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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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奚哼着曲兒,優哉游哉地往回趕,不知道劉玉北喜歡吃什麽,他就點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都有營養,都是大補。

剛踏出電梯門,就看見一堆人擠在走廊上,醫生推着擔架車疏散人群:“麻煩,讓一讓,讓一讓。”

出于好奇,鐘奚還特意踮了踮腳,結果什麽都沒看到,撇了撇嘴,聽見旁邊的大娘議論道:“哎呦,我看見都是血,好像還是特殊病房的病人,住那麽貴的病房了,還有什麽想不開的,要自尋短見。”

鐘奚連連點頭:“我覺得您說得對,幹嘛跟錢過不去……您說特殊病房?”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

大娘點頭:“就是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

走廊盡頭左拐就一間病房,那不就是劉玉北的病房?

鐘奚道了聲謝,飛也似的向走廊盡頭跑去。

該死,吃瓜吃到自己家來了。

病房裏還殘留着橙子味,一灘血跡以及一把水果刀,鐘奚忍住嘔吐的感覺,掏出手機撥通二哥的電話,手指出了冷汗,他點了好幾下才将電話撥通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低沉的聲音順着電流傳來:“劉玉北醒了?”

“二哥,劉玉北進急救室了。”不知道什麽原因,鐘奚很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嘟得一聲,電話被挂斷了。

鐘奚手足無措的坐在手術室外等待着,宛如一座雕像,直到刺眼的燈光滅掉,他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慢慢活動了一下身體。

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氣:“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只是信息素虛弱,需要注入Alpha的信息素安撫。”

鐘奚一頭霧水:“他不是Alpha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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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搖頭:“我們也很奇怪,病人是Alpha,但是他身體卻有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标記。被Alpha标記的Alpha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如果您認識那個Alpha還請盡快聯系,以防出現不測。”

這怎麽找啊,那個Alpha已經被二哥幹掉了,腺體都沒幸免。而且這件事他也不敢跟二哥說啊,劉玉北就被标記了一次,二哥就進入了狂暴狀态,他不敢想第二次二哥會做出什麽。

醫生看面露為難,便道:“病人情緒也極其不穩定,你們要做好随時進行心理治療的準備。”

鐘奚不懂,明明前一秒還好好,下一秒怎麽就想不開呢。

“醫生,他和我說話時情緒還很穩定。”

“病人這個臨時标記是在自願的情況下被标記的嗎?病人的脖頸周圍都是紅腫的抓痕,尤其是腺體周圍最為嚴重,還有利器刺入傷。”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知道眼前人的身份,醫生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讓人多在劉玉北身邊陪着,以防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出神間,劉玉北已經被推了出來,極其虛弱的躺在病床上。

鐘奚嘆了口氣,晚飯被送來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吃飯的欲望。剛好,鐘離洵這個時候來了。感受到自家二哥不悅,鐘奚也不敢多說什麽。

鐘離洵頭發淩亂,衣服還有一些褶皺:“怎麽回事?”

從家到醫院最快也要四十分鐘,鐘離洵趕到這裏也就用了三十分鐘,鐘奚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鐘離洵也會飙車,也有不注意形象的那一天:“沒事了,做了個小手術。醫生說劉玉北情緒不穩定,需要有人陪,另外,他信息素缺乏,需要AIpha的安撫。”

最後一句話幾乎低若蚊蠅,鐘奚說完話之後也不敢看鐘離洵。

頭頂上方,傳來極為平靜地聲音:“嗯。”

鐘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鐘離洵拿出四瓶藥劑:“靜脈注射,一次一瓶,按照順序注射,從最右邊開始。”

鐘奚接過藥劑,極淡的松香味迎面而來。

不等他問問題,鐘離洵又說:“他的信息素是橙子味,你複制一下,進行安撫。”

鐘奚不情願的哦了一聲,他的信息素是空氣,可以複制其他氣味,安撫功能不如本體強。只是沾染別人的味道,他是極不情願的。

鐘離洵反問:“不願意?”

鐘奚搖頭,他哪敢。

病房裏飄散起溫和的橙子香。

一直持續了四天,要不是房間阻隔能力強,其他病人怕是要過來投訴了。

不知道是身體虛弱,還是心理障礙,劉玉北一直不願意醒來。

鐘奚無聊地擺弄着藥劑瓶,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什麽時候才醒,一身的橙子味,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他晚上回家,父親都以為他在外面有人了,差一點解釋不清。

“小奚,吃點東西。”

身後突然響起聲音,鐘奚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走路怎麽不帶聲音啊。”

鐘禦琛笑了笑,沒說話。

是夜。

劉成淵又喝醉了,走廊上彌漫着酒精的味道。

劉玉北害怕的躲在門後,捂着自己的嘴巴,喘氣都在小心翼翼——每次劉成淵喝醉他都少不了挨一頓毒打。

劉成淵一直在門口徘徊,嘴裏還念叨着什麽:“賠錢貨,小雜種,還不趕緊出來!”

腳步聲逐漸遠去,劉玉北慢慢地舒了一口氣。忽然,吱呀一聲,漆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原來你躲在這裏啊!”

劉玉北大叫出聲,只發出一個音節,就盡數吞回了肚子中。

劉成淵狠狠掐住劉玉北的脖子,面目猙獰道:“你這個賠錢貨!要你有什麽用!?”

