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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快,已到近前,手中大刀順勢劈下,将哈德牛溫連頭帶右肩齊齊削下,鮮血噴了一臉。楊延順也顧不上擦拭,撥轉馬頭直奔城外。
主将身死就在眨眼之間,兩萬聯盟軍在城中如同無頭蒼蠅,向前跑被阿裏鐵牙大軍困住,往回跑前門也被阿裏海牙等人封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困在中街無法逃脫。
慌亂之間只見後門大開,正是耶律休哥帶着三千騎兵殺回城中,見人便砍,直奔前門。不多時,這隊人馬出了前門,西域盟軍被砍死六千多人。緊接着又是一隊騎兵沖入,頭前一位大将手拿百釘狼牙棒,正是阿裏海牙,見人便打,沖出後門時盟軍又死了五千餘人。如此這般,阿裏鐵牙帶兵由後門入前門出,一番過後,沙律金狼帶兵從前門入後門出。等到楊延順帶兵進城時,街上已沒有站着的人了,兩萬西域盟軍盡皆躺在地上,屍骨如山,堵住了中街。
“鐵牙,去叫大惕隐,我們該西入了,休循城燒了吧。”楊延順說完轉身出城,不願多留片刻。
這一戰,遼軍毫發無損全殲西域盟軍兩萬。
清晨的紅日被一陣煙霧籠罩,鷹啼陣陣,馬鳴蕭蕭,楊延順坐在馬背上啃着幹糧,身後是冒着滾滾濃煙的休循城,城內一具具屍骨被燒得劈啪作響,仿佛是兩萬個冤魂一齊向大漠訴說着苦楚。一陣風沙吹過,掩埋了倒塌的城牆,斷垣殘壁終化為歷史,從此休循只在古籍中留下草草一筆:休循國,戶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勝兵四百八十人,滅于遼惕隐之威。
耶律休哥騎着一字賴腳玉麒麟自後方跑來,來到楊延順身邊笑道:“楊參謀,這一戰你功勞最大,多虧你的計策,我軍才能毫發無傷地全殲兩萬敵軍。來,吃牛肉幹!”說着從腰間解下布袋遞給楊延順。後者卻沒有接過來,只是兀自啃着幹糧,半晌才道:“你們契丹人是狼,吃的是肉,西域人也是狼,吃的也是肉。可我不是。”
耶律休哥聽後哈哈大笑,“對,我契丹人是狼,西域人也是狼。一個是草原狼,一個是沙漠狼,吃的都是肉。可你楊八郎卻也不是吃素的,你是一只專門吃人心的狼。比我們可惡多了!”說完将牛肉幹塞進楊延順手裏,柔聲道:“你第一次來荒漠,如果吃不好,很容易病倒的。”
楊延順心中一暖,一絲淺笑浮在臉上,“我可不是狼。”
“哦,那我的心八成是被狗吃了!哈哈!”耶律休哥說完拍馬便跑,楊延順在後緊緊追趕,“你才是狗呢!”
兩人跑上眼前的一個高坡,勒住戰馬,楊延順剛想說話,卻見耶律休哥伸手一指前方,“你看!”
楊延順擡眼望去,只見遠處有一隊人馬,約有幾十人,趕着一群牛羊,正浩浩蕩蕩向西慢行。
☆、故人
兩人駐足觀瞧片刻,只聽耶律休哥笑道:“又有人給咱們送牛羊來了。”說完策馬跑下高坡,回歸軍隊。不多時,只見楚封關與唐經年兩人帶着一千騎兵直奔西方,楊延順也趕緊拍馬跟上。
一千鐵騎轟轟而來,那隊人馬早就發覺了,可沙漠上一處掩體也沒有,跑也跑不掉,只得圍成一個圓陣,準備抵擋。
楚封關最早來到近前,手中揮着豹尾鋼鞭,圈馬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摘栽,要想從此過,留下牛羊來。牙嘴裏蹦出半個‘不’字,嘿嘿,一把黃沙埋!”
楊延順趕到後,一千騎兵将這隊人馬圍在中間,衆人一聽,好懸沒樂出來,這地方連棵草都沒有,哪來的山哪來的樹啊?楚封關可不管別人所想,依舊在那喊道:“怎麽的,沒有個頭人嗎?叫你們頭人出來說話!”
