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個了結，誰都不可能安生，這樣的詢問她也早就預見了。

“今晚是你守夜？那你為何會進到皇上的寝宮，按規矩，只要主上沒有吩咐，你等外侍是沒有資格進到皇上的寝宮的，你為何越矩！可是有所圖謀！”成貴妃突如其來的發難，讓秦越措手不及。

她立刻跪下請罪：“娘娘明鑒，奴婢并沒有任何歹心，只是今晚的朝陽宮有些太過安靜，讓奴婢覺得奇怪，所以奴婢才去了皇上的寝宮查看。奴婢等的性命都是皇上的，只有皇上龍體康健奴婢才能有命，有活路，所以奴婢絕對不可能會對皇上不利啊娘娘！”秦越一邊叩首一邊陳述事實。若非是收了人家的好處，誰會無緣無故的出賣自己主子，只有主子平安，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才能無憂。

成貴妃半晌沒有出聲沒有說話，最後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起來吧，不要怪本宮為難你，只是這風口浪尖之上本宮誰都不能輕易相信，要是你真的心存歹心，本宮放過了你，那才真是對皇上不住。”

秦越自然明白成貴妃的不易，這個女人這段世間，實在是過度緊張了：“奴婢明白，娘娘寬心。”

“好了，帶本宮去看看那個刺客的屍體，本宮倒要看看，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有這麽大的膽子，還有這麽嚴謹的心思。”成貴妃在侍女的攙扶下，帶着秦越來到了宮外。

侍衛們早就将茗霁的屍體運來，只等着成貴妃娘娘下一步的指令。

“你去看看，是不是傷了你的那個刺客。”

“是。”

秦越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板車，還沒有靠近那板車，就已經能夠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她的手開始不自覺的冒冷汗。

輕輕的掀開草席的一角，她看見了那張絕美的臉，只是此時這臉卻沒有了絲毫的血色。秦越心下了然，這樣的計劃，這樣的安排，這女人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要自盡的打算，只是她沒有想明白的是為什麽她沒有殺了她。

“回娘娘的話，就是此女，就是此女将奴婢重傷。”秦越回了話，成貴妃便心中有數。她輕輕的踱步到了板車前，剛要伸手掀開草席，便被一旁的侍女拉住，“娘娘這屍首污穢，娘娘千金之軀豈可輕碰，還是奴婢來吧。”

清河掀開草席的一角，露出裏面茗霁的臉，随手拿起茗霁自盡用的玉簪靠近一聞，便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成貴妃皺了皺眉，對侍衛們吩咐道：“按照這個氣味去查，看看這個刺客都去過什麽地方，将所有與她有關之人全部拿下。”說完将玉簪遞給了那将軍。

“末将遵命！”

“還有，将這女人的屍身吊上城樓，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就是算計皇上，算計大明的下場！”

轉身離去的時候，衆人都看見了成貴妃眼中的殺戮。傷了皇上的人，她決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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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皇上蘇醒

“娘娘，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太醫院院正此時連儀态都顧不上了，一路跑着來彙報皇上的情況。一聽皇上終于蘇醒，成貴妃此時更是歡喜的不得了，一路小跑着就回了宮。看見寧湘正在為皇上診脈的時候，她的淚終于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皇上！皇上！你終于醒了，您讓臣妾擔心的好苦啊！”成貴妃到底還是個女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分得清楚拿得出主意，只是她卻不願這樣每天的擔驚受怕，她怕皇上會離開她，她怕自己孤苦無依。

躺在床上的朱棣此時臉色雖然很不好，可是看上去卻不像是沒有精神，他此時還能分心出來為成貴妃拭去眼角的淚水，“愛妃莫要再哭了，朕這不是沒事了嗎？”

寧湘已經診過脈，确認皇上的泣夜之毒已經解開，而此時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高熱還未退。

“皇上你不要再說話了，好生的聽聽寧先生是怎麽說的。”成貴妃将皇上的手臂塞回了被子裏，這初春的時節最容易受寒，皇上的身子還未大好，要是再有些什麽閃失的，只怕又是一場大病。

“好，聽愛妃的......”朱棣很好說話的将手放了回去，然後開始靜靜的打量着寧湘。

“不知先生是何人，朕的印象中，太醫院好似沒有先生這號人物。不知先生來歷。”皇上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在某些方面，他遠遠比某些看上去所謂的正人君子要更寬容大度。

