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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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劉玉北還是像往常一樣躺在鐘離洵懷裏,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他覺得這個松香味無比惡心。
之前也有惡心,只不過那是兩個Alpha之間的相互排斥的本能。現在不論生理還是心理,他都覺得鐘離洵這個人很惡心。
一面占着他不放,一面找其他人。
清楚感覺到這個認知,劉玉北覺得奇怪,他自認為自己沒有那方面的受虐心理,可是現在的種種反應,都在指向一個事實——他對鐘離洵有感情。
跟瘋子呆久了,他可能也要瘋了……他必須趕快離開這裏。
劉玉北煩躁不安的翻身,第一次把臉朝向鐘離洵。
借着淡白的月光,他打量着旁邊熟睡的人,眉頭緊蹙,明是睡覺這種意識半無的狀态,鐘離洵卻充滿防備。
如果有一把匕首,他都不一定有把握刺進鐘離洵懷裏,恐怕他拿起匕首的那一刻鐘離洵就将他制服了。
“在想什麽?”鐘離洵突然出聲,吓了劉玉北一跳,慌忙轉身背對鐘離洵,裝作睡覺的模樣。
鐘離洵強勢地把人轉過來,讓劉玉北面對自己:“想什麽呢?”
從劉玉北變了呼吸頻率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他不睜眼,就是想看看劉玉北會做什麽。
還是像上一次一樣偷偷地看他,然後第二天不聲不響地消失麽?
接觸到鐘離洵陰鸷的目光,劉玉北害怕的抖了抖身體,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不再與鐘離洵對視:“睡不着……”
“睡不着?”鐘離洵輕笑,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動作上卻放開了對劉玉北的鉗制,把人摟在懷裏,再沒其他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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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劉玉北總感覺鐘離洵抱着他的動作特別小心,像是在呵護某種易碎的珍寶。
怎麽會……他不過是還有價值的寵物。
等沒了利用價值,他就會被丢棄。
劉玉北覺得自己的心髒特別特別疼,那種無法言喻的疼。
“怎麽不說話了?”鐘離洵突然發瘋,死死抱住劉玉北,逼問,“是不是還想像上次一樣離開我!?”
劉玉北被勒得生疼,感覺肋骨快被鐘離洵生生捏斷了。
同時,他也有一種被揭穿計劃的心虛感。
冰涼的額頭貼了過來,伴随着暗啞的話語,“北北。”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鼻梁相蹭,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黑夜竟格外明顯。
誰都沒說話,氣氛生出不言而喻的暧昧。
劉玉北微微一怔,萌生了鐘離洵可憐的荒唐念頭,明明他才是被困那一個,怎麽反倒成了他可憐鐘離洵……
真是瘋了。
鐘離洵等不到回答,似喃喃自語,又似瘋言瘋語:“我前幾天翻到一本資料,Alpha也能生孩子。Alpha只是生殖腔退化,并不代表不能用……”
他神色嚴謹,不像是恐吓劉玉北的意思,反倒像真的在思考這件事。
劉玉北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鐘離洵的意思,全身汗毛豎起,不敢置信的看着鐘離洵。
鐘離洵想用孩子把他們個人捆在一起……鐘離洵真是瘋子。
不,絕對不可以。
這是不對的。
這是違背人倫道德!
他是個Alpha,怎麽能生孩子呢……
劉玉北起了一身冷汗,嘴裏突然一股鐵鏽味,他才發覺無意識中把嘴唇咬破了。
他必須趕快離開這裏。
他小聲說:“真是個瘋子。”
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令劉玉北全身一顫,總覺得這個笑有一種別的含義。
也好在鐘離洵沒再說下去,不然他一定會崩潰的。
後半夜,劉玉北睡的極其不安穩,夢裏一個鐘離洵抱着一個不大的嬰兒追他,跟在他身後,讓小嬰兒喊他爸爸。
他以前期待過小孩,期待過這樣的畫面,但不是這種令人反感、害怕的桎梏。
孩子從來不是綁住一個人的理由。他希望的是,孩子在愛,在期待中出生……而不是因為某種目的。
鐘離洵的這些話,也讓劉玉北更加堅定了逃走的念頭。
可是,怎麽從醫院裏把張歲安帶走是一件棘手的事。這是城市中最好的醫院,醫療設備都是頂尖,張歲安已經病危,他不想拿張歲安的生命開玩笑。
如果不把張歲安帶走,那他離開之後,鐘離洵很有可能利用張歲安威脅他……那他做的一切就是白費力氣。
劉玉北想了一夜,也沒想到兩全之策。
第二天,劉玉北和鐘離洵還是照常去醫院看張歲安,剛巧劉成淵下樓買早飯。
劉玉北剛想擡手打招呼,劉成淵就與他擦肩而過,匆匆一別。
他心裏有點失落,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轉移到張歲安身上。
張歲安的主治醫生,主動找劉玉北談話。
辦公室一片死寂。
小護士喊醫生“準備下一臺手術”,醫生笑笑,對劉玉北道:“您先考慮考慮。”
劉玉北面色蒼白,整個人魂不守舍,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麻煩您了。”
張歲安的病情惡化了,生命體征不平穩,醫生讓他考慮替張歲安辦理出院手續。
可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有能力的……他計劃好了的……
為什麽就偏偏是這個時候呢……張歲安的身體明明在好轉啊,這幾天說了好多話呢。
是不是醫生診斷錯了呢,好好的怎麽就病情惡化了呢……
劉玉北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有好幾次若不是有旁人扶他就摔得鼻青臉腫、暈頭轉向了。
一路上他都在說謝謝,直到落到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怎麽回事?”
