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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西征。三萬兵馬,滅國或是不夠,但屠城卻是夠了。八弟想必還沒見過遼軍屠城吧?”楊四郎說完拍拍楊延順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延順呆呆地站在原地,四哥的話讓自己不知如何是好。楊延順真的不知道屠城是什麽概念,更沒見過。只是從大師父那裏聽說過“為将者,屠城不仁,殺降不義,自毀其道,天下衆怒,切忌!。”連二師父潘美這樣殺伐果斷的戰将也恨極了屠城之人。或許,耶律休哥做過這樣的事情,或許不久,還會在自己面前做這樣的事情。我該怎麽面對呢?
十天後,西征大軍出整裝待發,蕭太後帶着群臣在十裏長亭為耶律休哥等人餞行。
蕭太後:“大惕隐,此番西征,不知何時能回?”
耶律休哥:“太後,西域諸國關系密切,種族複雜,亂而無序,加之戰陣難測,少則三年,多則五年。”
蕭太後:“大惕隐,你真的只帶三萬兵馬前去?”
耶律休哥:“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勇,在于謀。三萬精兵,足矣威震西域,揚我國威!”
蕭太後:“好!大惕隐,本後等你凱旋而歸,必封你為我大遼”于越!”
耶律休哥一連飲了三碗踐行酒,一聲“出發”令下,三萬兵馬啓程出征。此次出征,有先鋒大将阿裏海牙帶領三千步卒兩千騎兵在前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中軍是大惕隐耶律休哥和随軍參謀楊延順帶着一萬騎兵五千步兵,後軍是遼骠将軍阿裏鐵牙帶着五千步兵壓糧運草,另有五千騎兵督隊。
大軍離開上京城,三日後到達古定河城外。
☆、首戰休循
古定河城,依河為名。城外一條大河名為古定河。
中軍兵馬沿河而行,楊延順則立馬在河旁,眼望滾滾河水東去,不禁發呆。這幾日腦海中一直浮現着餞行時四哥的那句話:“待大軍歸來時,想必我已不能再叫你八弟了。楊延順,好自為之吧。”楊延順心中很是不解:難道我真的不該來嗎?
耶律休哥自後趕來,在旁邊勒住戰馬,指着河水道:“此河名為古定河,發于我契丹古八部之一的吐六于部,流經至此,東至盛京,彙于遼河。十三歲那年我曾随父王到此視察民情,時過八年,我又回來了,這裏倒是一點沒變。”
楊延順“你父王?”
“我父王名叫耶律督鞭,是前任的奚王,五年前就死了。”耶律休哥答道。
“耶律督鞭?耶律督鈎,莫非...是他叔叔?”楊延順擡頭問時,耶律休哥已揚鞭打馬,跑到前面去了。楊延順連忙跟在後面,“我們大概還要多久能到達西域啊?”
“再有十天!”耶律休哥的聲音從前方飄來。楊延順一咧嘴,催馬上前,兩人并绺而行。
“你最近總是悶悶不樂,有心事?”耶律休哥語氣平淡。
“倒沒什麽,就是發現我們的糧草好像要不夠了。”楊延順假裝關心道。
耶律休哥:“糧草足夠支撐我們到達西域的。”
“那打仗的時候呢?”楊延順明知過問。
耶律休哥:“贏了,就有敵人的糧草給我們吃。敗了,就不用吃了。”
楊延順一聽,果然如此,又問道:“你打算怎麽震懾西域諸國?三萬兵馬,恐怕難以全殲敵軍吧?”
耶律休哥冷哼一聲:“你不用試探我,你心裏明知道我會怎麽做。”
“...那你以前也做過嗎?”楊延順問道。
耶律休哥:“做過!自我十五歲随軍征戰起,共屠城一十三次。”
“也就是說,你早已殺人無數了?”楊延順冷冷地問道。
耶律休哥:“你又何必要我說出口呢?殺一個人是殺,殺一千個人也是殺,有什麽區別嗎?”
楊延順:“可城中的百姓應該是無辜的吧?”
