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 28.
============================
夜色正濃,幾只黑色的烏鴉站在枝頭徘徊,歪了歪頭,而後消失于茫茫夜空。
卧室被濃重的松香味覆蓋,像是堅固的牢籠将人禁锢其中。
劉玉北面色異常蒼白,雙手、雙腳都被捆綁,渾身是傷,沒有一塊好地方,尤其是脖頸那出最為駭人,鮮血淋漓。
終于到了死期,屠夫開始将他開膛破肚。
微弱的痛吟證明他還活着。
鐘離洵站在不遠處,半張臉隐藏在黑暗中,手裏把玩着解剖刀,刀片反射出冰冷的光,神秘又危險。
“父親都安頓好了,現在就迫不及待爬上別人床了,是吧?”
他的聲音如千年寒冰,聽得劉玉北渾身顫抖,就連發絲都立了起來。
劉玉北不說話,微弱、紊亂的呼吸聲讓鐘離洵莫名其妙地煩躁,他大步上前,不顧劉玉北身上的傷,直接毫不留情地捏着劉玉北的脖頸将人提了起來,像是拖垃圾那般把人半拖半拽到地板中央。
劉玉北疼的倒抽冷氣,指甲嵌進掌心,指節因用力微微發白,他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鐘離洵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伸手捏着劉玉北的下巴,強迫對視:“弄死你?”
劉玉北的心微微顫抖,只要鐘離洵再逼近一分,他的僞裝就會盡數潰散。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鐘離洵像惡魔一樣,他怎麽可能不害怕。而且事情越來越偏離計劃的軌道了……鐘海盛說,“鐘離洵會丢掉沾染上別人氣味的東西”,可是到現在,鐘離洵不僅沒有把他攆出去,反而變本加厲的折磨他,把他往死路上趕。
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是魔鬼,他已經無路可走,唯有殊死一搏。
他倔強,不肯低頭。
Advertisement
殊不知,這樣只會兩敗俱傷。
鐘離洵松開了劉玉北,帶血的指尖在劉玉北的臉頰上摩挲,從嘴唇到鼻梁,再到額頭,最後到耳垂。一點點描摹,好像在加工什麽藝術品。
他忽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劉玉北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
在他的眼裏,劉玉北就像塵埃一樣渺小,不具備任何反抗的能力。
鼻翼間的血腥味令劉玉北無比反感,但是令他更反感的還在後面。
他親眼看着鐘離洵把挂在牆上的第三幅畫拿了下來,後面是空的,有一個漆黑的閘。
鐘離洵在拉閘之前沖他微微笑,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油然而生一陣惡寒。
咔嚓一聲,開關閘被拉下。
牆壁緩緩打開。
劉玉北睜大雙眼,眼裏寫滿了分明的情緒。
打開的牆壁後面,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他的照片,或哭或笑,都在牆上整齊排列,照片的右上角還用紅筆寫着日期。日期到89年11月中旬停止。
刺眼的紅色讓劉玉北不寒而栗,背後陣陣涼風。
在他過去的好幾年,甚至十幾年中,一直處于被監視的狀态,他的一切都被人掌控,被人所知,而他卻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過往種種浮現眼前,劉玉北瞬間崩潰。
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令人汗毛豎起。
更何況他眼前還真真切切擺放着照片。
劉玉北瞳孔猛縮,大腦陣痛,表情痛苦地指着這些照片,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鐘離洵一步一步靠近劉玉北,嘴角始終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喜歡嗎?”
