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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盜馬金槍傳

作者:左更白起

文案:

大宋初年,赫赫聞名的楊家将堪稱戰場上的王者!天下敵寇聞之喪膽。然而大将難免陣上亡,金沙灘一戰,七郎八虎血染沙場為國盡忠,有童謠唱道:“大郎替主把命喪,二郎舍命救八王,三郎亂馬踏為泥,四郎被擒到北國,五郎挂單當和尚,六郎只身見高堂,七郎亂箭死軍中,八郎至今無影蹤,兩狼山前悲令公!” 試問,楊家八郎為何無影無蹤? 自古戰場之上不談仁,不講義,不問情,只看成敗!難道說,只因楊八郎在戰場之上談仁講義,乃至問情,便要在世間遁形嗎? 戰場之上,楊八郎又向該誰問情?仁、義、情,他該放棄還是堅守?若是放棄,他該放棄對誰的仁義?若是堅守,他又該堅守哪份情愛?

內容标簽:鐵漢柔情 恩怨情仇 破鏡重圓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楊延順(楊八郎)、耶律休哥 ┃ 配角:呼延佩顯、楊家将、楊六郎、白玉堂、顏查散、潘美、韓延壽、蕭太後 ┃ 其它:宋遼邊關、楊家将、南征北戰、軍事歷史、武俠江湖、一戰功成、金沙灘

☆、天波楊府

大宋朝二帝太宗趙光義駕坐東京汴梁,國號太平興國。其時大宋國力強盛,文治武功皆在歷朝歷代之上。自太【祖】皇帝趙匡胤開國以來,大宋朝彙集了天下英才,可謂濟濟一堂,滿殿忠良。東京汴梁城更是一片繁榮,百姓安康,有北宋畫家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為證。更有詩雲“水門向晚茶商鬧,橋市通宵酒客行”,足見汴梁城之盛況。

在汴梁城中有一條大河名叫汴河,汴河兩岸燈火通明,其中以金梁橋頭的一家酒樓為最。此樓高達十三丈又一尺零三寸,樓身四面自樓頂各垂下四串大紅燈籠,每串八個,共計一百二十八個,徹夜通明。自太宗皇帝趙光義登基以來,汴梁城內便一直有這麽一家酒樓,名為“登英樓”。

登英樓之寓意,能登此樓者,皆為英豪!因此,登英樓接待的客人都是汴梁城內數得上名號的顯貴之人,以及全國各地的富商名門,堪稱日進千金。但是任誰也說不出這登英樓的東家是誰,所以這位神秘的東家也成為了登英樓貴客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一天夜裏,汴河邊登英樓正如同往日般的熱鬧,樓內大堂人聲鼎沸,精明的小二端着珍馐美酒穿梭于各個酒桌之間,全國各地的富商、名門子弟在此談古論今,朝廷大員家的公子少爺們也在此吟詩作對。唯獨二樓的長廊盡頭一處名叫“天客閣”的雅間內略顯安靜。

在天客閣內坐着四個人。其中一位便是大宋朝天波楊府的養子楊平楊延順。

楊延順手中拿着酒杯,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不禁感嘆,這三人若是叫出名字來,哪個都能震得這登英樓搖三搖,晃三晃。

這頭一位,正對着楊延順的便是當朝皇子,太宗皇帝趙光義的三兒子趙恒趙休元;第二位乃是大宋朝九大王爺中最為年輕的汝南王鄭印鄭昭明;第三位是自家的世交鐵鞭王呼延贊的獨子呼延佩顯。

話說鐵鞭王呼延贊征戰沙場一生,膝下本無子嗣,後天下太平,就在因功封王的第二年,與家中老妻老來得子,取名“佩顯”,也喚作呼丕顯。老兩口視這個兒子為掌上的明珠,特別地寵愛。在家裏呼延佩顯才是王爺,呼延贊只能靠邊站當小兵。

