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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随遼軍攻打西夜國。我本欲千裏擒殺西夜王,卻不想西夜王竟是一對孿生兄弟。二人長得異常相像,甚至可以說毫無差異!兩個西夜王同使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招式錘法同樣相同,威力無邊,遠遠超過一人之力。那一次,我慘敗四支亮銀錘下,命在旦夕!攬月駒也為了救我而亡,便是我那把九耳八環銀面抹月刀也在那場戰役中卷刃作廢,足見其威!”

六郎道:“八弟何意?”

“六哥,若是戰場之上突然出現兩個楊六郎,你說韓昌能不做怕?能不退兵嗎?”八郎詭笑道。

六郎:“你是指......?”

“銀槍将,任炳任堂惠!”

書中代言,大宋朝的楊景楊延昭因其擅使虎頭錾金槍,故而人稱“金槍将!”而任炳任堂惠因其擅使虎頭亮銀槍,加之其與六郎楊景長得甚是相似,常人難辨,故而人稱“銀槍将!”

再說六郎,此時思慮片刻,當即虎目放光,道:“多謝八弟良策,十日之後,我當與韓延壽決戰于黃土坡!”說罷便要告辭下山,又囑咐八郎道:“八郎,你的坐騎兵刃我已幫你帶來了,現在廟前。你雖為楊家将,但卻從未練過楊家槍法,實屬遺憾。我這本是自己撰寫的《楊家槍法》,現交付與你。你天性異禀,想必不日之後便可慘痛楊家槍法之精髓!”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交付于八郎延順。

八郎小心接過,掖在懷中。六郎便下山回城,暫且不提。

☆、竹林歸隐

八郎延順獨自留在石徑竹林,但見明月當空,繁星滿天,秋意甚濃,此間竟無所想,只是悵然伫立于石桌前。為自己倒滿一杯酒,入口極澀,不住咂唇。但聞身後腳步聲響,不久來到近前,便被人從身後抱住。

楊延順放下酒杯,手搭在耶律休哥雙手之上,并未回首,只是問道:”此間唯剩你我二人...也算是清靜了許多。“

耶律休哥:“是呀,只剩你我二人。”

楊延順:“鐵筝,陪我坐上片刻可好?”

“有何不可。”耶律休哥坐下石凳,楊延順亦坐在一旁。清風拂面,頓時清醒了許多,便道:“中秋之夜,北國之月亦照南國,遼人也好,宋人也罷,不都享受中秋佳節,何故頻生戰事,非要一争高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是同根生?天下也只有你楊八郎會如此作想吧?”耶律休哥笑道。

楊延順:“非也非也。天下作此想之人必不在少數,只不過......”。

“不過什麽?”耶律休哥追問道。

“不過,此等人皆如我一般,無心去理甚國家大事,只想安守田園,陪伴妻兒老小,亦或縱情山水,放浪形骸罷了。”楊延順答道。

耶律休哥:”宋人不是講’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嗎?”

“哪個宋人講的?“楊延順問道。

耶律休哥:“我怎會知道!”

楊延順硬眉一皺,道:“應該是‘天下太平,匹夫有責!”

說罷,又飲了酒一杯,轉頭看去,耶律休哥面色蒼白,依有病态,忙道:“鐵筝,你身體尚未全然康複,此處秋寒不弱,你又不能飲酒抵抗,我們還是早些回屋為好,以免你病情加重。”

後者點點頭,沒在言語,兩人遂相扶回到廟中齋房,一夜無話。

次日天明,二人辭別了廟中沙彌,相伴下山,來到遂州城內,此時戰事不緊,城門尚可開放,邊關百姓如常日一般勞作生活。久居邊關的他們似乎早已不怕戰争的殘酷,戰事一起,便放下手中一切繁務,守城扼關。戰事一退,便還原本來角色,經商的經商,勞作的勞作,回歸平淡生活。

話說二人尋回一字賴腳玉麒麟,又置辦了一車貨物,輾轉來到了遂州城南門的一處僻靜小巷。走到巷口的第三家,楊延順敲了敲門板。耶律休哥甚是不解,問道:“你帶我到這兒幹嘛?這又是誰家?”