話音一落,就見一人撥馬出列,賠笑道:“這位大爺,小的走這條路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您,不知您是哪國的啊?還請賞下個名號來。”
楊延順催馬來到楚封關跟前,低聲道:“楚大哥,只說我們是強盜即可,這隊人來歷不明,怕是西域的探子。”
楚封關一聽,嗯了一聲,道:“大爺我是邊境上的強盜,不屬于哪個國!你頭一次見我,我也是頭一次見你!你要問我叫什麽,沙律金狼是也!”
楊延順一聽,心中直樂,好個楚封關,也知道做強盜不光彩,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了沙律金狼頭上了。
再說那人,聽完之後并未言語,只是不住地看着楊延順,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又突然之間好像想起了什麽,連忙翻身下馬跑到近前:“楊大人!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您啊!您怎麽跑到西域這鬼地方來了?”
楊延順一聽,心中驚奇道:我在西域還有朋友?不記得啊。再仔細看去,只見眼前這人長着一張大圓臉,紫臉膛,掃帚連鬓眉,【蛤】蟆眼,獅子鼻,鲶魚嘴,一張嘴滿口的大黃板牙,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看着還挺眼熟,他是...想起來了,“居然是你!”
“是我是我!大人你終于想起來了,看來我不用死啦!”那人不住地鞠躬道。
楚封關一看,不禁問道:“楊老弟,你認識他?”
楊延順苦笑一聲:“若不是他,恐怕我現在還關在地牢裏呢。密斯托哈,真難得你還認得我,你怎麽淪落成這樣啊?我記得頭一次見你,你穿着挺好的啊?”
密斯托哈大嘴一咧,黃板牙上下一碰,說道:“大人,您上次見我,是因為我是哈密國的使者,為了不在大遼丢人,特地向我哈密國王借的衣服。我平時就穿這樣啊。”
楊延順聽後一樂,問道:“你這趕着牛羊去哪裏啊?”
密斯托哈苦着臉道:“回大人,我是去給無雷國進貢啊!”
楊延順一聽,心知這裏有事,便對他說:“密斯托哈,趕着你的牛羊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密斯托哈一聽,雖不知道去見誰,但自心裏覺得楊延順還是可以相信的,于是便招呼手下人趕着牛羊,被一千騎兵‘簇擁’着跟在楊延順身後。
不多時,楊延順便回到了剛才的高坡,向下看去時,只見軍帳已經紮好,士兵們埋鍋造飯,等着吃搶回來的牛羊。等密斯托哈來到跟前一看,一片連營,數不清的遼兵遼将,看到此處,不禁哽咽:“總算等到你們來了!哼...嗚嗚!”
楊延順一聽,這怎麽還哭上了,扭頭說道:“別哭了,有事進帳說!”“是,大...大人!”
楊延順帶着密斯托哈、楚封關、唐經年走進中軍大帳,阿裏海牙,阿裏鐵牙,沙律金狼也在帳中坐着,一見楊延順連忙站起身來,“楊大人,您回來了!”
楊延順點點頭,走到帥案前,對耶律休哥道:“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耶律休哥聞言觀瞧,只見帳中跪着一個西域人,長得這個難看勁兒就甭提了,看得心裏都發悶,冷聲道:“你是何人?”
“惕隐大人,是我啊!”密斯托哈哭喊道。一說話露出兩排大黃板牙參差不齊的,更難看了。耶律休哥一看這兩排黃板牙,認出來了,哈密國使者密斯托哈,就是他帶來的玉麒麟,自己對他這口牙特別有印象。
耶律休哥:“密斯托哈,你不在哈密國呆着,跑到這來幹什麽啊?”
密斯托哈:“大人,我是去給無雷國進貢的!西域諸國結盟,屯了三萬盟軍在無雷國,因為糧食不夠,無雷王就向我哈密國壓榨,我王沒辦法,只好答應,派我帶了三百頭牛、兩百頭羊給他們送去。惕隐大人,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終于把您給盼來了,您一定是來平叛的吧?”
耶律休哥鷹眼一眯,道:“不錯,我是來平定西域諸國的。密斯托哈,西域諸國聯盟反我大遼,不知你哈密國有沒有參加啊?”
“大人,我哈密國哪敢冒犯天威啊!沒參加,我們頭一個反對!實不相瞞,這個西域諸國早就聯合在一起了,上次我去遼都進貢,說的那些話都是他們逼我說的,那匹玉麒麟也是他們抓的,讓我帶去為難蕭太後。”密斯托哈跪在地上說道。
阿裏海牙聽到此處不禁冷笑道:“是你哈密國太小,西域聯盟不要你們吧!”
