63
自首度交易因不明原因中途取消過後, 蔣家方面與綁匪陷入了徹底的斷聯狀态。
警方随即秘密在克蘭芝地區展開搜捕,最終,在某農場度假村附近的出租屋群中, 找到了疑似綁匪破門寄居過數天的三室一廳廢棄套間, 有至少四人共同生活過的痕跡。
雖說仍被得知消息的綁匪先一步遁逃離開, 導致案件重新陷入僵局。
但至少經檢測, 并沒有在該房間裏發現與蔣成匹配的血跡反應——這對于蔣家人來說,已經是再慶幸不過的消息。
可惜欣喜的心情尚未來得及平複。
由于媒體的過分渲染報道, 蔣成被綁傳聞在國內外傳得愈發甚嚣塵上, 與此同時, 網絡上,一段“神秘錄音”亦突然被好事者放出、并在各大網站大肆瘋傳。
【蔣, 我希望你對我誠實!如果你知道Zack去哪了, 請你告訴我, 我不會追究你任何責任!】
即便那雜音不斷的音軌,顯然是隔着一定阻斷物偷錄。
但裏頭于新加坡人而言無比熟悉的男聲,還是被瞬間認出:
【你應該知道Zack是我最珍惜的孩子……蔣, 你應該知道!所以我希望最好不要是你,不然,就算你是阿秀的兒子,我也真的會……!】
真的會什麽?
時隔數月, 再聽見這段暗示意味昭然若揭的警告,聯想起那時Richard盛怒之下漲紅的臉,舒沅仍止不住心頭一顫, 諸多不妙的聯想瞬間飄然而起。
“蔣先生,蔣太太,還有舒小姐。”
而正對面的警官顯然也看出她表情不妙,适時委婉發問:“怎麽樣,你們能想起這件事,這個錄音大致發生的時段,具體是在什麽時候嗎?”
案情影響過大,此刻他們無疑也急需一個明确且能得到首肯的查案方向。
偌大會議室裏,卻忽的因這問題的落定而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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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都聽出對面男聲指向何人的蔣父蔣母面色凝重,短暫一頓過後,默契的啞然不語。
不是他們不想說。
只是,且不提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Richard曾與自家孩子發生過如此劇烈的争吵,單單僅以這段錄音作為判案準繩,聯系起最近宣展車禍住院的大新聞,以及Richard“恰好”因亡妻忌日去往杭州不在新加坡國內的諸多巧合,實在很難不讓人與“家族仇殺報複”的可能性串聯起來。
甚至營造出,仿佛是蔣成先陷害宣展出事,之後Richard報複性綁架勒索的鬥争假象——
糾結之下。
就在他們準備點頭肯定錄音真實性的前一秒。
“能不能查到是誰發的錄音?”
舒沅卻忽而開口,率先打斷了滿室寂靜:“雖然這确實是Richard的聲音,大家都聽得出來。但如果我沒記錯,這事發生的時候,應該只有我、蔣成,以及Richard在場,怎麽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指向性這麽明顯的……證據?”
即便旁人或許不知內情。
但她畢竟是當事人之一,只是一聽,就聽出這正是月前在金沙酒店,宣展無故失蹤,Richard找來她和蔣成問責的那一次。
Richard本人肯定不會蠢到出來自爆,她和蔣成更是“毫無準備”。那還有誰,能在當時那種環境下,安全無礙的拿到這份錄音……?
她心中所有疑慮再度指向了某個人。
恰是時,正對面的警官,卻給了她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回應:
“關于這點,我們确實也查過了——錄音的人據說是當時的保镖。”
“保镖?”
舒沅一愣。
“對,因為Zack.L.Steven在成年禮上的失蹤,當時事情鬧得很大。事發後,據說Richard先生辭退了所有的安保團隊,發帖人很有可能是因為這次失業而懷恨在心,索性把當時的錄音曝光出來,也給我們提供了追查的線索。”
舒沅:“……”
意料不到的回應,把她正要說出口的懷疑一下堵死。
可如果真的是門口站樁的保镖錄音,怎麽會有這麽多雜音?