還記得那是楊延順剛到天波楊府的第二年,那年楊延順八歲,小佩顯四歲。鐵鞭王呼延贊帶着兒子來楊府做客,佘太君叫來八郎延順與小佩顯作伴玩耍。本來還蠻聽話的小佩顯突然抓住楊延順脖子上戴着的雙魚玉墜不肯松手,這可急壞了楊延順,因為這是自己親生父親王子鳴留給自己的唯一物件了。小佩顯一心想要玉墜玩,楊延順就是拽着死活不撒手。小佩顯見搶不過來便哇哇地放聲大哭,終于成功地引來了呼延贊和楊繼業夫婦。

只見呼延贊急火火地跑到呼延佩顯面前,剛要開口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被身旁的楊延順吸引住了。呼延贊緊盯着楊延順的小臉,又扭頭看了看身後的楊繼業夫婦,問道:“這就是王賢弟的兒子吧?”

楊繼業點點頭,并沒有說話。

呼延贊眼圈一紅,重重地嘆了口氣。“令公,以後勞煩你多加照料這孩子,定要将他養育成人,以謂王賢弟的在天之靈啊!”說完老淚縱,跪在地上抱着楊延順大哭起來。楊延順并沒有動,只是擡頭看了看楊繼業夫婦。

小佩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本來想叫來爹爹幫自己的,誰想到爹爹比自己哭的還慘。于是小嘴一張,也跟着哭了起來。

那天呼延贊帶着小佩顯走出楊府大門的時候,楊延順突然跑出來将手中的雙魚玉墜分成兩半,将其中的一條白魚墜塞進小佩顯胖乎乎的小手裏,然後轉身跑回了楊府。

想到這兒,楊延順的目光不由地落到了左手邊呼延佩顯的臉上。

就在這時,汝南王鄭印鄭昭明突然用怪異的腔調發話,“哎我說楊老八,你幹嘛半天不說話,一直盯着我們佩顯看啊?”

還未等楊延順說話,三皇子趙恒又一本正經地說道:“不但盯着看,而且目光下流,表情猥瑣。”

“哈哈!”鄭昭明大笑,“是不是看上了?看上了就領回家去吧!真的,我們不攔着。”

“放屁!”楊延順馬上反駁,“我什麽時候盯着佩顯看了?佩顯你說,我有嗎”

呼延佩顯:“有!”

呼延佩顯撅着嘴,假裝生氣地用筷子插着盤子裏的魚眼。鄭昭明和趙恒相顧大笑。楊延順臉一紅,趕緊轉移話題,“別鬧了,說點正事兒。你們知道這登英樓的東家到底是誰嗎?”

趙恒看看鄭昭明,搖搖頭。鄭昭明看看呼延佩顯,搖搖頭。呼延佩顯看看楊延順,一嘟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楊延順:“能建得起這麽豪華的酒樓,而且來這兒的客人非富即貴,我想東家必定不只是一個商人,或者說,不只是“一個”人。這東家必定在京城有着巨大的勢力!”楊延順抿了一口酒繼續說:“前些天潘豹在這喝多了大鬧登英樓,聽說回家後被老太師潘章大罵一頓,而且被禁足,再也不許踏進登英樓半步!”

“咦?潘章也能罵他兒子?奇了!”呼延佩顯笑道。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鄭昭明吧嗒吧嗒嘴,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這說明登英樓的東家,潘章也不敢惹。”趙恒慢悠悠地說道。

鄭昭明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楊老八,你說了一大堆,不會是想告訴我們,這登英樓是你們老楊家開的吧?要是這樣,今天這飯錢我可不用給了!”

楊延順白了他一眼:“咱們四個就你天天上早朝,和我爹還有潘章同殿稱臣,你覺得潘章怕我們老楊家嗎?”

“也是哈!”,鄭昭明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只聽說潘楊兩家不合,還沒聽說過誰怕誰。那...一定是佩顯家開的,潘章怕老王爺呼延贊啊!”

