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男人女人與狗
【2047年】
X區的地上到處都是野獸來過的痕跡,殘肢被啃噬的凹凸不平,血液鋪了一地,染成血色的白大褂已經被撕的粉碎。
除了人類的屍體,變異動物的、還有奇形怪狀的怪物屍體四散着,碎裂的血塊、血沫沾染在每一處,周圍白色的各種儀器都被損壞殆盡,血液噴灑在上面,鮮紅的暗紅的,還有幾絲帶着熒光的粉紅,構成一幅幅詭異的血色圖案。
天上的圓月被黑夜的暗雲遮了去,投下大片的陰影,讓整個X區更像是人間煉獄。
整個X區已經沒有了生氣,唯有一人,跪在一具還算完好的屍體面前,厚重的黑眼圈顯示着此人的睡眠堪憂,臉色蠟黃,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他就這麽木然的跪在屍體面前,然而那屍體,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快射擊!快!殺人魔在這裏!”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便是來人的呼喊。
槍械射擊的聲音此起彼伏,身體落地的聲音為它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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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3年】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熱。
樂和鎮是一個介于城市與鄉村的小城鎮,因為附近曾經出過合适做古筝的木材而熱鬧了一陣,不過也只是一陣罷了,很快那丁點木材便被取值殆盡,換回的是樂和鎮幾棟五六層的樓房和街道兩旁的行道樹,勉強有一個發展中小鎮的樣子了。
知了挂在行道樹上無精打采的偶爾叫上兩聲,空氣中的熱流讓街道似是烈火燃燒般扭曲了一瞬,聽說今天最高溫度有43了。
然而只是上午十點多,街上已經只有稀稀拉拉幾個盡職盡責的推銷員還在忙碌地穿梭着。
街道兩邊的很多商家已經關了門,只有寥寥幾個還頂着大太陽營業中,幸好室內的空調還正常地運轉着,這其中,就包括一家名為樂呵寵物醫院的小門頭。
屋裏,穿着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正在玻璃窗後面對着面前的寵物狗認真地做着檢查,林于民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專注地盯着玻璃窗的方向,即便穿着短褲工字背心,姣好充滿力量的身材和挺直的坐姿還是顯示出此人似乎跟軍隊有什麽關系。
樂呵寵物店的椅子跟醫院的塑料等待椅一樣,藍色的,一個緊挨着一個,林于民□□在外的大腿上,不經意間有什麽滑膩劃過,涼涼的、軟軟的,林于民不自覺向傳來觸感的方向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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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打開的時尚雜志後面,一只美目緩緩移動出來,雜志放下,林于民隔壁的紅裙美女似是不經意間挺了挺飽滿的快要溢出來的胸脯,修長的手指微微一抿耳邊半長的墨發,朱紅的嘴唇似是想要呼吸新鮮空氣般微微張開一個絕美的弧度,輕輕扭頭,長長的睫毛翹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美目微張,朝林于民滿含媚意地瞥了一眼。
媚眼很快夭折在半路上,紅裙美女臉色慘白、身子一抖,面上半遮半露的妩媚瞬即轉換成遮不住的驚悚,趕忙将膝蓋上的雜志端起來裝作一副莘莘學子的模樣,越界的白皙大腿也趕緊不着痕跡地收了回來。
林于民沒有表情的臉上微微浮現一抹疑惑,見碰觸自己的人沒有什麽表示,便又扭回頭去繼續盯着玻璃窗,裏面的白大褂讓他微微蹙眉,心裏的火焰卻已經燃了起來,似乎總想要毀滅些什麽才能撫平心裏的悸動。
張錦此時的心情可以說比一萬只羊駝咆哮而過好不了多少,她比林于民早來一會,本來正認真地看着雜志,不經意間瞥見隔壁竟然有一個寬肩窄腰坐姿禁欲的小鮮肉,忍不住成熟誘女郎的氣質爆發,小小地調戲了一下,要是能再發展點什麽就更好了。
