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天為誰春
任平生并沒有生氣,而是用最快的速度為風煙弄來了一匹馬,二人耽誤了些時間,順着追過去的時候,正看到遮着眼睛的沈靈均和弄月的背影。
「剛才和他打了一場。」沈靈均移開手,确定自己的眼睛沒有受傷繼續道。「他已經受了傷,本來可以就地拿下……不過我稍微的大意了。」
任平生道,「誰都不會想到他會這麽做的。」說着,任平生察看着附近,道,「兩條岔路口,應該往哪邊走了?」
風煙淡淡道,「很老套的法子。」
沈靈均沒有聽清,走過去攬了他的腰,在他耳邊問道,「你說什麽?」
風煙面無表情,繼續道,「地上有故意掉的東西。」
任平生見到風煙沒有任何的舉措,大吃了一驚,但未表露于形色,微笑道,「一般的情況下來說,人應該是從沒有掉東西的路口走的。」
沈靈均把玩着風煙的發絲,漫不經心似地道,「那只手一般情況……」他笑了笑,又道,「可是任何人都能想到一般情況。」
「所以……」任平生微笑。
沈靈均笑道,「反其道而行之。」他眯了眯眼睛,看了看露白的天空,「不過我們不追了。」
任平生微笑道,「無為可是想回去?」他說着,有意無意地望了風煙一眼。
而風煙并沒有看他,只是拿開了沈靈均環繞在他腰上的手,淡淡道,「走吧。」
任平生若有所思地望着二人的背影,便開口道,「無為,我有些事,先走一步。」
沈靈均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任平生的意思,笑道,「既然有事,那麽先走一步也不妨事。」看着任平生的背影消失,沈靈均牽了風煙的手,笑道,「平生還是很識相的。」
過了半晌,沈靈均又道,「你怎麽知道,是弄月的?」
風煙道,「名字。詩有雲:弄月當宵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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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均笑了笑,道,「我聽你的話裏,似乎在常泰死之前就知道了。」
風煙看了沈靈均一眼,淡淡道,「他好像很膽小,但是他的眼睛裏沒有恐懼。」他微微的頓了一下,「他總是避開別人的目光,看似怯懦,實則躲閃。而且他的指甲太完美了,那是一個劍客才會擁有的手。」
沈靈均聽了風煙的話,并不覺得奇怪或者是驚訝,只是道,「觀察得很細致……我以為你是相信他的。」
風煙忽然間譏諷地笑了笑,他看着沈靈均,一字一頓地道,「你告訴我,誰可以相信?」他并沒有等沈靈均的答案,繼續道,「沒有誰可以相信。」
沈靈均笑得很溫柔,他停下腳步,讓風煙面對着自己,看他半晌又猛地将他抱住,「我相信你。」沈靈均在風煙耳邊柔聲道,「只要你說了,我就相信。好不好?」
風煙沒有回答,風吹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沈靈均依然喋喋不休着,「如果可以這樣一直牽着你的手,該多好。」
風煙突然道,「若有來生。」
沈靈均微微一怔,「你說什麽?」
風煙垂了眼睫,微微的偏過頭,道,「若有來生,生死不移。」
沈靈均的笑容裏突然就摻雜了一絲的苦澀,他輕輕地問道,「那麽今晚呢?你許我什麽?」
風煙沒有回答,沈靈均也沒有再說話。
此處離碧湖山莊相距并不太遠,沒有人說話,只是牽着手,散步一樣的走着。沈靈均側過頭看風煙的臉,縱然無語,亦脈脈。這樣的日子……還能多久呢?
