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感同身受。

傷口上撒鹽的做法其實寧湘是從乞丐們身上學來的。他們沒有錢去醫館的時候，就問好心人讨一些鹽巴，自己燒些開水，放些鹽，擦洗傷口，不過他們要來的鹽巴很少，每次只能放一點點，所以沒有這樣大的苦痛。寧湘一開始覺得這法子不可行，後來發現，雖然這辦法不只表也不治本，但是用來處理傷口，倒是不錯的選擇。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方法，處理傷口的過程雖然痛苦不堪，可是到底是個辦法。

按了些許功夫，秦越好像是開始習慣了一樣，除了緊緊的抓着寧湘的衣角之外，再沒有別的動作。

“寧太醫，這樣可有效果嗎？”栗可輕聲的問道，不過寧湘沒有回答，此時他正在為秦越上藥，上藥的過程也是一種折磨，他的心也跟着秦越一同抽痛。

【二十六】仁心藥鋪

或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無力，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永遠都沒有辦法說出喜歡；面對自己愛的人，永遠都做不到心平氣和。

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留下來，對于秦越和自己都不是好事，可是寧湘到底是沒有走，這幾天都是秦越能不能安然的熬過去的關鍵，他不願意走。

他希望，這個姑娘醒過來的時候能夠知道，自己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他一直都沒有離開。

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心情在作祟，寧湘沒有走，一直留在原地，坐在秦越的床邊靜靜的守護着她。

栗可已經從房間裏臨時搬了出去，現在這個房間裏，就只有寧湘和秦越兩個人，栗可沒有事情的時候也會來搭把手，晚上就是這守夜的幾個人輪流的照顧着。藥寧湘為了省時間，就直接搬到了房間裏來熬，他已經不想再錯過和這個姑娘之間相處的任何一點點時間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态，明明知道，這個姑娘離他遠一些才是保護她最好的方式，可是自己控制不住，也不想繼續控制，他受夠了。

“寧太醫，太醫院有您的一封信。”一個小內侍，突然跑到了寧湘這裏來，手中拿着一封信。

寧湘有些奇怪，自己在皇城中無親無故的，怎會有人給他寄信，後來看見落款之後，便覺得一切都算是順理成章了。

仁心藥鋪，這個藥鋪是他們進皇城之前的臨時落腳點，寧湘是太醫，為了讓他的身份完美的隐藏起來，用藥鋪作為遮掩，自然是無可挑剔，之前寧湘在來之前，也已經得到了消息，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寄信到仁心藥鋪，一定會有人為他處理好一切事情。

相反，要是家裏有些什麽事情，也會從仁心藥鋪寄信到太醫院找寧湘。今天收到信件的原因，估計是因為茗霁的事情，看樣子家裏應該是已經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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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湘沒有避着在場的人，要是避着了，反而讓人覺得怪異，不過是一個藥鋪的信件，寧湘又是太醫，估摸着是他在人家的藥鋪裏訂了些什麽東西，此時到了通知他去取了。

而這封信的內容也非常簡單，只有幾個字：“當歸已到，煩請來店。”

當歸，當歸，是當歸去了啊。

茗霁的埋葬地點，他之前也已經問過了侍衛，他能夠找到，這次過去的時候，不僅要跟新來的上司見面，也是要跟她說關于茗霁的事情。既然已經為了故國付出了生命，那麽也該回到故國去安葬。

“劉姑姑，今天的藥也已經熬好了，煩請一會兒喂她喝下，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寧湘起身跟劉姑姑告別，劉姑姑也沒有攔着他，寧湘為人一向謹慎，他說有事，那麽必定是有事情。

“寧大人客氣了，這些事情說到底不是您的分內之事，有您這些天籁一直都照顧着這丫頭，是她的福氣。等她醒了，我一定帶着她去您的府上，好好的道謝才是。”劉姑姑明白，寧湘身上肩負的使命，皇上的病情已在恢複，身體逐漸的好了起來，這不僅是因為太醫院的諸位太醫的功勞。同時也有寧湘的功勞在其中。

泣夜的毒，是寧湘解的，再加上，太醫院的院正，這些天來一直都沒有拿出一個合适的對策醫治皇上的病，已是坐立不安。以寧湘的功勞，說不定，會變成下一個太醫院的院正。

劉姑姑不知道這叫寧湘的，究竟心裏有什麽主意，總之還是小心些為妙。

送走了寧湘之後，劉姑姑才想起一件事，好像之前秦越那小丫頭就說過，她來大明的原因，是為了尋找自己的那位未婚夫，好像那個男人也姓寧來着。不知道會不會就是......

