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後，若是還想自盡，那本宮倒是可以幫你一把。”蒙妃無所謂的拿起放在寧湘面前的筆，在手上把玩。“先生連死都不懼，何懼我一個人的幾句話。聽聽又何妨？”說完蒙妃深深的看了寧湘一眼，寧湘突然覺得，這個女人，還是心口疼的時候，比較安分，比較安全。

抓住自己的人松了手，寧湘重獲自由。

“本宮知道寧先生來自南疆，也知道寧先生來明宮是有任務在身，可是本宮卻不知寧先生究竟帶着怎樣的秘密，既然已經同意跟本宮談談，那麽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嘴角帶笑，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冰冷的感覺好像能洞穿一個人的心神。

寧湘沉默着不肯發一言，可這位蒙妃娘娘卻一點兒都不想閑着安靜一會兒：“先生不肯說，那麽本宮就來替先生說。先生此次來大明，是為了南疆來大明做細作，收集情報的。本宮說的可對？”

這不算是什麽秘密，從南疆來大明的，大多都是為了這個目的，“先生既然是為了南疆而來，本宮猜想，也是害怕大明舉兵踏平你的故國，本宮說的可對？”

對也不對。

寧湘出身官宦世家，從寧家走進南疆的朝堂的時候開始，他家就是肱骨之臣，包括現在也是如此。他的父親雖然官位不高，可是卻能貼近百姓，這個職位雖不是高官厚祿，卻非深得王恩的人不得。

整個寧家都是南疆的望族，有很多人會問寧湘究竟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他不滿足的事情實在太多。

他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卻要被世人冠上寧家子弟的牌子，不管是不是游手好閑之人，只要是寧家的人，都會被世人看好。他的那幾個堂弟，大字不識幾個，卻能夠得到旁人對他一樣相差無幾的尊重。他覺得不公，這個世道不公，這個朝堂不公。都是世家子弟，那些比他懂得做人說好話的人就能什麽都不懂的對着他指手畫腳，自己卻只能在微不足道的官位上做那些小事。

那些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的人卻站在朝堂上高談闊論，依附旁人，他卻連想要上朝都要看上司的臉色。明明是有能力的人，卻不得不按照一群蠢豬的想法去行事。

他不僅恨那些不看好他的人，也同樣恨自己的父親。他恨他的不争不搶，淡泊名利的性格。

明明能夠爬的更高，卻因為不争不搶被人在朝堂上諸多排擠，不是因為是寧家人的關系，只怕他的父親連現在的官位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麽人脈背景都沒有，只空有滿腹詩書的寧湘。

寧湘會接受這樣的任務，多半也是因為他對于朝堂實在已經死心。

既然沒有辦法舍棄自己寧家人的這個稱號，那麽就要讓這個稱號再次響徹整個南疆，這是寧湘一直以來的想法。

不管是做朝臣，文官武将還是做這命如草芥的細作，他都要做到最好，他要讓世人看清楚，就算他是寧家人，他也能憑着自己的實力，做到別的寧家人都做不到的位子上去。

故國安好，家國平安這些話都太過空洞，他不知道怎樣才算是故國安好，他不知道怎樣才是家國平安，他只自私的希望自己的抱負能夠施展，而不是像古往今來的那些文人墨客一樣只會寫詩作詞來纾解。那些太酸，他做不來，他要做就要做那個不怨天尤人憑自己本事達成目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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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湘從來就不是好人，他從來不在意過程，他只注重結果。

“娘娘的意思，是要與我合作嗎？”寧湘再度擡頭的時候，眼神甚是淩厲，有些他從來沒有過的想法，在那一瞬間都迸發出來，這個女人是個可以利用的人。

她的身份，會讓寧湘今後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三十一】母子異心

清風拂過，整個翡翠宮都透着一股陰涼之感。

寧湘無謂的直視着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欲望，對權利的欲望，對至高無上的欲望和渴求。

蒙妃從來就不是皇上眼中的乖巧的後妃，她剛進宮時，或許還有這樣的天真和善良，可是在後宮這潭污水中泡的時間太久了，再高潔的蓮花也會變成欲望和權利的忠實奴隸。

這次皇上重病的事情，讓蒙妃清楚的意識到，不管什麽時候，只有權利和地位才是能夠保護她的東西，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