鄭昭明把他的小眼睛一眯,沖着呼延佩顯賤笑道:“佩顯啊,要真是你家開的,你早告訴哥啊,哥往你家砸了多少銀子呢!而且還有一事。”

鄭昭明笑的更賤了。“回去跟老王爺說說,趕緊把你嫁進楊家得了。呼楊兩家本來交情就深,再加上這麽大一座登英樓做嫁妝,楊老令公就是用腳踹,也得把楊老八這小子踹進洞房的!”

話音剛落,呼延佩顯就站起來了,兩眼瞪着鄭昭明,氣得細眉斜立,雙手叉腰氣運丹田,“你作死啊!”

後者大笑不止,呼延佩顯便離座去打。鄭昭明連忙起身在天客閣內左右閃躲。呼延佩顯則追着鄭昭明打,原本還算安靜的天客閣這下也熱鬧起來了。

趙恒憋着笑,向前探頭問道:“老八,你怎麽看這事兒?”

楊延順一咧嘴,手一攤,“我能怎麽看,從咱們四個認識那天起,你和鄭昭明就時刻想把我和佩顯撮合到一起。鬧到現在,我家裏那七個哥哥都以為我倆“好”上了呢。”

“誰問你這個了,我說的是登英樓。”趙恒一臉的無奈。

“哦,你說登英樓啊。三哥你覺得會是誰家的呢?”楊延順湊到趙恒面前反問道,一點沒為剛才的事尴尬。

“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八賢王開的。”趙恒小聲說,“不過,總覺得少點什麽......”。

“少了我二師父。”楊延順一笑,“如果說太師潘章會怕一個人,那麽一定就是他的親弟弟,通武王潘美!再加上八賢王趙德芳,登英樓的東家就聚齊了。”

三皇子趙恒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延順一眼,拍着他的肩膀說:“老八啊,如果說這登英樓的東家想要......”。

趙恒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呷了一口酒,咽下了剛到嘴邊的話。楊延順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

卻說鄭昭明和呼延佩顯鬧累了便回到酒桌前重新坐下,見楊延順和趙恒倆人都不說話,呼延佩顯便問道:“八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楊延順随口答道。

“哦”,呼延佩顯想了一下,“那楊七哥是十八歲,明明比你小兩歲,怎麽還叫你八弟呢?”

鄭昭明也來了興趣,“對啊,我也一直想問來着,為什麽你排行老八呢?”

楊延順看着二人笑了笑,道:“我确實比七哥年長兩歲,我...本是王子鳴之子...後來幸有天波楊府收養。楊家上下待我如親子,一個排名又算什麽,是我自請排在第八位的,并且改姓為楊。我們兄弟八人按名排列,就是“平定光輝,德昭嗣順。”大哥楊泰楊延平,二哥楊正楊延定,三哥楊高楊延光,四哥楊貴楊延輝,五哥楊春楊延德,六哥楊景楊延昭,七哥楊希楊延嗣。我排行老八,原名王平,便叫楊平楊延順。”

酒桌前三人聽後點點頭,原來世人所說的“七郎八虎”便是由此而來。

鄭昭明又問:“老八,那為什麽你與楊老令公使大刀,你七個哥哥卻使槍呢?”

楊延順想了想,道:“我爹使大刀好像是因為有個什麽約定,一輩子不能使槍。而我那七個哥哥使槍是因為楊家本來就是使槍的名家,單說咱們這一輩兒,“呼楊高鄭”四大家,使槍使得最好的還是我六哥楊延昭!”

“嗯,這個是事實。郡馬的槍法确實高超,恐怕就是你爹也不是他的對手。”鄭昭明伸手從酒桌上拿起一只雞爪子指了指呼延佩顯。

“少拿你那雞爪子指着我!"呼延佩顯翻了汝南王一個白眼,繼續問道:“八哥,那你為什麽也使刀呢?”