一想到這裏，劉姑姑立馬就明白了一切，看樣子這個小丫頭的眼光還算是不錯，這個寧太醫一表人才，而且對她也好，就算是飛黃騰達了也不見得會忘了她。

“這小妮子。”劉姑姑看着昏迷不醒的秦越，笑着罵了一聲。得此一心人，也算你因禍得福了吧。

仁心藥鋪在宮外，寧湘不得免過的便是要出宮。正式封授寧湘的诏書還沒有下發，說到底，此時的寧湘還只是一個在等待皇上發落的民間小大夫，出了宮就沒理由再進宮。這對于寧湘來說，也是急需要解決的一件事情。

“各位大哥，在下有禮。”寧湘良好的家教在此時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這些侍衛雖然是些粗人，可是也知道面前這人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他們當兵的，就是簡單，你對我有恩，我必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們大字不識幾個的多得很，對于寧湘這樣的雅士，甚是尊敬：“先生客氣。”

“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出宮一趟，不知各位大哥可否通融通融。”寧湘微微拱手算是行禮，這些侍衛一聽這話，倒是有些難做了。

其中一個侍衛大哥答道：“我等都知道寧先生的功勞，只是現在封賞先生的诏書還沒有下發，我們這冒冒失失的讓先生出了宮，這樣的罪責可不是我等能夠承受的起的，還請先生體諒。”這些侍衛也不願得罪了寧湘，只是這畢竟是規矩。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為難各位了，今日是我冒失，還請諸位見諒。”寧湘是何等聰明人，既然沒有辦法離開，那麽不如就幹脆按兵不動，有些人的本事可是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了。

寧湘轉身欲走，卻聽見身後有一男子的聲音傳來。

“這位便是寧湘先生嗎？”是一個小太監的聲音，應該是替旁人問候的。

寧湘轉過身，便見那些侍衛都已經跪倒在地，“參見三殿下。”來人正是朱棣的第三子——朱高擎。

既然是皇子，寧湘見了自然也是要行禮，不過在他還沒有跪下去的時候，朱高擎就立刻将他扶起了。

“寧先生實在是多禮了，您是醫治我父皇的大功臣，我自然是要重重答謝的，怎好意思再讓先生拜我。”朱高擎和傳言中的飛揚跋扈完全不同，寧湘在來之前所收集的情報中，關于朱高擎的本來就少，如今看來，卻還不太屬實。

“三殿下言重了，這不過是寧湘的分內之事而已，要當三殿下這句答謝，實在心中有愧。”寧湘不知道這個朱高擎是何人，還是決心立刻離開，要是他要出宮的消息被有新人拿去做文章，對他自己而言，可是太不利了。

意料之外的朱高擎沒有任何想要攔着他的意思，反而出言道：“看先生剛剛的樣子像是要出宮，可是宮內有些什麽東西需要先生去弄的，先生招呼一聲，我即刻叫人去找就是了，何須先生親自出去一趟。”

寧湘不知道自己要出宮的事情，這個人究竟知道多少內情，不過，他還是決心放棄今天原本要出宮的打算。

自己在明宮就已經是如履薄冰，要是再因為自己的一些失誤讓計劃敗露，只怕不僅是對不起自己，還有茗霁。

一說起這個女人，寧湘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一個在權利鬥争下犧牲的棋子，天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

“無事，不過是之前在藥鋪中訂的一批藥材到了，藥鋪老板與我是熟人，這才提前告知了我，讓我先去挑選罷了。”寧湘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其實也是我見識粗陋，這宮裏什麽藥材沒有，但是這藥鋪老板已經寫信告知，就算我不要那些藥材，也該去見一面，不想卻被攔下了。不過無事，我這兩天就先留在宮裏好了。”

寧湘無意在此處浪費時間，便行了禮轉身欲離去。

“恐怕先生不是這樣想的吧。”

【二十七】皇子殿下

“三殿下何出此言？”朱高擎的話讓寧湘有了一瞬間的不安。在南疆的時候，他就已經研習過大明所有皇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