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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場混亂尴尬的見面。
舞臺上正在舉行隆重的儀式,新娘子穿着大紅色的喜袍,頭飾精美華麗,和新郎正在拜天地。
溫子骞坐在角落,舞臺上吹拉彈唱,讓他聽着十分鬧心。不用擡頭,都能感覺兩道火辣辣的視線直逼過來,穿過喜氣洋洋的人群,沉重而悲傷。
“你家瘋狗眼巴巴望着你呢。”紀涵志坐在溫子骞身旁,姿勢暧昧的偏着頭,嘴唇幾乎貼着溫子骞的耳朵。“要不要丢它幾根雞骨頭?”
溫子骞偏了偏頭,聽着他發出的譏笑,心裏厭惡,皺眉道:“這麽多人,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紀涵志笑呵呵直起身,不再調侃溫子骞,轉身和身旁的張楚低聲聊天。
大廳人多嘈雜,有人點燃了喜煙,煙霧缭繞散開。舞臺上放着禮花,不一會,整個大廳都烏煙瘴氣。
溫子骞覺得空氣渾濁,呼吸有些難受,把輪椅往後退,想出去透透氣。
紀涵志按住扶手,挑眉低聲道:“去哪?會老情人?”
溫子骞皺着眉頭,厭惡道:“怎麽?我還不能和朋友說話聊天了?再怎麽說,我和秦蒼都是十幾年的兄弟,不可能形同陌路。”
“去吧去吧,開個玩笑,看把你認真的。”紀涵志笑了起來:“那瘋狗我還沒當做對手,我對自己有信心。你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你怕我收拾你的老相好,你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
溫子骞面色陰郁,看着紀涵志,這人嘴臉讓人分分鐘想抽一巴掌,可是說的卻是實話。他的确不敢得罪紀涵志,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他轉動輪椅出了會場,酒店後面有個溫室大花園,種了很多珍稀植物,景色很美,讓人心情舒緩下來。
“子骞……”
溫子骞沒有回頭,他知道秦蒼會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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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輪椅轉過來,擡頭望着青年,微微笑着:“秦蒼。”
秦蒼只覺得渾身一顫,眼角發紅,他滿腦子都是紀涵志臉貼臉靠着溫子骞的畫面。
“你和紀涵志是怎麽回事?”他問的時候,咀嚼肌都是僵硬的。
溫子骞望着他,道:“就是你看的那麽回事,我和他好了。”
秦蒼顫抖了一下,聲音顫抖:“我不相信……你明明很讨厭他……”
“那是過去……”溫子骞聲音很輕,一字一句緩緩道:“秦蒼,沒有什麽事情一層不變的。”
“為什麽?”秦蒼擰着眉,手不自覺抓住了胸口,那裏疼的厲害。
溫子骞胸口有些發悶,吐了口氣,輕聲道:“因為紀涵志能給我想要的,而你,什麽也給不了我。秦蒼,別騙自己了,你懂我的,應該明白,如果不是我心甘情願,沒有人能強迫我。”
“不!”秦蒼咬着牙道:“你騙人!”他的喉頭哽咽,眼淚已經快忍不住了。
“騙你又如何?你想聽什麽?”溫子骞偏着頭不看他,臉色很白。“你想聽紀涵志逼迫我,對嗎?那不過是你給自己找一個臺階罷了,逼迫又如何?你能救我嗎?”
他擡頭,直視秦蒼,加重語氣道:“在b市,他能呼風喚雨,被他逼迫也是我的榮幸,你不懂嗎?至少我還有資本,讓他逼迫。”
碰的一聲,溫子骞的輪椅撞在了一個花架上,秦蒼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喘着粗氣。
溫子骞仰着頭,冷笑:“不是嗎……”
秦蒼咬着牙突然狠狠吻住了那雙唇。熟悉的氣息,是的,他的子骞,他的所有,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挂。
溫子骞掙紮着:“唔……你瘋了……那麽多人……”剛說了兩句,又被秦蒼含住了雙唇。
“哐”的一聲,花盆砸在了地上,溫子骞猛地推開秦蒼,身體幾乎坐不穩,兩只手緊緊抓着扶手然不讓自己倒下去。
他擡起頭,驚慌的望着前方,喃喃道:“子暄……”
溫子暄整個人震驚的幾乎站不穩,靠在一個花架上,撞倒一盆蝴蝶蘭,花瓣破碎在泥土裏。
“你們……”溫子暄頭腦一片混亂,已經完全無法組織語言,“你們……”
她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剛才他看到了什麽?秦蒼在親吻他的哥哥……親吻他的哥哥!