劉玉北此刻覺得鐘離洵比惡魔還可怕,驚慌、誠恐就像無數條藤蔓,不由分說地攀岩上他的心髒,讓他無法呼吸,雙目暈眩。
鐘離洵自顧自地牽起劉玉北的手,神情得意,仿佛他不是那個令人害怕的偷窺者:“看看,這都是我拍的,有笑的,有哭的,還有愁眉苦臉的,我都幫你記錄着……”
說着,他覺得有些可惜,“只不過都是偷拍的,有的照片很模糊,看不清你的樣子,我晚上會做噩夢,夢見你離我而去。”
劉玉北前一秒還在想鐘離洵還有自知之明,竟然知道這是偷拍;後一秒就冷不丁地撒開了鐘離洵的手,還惡心的甩了甩。
“這樣,我就幹不到你了。”
“你可真夠惡心的。”劉玉北現在只恨自己沒多學學罵人的話,翻來覆去就只會罵這幾句,甚至不痛不癢的話,對鐘離洵來說都算不上罵。
鐘離洵突然抓住劉玉北的肩膀,眼神瘋狂又炙熱:“不過沒關系,我們現在開始吧,來彌補那些沒有實現的夢。”
話音剛落,劉玉北都沒反應過來,冰涼的液體便順着腺體飛快地注入到身體裏面,“你幹什麽!?”
鐘離洵把廢棄針管扔到一邊,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自己的衣扣:“依賴劑而已,北北放心,我沒用很多。”
劉玉北看着地上一根手指那麽長的塑料針管,心驚膽戰,真的沒那麽多麽?那明明是致死的量。
鐘離洵開始釋放大量信息素,一堵無形的空氣牆把劉玉北困住,掙紮不得。
劉玉北咬着自己的舌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掙紮都是徒勞的,很快他就折服在藥劑,松香信息素下。
他的意識開始渙散,慢慢循着松香信息素的發源地走去。
鐘離洵張開懷抱,像是等待投喂的老虎,淡定從容透露着勢在必得。
劉玉北抱着鐘離洵,癡迷地聞着,舔吻着鐘離洵的腺體。
這些親密的動作對鐘離洵來說非常受用,很快他便沒了防備之心,他的手放在劉玉北腰側,虛虛的環着,眼裏燃燒着望不到底的火焰,似乎要将劉玉北粉噬殆盡。
“嘶……”
鐘離洵突然低呼一聲,雙眼瞬間恢複清明,一把推開了劉玉北,擡手擦了擦自己的脖頸,手指紅了幾根,目光暗沉盯着劉玉北。
劉玉北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凄涼的笑了起來:“你真夠惡心的。”
鐘離洵輕笑一聲,将人抵在貼滿照片的牆上,聲音低沉可怖:“真不聽話。”
劉玉北已經傷痕累累,身上沒有一處不再叫嚣着疼痛,沒了力氣反抗,嘴上卻垂死掙紮:“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有一天我會弄死你。”
他不好受,鐘離洵也別想好受。
他就在語言上刺激鐘離洵。
誰也別想好過。
他就像野地裏的玫瑰,就算大雨砸葉,就算大雪壓枝,他也還是拼着一口氣硬撐,不肯低頭,不肯倒下,為自己拼出一個活路,在雨夜盛開,在雪夜綻放。
鐘離洵發了瘋一般咬着劉玉北的脖頸,那力氣大到似乎要把劉玉北的脖頸咬斷。
劉玉北緊咬着唇,死活不出一點聲音。
外面的薄霧濃了起來,層層将月亮遮蓋,沒有一絲光亮。
卧室內亦是漆黑一片,唯有靠得極近的情況下,才能看見對方的表情。
劉玉北和鐘離洵貼的極近,幾乎是零距離接觸,對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可以看得清楚。但是劉玉北卻閉着眼,忽略那道占有欲極強極為變态的目光。
鐘離洵則是不放過劉玉北臉上的分毫變化,把人禁锢在懷裏,貪婪無度的索吻、索取。
情至某點,鐘離洵咬着劉玉北的耳朵,氣息滾燙炙熱:“北北,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劉玉北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痛呼,随後又緊咬牙關,把自己的頭偏向另一邊,倔強的不發出一絲求饒的聲音。
鐘離洵往前逼近一寸,劉玉北的臉便白一分。