“無辜?戰争裏,沒有無辜的人,只有活和人死人。而只有贏的人才有活下來的權利。楊八郎,這些你師父沒教給你嗎?”耶律休哥略有些不悅,他明顯地感覺到楊延順這幾天的不正常,自從出征以來,楊延順臉上一直都是嚴肅的表情,從來沒有笑過,難道是他對自己有些什麽意見嗎?耶律休哥的疑惑在心中積壓着。
只聽楊延順說道:“我師父說‘為将者,屠城不仁,殺降不義,自毀其道,天下衆怒”,我覺得,你應該聽聽我建議。”
“你有什麽建議,盡管說好了。”耶律休哥道。
“威震西域諸國,不一定需要用屠城的方法,我們可以排兵布陣,将敵人困在我軍的戰陣之中,活捉敵将首,與之談判。使之心悅誠服,自願歸降,還可不傷及黎民百姓。你沒聽過諸葛孔明七擒孟獲的典故嗎?”楊延順勸說道。
“哼!排兵布陣?那是你們漢人的傳統,我契丹人打仗,沒那麽麻煩。”耶律休哥甚是不屑。
“你!”楊延順情知耶律休哥不會輕易聽信自己,只得等到以後慢慢勸說吧。想到這兒,心中積怨已久的不适之感也消失了,便道:“對了,你說我應該叫你什麽啊?一直以來都沒正式稱呼過你。”
耶律休哥見楊延順轉移話題,也不便再繼續争吵下去,便附和道:“你可以叫我的表字----鐵筝。”
楊延順:“鐵铮?耶律鐵铮,鐵骨铮铮,夠硬氣!”
“不是那個铮,是古筝的筝。”耶律休哥糾正道。
“什麽?鐵筝?哈哈!沒想到你堂堂的大惕隐,居然會個有這麽秀氣的名字啊?”楊延順打趣道。
耶律休哥并沒有生氣,這麽多天第一次看到楊延順的賤笑,心裏卻舒服了許多,便問道:“你的表字是什麽?”
楊延順答道:“延順。”
耶律休哥問道:“延順是你的表字啊?那你名字叫什麽?”
“我原名王平,後被楊家收養,就叫楊平楊延順!”楊延順解釋道。
“楊平?哼,真是難聽!要不你随我姓耶律吧,耶律平勉強還湊合,不過比你的楊平可強多了!”耶律休哥一臉的戲谑。
“胡扯什麽?我怎麽能跟你姓!倒是你,早晚得便成楊耶律氏!”楊延順笑道。
“門都沒有!”說完一打坐下馬飛奔出去!
楊延順一看,連忙叫道:“你去哪啊?等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在大軍右側追逐着,惹得兵卒們紛紛張望。就聽有人說道:“惕隐大人後面那個宋人是誰啊?看起來兩人關系不錯嘛!”話音一落,便有人答道:“你不知道嗎?這是咱麽的中軍參謀啊!至于兩人是什麽關系,可不是你我可以打聽的!”“哦哦,明白!”兩個兵卒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十天內,楊延順真是大開眼界,從平原走到草原,又從草原走到沙漠。自己作為中原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廣袤的草原上遍地都是牛羊的景象,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無垠的沙漠上驕陽灼人的烈焰。
一路上更有耶律休哥作為自己的向導,向自己介紹每個地方的風土人情與地貌,自己也和軍隊中的士兵打成一片,好不快活。耶律休哥也沒有再提起屠城的事,楊延順心想,等到西域再說吧。卻不知,這十天過得飛快,轉眼間,自己腳下的黃沙,已屬西域地界。
中軍帳內,耶律休哥坐在帥椅上,楊延順站在一旁,帳中站着先鋒阿裏海牙、遼骠将軍阿裏鐵牙以及耶律休哥手下三位低級将官。楊延順在西征途中已與這三位将官熟絡了,分別是左遷護楚封關,右千戶唐經年以及後軍都督沙律金狼。
只聽耶律休哥問道:“阿裏海牙,你先鋒部隊先到一日,可曾探得敵軍消息?”