寧湘雖是一介平民，可是在他眼中，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草民寧湘，拜見皇上。”

寧湘，皇上靜靜的在心中回味這個名字，聽上去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寧這個姓氏倒是不多件，他喜歡。

“寧先生勞苦功高，朕的惡疾你居然有方可治，實在是朕的福氣。”這話咱們的皇帝陛下是真心實意的。在他昏睡之前好一段時日內，他都覺得身子乏的不行，以往看折子的時候，也沒有像那段時日那樣的疲累。他叫太醫來診脈，也不過是得到兩句敷衍，太醫對此并沒有什麽好辦法。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不曾想，峰回路轉，還有今天自己這安然無事的時候。

“先生若是不嫌棄，可願在這太醫院裏安頓下來，只盼着以後還能時時的提點朕一二，免得朕再弄壞了自己的身子卻茫然不知。”這樣的結果自然是讓寧湘歡喜的，只是此時他卻有些不願留下來。這深宮好像真的不适合他，他還是想要離開，只是這并非他所能選擇的......

他立刻拜倒，說道：“皇上仁德自有上天庇佑，草民不過是區區鄉野匹夫，怎堪提點二字，不過盡心為皇上分憂，皇上不嫌棄也就罷了。”

這話雖有自謙的意思在其中，卻讓皇帝陛下聽得格外的舒心，他的确是想要寧湘留下來在太醫院供職，他沒有推诿，實屬是讓他欣慰。

“既然如此，那麽就請寧先生先在太醫院裏安安心心的住下，等到朕的身體大好了，再重賞便是。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畢竟是剛剛蘇醒，皇上的精神也不過是好了一陣，之後還是覺得困頓得很。這段時日的水米未進，就靠着那老參吊着最後一口氣，身體底子受損，此時身體已然覺得疲累。

皇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老了。

“微臣去為皇上準備藥膳，皇上的身體受損，還請好好調養為宜。”皇上輕輕的點頭之後，寧湘便悄無聲息的退下。

出了琉璃宮的大門，他向太醫院的方向走去，正好看見了要将茗霁的屍首運出宮的侍衛們。

他雖知道這樣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是他實在還是有些忍不住，他上前将侍衛們攔下，掀開草席，靜靜的凝視着茗霁的臉。他不解，他困惑，他不知道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他不知道她臨終的最後一句話，是何用意。

“敢問幾位，她的屍首要如何處理？”寧湘恭敬的作揖詢問，一旁的侍衛大哥知道這是皇上看重的太醫，也立刻恭敬的回禮：“先生客氣，娘娘的意思是将這屍首吊在城門上示衆，不過皇上剛剛說了，說他此次能夠死裏逃生都是上天庇佑，所以不願再做這樣的事，便吩咐我們将她拖出城去埋了。”

一聽這女人不用暴屍荒野，寧湘淡淡的松了一口氣，“這些銀子就當是給各位兄弟買些酒吃，還請尊駕給她找個好些的地方，都是肉體凡胎，也算是給自己積些陰德吧。”那些侍衛一聽這話，都有些意想不到。

“要我說，寧太醫這樣的大夫就是妙手仁心，一視同仁。”說完從寧湘手中接過銀子，嘿嘿笑道。

“人死如燈滅，不過是世間的因果循環罷了，生前作孽死後也都是枯骨而已，何必那樣執着于她的前世。”這話既是說給別人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茗霁已死，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他自己的使命，在明宮裏站穩腳跟，至于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他的還是茗霁的，多想無益，還是忘卻的好。

“瞧瞧，寧太醫就是有學問，這話說的都是我們聽不懂的，還請寧太醫早些回去休息吧，這兩天有先生忙的呢，我們也要盡快去辦了，耽誤了無法和娘娘交差。”侍衛們架起板車，緩緩向宮外的方向去。

寧湘目送這茗霁的身影，直到在暗夜中再也不見。

回到房間的時候，寧湘倒覺得不習慣了。以前不管自己什麽時候回來，茗霁都一定會纏上來，這女人雖然粘人，可是卻是個能夠讓人喜歡的類型。如果他的心裏沒有人，只怕他是會接受茗霁的。

說起來，入宮了許久，他都沒有秦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