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三、後宮篇

氣沖沖的寧九塵拉開門栓就要走, 這要是在她家, 她早就就一腳直接蹬過去, 把門踹開了。可惜在顧家還得注意着點, 她要是把顧雪凝閨房的門板蹬飛了，還不知道又要惹出來什麽是是非非呢。

韓伊昀也好，顧雪凝也罷，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才不要給她瞎操心，壓根就是讓自己活受罪呢。

躺在床上的顧雪凝, 這會兒笑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哎呀, 肚子笑的好疼, 臉好像都快笑僵了。阿九怎麽這麽好笑，這麽捉弄她她都信, 以前看着挺精明的啊, 現在怎麽傻乎乎的。

也不知道現在想退貨還來不來得及，快還她那個精明能幹的阿九啊。

畢竟父親也是朝堂百官之首的丞相，身為嫡長女從小耳濡目染的顧雪凝又哪有在寧九塵面前, 表現得那麽笨拙可愛呢。阿九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謊話, 所以在寧九塵告訴她自己該喊她九姐姐，她是大大的震驚了一把以後，就果斷接受了女扮男裝的寧九塵了。

女兒身又怎麽樣，她又不是像阿九那麽迂腐的木頭，以為只有陰陽相合才是正道。她喜歡阿九, 便只喜歡阿九，與阿九的性別無關，即便她是妖魔鬼怪，那也是她的阿九，她唯一喜歡的阿九。

這世間好人千千萬，她就只要她的阿九。隐瞞身世這種大事，可是隐瞞皇上的死罪，一不小心牽連下來，将軍府可是整個都會受牽連。阿九還敢私下裏告訴她，這般赤誠的阿九，她又怎能不愛呢？

但是心裏還是有點小憋屈啊，雖然道理上都明白，但感情上還是有點小郁悶，阿九騙了她這麽久，那她就順水推舟地戲弄一下阿九好了。

不過阿九這，這，這太一馬平川了，忍不住爆笑，莫不是因為常年裹着的原因哦，女孩子的特征一點都不明顯。但顧雪凝還是很篤定，阿九的女裝一定很好看，至少她還腰肢纖細得很，平時掩蓋在正裝之下難以發現，剛剛可是不經意被她偷窺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有沒有機會能看一眼了。

想到剛剛的事，顧雪凝既因為阿九一點就炸的性子，笑的特別開心，一點也不像平時表現出的冰冷模樣。又想到和她這麽親密的接觸，臉又忍不住紅了紅，心裏滿滿的都是小竊喜。這麽一想，就更不能放阿九走了，她可不是那些吃幹抹盡就想走的浪蕩子弟，她一定會對阿九負責到底的，對，她宣布，阿九現在就是她的人了。

擡頭瞥一眼，發現寧九塵拉着門就想離開了，看來自己好像真的捉弄過頭，把她給氣着了。這可不行啊，剛确認了關系怎麽能就放她離開呢。我是把她哄回來的好呢，還是偷偷再把她氣一氣的好呢，阿九炸毛的樣子好可愛哦。

額，你怕是忘了，這只是你單方面确認了關系。

“阿九，你當真是女人？”

顧雪凝向她走過去，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寧九塵轉身面對着她，“如假包換，你愛信不信。”

“女孩家最是重視自己的清白了，剛剛我輕薄了阿九，不僅看了你的身體，還，還碰了，碰了你那麽隐私的地方”，顧雪凝的臉又紅了，“奶娘說了，女孩家只有和未來夫君才能做這種事，所以”，臉上的表情逐漸堅定了下來，“所以，我會對阿九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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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被教出來的，怎麽這麽單純，單蠢。寧九塵有點好奇，就她這樣前世在宮裏，不可能沒有人處處算計，她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不用你負責。”

“不要，是我毀了阿九的清白，我是一定要負責的。”

不行了，我要氣死了。毀了人清白這個詞是這麽用的嗎，是顧雪凝學習能力太差，還是教她的人腦子有問題。看來一定要給顧雪凝找個後院比較幹淨，又心思單純的人，不然顧雪凝這樣嫁過去一定是要受欺負的。

哦，你是忘了，剛剛不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要是再管顧雪凝的事，就跟她姓嗎？跟顧雪凝姓也不錯，顧九塵，這是要玩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這麽高級的秀恩愛嗎？

“奶娘難道沒有告訴你，只有男女之間才有這麽個說法，我們都是女孩子，我不需要你負什麽責。”

顧雪凝眼眶又紅了，“我知道阿九就是嫌棄我，所以寧願這樣受委屈，都不願意讓我負責。”

寧九塵氣得都要跳腳了，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負責，負屁責，沒什麽好說的。知道自己不是女孩子不是應該難過傷心，還倒過來非要對自己的負責，顧雪凝拿的這是聖母瑪利亞的劇本吧！

不顧顧雪凝的挽留，寧九塵說走就走，你自己給自己負責去吧。

哎呀哎呀，不行了，阿九可太好玩了，一逗就炸毛啊，可愛的不得了。不趕快撩到手，心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主要是，癢得很啊。不過本來就夠頭疼的了，得提防着各種各樣的女人，現在可好了，防着女人不夠，還得防着男人。

