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友情破裂
天賜下樓的這麽一會兒工夫,樓上就出了事。
鴻星自幼被張龍桀管得嚴, 沒喝過酒, 剛才不過喝了寥寥幾杯,就已經醉得人事不知了。
隔着沾滿水霧的磨砂門, 眼前一個人影模糊地晃動着。
那人寬肩窄腰, 一雙腿長到逆天,身材相當健美, 肌肉線條更是美得讓人心顫......
鴻星一時看愣了神。
他怔怔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浴室地滑, 鴻星一不小心, 就頭朝後跌了下去。
邵洋下意識一把抓住鴻星,将他抱在了懷裏。
鴻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醉眼迷離。
俊俏野性的臉龐, 完美至極的身材,眼前的這個男人,面部的每一根線條,渾身肌肉筋骨的每一處起承轉合, 仿佛都是上天精心雕琢出來的。
鴻星微微張了張嘴。
緋紅的唇在迷蒙水汽中一開一合。
邵洋心下一動, 終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
............
車裏,霍磊的聲音低了幾分, “你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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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愣了愣神, 車後座空間狹小, 兩人擠在一起, 他顯然已經沒有了半分退讓的空間。
天賜一想到自己在下面, 就覺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嚣着,瘋狂抗議着。
可是,一年了,他還是什麽都沒有給磊磊......
看着霍磊期待的目光,天賜沉默了。
要不然就......答應磊磊吧?
他是個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心裏是怎麽想的。
強迫磊磊做下面,顯然是不可能的。
終于,天賜緩緩地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去,要幫霍磊解開領帶。
霍磊卻是突然握住了天賜的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天賜:“?”
霍磊眼角滿是愛憐,他摸了摸天賜的頭,“乖,哥哥逗你玩的。”
他伸手在天賜小腦袋瓜上彈了一下,“小小年紀,思想怎麽這麽不純潔,嗯?”
“你還這麽小,哥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放心吧,嗯?”
天賜怔怔地看着霍磊,這才明白霍磊的意思。
“好啦好啦,讓我親兩下,親兩下就得趕緊回去了。”霍磊說,“這麽久沒見你,心裏想得不行了,實在受不了了,快讓哥哥親兩下。”
天賜心裏暖暖的,給霍磊親了親。
親着親着,他就把霍磊按在了車座上。
霍磊一臉懵-逼:“......”
說好的自己親小寶貝兒呢???
作者你粗來,爸爸保證不打死你!
霍磊呆了不到十分鐘,這就得走了。
想着唇間的溫度,天賜一邊上樓,都還在一邊傻笑着。
到了二樓,他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浴室門開着,門口滿是水漬,一路延伸到了卧室,而卧室的大門緊緊鎖着......
天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試着把耳朵貼在門上。
可是門的質量太好了,他什麽都聽不到。
天賜怔愣在了原地,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下去了一小會兒,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
那件事之後,三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尴尬了許多。
之前明明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變得卻像是陌生人一樣,彼此之間碰了面,就像是陌生人一樣,低着頭,裝作沒有看到對方,匆匆走過。
教室裏,天賜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鴻星,終于忍不住問道:“鴻星,你還好吧?”
鴻星低着頭,也不看天賜,嗓音沙啞道:“還行。”
“謝謝了。”
知道鴻星不想說話,天賜也沒有再說什麽。
他想關心鴻星,可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
提起這種事情,搞不好,只會對鴻星造成二次傷害。
最終,天賜只是把手搭在鴻星的肩膀上,輕聲道:“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幫你的,明白嗎?”
鴻星頭埋在手臂中,肩膀微微聳動,半天沒有回應。
放學了,邵洋猶豫半天,還是紅着臉往天賜和鴻星這邊走了過來。
鴻星起身就要走,邵洋卻一下子抓住了鴻星的胳膊。
天賜瞬間警覺了起來,桌子下的拳頭已經悄然握緊。
同學們早就已經走-光了,偌大的教室寂靜無聲,五月的暖風微微吹拂,鵝黃色窗簾輕輕鼓動着,夕陽給每個人的發梢蒙上一層淺金,本該青春洋溢的年輕心髒,此刻卻個個心事重重。
“鴻、鴻星......”好半晌,邵洋終于艱難開口,他支支吾吾道:“對、對不起......”