密斯托哈一聽,臉臊得通紅。耶律休哥繼續道:“密斯托哈,你起來說話吧,只要你哈密國沒參加聯盟就好,至于原因不重要。我軍剛到西域,對于什麽聯盟還不是很清楚,你能給我們說說嗎?”
“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密斯托哈站起身來,搖着腦袋繼續道:“大人,這西域聯盟是由西夜國發起的。西夜王有個妹妹叫做西夜琴,是我們西域的一顆明珠,她的美貌與智慧足以替明月照亮整個夜空!就是她游說各國加入聯盟的。聯盟中有六國,分別是西夜、無雷、南兜、烏铩、弓月部、火尋國。其中以西夜最為強大,其次是弓月部、南兜、無雷、烏铩、火尋國。六國推舉西夜王為盟主。西域的其他小國像蒲犁、皮山、依耐、俱密、護密、朱俱波等都沒有直接參加,但卻附庸着六國。我哈密和休循因為離大遼較近,他們怕我們走漏消息,便沒有讓我們加入,不過卻時時壓榨我們!”
耶律休哥聽後愁眉緊鎖,看來西域還果真複雜,又繼續問道:“無雷國距此地還有多遠?有幾員大将?”
密斯托哈:“無雷據此還有四十五裏路。守将有兩個,一個叫謝多斯,另一個叫哈德牛溫!這兩個小子最壞,總仗着自己是無雷國的大将欺壓各個小國,我恨死他們了!”
楊延順思慮片刻,道:“密斯托哈,哈德牛溫已經和休循一同化作歷史了,你也不必怨恨了。我問你,你哈密國是想繼續被西域諸國欺辱啊,還是想效忠大遼啊?”
密斯托哈一聽,心中驚道:休循化作歷史了?難不成被他們滅國了?這也忒快了!我還是趕緊抱住遼國這條大腿吧!想到此處連忙跪倒在地,鲶魚嘴一撇:“我哈密國願世代效忠大遼王朝,決無二心!”
楊延順對着耶律休哥一笑,附耳道:“下一個化作歷史的就是無雷國了,娘子,你看着辦吧!”
耶律休哥瞪了楊延順一眼,将他推開,繼續對密斯托哈說道:“密斯托哈,既然你已決定要效忠我大遼,我定然會保你哈密國平安無事。你這幾百頭牛羊就留下來做我大軍的口糧吧!”
密斯托哈滿口稱謝,心中卻想到:這下好了,我也不必去無雷了,收拾收拾回家吧,嘿嘿!
耶律休哥早已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道:“不過,你還得去無雷國走一趟,把我大遼的‘貢品’獻給無雷王!”
☆、夜襲無雷
密斯托哈正在心中竊喜,卻不防耶律休哥說還得讓他走一趟無雷國,急忙問道:“惕隐大人,要我去送什麽啊?”
耶律休哥笑道:“我要你把我大遼的步兵送進去!”
“啊!這怎麽送啊?”密斯托哈驚道。
“這個你不必擔心,自會有人告訴你怎麽做”,耶律休哥繼續道:“傳令下去,先填飽肚子,今晚夜襲無雷!”
帥令一下,殺牛宰羊,全軍開食。
密斯托哈手拿着羊腿在帳外與手下人坐在一起,滿面的愁容。讓我帶着遼軍去無雷城,這得多危險啊!要是被發現了,我頭一個就得被人砍死啊,可是也不能不去啊,怎麽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呢?正琢磨着呢,只見楊延順從帳中走出來方便,密斯托哈連忙起身,一把拽住他,叫道:“楊大人!”
“幹什麽!把你的手拿開,全都是油!”楊延順一把推開密斯托哈,眉毛微皺。
“嘿嘿,楊大人不好意思哈,我想問您個事。”密斯哈托連彎腰帶拱手,一臉的笑意。
楊延順看着密斯托哈這張笑臉好懸沒吐出來,本來就長得醜,一笑更醜了,不耐煩道:“有事快說!”
密斯托哈:“楊大人,不知我該怎麽把遼軍帶進無雷城啊?”
楊延順看看四周,低聲道:“我們晚上行動,趁天黑敵人看不清,你就說都是你的手下,護送牛羊的。進了城就沒你什麽事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楊大人,到時候我就跟在您身邊你看好不?”密斯托哈就信任楊延順一人,總覺得跟着他決不會錯。
楊延順一皺眉,道:“不行,我得帶兵在外面埋伏,等城內的遼軍占領城門後我才能進去,你不能跟在我身邊。”
“啊?那誰跟我去啊?不能只讓我自己帶着遼軍去吧?那不是送死嘛!”密斯托哈一臉的哀愁,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嗚嗚,老婆啊,這回我是再也看不着你了!”