兒童與成年人力量懸殊,劉玉北臉色發紫,信息素不受控制的亂溢。

溢出的信息似乎又将劉成淵的理智喚回,劉成淵漸漸放開了劉玉北,嘴裏又呢喃着:“橙子,青檸,老子頭上頂着那麽大一頂綠帽子呢!”

空曠的房間裏回蕩着幾聲悶響。

劉玉北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入目沒有一塊好肉,空氣中彌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劉成淵把皮帶随手扔到地上,目光貪婪的看着頸側的腺體,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那是劉玉北的十二歲,迎來人生中的第一次易感期,也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易感期本應該是幸福的,他卻是極為慘烈的。

還好張歲安出差回來,趕個及時,才沒有釀成大禍。

酸酸澀澀的青檸味掩蓋了酒精味。

劉玉北可憐巴巴的縮在張歲安的懷裏尋求庇護。

濃烈,清淡,酸澀……記憶中的味道,他看見張歲安在向他微笑,向他招手,他奮力的跑啊跑啊,卻還是沒有抓到。

他從夢中驚醒,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

鐘禦琛辦完公務,剛好路過這裏,順手買了一些鐘奚喜歡吃的東西,過來看看情況怎麽樣了。劉玉北自殺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就是挺讓人意外的,那麽溫吞的一個人竟然會用這麽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

兩人正聊着事情,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不安地掙紮起來,像是做了噩夢。

因上次的教訓,鐘奚眼疾手快的按了呼叫鈴。剛按完,劉玉北就醒了過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剛喊了醫生,”鐘奚捧着一杯檸檬茶,叼着吸管,吊兒郎當道。

劉玉北想開口說話,可是喉嚨太疼了,只能艱難的發出幾個音節。

鐘奚說:“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本來住個幾天就可以出院的,現在倒好,又要住好幾天,甚至幾個月了。”

劉玉北略帶歉意的看着鐘奚,很抱歉自己為他帶來了麻煩。

他只是撐不下去了……他真的好髒,他被alpha标記了……無意識地,他流下了屈辱的眼淚,但又飛速擦掉,把那些屈辱重新憋回去。

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的狼狽。

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直接把鐘奚看害羞了,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好了好了,你別哭啊,我就瞎說幾句,你別往心裏去啊。”

醫生很快就趕來了,利索地給劉玉北做了全身檢查。報告顯示,劉玉北身體的各項指标已恢複的差不多了,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鐘禦琛也沒有多待,釋放了一會安撫信息素然後離開了。大多時間都是鐘奚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劉玉北醒了之後,他更是第一個給鐘離洵打了報告。

劉玉北醒來之後,沒和鐘奚說幾句話就睡了過去,面色紅潤許多不似之前那種病态蒼白。鐘奚沒敢離開,一直守在這裏,直到鐘離洵過來,他才離去。

夜裏劉玉北被渴醒,迷迷糊糊喊喝水。

鐘離洵不怎麽會照顧人,知道劉玉北渴了便打了一壺熱水。

鐘離洵笨手笨腳地喂劉玉北喝水,只是喝完了一杯水後,劉玉北嘴裏一直嘟囔着熱,吵着要脫病號服。他沒辦法只好按住了劉玉北的雙手,不讓他亂動。

空氣中彌漫起厚重的橙子味,鐘離洵才後知後覺,劉玉北的易感期提前了。

鐘離洵前幾天收集了劉玉北的血液信息素用來做信息素相融試驗,實驗體是他自己,現在他對劉玉北信息素的感應反映是之前的萬倍之多。

橙子信息素爆發的那一刻,他的信息素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來,在空中炸開,迅速蔓延至每個角落。

劉玉北注射的那四瓶藥劑也開始起作用了——那是鐘離洵研究的依賴劑,可以增加被注射人對信息素的依賴性。

特殊就特殊在,依賴劑裏面放了鐘離洵的信息素。

現在劉玉北理智全無,一是被易感期支配,二是被藥劑支配。他貪婪的在鐘離洵腺體啃咬,似乎要把松香味盡數吞沒。

他像一個貪得無厭的隐君子,瘋狂地追逐着松香信息素。

鐘離洵緊緊抱着劉玉北,似乎要将他嵌入自己的骨骼,他的聲音低沉,呼吸亂了節奏。

劉玉北的利齒蠢蠢欲動,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鐘離洵側頭,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部分,吐出的氣息十分炙熱:“給你個機會,标記我。”

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下一秒,尖銳的犬牙毫不留情的刺破腺體。大量橙子信息素融進鐘離洵的骨骼、血液,鐘離洵按住劉玉北的脖頸,滿足、貪婪的笑了:“很好。”

劉玉北現在完全被自己的身體本能支配,标記完後,完全把鐘離洵當成了自己的所屬物,溫柔又耐心的舔舐着自己留下的傷口。

清香的橙子占據上風,一向瘋狂的松香在此刻臣服,乖順地盤踞在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着橙子的寵幸,沒了往日的嚣張跋扈。

臨時标記完成後,出于Alpha的本能,處在易感期的劉玉北格外依賴自己的“Omega”,親昵的躺在鐘離洵懷裏,時不時親吻,時不時舔舐。

這些對鐘離洵來說格外受用,雖然他已經渾身着火。

松香信息素很快反撲過去,喧賓奪主。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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