鴻星的頭發已經很長了,蒼白的臉頰微微凹陷,垂下的細發擋住了半只眼睛。
天賜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鴻星就會失聲痛哭。
然而,沒有。
鴻星只是輕聲說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接下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邵洋永生難忘。
“邵洋......我負了你,我們以後,就當做不認識對方吧。”
邵洋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楞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鴻星的身影在走廊裏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邵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邵洋才恍恍惚惚地緩過神來,轉向天賜。
他的聲音幾乎是帶了哭腔:“天賜、天賜,鴻星這麽說,是不是以後都不想理我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呀?”
天賜心裏一直壓抑的怒氣,終于有點兒忍不住了。
“你湊近點兒,我告訴你。”
“嗯?”邵洋眼睛裏滿是倉皇無助。
天賜猛地一拳打在了邵洋的肚子上,邵洋疼得一個趔趄:“天、天賜?”
天賜的聲音不重,卻像把刀子紮在了邵洋心上。
少年俊俏的側臉仿佛沒有半分溫度,他低聲道:“邵洋,都是你自作自受。”
·
五月末的氣溫已經很高了,鴻星卻依舊裹得嚴嚴實實。
走在空空蕩蕩的校園裏,他的頭又疼了起來。
那件事情像是噩夢一樣困擾着他,這幾天,他幾乎整夜整夜地說不着,人一下子就瘦了一圈。
心思重了,病緊跟着就來了。
鴻星低頭看着自己的白色鞋尖,周圍明明一個人的沒有,他卻覺得壓抑地喘不過氣來,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他,無數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瞧啊,1班那個病秧子是個同性戀。”
“渣男,你就是個渣男!”
“寶貝兒啊,出門在外千萬記得保護好自己,出了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爸爸打電話,記住了沒有?”
“......”
鴻星抱緊腦袋,幾乎想要失聲痛哭。
直到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是......鴻星嗎?”
那聲音裏滿滿的少年活力,仿佛不受絲毫凡塵俗世的影響;卻又像是過盡千帆,終于不再為情所困的超脫。
如同無邊黑暗中的一束光。
那聲音,正是他想要的。
鴻星四下望去,就見一個少年跨坐在摩托賽車上,雙腿修長筆直,一頭金發在晚風中浮動,正朝他笑得一臉陽光。
這個少年,他是見過的。
好像是雲巅影視城那晚,把自己從河裏救上來的人。
“鴻星,你是叫鴻星嗎?”夏小傑問,“你好,我叫夏小傑。”
鴻星臉色微紅,點了點頭。
夏小傑,他記住了。
“你......心情不好?”夏小傑善于察言觀色,自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嗯......”
夏小傑朝鴻星一揚下巴:“有什麽難過的事情,去兜一趟風就好了,來吧,上車。”
鴻星有點兒驚訝:“可......”
可是,我爸爸不讓我跟陌生人出去。
但他心裏卻是怦怦跳着,顯然是想的。
“放心吧,”夏小傑笑得一臉無辜,“我沒有惡意,就是......覺得你很親切,把你當成了自己弟弟。”
鴻星終于點了點頭,夏小傑一把将鴻星拉上車,又拉着鴻星的手放在自己腰間。
“坐好了,開車咯,呀吼——”
鴻星的雙頰又有點兒紅了。
他在溫室裏生長了太多年,在教條中浸泡了太多年,現在,急需做點兒出格的事情,來打破一下了。
夏小傑帶着鴻星兜風,開車飚過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鴻星見到了很多新奇的人和事物,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夏小傑就像一道風,活得潇灑而不羁,鴻星羨慕夏小傑,其中或許又夾雜着崇拜。
他想要活得像夏小傑一樣潇灑,好抛棄所有煩惱。
晚上,富麗堂皇的濱海酒會。
舒緩的鋼琴曲在耳畔響起,人們衣着華貴,談吐優雅,或是觥籌交錯,或是随着音樂翩翩起舞。
鴻星在舞池前,頓住了腳步。
夏小傑敏銳地注意到鴻星的害羞,側身在鴻星耳側,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噴在鴻星耳側。
“不太習慣?”
鴻星怯怯地點了點頭,“嗯,我以前從沒來過這種地方。”
“沒關系的,”夏小傑攬住鴻星肩膀,笑着鼓勵道,“放心吧,這不是還有我麽。”
“所以,英俊的王子,”夏小傑單膝跪地,英俊白皙的臉龐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他的聲音輕柔而溫暖,“我是否有幸,能邀您來跳一支舞呢?”
