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SUV(10)

,确實是裏面的人。”

君臨沒有說話,先将董林碗裏的飯全部扒拉到自己碗裏,再從自己碗裏底下扒拉一大半給董林:“別把自己的飯亂給別人。”

董林蹙眉:“說正事呢!”臉頰卻微微紅了。

“怎麽樣?”

沉默的換成了董林:“暫時沒有問題。”

君臨眼神閃了閃:“好。”

“既然末世了,不必再提之前的事,但是,那個刑東……還需要小心一些。”

“嗯。”君臨點點頭,從自己碗裏挑出一根完整的菜葉子放進董林碗裏,滿臉嫌棄,“怎麽飯裏還放這種東西。”

董林眼角彎着斜睨了君臨一眼:“哼,挑食。”

刑東拍完了馬屁,優哉游哉地踱步到刑聰身邊,将鍋裏剩下的飯倒滿刑聰的大碗,嫌棄撇嘴:“飯桶。”

“嘿嘿!”刑聰仰頭看着刑東笑的見牙不見眼,埋頭吃了起來。

“哼!”刑東冷哼一聲,蹲在旁邊就着鍋吃了起來,卻沒有再說什麽。

夜晚,溫度漸漸降低,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這是末世後的第一次雨,衆人窩在車裏,即使溫度已經到了零下,為了節省汽油,也沒有一輛車打開車內空調。

雨打在車窗玻璃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伴随着輕輕的伴奏,衆人緩緩阖上眼簾,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都已不同。

車下的雜草幾乎長到了車窗下緣,纏繞在車輪上,不遠處的樹木枝繁葉茂,已經長高了将近一倍,巨大的陰影投射在大地上。

林于民懷裏,柔弱的小紅花已經長大,伸展出的枝蔓充滿整個汽車空間,翠綠色的菱形葉子泛着健康的綠色光暈,枝蔓上的花朵長出了層層疊疊的花瓣,金色、淡藍色、粉色、黃色……各色的花瓣泛着光暈,細看之下,點點泛着淡淡熒光的花粉向四周緩緩飄散,帶着一絲泛着甜味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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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變

金色的陽光透過車窗射入車內,照在綠色的葉片上,像是螢綠色的燈光,閃閃發亮,暗藏其中的五色花朵,燦爛奪目。

林于民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便是點點的各色熒光。

“我靠,就睡了一晚上,這世界怎麽玄幻了!”齊韓揉揉眼睛,仔細檢查了下車子,确信自己沒有穿越。

君臨檢查了下車輪,扯了扯纏繞其上的雜草,勒紅了手指,卻沒有扯斷,手心凝結出一枚冰刃,磨了磨草莖,總算是斷了。

“這草很結實。”

“還好咱們只需要直走,否則,恐怕連方向也無法辨別了。”董林環繞四周,高聳的大樹只有縫隙間投下斑駁的亮光,“導航已經失靈了,這地……恐怕不好走車。”

“啊?!不是要走回去吧?!”齊韓瞪大眼睛,頭來回轉,“咦?怎麽沒人擡杠了?”

董林視線轉向沒有動靜的林于民一車,幾步上前要去拉開車門,卻被一只手握住。

“我來。”将董林拉到身後,君臨在自己面前凝結出一道電網,伸手将車門拉開了一道縫隙。

一片綠葉彈了出來。

君臨警惕地後退一步,卻還是晚了。

各色熒光迅速飄散而出,君臨一陣恍惚,似是一瞬間,又似是重過了一生。

“這是什麽?”董林捂住口鼻,很香,但末世裏,香的還不如臭的讓人放心。

“食憶花,”君臨退後幾步,“它的名字,氣味、空氣甚至能量,都可以滲入人的身體,産生幻覺。”

“林九他們……”

“這就是林九手裏的花。”

砰——

“艹!什麽玩意!”車子駕駛室忽然打開,刑東從裏面跑出來,迎面就碰見了齊韓,指着他差點把手指頭戳他臉上,“齊韓你他媽再偷我餅幹試試!”

