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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做這樣的事不太好,但又想着到了晚上花公公就要回來,長公主就更沒機會呢。
哎,長公主也是個可憐人。阿蘭感慨完後,十分用心地把門關住,并且吩咐仆人:“長公主有事要做,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 喵嗚~
☆、死都要出府溜達
君妩歡樂地啃着黃瓜的時候,聽到了門外仆人的神神秘秘的聲音:“快走,我們不要打擾長公主了。”
“長公主到底要幹什麽?”一個好奇的聲音響起。
那人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笨,長公主風華正茂,夜夜守寡,滋味能好受嗎?看見剛才阿蘭姐姐采的黃瓜沒?那就是長公主用來排遣寂寞的。算了,說了你不懂,走走走。”
君妩慢慢地低頭看着那根快被啃完的黃瓜,忽然明白了什麽,敢情是阿蘭那丫頭自作聰明了,以為她要用黃瓜呀?難怪那丫頭剛才的神情古古怪怪的。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阿蘭算是明白她的,但是有一點阿蘭可能不懂,再饑渴的人也是有尊嚴的,用這麽細小的東西,傳出江湖被人笑話可怎麽好?
咔吧。把最後一口黃瓜吞入腹中的時候,她忽然想,為什麽要種黃瓜,為什麽不去找呢?四條腿的□□沒有,兩條腿的男人還沒有嗎?
可是這府上到處是死太監的眼線,要怎麽才能出去呢?
哎,有了!
半個時辰後,花府門前徐徐駛來一輛馬車。
侍衛們認得這馬車裏的是晉康郡主,長公主曾經的閨中密友,也就未加阻攔,客客氣氣地請了進去。
只是侍衛們不知道的是,片刻之後出來的晉康郡主卻不是本人,而是他們花公公下過死令絕對不能放出府去的長公主。
君妩悄悄地打量着馬車。布置奢侈華麗,連随意擱在案幾上的棋盤都是由白玉制成,也幸虧六王叔家底殷實才供得起晉康如此揮金如土。
皇室不乏敗類,她,晉康郡主,安國夫人,是一群臭味相投、都以收羅天下美男為人生目标的狐朋狗友。
安國夫人遠嫁,如今能幫忙的只有至今任逍遙過日子的晉康了。
晉康的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毒打仆人,這就是她請晉康來的原因了。當她換上晉康的衣物,帶着面紗上車時,車夫即便面有疑惑,也不敢多加詢問,更不用說懷疑她的身份了。
而面前跪着的小姑娘更是如此,大氣都不敢出,恭恭敬敬地問:“郡主想去哪兒?”
“去翠香樓。”
那小姑娘似乎習以為常,點頭應是後,就掀簾去吩咐車夫。
翠香樓是特別的煙火之地,因為這裏的妓子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頭牌是叫一個清讓的少年,傳聞他相貌清雅脫俗,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是寫了一首好詞,才華橫溢,堪比王孫公子。
閱人無數的晉康都以回味無窮的口吻說過:“這個清讓真是名不虛傳。那種冰冰冷冷的美,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呀。”
這樣風華無限的美少年,君妩早想一睹芳容了。
不過清讓有個怪脾氣,挑選恩客銀子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必須以才藝打動他。
聽到這裏,她才徹底明白晉康曾評價清讓性子孤傲,所言非假。才藝?她哪會什麽才藝?
彈琴?不會。
作畫?不會。
歌唱?一個公主不需要學這些。
思來想去她覺得什麽都不會,即便會的,也是些皮毛,如何能打動人?為了得到美少年的青睐,君妩帶着從晉康那裏搜刮來的一萬兩銀票,跑去找老鸨了。反正不花她的錢,一點也不心疼,反而豪氣得很:“只要媽媽能幫我打動清讓,這銀票就是你的了。”
老鸨的眼睛都直了:“這位小姐不如試試跳舞?到時候必定有不少人為了清讓彈琴作畫什麽的,不是老身說啊,那些個小姐哪懂那些啊,都是找人代筆,咱們清讓外表冷冰冰的,性子傲得很,卻看不上那些,若是小姐能親自一舞,必定能博得清讓的心的。到時候這銀票嘛......嘿嘿.....”