阿裏海牙拱手道:“惕隐大人,末将已探得距離此處十五裏外,有一座小城,名叫休循國。對于休循國,左遷護楚封關十分了解,請大人聽他講吧。”
“楚封關,你來說!”耶律休哥命令道。
楚封關跪倒在地,道:“大人,休循國是離我大遼最近的小國,戶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勝兵四百八十人。此國雖小,卻好戰!不但多次擾我大遼邊境,也時常與西域諸國開戰,故而此次西域諸國聯盟,并沒有讓它參加。”
“哦?還有這樣的國家,有意思。看來我軍第一頓飯有着落了。”耶律休哥冷笑一聲,即刻傳令,“楚封關,我給你三千步兵攻城,日落之前,我要把中軍大帳紮在休循王宮!沙律金狼,你帶一千騎兵做策應,定要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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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國之戰
楚封關、沙律金狼領命出帳,帶着三千步兵與一千騎兵攻打休循城。
楊延順在心中琢磨着,怎麽休循國這麽小啊!三百五十八戶人,四百八十個兵卒,還沒有大宋一個縣城大呢。這樣的小國還敢屢犯邊境,就不能叫做民風彪悍,叫做傻啊!楚封關、沙律金狼都是猛将,攻打休循小國實在是輕而易舉。如果西域諸國都是這樣的話,那這三萬精兵沒準還真可以橫掃西域無對手啊!想必四哥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吧。
正想着呢,忽聽見耶律休哥問道:“楊八郎,你想什麽呢?”
“啊?我想我們應該即刻拔營起兵,等到楚将軍戰勝,我們立馬進城,早作準備!西征聲勢浩大,西域諸國定已得到消息,若是在我們立足未穩時,他們出兵突襲,恐我軍有失!”楊延順答道。
“嗯,你說的在理。身處戰場邊緣,什麽狀況都會可能發生。傳我帥令:全軍拔營起兵,跟在楚封關兵後,準備入住休循城。”耶律休哥一聲立下,帳中大将接令退出。耶律休哥緊接着道:“你這個參謀還真是做得到位,看來我把你帶來是正确的。”
楊延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懶懶地說道:“你不帶我來我也會來的,為夫可放不下娘子你一人征戰沙場啊!”
“楊八郎,你可要弄清楚,我現在可是全軍統帥,你要是在我帥帳之內毫無禮數,小心我以軍法處置!”耶律休哥手拿令箭威脅道。
楊延順:“別拿你的軍法壓我,我可不是你手下,娘子!”
耶律休哥:“你再叫我娘子小心我讓你永遠也說不出話來!”
“好吧...鐵筝...哈哈!”楊延順大笑一聲跑出帳去,回頭喊道:“惕隐大人,本參謀去前線督陣了,你快率全軍跟來哈!”說完翻身上了戰馬,跟在大隊人馬向休循國跑去,楊延順要親自看看楚封關怎麽攻占休循國。
大約三炷香的時間,楊延順趕到休循國下,眼前的小城怎麽也無法令人相信這是一個國。四方的土城,沒有護城河也沒有吊橋,只有一扇陳舊的城門。城下三千步兵已排列整齊,左右兩翼各有五百騎兵。楚封關和沙律金狼正全軍身後的帥旗下。楊延順不禁心中犯疑:這兩個将軍怎麽還跑後面去了?
楊延順打馬來到楚封關與沙律金狼身旁,“楚大哥,怎麽還不攻城?”西征途中,楊延順早已與楚封關等人混的關系非常要好,耶律休哥不在場的話,幾人便稱兄道弟。
楚封關一看楊延順,連忙道:“楊老弟,你不知道,西域諸國打仗,得等到雙方都列好陣勢,雙方将官一齊下令,才能開打!”
楊延順一聽,不禁氣道:“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沿用春秋那一套!楚大哥,聽我的,趁他們還沒準備好,我們打他個措手不及!”
楚封關猶豫道:“楊老弟,這樣不好吧,豈不是打破了傳統,會被西域人恥笑的。”
“楚大哥,咱們是幹什麽來的?平叛來的,可不是來做客的。”楊延順正說着呢,只見城門大開,裏面湧出了好多的休循兵将,“就是現在,全軍出擊!”
楚封關心說好吧,我這個左遷護得聽中軍參謀的啊,全軍上下除了大惕隐就是你最大了,攻城吧。想到這兒,楚封關一聲令下,軍旗搖擺戰鼓如雷。
戰鼓一響,便是進攻的意思,三千步兵一齊殺向休盾城,左右的騎兵也從兩側殺來。楊延順一看,便想提刀沖殺,卻不防被楚封關一把拽住,“楊老弟,你幹什麽去啊?”
“殺敵去啊?”楊延順茫然道。
“楊老弟大可不必,你堂堂的中軍參謀,怎麽能親自殺敵呢?我和老沙都不去呢。”楚封關勸道。
沙律金狼也連忙點頭,道:“楊老弟,休循國這個狀況你也了解了,四百八十個兵卒,用得着咱們出手嗎?”
