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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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單位注意啊，今天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客戶過來。現在全場清場，大家一定鉚足勁拿下這位客戶，争取多賣出去幾套房子，沖沖年底業績。”

一大早，經理就将他們召集過去，給他們開會訓話。

“誰有那麽多閑錢，買大白菜似的買好幾套房，放着養蘑菇嗎。”

“可能是炒房的也說不定，反正一會我們機靈點，看眼色行事。”

……

旁邊的人議論不斷。劉玉北就在一旁安靜的聽着，他對這些不怎麽抱有希望，他天生嘴笨，只要銷售足量，管夠溫飽就可以了，不需要參與這些。

他的業績向來都是倒數第一，十個客戶能被他勸走九個。他太木讷了，不懂得見色行事，把房子的優缺點一股腦全說出去，客戶一聽，自然不願意買房。

要是遇見通人情的客戶那還好說，怕就怕遇見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人。

要不是看劉玉北老實本分，經理早就把他辭了。

“來了來了。”

所有人都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終于聽到經理急切、熱絡地喊聲。

“歡迎光臨。”兩排售樓小姐和安保人員全部畢恭畢敬地鞠躬歡迎。

劉玉北好奇，到底是什麽大人物能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幾乎全公司的人都出來迎接了。難道比鐘離洵的地位還高嗎？

而那個所謂的大客戶，則是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走進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劉玉北站在最後一排，視野不是很好，看不到大客戶的面容，只能聽見經理讨好的話語：“鐘少，您看看有什麽需要，那邊是最新的樓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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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少？

劉玉北的心一下提了起來，踮起腳努力向人群中望去，會是他嗎？

隔着兩排人，他的目光與那人短暫相彙。

真的是鐘離洵！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那麽高興，心在怦怦地跳動。應該是那份感恩的心吧，那麽好的人誰不會喜歡。

鐘離洵還是那副表情，冷冰冰的，透着距離感，身着黑色西裝，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劉玉北親眼看着，鐘離洵越過所有人群，向他走來。

“你在這裏工作？”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劉玉北身上。一時之間，劉玉北成了全場焦點。被這麽多目光注視，他有些不适應，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木讷點頭：“是的……”

他不知道鐘離洵為什麽會知道他在這裏。但是想到那次他有危險，鐘離洵能按時趕到，以及鐘離洵的身份。查到他在哪裏工作應該不是什麽難題。

鐘離洵一步步靠近劉玉北，他退幾步，他便向前走幾步，直到退無可退：“還疼嗎？”

劉玉北猛地擡頭，又迅速低下，真的……真的會有人關心他嗎？他的頭早就不疼了，就是還有些淤青，出血的地方結了很醜的痂。

他自己都快忘了這傷口的存在。

像是為了确認，他又緩緩擡起頭，對上那雙泛着寒意的鳳眸。他和他的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那雙鳳眸中看到了一絲溫存。

鐘離洵也沒想到劉玉北反應這麽大，看他不說話，便後退幾步：“你怕我？”

“沒有沒有。”劉玉北連忙搖頭否認。

他怎麽會怕鐘離洵呢。這是第一個問他疼不疼的人啊。

經理可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劉玉北和鐘離洵之間的端倪，連忙遣散了所有人，湊上去：“鐘少，要不然就讓小劉給你介紹一下新樓盤吧。”

他這話剛落下，就有好幾道羨慕嫉妒的眼光投到劉玉北身上。這樣被看着，劉玉北更加不自在，頭更不敢擡，都快裝成鴕鳥了。

突然被打擾，鐘離洵不悅地皺眉，耐着性子點頭。

經理連忙将劉玉北推到鐘離洵身邊，悄聲：“好好表現，快到年底了，沖沖業績。”

劉玉北愣愣的點頭，慢吞吞地走到鐘離洵前面，标準的官方語言：“我來給您介紹一下新樓盤吧。陽臺采光特別好，三室一廳一廚兩衛……”

鐘離洵就跟在劉玉北身後，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他突然加快了步伐，趁劉玉北不注意，稍微彎腰，在劉玉北的耳畔道：“腺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脖頸，酥酥麻麻的，劉玉北可以清晰的聽到心跳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鐘離洵的。鼻翼間全是那淡淡的松香味，渾然不覺間，劉玉北紅了脖頸，整個人如同蒸煮過一般。