鴻星的心跳又快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和這兒格格不入,他局促道:“可是,我不會呀......”
“閉上眼睛,”夏小傑拉住鴻星的手,已然将鴻星半擁入懷,“什麽都不要想,把心交給我,好嗎?”
鴻星終于,點了點頭。
耳畔是輕柔典雅的鋼琴曲,周身環繞着的,是男人身上溫熱的氣息,另他不由得沉醉其中。
鴻星沒有舞蹈基礎,卻意外地跳得很順。
那一晚,他們成為了人群的焦點,收獲了無數的鮮花、掌聲與喝彩。
他們吸引來了酒會的主人,主人甚至說因他們蓬荜生輝,并祝他們百年好合。
鴻星紅了臉,夏小傑頗為紳士地解釋道:“我想您誤會了,他是我的弟弟。”
鴻星偷偷凝視着夏小傑的側臉,興奮得心尖兒亂顫。
後來,他和夏小傑一起去了很多很多地方,一起喝酒,一起k歌,在海濱飙車兜風,甚至,他還嘗試了一下蹦極。
雖然身體常常吃不消,但鴻星第一次意識到,人生原來還能這麽快活,他感覺,自己遇到夏小傑之前的人生,簡直是白活了。
之前沉痛的往事,也終于被他抛諸腦後。
·
高二下學期,第三次月考成績下來了,天賜依舊是年級第一,活活把年級第二甩開了50分。
而鴻星,則一口氣從全班第二跌到了全班第十。
鴻星盯着卷子看了足足五分鐘,愣是沒有半點兒難過的情緒。
成績什麽的,他好像已經全看淡了。
靠爹就能高枕無憂一輩子,為什麽還要學習?
自己以前真是太傻了。
邵洋看了成績單,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跑到了鴻星桌前。
鴻星這些天來翹過不少課,邵洋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夜裏翻來覆去,常常要深夜一兩點才能睡着,人一下子就瘦了不少,一向紅潤的面色都有些發白了。
鴻星假裝沒有看見邵洋,低頭玩着手機。
邵洋艱難道:“鴻星,你這次考試,是怎麽了?”
鴻星不理他。
邵洋又苦口婆心地勸道:“鴻星,我們還有一個月就期末考試了,馬上就該上高三了,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鴻星嗤笑一聲,對上邵洋眼睛時,以往清亮的眸子,竟然帶了幾分邪氣。
帶着幾分混社會混出來的老道與不羁。
邵洋心裏一緊,才兩個星期......
才兩個星期,眼前的少年,他都有點兒不敢認了。
鴻星勾起嘴角,“邵洋,你這次考得班裏第幾?你有資格說我?”
邵洋低頭,“倒、倒數第十......”
邵洋最近學習是真的下了功夫,沒少纏着天賜給他補課,這個倒數第十,對他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鴻星卻是嗤笑一聲,“聽你跟我說話的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年紀第一呢。”
“倒數第十和倒數第一,一樣是考不上好大學,有區別嗎?”
鴻星說的這話,不光是邵洋,連天賜聽着都暗暗心驚。
鴻星什麽時候學會說話帶刀子了?
鴻星想着今晚還要跟小傑哥哥去海洋館,甩上書包就走了,留下面如死灰的邵洋,還在原地發着愣......
·
咖啡廳,邵洋瞪着眼前那道圓錐曲線的大題,灼灼的目光幾乎要把五三燒透。
天賜嘆了口氣,同他分析道:“邵洋,你現在考試,數學還只能拿60分,我建議你先把簡單題搞明白,然後再來鑽研圓錐曲線大題。”
邵洋嘆了口氣,抿了一口咖啡,“可是,我這不是想讓鴻星對我刮目相看嘛。”
“鴻星說他數學,只有圓錐曲線拿不準,等我會做圓錐曲線了,就能像你一樣,給鴻星講題了呀。”
天賜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一滞,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也罷,由着邵洋瞎折騰吧。
邵洋目光無意間瞥到了窗外的什麽,卻是狠狠地皺了下眉頭。
他猛地晃了晃天賜的胳膊,“天賜,你看,外面那人是不是鴻星?!”
天賜眯起眼睛,循聲望去。
豪華跑車裏,夏小傑正手把手地幫鴻星系上安全帶,兩人說說笑笑,舉止親密。
“啪嚓——!”