楊延順一笑,答道:“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耶律休哥也未再追問,二人站在門前等待。不多時便聽到門內院中有腳步聲傳來,緊接着門板被人拉開一條縫隙,自裏面探出一顆白首,望着兩人片刻,突然開口問道:“是楊公子嗎?”聲音遲緩幹澀。

二人聞聲擡眼望去,就見面前站着一位老人,滿頭白發蒼蒼,面如古銅,老态龍鐘。楊延順連忙答道:“李伯,正是在下!”

李伯恭敬道:“恕老朽不周,讓二位公子久等了。這人年紀大了,腿腳不靈活,記性也就不好了。楊公子,您二位快快進來吧。”說完将門打開,側身讓過二人。

楊延順道:“無礙。”

三人依次進了屋內,分賓主落座。其實就是坐在了三把木椅子上,耶律休哥環顧屋內,甚是簡樸,若是沒有這幾把木椅外加一張木桌,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身後應該是一個卧房,房門上挂着深藍色的布簾,并沒有見到這家人的女主人,想必是個獨居的老人。

再說李伯,此時不知從哪裏端來了一壺涼茶,放在桌上,楊延順嘗了一口,耶律休哥确實沒有勇氣去嘗。畢竟沒有誰會直接對着壺嘴喝茶的,除了楊八郎。

李伯坐在八朗面前,道:“楊公子,老朽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楊延順:“最近雜事繁忙,難以抽身,讓李伯久等了。”說完自懷中掏出三十兩銀子,放在木桌之上,推到李伯面前,繼續道:”這是購屋的三十兩,加上之前的定金五兩,共計三十五兩,您老清點一下。”

李伯見到銀兩,擺了擺手,道:“楊公子,上次你交了定金離開後,老朽思量多時,常言道‘攢下黃金幾百鬥,臨死不能帶分文’。我一個老頭子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還要那麽多錢財何用?徒招災禍罷了。所以,老朽只收五兩定金便可。”說罷,起身回到卧房,時刻不多,挑簾出來,手中多了一張黃紙。

“楊公子,這是房契,你拿去吧。”李伯道。

楊延順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又丢在桌上,道:“李伯,這東西想必我也不需要,雙王爺會替我收好的,對吧?”

說罷,楊延順起身離去,耶律休哥随時不明就裏,也值得尾随離開。二人離去之後,李伯慌忙跪倒在地,面向屋內,道:“老朽無能,還是被楊大人看穿了,千歲爺恕罪!”

良久,屋內走出一人,眼望屋外木門,道:“無礙。”

遂州城外,楊延順和耶律休哥坐在馬車之上,載着一車貨物向遠處駛去,馬車旁是兩匹駿馬,正是一字賴腳玉麒麟和抱月烏夾寨。抱月烏夾寨似是十分喜換玉麒麟,不停地圍着它打轉,時而跑到前方又折返回到玉麒麟身邊,時而繞到玉麒麟身後,去嗅玉麒麟馬尾。不過玉麒麟似是不太喜歡這個新朋友,不停打着響鼻,警告那匹體态異常,不修邊幅的‘烏龍駒’不要靠近自己。

再說耶律休哥,倚在楊延順身邊,問道:“八郎,方才你買的是什麽房子啊?”

楊延順答道:“我答應過你,要和你歸隐山林,沒有房子,我們住什麽啊?所以剛到遂州城時,我就向人打聽,知道南門的李伯在城外竹林中有間小屋,便去下了訂金,等你我再無世間雜事纏身,就一起去做個竹林隐士!”

“想不到你早已有打算,看來本于越還真沒看錯你,我的常衮大人!”

“那是自然!于越大人,可知道咱們還有多久能到竹林小屋?”

“我雖不知,但也不急。不過,我的玉麒麟好像着急了?”

“哦?它急什麽?”

“急着擺脫那匹和你一個德行的烏龍駒啊!”