是呀,為什麽沒有想過,這麽多年,秦蒼從來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他總是和哥哥形影不離。她一直認為,他們是手足情深,她一直認為她能感動秦蒼走進他的心裏……如今看來一切都那麽可笑……
溫子骞看着妹妹,喉嚨幹澀說不出話來。
溫子暄脫力的靠着,望着溫子骞的眼睛,肌肉僵硬的說話都在抖。“哥……你怎麽可以這樣……當我告訴你……我喜歡秦蒼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心裏嘲笑我……看着我圍繞在秦蒼身邊讨好,賣力表現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你們……你們明明……明明是這種關系,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她哭出聲,喊道:“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早點告訴我……我雖然會傷心,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心!”
溫子骞滑動輪椅靠過去,想去拉妹妹的手,溫子暄揮開他的手,悲憤道:“不要碰我,我總算相信我媽說的了,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害死了二哥,奪走了我應得的遺産,用盡各種辦法打壓潘家的企業。就算是秦蒼,對你也不過是利用的關系,半年時間你對他不聞不問,你有什麽資格喜歡他,你有什麽資格占有他?你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可是我的一切都是被你奪走的……你……你真是卑鄙……卑鄙的讓我惡心!”
她轉身離開,秦蒼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子暄!”
溫子暄回頭冷冷看他:“放開!你也讓我惡心。你受傷那半年,我們朝夕相處,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我。那時候你說,我會聽。可是現在,我不想聽了。你們兩都離我遠點,我一個都不想看見。”
她甩開秦蒼的手,擡起頭,用僅剩的驕傲讓自己能擡頭挺胸離開。
溫子骞急着轉動輪椅,秦蒼按住他的輪椅,兩人僵持着,看着對方。
“放開。”溫子骞皺眉道。
“讓她走吧,遲早會知道的。”秦蒼低聲道:“我給不了她未來,也給不了她承諾,長痛不如短痛。”
溫子骞喘着粗氣,道:“都怪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麽?我說的很清楚,我們已經結束了!”
秦蒼把他的輪椅轉過來,彎腰按住扶手,直視他雙眼,狠狠道:“溫子骞,你就不能和我一起面對嗎?有什麽難處,我們一起度過,也好比你一個人強撐着,不是嗎?”
溫子骞道:“我沒有難處”
秦蒼心裏抓心撓肺的難受,恨聲道:“好呀,那你發誓,你若是說謊,我秦蒼不得好死。”
溫子骞目光收縮,氣的渾身顫抖看向一旁。
“為什麽不敢看我?因為你心裏有我,我知道的。”秦蒼放柔聲音,輕聲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突兀的響聲。
“我發現你們只要湊在一塊就會沒完沒了。”
秦蒼擡頭,看見紀涵志走了進來。
他走過來,一把将溫子骞的輪椅拖了過來,秦蒼反應快,按住了另一側的把手。
兩個人看着對方,空氣中都能聞到火藥的氣味。
“喲,這場面真是熟悉。我記得有一次我送喝醉的子骞回家,你怎麽說的?你說放手,溫子骞是我的人……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你!”紀涵志道:“瘋狗,放手,溫子骞現在是我的人,你以後不要再糾纏他,不然,我可不會太客氣。”
秦蒼氣的咬緊牙關,另一只手死死地捏住了拳頭。
溫子骞偏頭看着秦蒼顫抖的手,擡頭望着他發紅的眼眶,還有眼中壓不住的暴戾,我知道秦蒼已經忍到極限了。
“放手吧。我終歸是個生意人,紀四少能給我的,你給不了。我不想做虧本的買賣,你總是惹事,沒本事的小混混并不是我想要的另一半。”
這句話仿佛炮彈似的,擊打在秦蒼身上,讓他踉跄的後退了一步。
溫子骞看着紀涵志道:“走吧,你和一個混混計較什麽?”