沈靈均微微的笑,沈靈均不是傻子,不過風煙希望他做傻子,他就會依着他的意思繼續做下去。
一直做下去。
寧靜的晨曦透過了一絲微暖的霧霭,映着斑駁的光匍匐在身上,微微的暖混合着微微的涼,微微的刺眼裏有微微的光芒。
如果可以,就一直假裝幸福下去。
風煙想,然後微微的笑,忽然間就很想哭,可是流不出眼淚,于是只好微笑,就算是利用绮歌的身分,最後的任性一次。
無論沈無隅怎樣勸說,白茹依舊固執的不肯離去,她已經聽說了殺人兇手是宵楹這一回事,此刻在大廳裏危襟正座等待結果。
沈靈均剛一進來,白茹急忙站起身來問道,「人呢?」
沈靈均知道白茹和常泰的真正「關系」,暗自思忖,若是直接說出弄月還活着的消息恐怕白茹會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來,于是道,「已經重傷,活不過一個時辰,就沒動他。」
白茹怒道,「為什麽不殺了他?!」
風煙涼涼地插話道,「他要是殺了沈靈均,我肯定就殺了他。」
沈靈均自然知道風煙的意思,而風煙那有些惡毒的話亦是正合自己的心意,沈靈均一向讨厭常泰,而常泰這次來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為了幫助自己,反而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意味,于是不鹹不淡地道,「寶貝,別亂說話。」
風煙聽了,身子不由得一抖,百年不變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任平生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沈靈均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麽惡心一般,繼續道,「乖……」
風煙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最後忍無可忍地狠狠踩了沈靈均一腳。
沈靈均疼得要命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暗暗地吃着悶虧。
白茹沉浸在悲傷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的波瀾,她冷笑道,「看來沈公子還真的是上心呢!」
沈靈均何嘗不知道她在說反話,只故意順着她的意思道,「是啊,想我特意點了他的殘穴讓他在痛苦中掙紮……唉……」沈靈均編着一點兒都不靠譜的瞎話,說得還滿有樣子。
白茹神色稍霁,低聲道,「妾身冒犯了。」
沈靈均搖了搖頭,只是道,「姑娘多慮了。」
風煙并不理會廳中的情景,不過片刻,漱蔚便從外面沖了進來,直撲進風煙的懷裏,風煙摸了摸那小東西柔軟的皮毛,微微拂袖,大廳的門仿佛就有生命似地向內合上。
白茹吃了一驚,正怔然間,風煙道,「沈靈均。」
沈靈均笑道,「還是叫我的字吧。」
風煙淡淡地道,「以沈公子的才智,應該猜得出來才是。」
沈靈均認真異常地道,「我說過,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風煙漠然道,「是麽?」
沈靈均微笑道,「我不是傻子……你和他,差得太多了。也許一開始會以為你是他,但後來就會慢慢發現,你們是完全不同的。」
風煙撥弄着漱蔚的毛發,道,「任由,你說我的演技有那麽差麽?」
任平生聽風煙直呼自己的大名,并不介意,只道,「宮主的氣質,無人可比。」淡淡的一句恭維似的話點明了他的答案。
白茹聽了任平生的話,臉色白了白。
沈靈均苦笑道,「我早該想到的。」
風煙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麽,其實那天你就已經看出來了,但是你卻告訴自己是巧合是意外。」風煙毫不留情地譏諷道,「自欺欺人的日子,你過得有意思麽?」
沈靈均嘆了口氣,略帶疲憊地苦笑道,「誰讓我,只喜歡你呢?」
風煙并沒有接他的話,只低頭撫弄着漱蔚,漱蔚好奇似地探出頭來,又被風煙給按了回去。
沈靈均嘆了口氣,面色複雜地看着風煙,許久才黯然道,「你……」他似乎說不下去了,只盯着風煙,半晌才道,「绮歌他,還好麽?」
風煙看了看沈靈均,微微有些不忍,卻按在了心底,只淡淡道,「他好得很,而且他馬上就要成親了。」
沈靈均點了點頭,依舊盯着風煙。
風煙不去看他,只徑自道,「無隅,你站着做什麽?」
沈靈均微微的怔了一下,只聽沈無隅道,「你……還叫我做什麽呢?」聲音悲切裏含着一絲淡淡的埋怨,頓了頓,她又道,「我今天,是打定了主意死在這兒的。」
風煙道,「你又何必?」
沈無隅微笑道,「女人啊,一生能有多久呢?風煙……為了你,我已經再無嫁人的可能,而你,縱然對我無意,也不應當抛棄我們的孩子。」
風煙淡淡道,「聽了你的話,我似乎覺得我很負心薄幸?」
沈無隅咬唇道,「不……」她頓了片刻,胸口上下的起伏上,像是強忍着什麽一樣,「你從來就沒有答應過我,一直是我……是我……」她停了停,終于道,「自作多情。」她哀婉地一笑,道,「我已經托人送信給林公子,至少他能留下我的孩子。」
風煙冷笑道,「無隅……我發現你越來越得寸進尺。」
沈無隅搖了搖頭,凄然笑道,「我……早就說該死的人了……」她說着,又笑,笑着,淚卻流出,「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她說着,猛地抽出匕首向頸間劃去,鮮血濺出,在地上開了一朵豔紅的牡丹。
風煙看着沈靈均,冷冷道,「你怎麽不救她?」
沈靈均嘆息了一聲,苦笑道,「若那是她的願望,我又何必阻攔她?她活着……還沒有死了來得幸福。」