“什麽?什麽餅幹?”齊韓一臉迷茫,“刑東你放什麽屁!”

刑東身子晃了晃,看了看被樹冠遮住大半的天空:“白天?”轉頭才看清車裏的狀況,刑東一個箭步跑到副駕駛,将裏面的刑聰拉了出來。

“喂!醒醒!刑聰!笨蛋!”

“吃……我還要吃……”

“呸,就知道吃的蠢貨!”聽到刑聰的話,刑東這才放心了些,将刑聰放在草地上,去開後座的門。

手剛剛伸出,後座門便打開了。

林于民腰上胳膊上纏繞着一圈圈綠色的葉片,五色耀眼的小花點綴,像是給林于民披上了一層花做的外衣。

後背,是一只緊緊咬住腰上植莖的異灰……

林于民低頭看了看身前的花盆,以及早已超出生長範圍的食憶花,雙手一扯用力将花盆往外拽。

食憶花像是橡皮做的,随着林于民的拉扯植莖拉長,絲毫不願脫離林于民的懷抱。

咔——

食憶花一個彈縮,被異灰啃斷的植莖蜷縮成一個彎,身體像是縮水一般縮進花盆,蔫頭耷腦的樣子像是在渴求愛護。

林于民低頭看了它一眼,擡起右手——将扒在背後的異灰扒了下來。

“這是哪?”林于民的嗓音格外沙啞,将花盆放在異灰腦袋上,林于民抱着異灰走到董林身前。

頭頂上的食憶花耷拉着花瓣,恰巧一片綠葉向下低垂着,沒有微風的吹動而左右緩緩搖晃。

異灰聳了聳鼻子,擡起爪子扒拉一下垂在兩眼中間的葉片,撥開了又回來,完全沒有作用,想要揉揉鼻子打個噴嚏又怕頭頂的花盆掉地上,雖然他恨不得一把火将它燒成灰燼,但這得在男人看不見的時候。

爪子臨時換了換方向,想去扶一扶頭頂的花盆,可惜爪子不太夠長……

“還是原地,只是不知道是過了幾天,電子設備都失靈了。”君臨橫到兩人之間,嚴肅着臉公事公辦。

林于民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指南針,原地轉了轉,指南針比他轉的圈數要多:“能找到去A市的路嗎?”

君臨眼神閃了閃:“如今我們最好的辦法是先去最近的基地收集消息。”

“能找到去A市的路嗎?”林于民這一次格外執着。

“可以。”君臨像是妥協了一般,“但是,我們還是要先去最近的基地休整。”

“好。”

兩人間的氣氛忽然有些尴尬,董林向旁邊走了一步,躲開君臨擋住他的脊背:“林九,你手裏的這盆花……好像是變異植物。”

林于民看了看異灰頭頂的迷你花盆:“它非要跟着我。”

君臨挑眉:“它說的?”前世這朵“高嶺之花”可是在跟了自己之後還趾高氣揚經常不聽話,恐怕如果不是意外跟自己産生了聯系,自己早就是它的肥料了。

“嗯,”林于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在醫院裏,它找到的我。”

董林忽然想起君臨之前跟他提起的食憶花,聯系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似乎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

君臨忽然有點嫉妒林于民的好運,這可以難得一見的珍稀變異植物,但想到他的結局……一株植物而已,想到自己的結局……好像沒有好多少……

齊韓胳膊肘碰碰刑東:“有沒有覺得你家老大一覺醒來話多了不少?”

“屁!別亂碰我!”刑東一臉嫌棄。

“你幹嘛!”

站在齊韓身後充當高了兩個頭的背景板的鐵柱扯了扯齊韓,将他跟刑東的距離扯開了些,面對齊韓揉着胳膊的指控,只歉意的看了看他的胳膊,想要伸手替他揉一揉又怕自己手勁大了。

刑東一臉興味地看了看兩人,沒再搭理齊韓,不過……老大的話卻是多了不少,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對了好像之前……什麽時候……老大哭了來着?