楊延順:“因為我的兩位師父開國王、通武王都是用大刀的,而且我爹也想自己的刀法有個傳人,于是就傳給我了。”

呼延佩顯馬上又壞笑道:“那八哥你一定打得過鄭昭明吧?”

楊延順沒說話,只是笑呵呵地看着身旁的鄭昭明。汝南王鄭印鄭大官人正往嘴裏捅雞爪子呢,聞聽此言,扭頭看看楊延順又看看呼延佩顯,口齒不清地罵道:“呼延佩顯!你們夫妻倆...合夥欺負...欺負本王是吧?我告訴你們,惹急了本王,這飯錢...我不出了!”

三皇子趙恒在旁邊拍着鄭昭明的肩膀笑道:“鄭王爺,不要擔心,不是還有本皇子呢嗎?放心,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倆欺負你一個的,不過嘛”,趙恒話鋒一轉,“今晚的飯錢你是一定要出的!”

鄭大官人像沒聽着一樣,依舊埋頭酒桌,不停地往嘴裏塞着雞爪子,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愛吃雞爪子。

再說呼延佩顯,方才和鄭昭明打鬧了半天,又喝了幾杯酒,便有些乏了,便說:“八哥、三哥我累了,想回家。”

“嗯”。楊延順答應了一聲,起身道:“三哥,昭明,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

趙恒:“好吧,你順便把佩顯送回去,我和昭明再呆一會”。

楊延順應了一聲便拉着呼延佩顯走出了天客閣,留下三皇子趙恒和汝南王鄭印。

“昭明,老八的武藝到底有多高?”楊延順走後不久,趙恒便問汝南王。

鄭昭明擦了擦嘴邊的油漬,靠在椅子上歪着嘴說:“人說老楊家父子九人,兩口寶刀七杆槍天下無敵,特別是楊六郎和楊七郎,更是厲害的沒邊了,此話不假。但其實呢,真正厲害的是這兩口刀,而不是那七杆槍。”

“哦?”趙恒立即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鄭昭明正色道:“老八他爹,金刀令公楊繼業,一口金刀當真是使得出神入化,而且愈老愈勇,北國人稱之為“楊無敵”!咱們老八,深得他爹以及他師父的真傳,更是使刀的能手,用刀的精英!”

鄭昭明看了看趙恒,繼續道:“老八有一口寶刀,名曰“九耳八環銀面抹月刀”,而且他融合了楊、曹、潘三家的刀法所長,又加入了自己的獨特技巧,自創了一套奇絕的刀法,取名為“九反朝陽”!加之座下一匹“絕影千鬃攬月駒”,呵!十個汝南王,抵不上個楊八郎!”

趙恒聞聽此言,不再說話,只是緊鎖眉頭思慮着什麽。

“三哥,咱們也該走了,否則宮門鎖了你就回不去了。”鄭昭明提醒道。

趙恒:“今晚我就不回宮了,出來時已經和父皇說過了。”

鄭昭明:“你怎麽說的?”

趙恒:“我說,做客汝南王府!”

☆、呼延佩顯

楊延順牽着馬和呼延佩顯走在汴河邊,兩人都沒有帶仆人。

楊延順不帶仆人是因為楊府教子甚嚴,楊府衆公子出門要麽騎馬,要麽步行,不準坐轎。楊繼業就是怕兒子們驕奢淫逸,敗壞家風。呼延佩顯平時出門都是坐轎的,他自幼便倍受鐵鞭王呼延贊的寵愛,呼延贊可怕這個寶貝兒子累着傷着,所以每次出門都是“家丁開道,仆人擡轎”。不過今晚因有楊延順親自送他回家,于是便打發仆人家丁先回去了。

卻說呼楊兩人走了半天的路,都沒說話。楊延順只自顧地想着事情,愁眉緊鎖。登英樓作為京城第一酒樓,每天接納天下的三教九流不計其數,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各種生意交易,幾乎都在這裏,甚至朝廷大員也多在此秘密商讨大事。歷朝歷代都會有這樣的一座酒樓,不但是英雄輩出之處,更是宵小集會之所。而酒樓的東家更是太宗皇帝趙光義的心腹之患--通武王潘美,八賢王趙德芳。

