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市的天氣跟晉江市的天氣差不多,總是能讓人快速接受,唯一的不同就是C市地域廣大,人流稀少,街道寬闊,顯得地方十分蕭瑟。
蘇家和向家在C市的錦繡區,路段離市中心有些遠,雖是如此,卻是個頂級的別墅群區。
兩棟歐式風格的別墅,面對面建着,外觀幾乎相同,似乎成鏡面一樣。
蘇夜純在兩座別墅的中心點跟向玲告別,向玲拉着她的衣角,問:“你要不要先去我家坐會?我去幫你探探路?要是遇見蘇……或者那個小……,那不是打擾了你的心情?”
她明白向玲的好心,她跟蘇鄭業不對付,跟那個小三也是。她看不慣她們,簡而言之,就是這對奸Ι夫Ι淫Ι婦倆沒一個是好東西。
“你去了有用嗎?他們又不會走,只要我姓一天蘇,我就逃不了要跟他們撞面。我姐姐長大了離開了,可我還需要忍兩年。”想想還有這麽長的時間,還真是心酸。
向玲長嘆一口氣,無奈道:“那好吧……”
蘇夜純拖着行李箱,準備去按門鈴的時候,人臉識別閃了一下,門自動開了。
她拉着行李箱在玄關處彎腰将鞋脫了,從玄幻裏找出一雙以前的拖着換上,彎腰時找鞋時,順帶用餘光掃視了一圈,餘光所及是沙發上的鐵灰色西裝以及一個凸凹有致的黑色身影。
她就知道,蘇鄭業和那個小三鐵定在家!
外面天色昏暗,蘇家一樓大廳內亮如白晝,巨大的垂吊水晶燈明晃晃地刺得人眼疼。
蘇夜純起身,蘇家的保姆鐘姨,正加快了步伐,将湯放置在桌子上後,邊擦手,邊過來。
“夜純回來了啊,快快快,我幫你放東西,你去洗洗手正好能吃飯了。”
現在臨近六點,正巧趕上了飯點,蘇夜純忍不住地想,她回來的真是時候。
對着蘇鄭業和那張花裏胡哨地小三的臉,她實在是膈應的很,剛想拒絕,就見鐘姨眼神往樓上的地方瞄,用口型說:“夫人。”
蘇夜純秒懂,她拿過鐘姨手中行李箱,拒絕道:“謝謝鐘姨,我是在車站附近吃完了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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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姨勸慰道:“我剛煲了鲫魚湯,你多少喝一點吧?”
蘇夜純思忖了幾秒,暗暗收回看着沙發處的視線,“那你端上樓給我吧,我就不下來了。”
鐘姨應着:“唉,好的,要我幫你收拾東西嗎?”
蘇夜純當下拒絕道:“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那行。”
從進門到上樓的整個過程,蘇鄭業也個屁都舍不得放,完全用行為證明了一年多前他說過的話。
·
“就算你叛逆也好,道德敗壞也罷。你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你姑姑!你特麽是個畜生嗎?!你懂不懂血緣關系!你十幾年的教育都是喂給狗吃的嗎!逆子,你特麽把鑰匙弄哪去了?!你特麽要關她一輩子,要關到死嗎!”
暴戾的怒吼聲中還有清晰可辨的巴掌聲,光是聽聲就知道那力道重的吓人,她被打的耳膜嗡嗡作響。
年幼的她受不了這樣的大力,直接被打懵了,怒火沖天的蘇鄭業伸出一雙大手在她身上翻找鑰匙,她看着對方剛才動她臉的利器,瞅準了機會一口咬了上去,一對尖尖地虎牙紮入血肉。
蘇鄭業嗷叫一聲,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松口,但是她哪裏肯?直咬着對方手背上的細皮嫩肉。以後,蘇鄭業掐着她的脖子讓她松口,窒息感來臨時,她被迫松開了,那一瞬間的變化讓她始料未及。
蘇鄭業直接扣着她的頭往地下磕,“咚咚”地聲音,通過冷硬地地板在天臺回蕩。後來她被掀翻在地,還被蘇鄭業當胸踹,正處在青春期地她,胸部處于發育階段,對方的十幾腳踹的淩亂,有幾下正中她胸部,這無疑是差點去了她半條命。
最後,蘇鄭業直接找了一根鐵棒撬開了天臺上小閣樓的鐵門,進去抱出早已經昏迷不醒的蘇烈靈,蘇鄭業路過她時,腳步不停,“你跟哪個小□□一樣下賤!從今往後,別特麽想讓老子管你,你個小畜生!就是在家裏,也特麽給老子老老實實作個隐形人,別特麽給老子找事!”
