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四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炎熱, 夕陽如金鋪灑在琉璃院的後院,滿地金黃。
琉璃院的後院并沒有特別的裝飾,一切返璞歸真。
後院穿堂過去是一片草地, 草地連着後湖, 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泊後面是一片林子, 樹木高森,綠樹成蔭。
草地邊上有一顆老槐樹,老槐樹下搭建了一個秋千。
裴家後院沒什麽雕欄畫棟, 只有這一片最自然的景色。
裴玉霖每日回府總要去秋千上坐上一坐, 他幾乎不太夜歸, 上午去官署區看看文書,處理些兩國往來的文書,下午去都督府瞧瞧那些将士們, 如無特例,他都會在夕陽落下之前趕回來。
趕回來坐在秋千上, 陪着夕陽漸漸落下雲山。
仿佛生命一切的美好, 都在那一輪火紅的玉盤裏。
人這一生總會有些特殊的執念, 解釋不了為什麽,也不知道緣起, 等到發現時, 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今日裴玉霖照樣如往常一般回了府, 裴府人少, 裴玉霖也不拘泥規矩,偶爾直接就從後門進來,照樣走到那片草地上。
一襲黑衫如墨,臨湖而立,衣袂飄揚, 額間的那條黑帶依舊系着,笑起來如陌上的少年,肆意飛揚。
夕陽如紅盤挂在天際,紅霞漫天,湖光山色美如畫。
裴玉霖從一個木門檻跨入後院,就看到秋千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女。
她銀鈴般的笑聲随風飄揚,竟是那絕美的畫中人。
裴玉霖愣住了,含笑緩緩走過去。
“柔雅….”一如既往淺淡得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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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眸,撞入他如墨的眸子裏。
熟悉的容顏映入心田,唇角的笑容不自禁揚起,直到目光觸到左眉那顆痣,眼底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
“恩雅公主….”
“玉霖哥哥!”
恩雅跳下秋千朝裴玉霖跑來。
裴玉霖複又露出笑容,笑嘻嘻抱住了她。
“你怎麽來了?”
“我拿着你留給我的令牌來京城尋你,沒想到很快就找到你們裴家了!”恩雅長得極美,眼眸跟黑曜石一般美的純淨,眉間那顆痣添了幾分英氣。
裴玉霖笑着拉着她的手,“餓了沒?”
“等你吃飯呢!你們中原的菜肴很豐盛呢!”恩雅看到他很興奮,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管家早準備了晚膳,裴家下人看到裴玉霖高高興興牽着一位白衣姑娘,一個個都很驚訝。
神色也越發恭敬。
恩雅對一切都好奇極了。
一頓飯用完,裴玉霖上了她喜愛的瓜果。
“玉霖哥哥,我這次來了,就不準備走了…”恩雅眨着大大的眼眸,真誠望着裴玉霖。
裴玉霖笑意一頓,擡眸看向她,語氣溫柔又透着一股疏離,
“為何?”
“玉霖哥哥,無論我去哪裏,我父王和母後都在那裏,永遠等着我,可如果我離開你,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恩雅想留在你身邊,永遠陪着你….”恩雅急切地說着,長長的睫毛眨巴眨巴,跟扇子一樣,可惜依舊撼動不了裴玉霖分毫。
他神情罕見的嚴肅起來,盯着她好一會沒吭聲。
盯得恩雅不好意思垂下眸,才開口,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不可能,我現在是中軍佥事,陝甘經略使,陛下也不會準許我娶個小國公主為妻,恩雅,我沒想過成親,你不要執迷不悟。”
恩雅垂着眸不說話,跟個被遺棄的小兔子似的,蹲在地上不吭聲了。
裴玉霖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卻沒有讓步。
他最終嘆了一口氣,
“來人,送公主去四國官邸,上報陛下!”
“不要!”恩雅大聲尖叫的哭出聲來,她倔強地瞪着裴玉霖,跟個紅了眼的小豹子似的,仿佛裴玉霖是送她上刀山。
裴玉霖神情冰冷又淡漠。
最終,誰也沒熬過誰,裴玉霖出府去了,恩雅獨自一人留在府內。
何嫂子把家裏來了一個異域姑娘的事,悄悄告訴了裴玉衡。
裴玉衡太過好奇,琢磨着要過來探望,她随口提了一嘴,結果陸雲蘭興致勃勃跑了過來,眨着圓啾啾的眼眸,讨好望着她,
“裴姐姐,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悶了好久了!”