“事成之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她道。說着,她似想到了什麽,微微一笑,徑直走向臺中。
樂師們剛要吹奏時,只見臺上的女人瘋了一樣地把袖子、裙擺統統撕去,她慢慢地撩起裙子,伸出一截光潔白皙的小腿,妩媚地勾勾手指:“奏樂。”
樂師們張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才接受了這詭異的一幕,一改之前要吹奏的悠揚曲調,忙換成風格鮮明跳躍的曲子。
要跳就跳豔舞!這是君妩心中達成的想法。反正她現在頂着晉康的名義,不怕丢臉。
普通的舞蹈大多飄逸優美,太過常見,哪有這舞來得新鮮刺激呢?
她在臺上輕盈地轉着,一件件外衣飛快地落下,像一只破繭而出的蝶,更像一團炙熱燃燒的火焰,燒起了人們心底最深處最原始的渴望。臺下人的眼睛無不注視地她的一舉一動,她抿嘴的勾魂一笑,她誘惑地勾着手指,她靈活地扭動身軀.....
女人們咬牙切齒,不屑道:“什麽東西!簡直不要臉!”但是她們的眼睛卻從未離開過。
男人們,尤其是翠香樓的少年們倒是毫不吝啬地贊揚:“真是尤物!要是清讓不選她,那我今天可要她了!”
最後一個旋轉時,她向薄沙後端然坐着的清讓抛去了一記媚眼。
本以為這驚世駭俗的舞蹈能引起衆人的瘋狂反應,但是一舞結束後,周圍靜悄悄的,看客的臉色更是不自然地泛白。這是怎麽回事?這舞太新奇了,他們承受不住了?不會吧?
啪啪。唯一的掌聲來源于樓上雅間。
她順着聲音擡頭忘去,隔着太遠,那人的面目看得并不真切,但是那人拿出的扇子,她微微皺眉,怎麽是他?
而緊接着從二樓飛下把她團團圍住的黑衣人,更是證明了她心中所想。
是那個死太監!
于是,君妩就被客客氣氣地請上二樓的。
雅間內,花翎懶懶散散地躺着,微垂着頭,專心致志地把玩着那柄玉扇。
她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倒了杯茶,優雅地喝着:“公公是從宮中回來的?”
這死太監最講究這些了,凡是下朝,必換上常服。今日他一身黑色廠公服制,衣物上面繡着祥瑞的鳥獸,繁複華麗。他的領口緊緊的束着,微微垂頭時,只露出一小截纖長美好的曲線。她慢慢地飲了一口茶,心想,這死太監平常放蕩不羁得很,怎麽現在開始走禁欲路線了?要命的是,這種若隐若現的風格偏偏很對她的口味!
“公公怎知本宮會來這裏?”
他慢慢地擡起眼皮:“是被長公主脫光了衣服綁在床上的晉康郡主告訴咋家的。”
她一愣,旋即哼道:“誰叫她當年誤導本宮?害得本宮嫁的第一任驸馬是個喜歡男人的侯爺!此仇不報妄為人!”她忙轉身問,“你把她放了?”
他淡然地搖搖頭。
“那是......”
“咱家直接把她丢出府外了。”
一想到不可一世的晉康郡主被光溜溜地丢到大街上,君妩心裏很痛快。那個侯爺原本是晉康的準夫婿,但是晉康卻以姐妹情深為由,大度地辭婚,把人讓給了她,還為侯爺說了很多的好話。
當時她年幼無知,聽聞侯爺人品不錯,樣貌不俗,家世更是沒得挑,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哪裏知道那侯爺根本就對女人不感興趣。君妩咽不下這口氣,一直伺機着哪日要報複回來。
不過有件事她很好奇:“公公與晉康郡主從無往來,為什麽要對她如此?”
他厭惡道:“因為她污了咱家的眼!”
她就更奇怪了。她脫晉康的衣物時發現那家夥身材很不錯的,怎麽就污了他的眼?還是說,他是太監,不懂得欣賞女人的美?
她想了想,忽然覺得悲哀,也許那在他的眼裏,她也就是個多長了點肉毫無魅力的女人吧?嗯,很有可能。
正在似乎亂想的時候,花翎的眸光望向了她露出的白皙肌膚,和那團因為一舞後劇烈起伏的大肉。他微微抿嘴,毫無溫度地笑道:“長公主似乎玩得很開心?”