鐘離洵今天似乎鐵了心要讓劉玉北徹底、完全的屬于自己,每一個動作都幾乎将劉玉北置于死地。
劉玉北已經出了冷汗,碎發濕噠噠的黏在額頭,腳背繃得筆直,像訓練中的芭蕾舞者。只是他的表情十分痛苦,看起來更像支離破碎的玩偶。
裂碎感席卷全身,血腥味充滿口腔,指甲嵌進肉裏,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嚣着疼,就像遭受過酷刑的洗禮,臉已經白到不能再白。
“啊……”
劉玉北疼得痙攣、抽搐,甚至翻白眼。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叫嚣——他不行了,他要死在這裏了。
這些反應并沒有喚起鐘離洵的同情,反而得到了更有力的桎梏。
鐘離洵就想一個堅持不懈的拓荒者,帶着執念一意孤行。
終于,在他锲而不舍的探尋下,鑿開了一條路,一條從未有人踏足的路。他将是這條路的主人,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鐘離洵抓着劉玉北的手,眼裏帶着熾熱無比的瘋狂,像是勝利者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最得意的成果:“你看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沒人比我更熟悉你。”
劉玉北已經疼得說不出話,胡亂回應着,無意識中蹭掉了很多照片。
照片落到地上沾染許多星星點點的灰塵,模糊了畫中人的笑。
松香味一夜沒消散,放肆又嚣張地籠罩在每一個角落。
這股信息素太過濃烈,打擾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其他人。
鐘奚趴在牆上猶豫不決,就是不敢邁出一只腳——門上挂着“閑人免進”的告示牌,自劉玉北走後,二哥就不允許旁人踏進了。
有一次他不小心誤入,就被二哥劈頭蓋臉的訓斥了。大哥還在場,二哥甚至都沒給大哥面子,直接訓他。
從那次之後,他就沒有再踏進二哥的小院了。
今天猛然聞到厚重的信息素,他才忍不住,爬了牆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是最後一步,臨門一腳,他就不敢往前了。
……
劉玉北是被疼醒的,他就像在夢裏跟人打了一架一樣,渾身劇疼無比,季肋區以下可能被人狠狠鞭笞過,最疼,還酸。
他弓起身體,希望以此緩解不适感。身旁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不顧他的意願,強硬把他身體捋直擁在懷裏,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北北……”
兩個字聽的他耳朵發燙,莫名的熟悉感不知從而來。
感覺到什麽不可言說,劉玉北只覺得眼前一黑,在心裏咒罵鐘離洵無數遍,解氣之後,冷冷道:“滾,你特麽真惡心。”
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鐘離洵用指尖繞着劉玉北稍長的頭發,語氣閑散,從未有過的姿态,“真兇。”
“不愧是北北,生氣都那麽可愛。”
劉玉北覺得鐘離洵病得不輕,無法正常交流溝通,轉身背對鐘離洵,自己偷偷摸摸的掉眼淚。鐘離洵昨天晚上進到生殖腔了,他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生殖腔只有Omega才有,他是Alpha,他要是有了生殖腔,那他算什麽?
怪物嗎。
他的表情非常絕望,像是醫生宣告死亡的病患。
身體突然騰空,劉玉北趕緊蹭掉自己的眼淚,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軟弱、無能,厚重的鼻音卻出賣了他:“你幹什麽?”