裴玉衡自然沒有拒絕,就帶着陸雲蘭一道回了裴家。
陸雲蘭知道裴玉霖不在府上,便跟個雀兒似的到處蹦蹦跳跳,她發現裴家極大,卻并不奢靡。
院落設計的風格倒像是西北那邊的風氣。
“應該是裴哥哥長待西域的緣故….”她在自言自語,直到跨過幾個院子,忽的發現一位白衣姑娘在裴玉霖所居院落前的地坪上習武。
陸雲蘭眉頭皺了起來,她扶着腰走了過去,“你是誰呀,怎麽在這裏習武?”
恩雅停了下來,扭頭看去,見一個長得有幾分嬌憨可愛的姑娘,似乎不悅看着自己,一貫不服軟的恩雅也氣勢洶洶回道,
“我叫恩雅,是玉霖哥哥的朋友,你是誰呀,你怎麽進來的?”
陸雲蘭一聽那句“玉霖哥哥”,心裏就極為不舒服。
自從去年親眼所見裴玉霖教訓王岫袁依依之後,她就對裴玉衡這個哥哥羨慕的不行。
自己沒有這樣的哥哥,可以找這樣的夫婿呀,裴家哥哥還未定親呢。
陸雲蘭這個念頭一起,再也拂不開。
後來偶爾見了裴玉霖幾面,情根深種,這不聽說宮裏要給裴玉霖議親,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該行動起來,于是就賴着裴玉衡過來了。
再看到裴玉霖的院子裏,冒出一位貌美的姑娘,這種危機感就更加濃烈了。
“裴家哥哥的妹妹嫁給了我哥哥,我今日陪着她過來瞧瞧。”
幾乎草原上跟裴玉霖交好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國色天香的妹妹。
恩雅一聽說是裴玉霖的妹妹來了,眉開眼笑的,那股敵意抹去,
“既然是自己人,那你就進來玩吧。”
陸雲蘭聽到這話,心裏就更不高興了,怎麽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後來裴玉衡找了過來,見到了恩雅公主,如同何嫂子一般,都以為這位恩雅公主是她哥哥在草原上心儀的姑娘。
在這邊吃了午膳,下午方回去。
一路上陸雲蘭悶悶不樂的,裴玉衡跟她搭話,她都心不在焉,裴玉衡只當小丫頭心思多,沒太放在心上。
等到陸雲蘭回到自己的院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聽見了,那個恩雅說自己要住在裴家,這麽不要臉的話怎麽說得出來!
不行,人家都主動住過去了,自己再矜持,那這輩子就錯過了。
陸雲蘭鼓起勇氣,看了一眼自己悄悄縫制的一件衣裳,忽的抱了起來,沖了出去。
她趕到了裴府大門,心跳如鼓,等候裴玉霖歸來。
裴玉霖沒讓她久等,大約日落時分,他騎着高頭大馬,悠哉游哉回了裴府。
陸雲蘭捧着衣裳,定定望着他,鼓起勇氣走過去,
“裴家哥哥!”
裴玉霖看到陸雲蘭,第一反應是自己妹妹叫她來找自己,連忙下馬來。
“你怎麽來了?是我妹妹叫你來的嗎?”
陸雲蘭紅着臉,映着晚霞的羞怯,将自己懷裏的衣裳奉上,氣喘籲籲道,
“夏日了,裴姐姐擔心你府上沒人給你做衣裳,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陸雲蘭丢下這話,連忙跑開。
裴玉霖是個極聰明的人,他捧着被塞過來的衣裳,望着陸雲蘭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回到書房,打開瞧了一眼,神色平淡交給管家,
“先收起來封好。”
管家将剛剛那一幕都看在眼底,欲言又止,礙着他的性子,最終還是嘆氣着應下。
恩雅最終沒拗過裴玉霖,住到了四國招待使臣的官邸。
可白日卻還是來裴府吃喝玩樂。
裴玉霖也會抽空帶着她游逛京都。
一日裴玉霖給裴玉衡傳信,叫她過府一趟。
裴玉霖将陸雲蘭送他的衣裳遞給她,
“妹妹,這是雲蘭姑娘送給我的。”
裴玉衡聞言大驚,她近來跟着二夫人沉迷于理家,完全忽略了陸雲蘭的心思。
兄妹倆都是聰明人,幾乎什麽都不用說,也不用問,裴玉衡就知道自家二哥是什麽意思。
她頓時很難受,
“哥,雲蘭活潑可愛,心地善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裴玉霖不動聲色回着,
“王家五姑娘也活潑可愛,賀家三小姐也心地善良,林家二小姐相貌出衆…..”