一定是玄幻了……

“當務之急是看看咱們的車還能不能走。”董林開口打斷僵局,“另外,昨晚……那天晚上的事情太過詭異,我們還需要确定一下附近有沒有危險,這些植物,讓我很難相信是一夜之間長成的。”

“這些草很有韌性,要用異能隔斷。”君臨補充。

“哦?我試試。”刑東挑挑眉,随手扔了個風刃,在草莖上留下一抹淺淺的傷痕。

“哈哈哈哈!你可真厲害!”齊韓從不放過嘲笑刑東的機會。

“嗤——你行你試試!”話雖如此,刑東臉還是微微有些燙。

“切!我又不适合幹這個!”

兩人吵鬧的時候,林于民蹲下身子,手掌覆蓋在草莖上,綠色光點析出,變異草噌的蹿高将整個汽車前蓋包裹起來。

“老……老大……沒事……您玩好……一會我慢慢磨開……”刑東嘴角抽了抽,下一秒,表情僵在了臉上。

黑色細線從林于民與植物接觸的地方迅速向外蔓延,一個瞬間,所有纏繞在車上的變異植物化為灰燼。

君臨手握了握,看着林于民的眼睛泛起冷光,一瞬間又消失不見。

最終,由于各種異能都沒有林于民的速度快,大家讓林于民将車子清理出來,順便開了一條路,幾輛車子這才重新上路。

從這裏到凱樂基地的距離本就不遠,沒過多久就到達了凱樂基地——所在的位置。

入目,是一株高聳将整個基地包圍在內的大樹。

☆、鬼面溶血樹

淡紫色的樹葉散發着詭異的氣息,深棕色的樹幹上,纏繞着一條條血紅色花紋,半透明狀的花紋裏,有反射着光芒的紅色液體流動。

鬼面溶血樹!

異灰頭上的花盆晃了晃,深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凝重。

“靠!這是凱樂基地嗎?!咱們不是走錯地方了吧?”齊韓瞪大眼睛,一手遮在眼睛上面遙望前方。

刑東看着眼前的大樹握了握拳,陽光照耀下,眼中似乎有光點閃爍,卻被他低頭躲閃的目光掩去。

異灰努力回憶着丢失大半的記憶,他這輩子只見過一次這種醜陋的鬼面溶血樹,在一千年前被修真者追殺跑到魔域深處的時候,它已經自成一林,同時也成了那片魔林的魔眼,源源不斷地産生新鮮而濃郁的魔氣,以及,從樹幹上的鬼臉口中,緩緩吐出的一絲污染一切的陰冷濁氣。

眼前的這一棵雖然小了許多,只是一株溶血樹,顏色也只是淡紫,但它身上散發的氣息,那股令人作嘔的魔氣,讓他剛剛要重新凝結的妖丹都淡了幾分。

“那樹上是結果子了嗎?”齊韓眯着眼,似乎有點看不清的樣子。

“人臉型的果子,你要吃嗎?”董林在齊韓身後輕聲開口,虛無缥缈的聲音讓齊韓打了個哆嗦。

“董老大你別吓我啊!”齊韓搓搓胳膊,“吓得我渾身發毛,三伏天都凍的打哆嗦。”

“不是吓得,你沒覺得,天變冷了嗎?”董林戴上眼鏡眯着眼盯着遠處的紫色大樹觀察着,卻沒有一絲變化。

林于民低頭看了看用力扒住自己手掌的異灰,順着它的視線看向遠處的紫色大樹,有什麽東西,吸引着他靠近。

異灰瞳孔驟縮,妖族姣好的視力讓遠處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裏,頓時讓他的毛都炸了起來。

原以為這棵溶血樹只是樹幹粗糙,仔細一看才發現,紅色“血管”之間,密密麻麻的細小凸起并非樹皮老化,而是一張張密集的人臉,僵硬的嘴巴幾不可查地抖動着,随之而出的,是一絲絲淺灰色的氣息。

