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再見

步出臺北松山機場的商務航空中心，程宥一眼就看到努娜了。

自從來往各地都不用再隔離，程宥便在等着劇組殺青，殺青之後，便開始着手安排五天連休。太後答應他的事倒也沒有食言，對他的行程保密到家，由石哥租車親自送他到機場走商務通道登機，一直到上機之前都沒有見到一般大衆。程宥難得只身一人搭機，只覺得說不出的自在。下機之後，一樣是走VIP通道，花不到15分鐘就走出航廈了。

他遠遠看到努娜，她卻還在東張西望。她穿着日系寬褲和貼身條紋上衣，配上低跟皮鞋，雖然簡單樸素，但看起來比之前當助理總是一身運動服飾更有女人味。她的頭發似乎長了許多，随興的绾在一側。再走近些，那令他半年來日日思念的清秀臉龐并沒有什麽改變，顧盼之間，努娜也看見他了。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幾秒，她的眼眶迅速充淚了。怎麽還是那麽愛哭呢？程宥心想。他走上前去，她的頭随即低了下來。

「妳到現在還不能自在的看着我講話麽？」程宥捧起她的臉，微笑的說。

「沒辦法，看到真人和屏幕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估計要一會兒才能習慣。」她勉強笑笑，眼神又開始飄移。 「走吧，車子就停在附近。」

「你就戴個口罩就走出機場了？會被認出的。」努娜邊走邊說。

「我穿的很低調了，何況這裏認識我的人不多。」

「你這樣說，臺灣的小柚子們會傷心的。去年生日的時候大家也都很努力應援呢。」

走到車子旁，努娜坐進了駕駛座。

「妳的車看起來挺新的。」程宥四處看看之後也坐進了車內。

「會嗎？已經六七年了呢！估計是常常擦撞到柱子牆壁什麽的，保險杆和板金都換過好幾次才看起來新吧。」

程宥聽到這吓了一跳，瞪着努娜說：「妳确定不由我來開嗎？」

「你又沒臺灣駕照。別着急，我技術還行。」她笑着回他。

一路上，程宥看着窗外的街道，臺北跟六年前來的時候一樣是滿滿的摩托車。那時他才剛出道不久，便跟着其他團員來臺參加綜藝節目，當時并沒有激起什麽水花，如今今非昔比了。

「所以你可以待五天麽？」努娜問。

「是，工作好幾個月才換來的。不能常常陪妳，我……」

「怎麽會那麽好，居然可以有五天。你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是開玩笑的。」努娜笑得好開心。 「還好我在診所工作，排假不難。」

「我不在的時候，妳不會覺得寂寞嗎？」

「不會。你現在的物料那麽多，周周有綜藝，時不時上熱搜，縱使待在深山拍戲，雜志和代言也是一直發。我幾乎天天有你的新動态，又怎麽會寂寞。何況你也常常傳訊息給我。」努娜看着他，帶着溫柔的微笑。 「所以你不必顧慮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程宥說不出話了，他只能寵溺地摸着努娜的發絲和臉龐。他不知道這種分隔兩地，聚少離多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但至少在每一個沒有狗仔和私生，沒有鎂光燈，沒有鏡頭怼着臉的時刻，他都想和心愛的人一起度過。

上了高速公路，努娜開了音樂，歌單上各種語言、各式曲風都有，當然也包含了程宥唱過的所有歌。

「話說，你的微博粉絲快4000萬了，想好什麽福利沒有？」她問。

「看心情吧，現在不流行這個了，估計就不發什麽了……」

「……」努娜沉默了幾秒，忽然說：「我要加快速度了。」她一邊催着油門，一邊快速的切換車道和超車。程宥本來就對她的技術沒有信心，這下更是臉一陣青一陣白。

「就只有你喜歡開快車麽？如果不是有速限，還可以更快。別擔心，我開車很穩的。」她笑得很歡。這時剛好播到程宥的最新單曲，她開心的大聲唱着歌，車子呼嘯而去。

到努娜的家之後，程宥才小聲的咕哝着：「原來真的有握到駕駛盤，人格就會轉換的人啊。」

他看了看努娜的家，不大但是十分整齊幹淨。書房內挂着程宥的海報，書櫃上除了醫學書籍之外，還有之前程宥生日那天搜刮來的封面雜志。架子上除了滿滿的戰利品，之前他送她的頭盔也靜靜的放在那。

「頭盔上沒半點刮痕，妳都沒戴嗎？」程宥問。

「我舍不得戴啊。想你的時候，便拿起來抱着，就像抱着你一樣。」努娜一邊說，一邊如以前當助理的時候一樣，幫他整理着行李。

程宥知道，一定有很多個晚上，她是一邊抱着頭盔一邊掉眼淚的。他心中一酸，忍不住走到她身後從背後抱住她。

「妳真不考慮再回來當我助理麽？」他緊緊的将她的肩膀圈在懷中。

「我如果繼續待在那，估計不到一個月我們就會被拍到了，尤其你又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與其如履薄冰，不如像現在這樣，還輕松得多。」努娜笑笑。

「現在天色晚了，我們在家裏簡單煮飯吃如何？我會的不多，鹵個肉還行。我還買了你喜歡吃的拌面。明天就開車載你去北海岸和東北角走走，人少，風景又美的令人贊嘆。後天呢，看你要出門還是留在家都行，你上次要我去網上訂購的滑板零件都送來了，可以一起拼，我當你下手。」努娜說。