楊延順一聽也是,四百八十個兵卒,等我沖下去仗也打完了。于是勒住戰馬舉目觀瞧。只見三千遼兵正排着隊進城呢,“打完了?”
楚封關:“沒有,只是沖了進去,還沒開打呢。”
楊延順咽了咽口水,看來我這中原人還真不适應西域的打法呢。不多時,只聽得城內喊殺聲起,但并未持續多久,就見土城上豎起了大遼的旗幟。
楚封關笑道:“怎麽樣楊老弟,打完了!”
楊延順扭頭看了看他,問道:“你确定休循國曾多次侵擾大遼邊境?不是其他國家?”
“确定!就是這幫人總來我大遼邊境放羊,我忍他們好久了!”楚封關說着便催馬入城,留下楊延順一個人在西域的風沙中淩亂,這方圓二十裏全是戈壁沙灘,他們不去大遼邊境放羊還能去哪啊!
楊延順打馬入城,城內倒着幾具死屍,但不是遼軍,應該是休循的士兵。眼前一群士兵圍成一個圈,楊延順擠了進去,正見楚封關面前跪着一個人,滿臉的怨氣哇哇亂叫,藍眼睛高鼻子,紅頭發黃胡子,皮膚褶皺,身穿灰色長袍,看布料應該是緞子的,只是有點髒。
楚封關一看楊延順來了,就指着那人鼻子道:“這是我們楊大人,有什麽事和他說吧!”
那人一愣,扭頭看了看楊延順,又膝行至楊延順面前,一頓烏拉烏拉地亂叫。
楊延順翻身下馬,“他說什麽呢?”
楚封關道:“他是休循國的國王,正埋怨你在休循士兵出城的時候突擊,不按傳統方法打仗。”
“國王!”楊延順驚住了,國王就長這樣?連大宋一個小小的縣官都比他長得富态!楊延順心中有些憐憫他,就因為到邊境放了幾次羊,便被滅國了,況且人家也沒參加西域諸國的聯盟啊。于是便彎腰說道:“國王大人還是起來說話吧。”不曾想那人一把抓住自己,張嘴便咬。
楊延順吓了一跳,右腳一擡将其踹翻在地,“這怎麽還帶咬人的啊!”
楚封關一見,連忙上前揪住那人衣領,大手一揚便是兩大巴掌,“活得不耐煩了你!”
正打着呢,忽聽身後一聲怒吼,“發生什麽事了!”兵卒連忙讓開道,來人一身甲葉嘩嘩作響,正是先鋒阿裏海牙。
楚封關一見,連忙道:“先鋒大人,休循王剛才沖撞到了參謀大人,我正修理他呢!”
“什麽?敢沖撞我八弟!我砍死他!”說着阿裏海牙拔出腰刀便要殺人,楊延順一把抓住他,“海牙大人,算了算了,不礙事的。還有我什麽時候變成你八弟了?”
阿裏海牙一聽,搖着大腦袋嘿嘿一笑,“你和我弟弟鐵牙結拜了,那你不就也是我弟弟嘛!放心!以後誰敢沖撞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楊延順一聽好懸沒氣死,卻也無奈。這時,大軍進城,耶律休哥也來了,看看衆人,道:“還呆着幹嘛?快升帳議事,斥候來報,北方有兩萬大軍來襲!”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看都沒看休循王一眼。衆人一聽,連忙叫來遼兵将國王押下去,又命兵卒看好城門,緊急升帳。
☆、力阻屠城
休循城內立起了一座中軍大帳,耶律休哥正坐中央,鷹眼掃過帳中衆人,道:“北方五十裏外有兩萬西域的聯盟軍,正如楊參謀預測的一樣,應該是來突襲我們的,只不過我們搶先一步攻下了休循國,否則在邊境與之相遇,後果不堪設想。”
“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阿裏海牙問道。
耶律休哥并未回答,只是問道:“唐經年,我曾命你查看休循國的國庫以及統計城內人口數量,現已如何了?”
唐經年跪倒在地,禀報道:“回大人的話,下官已經統計完了。”
耶律休哥:“報上來!”
唐經年:“惕隐大人,休循國庫內現有糧食兩千斛,草料三千石,錦緞百匹,馬匹兩百,牛羊五百。城內現有休循國人七百三十一名,其中兵卒一百八十二名。”
“敵軍一個時辰後就可到達城下,你們說,城內的休循人該如何處置啊?”耶律休哥斜眼看着楊延順問道。
楊延順心中一驚,不禁想到:難不成是要屠城?不行,我一定得阻止他!