這樣密集的鬼臉,是那棵成熟的鬼臉溶血樹也不曾具備的,恐怕整個凱樂基地,已經成了它的養料。

必須殺死它!否則,這一片區域都會被魔氣污染。

但是,即便擁有妖丹的自己也難有把握全身而退,何況,這裏只是幾個異能者,在異灰看來,不過是幾個剛剛練氣入門的小鬼罷了,當然,自家男人除外。

放任不管……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我們還是繞路吧,”董林提議,“前面狀況不明,如今咱們的情況還是不要硬闖的好。”

君臨看着遠處遮天蔽日的紫色大樹出神,這棵在十年後才出現的鬼樹,也提前了,果然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不變的,卻是這片大地成為死地的結局。

“繞路吧。”即使知道未來,也無力改變。

林于民回望了一眼遠方的紫色大樹,微風下抖動的紫色樹葉,像是情人挑逗的引誘,林于民眯了眯眼,深深呼吸了下空氣中讓他心神為之悸動的味道,坐進車裏,遠離了這棵觸動心弦的大樹。

異灰在林于民懷裏打個哈欠,等恢複了就帶男人去修真界,這裏是天堂還是地獄,都沒有關系了。

“按照地圖,咱們走這邊離A市基地比較近。”因為汽油緊缺,衆人不得不放棄一輛車,林于民便坐上了君臨的車子,至于車上的物資,則在精簡了多次後塞進了幾輛車裏,剩下的只能放棄,“但是如果繞道這裏,會有一個加油站。”

導航已經失效,董林憑借記憶和方向感手繪了一張地圖,君臨拿過來看了看:“那就走這裏,咱們汽油太少,再不補充就要再丢物資了。”君臨看向林于民,“林九,只是晚兩天到。”

“好。”林于民的腦海裏還在不停閃現那棵美麗的紫色大樹,淡淡的紫色光點散發出來,讓他不由幻想沐浴其中的美妙感受。

終于,在三輛車的汽油馬上告磬的時候,一個紅色牌匾的加油站終于出現在衆人眼前。

氣溫已經降到了個位數,對于在酷暑中生活了幾個月的林于民他們來說,這樣的氣溫算是涼爽的剛剛好,只是不知道還不會不會再次降低,他們只有一些夜晚禦寒的東西。

加油站附近的旅館裏,已經有光芒透過窗戶傳了出來,看來裏面應該是有人的。

所謂的加油站早已不複文明時代的水泥廣場,皲裂的地面上,棵棵小草冒出了頭,并迅速生長到及膝的高度,偶爾有幾株薔薇科植物冒出來,盛開出鮮豔的花朵。

加滿了油又将能用的容器灌滿之後,林于民他們才進了旁邊的旅館。

一進門,溫暖的氣息鋪面而來,衆人才發覺溫暖也曾是一個讓人舒适的東西。

爐火旁邊坐着兩男一女,一個長得尖嘴猴腮,臉頰凹陷眼睛細長,看起來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一個戴着副黑框眼睛的男子緊繃着臉,清冷的目光沖淡了他臉上的書生氣,只有那個女人靈活的眼神神采奕奕,看着君臨的方向,似乎在尋找什麽,不經修飾,卻依舊能夠看出她姣好的容顏。

爐子上的小鐵鍋裏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旁邊放着幾瓶空了的礦泉水瓶,似乎在煮着什麽。

董林朝他們點了點頭,卻沒有先開口。

對面戴着眼鏡的男子緊繃着臉,朝董林點點頭算是回了禮。

一只銀白色的小狗頂着盆五彩缤紛的花闖入三人的視線。

“九哥?!”驚喜的聲音似乎不該是那個戴眼鏡的清冷男人該說出的。

衆人低頭看向異灰。

異灰嫌棄地朝眼鏡男子噴了噴鼻子,花盆差點掉落,花盆中的花迅速伸出兩片葉子在異灰下巴處打了個蝴蝶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估計木有人有空看,今天算是周五的更啦,下周四開始恢複日更

希望末點能上去點ヽ(=^?ω?^=)丿

☆、冰魔兔

“異灰這是被寄生了嗎?”

