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一回來了之後,幫我按了按肩,我就坐在那兒享受着

沒有辜負我,那廚子煲的湯喝得我差點将舌頭吞進自己的喉嚨裏。用過晚飯,王二将茶泡好送了上來,夏小花和我挪到了暖閣之中,我沒骨頭似的靠上一張美人榻,夏小花換了身輕軟的料子靠上了另一張榻上,火爐擺着,涼意深重的冬初慢慢被溫暖融化。

夏小花拿了本詩集看,但是心思也不全在上面,我們慢慢閑聊也很好。

或許是氣氛太好,或許是我吃撐了昏昏欲睡,我問出來心裏早就想問的一句話。

我問:“夏小花,我哪裏好了,你這麽喜愛我?”

夏小花将臉從書裏擡起來,那雙明亮的眸子觑我一眼,我忽然覺得渾身有些酥軟,咳咳……我們重來,我忽然覺得有些妩媚,但是又不是這種樣子,他只是含着笑意看着我而已。

夏小花略略挑了眉毛,戲谑着:“你這麽聰明難道猜不出來?”

“額……呵呵,我有聰明嗎?”

“= =”

夏小花将那本詩集朝我用力扔過來,我随手穩準狠接住,然後扔到地上。

夏小花搖了搖頭看着地上的詩集,眼神中頗有憐憫的成分在其中。

“怎麽忽然想到要問這些?”他還是不緊不慢徐徐開口。

我翻了個身,坐起來:“好奇啊,這麽多年過去了,不是早就該舊愛成仇了嗎,你就沒想過再找其他的小姐嗎?然後安穩過一生。”

他扶了扶袖子,端起茶水淺淺抿着:“你是說誰,左相相貌平平的女兒,還是右相家端莊無趣的蕭風晴和活潑不懂事的二小姐?亦或是一來就詩詞書畫的大家閨秀們?”

額……被夏小花這樣一說我忽然有了幾分明白。

“難道你這樣說就是因為我們無惡不作的歷史所以你分外懷念我嗎?”

夏小花咧嘴笑:“除了你京城裏還有誰家姑娘能一掌劈碎一張桌子來着,這不是分外有安全感嗎?”

額,夏小花,我恨你!

夏小花看着我的臉色忽然笑了起來,兩個酒窩深陷:“你真是這樣想來着?”

“我還能怎麽想?”我抑郁着拿起那本詩集慢慢翻起來。

然後夏小花看着我又在笑了,只是這笑倒是分外溫暖,沒有了嘲笑的成分。

最後,夏小花如是說:“我想過的,本來想的是在你成親之後就去看看別家的姑娘,也準備放下了,但是你恰好就和蕭楚立不和起來,這時機又讓我心思活絡了起來,然後,就成了近日的景象。”

這段話突然讓我想到了兩個字,緣分。

☆、所以你就是那只基佬

壞的躲不過,夏宇前段時間才走了,現下裏帝後大婚,他又回來了,陛下派了夏小花接送這個麻煩。雖然在皇貴妃眼裏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對于我們大部分人而言都不喜歡這個所謂的宣王。好吧,我就是首當其沖的那個人。

為什麽?衆所周知我的功夫不錯,但是若是皇城中存在一個和你不相上下的人你就會感覺糟糕透頂不是嗎,正好,他就是那個全才型人物。還好他還有那麽多糟心事情要忙碌,要不然他的功夫早就夠不費吹灰之力将我打敗,所以,我還是略勝一籌。每當這樣想的時候,我也會略略覺得可以忍受這只美人蛇蠍。

正在神游之間,我的小白打了個響鼻,我擡頭看去,正中騎馬的可不就是夏宇。幾年不見了,這厮還是英俊如昔,真是可憐了皇城中閨中少女們的思慕之情。是的,現下京中閨秀最愛的是被我半途撬走了的夏小花,但是以往還要加上夏宇這只妖孽。

為何?

看官們請看,前方一只眉目英挺,蜜色的肌膚略微帶着薄汗,不可謂不周正。夏宇看見我在看他,拉扯着嘴角給我一個笑意,眸子一下子狹長起來,婉轉出個妖嬈的弧度。

這真是……有些……賞心悅目來着。

夏宇和夏小花剛好是兩種極端,一個張揚着全身的男性魅力,而另一個則是要細細品嘗才能覺出好來。這種說法太不規範,這樣說吧,一個就走的型男路線,而另一個,咳咳,看着頗有些奶油小生的味道。

崇拜夏宇這種的女子占着多數,也很能理解,熟料癡心幾年下來,詩詞歌賦也對着佳人作了許多首,最後發現心上人居然是個斷袖,京城裏面的女子玻璃心碎了一地啊~那段時日出門都看不見各家的貴女了,态半是自己獨自傷心了,或者開個小型茶話會姐妹們一起傷心,從此再也不用将對方視為潛在敵了,攜手共同奔赴其餘才子的腦殘粉行列。

當然,這其中也有幾個癡心不悔的,現下大抵都嫁作了人婦。不為別的,一時彎一世彎,參見參見國師前例,姐妹們還是乘着年輕早點謀個好前程吧。

夏小花和我下馬,宣王也下馬了,夏小花颔首道:“三哥別來無恙。”