這時,阿裏海牙第一個答道:“大人,我遼軍從不留活口,這些人留着也是浪費口糧,全殺了最好!”
沙律金狼也連聲應和,餘下衆人既不贊成也不反對,只是待在原地不動。楊延順見此情形連忙站出來,道:“不可!休循國人不能全殺!”
“為何不可?”阿裏海牙問道。
“為将者,屠城不仁,殺降不義,自毀其道,天下衆怒!總之不能殺無辜的人!”楊延順力争道。
耶律休哥不緊不慢地說道:“楊參謀,你說這些人不能殺,可留着他們也是要浪費口糧的。我軍自帶的糧草已經用盡了,你總不能讓我的士兵空着肚子跟我打仗吧?為帥者,首要任務是保證士卒精力充沛、氣勢旺盛,才能在戰陣上取勝!”
楊延順聽後在心中念道:自己不帶糧草來搶人家的,還說人家活着是浪費口糧,真是夠不要臉的。可想歸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思來想去,心生一計,忙道:“我有一計,即可不殺他們,也可省下口糧,更重要的是對我軍百利無害!”
耶律休哥在心中偷樂,就知道你楊八郎有的是計策,但臉上卻表現的很是平淡:“哦?你有什麽計策,說來聽聽。”
楊延順:“敵軍自北而下,一個時辰就可到達,我們不妨将城中百姓驅趕至北方,其必與敵軍相逢,七百多人擋住來路,定可拖延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有充分的時間來準備迎戰了!”
耶律休哥沉吟片刻,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休循的百姓可以走,兵卒卻必須死。楚封關,沙律金狼,此事由你二人去辦!”
“是!”“是!”兩人領命。耶律休哥繼續說道:“接下來,該說說怎樣迎敵了。”
楊延順再想保住休循兵卒的性命也晚了,帥令一下,耶律休哥定然不能收回,無奈之下只得退在旁邊,不再言語了。
阿裏海牙此時又開口道:“大人,我軍應即刻造飯,等将士們飽餐一頓,正好出城迎敵,我大遼勇士還能怕了這些烏合之衆嗎!”
話音一落,阿裏鐵牙便站出反對:“不行!西域盟軍的兩萬人本是想突襲我們的,所以必然盡是精銳。我軍若是與其硬碰,恐損傷過大,我軍沒有後續力量,一定得把傷亡降到最低!”
“鐵牙所說極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我不會做!” 耶律休哥否定了阿裏海牙的建議。
帳中大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都沒有了注意,最後都把目光落在了楊延順身上。楊延順正低着頭呢,全然沒注意,阿裏海牙忍不住問道:“楊大人,你可有計策?”
“我?沒..沒有。”楊延順含糊道。
耶律休哥:“沒有那就快想,做為中軍參謀,這可你的職責所在!我給你十個數的時間。十...九...四...二...一。說吧!”
楊延順在心中一頓腹诽:娘的,八七六五三被你吃了!思來想去,不說話也不行了,都看着自己呢,只得硬着頭皮說道:“我有一計,但不知可行與否。”
“說出來聽聽。”耶律休哥誘導着。
楊延順:“額...左遷護,不知休循城有幾道城門?”
楚封關一聽問到自己,連忙出列拱手道:“回楊大人的話,此城因人少城小,所以只有一前一後兩道城門,西域諸城大多如此。”
“如此說來甚好!”楊延順心中信心倍增,道:“一個時辰後必定日落,天色将黑。我們可以效仿韓昌兵困幽州之法,大軍埋伏在城外,再派大将詐敗歸城,城門不關,将敵軍引誘進城,此時我們再迅速圍城,甕中捉鼈!敵軍困于中街,此時由大将帶騎兵殺進城內,沖入敵軍胡亂砍殺,後門入前門出,接着再由前門大将帶兵進城,前門入後門出,如此幾番沖殺,定能将敵軍全殲于中街!”
“可我軍只有三萬,不知能否圍困住敵軍啊?”阿裏鐵牙質疑道。
“賢弟大可寬心!當初韓昌以兵四十萬将大宋三十萬大軍困于幽州城四門之內,現如今休循城只有兩道城門,我三萬兵将足矣将其困在其中!”楊延順解釋道:“不過,關鍵還在于能否把兩萬敵軍全部引進城!”