專業的安保團隊,又怎麽會不檢查自己工作人員身上是否裝有竊聽器?
她一時躊躇。
就這麽遲疑數秒,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追問,旁邊的蔣父卻突然臉色一變,匆匆接起某個電話,擺手示意過後,暫時離開會議室。
沒能徹底關攏的玻璃窗扇,隐約飄入幾句他急怒話音:
“怎麽回事?!查到是誰了嗎——不可能,繼續查!這個人沒那麽簡單。想借國外空殼公司,趁低價掃空市面上的散貨,就是要趁這次新聞出來、公司股價大跌,狙擊明達和天方。”
“你讓人先去穩住幾個大股東的心,這次事情解決,我馬上會飛回國內安排後續工作,實在不行,調我個人賬戶的資金跟他搶貨!”
很顯然,這次蔣成被綁一事,相比較起之前香港受傷的“小打小鬧”,實在超出預計地影響了蔣氏及其旗下數家分公司的股價。
哪怕威赫商場如蔣霆威,此刻也一時間因此前變賣資産、籌足一億美金流動資金且不敢妄動,而陷入捉襟見肘的境地。
沒有絕對的朋友,只有絕對的利益。
蔣氏這塊肥肉一見頹勢,多方勢力瞬間四面圍剿,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不在乎如此——
突然。
一個新的電話打進,蔣父看了眼來電人,臉上略微顯出三分震驚神情。
但也不過一掠而去,他很快整理好情緒,接起電話:“邵奇?找我什麽事。”
那天下午,蔣父一共接到了三只電話。
除卻自家秘書的報憂不報喜,剩下的兩人,無論是鐘氏集團的鐘邵奇,抑或上海紀家的紀司予,竟無外乎都像是算好似的,齊齊來給他“救急”。
到底沾親帶故,說完來意,鐘邵奇不忘話音淡淡,安撫自家姑父兩句:“去新加坡之前,阿成就跟我說過,很多事說到底要有一個結局。雖然現在是最壞的打算之一,但是我相信,他既然敢去,就說明有必勝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姑父,不用擔心,順其自然就好。至于公司這邊,他們想要狙天方,也要顧慮到本錢夠不夠跟我們鐘家對打——我們會至少撐到阿成獲救。只要對方從散戶和小股東手裏收到的貨,不足以進入股東大會成為關鍵少數,就能盡量把這次的影響降到最低。”
話雖如此,蔣父卻聽得眉頭微蹙。
因為比起紀司予,那種很顯然是與蔣成交換利益式的“互幫互助”,鐘家這次的過分殷勤,實在與他想象中的老派港圈豪門相去甚遠。
因此不由感嘆:
“好是好,但你們這樣做,顯然就是吃力不讨好——”
“說這話還是太早。”
鐘邵奇卻笑:“畢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只要蔣氏還能重新恢複盛況,我們也算是撿了現在低買、未來高賣的便宜。我相信阿成,這孩子是個天生的商人——而且,欠姑姑這麽多年的人情,也是時候還了。”
“阿成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
直至蔣父重新回到會議室落座,回想起剛才前腳接後腳的幾個電話,一環扣一環,嘴裏仍忍不住小聲嘀嘀咕咕的感嘆着。
說實話,他其實真不太能想明白。
人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都是一無所有拼死一搏的狠人,而自家孩子呢?再怎麽說,從小也算順風順水,衆星拱月,怎麽就養出了這麽個魚死網破的個性?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緣由,他不由一陣煩悶,遂之後的許多案情讨論也再聽不進去,光明正大的連連走神。
任鐘秀在旁小心推了他好幾次,也沒能回過神來。
倒是偶爾一想起鐘邵奇那番意有所指的話,便忍不住頻頻看向手機,觀察着那紅紅綠綠的股市折線——
原本正緊張兮兮聽着對面警官彙報的舒沅,忽而後背一涼,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說的低氣壓。
果不其然。
不過半分鐘後,她還來不及拉人,伴着身旁一道纖細倩影的拍案而起,近乎破音的怒斥,瞬間響徹整個會議室:
“蔣霆威!你看夠了沒有?!”