唉，顧雪凝嘆了口氣，都怪阿九。那麽多的硬件設施都夠了，還偏偏，偏偏長得那麽美，模糊了性別的美。男裝的時候纖弱的像是文質彬彬書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她是練家子，就是不知道女裝看起來會是什麽樣子，顧雪凝私心裏覺得肯定是個絕世美人。先想着怎麽把她撩到手再說吧，那個老古板，要怎麽樣才會接受女孩子呢？

寧九塵本以為最讓她頭疼的事會是如何養兵蓄銳，怎樣借力打力，推翻了宋昱這個昏庸的皇帝。結果她發現，顧雪凝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問題，她就和跟屁蟲似的，只要有空就黏在她的身後。

寧九塵很頭疼這樣的發展，太容易引起誤會了，可能外人眼裏她們是兩小無猜般配的一對，到時候她怎麽把顧雪凝推出去嫁給別人呢？頭疼，原身的娘親，一品诰命寧夫人，也讓她務必和顧雪凝保持距離。

說起來，其實很好理解，寧夫人心疼寧九塵身上擔的重任，不希望她一輩子背着男人的身份。原文裏寧九塵立了戰功回來，也是為了讓娘親放心，才陳文上訴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過這輩子，寧九塵可不打算恢複女兒身，亦不會上繳兵權。只是幾個皇子都還很小，原著裏也只是一筆帶過，她也估摸不準哪個比較靠譜。保守打算還是先擴充自己的實力，考察一段時間再選擇陣營吧。

“猜猜我是誰？”

唉，真是越來越幼稚了，“好了，凝兒，別鬧了，別妨礙我-幹正事”，寧九塵把顧雪凝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了下去，“女兒家要矜持一點，男女畢竟有別，要維護好自己的名聲。”

“喂，你幹嘛？”

寧九塵一閃身，顧雪凝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這要是自己沒反應過來，只怕這會兒顧雪已經坐在了她的腿上。

“阿九，你反應那麽大幹嘛”，顧雪凝委屈地看着她，“你又不是男孩子，我怎麽就不能親近你了，家中那些姊妹一點也不友好，連你現在都欺負我。”

“我哪裏欺負你了啊，是你在欺負我好不好，再者說我對外畢竟是男兒身，你需要和我保持距離，不然相爺會誤會的，到時候把你許配給我怎麽辦？”

“阿九，我要對你負責的，你忘了”

“別再提那件事了，說說你今天又溜過來找我-幹嘛？”寧九塵及時止住了這個話題，關于那件事，太特麽丢臉了，一生的黑歷史。

“阿九，我快及笄了。”

“嗯，我知道，所以呢。”

顧雪凝搖着她的衣袖，“及笄了呢，你是不是”

“嗯？”

“該有些表示了。”

寧九塵點頭，“是該有些表示了，及笄之後你就是個成年人了。”

“對啊對啊”，顧雪凝期待地看着她，起身站在她身前，“然後呢？”

寧九塵把顧雪凝按在椅子上，“你看看桌子上這些”。

那是一摞厚厚的人物畫像，寧九塵拿起一張給顧雪凝介紹一下，“這是張尚書家的二公子，他為人作風還不錯，後院裏也比較幹淨，就只有兩個通房。”

看顧雪凝沒有什麽反應，寧九塵又換了一張畫像，“那這個呢？他可是今科探花郎，雖然沒什麽身份背景，但是勝在有顏有才，我還特地打聽了一下，家裏幹淨得很。”

“這個呢？”

“這個呢？”

“這個呢？”

頭疼，這麽多顧雪凝就沒有一個看上的麽，太挑了吧，京城裏這一輩的青年才俊都在這了。要不回頭從軍營裏給她挑選小夥子回來，只怕門第太低，丞相接受不了啊。

“阿九”

“幹嘛”，寧九塵有點煩躁，只是顧雪凝可憐兮兮的小表情，沒舍得說其他的重話。

“你這是要，是要鬧斷袖了麽，還選了這麽多的青年公子哥”，顧雪凝紅着眼眶試圖勸阻她，“伯母不會同意，不會同意你這樣的。”

“你不會說話就不要亂開口好不好，什麽叫斷袖，我是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怎麽拿着男人的畫像就叫斷袖了。”氣得寧九塵直接把手裏的一摞畫像扔在桌子上，砰的一聲，響亮得很。

“可你對外是男人啊，你這樣別人都以為你有龍陽之好”，顧雪凝眼眶紅了又紅。

“你”，寧九塵一句話還沒說話口，突然發現又被這丫的氣糊塗了，都忘了正事，“我這是給你搜集的，我”

“唉唉唉，別哭啊”，看見顧雪凝一聲不吭，眼淚卻一直往下滾，寧九塵慌忙拿起絲帕給她擦眼淚，“好了好了，我不兇你了哈，不哭了，不哭了，凝兒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