幾近昏厥的她,捂着胸口如岸上的魚躺在地上茍延殘喘,視線模糊地看着重疊的人影,依稀可以看到蘇鄭業那血肉猙獰的左手被血液染紅,還有蘇烈靈那一頭搖搖晃晃地長發。
那天的事鬧的很大,後來不知道怎麽地在高二整個年級組傳開了,這件讓蘇家喪失顏面的事,幾乎使她一戰成名。
之後的時間裏,真如蘇鄭業所言,她再也沒被管束過,甚至連上學的學費也沒給過。索性顏絨還能關心她,給她出錢,不然她的學業生涯可能在高二就斷送了。
·
蘇夜純拖着行李,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十幾間客房裏,有一間是顏絨的房間。
她這幾年的命運遠不如顏絨活的慘烈,她這個繼母性子溫和。
顏絨是在她母親過世後與蘇鄭業二婚的,然而短暫的婚姻幸福只維持了三年,期間,蘇鄭業帶着小三登堂入室,她後母的卧室也一搬再搬從主卧挪到副卧,再到現在的客卧。
蘇夜純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顏絨的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裏面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音,門開了。
四目相對,許久未見的思念瞬間暴漲,顏絨扶着門把手有些走神,蘇夜純在見到那張熟悉的臉,眼眶頓時酸澀。
她瘦了,與以前豐盈适中的體态簡直天差地別,一看就知道,她走後對方的遭遇并不好。
蘇夜純深吸一口氣,收回眼神,“媽我回來了。進去說吧。”
“好好好,快進來吧。”顏絨擡手想接過行李箱,蘇夜純垂着頭拒絕,“我自己來就好。”
房間內采光不好,有些昏暗,配置也是簡簡單單,就是外面賓館最普通的标準間的配置。
蘇夜純心中悶悶地難受,将行李箱放好,才坐在沙發上問:“媽,你是不是沒吃飯?如果吃了,那鐘姨也不會特地給我使眼色了。”
顏絨平靜地坐在硬邦邦的床上,半晌才慢吞吞地開口道:“中午吃多了,還沒消化完。”
“我不信。媽你現在瘦成了什麽樣子你不知道嗎?你每天都不照鏡子嗎?”蘇夜純真的是有着說不出的怒氣,“我走的時候你還挺胖的,護膚品也是能擺的有一桌,現在呢?那個賤人在樓下品着紅酒像是耀武揚威,你在樓上頭發不知道打理,皮膚也是這麽憔悴,蘇鄭業會看你才怪!”
顏絨擡眸,欣喜的神情讓人感到疑惑,“純純你先別氣,你先聽我說。我告訴你一件事,我說完你別激動。是這樣的我不吃飯,不打理自己完全是為了離婚!”
“什麽?!”蘇夜純驚的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
“我是故意的,你去晉江市上大學後,我曾跟蘇鄭業提過離婚的事,但是他不同意。
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我就故意造作,後來他态度有點松動了,估計我再加把力,他就同意了。
以前跟他結婚完全是為了你,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你母親是我的小學同學,後來她意外去世,去世之前說你和你姐過的不好求我幫忙,我為了完成她的心願,為了照顧你,才嫁進蘇家的。
現在你也長大了,你姐又接管了公司,我覺得我也該離開了,現在時機到了,我就告訴你了。”
顏絨神情無奈,完全沒了之前的頹靡之感,蘇夜純盯着那張黯淡無光的臉,微微松了一口氣,“所以,你浪費幾年青春,只為照顧我?”