“也好、好了。”

鐘離洵哦了一聲，開始正經起來：“繼續。”

“啊？哦。”

劉玉北把每個樓盤都詳細的給鐘離洵講了一遍，每個細節都沒落下。

鐘離洵聽完後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完全不想來買樓的人。劉玉北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随便問問題。

鐘離洵說：“就那套戶型的單元樓，要30套。”

劉玉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三十套？”

那是新開發的樓盤，地理位置，風水條件，都是上等。價錢自然不會低到哪去，這要是買上三十套，豈不是要傾家蕩産了。

而且，鐘離洵一個人也住不過來三十套房子啊。

“對，就是三十套。”

“哦、好。”

鐘離洵神色認真：“獎勵員工的。”

“哦，真好。”

他要是能上學，考到鐘離洵的公司就好了，員工待遇真好。劉玉北不禁這樣想。

沒看到想看的表情，鐘離洵有些失望，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呆瓜。”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低音弦一般。一下子就鑽進了劉玉北心裏，像是過了電一樣，癢癢的。

鐘離洵辦事很利落，一通電話就派人過來把購房合同簽了，足足花了三千萬，把劉玉北都驚呆了，那是他努力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三十套售樓全部算到劉玉北頭上，他的業績一下子沖到了首位，拿下銷售冠軍綽綽有餘。

同行有很多人都羨慕劉玉北，有這樣好的運氣。也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劉玉北家的情況，衷心祝福劉玉北，算是苦盡甘來了。

這算是又欠下鐘離洵一個大人情了吧。

從認識鐘離洵到現在，有太多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劉玉北都感覺這是他做的一場夢，這是他為自己苦逼的生活找的一點甜頭。

經理春光滿面的走了過來，告訴他這不是夢：“小劉可以啊，這下子可穩坐銷售冠軍了。”

“對啊對啊，有沒有什麽好辦法，也傳授一下經驗給我們吧。”

“羨慕死我們了，幹了一年，不如這一個小時啊。”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将劉玉北圍在中間，水洩不通。

劉玉北笨拙的與那群人溝通。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後背發涼，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盯着自己，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客人晾着，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态度？”

經理連忙賠笑：“是是是，這就辦這就辦。”

雖然他們不知道鐘離洵為什麽突然變了臉色，但到底是大人物，他們不敢說什麽，只能恭維。

劉玉北也為自己忽略了鐘離洵而感到歉意。鐘離洵輕哼，不喜歡劉玉北身上殘留的各種信息素的味道，難聞死了。

整個大廳突然充滿了頂級信息素的味道，omega臉色變得紅潤，Alpha被等級壓制，因喘不過氣而憋紅了臉。

劉玉北也感到難受，身上充滿了另一個Alpha的味道，兩種信息素互不臣服，你争我奪，惹得他頭暈眼花，一股惡心湧上心頭。

可是松香味卻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反而愈來愈濃。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引起店裏的omega被迫發‖情。

劉玉北踉跄幾步，一頭栽進鐘離洵懷裏，等級壓制的太過厲害，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松香味驟減，鐘離洵扶着劉玉北，溫聲：“哪裏不舒服？”

劉玉北沾染上他的氣味，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劉玉北可受罪了，等級壓制，就像活受罪一樣，難受，幹嘔，窒息。

鐘離洵吝啬的不給所有人眼神，卻又大方的将劉玉北扶了出去。踏出大廳，微風拂面，吹散了松香，劉玉北才感覺好受一點。

鐘離洵嗅着熟悉的味道，心情大好，說的話理所當然：“我全款付賬，今晚你請客吧。”

請……請客？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鐘離洵竟然讓他請客。可是他只知道一些小面館，小餐館，那些高檔的餐廳他根本就沒去過，他怕鐘離洵嫌棄他，瞧不上那些地方。

劉玉北說：“能……改天麽？”

讓他回家查一下市中心有哪些高檔餐廳。

鐘離洵沒說話，劉玉北猜不透他的心思，一時之間也不敢妄下結論。

氣氛有些僵持。劉玉北猶豫着說話的時候，鐘離洵才開了貴口：“改天我忙。”

劉玉北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好，那就今天，你說去哪。”