十五年前太【祖】爺趙匡胤突然駕崩,趙光義在心腹大臣的擁戴下登基稱帝。滿朝文武都不敢忤逆,唯有兩人公然反對,頭一個就是通武王潘美,第二個是太【祖】的王皇後。一個是戰功赫赫天下聞名的王爺,另一個是自己敬重多年的皇嫂,趙光義也沒辦法。後幸有開國王曹彬出面勸退了潘美,又加封皇侄趙德芳為賢王,食八王俸祿,才安定了王皇後。而如今師父潘美暗中與八賢王趙德芳共同開了登英樓,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賺錢嗎?誰能相信他們只是為了賺錢呢?

再者就是三皇子趙恒,楊延順對他多少有些防備。自己和呼延佩顯是由鄭昭明向趙恒引薦的,第一次見面楊延順就斷定趙恒絕不是一個規規矩矩坐等加封親王的皇子,他一直在默默豐滿自己的羽翼。趙恒與朝中大臣相交頻繁,與鄭昭明關系更為親密。鄭昭明雖然在衆位王爺中不是最有分量的,但他是最年輕的,待衆位老王爺離世之後,鄭昭明必是大宋柱石,手中權力定然非凡。而佩顯的父親呼延老王爺在朝中影響力極大,這也就應是趙恒與佩顯相交的緣由。至于和自己相交嘛,原因就再明顯不過了:三皇子最大的對手莫過于當今太子的老師--太師潘章,而潘楊兩家不合人人皆知,三皇子趙休元這麽精明的人自然不會遺漏楊家。但是為什麽選擇了自己而沒有選擇六哥楊延昭,楊延順一直捉摸不透。

楊延順兀自想着,全然沒顧身旁的呼延佩顯。呼延佩顯見楊延順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也便沒有說話,只是跟在他後面走着。後來可能是走不動了,或者是其它的因由,只聽見呼延佩顯嘴裏嘟囔一聲“不走了”便坐在汴河邊的欄杆下,兩手托腮,呆呆地望着前方,也想起事來。

楊延順一愣,回頭一看呼延佩顯,不由得愁眉舒展,面露笑意,道:“佩顯,怎麽不走了?”

“哼,走不動了。”呼延佩顯沒有看他。

楊延順低頭看看呼延佩顯的白緞子面的九鳳朝天靴,笑道:“走了幾步就累了,真是可憐這麽好的靴子了。”說完還“啧啧”了幾聲。

“可惜了你穿啊,給你穿!”,呼延佩顯擡起右腳,靴指楊延順。

楊延順:“不了,我怕太小了擠腳。”

呼延佩顯“哼”了一聲,又開始兩手托腮,想起事來。

近來呼延佩顯很是郁悶。前些天問鄭昭明自己是不是很像八哥的媳婦兒,沒想到這貨回答說“我一直都把你當他媳婦兒看啊!”雖說自己很想揍他,但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心裏卻是很開心的。鄭昭明十句話有九句是假的,但這句一定是真的!自己一定真的很像八哥的媳婦兒!

呼延佩顯從記事兒起就跟着楊八郎的屁股後面轉,楊八郎從他嘴裏的“八哥哥”變成了現在的“八哥”。雖說叫法變了,但在他心中的地位卻從沒有變過。準确地說變得更重要了!他始終把楊八郎和爹娘看做是自己的兩座靠山。

呼延佩顯是家中的獨子,雖說有爹娘的寵愛,但總覺得沒甚意思,可只要有楊八郎在,情況就不同了。所以他三天兩頭的就往楊家跑,或是拽着楊八郎來自家王府。就連老令公楊繼業也時常笑談,若自己是個女兒身,他一定代八郎親自上門提親。但自己終究是男兒身,大宋朝雖說民風較為奔放,不少名流貴族也有喜好男風之俗,但終究不得入大雅之堂,更何況是呼楊這兩家名門望族呢?而且八哥是否也會對自己有意呢?這些呼延佩顯自己都不知道。