紀涵志揚起了勝利的微笑,傲慢的斜睨了秦蒼一眼。
秦蒼看着兩人離去,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覺得這不是夢,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論什麽原因,溫子骞真的不要他,和紀涵志在一起了。他揪着心口,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回到酒席,秦銘問:“去哪了?走那麽長時間?我帶你認識認識熟人,以後生意上少不得這些人幫忙。”
秦蒼悶着頭跟在秦銘身後,喝了很多的酒,他的酒量很好,不太容易喝醉,他痛苦的想,為什麽不能醉生夢死,為什麽要如此清醒的痛苦。
他看着幾桌之外,紀涵志姿勢暧昧的搭着溫子骞的肩膀,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就要瘋了。
……
“我先回去了。”溫子骞把紀涵志的胳膊扒拉下去,把輪椅退離了桌子。
紀涵志湊過去,幾乎貼着他的耳朵,笑道:“留下來陪我,等會我們去竹園。”
溫子骞皺眉道:“今天不行,我剛從工地回來,腰就快斷了。”
紀涵志可不憐香惜玉:“你能感覺你的腰嗎?摸你胸口以下,連反應都沒有。”
溫子骞眉頭緊皺,瞪着他:“我有點發燒,而且尿路感染,今晚真的不适合。”
紀涵志突然掐了他的下巴,笑道:“必須去,不要讓我掃興!”
溫子骞推開他,低聲怒道:“抽什麽瘋?這麽多人,要點臉面不行嗎?不怕你爸知道嗎?”
紀涵志起身笑道:“我爸知道了,倒黴的也是你。不過,我在外面的事他哪一件不知道?睜只眼閉只眼罷了,他知道我最終會結婚生子就行,那是他老人家的底線。 ”
他起身,不容溫子骞拒絕的口吻:“坐在這等我!聽到沒。”
他起身和張楚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他看見秦蒼走了進來,雙眼怒氣沖沖看着他。
張楚正巧低聲問他:“你和那誰我看感情挺好呀。”
他們聲音很低,也沒有點名道姓,可是秦蒼清楚他們在說誰。他腳步頓了頓,停在角落。
紀涵志餘光從鏡子裏瞟了他一眼,笑道:“只要我看上的,我對誰不好?”
張楚笑道:“也是,你呀真是多情的公子。不過,這一次我覺得和你一樣交往的那些男男女女可不一樣。”
紀涵志挑了挑眉,笑道:“怎麽個不一樣?”
張楚道:“怎麽說呢?我覺得這次你蠻認真的,幾乎是使出渾身解數,費盡心思讨好,新區那麽一塊地你都能給他弄來,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除了他也沒誰了。”
紀涵志勾着嘴角笑,沒有回答。
張楚沒有注意秦蒼,只顧着八卦調侃:“而且呀,以前那些,只要是你看上的,哪個不是直接拖上床。哪像這次,你他媽還玩起了溫柔。我說……一年了,到手了嗎?”
“你說呢?”紀涵志輕浮的笑出聲,道:“我以前以為截癱的人控制不住屎尿,那後面必然也是松弛的,沒有想到還真他媽的緊。別看他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床上那叫一個放浪,那小細腰上還有兩個腰窩,性感的讓人忍不住想狠狠的艹……”
哐的一聲,紀涵志的話應聲而斷,秦蒼完全失去了理智,速度之快,快的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他一掌把紀涵志的頭壓在玻璃上,力氣大的玻璃都裂口了。
紀涵志一陣昏眩,接着便是怒火中天,擡腳就往後踢。他學過散打,從小都是打別人的主,所以他敢當着秦蒼的面肆無忌憚的說着。
兩個人的拳頭雨點般打在對方身上,很快,紀涵志便發現秦蒼驚人的爆發力,幾拳頭下來,打的他差點把內髒吐出來。
秦蒼一個掃腿把他掀翻在地,騎在他身上拳頭噼裏啪啦全部招呼在身體最薄弱的地方。
張楚抱住他的手,大聲道:“你誰呀?瘋了吧!知不知道他是誰?你敢這麽打他!”
秦蒼打紅了眼,打的就是他,天皇老子來了都不怕。
兩人滾在地上,秦蒼把他按住,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滿口鮮血的味道激發了秦蒼骨子裏的殘酷和暴虐,他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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