“如公公所見。”她的心情還沉浸在太監不會欣賞女人這個悲哀的氣氛中。
“咱家是長公主的人,自然要以長公主之樂為樂。來人,把那個叫清讓給咱家帶來。”他淡淡地下令。
她身板一直。
他微微斜眼,冷冷道:“莫非長公主心疼了?放心,咱家是絕不會要了他的命的。咱家只是讓他來彈彈琴,唱唱小曲罷了,教他做一個小倌該做的事,而不是在那裏賣弄清高!”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被抓了~
☆、死太監的奇葩愛情宣言
清讓的性子再孤傲,也抵不住東廠的威懾,不得不來,不得不一遍遍地彈琴。他神色淡然如初,但彈久了,指力不夠,琴音不時地出現難聽的破音。
花翎懶散地把玩着玉扇,不冷不淡地笑道:“咱家聽說翠香樓的清讓公子琴藝超絕,怎的,難得咱家長得面目可憎,讓清讓公子的琴技都發揮不出來了?”
花翎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清讓的确無辜,但她若是開口了,只怕他受的屈辱就遠不止這些了。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漠不關心地品茶了。
雅間悶熱。不一會兒,清讓的額間就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手上一軟,無意地挑斷了一根琴弦,刺耳的破音嗡嗡地回蕩着。
花翎半靠着,嗤嗤一笑:“不過如此。”
清讓到底年輕氣盛,受不住花翎的羞辱,出言道:“是,清讓琴技拙劣,污了公公慧耳。”
“知道自己琴技拙劣,怎的也敢出來獻醜?哦,也是了。清讓公子是翠香樓的頭牌,哪裏真正需要什麽琴技?只需學會一樣就可以了。”他譏诮着在笑,但挑起的眼眸卻是冷意森然。
清讓素白的臉龐浮現了一抹怒意的紅暈。他的手指微微卷曲,遲遲不肯撥動琴弦。
“嗯。咱家聽說清讓公子的翠香樓的寶貝,等閑恩客都不放在眼裏,咱家很想知道,到底怎樣的女人能入得了公子的眼?”他端起茶杯,緩緩吹氣,騰騰熱氣撲面而來,看不清他的神色。
清讓低頭不語。
他狀似無意地說:“不知清讓公子覺得長公主如何呀?能否當得起公子的恩客?”
清讓倏然擡頭。
君妩見清讓的眼中迸發着一絲薄怒,就在他剛要說話時,咚的一聲,她重重地放下茶杯,淡然道:“夠了。”
花翎懶懶地說:“怎麽?舍不得,心疼了?”
她看着他,慢悠悠地轉着茶杯道:“要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本宮真會心疼。”
他凝神了會兒,眸中的冷意漸漸退去,淡淡道:“下去吧。”
等侍衛帶着清讓離開後,他道:“長公主既然有心要救,為什麽又看了這麽久的戲?”
“只怕本宮再不出言阻止,就要鬧出人命了。”
“哦?是嗎?他的那些高風氣節糊弄糊弄女人還可以,到了咱家這裏可不行。不過是一個小倌而已,他是不會因為受點小委屈就尋死覓活的。”他拿起扇子慢條斯理地扇着。
“人與人都是不同的。”她不反駁,只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麽一句。
他的眼神淡淡的,似想起了從前身為小太監時遭主子羞辱的經歷,靜默了會兒,道:“這種煙花之地魚龍混雜,清讓公子絕不會出淤泥而不染的,不然,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說到人與人不同.....”他忽然刮了她一眼,口氣一下就變得嗔怒起來,“哼,長公主才是那個不同的人!”
君妩覺得莫名其妙:“這話怎麽說?”
他慢吞吞地貼了上來,輕輕地為她打着扇子:“世人都說癡心女子負心漢,到了長公主這兒可就反着來了。長公主是那個負心女,哎,可憐奴家這個癡心漢。”
她斜了眼,所幸他的那幫人都走了,不然,見到陰毒的花公公這幅撒嬌的模樣,還不吓得眼珠都掉在地上了?