兄長再次來信責怪她的優柔寡斷，她未給兄長有所回信，這個時候，她心中，何嘗不是又悔又恨。若是當時能夠聽兄長一句勸，或許此時就不會再有這般患得患失之感。

她只是一着不慎，便讓自己在後宮經營多年的基業滿盤皆輸。

在剛剛寧湘進來之前，她還和朱高擎，自己的親兒子發生了争執。她太過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雖然沒有什麽大的才華，可是卻對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甚為憧憬。

她曾經覺得，那是她兒子對皇位的向往和憧憬，希望以後能夠做皇帝，這讓她覺得後半生的生活會無比的幸福和安心。自己的兒子是皇上的長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人。成貴妃沒有兒子，她變成了皇後的第一人選，只要她的兒子做了太子，将來便再也無人能夠阻擋她的野心。

只可惜當蒙妃下定決心，為自己的兒子開始争奪皇位的時候，他的兒子卻說出了讓她難以置信的一番話。

“母妃，你是不是要為兒臣争奪皇位？”在翡翠宮時，年少的朱高擎面對母親，仿若無事的問出了這句話。

蒙妃那時不過是将這些事情都交給了自己的兄長，讓他在軍中和朝堂之上多多的為自己兒子拉攏人脈。皇上正值壯年，要是被有心人将這些話聽去，禀告給了皇上，只怕自己和朱高擎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蒙妃心中惶恐，只能緊緊的捂住自己兒子的嘴，不讓他出聲。

“這些話，你可還同旁人說過？”蒙妃神色慌張的問朱高擎。朱高擎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改變：“母妃沒有承認的事情，兒子不敢同旁人妄言，今天來也是為了向母妃問個清楚，母妃是否讓舅舅在朝堂上和軍中為兒子拉攏人脈。”

小小年紀的朱高擎說出這樣的話，卻仿佛在問責蒙妃一般，蒙妃心下本就有所愧疚，被自己的兒子這麽一問，反而是更加的心慌不知所措。

她沒有什麽大智慧，更談不上滿腹經綸，不過是讀過些女兒家的小詩文罷了，對于國家大事，家國天下，她不懂得，也不知怎麽回答自己兒子的問題。

她明白這對于皇上是種算計，對于天子是種背叛。

良久之後，她終究還是顫顫巍巍的開口：“母妃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

長空之中無緣無故的響起一聲炸雷，驚得蒙妃的心一顫。

朱高擎見母親沒有否認，立刻就皺緊了自己的眉頭，“母親可知道這麽做對父皇而言，是種背叛。父皇最不喜歡的就是母妃們将這些後宮的争寵手段，還有母家的勢力用在争權奪位上，這一點母親難道不清楚嗎？”

蒙妃一生在後宮裏也算是叱咤風雲，居然在自己的宮裏，被自己的兒子問到啞口無言。她當然清楚，要是這件事被錦衣衛或者是朝廷上的随便一個人知曉，自己都會有滅頂之災，可是她卻不得不去賭上一賭。她在用自己全副的身家性命為自己的兒子還有自己去開創一個屬于他們的時代。

哪怕這件事沒有人任何人會支持她，她也希望能夠盡自己所能去做的到。

“皇兒，你要明白母親的心啊，母親知道你憧憬你的父皇，你向往跟你的父皇一樣.......母親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或許讓你自己坐上皇位，才能讓你的才華有地方施展，母親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啊......”看着眼前的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對自己的眼神中卻充滿了狠狠的鄙視，蒙妃的心中說不出的心痛。

這滋味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值得的。

朱高擎從小便看着朱棣批閱奏折，看着他的勤政愛民，看着他種種的舉措讓國家興盛，讓大明的百姓衣食無憂。他的确像是崇敬天神一樣的崇敬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從來沒有想要染指皇位的意思。他深知自己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是多麽的渺小，多麽的無用。

他是皇上的兒子，他為自己有這樣一位優秀的父親而感到無上的光榮，他從未想要去争奪皇位，要是将來，父皇信得過他将皇位親手交到他的手上，他一定會拼盡自己全力不讓父皇失望。

要是自己仍舊得不到父皇的賞識，那麽他就全心全意的輔佐自己的兄弟，讓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