耶律休哥兩目放光:“此法可行!你們誰願詐敗誘敵?”
阿裏海牙、阿裏鐵牙等人盡皆請命誘敵,楊延順卻在一旁道:“他們都不行!”
“那你去如何啊?楊大參謀。”耶律休哥調笑道。
楊延順卻是一本正經:“我也不行!詐敗之人必須要有足夠高的地位與聲望,敵軍才會不過一切全軍進城擒拿于他,所以...只有你能去!”
此話一出,帳中大将盡皆反對,“惕隐大人,怎能讓您以身犯險,末将願往!”“末将願往!”
耶律休哥冷笑一聲,道:“楊參謀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說的在理。若是你們前去,恐怕難以将敵軍全部引誘進城,還是我去吧!”
楊延順站在一旁不說話,衆将再想阻攔也沒機會了,耶律休哥傳令道:“阿裏鐵牙,唐經年,我命你二人帶八千步卒七千騎兵埋伏在休循城後門外側,待到敵軍入城,即刻出兵圍城。”
“是!”兩人跪倒領命,手接令箭。
耶律休哥繼續道:“阿裏海牙,楚封關,沙律金浪,我命你三人帶五千步卒,七千騎兵,埋伏在休循城兩側,待到敵軍入城,你三人即刻沖出,堵住前門,若是跑出敵軍一人,你們三個提頭來見!”
“末将領命!”三人也跪倒在地,接過令箭。
“楊八郎!我命你帶三千騎兵,與我在城中詐敗誘敵深入!”,耶律休哥先是一頓,緊接着低聲道:“你負責...保護我。”
楊延順一拱手,“領命!,說完便去接令箭,卻不防耶律休哥把令箭向後一收,嘴裏拉着長調:“嗯...?”
楊延順把嘴一咧,“幹什麽?”
耶律休哥一臉壞笑,“楊大參謀,怎麽,沒接過令箭嗎?”
楊延順眯着雙眼看着耶律休哥,恨不得把他按倒在地狠狠教訓一頓,可現在衆将皆在,自己身為中軍參謀怎能冒犯統帥。無奈之下一撩戰裙,跪倒在地,雙手舉過頭頂:“末将,領命!”
耶律休哥把令箭輕輕放在楊延順手上,“收好咯!”說完又坐回帥椅。楊延順則是憋得滿臉通紅,接過令箭站在一旁,在心中說道:好小子,等你閑下來的,我讓你好好求求我!
耶律休哥卻不知楊延順心中所想,只是自顧心中喜悅,說道:“楚封關,沙律金狼,你二人去把休循百姓聚齊,當着他們的面把休循兵給我全都斬了!那個休循王別殺,我還指着他帶着他的子民去找西域盟軍呢。”
二人領命出帳,耶律休哥繼續道:“唐經年,傳令三軍,埋鍋造飯!吃飽之後,各将帶軍出城埋伏,一切依計行事!”
唐經年也出帳傳令了,耶律休哥看看一旁的楊延順,心想:你越是不想傷及無辜,我就越要殺他們。“阿裏海牙、阿裏鐵牙,你們兄弟倆帶着楊參謀去監看楚封關殺人,記住,千萬不要遺漏了一個休循兵!”
☆、殲敵
楊延順與阿裏海牙、鐵牙走出大帳,來到休循城外,楚封關已将休循百姓趕到城下。休循百姓的人挨人、人擠人站在一起,面前是一百八十二名休循士兵,他們身後正站着手拿鋼刀的大遼将士。
楚封關面似黑鐵,大手向下一揚,“殺!”鋼刀應聲而落,一百八十二顆頭顱骨碌碌滾到地上,鮮血四濺。楊延順只覺得頭昏目眩,再看休循的百姓,全都呆呆地站在那裏,滿眼的恐懼、迷茫、哀痛、不知所措,卻沒人發出一聲。
沙律金浪指着休循國王喊道:“帶着你的子民,向北跑!”
休循王面如死灰,呆呆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身後的百姓的們跟在他身後,默默地離開了自己的家園,沒人回看一眼。
楊延順看着休循百姓遠去的背景,直到漸漸淡出視線,只剩下一線黃沙伴着落日晚霞,不禁長嘆一聲。
這時只見阿裏鐵牙走到自己身旁,低頭說道:“八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你始終是救不了他們的,這些人還是得死。”
楊延順聽得此言虎軀一震,一把拉住阿裏鐵牙:“此話何意?”