衆人圍靠着微微發紅的小火爐,夜晚,越發冷了。

張楚皓戳了戳緊緊扒在異灰頭上的花盆,似乎跟他越發冷峻的氣場非常不合适,換來異灰鼻子裏的“嗤”聲。

異灰輕輕搖搖腦袋,頭頂的食憶花似乎找到了窩,葉子在異灰下巴處打個結,似乎不打算挪窩了。

異灰扒拉一下下巴上的葉片,在林于民腿上蹭了蹭,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趴下,掀起眼皮看了看低垂在自己眉心的自帶光效五色花朵,嫌棄地打了個噴嚏。

因為魔氣而生靈智的植物,在修真界不少見,但基本都是只知殺戮的魔植,而自己頭上這棵,雖然功能坑了一點,卻是一只靈植。

“這麽說,你們跟林九早就認識了?”董林将話題引回正路。

“我們是鄰居。”張楚皓回答。

“我們在一家寵物醫院,”張錦摸摸依偎在異灰身旁的小紅,紅唇輕啓,“楚皓是那的醫生。”

“原來是這樣。”

因為兩撥人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初見陌生人的緊張感頓時消除,唯有兩個人臉色更臭了,一個是張錦身邊的張良,在聽到那一聲“楚皓”後,本就長得刻薄的臉更加陰沉了。

“哼,算你們運氣好,末世前就認識了我們老大!”另一個就是黑着臉一臉臭屁的刑東。

張錦燦爛的眸光往刑東身上掃視了一眼,刑東不由被吸引了去,不小心看到她胸膛上的兩個飽滿凸起,臉不由紅成了猴屁股,眼神趕忙躲閃,又不由看了回去。

“哼!”刑東冷哼一聲坐到林于民旁邊,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

“下雪了!”劉婷窩在雲卓身旁,似乎太激動了,緊緊抓住雲卓的胳膊搖晃,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劉婷趕忙放手,低着頭黑發遮擋住紅彤彤的臉蛋,隐約間似乎聽到一聲輕笑。

黑夜裏,點點雪花顯得格外明顯,狂風在窗外發出“嗚嗚”的呼嘯聲。

“真的哎!”齊韓小跑到窗戶旁邊,不怕冷地撲在玻璃上拿手擦幹淨玻璃上的水汽,朝外看去。

林于民一直坐在窗戶旁邊,一手緩慢地撫摸着異灰的毛,看向窗外的某個地方,緊盯着,黑夜裏,只有雪花飄落。

異灰瞥了眼林于民看的方向,在林于民腿上蹭了蹭,不過是一只魔兔,屬于修真界魔域最外圍的魔物,不過相當于練氣期的修真者罷了,味道還不錯,不過只有魔修适合吃,妖修少吃為宜,普通人,還是算了。

分配了守夜的人,衆人圍着一個小爐子,蓋上所有的衣物毯子,睡了一個安穩覺。

異灰懷裏抱着長大了一圈的異灰視線看向方才的方向,那裏,有什麽東西,誘人。

翌日,天格外的亮,厚厚的雪鋪灑在大地上,深的地方足以沒過腳腕。

“這路還能走車嗎?”齊韓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挪,鐵柱站在他身邊,因為體重太大走的格外艱難,齊韓好心地撫了撫他。

“不能走也得走,難道你要走去下個基地?”董林看了看四處的狀況皺眉。

“哈——”齊韓哈了哈凍的通紅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咱們再在這裏呆兩天,等雪化了再說,哈——”鐵柱拉過他的手握了握,似乎因為體型原因,他的手格外溫暖。

“雪化了之後是冰,車子也不好走。”董林被君臨握住手,君臨迎風站着替他擋風。

董林拿了個樹枝插在路上試了試:“大路上的雪還薄一點。”

“再薄也是雪,咱們慢一點走試試,”君臨抓過他的手搓了搓,“這樣的天氣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當初咱們存的過冬衣服不夠,必須盡快找到保暖的東西。”

“現在……”

“呀!兔子!”