鐘離洵不說話,把人抱起來,向洗手間走。
劉玉北完全沒力氣掙紮,他現在只要稍微一動就會散架,于是,他也就暫時乖了點。
有人送,不用自己動,還挺好。
這樣想,他自己都笑了,他的心還挺大,這樣都能看得開。
但是當他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他在心裏建設的防線便盡數崩塌——他看不開了。
臉上有不知道鐘離洵什麽時候抹上去的血,已經幹涸了。他昨晚一直在哭,血跡顯得淩亂不堪,只能隐隐約約看出上面寫着“鐘……洵”。
不清的那個字,他就算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是什麽。這麽惡心無聊的事也只有鐘離洵會做。
除此之外,他身上也沒有一塊好地方,昨晚晚上被鐘離洵用刀子劃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就是在發紅,在疼。
昨天晚上發瘋的鐘離洵确實把他吓到了。
他很怕下一秒那冰冷的刀尖把他的腺體刺破,然後剝離……最後鐘離洵卻沒這麽做,只是用力劃了幾下。
有趣的是,鐘離洵昨天沒有标記他,只是咬着他的脖頸不松口。
看來注射別人的信息素還是有點用,不過,代價有點大。就算有十個他,也不夠半個鐘離洵玩的。
劉玉北感覺自己沒了半條命。
鐘離洵剛把他放到地上,他腳一軟,差點摔個狗啃泥。
幸虧鐘離洵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了。
劉玉北推開鐘離洵的手,自己扶着洗手池,對鐘離洵愛答不理。
裝什麽好人,他現在的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賜。
劉玉北瘋狂地沖洗臉上的血漬,眼圈發紅,眼淚混着冰涼的水沖進下水道。有多狼狽,有多不堪,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想在任何一個人面前表現出來,尤其是在鐘離洵面前。那也只會彰顯他自己有多懦弱。
鐘離洵不着急,就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
劉玉北發洩完情緒,成了一副淡漠模樣,眼裏毫無色澤,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
鐘離洵抱着劉玉北折返,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一道清亮又夾雜着擔憂的聲音,“二哥!你沒事吧?你的信息素好濃啊。”
伴随着話語,吱呀一聲,門也被推開了。
三張臉六只眼,一雙尴尬,一雙愠怒,一雙空洞。氣氛莫名的尴尬。
鐘離洵最先反應過來,抱着劉玉北轉身,把人護在懷裏,擋住鐘奚的視線,目光銳利,低聲警告:“今天的事情要是洩露半分,後果你自己清楚……”
鐘奚咽了口唾沫,顯然還沒從震驚當中回神,二哥懷裏抱着一個渾身青痕紅跡的少年,觸目驚心。
怪不得這幾天二哥不讓人靠近,原來屋裏藏着一個人。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複,二哥的形象在他心裏驟然半塌……
“還不快滾?”
毫無溫度的聲音,讓鐘奚打了個冷顫,随後倉惶離開了這裏,還不忘把門帶上,他的手都在顫抖,關了好幾次,才把門帶上。
鐘離洵愛惜的蹭劉玉北的臉頰,柔聲:“乖,現在又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劉玉北懶得回答,眉宇間多了疏離感。
劉玉北越是這樣,鐘離洵越是覺得自己抓不住他,有一種若即若離,如履薄冰的感覺。
越是覺得抓不住,就越想做點什麽來填補內心的不安與空洞。
鐘離洵又想着法鬧了劉玉北一天,看見他臉上痛苦的隐忍,知道懷裏的人有情緒,是鮮活的,空寂的心才緩緩有了着落。
夜半,這場追逐還沒有結束。
現在已經到什麽程度,劉玉北的生殖腔被徹底打開,鐘離洵進出完全随心所欲。
劉玉北體力不支,開始反抗,奈何四肢乏力,打在鐘離洵身上的每一拳就像撓癢癢。
鐘離洵稍微動手,就輕而易舉地将劉玉北制服。
劉玉北被滾燙的掌心燙了一哆嗦,一直緊繃的弦終于斷掉,絕望又無助,卻依舊不肯求饒。
鐘離洵吻去劉玉北眼角因生理刺激産生的淚滴,眸色晦暗不明:“睡吧。”
劉玉北筋疲力盡,再也撐不下去,碰到床榻的那一刻,就沉沉睡去。
他睡得十分不安,他夢見張歲安去世了,然後哭着醒來。
劉玉北坐在床上大口喘氣,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鐘離洵!我要走!快放我走!”他歇斯底裏的大喊,發出的聲音卻如鴨子一般嘶啞。
鐘離洵眯起眼睛,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你說什麽?”