服務員一聲驚呼,只見邵洋手裏的咖啡杯被捏碎,咖啡混着鮮血緩緩流下。
邵洋的眼睛紅得吓人,“夏、小、傑。”
這聲音滿是恨意,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邵洋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一把揪住了夏小傑的衣領,硬生生地把他從車裏拽了出來。
夏小傑被拽得一臉懵-逼:“邵洋,有什麽事情嗎?”
邵洋吼道:“你還在這裏裝什麽裝?”
夏小傑:“???”
夏小傑是真不明白,邵洋為什麽突然對自己發火。
他試探問道:“你是嫌我出去玩,沒有叫上你?”
邵洋一臉怒意,貼近夏小傑,壓低聲音說道:“你也不看看你把鴻星帶成什麽樣子了!”
他已經在控制自己的音量了,但聲音仍舊傳到了鴻星的耳朵裏,鴻星面無表情道:“邵洋,我什麽樣子,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我早就說過了,我們以後不要再來往了。”
邵洋雙手猛地一松。
“小傑哥,我們走。”鴻星淡淡道。
“哦......”
邵洋一直目送跑車開走,嘴巴裏還在喃喃:
“鴻星,我、我一直以為,你那是開玩笑的......”
·
夜間的燒烤攤。
天賜十分無奈地放下了書包,坐在了邵洋的對面。
他剛回家,正準備寫作業,就被邵洋叫了出來。
看來,今晚大概率又要熬夜了呀。
“老板,再來10瓶啤酒,100串羊肉串,多放辣,多放辣,放越多越好。”
天賜忍不住打斷道:“邵洋,就咱倆,吃不了那麽多吧?”
邵洋一把攬住天賜肩膀,拍拍胸脯大笑道:“怕什麽?哥什麽都不行,可tm最不缺的就是錢!”
“老板,快點兒啊!”
老板帶笑的聲音傳來:“得嘞!”
天賜:“邵洋,你喝醉了。”
邵洋咕嘟完手裏的那瓶啤酒,臉色泛紅:“有嗎?這才第6瓶而已呀。”
羊肉串和啤酒很快就斷了上來,羊肉串上滿滿的辣椒面,熱氣一熏,嗆得天賜只想流眼淚。
邵洋拿起一大串羊肉,用牙咬着,十分豪爽地一撕而盡,仿佛絲毫感覺不到辣。
天賜奇怪道:“邵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吃辣了?”
話問出來,邵洋也愣了一愣,随後摸了摸後腦勺:“可是,我覺得不怎麽辣呀,不信你嘗嘗。”
天賜嘗了一根,舌頭都差點兒被辣下來。
天賜拿手扇着風,心想,邵洋估計是失戀打擊太大,痛覺都給刺激沒了吧,也就沒太在意。
眼看邵洋又開了一瓶啤酒,天賜連忙攔住他:“邵洋,你不能再喝了。”
邵洋甩開天賜的手:“讓我喝,你別管。”
天賜:“你.......”
邵洋一口氣喝幹一瓶,拿校服袖子擦了擦嘴,轉眼又要再開一瓶,天賜不能再放任不管了,買了單,拽着邵洋校服的兩只袖子就往外走。
邵洋被校服勒着脖子,只得戀戀不舍地放下了酒瓶子。
走到馬路牙子上,邵洋喉嚨一緊,抱着樹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天賜嘆了口氣,默默地去買了紙巾和水。
“給,漱漱口。”
邵洋這會兒完全醉了,內心奔湧的情緒再也隐藏不住,抱着天賜就幹嚎了起來。
天賜:“......”
大哥,你嘴邊的髒東西還沒擦幹淨呀。
能不能別在我腿上蹭來蹭去的?
天賜用校褲幫邵洋“擦”幹淨嘴後,邵洋哭道:“鴻星,為什麽,我那麽喜歡你,你就是感覺不到呢?”
“為什麽,你寧願跟夏小傑整天混在一起,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呢?”
天賜把邵洋扶了起來,拍拍邵洋的背,把他架在自己胳膊上:“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走在路上,邵洋還在吼:“我、我沒醉!老板,再來、再來509根羊肉串!”
天賜眉頭一皺,怎麽那麽耳熟呢,緊接着就聽邵洋低頭喃喃道:“5月9號,是他的生日呀嗚嗚嗚......”
