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下半場的比賽在喧鬧聲中開始了,身穿結實護具的白珠站在球門前的那一刻,引發了全場轟動。

“白院長親自上陣,是被打急眼了嗎?”

“是不是玩不起,換女人上場。”

“還是想看美男柔弱倒地的樣子,嘿嘿嘿。”

閑言碎語充斥在耳邊,混成一團,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麽,但冒出來的字句,能感覺出不是什麽好話。

白珠撓了撓耳朵,覺得這些人真的是無趣,滿腦子只能想龌龊的東西。

看到男德學院的院長親自守門,國女監的都興奮了起來,此刻進球已經不是目的了,那明晃晃站着的人,就是活靶子。

徐遠伸展身體,受到白珠的啓發,也換上了衣服上場了。

前鋒是最理想的位置,也是最符合徐遠進攻性的,需要他帶着學生找到應該有的比賽節奏。

此刻的輸贏已經不重要,只需要體面的打完這場比賽。

國女監在上半場比賽中玩髒的,掐着規則的邊緣傷害他的學生,那就別怪不手下留情了。

白珠對蹴鞠可謂是一竅不通,只是在上場前簡單的培訓了一下,知道了大致的規則,作為守門的人員,不讓球進門就好了

眼睛死死的盯着滿場亂飛的球,瞧着徐遠跟脫缰野馬似的,橫沖直撞,沒一個敢攔着他的,也沒一個攔的住他的。

就在低頭喘息之間,驚呼聲響起,白珠下意識的擡頭,球直勾勾的飛了過來,都能清楚的看見上頭的腳印。

砰一聲,精準無比的砸在了腦門上,瞬間的天旋地轉讓白珠走路都晃悠了幾下,但還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本能的抱住了掉落的球,甩來甩腦袋。

“沒事吧!”徐遠跑過來,滿頭汗大的,擔憂的看着她額頭上紅了的一片。

怎麽就那麽湊巧,打在了腦袋上。

學生們也一個個跑了過來,目光焦急的圍繞着她,“院長!”

“沒事。”白珠把球給了他們,勉強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接到了。”

雖然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看臺上的人就沒那麽淡定了,原本都快要睡着的沈書,在看見白珠要上場後,立馬打起了精神,目不轉睛的盯着女人看,球砸到人的時候,瞬間炸毛了。

白皙勻稱的手指仿佛要把扶手捏碎一般,臉色陰沉沉的盯着場上偷笑的國女監人。

雙瑞瑟瑟發抖的,主子這是生氣了。

不過白娘子也太慘了,被一群學生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這樣的欺負。

有了第一次,下面的球就像是找準白珠的位置一樣。

肩膀、心口、肚子……

朝着沒有護具的地方踢,攔是都攔下來了,就是白珠喉頭彌漫着絲絲血腥味。

單方面的毆打已經成了事實,可沒有壞任何的規矩,也說不了什麽,只能熬着等時間結束。

值得欣慰的是,火力集中在白珠身上,導致她們的防守很弱,徐遠帶着學生僥幸進了一球。

而揍白珠不亦樂乎的國女監學生,已經忘記了比賽的意義,或許在她們的心中,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讓她們贏下比賽。

在此之前,可以好好的挫挫這位男德學院院長的銳氣。

“混賬!”沈書心都跟着揪起來了,指着場地道,“把我擡上去!我看誰敢踢!”