小榻上的空間本就小,他又挨得越來越緊,熱得很。她坐直了身子,微微拉開了些距離。
他哀怨道:“長公主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要走?”他的目光落到了她露出的兩截露出的手臂上,忽然,他眯起了眼睛,陰陽怪氣道,“難不成長公主是想去找那個清讓公子?哎,奴家真後悔啊,怎麽就放他走了呢?應該殺了才是。“
這是在以清讓的性命要挾了。君妩神色微變,不過一瞬又恢複如初,微笑着重新坐下。
他心情似乎很好:“哎呀,奴家就知道長公主舍不得奴家的。”
呵,這死太監自言自語的本事就是厲害。她懶得貧嘴,反正也走不了了,就幹脆舒服地躺下。
和太監一起有個好處,即便兩人身處在這樣一個布置極其香豔的房間,她也能做到心如止水。她一邊吃着點心,一邊發着其實人生還很美好的這樣一個感慨。
就比如,她來翠香樓雖然沒有一親芳澤,但現在換了個美貌的花翎為她按摩垂腿又扇風的,也不錯啊。做人要知足嘛。
“長公主的舞很特別,是什麽時候學會的?”
“嗯,很早以前。”她随口胡謅。
花翎輕輕地搖着扇子,輕聲細語道:“那.....長公主什麽時候能再跳給奴家看看?”
“公公也對那舞感興趣?”她轉身看着他,這厮不是個太監嗎?也喜歡這樣的舞?
“是呀。長公主跳得極好看。”他眼睛亮亮的。
若是別人說這話,她一定會滿口答應,但是花翎說的,她就興致缺缺了。跳給一個太監看?他會有反應嗎?或者他是純粹從舞蹈藝術的角度來評判好壞?
這麽一想,她就覺得渾身沒勁:“本宮身子不怎麽好,怕是不能再跳了。”
“一萬兩。”
“嗯?”
他淡淡地說:“黃金。”
她立馬改口:“當然公公賞臉的話,本宮願意一試。”
其實話說回來,用錢收買人心的這招真心俗氣,可是為什麽她就是那麽受用呢?哎。她長長嘆氣。
花翎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漫不經心地卷着她的頭發:“長公主嘆氣,是因為覺得嫁給了奴家委屈了?”
當然委屈!當然委屈!哪個女人嫁給一個太監會歡欣鼓舞的?
但面上,君妩仍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公公說笑了。這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本宮身為人女,也不好違背了父皇的意願了,是吧?”
她看着他,以為接下去他會覺得對不住她,會發誓日後死裏地對她好什麽的。
但是她錯了,她徹徹底底錯了!花翎根本不是普通人!他的內心已經強大到不以殘缺為恥,反以太監為榮的地步了!
他笑意盈盈地點點她的鼻子說道:“是呀。嫁給奴家有什麽不好呢?試問誰人有奴家的美貌?誰人知曉長公主長裙下那顆騷動的心?嗯?公主不要奴家,難道還要那些不解風情的男人嗎?他們啊,都不知道怎樣伺候公主呢。”
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厚臉皮的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虛僞地笑道:“公公說的是,他們啊,的确是群不解風情的,男人。”她微微咬住最後兩字。
他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低垂着頭,語氣誠懇道:“這樣不是更好?和奴家一起,長公主可以玩得更痛快,不必擔心子嗣問題,更不需經歷生兒育女的痛苦。要是長公主喜歡,我們可以養個孩子,最漂亮的孩子,不好嗎?”
他如數家珍地說着嫁給一個太監的好處。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中有幾分哽咽。他軟軟地靠了過來,在她耳邊幾近哀求道:“這樣不好嗎?”
饒是她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被他期期艾艾的眼神一下給觸動到了,盡管只有一瞬。
作者有話要說:
☆、這苦逼的日子
君妩很後悔心軟了那麽一下,以至于某人順着竿子就往上爬,一天到晚地粘着她,發嗲似地叫着長公主長公主的。
有時候她實在受不住了,喉嚨一響,他馬上掏出帕子,擦着那假惺惺的眼淚說:“奴家是個命苦的,沒人疼啊。可憐奴家對長公主掏心掏肺的,長公主現在嫌棄奴家了。”
一想到每月流水似的送到她手中的一萬兩銀票,她可恥地默然了。
他忙甩開帕子,眼眸亮晶晶的:“奴家就知道,長公主心裏是有奴家的。”
這種無比苦惱的狀态狀态一直延續到現在。
他們在下棋。可明顯樂在其中的人顯然不是君妩,而是花翎,因為他的棋藝高出一大截,趁着她思考着如何落下一子時,他可以飽餐秀色。
射來的目光不止有他。還有阿蘭。
換作她是阿蘭,也不會明白,長公主平日裏是不怎麽喜歡和花公公相處的,怎麽今日破天荒地和花公公下起棋來?莫非裏面有什麽貓膩?