☆、于越下廚

話說楊延順與耶律休哥走到竹林前時,但見竹黃葉枯,秋風瑟瑟,竟是一幅凄寒之景。耶律休哥不禁向楊延順懷中縮了一縮。馬車碾壓過枯葉,盡是歲月消磨的聲響。

二人皆是沉默不語,兩匹戰馬亦是甚為乖巧地跟在車後。繼續向竹林深處駛去,約半柱香時間,眼前風景立轉。但見一條斜徑幽遠,周圍竹林竟有新綠之色,葉青如萍,風搖枝擺,婆娑如畫。正如南宋陸放翁詩雲:“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沿着小徑向前,忽見一房新屋,木質漆金,屋旁已有人開墾出的田園花圃。二人跳下馬車,繞到屋後,一潭清池靜如明鏡。再回到屋前,推門而進,小屋恬靜清新,桌椅嶄新,花梨窗棂。走進內室,有張側榻安放于床邊。支開木窗,便是那潭清池。秋景如詩,盡收眼底。當輕風潛入屋內時,耳邊便有風鈴作響,清脆悅耳,宛如天音。

耶律休哥鷹目一彎,喜出望外,稱贊道:“看不出常衮大人還真會挑,此地頗合我心,在此終老也是不錯的選擇!”

楊延順點點頭,沒有說話,因他心中明了,恐怕這一切都是呼延佩顯為自己置辦的。

書中代言,早在呼延佩顯得知楊八郎尚在人世,并且已回到遂州城時,他便派人在此林間置辦木屋田園,這裏的一切都是呼延佩顯親自督造的:屋前的竹林,屋後的池塘,甚至是屋內桌椅的位置都是呼延佩顯一一指定,幾乎一切都是依着楊延順所好。他本想楊八郎歸來與自己相見,共同抵禦遼兵,待戰事一了,便想辭官不做,與八哥終老山林。怎知世事難料,空以一腔熱忱安排好了一切,到頭來卻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耶律休哥此時已經躺在床榻之上,卻被楊延順一把拉起,道:“鐵筝,現在還不能休息,我們還要稍作收拾,況且屋外還有一車貨物尚未安置呢。”

“那你就去搬嘛!”

“馬還沒喂呢?”

“放到竹林裏自己吃去吧!”

“晚飯還沒做呢?”

“你去做呗!”

“衣服還沒脫呢?”

“你幫我脫了。”

“好啊好啊!”

“慢着!你脫我衣服幹什麽!”

“你不是要休息嘛,我給你侍寝啊!”

“停!我還是去喂馬吧!”

說完耶律休哥跳下榻來,到院中去尋馬匹。楊延順則是暗笑一聲,也走出屋來,安置雜物。兩人各忙各的,只不過楊延順忙了一下午的家務活,耶律休哥放了一下午的馬。

到了傍晚時分,夕陽暗淡,耶律休哥牽着兩匹駿馬歸來,正望見楊延順站在池中尋找着什麽,便笑道:“大常衮好興致啊,居然獨自一人在戲水?”

楊延順聞言看了一眼耶律休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随後猛然紮進池水之中,吓了耶律休哥一跳,急忙跑到水邊去看。就見池水咕咚咕咚冒了些氣泡,緊接着楊延順突然從水中竄出,手中多了一尾鯉魚。

耶律休哥見到此景,心中喜悅,暗自忖道:想不到這家夥居然還會摸魚。

楊延順走上岸來,耶律休哥轉頭去看,又突然背過身去,面紅耳赤,罵道:“你這厮怎麽不穿衣服!”

楊延順一臉無辜,道:“你有見過誰下水摸魚還要穿衣服的啊?”