「妳要煮嗎？太好了，我還沒吃過妳煮的菜。」程宥高興的說。

「你在歡樂周末吃遍全中國的美食了，別有太大期待。」她有點不好意思。

在等待鹵肉的過程中，程宥忽然想到一件事。

「去年11月妳生日的時候我沒辦法在妳身邊幫妳慶生，那時妳說妳想要的生日禮物等我們見面的時候再說。現在可以講了吧。」

「我想要看你跳舞。」努娜笑着說。

我就知道，程宥想。 「妳想要看什麽舞？壽星可以指定。」

他心裏想，努娜一定會說随你freestyle，那就跳狂野一點，來個頂胯、咬個衣服露個腹肌，她一定會羞的不敢看，然後我就可以……程宥心裏越想越樂，嘴角忍不住浮起了壞笑。

「我……我想看你跳女團舞。」努娜笑着說。

程宥驚的瞪大雙眼，臉都快垮掉了。 「妳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不喜歡。」

「這支舞是愛情開始的地方呢，我一直想親眼看你跳。」努娜說。

「妳是說妳看了女團舞之後才粉上我的嗎？」程宥難以置信。

「是啊，你跳起來多可愛啊！」她的眼神很真摯。 「你自己說的，我可以指定，而且要認真跳，不能用省電模式。」

努娜用手機放出了歌，前奏一響起，她便開心的打着拍子，程宥只能不甘不願的開始跳。她又是歡呼，又是唱着歌詞，笑的合不攏嘴。

歌詞記那麽熟，到底是看了多少遍？程宥心裏咕哝着。他本來一開始還有微詞，但看她開心成這樣，倒也是釋懷了

一曲舞畢，努娜大聲的拍手叫好，笑着說：「怎麽辦？我可太喜歡看你跳舞了！」

程宥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他認真的看着她說：「好，那我便為妳跳一輩子的舞。」

努娜望着他，眼眶又紅了。她眨着眼睛，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一輩子太遙遠了，能夠有現在就很好了。」她說。

程宥把她擁入懷中，心想：如果她還是那麽沒有安全感，那便是自己做的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菜煮好了，雖然都是家常菜，但程宥覺得每一道都很美味，尤其是臺式的鹵肉更是香極了。他把身材管理丢到一旁，添了一大碗飯，大口咀嚼到一半，便把碗遞給努娜說：「可以再給我加一些鹵肉嗎？」

努娜接過了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眨啊眨的。程宥覺得她很常露出這種表情，便把飯吞了，開口問：「妳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的天啊，你怎麽可以那麽可愛！你真是可愛死了！。」努娜說完了兀自在笑，嘴角的漣漪蕩啊蕩的。

程宥無語了。這個女人又來了，他真想把她的媽粉皮撕了丢到太平洋去！他猛地起身，把碗搶了過去放桌上，之後迅速地用嘴唇攫住了那個讓他心跳加速的漣漪。他很卑鄙的利用了身高的差距，把努娜牢牢的鎖在懷中，本以為她會掙紮逃跑，但她只是一動也不動，身體硬的像個石頭。

要讓她熱情起來怎麽那麽難！程宥心裏嘀咕。他開始加重嘴唇的力道，從小心翼翼的觸碰轉為瘋狂的輾壓和吸吮。慢慢的，努娜總算開始回應了，而且越來越主動。他們開始互相探索，互相傾訴，恨不得要把對方都燃燒殆盡才罷休。

不知過了多久，程宥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唇，開始碰觸其它的地方。

「等……等一下，飯還沒吃完呢。」努娜說，臉燙的像火一般。

「晚點再吃，先吃別的。」程宥微微一笑。 「妳如果不願意，那我現在就停。這是妳最後的機會了。」

程宥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喘息着，等待着。

努娜看了他一眼，便羞澀地把頭埋到了他的頸邊，低聲說道：「……你知道，沒有人可以拒絕你的。」

程宥笑了，一把将她橫抱起，走進了房間。

太陽下山了，臺北的萬家燈火點亮了，屬于戀人的夜晚來臨了。也許有過生離死別，也許未來會有血雨腥風，但至少此時此刻，這世界還是不壞的。

(全書完)

後記

雖然沒多少讀者，但發完了總還是說說感想，就當自言自語呗。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日更，但昨天發生糟心的事，瞬間沒了熱情。反正全書已經寫完，就全部放上吧。 9/30就完稿，想說等到10/3街舞總冠軍之後看看結果再決定要不要修第六七章，結果是一個字都不用修。 10/5就放上來了。

從18年、19年，主子一直遭遇到滿滿的惡意，本以為今年總算雨過天青，昨天之後，我發現我太天真。這世界對他的惡意一直未曾少過，只是還在陰溝裏潛伏着，伺機而動。粉絲能做的，只能陪伴，連守護都做不到，連發聲都不可得，何其憋屈難受。有時常常想，我們都如此難受，那本人該有多堅強才能熬過來？思及此，潸然淚下。

第八章是八月初就寫完的，萬萬想不到會發生意外，如果給讀者心中添堵了，我萬分抱歉。昨夜失眠，放上文章的同時又重讀了部分片段，更加難受。希望在經過這些風風雨雨之後，主子的眼睛依舊澄澈幹淨，不染塵埃。

寫文新手，有人願意看就很感激了，想轉載随意，帶上作者名即可。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