楊延順心說這人怎麽總愛哭呢,挺大的人了卻膽小怕事,怎麽當上哈密國外交大臣的呢!看他哭起來沒完也不是辦法,自己這還憋着尿呢,便說道:“放心!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你看那兩個人。”楊延順一指遠處一頂帳篷外的兩人道:“左邊的那個叫沙律金狼,右邊的叫楚封關,還有一個叫阿裏海牙的,他們三人跟你去。”
密斯托哈揉了揉眼睛,只見左邊那人身高頂丈,虎背熊腰,面如黑鐵。右邊那人更加結實,兩道重眉,一對豹眼,颔下虎須根根立,正是方才扮作強盜打劫自己的那人。看到此處不禁問道:“楊大人,你說反了吧?我記得右邊那個人叫沙律金狼啊!”
“你記錯了!”楊延順說完轉到帳篷後面方便去了,留下密斯托哈一個人在原地琢磨,“不能啊,我記人挺準的啊!”
楊延順回到中軍大帳時,耶律休哥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你腎不好啊?”“你腎才不好呢!密斯托哈拽着我和我說了半天,要不然早回來了!”楊延順坐下來,繼續啃着羊腿。
耶律休哥低頭想了一會,問道:“你說這次夜襲無雷,我軍是否會有損傷?”
楊延順:“沒有十全十美的計策,就算有些損傷,也無法避免。畢竟,無雷國也算是西域大國。”
“呃...我軍若有損傷,定讓無雷血債血償!”耶律休哥狠狠地說道。楊延順一聽,放下手中的羊腿,正色道:“鐵筝,無論如何,答應我,不能傷及城中無辜的百姓!”“好。”
紅日西垂,大軍拔營啓程,一炷香前,密斯托哈、阿裏海牙、楚封關以及沙律金狼已經帶着兩千步卒出發了,他們的任務是混進城,然後迅速殺死城門守衛,占領城門,放遼軍入城。密斯托哈一路上不停地讨好三位遼國大人,不是請楚封關保護他就是請求跟在沙律金狼身後,弄得三人好不厭煩。
不知走了多久,夕陽最後一絲光亮也被荒涼的沙漠所掩埋,天徹底暗了下來,阿裏海牙等人終于看到了無雷城。夜幕下,無雷城像一只雄偉的巨獸般伫立在沙漠上,高大的城牆比休循國的土城堅實得多。身後的大軍已經埋伏妥當,阿裏海牙壓低聲音說道:“密斯托哈,我和你說的都記清楚了嗎?”
“清楚了大人!您放心吧!”密斯托哈畢恭畢敬答道。
阿裏海牙又命令道:“你們兩個一進城,就給我大殺四方!惕隐大人密令:待到大軍進城,不留無雷一人。明白嗎?”楚封關、沙律金狼一聲低喝:“得令!”。
四人準備妥當,帶着步兵拍馬來到城下,密斯托哈在城下大喊:“城上的,我是哈密國使者密斯托哈!給你們送牛羊來啦!開門!”
無雷守軍低頭一看,認得此人,便沖下面喊道:“你怎麽才來?天黑了,不能開城門!”
密斯托哈一聽此話,氣沉丹田,鲶魚嘴一咧:“放你老娘的狗屁!老子遠道而來給你們送吃的你還不讓我進城!要老子在外面過夜,沒門!老子走了!無雷王問起來我就說你小子不讓我進城!”說着便撥轉馬頭,假裝要走。
城上守軍一看,還真被唬住了,心裏一合計: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而且這次還是趕着牛羊來的,若真是生氣走了,上頭怪罪下來自己也擔當不起,算了,放他進來吧!想到這兒,便叫城門守卒合力推開城門,走出城來,道“密斯托哈,你進來吧!”
密斯托哈一見城門開了,在阿裏海牙身旁低聲道:“大人,城門開了!”
阿裏海牙:“把我們帶進去,別露出馬腳!”
密斯托哈一點頭,催馬進城,阿裏海牙等人在身後緊緊跟着,後面是兩千步卒。
等來到城下,密斯托哈笑道:“多謝了兄弟,等我見到無雷王會替你說句好話的!”
那人也笑道:“哈哈,多謝多謝!哎,我說怎麽沒看到牛羊,全是兵啊?”