“那你也不能全脫了啊!”耶律休哥回道。

“怕什麽,你又不是沒見過。”說着楊延順把魚丢在地上,自己竟在岸邊曬起太陽,雖然此時已然夕陽西下,但他還是怡然自得,好不快活。耶律休哥卻是一跺腳,轉身回屋。

過了片刻,楊延順穿戴整齊,拿着那尾鯉魚,來到屋前,透過窗棂向屋內張望,此時耶律休哥正躺在榻上,似是睡熟。楊延順輕輕喚道:“娘子...娘子醒醒...娘......”。

“幹嘛!”耶律休哥猛然鷹目一睜,問道。

“呃...你沒睡啊?"楊延順詫異地問道。

耶律休哥:“自然沒睡,叫我幹嘛?”

楊延順把手中的鯉魚一舉,道:“娘子,你會做菜嗎?”

“會!”

“你居然會做菜?”

“怎麽,不信?”

“自然不信!”

“哼...把魚拿來!”

“幹什麽?”

“做菜啊!”

耶律休哥說着伸手将鯉魚奪了過來,起身離屋,來到竈臺處,環顧一圈後,道:“楊八郎接令!”

“末将在!”楊延順在窗外喊道。

“本帥命你,半炷香之內找來木柴生火!”

“得令!”

“把你的秋水雁翎刀拿來!”

“做什麽?”

“剖魚!”

“呃...你看這把刀行嗎?”說着楊延順遞上前去一把精致的銀色小刀。

耶律休哥結接過,道:“不錯!”話音剛落,手中銀刀一轉,便已将鯉魚釘在砧板之上,随後鷹目一掃,“你還不快去找木柴生火,還想不想吃晚飯了!”

楊延順觑一眼砧板上的鯉魚,小心道:”想!末将去去就來!“說完一溜煙地跑掉了。

耶律休哥則把目光收回,看着砧板上的鯉魚,心道:當初和蕭千機學了一些廚藝,看來還是有用處的!楊八郎,你将是世間第一個吃我做的菜的人!“

楊延順抱着一堆木柴回來時,竟見耶律休哥坐在門前等着自己,手中還把玩着剖魚的銀刀,便問道:”你怎麽坐在這兒了?“

“等你回來啊!”耶律休哥答道。

“魚呢?”

“剖完了!”說着一指砧板。

楊延順跑到近前去看,看了半天,忽然問道:“于越大人,你這魚鱗好像還沒刮啊?”

“啊?刮魚鱗?需要嗎?”耶律休哥甚是驚奇。

“不需要嗎?”楊延順反問道。

“常衮大人,我們契丹人吃魚是不刮魚鱗的!”耶律休哥支吾道,臉色卻紅了一大半。

楊延順:“哦?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耶律休哥:“哎?慢着,你還是把魚鱗刮一刮吧,畢竟你是宋人,我怕你吃不習慣。”

“不必,我也想嘗嘗這不刮鱗的魚,做出來是什麽滋味。”話音未落,忽覺面頰生風,眼前銀光一閃,吓得楊延順把眼一閉,過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來看,就見自己身後的木梁之上插着一把銀刀,正是耶律休哥剖魚所用的那把。

就聽耶律休哥道:“叫你刮你就刮,哪那麽多的廢話,小心我軍法處置!”

楊延順急忙媚笑,道:“遵命!末将這就刮...刮...哎我說于越大人,你去把灑家的秋水雁翎刀拿來可好?”

“幹什麽?”

“這把小銀刀插得太深,拔不出來了!”

☆、今夜與君歌一曲

竹林木屋,良人對飲。

經過一個時辰的“奮戰”,耶律休哥終于将魚做好,而楊延順則一直在旁為其“助攻”。待到鍋中終于飄出魚香之時,耶律休哥在心中暗自感嘆:這場“戰役”終于勝利了,好在沒在八朗面前丢臉!剛想松一口氣,卻聽見楊延順突然問道:“鐵筝,你可曾放鹽?”

“鹽?做菜還需放鹽?我只知在鞭子上放鹽,抽起來才叫爽快!”耶律休哥兀自答道。

楊延順只得裝作沒聽見,急忙去屋內收拾碗筷,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對着累倒在一旁的耶律休哥笑道:“娘子,我們一起用膳如何?”

