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劉姑姑看着秦越這低眉順眼的樣子，一陣的好笑：“有話就說，不用忍着，這裏沒人，你的話我也會爛在肚子裏。”

秦越很吃驚，心中所想會被這個姑姑一眼就看穿了。

“回姑姑的話，奴婢覺得剛剛姑姑訓誡的話，對奴婢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秦越也很幹脆的就說出了心中所想，就算不說實話劉姑姑也能看出來，那是何必呢。

劉姑姑一聽這話果然來了興趣，拉着秦越到了太陽地裏，讓她曬着太陽說話。“剛剛姑姑的話是跟那些有想要爬龍床的人說的，可是我并不想，況且我也不覺得以我的姿色能和旁人整個高下。”

秦越說的并非不是實話。她并非是長得不好看，只是她的性子不是個溫婉的性子，相比于那些訓練有素看見個蟲子或者瘋子就能吓得只掉眼淚的小宮女而言，她實在性子太過剛強了，剛強的在她們中間，不像個姑娘。

“你進宮是為了什麽？”劉姑姑接着問道。

“找人。”秦越答道。

“找什麽人？”劉姑姑繼續追問。

“我......”秦越答不上來了，對啊，寧湘對于她而言，究竟算是什麽人？

“我一個朋友......”最後秦越只能給劉姑姑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劉姑姑看着秦越這緊皺眉頭的樣子，就知道，這個所謂的朋友，應該是她的心上人。

在皇上身邊服侍的人，最好能夠守身如玉，并且對皇上只有敬畏之心，沒有誘惑之意。這是劉姑姑将秦越留下來單獨訓話的原因，皇上身邊兒的人也需要适時的增加，尤其是現在這個當口，選人更是要謹慎。

“你們的集中訓練會在七天後結束，之後去哪個宮裏做事，那就是聽天由命了。”劉姑姑将這話說出時，秦越反而開始惶恐起來。七天後才是真正的考驗，她究竟會去到哪個宮裏，成了一塊大石，壓在她的心口。

“我還是給你一個忠告，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給我把心思好好的收起來，宮裏不是容你放肆的地方，你要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那就算我沒說過。在你強大到能夠讓人替你保守秘密的時候，再去談計劃，明白嗎？”

秦越靜靜的看着劉姑姑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看破一切的力量，“不管去哪個宮裏，奴婢一定本分做人。”秦越跪下給劉姑姑行了一個大禮。她懂得分寸，知道将來要怎麽做才能讓自己活得長久。

但是她和劉姑姑說的不一樣，她很惜命，也同樣能夠讓自己全身而退，她有這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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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裏人？”

“回姑姑的話，奴婢來自南疆。”

“南疆？你是南疆人？”劉姑姑一聽秦越這麽說，立刻就皺了眉，如今這個當口，将秦越送去朝陽宮伺候簡直是引火燒身。皇上的病症據說與南疆不無關系，此時放一個南疆來的宮女去禦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就在劉姑姑猶豫不決的時候，禦前的夏百全公公來了。

“劉姑姑，不知這批新人裏，可有一兩個懂禮數的？”夏百全這次來不是奉了誰的旨意，而且這目的也不明了，劉姑姑只得小心應對。

皇上重病，禦前此時需要的使喚的人多了，不免需要從新來的宮女和太監裏選兩個去禦前伺候。

原本也可從各個宮裏抽調，但是這些宮女太監，大多都服侍同一位主子的時間長了，朝陽宮裏現在亂成一團，要是這消息被那個不知好歹的傳了出去，傳到哪位娘娘的耳朵裏，再傳出了宮，只怕要出大亂子。

成貴妃的意思是最好就從這批裏，挑個別兩個能力出挑的，沒有什麽背景的，去禦前服侍就好。

此次夏百全來，奉了成貴妃的命令。

“這小東西怎麽了，怎麽在這兒跪着呢？”夏百全注意到了秦越，便出言詢問。

“回夏公公的話，這小宮女這次的表現不錯，我正有些事情跟她說。”夏百全一聽就知道這估摸着就是劉姑姑欣賞的人。

“劉姑姑在宮裏閱歷多了，這些新人在您手底下自然能學到不少東西，這個小宮女我看就不錯，可以到朝陽宮去當個差。”夏百全的話讓劉姑姑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沒有想要讓秦越去朝陽宮的意思，畢竟南疆人的身份，此時實在有些敏感，要是出個什麽亂子，只怕誰都擔待不起。劉姑姑不敢冒這個風險。