八哥長大後成熟穩重了許多,而且對自己更加愛護了,幾乎是事事讓着自己。自己變得這麽任性驕橫,都是楊八郎的錯,當然還有老爹呼延贊的錯,呼延佩顯如是想到。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呼延佩顯開始希望楊八郎天天陪在自己身邊,有一天不見都心煩,恨不得把自己綁在楊八郎身上,他走到哪裏自己就跟到哪裏。雖說有點那個,但只要八哥不嫌自己那個,自己就不怕那個。嗯,八哥一定不會嫌自己那個!想到這,呼延佩顯不由得笑出聲來。

楊延順在旁邊将呼延佩顯的舉動都瞧在眼裏,心裏很是狐疑。見呼延佩顯擡頭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便問:“佩顯你沒事吧?”

呼延佩顯:“啊...沒事啊!”

“沒事那回家吧,已經很晚了。”楊延順将馬牽過來,下巴一揚示意呼延佩顯上馬。

呼延佩顯站起身來,抖抖錦袍上的土,便屁颠屁颠地走到馬前準備上馬。

呼延佩顯:“那個...八哥扶我一下吧。”

楊延順:“你自己上不去嗎?”

呼延佩顯:“哎呀!扶我一下能死啊!”

楊延順一臉無奈,将手臂放在呼延佩顯的九龍朝天靴下向上一擡,只聽見呼延佩顯又喊道:“你想把我掀下馬還是扶上馬啊?用這麽大力,真是的!”楊延順無奈地拭去衣袖上的鞋印,默默無語。

呼延佩顯卻是興致勃勃,在馬上扭着腰哼着曲兒,洋洋自得之際還不停地主動和楊延順搭話。

“八哥,你這匹馬叫什麽名字來着?”

“絕影千鬃攬月駒。”

“哦千鬃啊”,呼延佩顯捋着馬的鬃毛,确實挺多的,還挺長,有手感。

“八哥,六哥使的槍叫什麽啊?”

“虎頭錾金槍。”

“八哥,你的兩位王爺師父為什麽都沒有娶媳婦兒呢?”

“不需要。”

“八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了。”

“哪家的小姐啊?”呼延佩顯在馬上酸溜溜地問。

楊延順沒有說話,只是牽着馬繼續往前走。

呼延佩顯見楊延順沒回答,便撅着嘴再次問道:“是不是禮部尚書家的趙小姐?還是大鴻胪家的黃小姐?”

“都不是。”

“那你說是誰!”呼延佩顯在馬上咬着牙。

楊延順眼見到了鐵鞭王府,便轉過身來對呼延佩顯說:“佩顯到家了,下來吧。”說完便伸手要扶呼延佩顯下馬。

“不下!你不說是誰,我就不下來,在這上面呆一輩子!”說着一甩楊延順的手,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死活不肯下來。

話說攬月駒本屬寶馬,寶馬皆通人性。攬月駒平日裏受到楊延順的馴服,早已變得十分溫順機靈,并且沖鋒陷陣與主人配合地極好,更兼有一顆護主之心,可今晚攬月駒的脾氣卻有些暴躁。呼延佩顯在自己的身上扭來扭去不說,還時不時地抓亂自己的馬鬃取樂,更難以忍受的是呼延佩顯一路都在欺負自己主人。攬月駒一想到這兒,護主之心便燃起熊熊怒火,感受到呼延佩顯一夾自己的肚子,攬月駒便“嗖”的一下子竄了出去。這一下子不但吓了楊延順一跳,更吓壞了呼延佩顯。