耶律休哥一聽,便來了精神,走到桌前,拿起筷子便去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嘴裏,卻突然面色一變,強忍着将其咽下,道:“明天還是去城中請個廚子來吧!”

再說楊延順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旋風筷子掄圓了,狼吞虎咽,口中還不住說道:“今日有娘子親自為我做此美味佳肴,真是榮幸之極!”說罷又一飲而盡。

耶律休哥則睨着雙眼,道:“難吃就少吃點。“

“咦?怎麽會難吃呢?堪稱美味啊!實不相瞞,為夫還從沒吃過如此鮮美的鯉魚!”楊延順答道。

“切!就會耍嘴皮子。”耶律休哥如是說道,心中卻是喜悅難表。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耶律休哥忽道:“八郎,你上次唱的小曲兒還蠻好聽的,再給我唱一曲如何?”

楊延順看着耶律休哥,沉吟片刻,突然笑道:“好!既然娘子想聽,我就再唱上一曲!”說着站起身來,挑起燭燈,拿起酒杯,繞道耶律休哥身旁,問道:“娘子想聽什麽?”

耶律休哥:“今夜你我對飲言歡,那麽就唱‘酒’好了!”

“酒?”楊延順點點頭,道:“聽好了,為夫這就給娘子唱個小酒曲兒!”

竹林深處,碧水清池,木屋孤燈,歌聲如訴:

“說人生,道人生,可嘆人生路不平。

古來聖賢皆寂寞 惟有飲者留其名。

好酒之人分兩等也有正來也有偏。

英雄飲酒創奇跡,攻營拔寨鬥泥丸。

豪傑飲酒增謀略,敢叫日會換新天。

文人飲酒增靈感,吟詩繪畫譜新篇。

美人飲酒增資色,品簫撫琴韻味甜。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酒不醉方為高。

杜康造酒劉伶醉劉伶一醉整三年。

三年頭上算酒賬劉伶成為酒中仙。

這一好酒不要緊 墳茔丘裏蹲三年。

你說可憐不可憐!

想我汴京趙太組,飲酒醉在金殿前。

醉酒斬了鄭三弟,醒酒免了潘太師。

斬免不公民聲怨,刀槍滾滾起狼煙。

這一好酒不要緊,從此江山不得安!”

歌聲一住,楊延順将酒杯猛然放下,雙眼一潮,險些落下淚來。耶律休哥聽其曲中提到太師潘章,雖不知其所意,但知其所恨,急忙安慰道:“八郎,唱曲而已,何必想些不開心之事。罷了,我們坐下來,繼續飲酒可好?”

楊延順依舊默不作聲,坐在耶律休哥旁,悶悶不樂。耶律休哥見狀,繼續道:“八郎,不如我給你唱個小曲兒如何?”

楊延順一聽,眼睛一亮,答道:“娘子既有雅興,為夫自當洗耳恭聽!”

耶律休哥淺笑一聲,清唱道:

“吾家黃龍西山府,安城炊煙暮。

誰知塞外風霜怒,無尋家何處。

那日我與君相處,桃花笑晨霧。

轉眼君去悲風枯,冷月照歸途。

君在無,君在無,

安城寂寥草木疏。

君知無,君知無,

願以長生換相晤。”

曲到此處戛然而止,耶律休哥躺在楊延順懷中,問道:“此曲如何?”

楊延順反問:“鐵筝,這是哪裏的曲子?”

耶律休哥聞言一愣,想了半天,答道:“這是...這是我家鄉的曲子。”

楊延順:“家鄉?遼國?”