“夏公公，借一步說話。”劉姑姑将夏百全拉到了一旁，低聲說了一句：“這孩子好是好，只是是從南疆來的。”夏百全一聽這話就陷入了沉思，南疆來的，新招募來的大夫裏也有南疆來的，只怕這中間有些什麽關聯。

“無妨，劉姑姑覺得好的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雖說此時這南疆人的身份免不得招人忌諱，不過在朝陽宮做做粗活也未嘗不可，劉姑姑放心好了。”不管這人和茗霁大人有沒有關系，還是盡快的弄到朝陽宮裏去好了。

夏百全想的非常簡單，南疆人最好不要離聖上太遠。

【十四】最後一晚

晚間的風涼涼的吹在秦越的臉上，讓她想起家鄉。家鄉的一切在進宮之後都讓她神往，只有真的身臨其境，才知道盼歸邊那些等待故人歸來，是怎樣的感覺。

“秦越，姑姑叫你過去呢！”一個同房間的小姑娘，急急忙忙的跑來，秦越一面答應着，一面起了身，出門的時候，她看見在房間外沒有多遠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看着自己。

秦越這兩天也已經習慣了這樣，這群宮女說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同期，她沒有想要挑事的意思。

不過我不犯人，人卻要犯我。

息事寧人在宮中，顯然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秦越剛走出門沒有幾步，那些個新人就擁了上來，擋住了秦越的去路。

“請你們讓一讓，姑姑有事情要找我。”秦越此時不想多和她們啰嗦，你和一群潑婦也真的沒有什麽理好說，她不願意浪費無謂的時間。

那中間一個領頭的宮女，秦越認得，就是上次去冷宮打掃的時候，吓得冷汗涔涔的那一個，她從出了冷宮之後，就一直看秦越不爽，秦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也就不理她了。

“誰規定的這條路只可以你走，我們就不能走啊！”這個女人就是典型的潑婦，不過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便想在宮中橫行霸道，可惜了，這樣鮮活的生命終究要在宮中凋零。

“那你們随意。”秦越轉身便走，将那些人甩在身後。

那女人急急忙忙的追上來，上來就給了秦越一巴掌，把秦越打蒙了。那女人看着自己的手，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做的太過分，只是卻沒有想要服軟的意思。

身後的那一個小姑娘更是吓得不輕，在宮中，随意的厮鬥，那是要挨板子的。

“既然如此，那姑姑那裏，只怕我們是要一同去了。”秦越這輩子也沒挨過幾個巴掌，自她記事以後就沒有，她又是秦家的大小姐，誰敢給她巴掌，要是按照她以往的脾氣，那女人的臉今天只怕是不要想光光滑滑的了。

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這是宮裏，自然有宮裏的規矩。

那女人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去就去，誰怕誰啊！是你出言不遜在先，我只是一時氣急了，才和你争辯了兩句，不關我的事。”一聽這話，秦越才真的動了氣。

“呦吼，依着你的意思，我臉上這個巴掌也是我自己的了失心瘋之後自己扇的？看你的樣子，只怕真是住在王裏，不識理吧。”秦越是真不明白，自己在宮裏想要本本分分都不行，這是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還要在這裏跟這種人廢話。

那女人也就是長得好看些，其他的真的是一無是處，一個大字不識的做那“女子無才便是德”。

“你竟敢嘲諷我，你真是膽大包天！我......我......我要殺了你！”看着那女人沖上來的時候，秦越還在想，究竟要不要還手上去給她些教訓的時候，劉姑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了。

“大晚上的吵什麽吵！都不想活了嗎！”劉姑姑是她們的頂頭上司，将來她們是去冷宮裏伺候還是去最得寵的娘娘的宮裏伺候，都是劉姑姑一個人說了算的，那女人就算再不識相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什麽話說。

“姑姑，是這個秦越大晚上的讓人不得安寧，是她口出狂言在先，我不過是教訓她而已，她就這樣無視宮規想要對我們大打出手。姑姑，姑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秦越跪在一旁靜靜的聽着這個女人的話，覺得一陣的心煩意亂力不從心，要爾虞我詐便也罷了，還有此等人在，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