呼延佩顯在馬上大叫一聲,還未來得及抓住缰繩,身子便向下一傾,眼看就要墜下馬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楊延順大喝一聲“佩顯小心!”,随即一伸左手抓住呼延佩顯的九鳳朝天靴,右手抓住眼前快速飄過的馬尾,雙手同時用力。攬月駒吃痛之下長嘯一聲,人立而起,呼延佩顯也随之墜下馬來。楊延順立即單膝跪地,右手快速松開馬尾抱住呼延佩顯的肩頭,左手沿靴上移停在膝處,将呼延佩顯平穩地接住了。

眨眼之間發生的事皆驚得兩人冷汗直流。呼延佩顯雙手環住楊延順的脖子,看着楊延順的臉,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呼延佩顯站在楊延順旁邊大哭:“人混蛋,馬也混蛋!”。

話音剛落,只聽見身後的攬月駒重重的打了個響鼻。回頭一看,那厮正快步朝自己走來,目光不善。吓得呼延佩顯“啊呀!”一聲又鑽進了楊延順的懷裏。

楊延順左手抱着呼延佩顯,右手按住探過來的馬頭,怒斥一聲“回去!”,只見攬月駒滿眼的不甘,卻又無奈地轉過馬頭,将自己碩大的屁股對着兩人,馬尾還不屑地抽了幾下。

楊延順看着懷中的人,輕聲道:“佩顯啊,八哥喜歡的這個人可是俊秀聰慧,面若二月的桃花,聲似三月的鹂莺,八哥對他可是傾心已久,不能自拔。整顆心都放在他心上了,你還想知道他是誰嗎?”

“說!我倒要看看哪個狐貍精惹得你如此着魔!”呼延佩顯掙脫楊延順的懷抱,滿臉通紅地質問道。

楊延順滿面春風,向身後一指,一字一頓地道:“他、住、在、鐵、鞭、王、府。”

“你看上哪個丫鬟啦?我這就回去殺了她!”呼延佩顯殺氣逼人。

楊延順拉過呼延佩顯的手,一邊摸着一邊道:“恐怕你殺不了他,他爹可是大名鼎鼎的鐵鞭王呼延贊啊!”

呼延佩顯:“胡扯!我爹才沒有女兒...我爹...我爹!”。

楊延順放下呼延佩顯的手,轉身登鞍認蹬跨上攬月駒,手中馬鞭一揚,“駕”!攬月駒立馬來了精神,轉眼間便跑出去三丈遠。

呼延佩顯呆呆地站在鐵鞭王府門前,聽着馬蹄聲漸行漸遠,忽然間回過神來,跳起來大喊:“八哥,你是說喜歡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求諸君收藏啊!評論呀!指導啦!!!在下攜邊關衆将拜謝!再拜謝!

☆、禁足

第二天上午,楊延順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打開門一看,來人正是自己的四哥,楊貴楊延輝。

楊四郎:“八弟,快收拾一下,延昭叫咱們去商量些事情。”

楊延順:“好的,我這就穿衣服,四哥你叫仆人給我打點水來,順便幫我梳梳頭發。”

楊延順忙了半天終于梳洗完畢,便随楊四郎來到了大哥楊延平的院子,推門進屋,只見衆位兄長皆在,除了楊七郎。

楊四郎搬來兩把椅子,兩人剛剛落座,便聽見有一人開口道:“大哥、六弟,人都來齊了,有什麽事說吧!”。

楊延順循聲望去,正是自己的三哥,楊延光。

楊三郎和楊四郎兩人相貌略有相似,脾氣卻都差不多,三郎急躁,四郎偏激,這兩位少爺沒少給楊家惹禍。

楊大郎看了看六郎楊延昭,道:“六弟,這事還是你來說吧。”

楊六郎應了一聲說道:“剛剛爹爹散朝回來,把我和大哥叫去,爹爹說,邊關急報,北國元帥韓昌韓延壽領兵四十萬入侵中原,已下邊關十餘城。皇上龍顏大怒,派兵三十萬抵禦遼寇。”六郎剛說到這兒,剩下的幾位少爺便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

三郎最先說道:“大膽的韓昌,敢兵犯中原,我楊家将第一個不答應!”