“嗯...算是吧。”耶律休哥說着向楊延順懷裏蹭了蹭。

“那為何只唱了一半?”楊延順問道。

“因為...因為我只記得這些了.”耶律休哥說着竟有一滴淚水自眼角滑落,楊延順卻是未曾注意到,只将耶律休哥抱緊,低下頭時,正見耶律休哥唇角湊了上來,便對準吻了下去。

兩唇相碰,自是一發不可收拾。二人激-吻片刻,耶律休哥便被楊延順抱到了榻上,輕輕将其放下,褪-去小衣,露-出胸膛來。楊延順輕吻其身,又突然扯去罩袍,耶律休哥驚呼一聲,卻也未作反抗。楊延順一路吻下,燭火搖曳,屋內只聞喘-聲不休。

不多時,二人盡皆【赤】身相對,楊延順壓在耶律休哥身上,一雙大手亦是不住游-走,最終停在一處,又俯在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耶律休哥登時面紅耳-赤,方欲掙紮,才發現自己雙手不知何時已被楊延順用衣袖纏在床梁之上,掙脫不開,只得弱聲問道:“你做什麽?”

“呵呵,鐵筝,還記得當日在你遼宮牢房之內,你我所做之事嗎?”楊延順反問道。

“啊...混蛋,休得再提此事!”“好,我們不提,只是溫習!”

話音方落,楊延順猛然一挺-身,耶律休哥眉目立變,兩片薄唇輕啓,未等喘聲出口,便被楊延順吻住,只得将喘聲咽回,化為一聲輕哼,美目似是春波,流轉開來。只得将楊延順抱緊,任其肆意為之,指尖劃過他的背脊,卻也難敵他【欲】火焚身。只得在心中嘆道:即為所愛,又有何懼?想罷不禁将身上人摟緊,牙關一松,呻-吟如歌,同赴巫-山。榻間搖晃,耶律休哥鷹眼迷-離,身随楊延順所動,不敢有半點停滞,怎奈身上人虎豹之軀,自己早已挨不住了,他卻愈戰愈勇,仿佛把這床-榻之間當成了戰場,用盡渾身解數,絲毫沒有潰敗之意。

耶律休哥只得哀求告饒,哪知越是如此,楊八郎越是興奮,其巨大的沖擊力如同脫缰的野馬、狂奔的戰車,最後自己也無心掙紮,才發現竟也甚是享受,不禁轉憂為喜,主動索-求。這一變化自然不會逃得了楊延順法眼,遂其威風凜凜,猶如攻城略地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發動進攻。

二人真情所致,全然不顧事間禮法,亦将人生愁苦之事忘卻,唯留此間情愛不休,故而詩雲:

美人燈下醉,良人何辭累。

夜來雲-雨起,聲聲震寰宇。

舔幹嬌羞淚,一點朱唇嘗。

皓腕繞床梁,褪去小衣藏。

細腰存紫傷,雪頸留紅妝。

朱唇品簫忙,五指猶猖狂。

瓊漿沾帷幔,嬌-喘入耳畔。

香汗濕枕旁,仙妻正彷徨。

褥巾擦雪身,暖枕墊粉、臀。

玉-腿搭我肩,素手攥床邊。

柳眉微蹙緊,櫻口輕松張。

上馬跨銀槍,腰顫幾度香。

朱紅輕飛濺,暗夜菊花殇。

☆、宋遼決戰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天高水清,風雲驟起,兵精糧足,正好厮殺。

從遂州城雇來的仆人們帶來了消息,十日前,太宗皇帝趙光義駕崩于深宮內院,八王爺趙德芳帶領雙王呼延佩顯、汝南王鄭印、雙天官寇準回京奔喪,還命六郎楊景率軍五萬,美名其曰護送諸王,實則回京逼宮。邊關則留鐵鞭王呼延贊、太君佘賽花等人率領楊家女将及邊關諸将鎮守遂州,以防韓昌來襲。

三日之後,宮中傳來消息,太子‘不願’登基,發誓要為先皇守孝終老。八賢王主持大局,在雙王呼延佩顯、汝南王鄭印、雙天官寇準以及六郎楊景的支持下,擁護三皇子趙恒趙休元登基八寶金殿。

消息一出,震驚朝野,以右丞相趙普為首的一班老臣誓死反對三皇子登基,奈何廟堂之上有八賢王坐鎮,京城之外亦有楊六郎五萬精兵安營,随時可進宮‘勤王護駕’,趙普等人只好來到德高望重的通武王府門前,請通武王潘美出山主持公道,哪知通武王非但沒有答應出山,反而翻出陳年舊賬,反将一軍,道:“當年太組爺駕崩,理應由魏王趙德昭繼位,爾等卻擁護太宗繼位!你趙普更是私下與幕僚說無論是誰繼位,都是他趙官家做皇帝,有何區別!如今又怎麽忘了當年所說之話了?哼,太子繼位也好,三皇子繼位也罷,大宋的江山也依舊姓趙!”