哎。這話說來就長了啊。
某日。死太監在假哭之後,笑眯眯地對她說:“近日宮中來了位技藝高超的畫師,奴家想把人請到府上來。”
當時她很警惕地笑:“是嗎?請來做什麽?難不成要為本宮畫像嗎?”
他含笑點頭:“是呀。長公主這樣美貌,奴家當然要把長公主的畫像貼身收藏,好時時細看呀。”
她挑眉,總覺得裏頭有什麽詭計在。但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幹脆不說話。
忽然他眼淚汪汪的:“長公主不會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奴家吧?”
那時還有人在,君妩很擔心這厮會掉出眼淚來,就無奈地點頭答應了,想着,左右只幅畫像而已,最多就是畫像被他貼身收藏而已,不會有什麽的。
但是她太天真,太低估這厮的陰險了!
在府中待得無趣,她想方設法、榨幹腦汁地耍開東廠那幫人,正要奔往翠香樓去尋找春天時,卻被人家告知,這裏不歡迎她。
她去了別家。別家老鸨一見是她,吓得跟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的,忙關上了門。
懷着郁悶又不解的心情去了第三家店,這次她學聰明了,先晃出了一張明晃晃的銀票。
情況如出一轍。不過那老鸨看在銀票的份上,支支吾吾地吐出了點真相:“是這樣的。前幾天啊,東廠的人來過了,給了我們一張畫像,說我們要是敢接待這畫上的人,那就是個東廠過不去。這位小姐,不是老身不願意接待您啊,實在是.......哎......”
君妩頓時才發覺被那死太監擺了一道。
她回去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談起此事,死太監是供認不諱,還大言不慚地說這是為了她的名聲着想。
“着想個屁!本宮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東西!”
在她疾言厲色之後,他虛情假意地說:“既然如此,那奴家就讓人撤了那道命令吧。”
話雖如此,但哪家店敢冒着得罪東廠的風險來接她這位客人?
于是乎,入了各大風月場所黑名單的君妩只能百無聊賴地待在府中,掰着手指過日子。甚至,都堕落到覺得和死太監對面而坐下棋也是不錯的地步了。
哎,期間種種心酸,阿蘭是不會明白的。
君妩推開了棋子。沒有心情下棋,再怎麽下都是個輸。
要說這麽多糟心的事中,唯一能讓她順心的,就是自從向陛下要來了幾只番邦進貢的獒犬後,小黃瓜開始茁壯成長了。
檢查一下小黃瓜成長進度,以及津津有味地啃上幾口,證明她只是喜歡吃而已,以打消某個死太監的戒心,圖一個長遠的将來,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課。
咔吧咔吧啃完後。花翎笑眯眯地問:“長公主似乎很喜歡吃黃瓜?”
“是啊。黃瓜能美容養顏,本宮喜歡。”
他笑道:“那就好,奴家還以為長公主是喜歡它的別的什麽呢。”
死太監就是心眼多!她微微一笑:“怎麽會呢?天色不早了,本宮要就寝了。”
聽了這話,原本懶洋洋趴在棋盤上的他瞬間精神抖擻,明亮着一雙眼睛道:“奴家來伺候長公主呀。”
說着還斜斜瞥了眼想要上前伺候她的阿蘭,他似乎在用眼神警告阿蘭,再上前一步試試看?