輪椅往球門前一放,就算是當今陛下也是不敢的。

雙瑞不知道該怎麽說,看主子的樣子真是想要去替代白娘子,求助的看向已經抱着妻主抹眼淚的安蕭。

咬着帕子,趴在沈穆南的肩頭,安蕭心裏頭已經把人罵了千遍萬遍了,眼淚朦胧的道,“等結束,我拿着麻袋給她們都裝起來打一頓。”

“打一頓哈,醫藥費我出。”

沈穆南拽着袖子給郎君擦眼淚,兒媳婦被揍倒是沒多大感覺,但自家郎君一哭,心都跟着碎了。

“哎呦,小珍珠別掉了。”

再堅持一會,白珠擦了擦嘴角,瞥了眼沙漏,時間快到了。

現在的比分1:1,只需要守住最後一個球,就算勝利。

眼看着時間快要沒了,國女監發起了猛烈的攻勢,耐力的持久讓人驚嘆。

防守壓根是來不及的,眨眼間人就運着球離開了,根本摸不到。

一個飛踢,球高速的旋轉,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白珠左右擺動,找準方向,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慢了下來。

砰的一聲,手被震得失去了知覺,只知道趴在地上抱着球不撒手。

一瞬間的安靜後,全場暴起,歡呼聲如潮水般湧來。

白珠的耳朵嗡嗡作響,聽不清楚大家夥都在喊着什麽,只感覺到許多人圍了過來,把她高高舉起。

要是有力氣說話,白珠想告訴他們,放她下來,晃的要吐出來了。

對比之下,女帝的篷子內氣氛顯得有些尴尬不和諧。

金如意笑容擴大了一些,手指愉悅的敲打在桌面上,斜眼看了面色鐵青的武蜜,慢悠悠的開口,

“武祭酒啊,得告訴學生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武蜜咬着後槽牙,緊繃的表情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尊陛下教誨。”

對于國女監來說,只要不贏,就是輸。

輸給創建不足兩年的學院,丢面子不說,賽前的嚣張話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白珠就算是身體狀态不好,爬也堅持爬了上來,挨了那麽多揍,怎麽能不上來看一眼武蜜,那也太不夠意思了。

身上灰撲撲的,頭發也亂糟糟,臉上的笑容卻格外肆意,被嚴侍郎扶着才堪堪站穩,拍了拍武蜜的肩膀,

“不知道武祭酒有沒有跟風壓出去什麽東西,今天過去後,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要是吃不上飯,可以來我這兒,飯管夠!一定不會讓你的腰圍少一寸的。”

戳刀子,白珠怎麽能手軟,忍了那麽久,總得讓她嚣張一下。

按照武蜜自大的性格,一定是知道賭球的事情,肯定是毫不猶豫的壓國女監,覺得是不會輸的。

沒想到最後平局,錢全都打水漂去了。

“那可多謝白院長好意了。”

白珠不提,武蜜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了,這下好了,看白珠越發不順眼,卻又幹不掉她,心裏頭急的跟貓抓一樣。

“愛卿的毅力朕心生佩服。”

金如意起身,轉動着手中的翡翠手串,剛想再誇幾句,就瞧見白珠的眼睛黏在她的手串上了,貪婪的眼神不加掩飾。

輕咳了一聲,雙手背在了身後,後面的話咽了下去,還是別搭邊了,免得被找機會再刮上一筆。

就算是再想要,白珠的身體狀況也是支撐不住了,簡單說了幾句,被攙扶着下去休息了。

沈書找到她的時候,正蹲在角落裏吐,眼淚鼻涕一起掉的,模樣可憐的厲害。

“被揍成這樣子,還傻呵呵的笑。”

心裏又是急又是氣的,幫她順背,又忍不住想要再揍她一頓。

白珠從旁邊捧了沙土,給自己吐的玩意蓋住了,接過帕子擦幹淨嘴,“你都不知道,武蜜的臉色有多差。”

“我的臉色也很差。”

自己的妻主被一幫學生當沙包踢,那不止是踢在白珠的身上,也是打在沈書的臉。

“看起來很重,其實還好。”白珠勾了勾手指,可不能讓沈書生氣,不然哄起來格外的費力氣。

尋常也就算了,她現在狀态不好,可是沒那麽多精力。

沈書別過臉,有時候真的不願意搭理她,總是又氣他,又用小動作來讨他心軟。

揪了下她的耳朵,還是沒忍心下重手,“回家。”

“好咧!”白珠笑呵呵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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