“好了好了,你總不至于娶個小國公主吧?人家父王答不答應,陛下答不答應?”
裴玉霖神情變得暗淡起來,
“我的事你別管…”
他垂着眸,叫人看不清情緒。
裴玉衡無奈至極,他們都是那種一旦決定了什麽事,任誰勸說都沒用的人。
回到陸府,裴玉衡好生艱難的把衣裳還給了陸雲蘭,陸雲蘭哭的撕心裂肺,寸斷肝腸。
恩雅公主住進官邸,自然得按國賓招待了。
皇後擇了一良辰吉日在後宮設宴款待她。
京城名門貴女少婦皆入宮作陪。
裴玉衡原本帶着陸雲襄進宮去,可也不知道陸雲蘭如何說服了陸雲襄,最後去的人換成了陸雲蘭。
馬車裏,裴玉衡對她滿臉擔憂,
“蘭兒,你這是做什麽?”
陸雲蘭臉上淚痕未幹,呆呆望着前方,“我就是不甘心,我想去看看他們最後怎麽在一起的?”
裴玉衡沒料到這個丫頭崛起來誰也攔不住。
宮宴上,恩雅表演了劍舞,惹得滿堂彩。
一曲舞畢,恩雅天真爛漫望着皇帝,
“陛下,我可以留在大雍嗎?”
皇帝沒料到她這麽問,一時尴尬地直咳,
“公主是什麽意思?”
“我想嫁給玉霖可以嗎?我想當你們大雍的媳婦兒!”恩雅的聲音響徹大殿。
皇帝差點失手砸了酒杯。
“什麽?”
他看向裴玉霖,一臉質問“你背着我跟敵國公主勾搭在一起”?
裴玉霖滿臉尴尬,随後哈哈大笑,
“恩雅公主,不可同陛下開玩笑。”
恩雅倔強搖着頭,
“我沒有開玩笑!”随後又朝皇帝下跪,聲音铿锵,
“陛下,恩雅請求您賜婚!”
皇帝頭疼起來,裴玉霖是他的心腹愛将,當兒子一樣待得,他怎麽可能叫他娶敵國公主。
正因為這一點,裴玉霖倒是絲毫不擔心皇帝會答應。
“恩雅,此事得從長計議,關乎兩國聯姻的大事,朕還得跟你父王商量。”
午宴結束,恩雅跟随裴玉霖回府,
才跨入大門,裴玉霖扭頭神色冷漠道,
“恩雅公主,你該回國了,我已經給你準備了車隊,你即刻出發!”
恩雅望着他,頓時如五雷轟頂,眼淚肆意流淌下來,她哭的無聲無息,好一會才接緩過氣,
“玉霖….我都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了,你就算不喜歡我,為了這張臉,你是不是也該留下我…..”
裴玉霖聽到這話,臉色罕見的難看起來,他緊緊盯着恩雅,神色帶着幾分陰戾。
恩雅哭的越發止不住,她蹲在地上,擡着濕漉漉的眸子,梨花帶雨一般哭泣。
她太知道,如何才能打動他…
裴玉霖的神情果然溫和了起來,他心口忽的絞痛一般,渾身戰栗。
他盯着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仿佛越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一幕幕太清晰,仿佛是刻在了腦海裏,仿佛融入了骨血裏。
“裴玉霖,我病了,有些難受,想吃吳和山上的紅果子,你幫我采….”
那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如清泉叮咚。
“裴玉霖,我要追到那顆啓明星,你來追我呀….”
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如山間朗月,與日月同輝。
“玉霖,玉霖,你快走呀,你快走!別管我!”