鐘秀兩眼是淚,染着淺粉色蔻丹的纖細手指,顫顫直指丈夫面門。
“平時也就算了,生意生意生意,永遠跟兒子犟那麽一口氣,我都忍了,你們畢竟是父子,我就當你們沒有隔夜仇!但你自己想想,他八歲的時候出事,你是怎麽跟我發誓的,你說再也不會出這種事了,如果有下次,你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可現在你是什麽态度?你太讓我失望了!”
蔣父:“……”
他許多年沒見過妻子這樣生氣,一時也顧不得在外人面前丢份,連忙起身去抱她,連聲安撫着“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結果還沒說完,又被人一把推開。
——舒沅這會兒才真算是看清楚,蔣成那股牛脾氣到底像誰。
眼見着自家老婆依然牙關緊咬,纖瘦頸邊青筋畢露,蔣父急得滿頭大汗。
他顯是早已把房間裏其他人抛諸腦後。
拉着鐘秀連連解釋也不行,只得點點手機示意,又哄人先出門去。
“秀,那這樣,你先、先出來,我單獨跟你解釋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
話音剛落。
他正好走到門邊,把門拉開。
看自家老婆瞬間收聲不言,臉色稍霁,他還以為是這話術有了效果。
剛要拉過手領人出去,卻正好眼角餘光一瞥,瞧見舒沅神情瞬間大變,感覺到不對,這才立刻扭頭一看——
門外,赫然站着個一身休閑裝打扮、金發碧眼的高大外國男人。
“你來找誰?”
熟悉的輪廓及身板。
蔣父也就匆匆一眼掃過,便看出這人正是Steven家族的二把手,Jones.Steven,下意識擺出平時應付下屬的公事公辦臉色。
來不及想誰把這人放進警局,直接就把人攔住。
卻不想對方像是早有準備,徑直點了點會議室裏端坐着、對自己到來毫無反應的舒沅。
“我是她老板,來找她的。”
“……阿沅?”
蔣母聞聲,立時回頭看,正好對上舒沅推開椅子起身的默然動作。
“他确實是我老板,”她說,“也好,我跟他聊一聊,爸,媽,你們先坐,都冷靜一下。”
……
說是單獨聊天,但其實宣揚也沒帶舒沅走多遠。
他甚至一副自若神态。
完全不懼走在諸多警官身旁,也對她神情中暗藏的懷疑視而不見,只随便領她在隔壁的休息室坐下。
開門見山,就當真是老板正常關心員工的一句:“你一直留在這,國內的官司怎麽辦?”
“……”
“只有三天就要開庭了,你不回去跟律師團隊接洽,也不去商量具體怎麽個打法,是準備直接在法庭上賠錢道歉了事?”
宣揚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關心與着緊。
半晌,見她臉色不佳,也不回應,大抵意識到是自己态度過于強勢,他停頓片刻,又放柔話音:“你不要怪我這麽兇,我只是擔心你,舒,你我都知道,對一個作家而言,寫作上的名譽有多重要。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後續的創作。”
他說:“昨天我還把你交上來第二本書的稿子也看了,你有很大的進步,我希望……”
“到底是不是你?”
“什麽到底是不是我。”
她突如其來的打斷,讓談話一時僵滞。
反應過來她是在問什麽,宣揚的臉色一時微沉。
“我不是之前向你解釋過了嗎?如果有證據能夠指控我,我現在還敢自己跑過來,坐在警署喝咖啡?”
“那錄音的事你怎麽看?”
“什麽錄音……哦,你說Richard。”
他聽她話音緊逼,微妙沉默數秒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覺得內容沒什麽問題啊。我當時确實聽到了他說這些話,我們不是一起走到的他房間門口?但我送完你就去找宣展了,之後你們聊什麽我也不清楚,錄音放出來,我也挺驚訝的。”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問什麽,錄音是不是我放出來的?我栽贓嫁禍?”