劉玉北死死抓着鐘離洵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
努力了好久,他都說不出那句話,像是一根魚刺深深紮在喉嚨,又痛又無能為力。
鐘離洵看了一眼被抓皺的衣服,而後伸手順着劉玉北的脊背,聲音要比往常低幾分,帶着些人情味:“沒事,沒事,能治好的……”
器官衰竭,生命體征不穩定,怎麽可能治好呢。
劉玉北無力地待在鐘離洵懷裏,認命地接受無法逃避的事實。
鐘離洵給了劉玉北一天的時間處理張歲安的事情。
劉玉北替張歲安辦了出院手續。過程中,買早飯的劉成淵回來了,兩個人大吵了一架,最後以溝通失敗告終。
張歲安被推出醫院,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情舒展許多,這比悶在房間裏好多了。
“玉北啊,明天我生日,你和玉錦都回來好不好?”
劉玉北眼光濕潤,點頭:“好……”
劉玉北帶着張歲安回了以前的家。
安置好一切後,兩個人又坐在一起聊了許多往事。
正值夕陽落下,餘晖洋洋灑灑好像在與什麽告別。樹葉鍍了一層金光,坐在院子裏的兩個人也成了小金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被夕陽拉的很長,好像沒有盡頭,又好像在指家的方向。
沒聊多久,張歲安體力不支,昏昏欲睡。
劉玉北把人抱在懷裏,一如當年張歲安抱他。
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步走的極慢,可還是回到了房間。
劉成淵靜靜地看着劉玉北,良久才開口:“房産證在主卧的衣櫃上面的大箱子裏放着。”
劉玉北不敢相信,劉成淵何時這樣溫聲細語的對他說過話。劉成淵向來不待見他,就算有什麽東西也應該在第一時間送給劉玉錦才對。
但更多的還是不想承認。
劉成淵像是在料理後事。
劉成淵說:“我想陪着歲安,若是他死後,請把我們葬在一起好嗎?”
劉玉北把張歲安放在床上,輕輕帶上門:“想在一起,你就自己把自己埋了。”
張歲安不會死。
這麽溫柔的人這麽可能輕易離世呢,閻王不收好人,只收十惡不赦的人,就像鐘離洵那樣的人。
劉玉北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無論怎麽給自己洗腦,清醒的那一刻總要面對事實。
他給劉成淵做了晚飯,然後回了鐘家。
坐在出租車上,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像是模糊不清的風景畫。
劉玉北拿着一根針劑,腦海中響起鐘海盛說的話“鐘離洵最忌諱自己的東西沾染上別人的氣味,你可以試着把這個信息素注射進你的腺體……但是這樣也很危險,我也拿不準鐘離洵的脾氣,我怕他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濃重的鐵鏽味飄散在不大的空間裏,像是有千斤頂壓在身上,讓人窒息。
劉玉北沒想到,竟然有人的信息素是鐵鏽味……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惡心到鐘離洵。
他沒再猶豫半分,細長的針尖刺入腺體,面色依舊。
液體信息素注射完畢的那一刻,劉玉北還沒有什麽異常反應,直到下車,他才感覺腺體發熱,瘙癢難耐,突突直跳,像是千萬只螞蟻在裏面爬來爬去。
他嘴角挂起一抹逞強的微笑,注射信息素的時候,他到底哪來的勇氣呢……鐘離洵給的吧。
劉玉北強撐着回到鐘離洵的卧室,每一步路都是艱難而行。
鐘離洵像是早就在房間等着了,劉玉北一只腳踏進去,就看見了鐘離洵的身影,房間裏還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這是劉玉北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橙子味混着鐵鏽味,形成一種難聞的壞水果味。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鐘離洵就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雙眼猩紅:“你幹什麽去了?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松香信息素突然成倍增長,飙升至狂暴狀态。
劉玉北臉頰紅透,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這個笑成功把鐘離洵激怒了。
鐘離洵吼道:“說話!”
劉玉北非但沒說話,反而更肆無忌憚地釋信息素。
鐘離洵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東西炸開,一把将劉玉北身上的衣物撕碎,狠狠碾搓他的腺體。
腺體連着神經,就好似十指連心。動一下,便是全身跟着痛。
劉玉北疼得直冒冷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就是不服軟。
他臉上挂着悲壯、慘烈的笑。
那不如就一起瘋吧。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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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不小心把章節時間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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