阿蘭膽小慣了,又覺得這段時間他們都是這樣相處的,就默默地行了個禮,告退了。
在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之後,某人更加殷勤地靠了過來:“奴家扶長公主到床上呀。”
“然後趁機鑽進來嗎?”這死太監的心思她豈會不知?她慢慢地抽手,道,“不必了,本宮自己會走。”
“可是....”他還想再說什麽,她唰地一下放下了床帳,把他的話隔絕在外。
花翎扁了扁嘴,把後面的話吞了進去。
花翎的性子她是清楚的,每晚不折騰點什麽是不會死心睡覺的,她都習慣了。
比如,他會深情款款地念幾首雞皮疙瘩的詩,或者笑嘻嘻地講着她讨厭的那些人被他捉弄的下場,又或者是在榻上不安分地扭着身子,擺成幾個妖嬈的姿勢,抛幾個媚眼什麽的。
總之,不等到她說一句‘你今天不用想爬上來了’,他是不會罷休的。
君妩習慣了,權當是睡前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經常是笑着看完入睡的。
但是今天不同,她完全沒心情欣賞,因為洶湧澎湃的月事來了。
從古至今,兇殘的月事是每個女人的噩夢,即便是強悍如她,也擋不住這滾滾襲來的痛意。
“嗯......”她的臉埋在枕頭裏,發出了悶悶的聲音。
簾子外還在把自己的扭成各樣媚人姿勢的花翎聽到了這聲音,低聲問道:“長公主?”
簾外人影一動,有漸漸靠近的趨勢,她深吸了口氣,裝作無事道:“本宮沒事。”
“可是長公主明明......”
呵,他耳朵倒靈。可惜,今天她就算是疼死過去了,也不會讓他爬上來半寸。不然以他的性子,今日能進一寸,那明日就會進兩寸,到時候這裏就會淪陷了。
倒不是沒有考慮過找阿蘭來。但是她只要一開這個口,死太監就會哭哭啼啼,說連個伺候的機會都不會,太無情,太冷漠了什麽的。要是阿蘭真進來了,見到床和塌緊緊相連的場景,估摸着阿蘭就會誤會她和死太監的關系了吧?
哎。
為了形象,君妩決定咬咬牙,撐過這一晚。
可是真的好疼。
“嗯........”
“長公主?”
“沒事!”
她緊緊地閉眼,抱着被子蜷縮成團,在疼痛中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捂住了一身熱汗,她擡頭正要擦去時,一只手比她更快地來到她額間,拿出帕子輕輕地擦着。
她愣了片刻,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微微皺眉,慢慢地轉身時,毫不意外地就見到了某張笑意盈盈的臉孔。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姨媽很洶湧
“誰允許你上來的?下去!”這番氣勢逼人的話因為兇殘的月事 而變得毫無威懾力。
花翎神奇地掏出了一塊的帕子輕輕地擦去她額間的汗珠,答得那叫一個順其自然:“長公主病了,奴家心疼呀。”
擦完後,他伸手過來,爪子搭在她的手臂上。
她把手微微往後一抽,用眼神警告他:“公公這是在幹什麽?”
他挑眉含笑:“長公主以為奴家是在幹什麽?”他嘆道,“放心,不是長公主想的那樣。奴家略懂些醫術,女子來月事時,只要按手臂上的幾個穴位能緩解些疼痛,奴家心疼長公主,長公主倒好,一張口就懷疑奴家。”
君妩投去了懷疑的目光,她實在無法把太監這張妖媚臉和高深的醫理聯系起來。反正她是不信的。
瞧,這死太監趁着說話的功夫往裏面挪了幾分,可見其用心。她立馬拾起一個枕頭,擋在他面前。
花翎抛來了一個哀怨的眼神,他停滞不前,言辭懇切得幾乎算得上是低聲下氣:“長公主要是不信,只讓奴家稍稍按幾下,若長公主覺得沒有任何改善,再趕走奴家也不遲呀?”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她的手垃過來,在幾處穴位上按着。
原本君妩還是很抵抗的,這死太監的一雙手伺候過多少後宮女子,多髒啊,但在被按了幾下之後,她忽然覺得肚子沒那麽疼了,漸漸地也就不說什麽了。
“長公主,如何呀?”他笑眯眯的,活脫脫是一副邀功的表情。
“嗯,不錯。”精神恢複了些,她也有力氣調侃了,“公公的手藝不錯,想必是熟能生巧的吧?”
她原本還覺得奇怪,這死太監出身低微,又整天忙着和這個鬥,和那個比的,哪有什麽心思去學深奧的醫理?後來她想通了,是了,這死太監從前是後宮赫赫有名的婦女之友,要想博得主子們的歡心,沒幾把刷子那怎麽行?