顏絨讪笑,繼續道:“怕什麽?你覺得你媽會是個會吃虧的人嗎?不可能的!我告訴你啊,其實我是無性戀者,短短的一生是注定孤身的,我還要謝謝你和夜澤呢。若不是你和夜澤我可能就獨自一人不知在哪飄零了,同樣的也謝謝你和夜澤肯叫我一聲媽。”
短短的幾分鐘,蘇夜純覺得自己可能,有必要去查一下親生母親的交友情況了。
“這到底是... ...真的假的?”
顏絨心情不錯,說話間都給人一種解脫的感覺,忽然驚訝地道:“當然是真的啦!想要離婚是真的,照顧你和夜澤是真的,我是無性戀着也是真的。眼見我的計劃馬上成功了,我準備等事情結束在告訴你的,但是剛才開門看到你的一瞬間我有些心疼了,到底是舍不得你難受才提前告訴你了,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夜澤我都沒跟她說。你也不要告訴別人。”
蘇夜純若有所思地點頭。
與其整日看着小三住進來,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嚣張炫耀,還不如直接離婚來的痛快,她很看好顏絨這樣的想法。
“那我以後還叫你媽吧,我媽走的早,我叫習慣了也改不了。”
“好好,等我搬出去了,你要時常去看我啊。”
“嗯。那要我讓姐姐的律師幫你拟個離婚合同嗎?”
“早拟好了!我進門的前一天就準備好了,為此我還跟律師商量了一天一夜呢!”
“……”看來她心中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不得不說顏絨的心上真的大,讓她形容那就是神經大條。不過這也是好事,對方簡簡單單地地瘦了一點,總比每天傷春悲秋來的要強。
蘇夜純摩挲着手指,問:“媽你準備何時跟他離婚?”
對方蹙進了眉頭,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年底吧,他黃我!我就讓他連新年都過不安生!哼哼!”
“哈哈哈哈,不是的。媽!”蘇夜純憋不住了,“請原諒我不厚道地笑了,你這也太缺德了,這也太膈應了,不過請你大張旗鼓地膈應吧!是他活該!”
“哈哈哈哈哈,好啊!但時我一定鬧得他公司股票掉價!反正我什麽都不在乎!”
兩人在房間中笑的前翻後仰,聲音大地都傳了出來,樓下的蘇鄭業聞聲擡眸,臉頓時黑了。
趙夢問拉了拉遮在三十六D上的黑色蕾絲玫瑰花,嗲裏嗲氣地輕哼,極度嫌棄地道:“果然是什麽樣的女人生出什麽樣的女兒,在房間裏還笑的這麽大聲,整個大廳都能聽見!啧,真是沒有教養!”
“閉嘴吧你,我在公司聽董事會叨叨,我在家還叨叨?!你該懂得我為什麽留你在身邊,不想待就滾,別整天逼逼叨叨的讓人心煩!”蘇鄭業瞅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趙夢問忍不住咋舌,心下腹诽道明明是那個賤女人惹得你,別特麽把氣撒在老娘身上!
但她表面不動聲色,過去挽上套着西裝的手臂,谄媚地笑,“!哎呀,你還不懂我嗎?我嘴就喜歡遛,你別放在心上,人家可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呢。”
“哦?”蘇鄭業擡起對方的下颚,意味深長地發出疑問,“那你知道惹我生氣,那你知道怎麽哄我開心嗎?”
趙夢問聞言,笑的花枝亂顫,湊在對方耳邊耳鬓厮磨了幾句,偌大的大廳中突然回蕩起朗朗的笑聲。
蘇鄭業放下手中的文件,在對方飽滿白稚的胸上,□□了幾把,才道:“今天算了。先吃飯吧,吃完讓司機送你回去。”
對方眼睛深邃的像個漩渦,趙夢問原本還想在裝幾下,想今天晚上留下來,但見對方淩厲地神情,又回想起剛才的話,只得點頭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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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