任平生突然插口道,「在下多有打擾,可否告辭?」
風煙道,「請便。」末了又加上一句道,「別忘了把白姑娘帶走。」
任平生微笑道,「帶到什麽地方去?」
風煙思忖了片刻,淡淡道,「就讓她和她叔叔,在地下做一雙鴛鴦好了。」
白茹聽了,臉色白了又白,有被人揭穿的羞恥,也有對死亡的恐懼。可她卻始終沒有說話,只蒼白的盯着風煙,直到任平生扯着她的衣袖向外走時,她依舊僵硬得像一具屍體。
門開了很快又被關上,屋子裏終于只剩下風煙和沈靈均兩個人。沈靈均微微的笑,在椅子上坐了,凝視着風煙道,「我只想問你一句……」
風煙側過身,不去看他的表情,淡然道,「你問的已經夠多了,該告訴你的你都已經知道了,不該告訴你的你也知道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沈靈均微微的笑,他慢條斯理地道,「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殺我,第二個問題,」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苦澀,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的願意伴我一生。」
風煙不忍再看他,輕嘆了一聲,道,「我答應過你,來生,永不相棄。」
沈靈均苦笑着,聲音在空蕩的廳堂裏有着纏綿的哀傷,「可我只求今世。」
半晌,風煙抿了抿唇,輕輕道,「對不起。」
沈靈均笑得比哭還難看,他連說了幾個「好」字,最終道,「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我該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了。」風煙忍住即将脫口答應陪伴他一生的話,偏頭不去看他。
沈靈均微微的苦笑,他站起來,慢慢地走到風煙的身邊,撩了他的發,笑道,「你轉移話題的技巧還真的是很差勁。」他頓了頓,又道,「我不恨你,真的。」
風煙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沈靈均忽然就吻了他一下,然後道,「這算是……我定下的麽?」
風煙覺得眼睛有些濕,他斂了眉,不想被沈靈均發覺,不再是「绮歌」,便不能再流淚,不能再對沈靈均動心。
不能。
沈靈均只見到風煙袖裏有光閃過,他剛反應過來,風煙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消向內一探,他便會一命嗚呼。
「你會想我麽?」沈靈均問道。
風煙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會。」
沈靈均笑得很是滿足,他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他停了片刻看着風煙,眼神溫柔如舊,「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風煙只覺得現在連心都變得柔軟了起來,他不想再聽沈靈均說話,不想再看到他,他怕再拖下去須臾他就再也下不了手。
他看着沈靈均,突然道,「沈……」他停了一下,道,「沈無為……若有來生,我不會食言。」
沈靈均溫柔的笑,「我相信你。」
風煙苦笑了一下,手指微微用力,正在此時,門突然被人推開,風煙收力不及,在沈靈均的頸項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林敏謙大致掃了一眼,就明白了大概是怎麽回事,他見風煙的劍依舊橫在沈靈均的頸子上,急忙道,「宮主不可。」
風煙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卻意外地發現了他身後的绮歌。他收回目光,冷笑道,「為什麽?」
林敏謙面色複雜地道,「屬下最近才得知……家師才是沈公子的生父。」
風煙聽了,依舊面無表情。他靜靜地看着林敏謙,半晌,才把劍收起,對沈靈均道,「你的命不小。」
沈靈均笑道,「那麽剛才說的事情,可否更改。」
風煙嘆了口氣,道,「不可以。」
沈靈均有些驚訝,随即又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苦笑道,「你……」他說到一半,看到了绮歌,嘆息道,「原來你們是……」
風煙看着绮歌,蹙了眉,責備道,「你來這裏做什麽?不好好的和菱兒在一起,跑這兒來給我添亂。」
绮歌微微的笑了笑,撒嬌似地道,「哥……我再也不了。」
看他那副樣子,風煙實在是責怪不起來,只得道,「你還想再來一次?」
绮歌急忙搖頭,目光與沈靈均相遇時,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風煙在椅子上坐了,指着沈靈均,冷聲道,「正則,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這位沈公子怎麽莫名其妙的本姓陳了?」
林敏謙急忙解釋道,「屬下是在前兩天整理師父的房間時偶然發現桌後的牆面不太平整,我觀察是一個暗格,一時好奇便打開來看。那是師母寫給師父的一封信,這才知道,當年師母随着沈昭離去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但師父與沈昭并不曾知曉,師母怕沈昭知道真相會……」
他似乎在思考着怎樣措辭,「會對這位沈公子有害,所以就一個人瞞了下來。」他頓了頓,道,「我前天剛知道這件事,一路上快馬加鞭趕過來,幸好還來得及。」
風煙了然道,「累死了幾匹馬?」
林敏謙微微有些赫然,道,「四匹。」