張錦今年已經快三十了,不僅結過一次婚,也已經有了個不小的兒子,即便如此,本就姣好的面容因為成熟的妝點卻更顯韻味十足,離婚後張錦似是不知道跟誰較真,開始出入各種夜店,換了不知道多少男人,卻只做過客從不談感情。
幾年過去,張錦也養成了這麽一副浪蕩的性子,待見到兒子對自己的生疏這才心中大痛,搬到了樂合鎮打算重新開始,不經意見看到了和自己胃口的林于民,掩藏起來的“獸性”忽然大發這才調戲了起來。
而如今張錦已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她深知自己的魅力,很是擔心林于民真的看上了她,雖說在樂合鎮她也算不大不小的一個老板,卻也不過是有幾家店鋪,在這裏有家小超市罷了,要是真惹上了什麽麻煩人,她如今可是擺不平。
而在張錦眼裏,林于民一看就是那種不能招惹的人之最。
雖然僅是一眼,精于同各種人物打交道的張錦便從林于民沒有表情的雙眼裏讀到了濃郁的戾氣,那是一種只有真正見過血有過不下十條人命的人才能有的眼神,張錦曾經見過那樣一個人,這才能分辨出這絕對不是在街頭跟人家拼兩塊板磚之人就有的眼神。
而高挺的鼻梁,堅毅的下巴不由給林于民額外增加了些氣勢。
這還不是最讓張錦擔心的,畢竟這樂合鎮雖然不大,卻也是有那麽些黑勢力的,生意場上的人,多少也跟那樣的人打過交道,關鍵是,林于民眼底那濃重的黑眼圈,讓張錦非常确定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
至于為什麽沒睡好,二十來歲的年紀、血氣方剛的青年,大晚上不睡覺能做什麽?張錦一下子将林于民定位成了“色中惡鬼”,要是他還有些什麽特別的愛好……
等了一會,旁邊人卻沒有動作,張錦偷偷瞧了一眼,見林于民只看着那醫生的動作,張錦不由松了口氣,接着卻有些氣悶,自己這身段難道他還瞧不上眼?
似是想到了什麽,張錦眼神一暗,曾經是有人直言看上的并不是她的相貌,向來以美貌為傲的她卻嗤之以鼻,頗以為那人虛僞,最終還是做錯了選擇,想到這裏,張錦覺得眼裏有些澀澀的,想到家裏可愛的兒子,張錦這才眼神一暖。
瞧着旁邊的林于民,張錦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都是奔三的人了,還來招惹這些年輕人,自己來樂合鎮不就是想抛棄過去重新開始嗎?再不能讓那人的陰影影響自己的生活了。
“汪汪——”
“張女士,樂樂檢查好了,很健康。”戴着金框眼睛穿着白大褂的張醫生抱着一只白色貴賓走了出來,朝張錦露出一抹贊許的微笑,“張女士您将樂樂養的真好。”
張錦不由站起來接過樂樂,嘴角彎起完美的弧度:“謝謝。”
張醫生不由一陣恍惚,不僅因為張錦姣好的容顏,還有那一瞬間張錦散發出的氣勢,那種帶着貴氣、客氣卻又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微笑,似乎一點也不像樂合鎮中的人該擁有的。
不過張醫生很快就恢複了過來,蹙眉朝還坐着的林于民語氣嚴肅道:“林先生,虐待動物是違法的,如果您沒有照顧好小動物的想法,就不要養它!更不要以傷害它為樂!”話到最後,張醫生的語氣裏已經明顯帶了怒意。
一旁的張錦面上的笑容褪了一半就僵在了臉上,果然……是有什麽……特殊愛好……
她對這個認真負責的年輕醫生很有好感,瞧着他那張稚氣未脫的面容張錦實在不忍心他被林于民滅口,趕忙道:“怎麽了?林先生的狗傷的很重嗎?要不要緊,張醫生還是趕緊去看看吧,別耽誤了病情!”張錦說的一臉急切。
張醫生心知那狗的情況早一會晚一會都是一樣,他雖然只是個二流大學剛畢業的學生,卻也不是一點都不通人情,方才不過是看到那狗的情況實在太過氣憤這才說了一句,張錦明顯在打圓場,他便也借坡下驢,只是跟張錦道別神情嚴肅的繼續進了玻璃窗內。
林于民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仰頭朝張錦點了點頭示意一下便接着盯着玻璃窗。張錦見他情緒還好,似乎沒有滅口的打算,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不過想到張醫生曝光他的愛好,很是擔心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變态殺人狂,猶豫再三還是道:“張醫生就是那樣,心直口快,其實沒什麽惡意,只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怎麽總覺得越描補越黑……張錦也說不下去了。
看着林于民仰視她的俊臉,那陰郁的眼神緊抿的薄唇和濃重的黑眼圈讓張錦感覺亞歷山大,尴尬地笑了笑,道:“那個……那我先走了……再見。”
