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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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期間，劉玉北在本能和藥劑的支配下，愈發依賴鐘離洵。

橙子味信息素鋪天蓋地，鐘奚開門的那一刻，橙子味直沖雲天，像是爛熟的果子，引人采撷。濃郁的味道讓人皺眉：“我靠，不是吧，二哥你竟然那麽不講究，随便找個地方就做了。這可是醫院。”

聽見動靜，劉玉北下意識擋在鐘離洵身前，不滿地盯着鐘奚，像是一只捍衛領地的狼。

充滿野性的小水果讓鐘離洵啞然失笑，伸手拍了拍劉玉北，低眉細語：“乖，沒事。”擡眸，滿眼鋒利，仿佛剛才溫柔似水的不是他，“滾出去。”

鐘奚快要氣炸了，合計着現在不需要他了是吧，滾就滾，回去就跟大哥說。

他走的時候還沒忘記把門帶上。

病房裏重歸安靜。劉玉北将鐘離洵護在懷裏，釋放着安撫信息素。盡管鐘離洵不是很需要，但還是很貪戀這味道，靠在劉玉北懷裏貪婪地呼吸着，仿佛他才是陷入易感期中的人。

兩人像極了熱戀中的小情侶。

易感期前三天劉玉北理智全無，完全把鐘離洵當成了自己的Omega，十分依賴鐘離洵，鐘離洵去哪，他就跟去哪，就像小尾巴一樣。

醫生來檢查劉玉北身體狀況，也被這濃郁的信息素吓了一跳，提醒道：“請你們收斂一下，這是醫院。”

他身為Beta都能明顯感受到信息素的波動情況，可想而知劉玉北信息素的濃郁程度。

鐘離洵面不改色嗯了一聲。

橙子味消散了許多。

劉玉北羞愧地低下頭，脖頸、耳廓都是紅的。

鐘離洵不滿地盯着醫生看，眼神都能把人活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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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不敢多說什麽，準備檢查劉玉北的腺體。

劉玉北惶恐地盯着醫生，慌張躲到鐘離洵身後，仿佛在求庇佑。

醫生停在三步之外，不敢靠近鐘離洵。

鐘離洵蹙眉：“就這麽說吧，他沒什麽不良反應。”

醫生說：“他在易感期內有什麽反應？”

“粘人。”

醫生一時無話，他當然知道粘人，這可是易感期的正常反應，他問的是異常反應。

易感期都靠抑制劑度過的鐘離洵根本不知道這是正常反應，還特地加了個修飾詞重複道：“很粘人。”

醫生無語，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嗯，等易感期過去，做個全身檢查，然後可以出院了。”

鐘離洵點頭，把這件事記在心裏。

醫生走後，劉玉北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把鐘離洵攬入懷裏，繼續釋放着安撫信息素。

鐘離洵問：“你很怕醫生？”

劉玉北不語。

鐘離洵看着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不受控制地給了反應，他想他真是個變态，這個時候都能硬起來。

他問什麽，劉玉北都是一副樣子，索性他也不再多說話，享受着獨屬于他們的時光。

直到易感期結束，劉玉北還是那一副模樣，鐘離洵才意識到事情發展的态勢不對。依賴劑的藥效不會持續那麽久，他也注射了依賴劑，甚至他注射的量比劉玉北還多，他都在第三天恢複了清醒。劉玉北不可能一直是這樣。

除非是他給劉玉北注射的量過多，導致劉玉北清醒不過來。

鐘離洵有些煩躁，他怎麽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信息素不受控地外洩，密密麻麻将劉玉北包裹。

劉玉北躺在病床睡覺，眉頭緊鎖，很快從夢中驚醒，感知到自己Omega情緒波動，飛快将人擁入懷裏，釋放安撫信息素，嘴裏還呢喃着：“不怕不怕，我在呢。”

鐘離洵将人推開，不耐煩：“滾開！”

劉玉北愣在原地，信息素消逝大半，不敢相信這是Omega說出的話：“我……對不起……是不是我太弱了……”

“我還有信息素呢……”

他說着，信息素的味道又濃郁起來，比之前還要濃郁百倍甚至千倍，但很快又猶豫起來，“醫生不讓釋放那麽濃……”

劉玉北的嘴唇發白，死死攥着鐘離洵的衣角不放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厚重的果香壓得人喘不過氣，鐘離洵的理智回籠半分，嗓音幹澀：“過來。”

劉玉北跟着走了過去，不知所措的站在鐘離洵跟前，不安分的手懸在半空。

鐘離洵坐在病床上，沉默地抱住劉玉北的腰。

感受到Omega情緒的變化，劉玉北才敢把手放在鐘離洵頭上，輕輕地撫摸着。

過了很久，鐘離洵才擡起頭，眼圈有些發紅。感覺到他的動作，劉玉北低下頭，溫柔的看着鐘離洵。

四目相對，鐘離洵狼狽地收回目光。

鐘離洵帶着劉玉北去做了全身檢查。

劉玉北十分抗拒別人的觸碰，尤其是觸碰脖頸，他都會條件反射地攻擊別人。

鐘離洵通過那一層厚厚的玻璃，看着劉玉北的反應，心裏說不出的情緒，這是注射依賴劑的不良反應嗎。

全身檢查完，醫生走了出來，看着檢查報告，告知：“身體各項指标正常，腺體恢複正常。”

鐘離洵問：“那他為什麽還是這幅模樣？易感期已經過去了。”