天賜心道,是呀,不光是人家生日,還是你破了人家那一天呢。
所以邵大爺您就別哭了好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受害者呢。
天賜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邵洋送到了他家。
邵家人各有各的大別墅,邵洋平時自己都是自己住,家裏連個鬼都沒有。
天賜從邵洋口袋裏摸出了房子鑰匙,剛打開門,一股酒味就撲面而來。
天賜捂着鼻子,把邵洋這頭醉死鬼拖了進去,打開燈,果然——
不過兩個星期,邵洋的房子再次亂成一團,只不過這次,茶幾上那堆泡面盒,變成了酒瓶子。
天賜拽着邵洋脖子,把他扔進了浴室裏,打開花灑,直接怼到了邵洋臉上。
涼涼的水沖了出來,邵洋被激得哇哇大叫。
天賜拍拍他的臉,“喂,清醒點兒了沒?”
邵洋迷離的雙眼逐漸回焦:“這是哪兒?”
天賜:“......”
“拿着,自己洗澡,別讓我教你。”
邵洋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候,天賜把邵洋屋子裏那堆酒瓶子處理掉,地掃了,茶幾擦了,床單換了......再敲開浴室門的時候,發現邵洋在隔壁抱着馬桶又是一通狂吐。
邵洋這次是真的把胃吐空了,膽汁都快給吐出來了,整個人累趴在地上,面色蒼白。
天賜在心裏嘆氣,原來這家夥酒量這麽差。
那幹嘛還那麽逞能?
天賜拍拍邵洋的頭:“在這兒等我,不準亂跑。”
邵洋眼角帶淚,大狗似得,乖乖地點了點頭。
吸取上次意外的教訓,天賜這次下樓買藥都是用跑着的,從小區門口買了藥回來,連10分鐘都沒用。
回來一看,邵洋又在吐。
天賜:“......”
他只好硬着頭皮,不耐其煩地給邵洋擦幹淨嘴,又幫他把身子、口腔清洗了個幹淨,接着喂藥,最後氣喘噓噓地把邵洋扔到了床上。
“呼——”天賜終于有時間來擦擦自己額頭的汗了。
把邵洋搞得渾身上下香噴噴的,自己身上倒是一身汗臭。
不值不值。
天賜在床邊坐着喘了會兒氣,起身看邵洋。
邵洋這一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容易嘔吐,面色蒼白,幾天時間整個人受了一大圈,今晚還破天荒地哭了出來......
天賜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表情瞬間一僵。
“邵洋,你該不會,是得胃癌了吧?”
邵洋雙拳托腮,眼睛裏冒着粉紅泡泡:“嗯,鴻星,你說啥?”
天賜揮揮手,無奈道:“算了,我什麽都沒說。”
邵洋卻是一下子坐了起來,把天賜抱在懷裏,哭道:“鴻星,對、對不起......”
天賜:“我是天賜。”
邵洋抱得更緊了:“鴻星,對不起,那晚,我不該答應你......”
天賜嘴角抽了抽:“......”
“好吧,我是鴻星。”
“現在,我命令你,放開我,并且離我遠一點兒。”
邵洋立刻放開了天賜,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一樣,怯生生地縮到了離天賜最遠的那個牆角。
天賜:“乖乖躺下,睡覺。”
邵洋乖乖地照做,躺的筆直筆直的,跟站軍姿似得。
天賜:“你睡覺不脫衣服麽?”
慌得邵洋連忙把衣服脫掉了。
天賜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不錯。”
邵洋高興得像條吐舌頭的薩摩耶。
暖黃的燈光下,天賜打了個哈欠,聲音柔和了幾分。
“現在,我們來做一個游戲。”
“乖乖地,閉上眼睛,然後從一數到一百......”
邵洋很聽話地數了起來。
數到五十九的時候,邵洋就睡着了。
天賜幫他蓋好被子,又把空調溫度稍微調高了一點兒,這才伸手去關了房間的燈。
“邵洋,晚安。”
·
天賜再接到邵洋電話的時候,已經是7月末了。
天最熱,知了叫得最大聲的季節。
暑假都已經放了一個月,再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該返校,進行高三補課了。
天賜從題海中抽出身來,接起了邵洋的電話。
沒聽到說話,就先聽到了邵洋的喘-息。
似乎還有嗚咽的聲音。
天賜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自從5月之後,邵洋跟鴻星就再沒說過話,按理說,沒什麽事情能讓邵洋難受成這樣呀。
天賜沉聲問道:“邵洋,你怎麽了?”
好半天,邵洋才強忍着悲傷,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
天賜一聽,手機都差點兒驚掉。
邵洋說:“天、天賜,我、我懷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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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