四郎緊接着道:“對!決不答應!”倆人一唱一和。

五郎:“兩國刀兵相向,邊關的百姓怕是要遭難了,阿彌陀佛,罪過啊!”

八郎楊延順也忍不住問道:“六哥,皇上派大軍三十萬,那誰人為帥啊?”

楊六郎還未回答,便聽三郎延光說道:“八弟,咱楊家将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宋朝論帥才論武力,除了咱爹,還有誰能擔此大任?”

四郎:“對!帥印一定是咱楊家的!”。

楊延順剛要說一聲“好吧”,卻聽見六郎道:“不是,不是咱爹挂帥。”

衆位兄弟聞聽此言不禁愕然,大家又看看大哥楊延平,楊延平搖了搖頭沒說話。

“那是呼延贊老王爺挂帥?”二郎楊延定問。

“不是!”

“常勝王石延超?”三郎問。

“也不是!”

“汝南王鄭印?”四郎問。

“那小子不行。”這次是楊延順回答的。楊家上下,連同令公楊繼業在內,也就楊延順敢稱汝南王為“那小子”,不過此時大家關心的問題是誰挂帥,都未注意。

五郎楊延德也着急了,畢竟由誰挂帥事關重大,一場戰争的勝利與否很大程度取決于主帥對戰陣的判斷以及決策。想到這他也開口說道:“到底是誰挂帥,六弟快說吧!”

六郎看了五郎一眼,道:“當朝太師,潘章!”

此話一出,大家就是一愣,誰都沒想到會是此人挂帥。

三郎看着四郎,問:“四弟,誰挂帥?”

四郎道:“沒聽清,好像是通武王潘美。”

六郎沒理會三哥四哥,繼續說道:“太師潘章挂帥,他兒子潘豹為先鋒,八王爺認為潘章父子不足以為帥為将,便請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自然不允,但又不好拂了八賢王的面子,便下令潘豹在天地廟前立下擂臺。若一個月之內沒人能打敗潘豹,便命他為先鋒,若有人打敗他了,便叫打敗他的那個人為先鋒,不過......”。

六郎看了看大哥楊延平,沒有說下去。

大郎楊延平道:“不過潘章又請皇上下旨,九大王爺家的公子少爺不許登臺打擂,違者滿門抄斬!”此話一出,屋內便炸開了鍋,楊家五位少爺你一言我一語地大罵老賊潘章。

楊三郎:“潘章老賊何德何能,敢持此帥印?滿朝文武誰人能服?”

楊四郎接話道:“呵呵,皇上他老人家服就行。”

楊五郎:“潘章為帥,國無寧日。”

楊延順也是緊縮眉頭,他是真沒想到會是潘章為帥。

大宋朝滿殿忠良,唯獨這個老賊潘章不是東西。他仗着女兒潘素蓉是西宮娘娘,自己又是當朝太師,在朝廷上欺天子,下壓群臣,非親不取、非財不用、飛揚跋扈、專權擋道。因為有八賢王趙德芳和自己爹爹令公這些有功之臣在朝,他還不敢輕舉妄動。他恨透了那些老臣,一心想擴大自己的勢力,怎奈沒機可乘。

如今若是真讓他得了帥印,那必定是個禍害。自己的二師父潘美本是潘章的親弟弟,可親兄弟也反目成仇了,足見此人是多麽的不得人心。可奈何當今皇上卻是極其信任他的這個老丈人啊。看來趙休元他爹,是真糊塗了!

楊延順這話是在心裏想的,不過卻有人說出來了。

三郎楊延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便道:“我看老皇上是糊塗了!昏君一個!”

“三弟休得胡言!”大郎正色道:“食君之祿,為君之臣,怎能說此大逆不道的話來!若是被咱爹聽見,非打你四十軍棍不可!”

三郎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以下犯上了,便哼哼了幾聲不再言語。

四郎見三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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