地點是鐘離洵選的，環境優雅，價格也親民。劉玉北第一次來這種餐廳，以前只在電視中看過，高級餐廳還有專門的小提琴、鋼琴演奏者。

現在親眼看見，那遠比電視中的要震撼。

劉玉北有些拘謹，拿着手中的菜單反複看，不知道選什麽。倒是鐘離洵，三下五除二就勾選好了要吃的東西。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着優雅，活像一幅古典畫。劉玉北看呆了。

鐘離洵把菜單交給旁邊的服務員，看向發呆的劉玉北：“不和胃口嗎？”

劉玉北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鐘離洵沒再說話，劉玉北羞愧的低下頭，露出紅透了耳朵。氣氛莫名的有些暧昧，服務員以為他倆是情侶，便拿着套餐推薦：“這是新推出的情侶套餐，二位要不要試一下？樓上就是酒店，內置豪華水床，體驗非一般的感覺……”

他雖然是個Alpha，但因為營養不足，發育不良，骨架要比正常成年Alpha小一圈，溫吞的性格也不像個Alpha，經常被誤認為omega。

他習慣這些烏龍，鐘離洵未必能适應，而且還會髒了鐘離洵的名聲。

劉玉北連忙否認，甚至不敢和鐘離洵有眼神交流：“不是……你誤會了。我們都是Alpha。”

星際法律規定，不允許第二性別相同的人結婚。如有違反者，重罰，甚至還會被逐出星球。

服務生持着良好素養，微笑道：“好的，随後給二位安排上菜。”

劉玉北悄悄打量一眼鐘離洵，他永遠是那副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來喜怒：“對、對不起。”

鐘離洵反問：“怎麽了？”

“讓你被人誤會了。”

“誤會？”

鐘離洵好像根本沒在意這個，反倒是他自己想多了，劉玉北頭埋的更低，從耳朵一路紅到脖頸：“就是……他以為我們是情侶關系。”

“是啊，這是情侶餐廳。吃完飯我還想試試那個豪華水床。”

“不行！”

怎麽能來這種餐廳呢……

“怎麽不行？來都來了，不試試多可惜。”鐘離洵忍俊不禁。

劉玉北整個人都紅透了，像是熟透的蘋果，橙子的清香溢出來一些，還是小聲拒絕：“就是不行。”

鐘離洵輕笑，有若陽光落到冰山，化開了一角，語氣帶着可惜：“行吧。”

他的心情好極了。劉玉北也感受到了，不再說話破壞氣氛。菜上的很快，一會就上齊了。

這是個西餐廳。

劉玉北看着鐘離洵切牛排，比劃着自己該如何動手，就在他要切牛排的時候，面前的牛排忽然被端走了，發呆的那一瞬間，已經換好了切好的牛排。

“謝……謝謝。”

“不客氣。”

劉玉北心裏有些感動，怎麽會有鐘離洵這麽好的人，對他這麽好，還在乎他的感受。

從前沒有人對他好，現在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關心，他也覺得彌足珍貴。格外小心翼翼地對待這份好。

可能是家教原因，鐘離洵吃飯不說話，只能聽見餐具碰撞發出的微弱聲響。他做什麽事都很優雅，到底什麽樣的omega才能配得上他呢。

劉玉北不禁這麽想。

結賬的時候，劉玉北還挺詫異，他以為要花很多錢，結果才小幾百，根本就沒有大幾千。

出了餐廳門，外面的停車場下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身旁還跟着一個富商，有說有笑的。劉玉北愣了一會，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不可能的，玉錦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鐘離洵注意到劉玉北的表情，詢問道：“怎麽了？”

劉玉北搖頭：“沒事。”

鐘離洵說：“那我送你回去。”

劉玉北剛想拒絕，冷冽的松香撲面而來，瞬間腳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鐘離洵懷裏。

鐘離洵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劉玉北腰上，輕聲詢問：“怎麽了？”

“你、你的信息素……”

松香稍微收斂了一下，鐘離洵面帶歉意：“我有信息素不受症，信息素經常外洩。”

劉玉北緩了緩，想站穩，濃厚的松香包裹着他，将他壓得死死的，根本就站不穩：“怪不得……”

原來是這樣啊，身為頂級Alpha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應該挺難受的吧。他的心裏對鐘離洵多了幾分憐惜。

他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被鐘離洵帶上了車，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落在自己的腺體，又一觸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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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洵：你們不懂，老婆就是這樣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