風煙點了點頭,又對绮歌道,「你跟來做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他雖然是責備,但語氣裏的關心卻絲毫不加掩飾。
沈靈均在那一剎那就很嫉妒绮歌,嫉妒他可以無條件的擁有風煙的愛與關懷。
而風煙并沒有理會沈靈均,牽了绮歌的手,對林敏謙道,「我們走吧。」
林敏謙點了點頭,三人正要出門時,沈靈均突然道,「等等。」
風煙頓住腳步,但卻并未回頭,只道,「有事?」
沈靈均苦笑道,「明天,碧湖山莊會消失,江湖中将會盛傳碧湖山莊被宕雪門所滅,我亦當銷聲匿跡。」
風煙眨了眨眼,道,「就這樣?」
「還有。」沈靈均嘆了口氣,「你那時說的話,是真的麽?」
風煙略一思量,便知沈靈均說的是自己告白的話,驀地有些臉紅,他斂了眉,淡然道,「自然是真的……你不是說,你相信的麽?」
沈靈均惆悵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也甘心了。」
風煙不忍再聽下去,疾步而出。
注:出自南朝陳後主《三婦豔詩》之六。
尾聲章
那一年,是武林的又一個多事之秋。
碧湖山莊一夜之間被宕雪門所滅,碧湖山莊所有人生死未蔔、下落不明,甚至有傳說是宕雪門用了什麽邪術。
而江湖的事再怎麽傳,日子還要過的,但就在碧湖山莊被滅的第三天,便傳出了宕雪門被付之一炬的消息,而這一次動手的人則天下皆知,那便是暮雪宮主楚風煙。
據傳說,楚風煙與沈靈均私交甚篤,在得知此事後便滅宕雪門為沈靈均報仇,因此還博了更好的名聲。
至于白茹和常泰,江湖上的人少了或者多了,本就是常事,沒有人會太去關心。
而弄月,自是無人去管的。他本就受了重傷,能否恢複已是未知,更何況宕雪門被滅,他亦不會笨得自找死路。
歲月悠悠,再多的驚嘆也都變成了故事裏的傳奇。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着,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發生的事,似乎只是一場夢,夢過了,便散了,散在了心裏,落了滿身的惆悵……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又是暮春之時。那兩個惹得風煙讨厭的孩子很得林敏謙的寵愛,風煙依舊只關心他的漱蔚,偶爾也會想起很多人,很多事。
在某一天的某個時候,他會想起沈無隅,會想起怡寧,而更多的時候,是在想沈靈均。
沈靈均的微笑,沈靈均的笨拙,沈靈均的聰慧,沈靈均的溫柔……
似乎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南柯一夢,夢斷了煙雨,消散無蹤。
風煙告訴自己,就是在做夢,夢醒了,他是楚風煙,不是绮歌……
不是绮歌……
不可以柔弱,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流淚,不可以……
「宮主……」
「什麽?」
「沈靈均他……」
「正則。」
「宮主,既然想他,為什麽不見他呢?」只有林敏謙自己心裏清楚,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林敏謙嘆了口氣,強忍住妒意,勸解道,「最近,你又清減了。」
風煙抑制住提到「沈靈均」的悸動,冷笑道,「退下。」
林敏謙嘆了口氣,只得黯然離開。
花開花落,轉眼又是一秋。
「宮主,有人想見你。」林敏謙這樣說着,「不知……」
風煙淡淡地道,「誰?」
林敏謙沒有回答,只道,「他在書房門口。」
風煙料想也不會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淡淡道,「進來吧。」
門發出不動聽的聲音,風煙只覺得這腳步熟悉,而在聽到一個更熟悉的聲音之後猛然擡起了頭。
那人說,「你還好麽……怎麽這麽瘦了」
風煙怔了一下,看着那個雖然憔悴但卻依然笑意盈盈的男人,驚喜過後,蹙了眉,望向林敏謙,「正則……」
林敏謙微微的一笑,道,「屬下自作主張,請宮主恕罪。」說罷,不等吩咐,便退了出去。
風煙望去時,那個明顯已經有些頹然的男人看着他,深情款款,微笑道,「好久不見。」
——《風煙》全文完——
後記
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好人或者壞人,在與自己的立場、相對的立場上的,就是壞人。我一直都很同情BL裏的女主角,因為BL的緣故,她們失去了屬于自己的權利。
主角不一定都是最好的,每一個人都在他們的故事充當着主角——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街角的乞丐。
後來就沒有性格極其鮮明的人,任何人都是多面性的,只不過某一方面表現得極為強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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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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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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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