說完話,潘美拂袖而去,老管家關門送客,趙普等人羞愧難當,悻悻而歸,從此再無人稱何異議。三皇子趙恒不日登基,翌日,拜将楊景,封為大宋兵馬元帥,統領三軍,抵禦遼寇。

對于宋朝的百姓而言,誰當皇帝不重要,重要是誰帶領大宋軍民抗遼。當百姓聽聞是楊六郎挂帥出征,盡皆奔走相告,歡呼雀躍!宋朝的百姓,只知道楊家将就剩下六郎一人了。而且楊六郎在大宋威望極高,無論是武藝謀略,人品材質,都是堪稱帥才,是此時大宋最好的元帥人選。楊六郎衆望所歸,軍民擁戴,士氣高漲,誓要與遼軍決一死戰,徹底禦敵于國門之外。

此時遂州城外,竹林木屋,楊延順坐在窗邊手握兵書,卻是沒心思去看。三皇子如願登基,六哥也當上大宋元帥,看來不久必有一場大戰,一場決定勝敗的大戰!宋軍勝,邊關戰事便了。宋軍敗,江山危矣!遼軍勝,順勢南下,逼近京都汴梁,朝綱恐摧!遼軍敗,回歸本國休養生息,來日方長,難傷其根本。如此看來,六哥所面臨的壓力要遠遠大于韓昌!

想到此處,八郎延順不禁嘆息一聲,盡顯憂慮。

此時耶律休哥方從屋外回來,見楊延順愁眉緊鎖,嘆息連連,心知有事,便問道:“八郎,何事憂愁?”

八郎轉過頭來,将心中所想講明,耶律休哥聽罷也是半晌無言,随後突然道:“八郎,我聽聞宋遼兩軍今日調度頻繁,大戰将至,不如你我到戰場邊緣觀戰?若有閃失,你我還可前去搭救,你救你六哥,我救我師哥。如何?“

楊延順看看耶律休哥,後者一臉真誠無假,便道:”如此甚好!”

又過旬日,秋分至。雷始收聲、蟄蟲培戶、水始涸。

這一天,遂州城外,韓昌再次揮兵而至,此次有北院大王阿裏鐵牙以及神威将軍唐經年來助,韓昌是勢在必得!隊伍一亮,城上便有藍旗官跑到城內帥帳,高聲禀報:“楊元帥,韓昌帶兵而來,現已到城門之外!”

六郎楊延昭一聽,心道:來得正好!當即擊鼓聚将。三通鼓罷,諸将已到帥帳,依次站好。楊延昭虎目掃過帳中衆人,突然開口道:“諸位兄弟,今日韓昌再次興兵來犯,本帥誓死與其決一死戰,定要讓他有來無回!望諸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說罷向帳內深鞠一躬!

帳中諸将齊聲喝到:”末将得令!“

三軍出城,諸将壓陣,楊延昭一馬當先,來到最前,遙望面前韓昌,高聲喊道:”韓昌,前來受死嗎?”

韓昌一聲冷笑,答道:”楊六郎,多年未見,如今你已成大宋元帥,可喜可賀啊!“

楊延昭橫眉冷目,并未搭言,韓昌繼續道:”楊元帥,此地狹窄,難以一較高下,據我所知,此處西北有百裏竹林,竹林前有一黃土坡,地域遼闊,正好厮殺,不如你我前去那裏如何?”

“好!還請韓元帥前頭帶路!”楊延昭答道。

韓昌大叉一晃,帶着萬千遼軍浩浩蕩蕩向西北而去,楊延昭帶着宋軍宋将緊随其後!