林于民點了點頭以示自己聽到了,張錦立馬抱起樂樂快步奔了出去,直到拐過街角這才松了口氣,抹了把頭上的虛汗,心道果然還是家裏的兒子可愛。
林于民的身姿似乎一點也沒有移動過,只有左手的食指不自覺的在短褲上摩擦着,薄薄的嘴唇抿的更加嚴重,眉間的褶皺似乎無論如何也撫不平。
玻璃窗內的張醫生做完記錄随手将鋼筆別在上衣的口袋上,林于民無意識動作的左手微微一頓,緊接着便不自覺加快了速度,視線卻已經移開了去,無意識地盯着角落的桌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張醫生喊他的聲音滿是怒意,林于民這才轉回了頭來盯着張醫生——白大褂上的鋼筆。
張醫生本來滿是怒火,瞧見林于民有些怔愣的表情不知道怎麽心裏竟然忽然有些憐惜,甩了甩頭将腦中不切實際的情緒扔掉,張醫生瞥了眼懷裏因為要治療被剃的禿一塊長毛一塊的灰色小狗,要憐惜也該是憐惜這個小家夥。
瞧見小家夥身上的傷痕,張醫生的語氣不好了起來:“異灰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只是眼睛上的傷口有些嚴重,會留疤是一定的,現在這天記得每日都要來給它換藥,否則感染了眼睛……”張醫生說道這裏想起異灰身上的傷痕,擔心自己這麽說林于民會不會故意不換藥讓他感染,又等快沒命了才來治療,便轉了話頭,“總之,要每天都來,否則這小家夥恐怕沒命好活了!”這麽說他該聽話了吧。
林于民沒有答話,伸手結果那腦袋上纏了一圈紗布小崽子一樣的小狗抱在懷裏,這才看了張醫生一眼,道:“多少錢?”
……
已經到了中午最熱的時候,林于民走在街上的身姿卻依舊挺拔,一步步邁的不急不緩、沉穩有力,卻是很快便回到了一公裏外的房子裏。
林于民住在一棟五層板式樓的三層,雨水的痕跡在混泥土外牆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讓這棟五層小樓明顯地表現出了它的年紀。
推開鐵質防盜門內的破舊木門,入眼的便是一個窄小的客廳。
這是一套小巧的兩居室,客廳裏孤零零的擺着一個長沙發,前面是光禿禿的木頭茶幾,入口牆側有電視櫃和電視,簡陋的家具讓小巧的客廳看起來大了一些,不過也只是大了一點點的感覺,畢竟客廳本來就很小。
地面雖然只是水泥地,卻打掃的纖塵不染,家具雖然看起來舊了卻擺放的相當整齊,被擦拭的幹幹淨淨,沙發上藏藍色的墊子洗的有些發白了,卻依舊幹淨整潔,看來它的主人十分愛護它。
林于民将異灰放到沙發上,灰色的禿毛小狗睜着一只——另一只包在沙布裏——水汪汪的大眼睛視線緊跟着林于民移動,似是有些不太舒服,異灰低頭兩只前爪在沙發上輕輕跺了跺,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再擡頭林于民卻已經不見了身影,異灰大大的眼睛中似是閃過一抹慌亂,急忙跳下了沙發,似乎因為麻藥的效果還沒有完全過去,異灰身子有些不協調,跳下來的時候跌了一跤,它卻完全沒有在乎,只發着嗚嗚咽咽的聲音踉跄着腳步順着林于民的氣味追去。
待看見林于民只是在廚房忙碌,異灰緊繃的身子這才松了下來,卻不敢再移開視線,只亦步亦趨地跟着林于民,毛茸茸的小腦袋仰視着林于民。
林于民卻似乎沒有看到異灰,只忙碌着将土豆切絲、下鍋又蒸了一鍋米飯,瞧着已經空了的米袋,林于民呆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待飯菜香味傳出,林于民兀自端着飯菜走了出去。
異灰趕忙跟上,似乎平衡感好了些,倒是沒有摔跤。
林于民撥了一半的飯菜和滿滿一盆米飯給異灰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安靜的客廳裏只有異灰狼吞虎咽的聲音,而林于民,雖在進食,卻像不存在一般,毫無動靜。
将碗筷刷了不下三遍并擦幹水漬整齊地擺放在櫥櫃裏,沒有理會異灰的抓門聲和委屈的嗚咽聲,林于民将異灰關在家裏朝附近的超市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要開的新文:《聽說主任生了?》妖怪的故事全新起航,可以收藏下喲
文案:手賤摸了塊“石頭”,就被一顆蛋套牢了
身為一只天下無敵的妖怪,以及六界旅游局簽證辦主任
安城表示
再特麽亂在我家牆上貼傳單,今年國慶都特麽在家老實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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