“放我走。”
他答應張歲安要回去的。
可是眼前這個惡魔怎麽可能輕易放他回去。
鐘離洵在發火的邊緣,劉玉北咽了一口唾沫,視死如歸,威脅:“如果你不肯放我走,那我就死給你看……”
鐘離洵被他逗笑了:“好,那你就死。你就算死了也是我的,我不把你埋了,我把你的屍體留在身邊,抱着,親吻,甚至侵犯。那時候你連反抗都沒有,只能順從。可不就是順了我的意……”
劉玉北心裏陣陣惡寒,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以鐘離洵的所作所為,完全可以辦出這樣惡心、變态的事。
只是,他沒想到,接下來的話,是從鐘離洵嘴裏說出的:“所以趕緊滾。”
劉玉北胡亂穿好衣服,手忙腳亂地跑了出去,擔心他慢一秒,鐘離洵就會反悔。
“天黑之前回到我身邊……”
鐘離洵的表情有一絲崩裂,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期盼。
他知道劉玉北不會再回來了,劉玉北卻不知道他的患得患失。
劉玉北回到家,跌跌撞撞地回家,越是靠近就越覺得心亂、不安。
他哆哆嗦嗦打開門,有好幾次都沒對準鑰匙孔。
房間裏一片死寂,桌子上擺滿了涼掉的飯。
劉玉北忍着不适,一口氣沖到二樓,二樓更是安靜的可怕,他清晰的聽見了心跳聲,壓抑、不安。
他握着門把手,做了好久的思想、心理工作,才慢慢轉動把手。
咔嚓一聲,門開了。
濃烈卻格外乖順的青檸信息素撲面而來。回光返照的前奏,讓劉玉北的心猛然下墜,直至深淵。
劉玉北跌坐在地上,無聲落着淚,卻始終不相信眼前的畫面。
張歲安和劉成淵安靜地躺在一起,表情安寧,看起來像是在睡覺,嘴角都帶着一絲笑,像是某種心安、滿足。
床下一堆亂七八糟的藥瓶,已經散亂的藥粒。
劉玉北完全崩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床邊的,握着已經涼掉的手,哭不出聲,只能無奈的張嘴,喉嚨裏發出“啊”的嘶聲。
過了好久,淚終于流幹了,劉玉北突然站起身,瘋了一般往外沖。到樓下,他直奔飯桌,瘋狂往嘴裏塞那些涼掉的飯。
他塞得急,量還多,很快就全部嘔了出來。面頰通紅,捶着胸幹咳。
吐完,他眼眶通紅,看向旁邊根本沒有人的位置,說:“爸,玉錦,別愣着啊,你們也吃啊。我一個人吃吃不完……”
他越說聲音越抖,到最後泣不成聲,只能在七零八碎的聲音中聽出斷斷續續的“生日快樂”。
終于,他還是一個人吃完了桌上的飯,邊吃邊吐,一遍遍折磨自己。
劉玉北一個人坐在地上,從天明到日落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明。他就像個木頭人,一動不動,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要不是呼吸,就給人一種人已經死了的錯覺。
劉玉北雙眼布滿血絲,四肢僵硬,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上樓,像是虔誠的禱告者。
到卧室,撲通一聲,劉玉北跪下了。
咚咚的撞擊聲響起。
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
劉玉北磕過地方染上了紅色,白色的地毯上開了一朵妖冶的曼珠沙華。
他就那樣跪着,一點點跪進了卧室。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為什麽啊!
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明明什麽壞事都沒做過。
可為什麽卻過得一地雞毛……
劉玉北再忍不住,跪在床邊痛哭起來。壓了一夜的情緒開了閘,如洪水,如海浪,不決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整理衣物、翻箱倒櫃的聲音。
劉玉北手忙腳亂的整理張歲安生前的東西,忙活了好久,他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可以整理的。張歲安很愛幹淨,活的精致,所有東西都整齊的歸類。
他在衣櫃裏,疊放整齊的衣物上,看到了一封信。
玉北親啓。
展信佳。
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三行字足以讓劉玉北再度崩潰。
他拿着信,淚水模糊了視線,一個字也看不清,好像一場幻境。
如果是幻境就好了。
劉玉北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整理好那些東西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聯系的殡儀館。等他回神,他已經上了殡儀車。
意外的,他沒有哭,他格外的平靜,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裏,一顆淚也沒有掉。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