阿裏鐵牙道:“休循國和西域諸國關系一直不好,而一直沒有被滅國是因為休循國地處遼國邊境,且國家貧困至極,沒有人願意出兵攻占這裏,不但勞民傷財還可能引起我大遼的反擊。現如今被我大遼滅了,剩下的百姓都是老弱病殘,如遇西域盟軍,恐怕不會太久,他們就會被殺得一個不留。”
楊延順一聽,一臉悲戚望着黃沙落日:剛離虎口,又入狼窩,是我楊延順害了你們啊,都怪我太笨了,沒有想到這一點!
“八哥,我們回城吧,吃過晚飯,就要準備迎敵了。”阿裏鐵牙勸說道。
楊延順只得應了一聲,打馬回城。
一個時辰之後,馬蹄聲滾滾而來,頃刻間已到城下,有兵卒點亮火把,只見黑壓壓的二十萬西域盟軍圍在城下。耶律休哥站在城頭上,低頭看着花花綠綠的敵軍,不禁冷笑。大遼的軍服都是黑色的,着裝統一,而西域盟軍因為由不同的國家軍隊組成,而且同一個國家的士兵穿戴也是不也一樣的,加之各國大多貧困,裝備極其簡陋,所以乍一看就像是一幫荒漠強盜,頗具有西域的民俗氣息。 這時,只見軍中一匹戰馬出列,馬上一人一臉的橫肉,須發皆張,紅眼睛紅胡子,操着一口楊延順聽不懂的西域土話,沖着城上喊了半天。楊延順眉頭緊皺,低聲詢問:“他說什麽?”
耶律休哥手一攤,“別問我,我也聽不懂,當初把楚封關留下好了。”
城下那人見喊了半天沒人回話,氣得一陣大叫,緊接着吼道:“城上的,我說你們快快出城投降,否則我哈德牛溫就要踏平你小小土城,別以為你們守得住!”
楊延順一聽都氣樂了:能說人話幹嘛不早說!還叫什麽牛瘟?我只聽說過豬瘟。再說耶律休哥,朝着下面冷哼一聲,道:“哈德牛溫,你聽好了,我可是大遼國的大惕隐,此次征西的統帥,你等着,我現在就下去戰你!”
說完轉身下城,楊延順緊緊跟在身後。城門一開,城中沖出兩隊騎兵,雁翅形分列兩廂,當中沖出一匹白馬,頭上長角,肚下生鱗,正是一字賴腳玉麒麟。馬背上,耶律休哥頭頂火鳳朝陽冠,身披月落紅雲甲,足蹬魚鱗戰靴,手提三尖兩刃烈焰刀,英姿非凡,萬般威風。身後楊延順黑馬黑冠黑甲黑披風,只有手中一把銀面抹月刀頗為閃亮。
哈德牛溫一見耶律休哥,心中頓時沒底,但轉念一想看他這麽年輕,又能有多大能耐,我先試試他!想到這兒拍馬向前,晃動手中四棱镔鐵槊,摟頭便砸。耶律休哥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橫“當”的一聲架住大槊,哈德牛溫連忙收手,兩人繼續交戰。
約合二十個回合,耶律休哥心想:他也就這兩下子,我斬他也非難事,但我還是要詐敗誘敵深入。于是手中三尖兩刃刀漸漸變慢,假做力盡之态,虛晃一招撥馬便走。
哈德牛溫一見,心道:他果然不行,我定要活捉他,帶回去,盟主定然高看于我,到時候我就名震西域啦!越想越興奮,手中大槊一揚,“跟我沖啊!”。
此時耶律休哥已進城內,三千騎兵也陸續進城,楊延順在最後喊道:“快奔後門!他們追上來了!”衆人急急忙忙跑向後門,剛出後門,敵軍也追到了!楊延順立馬橫刀堵在後門,“快叫鐵牙帶兵圍城!”
哈德牛溫追到後門,一見楊延順,吓得一勒馬缰繩,“你是誰!”
“死到臨頭,你管我是誰!我先問你,你可遇見過休循百姓”楊延順按住手中大刀問道。
哈德牛溫哈哈一陣大笑,“休循人?全宰了!休循王還被我綁在馬尾上拖了十裏遠呢!”楊延順聽完心中怒火中燒,提刀便砍。哈德牛溫正想應戰,忽聽喊聲四起,心中驚恐,發愣時不料楊延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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