董林話被蘭蘭打斷,看向蘭蘭手指的方向。

一只長着黑色“圍脖”的灰毛兔子,正鼻子一抖一抖地站着,大紅的眼睛盯着他們所在的方向。

蘭蘭眼睛亮亮的,卻依舊老老實實地拉着媽媽的手,沒有朝小灰兔多走一步。

“看起來不是喪屍生物。”風大,董林朝君臨懷裏縮了縮。

異灰窩在林于民懷裏,蓬松的銀色毛發被風吹的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手感很好,林于民揉了揉它的下巴,卻沒有多看那只兔子一眼。

“能吃不?”齊韓盯着兔子眼睛發亮。

不遠處的兔子渾身一抖,也許是風太大了。

噗——

雪花飛舞,小灰兔頓時失去了蹤跡。

“啊!”陳景棋反射性的護在蘭蘭母女身前,卻被灰兔一口咬在胳膊上,深紫色迅速從傷口處蔓延。

陳景棋臉色灰敗,咬牙将小灰兔甩開去,卻也被咬掉了一塊肉,血液凝結,沒有滴落。

“爸爸!嗚嗚——”蘭蘭咬着牙抹臉,忍住出口的嗚咽。

陳景棋捂住胳膊,不疼,但一米八的漢子,臉色灰敗,眼淚快要急出來了。

異灰眨巴眨巴眼,冰魔兔,看樣子是天氣讓這只兔子變異了。

一個風刃打在灰兔的位置,吹起一片雪花,留下一個淺淺雪坑,卻沒有灰兔的影子。

不遠處的小灰兔雙手抱着肉塊嘴巴一股一股地咀嚼着,血紅色眼睛顯得越發明亮。

“這東西速度太快。”刑東有些懊惱,他還從未碰到過超過他風刃速度的生物。

噗——

雪花乍現。

“唔……”雲卓悶哼一聲,幸好反應及時,手腕被劃出一條深深的血痕,卻沒有像陳景棋一樣被咬掉一塊肉。

被雲卓護在身後的劉婷紅了眼,但她的異能在這種情況下無用。

灰色小兔腦袋左右轉轉,似乎在尋找下一個目标。

每次躍起,小灰兔都揚起一團雪霧,一擊不中又退回遠處。

衆人有了防備,沒有再受傷卻也打不中這只靈活的兔子。

異灰舔舔嘴角,蹭了蹭林于民的懷抱,一個蹬腿跳到地上,瞬間身影消失,再回來的時候,嘴裏叼着一只馬上斷氣的灰色兔子。

“我靠!咱們這麽多人還不如一只狗!”齊韓瞪眼。

異灰一甩頭将死兔子扔齊韓身上,齊韓哇哇叫着退後兩步,又不由上前幾步拿棍子戳了戳已經死透的兔子:“能吃嗎?好久沒吃肉了。”

異灰腳步頓住,悠悠轉身将兔子叼回林于民身邊,放在林于民腳邊蹭了蹭他的小腿。

“看着狗腿樣是能吃。”齊韓撇嘴。

陳景棋用力擠壓手臂,看着手臂漸漸流出了鮮紅的血液,總算是松了口氣。

蘭蘭媽媽紅着眼睛拍了拍他的胳膊依偎在他懷裏。

“咱們烤着試試看吧!”齊韓兩眼冒光。

“啊!”

“蘭蘭!”