她的嘶聲被一片猛獸淹沒,
他看不到她,拖着受傷的腿,在滿荊棘的山崖邊上爬呀爬,只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猛獸的吼叫排山倒海一般壓來。
他擡眸,只見一道白色身影在半空劃過優美的弧度,緊接着,長長的鞭子朝他卷來。
他被用力一甩,整個人跌落山崖下。
他永遠不會忘記,他人在半空,看到她站在樹杈上,身後,一只猛獸咬住了她白色的衣裙,将她一點一點往嘴裏拖咬,
等到她的鞭子随他而落,那猛獸嗷冥一聲,張開狂妄的大嘴,将她悉數吞沒……
那一瞬間,他沒了呼吸,喉嚨被掐住一般,眼底再無顏色。
那一聲嗷冥,在他心底撕開一道永遠縫合不了的口子。
待他獲救後,立馬帶着人重新殺上山來,費了三天三夜終于找到那頭猛獸,他親手将它碎屍萬段,在那口腹裏,腸子裏,找啊找啊…..
“柔雅,柔雅…..”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什麽都沒找到,屍骨無存….
直到最後在那猛獸的胃部,找到一樣怎麽都消化不了的東西,那是一支袖珍的玉笛,是他親自給她雕刻的小配飾,她一直帶着。
裴玉霖用盡了自己一生的淚水,卻無論如何喚不回他心愛的姑娘…..
再看到一模一樣的恩雅,做着那麽熟悉的動作,裴玉霖面色慘白如紙,唇上的血色褪的幹幹淨淨。
他的喉嚨仿佛再次被掐住,整個人透不過氣來。
“少爺….”
一個跟随他許多年的暗衛,連忙閃身出現将裴玉霖扶着進了內室。
他發病了…..
柔雅公主死前那一幕,四年來,一直是他無法逾越的心牆。
恩雅知道自己沒了機會…再也沒了機會…
原來她的存在,并沒有給他帶來慰藉,帶來的只有痛苦。
最終,她上了馬車,被裴玉霖安排的人馬送往西域。
裴玉衡趕到裴府的時候,裴玉霖整個人像是從冰水裏撈出來似的,他眼神凝滞,無聲無息望着夕陽,似一個被世間遺忘的人。
她不甘心,她奔出裴府,翻身上馬去追尋恩雅。
她要知道,當年在西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怎樣的痛,讓哥哥眼底再沒了笑容,讓哥哥對世間再無挂念。
她在城外十裏終于追到了恩雅。
夕陽灑下最後一抹光輝,跳入城牆之下。
涼風習習,裴玉衡與恩雅一同坐在了一處山頭。
恩雅笑着跟她講述裴玉霖與她同胞姐姐的故事。
“當年他随駱駝入了我們扶蘇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我們商隊的駱駝,居然全部聽他指揮,姐姐不服氣,就去尋他,兩個人在郊外打了一架…..”
“從此之後,姐姐就纏上了他,他也讓姐姐纏着,後來姐姐随他一道帶着駱駝通往西邊,聽說他們倆一路走訪了十幾個國家,做了許許多多的買賣…..”
“姐姐回來的時候告訴我,說他們在一個叫大食的國家,買下了一座城堡,他們富可敵國…..”
裴玉衡心生向往,沒想到哥哥這麽了厲害呀。
她忽然想起,她從南洋南下時,也曾聽說西邊有一位中原商人,買賣做的極大,還從他們那裏拿了不少貨,莫不是哥哥跟柔雅公主?
“那後來是怎麽回事?”
“他跟我姐姐一次回國的途中,路過碎玉,在一片密林裏遭人襲擊,姐姐為了救他,獨自引開狼群,最後姐姐葬身獸腹…..”
裴玉衡聽到這裏,瞬間失了聲。
“後來,玉霖哥哥帶着大雍和我們扶蘇聯軍,一路踏平了十七個小國,随後他設立了軍驿,每一個軍驿,守軍一百人,從此東西商路暢通,再無人敢劫殺。”
裴玉衡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城,只知道一路上渾渾噩噩,頭昏腦漲,
她不能夠想象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傷痛。
如果陸雲峥死了,她會怎麽樣?
她會生不如死,寧願跟随陸雲峥而去。
哥哥之所以活下來,大概是因為還有她要牽挂。
裴玉衡幾度想哭,卻怎麽都哭不出來,那種無法發洩的郁痛,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難怪她總覺得哥哥的笑容是不一樣的,不及眼底。
難怪她覺得哥哥眼中沒有了少時那抹明亮的光。
原來他的明媚早已消失在那獸腹當中…..
裴玉衡騎着馬,跌跌撞撞回到了裴府,待要下馬時,她腹內湧上一股惡心,整個人暈倒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會有适合他的結局,哥哥的驚喜,會在番外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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