密斯托哈一聽,連忙招呼阿裏海牙等人先進城,自己閃到一旁,對那人解釋道:“牛羊都在後面呢!這些是我哈密國的勇士,護送牛羊的,你不知道,現在沙漠強盜很多的!”
“哦?在我無雷國的地界還有強盜?”那人問道。
密斯托哈一心想要拖住此人,眼珠一轉,道:“當然有強盜!我上個月還遇到過呢,那個強盜頭頭叫做沙律金狼,很兇狠的!搶了我幾百頭牛羊呢!”
兩人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功夫,遼軍已有三分之二進入了城內,忽聽得裏面喊殺聲四起,那人一驚:“怎麽回事!”話音未落,密斯托哈便拔出腰間佩刀,一刀下去,人頭落地。“怎麽回事?夜襲無雷!嘿嘿,我得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要不恐怕連我都性命不保!”說完拍馬就溜。
再說城內的阿裏海牙等人,此時已與城門守軍殺作一團,慌亂中,只見城內街道上來了一匹快馬,馬上一員大将手拿大鐵槍,口中高喊:“何人在此造次!謝多斯來了!”
楚封關一見此人,心知這是城內唯一的大将,把他宰了就省了許多麻煩,于是把手中豹尾鋼鞭插在腰間,一低身從得勝鈎鳥翅環上摘下雙鈎銀絲鹿筋槍,直奔謝多斯。兩人一照面也不多言,揮槍便刺。謝多斯是沙漠上有名的大将,槍法狠毒;楚封關卻也是耶律休哥部下中的能手,他征戰多年,粗中有細,手中一杆槍威震邊關。
兩人打鬥多時未見勝負,楚封關心想:我們是來夜襲的,得抓緊時間,不能被他纏住不放。想到此處,手中雙鈎銀絲鹿筋槍猛然向前一刺,直奔謝多斯哽嗓咽喉,謝多斯一見,連忙扭頭閃躲。楚封關的槍尖兩側是帶雙鈎的,謝多斯把槍尖躲過去,卻沒躲過雙鈎,正被鈎在脖子上。楚封關把手中槍向後一拽,鈎破了謝多斯咽喉,後者鐵槍一丢,手握咽喉栽下馬來,抽搐片刻,氣絕身亡。
謝多斯一死,守軍更亂了!阿裏海牙帶着一千步卒沖向城內,沙律金狼帶兵上了城頭,斬掉無雷軍旗。
城外,耶律休哥和楊延順正帶着遼軍鐵騎飛奔而來,不多時來到城下,擡頭看時,城上已換了大遼軍旗,鐵騎沖進城內,開始了血腥的屠殺。城內僅剩的一萬聯盟軍在沒有主将的情況下奮勇拼殺,卻是死的多,活的少。不多時,阿裏鐵牙帶着步兵也沖進無雷城,緊接着關閉城門,不走漏一個人。
這一夜,無雷城內殺聲震天,雞犬不寧。一萬盟軍死在遼軍屠刀之下,無雷王被阿裏海牙用狼牙棒砸死在寝宮內。無雷王座上坐着耶律休哥,一臉的冰霜,剛剛唐經年來報,遼軍步卒戰死三百,騎兵戰死五十。以這樣的傷亡來換取一座無雷城是值得的,但對于耶律休哥來說卻是無法接受的,他滿腔的怒火,牙關緊咬。
可他身旁的楊延順此時關心的卻不是遼軍損失了多少,他此刻心中滿是疑惑:自從進城之後,一路殺到無雷王宮,西域的一萬盟軍也盡皆死在了城中,可為何久久不見阿裏海牙等人回來複命?自己的義弟阿裏鐵牙也不見蹤影,剛剛唐經年有意無意地看了自已一眼,到底想表達什麽?現在天已将明,為何現在城中還是喊殺聲不斷?難道是......
“鐵筝,為何阿裏海牙等人還不回來複命?”楊延順質問道。
耶律休哥鷹眼一眯:“複命?那也得等命令完成了才能回來。”
“你下了什麽命令?”“無雷城內,有權活着的人,只能是我遼人。”“什麽!你騙我,你居然下令屠城!我是宋人,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殺?”“你?哼,我怎忍心殺你啊,我的楊參謀!”“耶律休哥,你休想我再為你出謀劃策!”
楊延順說完轉身離去。
耶律休哥:“你去哪裏?”
楊延順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去看看你把無雷城禍害成什麽樣子!”
☆、密斯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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