衆人聞聲回頭,蘭蘭已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溜劃過雪地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下周四回複日更喲,等我喲

☆、血藤

銀白色的地面,蜿蜒的紅色血跡分外顯眼。

異灰斜身擋在林于民面前,低頭躬身。

魔植,竟然躲過了他的感知。

魔域裏最可怕的不是魔人和魔物,而是魔植,魔人魔物更像是後天形成,除非經過長時間的洗禮,否則體內的魔氣很難達到一定的純度,就像是劣質的雜交種,魔植卻不同,不論幾級魔植,由于從根部四周均有吸入魔氣,魔化迅速,基本都是純種,這種新産生的植物都有自己的本命技能,用以致命的技能,有一些好對付,有一些卻極為難纏。

但最讓修仙界談之色變的,是它們魔化生物的能力。

幸好,魔域周邊的植物只能成為魔化植株,它們的危害要比魔域中部的魔植小很多,在它們成為真正的魔植之後,也就意味着魔域又擴大了一段範圍。

雖然探查不屬于自己的天賦技能,但身為妖修本身要比人類敏感,能躲過自己探查的,必定不是魔化植株。

異灰有些煩躁,如今他的妖丹還沒有重新凝結,而這個世界,卻越發危險了,可以因為人類的追殺而自爆妖丹,卻不想因為無能傷害到男人。

眨眼的功夫,陳景棋已經順着血跡沖出了一大段路,身體強化型的異能似乎在此時給了他無限的潛能,速度絲毫不輸速度異能者。

刑東煩躁地嗤了一聲,腳下飛起旋風,加持上風系異能緊随其後。

林于民摸摸胸口,那裏傳來的不屬于自己的情緒有些複雜,讓他愣了一瞬,待緩過神來衆人已經沖進了不遠處銀裝素裹的樹林。

林于民繞開血跡朝一個方向追了出去,那裏,有另一股情緒傳來,暴虐、渾濁、懵懂,卻又親密,心裏的空洞被放大,空落落的讓人難受,那邊,有遺失的空缺。

異灰随着林于民的腳步奔跑,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一片梅花腳印,一人一狗腳印交織,消失在銀色的樹林邊緣。

反射着陽光的白雪,本該照亮一切黑暗,樹林裏,卻像是夕陽過後的傍晚,昏沉、壓抑。

林于民的腳步漸緩,最終停在一片完整的雪地前。

異灰銀白色的皮毛炸開,緊繃住身體,不是因為這片雪地,而是身邊男人的氣息,陌生、冷冽,讓他想起那段年少時被某些正道修士驅逐的日子。

林于民甩手,一粒種子迅速落地發芽鑽入地下。

像是捅了馬蜂窩,血紅色的藤蔓忽然鑽地而出,張牙舞爪地将林于民種下的藤蔓纏繞、撕扯、攪碎。

“蘭蘭!”

陳景棋一下子撲倒在地,視線裏只有被攪碎的細塊灑落,綠色的,陳景棋顫抖的手緩了緩,屏住的呼吸重新開始運作。

刑東一個風刃旋過去,卻沒有任何效果。

魔植,異灰确定,只有魔植才會對元素類攻擊免疫如此強,卻又會感染近攻的體修,才會更加難以對付。

除非——

君臨甩過個雷鞭,紅色藤蔓被打中的地方灼燒起一層煙霧像是受到了驚吓一般,揮舞的紅色藤蔓愈發紛亂,相互纏繞着向君臨攻來,露出中間粉紅色的半透明包裹。

紫雷,可惜太弱了。

粗壯的紅色藤蔓上,紅色的倒刺反射出螢綠色的光芒,只看也能知道,上面帶毒,君臨幾人只能遠攻,陳景棋則一只找着空隙想要沖進中央,卻徒勞無獲。

除卻君臨能在紅色藤蔓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傷痕,其他人的攻擊像是石入大海,卻泛不起一絲波瀾。

