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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太陽依舊是如此的熱烈與耀眼。
記憶深處,臉上有着火焰斑紋的高馬尾男人神色悲憫的扶着刀柄,他嘴唇翕動,不知在說着什麽,背光的臉是那麽的不真切。
不要露出那樣的神色,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身處黑暗,卻向光明。
我這種人,本該早就死去。
所以不必感到抱歉,不必感到自責。
逐漸炭化的雙手向前伸去,央求般拽住了他的褲腳。
“殺了我。”
男人握住刀的手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麽,很快他撤了撤身子,手起刀落,一切都歸于平靜。
印着紅色日輪的花紮随風而動,也成為了死前最後所看到的景象。
我垂眸坐在座位上,擡起手緩緩摸上自己的脖子。
竟然夢到了那個時候。
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雖然曾被人殺死,但我的內心沒有憤怒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平靜與遺憾。
身為“鬼”,以人為食,不見陽光,漫長的生命往往消磨了曾為人的人性。
和普通的鬼不同,我不會被輕易殺死,也不願順從欲望去吃人,因此死亡對于我來說無疑是一種奢求。
如果真的能殺死我就好了,可那種窩囊的死法我再也不願意體會第二次。
甩了甩頭保持清醒,我才反應過來睡着前我是在一列火車上。而現在列車還在運行,車上的人卻都好像睡着了一般。
果然這列車上的鬼開始行動了,不過這就和我沒什麽關系了,畢竟除了鬼,滅鬼人也在這裏。
只要不打擾我就萬事大吉了。
但事實上我這個願望可能達成不了了——周圍的乘客,包括我,身上都被纏上了肉瘤一樣長着手臂的組織,這個覺注定睡不了了。
血鬼術麽?
我揮手斬去蔓延在身上的肉塊,漫不經心的坐在原位,伴随着凄厲的慘叫和車子的翻滾,我知道這場意外要到謝幕了,同時這輛車也到達不了終點了。
無所謂。
反正我不并不在乎目的地是哪,只是換個地方流浪罷了。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我舔舔嘴唇像以往一樣壓下胸口的躁動,确定列車不再前進後才打開車門慢慢地走下了車。
外面的打鬥很精彩,人與鬼堵上性命的戰鬥很是耀眼,我就這麽在旁邊欣賞了一陣。
讓我在意的是,之前在車上我有那麽一瞬間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跨越幾百年也依然讓我難以忘懷的呼吸術。
我竟還隐隐有些懷念,有點可笑。
那麽是在場的誰使用出來的呢?
我掃視着車子外的滅鬼人,有三個看起來還是孩子呢,現在的鬼殺隊雇傭童工嗎?
突然,我的視線停住了,定格在腹部受了傷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的那位紅發少年,他的耳飾我真的再熟悉不過了——有着日輪花紮樣式的耳飾。
這就是「他」意志的傳承者。
我有些好奇,不自覺走近了些,為了觀察他們我特意收斂了氣息,卻還是被這位少年發現并且看了過來。
紅發少年的眼裏滿是警惕,扶着刀艱難的想要爬起。
“又...又來一個嗎?”
他的話吸引了周圍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似乎也在為才發現有一個人站在這裏而感到驚訝。
我啧了一聲,毫不避諱的向前走了幾步,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少年身前,半蹲下身抓起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頭來。
沒錯,是那個人的耳飾。
我多看了一眼少年的面容,即使他的臉上有傷,額角也有個傷疤,但确實有些過于人畜無害了。
這孩子這麽弱真的是他的傳承者嗎?
注意到少年因牽扯到傷口露出的猙獰面容,我松開了手,迅速後撤避開當頭的一擊。
“混蛋給我放手!”
“伊之助,閃開!”
跪在地上的紅發少年大聲提醒着前來救自己的隊友,可他晚了一步,那個豬頭少年直接被我一個橫踢踢飛,撞在那邊的樹幹上。
伸出手将臉上的般若面具扶正,沒去管那邊少年憤怒的眼神,我徑直走向那邊打的難舍難分的二人,他倆也因為我的出現停下了打鬥。
有着桃紅色寸頭的鬼看到我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敢置信,他仿佛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連旁邊那位滅鬼人都不去管了就這麽朝我沖來。
我習慣性的揚起手格擋下他的攻擊,而後同樣右手出拳就這麽旁若無人的與他打了起來,還因動靜太大波及了幾棵樹木。
“猗窩座,你還是學不會跟人打招呼。”再打斷不知道第幾棵樹後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誰知對面的人跟沒聽到似的,只興奮的大喊:“好久不見,咲,我就知道你沒有死!好好的跟我打一場吧!”
“.........”
打你個頭!
我有些無語的皺眉,根本不想理這人,如果真打起來那一定會沒完沒了的。
想到這,我以掌為刃直接劃開了他的手臂暫且制止了他的行為,同時把他甩開讓其與我保持距離。
——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拔光他的頭發。
雖說由人變鬼後身體器官會有所改變,就像是我一開始的黑發變成的白發,猗窩座的發色也是成鬼後所變得,只是一個大男人有這一頭發色真的是讓人一陣惡寒。
他被我扔出去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下一秒臉上一空,面具被割成兩半,如若再近一點,我的臉準會被他的指甲劃開。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面具又看了看那人起來洋洋得意的臉:“.........”
這人怎麽那麽幼稚?
我将因戰鬥散開的頭發漫不經心撩到腦後:“我只是路過這裏而已,而且——”說着看向遠處山間隐隐露出的微光,“你沒有時間了。”
猗窩座的表情這時才猛的一變。
最終我與他的戰鬥截止于太陽升起來前,猗窩座跑進了森林裏,臨走前還放了一句話:“如果大人知道你沒死一定很高興吧!”
我沒有回應這句話,只是望着逐漸隐沒在森林裏的身影,低下頭大腦放空了一瞬便也跟着踏進森林裏。
鬼舞辻無慘。
給予我永恒生命和強健體魄的人。
自那件事起我就再也沒見過他,與他斷了聯系,我這個背叛者還活着他真的會高興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猗窩座這一去,自己還活着這件事也瞞不住了。
算了,随他去了。
站在太陽照不到的位置,我靜靜地看着黑暗與光明邊際線的另一頭,紅發少年與他的隊友相互扶持着站起來,他們身上雖傷的嚴重但并不致命。
興許只是因為他帶着花紮耳飾我才多關心了一下,不然鬼殺隊那群人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 也是去年的文,年末爬去鬼滅寫的短篇,我還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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