再說竹林木屋之內,楊延順與耶律休哥二人正纏綿在榻,耳間忽聞吼聲震天,戰馬嘶鳴,似在不遠之處。仔細聽來,倒不是喊殺之聲,應該是還未交戰。二人四目相對,楊延順道:“大戰開始了。”說罷起身下榻,耶律休哥緊随其後。二人收拾妥當,自院中牽來烏龍駒和玉麒麟,翻身上馬,循聲而去。

半柱香之後,兩匹戰馬一前一後從竹林中沖出,就見面前是一個黃土坡,坡下兵卒萬千,戰馬無數,仔細來看,正是宋遼兩軍對壘!

看遼軍,刀槍林立,旗幡招展。當中有兩杆門旗分為左右,上聯是:大英雄三股叉開拓疆土,下聯寫:勇豪傑跨戰馬大展宏圖。當中一杆大旗,高三丈三,金頂紅面伴着黃火焰,上寫道:“掃南滅宋大元帥”,中間書鬥大“韓”字,護旗兵有二十四名。旗下一員大将,正是韓昌韓延壽。看韓昌:頭戴天王盔、身罩紅縷天王甲,胸繡金龍,肩搭狐貍尾,腦後飄擺雄雞翎。護心鏡、耀眼明亮,拌甲縧,九股緊擰。吞口獸、肩頭繃,絲蠻帶、腰中橫,綠把腰刀輔內盛,虎皮囊、寶雕弓,整魚袋、魚踏尾、軟征戰裙膀下從,有中衣、老古銅,牛皮戰靴俊內容,獅子雪、血裏紅,迫風趕日數它能,三股叉、手中擎,運用遂心招數靈,二目有神賽金燈!

楊延順不禁贊嘆道:“鐵筝,你師哥韓昌果真大才也,若不是沙場為敵,真欲與其稱兄道弟,把酒論兵!”

耶律休哥應道:”實不相瞞,在遇到你之前,師哥是最令我敬佩之人!“

楊延順轉頭看去,兩人則相視一笑。

☆、難分勝負

話說宋遼兩軍決戰于黃土坡,兩軍對壘,刀槍如林,箭戟如蝗。

就見宋軍一個個盔甲鮮明,軍裝齊整,人分五色、馬分五色、盔分五色、甲分五色,高挑各樣大旗:飛龍旗、飛鳳旗、飛豹旗、三十六杆天罡旗、七十二杆地煞旗、周圍一百單八杆壓陣旗。正中有兩杆日月門旗分為左右,四杆認标旗列立兩廂。認标旗是素白緞子的,上繡黑字,特別顯眼:上寫道:“一杆槍,槍鎮天下驚敵膽,座下馬,馬馳疆場滅群頑”;“抗遼兵,兵精将勇奇功建,保大宋,宋朝江山萬萬年”。當中是月白緞子大旗,中間繡鬥大個“楊”字,迎風飄展,旗下正是三軍大帥楊景楊延昭。

只見他楊延昭頭戴一頂黃金鳳翅帥字盔,高紮十三曲簪纓,珠纓倒撒,黃金抹額鑲襯二龍鬥寶,頂門是朵白絨球,撒紅點,突突亂顫,身披一件金鎖連環甲,內襯一件素征袍。前後帶有護心寶鏡、冰盤大小,冷森森耀眼锃光,脅下佩一口殺人寶劍,金吞口,金什件,杏黃挽手,劍把上飄灑着茶黃色燈籠穗,護擋的魚踏尾,三疊倒挂,左右征裙卡金邊、走銀線,擋護膝、遮馬面,座下一匹追風趕月白龍駒。這匹馬,頭至尾丈二長,蹄至背八尺五。細蹄寸兒、大蹄碗兒,鞍瞻鮮明,馬挂威武鈴,鬃毛亂顫,四蹄蹬開,有如閃電一般,鳥翅環得勝鈎上挂着一杆虎頭錾金槍。往臉上看:面似冠玉,寬天庭,重地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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