“……”
舒沅沒有明說,但很顯然是默認了他自己抛出來的話題。
宣揚像是怒極反笑:“算了!反正我怎麽說你也不會相信我,這些事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你覺得我會想要公司名譽受損?”
“你不想嗎?”舒沅反問,“可能以後不想。但現在,只要Richard倒了,宣展又受了傷,公司裏,你就會是最大的受益人,你會不想他出事嗎?”
“……”
“你想對蔣成動手,狙擊蔣氏的公司,又想自己窩裏鬥,誣陷Richard,自己獨吞大權,一石二鳥,對不對?”
“夠了。”
宣揚打斷她。
“如果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那我無話可說。”
說着,他眉頭緊鎖,又是猛地一擺手,“我還是那句話,一切交給警察。他們不說我有罪,你現在都只是臆想——你只要告訴我,那場官司到底還打不打?我已經幫你聯系到了總公司的法務部,你現在回國,我會讓人馬上跟你接洽,上海分部那群廢物就別管了,現在……”
“可宣揚,你不覺得自己說一套做一套很惡心嗎?”
舒沅再也聽不下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話。
宣揚聽出她話裏諷刺,不由臉色微變。
“什麽意思?”
“我最近一直都很亂。直到昨天,法務部那邊打電話給我,說是電腦突然出現亂碼病毒,導致我之前交上去的很多電子材料都被迫格式化作廢,我才反應過來,去核對了一下別墅裏的失竊情況。果然,我放在二樓抽屜裏的所有備份材料,包括最關鍵的那只U盤都被人拿走了,你告訴我,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回國打官司的人,誰會放着我抽屜裏剩下那幾根項鏈手鏈不要,去拿一個不值錢的USB?!”
“加上錄音的事,還有宣展的事,你說說,任何一個有點理智的成年人,怎麽才能做到不懷疑你?!”
之前,無論再多針鋒相對,再多毫不掩飾的懷疑,宣揚似乎都能從容以對。
偏偏這一刻,他臉上确切的流露出一絲茫然和無措,是真真正正被蒙在鼓裏似的,對她說的一切毫無準備。
“你的材料……全被拿走了?”
“你現在是在裝傻嗎?宣揚,說真的,你怎麽不專門去演戲,你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舒沅冷笑一聲。
再壓抑不住心頭惱怒,卻苦于始終沒有直接證據,這樣一來,想着默默偷藏手機錄音的打算也全都白費,索性徑直站起身來。
一時間欲言又止。
末了,扔下一句,“我希望你至少還能有點良心”,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宣揚怔怔目送她離開。
半晌,不知想起什麽,臉上的神色忽而複雜難辨,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手機。
——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拿走本不屬于計劃之內的東西?
他一陣恍惚。
忽而間,竟莫名想起很多年前,母親死後,自己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第一次被領回家族時的場面。
父親不在,只有那時的Richard——他那時還稱之為大哥,出來和管家一切“迎接”。
大哥多友善啊。
在那個冷冰冰的家裏,沒有人理睬自己,他卻會耐心而溫柔的檢查自己的功課,偶爾一時興起,還會趁着四下無人,教他父親書房裏放着的挂壁字畫,一字一句,耐心細致。
直到有一天,教到“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什麽叫“只緣身在此山中”?
他問大哥。
大哥的笑容溫暖如昔,和自己七分像的眉眼,親切又和善。
“想知道嗎?”大哥說,“其實我也不太懂,這樣吧,你躲在書櫃後面,等會兒爸爸進來了,我問一問。你不是也一直很想見見爸爸嗎?”
簡直太好了!
小小的他喜不自勝,依言鑽到書櫃後的空隙裏,捂住嘴,小心翼翼等着難得一見的父親到來。
就這樣,他縮成一團,一字不差的聽見父親對大哥的教導。
“一個私生子,這麽認真教他幹嘛?以後也就是給你做事而已,不用有什麽腦子,流着自家的血,讀點書就行。”
“但他至少是您的孩子。”
“孩子?一顆失控的精/子而已。”
父親冷嗤:“出身這麽低賤,只是他媽會爬床,走運而已。Richard,你和他是不同的,知道嗎?不要和野孩子一起玩,會髒了你的身價,做做樣子就夠了。”
“是的,父親。”
外面的笑聲傳到他耳中,多麽父慈子孝的畫面,卻是他一輩子也得不到的奢求。
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發抖。
等到反應過來,已經野獸似的撲了出去,拼命對準大哥臉上瘋狂撕打。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你想要害我,我恨你!”