他掩唇嗔笑:“讨厭。長公主在笑話奴家。”
她惡寒地抖了抖雞皮疙瘩:“好好按吧,別多廢話。”
他委屈地撅嘴,忽然眼珠一轉,笑道:“長公主,其實哪,手上的穴位功效還不是最大的,要徹底止痛,就要另一處按.......”說着他的目光不懷好意地緩緩下移。
嘭。她抓起那個枕頭砸了過去:“想都不要想!”她閉眼,翻身準備睡去。在睡之前,她特意告誡,“不準再靠近本宮了!”
他懶洋洋地說:“是——”
睡到半夜,肚子又開始鬧騰了。君妩再一次痛醒過來,再一次毫不意外地見到了某張笑意盈盈的臉孔。
被月事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君妩,體內隐藏着的暴力因子全然乍現,她殺氣騰騰地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本宮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爬上來!不要爬上來!你當本宮的話是耳旁風了嗎!”
當時的她已經忘了這個被她掐得面紅耳赤的人,是以陰毒狠辣著稱的花公公。
當她醒悟過來,驚得一身冷汗時,花翎在那裏哭哭啼啼地喊委屈:“明明是長公主主動爬過來的,長公主,你冤枉奴家!”
她低頭一看。呵!可不是嘛!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還真是她自己爬到他的榻上的!
可這是怎麽回事?她都疼得天昏地暗的,怎麽還有力氣爬過來?還是說她引以為傲的毅力被區區疼痛打敗了,在不知不覺中做出了有辱尊嚴的事?
不會。她覺得還是這死太監從中使詐的可能性比較大些。
因為某人假哭完後,又軟軟地粘了過來:“長公主冤枉奴家,奴家想要補償!”
“什麽補償?”
他捂嘴偷笑:“奴家要親親!”
她眯起眼,淡淡挑眉,果然是這死太監的手筆。雖然她是不明白他是怎麽辦到的,也很想弄死他,但是眼下還是集中精力睡覺吧。
她撐着軟綿綿的身子往舒服的大床而去。
身後的人輕輕出手,就把她重新帶回懷中。
花翎眯眯眼,似笑非笑道:“長公主,你現在身子不好,還是不要輕易挪動的比較好哦,不然哪,這疼起來可是會要命的。”
見她不悅瞪眼,他笑得更加愉快,一邊在她腰間的穴位按着,一邊說:“長公主為什麽總是要拒絕奴家呢?奴家哪裏做得不好嗎?”
君妩吃力地半閉着眼,搖頭道:“你沒有做得不好。”反而是太好了。
試想,一個你曾經對不起的人對你百般殷勤,你會如何作想?恐怕只會覺得驚悚吧。
他手下的動作一頓,慢慢地抿着嘴巴,最終什麽都沒說,專心地按着。
俗話說的本性難移就是形容他的。按啊按的,那手就不老實地轉移陣地了。
而且這次他學聰明了,趁着她反抗前就已經穩穩地圈住了她,死活不讓她有任何溜走的餘地。
“放開!”要是傳出去她被一個太監輕薄了,那她往後還要何臉面立足江湖?
他幹脆耍起了無賴:“不要!剛才長公主不肯補償奴家!哼!奴家自己來取就是了!”
“你放不放開?”她擡起下巴,冷冷地威脅,“考核期還想延遲是不是?”
他的神情有那麽一瞬的動搖,但下一刻,他就輕輕松松地笑了:“長公主現在人就在奴家的懷裏,奴家想要的話直接享用就是了,何必要老老實實地等那什麽考核期?哎呀呀,長公主這樣可人,奴家要從哪裏開始呢?”
“嗯......”他苦惱地思考,然後伸出了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在她唇上按了一按,笑意吟吟的,“這裏好不好?”
她張口就要去咬:“好個屁!”
咔。她毫不留情地,以深可見骨的力道咬住他的手指,完完全全把情緒全部發洩到了那根手指上。
他眸光微閃,半響,微微動唇,低沉的聲音透着無限的溫柔,道:“這麽多年了,長公主愛咬人的脾氣還是沒變。想當初,長公主在奴家懷裏醒來時,也是這樣,用力地咬住奴家不放呢。長公主,可還記得?”
君妩微微一愣,慢慢地松開了嘴,在他輕柔撫發的動作中,眼前的一切漸漸褪去了色彩,最終定格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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