衆人漸漸不支,紅色藤蔓主攻君臨,漸漸地 ,君臨有些防備不住四面八方伸來的枝條,一個不甚被倒刺劃出一道血口,麻痹感迅速蔓延,君臨顫抖着手指,卻再放不出雷電。

蘭蘭的身影在一收一縮的粉色包裹中若隐若現,林于民沒有管君臨幾人,手上幾顆種子迅速生長,直指粉色包裹而去。

異灰眼神閃了閃,綠色藤蔓的方向,分明是蘭蘭的咽喉。

他的天賦在弱小時并不具備很強的攻擊力,想要傷到這株魔植,只能用肉、體相拼,而後果,即便只是瞬間的狂化,也可能傷到這個弱小的男人。

異灰有些躊躇,男人顯然有自己的目的,阻止嗎?

粉色包裹順着綠色藤蔓的力道凹陷下去,卻很快彈了回來,林于民的攻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卻驚動了紅色藤蔓。

正執着于殺死獵物的紅色藤蔓受驚一般迅速縮回,将粉球包裹在內,伸出兩根紅色藤蔓朝林于民射去。

林于民不躲不避,徒手抓住。

暗紅色的藤蔓從手掌相接處迸發出豔麗的色彩,卻又在遠離的瞬間化作黑煙消散,纖細的黑色煙霧鑽入林于民的身體,像是瘾君子得到了寶物,林于民眯起眼睛微微仰頭,似乎有一幕幕回憶在腦海閃現,暗沉的,根植于靈魂深處的,最初始的記憶。

一瞬間,或者是幾秒,血色藤蔓化作一縷黑煙,完全消失在空氣中,徒留下粉色球狀包裹跌落在地。

它的內部似乎有什麽積液,一漲一縮,粉色外皮随之一下透明一下渾濁,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含着韻律。

林于民一步一步靠近,沐浴在未散去的黑色煙霧中,看不清表情,粉色透明随之躍動更加迅速。

異灰爪子在雪地上踏了幾下,面前的男人讓它有種深刻的戰栗,像是幼年時遇到的那個……人。

最終還是踏步跟在身後,必須盡快凝結妖丹。

陳景棋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往粉球跑來。

林于民停下腳步,伸手朝向深藏其內的蘭蘭咽喉。

“不要!”陳景棋這才看清林于民的動作,驚怒之下一拳朝林于民襲來。

異灰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阻止的動作。

啪——

“咳咳咳……”

陳景棋還沒看清,就被抽飛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林于民垂下手臂,緊盯着粉色圓球。

一只粉紅色藤蔓從中伸展出來,像是破殼一般,帶出一絲絲黏液,接着,是另一只粉色藤蔓,兩只藤蔓緩緩将粉色圓球劃開一個口子,頂着一頭濕漉漉黑色頭發的蘭蘭從中伸出頭來。

睜開眼,是一雙沒有瞳仁的血紅色眼睛,微微仰頭看着林于民,頓住動作,喉嚨處,是一顆反射着紅色光芒的黑色珠子。

“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走起/(ㄒoㄒ)/~~

☆、魔童

像是深淵中樹葉群起吹動發出的聲音,沙啞,又帶着空靈般的回響。

“爸爸。”

陳景棋僵在地上瞪大眼睛盯着遠處将自己抽飛的粉紅藤蔓,它們柔軟而膠狀透明,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亮了起來,粉紅色的藤蔓在樹冠下斑駁的陽光中熠熠生輝,相互纏繞、扭動,卻根植在女孩柔弱的脊背間。

異灰焦躁地按了按雪地,魔植人,産生概率不足萬分之一的怪物,而且是生長型魔童,異灰有些想不通,在魔域那樣魔氣濃郁的地方都難以産生的生物,如今怎麽一個個都出現在了這個星球上,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遇到魔植人的最好辦法是——跑。

魔植人像是一個會移動的魔眼,它縮在的區域,魔氣将濃郁到大乘期修真者難以抵抗的濃度,最讓人厭惡的是,這個魔眼會移動,且都具備極強的攻擊性,所以,如果你在魔域活動,神不知鬼不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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