醫生道：“這是病人的心理疾病。通過與病人的接觸我們發現，病人極其抗拒別人觸碰腺體。據了解，病人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Alpha标記，可能不想面對這個事實，所以把自己封閉起來，導致精神錯亂。至于為什麽那麽依賴你，可能是因為他體內流淌着你的信息素，他把你當成了那個時候的他，他在安撫、保護曾經的自己。病人需要盡快進行心理治療，以防精神分裂。”

他在保護曾經的自己……鐘離洵的腦海一直盤旋着這句話，良久他才點了點頭：“那他什麽時候恢複正常？”

醫生說：“這個也不好說……以病人現在的年齡來看，他的心理年齡還在八九歲左右。”

鐘離洵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裏的情緒晦暗不明。

劉玉北從診療室走了出來，十分自認地挽着鐘離洵的胳膊，親昵道：“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鐘離洵目光複雜的看了劉玉北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走吧。”

劉玉北現在這個樣子，只能把他帶回自己家了。但是家裏還有一個大麻煩……

“什麽！？你要讓劉玉北住在咱們家？你瘋了？”鐘奚驚訝道。

鐘離洵蹙眉，反問：“有什麽不妥嗎？”

鐘奚看了一眼劉玉北，像個小偷似的把鐘離洵拽到一旁：“你不知道啊，那什麽會，天天來我們這裏要人都被大哥推脫過去了。這件事要是傳到父親那裏，你的名譽就毀了。”

鐘離洵輕嗤：“随便。”

說完之後，便在鐘奚驚詫的目光下，挽着劉玉北離開了。

鐘奚咕哝道：“不聽勸，要完蛋。”

鐘離洵把劉玉北安置到自己房間，誰知道劉玉北還鬧了起來。

鐘離洵房間的裝修風格冷色調，看起來死氣沉沉。

劉玉北不想住這個房間：“能不能換個房間，這房間不好。”

鐘離洵說：“不行，只能住在這裏。”

劉玉北不情不願：“好吧。”

鐘離洵說：“無聊了去隔壁找剛才那個人玩。沒事不要踏出這個房間，懂嗎？”

劉玉北點頭：“那你呢？”

鐘離洵說：“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劉玉北低下頭，嗫嚅：“好的，我知道了。”

鐘離洵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鎖上。

劉玉北一個人在房間裏，可憐巴巴的躲在小角落裏，鐘離洵把他丢下了，心裏不是滋味，害怕、失落在心口織成一團亂麻。他一個人在昏暗的房間裏，四處打量，門外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他下意識躲到門後，豎起耳朵聽門外的情況。

好像只是有人路過這裏，劉玉北提着心的慢慢放下，耳朵卻一直聽着外面的聲音。确定自己安全後，劉玉北把屋裏的燈全部打開了，這樣才安全一點。

“小北北，你在不在啊？”門外忽然響起沉重的聲音。劉玉北吓了一跳，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的呼吸聲漏出去。

門外的人好像知道他在裏面一樣，自顧自說：“告訴你一個秘密，第三幅畫可以拿下來，後面後一個小框框，你把小框框打開，裏面有個閘，輕輕一拉，就有驚喜哦，那是二、鐘離洵給你準備的。”

劉玉北盯着某個地方發呆，對那個人的說法将信将疑。

聽到門外沒了動靜，劉玉北緩緩站起身，向挂在床頭的那三幅畫走過去。

鐘離洵還是第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劉玉北。拿試管的時候想，做實驗的時候想，看标本的時候想……他快要魔怔了。

發覺自己根本靜不下心做實驗，鐘離洵摘下眼鏡，頹廢的靠在實驗桌旁。

幾分鐘後，鐘離洵向門外走去。

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劉玉北連忙縮回原來的位置，像個畏手畏腳的小偷。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劉玉北的眼睛倏地亮了：“你會來了？”

鐘離洵嗯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劉玉北做賊心虛：“沒、沒什麽。”

鐘離洵沒再多問：“跟我走。”

“去哪啊？”

鐘離洵沒有回答他，牽着他去了自己的實驗室。

不比住的地方，實驗室亮堂多了。

劉玉北跟在鐘離洵身後，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這個是什麽？”

鐘離洵不厭其煩的為他解釋：“這是腺體标本。”

“這個呢？”

“化學試劑。”

“這是你的工作嗎？”

“嗯。”

“我記得有個科學家也很厲害，專門研究抑制劑的。”

“嗯。”

“你是不是也是研究這個的？”

“嗯。”

“那你跟我講講這些有什麽作用啊。”

“這個是乙醇。“鐘離洵指着桌上無色的水說，“吸入之後，可以使人昏迷。”

“哦，那這個呢？”

鐘離洵認真回答：“濃硫酸，那是危險物品，不可以碰。”

劉玉北立馬縮回手，躲地遠遠的。

鐘離洵的眼裏不自覺露出淺然笑意。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誰也沒有停下。

劉玉北把這一輩子的問題問個差不多了，鐘離洵把這一輩子的話說個差不多了。

問到那些試驗成果時，鐘離洵也都很平靜的回答解釋，語氣還透露着丁點自豪感。那感覺比登上報紙被全星球人民誇贊還要好。

或許是有人陪着，鐘離洵第一次覺得枯燥、機械的試驗那麽有趣。

寂靜的小院裏多出了另一種聲音，不再是那麽冷清；卧室裏有一盞燈是為鐘離洵亮，實驗室的燈也不再是徹夜長亮。

兩顆千瘡百孔的心開始向對方緩慢靠近。

一切都成了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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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三次元的些事情我有些焦慮，但是這本小說我會堅持更完的。

謝謝大家體諒，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