而大哥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
不反抗,不還手,只是微笑,等待着父親将這不懂事偷進書房的小子拽走,怒斥與毆打——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能留了。
他很快被趕去了法國,學習設計,歸宿已然定好:那就是為家族擔任毫無威脅的美學副手,設計設計封面,甚至負責宴會布置,服裝編排……
大哥總是從容的,善良的,既往不咎的。
大哥什麽都勝過他,就連聶秀——
【Jones,為什麽你總是什麽都要跟你大哥搶,就連我,你覺得搶走我,你就贏了嗎?】
【不是的,阿秀,阿秀,你別死、不要死,我答應你,我不搶了,我……】
【Jones,我很難過,因為從始至終,你從來都不快樂。】
他忽而緊緊閉眼,攥住手機。
不住深呼吸過後,低頭發出一條短信,随即扭頭吩咐一直便裝打扮、垂頭耷腦跟在不遠處的保镖。
“走,去醫院。”
與此同時。
剛剛走到會議室門前的舒沅,亦倏然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推門而入的瞬間。
滿面嚴肅的蔣父登時扭頭看來,向她默默示意耳邊的藍牙耳機。
一頓過後。
他說:“還是一億美金是嗎?可以,但讓我跟我兒子說說話。”
“……阿成,你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下一章成崽獲救。
以及,之前一起寫雜志的朋友也來晉江寫文啦!能幫的不多,還是希望她也能被更多人看到,大家如果對娛樂圈題材感興趣可以去瞅瞅呀~
《偏偏貪戀》by柳下刀
文案:
作為一個十八線女明星,梁涼一直被嘲衰運附體、不紅體質。
就連和朋友去酒吧玩游戲,都要連輸兩局。
第一局,被逼着談起了高中時慘不忍睹的初戀。
梁涼飲了口酒,紅指甲覆上玻璃杯:
“他啊,沒啥可說的,冷臉面癱脾氣臭,幸好分得早……”
第二局,又輸了。
朋友壞笑:“去把你後面那帥哥的聯系方式要來。”
梁涼轉身,瞄了一眼,男人骨節明晰的指間夾着煙,西裝熨得一道褶都沒有,清冷又矜貴。
似乎多少年前,記憶裏,也見過這麽一個斯文敗類。
她,慫了。
朋友們紛紛起哄,推着她上前:“幹!姐妹,直接上去抱着狂啃就是了,用你的絕世吻技征服他!!”
梁涼咽了咽口水,正欲開口。
下一秒,男人掐滅煙,擡眼,慢條斯理道:“好久不見啊,前女友。”
近日,京圈裏都在傳,素來冷情冷性的方家三少,玩起了金屋藏嬌。
好友們不信,約好日子浩浩蕩蕩突襲方家別墅。
開門,卻見一身穿紅裙、雪背半露的女人,正窩在他懷裏嬌嗔:“方卓揚,你這送的什麽鞋啊,好磨腳。”
好友們面面相觑,尴尬道:“方少魅力不減吶,又一女的蹭上來。”
方卓揚脫下西裝,将懷中女人乍洩的春光緊緊裹住,目光掃過衆人:“結婚了,是我求的,看夠了就出去。”
言罷,屈膝為她脫下高跟鞋,動作輕柔又寵溺。
“一時相逢,貪戀一生。”
落魄貌美小明星×斯文敗類大總裁
1v1/sc/破鏡重圓/主甜主婚戀
感謝在2020-06-21 04:38:44~2020-06-22 02:55: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670018 4個;怦怦跳 2個;你說有一日總會揚名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呱呱桃莓、沉酣 10瓶;4Xxxx_、欣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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