宣王虛僞一笑:“不及六弟清閑。”

簡單行過禮,我也和他寒暄幾句,一行人就進京了,招待辦在仙鶴樓,我沖着宣王身後的小白白友好搭讪,無奈小白白就跟不認識我一樣一點也不理會我,真是傷透了我一顆真心。

一行人踏進仙鶴樓,這種接待怎能少了今上身邊的寵臣——蕭爺,故而看見蕭爺的時候我就覺得今日可以肆無忌憚點許多美味珍馐來試試了。但是夏小花只是淡淡看我一眼,我就為着自己每日桂花糕停住了在蕭爺身上掃射的垂涎眼神。

大家一桌的時候我覺得人生真是集齊了一部戲劇,身邊的人是現任,右前方的那只是前任,而左前方的那只從小到大暗害我不少次,再湊齊了陛下,無疑是一出好戲。

這頓飯怎麽說,真是有滋有味,那肘子肉,那芙蓉羹,那只肥嘟嘟的烤鴨~哦,都來到我的懷裏吧!

夏基佬看着我的吃相,再看着夏小花義無反顧地給我夾菜,最後看了看身邊斯文的小白白,貌似找到了心理平衡,開始金尊玉貴吃起食物來。蕭爺則是已經見怪不怪,就一邊說的話一邊吃着。

“小山水,不知皇後脾性如何?”夏基佬看着我問。

我頓了頓,斟酌着:“挺溫順的。”

夏小花适時打斷我:“她的意思是溫良恭順。”

然後塞了一個雞腿給我,嗷嗷,咬住!

夏宇啧了聲,以手撫着額頭順便擋住我的吃相,輕輕點了點頭,違心誇贊了句彰顯着能吃是福的主旨思想。然後順便給小白白夾菜,被小白白笑着受住,我往後瞥了瞥,于竹在小白白身後徐徐吃着,未有得到我們過多的注視也并不出彩。

這個男人跟着宣王也有些年頭了,我一直覺得很神奇,平時的時候他顯得一點也不打眼,心甘情願當着一幹男寵的人肉背景,但說到寵愛,怕是許多人都不及他,我偷看的那場活春宮多麽的【哔——和諧】啊!

而他也很小心謹慎,從來沒什麽行差踏錯的事情,真是大夏好男寵的典範之一。

宣王透出想要進宮去拜訪自己的娘親的打算,陛下借着蕭爺的口說今日太晚,明日再來吧。

将他們一行人送到了行館就沒我們什麽事情了,夏小花迫不及待和蕭爺分道揚镳,蕭楚立只看了我幾眼就轉身領悟了夏小花的意思,然後途中夏小花給我買了串冰糖葫蘆,在一一慘烈的目光注視下我還是将它啃完掉。

然後一一遞上來的茶水比平時濃了些,我捏捏腰間多了一圈的肉肉,忽然覺得看着富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明日進宮還是需要你作陪嗎?”我問夏小花。

“應該是如此。”

我想了想:“你有沒有想過他這次主要是想要幹嘛?”

夏小花扯了扯嘴角:“目的不是一直沒變過嗎,前段時間皇貴妃不是說了幹什麽嗎?”

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她會這樣做?”

夏小花伸手點了點我額頭:“不這樣做何必如此說呢?”

“難道他找到了什麽恭親王的……額……”我問。

夏小花點頭:“大概是吧。”

“那你準備如何做?”

夏小花柔柔一笑:“什麽怎麽做,我就是先帝的子嗣,自是什麽都不用做。”

我歪了歪頭:“那你都準備好了?”

“這種事情這麽久遠了,誰知道是真是假,順勢而為即可。”

那就是打死不認了,我想了想夏小花初見時候在我家的演技,覺得這個應該難不倒他就點了點頭。

“話說,夏小花,你有想過主動出擊嗎?”

他眸子慢慢流轉過我的臉頰:“所以,你有了好辦法嗎?”

“不多,”我咧嘴笑起來,“但是你知道我向來對于惹了我的人不怎麽寬容。”

什麽,讓看過小白白那只妹紙去小白白家裏哭鬧?哦,顯然不是這樣的。

我看着鳳翎搖了搖頭,鳳翎一臉不解:“那你是想怎樣?”

我趴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副看不出形狀的刺繡:“鳳翎,難道你就不能想的惡毒一些嗎?”

我師妹點了點頭,然後說:“是要給宣王送美人去嗎?”

我扶額……

“所以說創造力在經過一個專業人士的時候就這樣難得嗎?”

“師姐你說什麽?”

我伸手止住鳳翎發聲:“別,實話而言,我們還是專心的發揮我們的優勢就好。”

對于夏宇這個人,我在和他的文鬥和武鬥中均未有得到過什麽重大性質的勝利,當然,除去我沒讓他當成皇帝這一件事情。夏宇和我招法上面也很不一樣,所以我就先做了一件事情,額,當然是我青樓的好gay蜜發揮了他的最大作用,傳遞消息。還有陛下的旨意,幾乎就完美了!

故而第二日宣王一行人見到陛下、太後時,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我可以看出陛下那張舒爽的臉頰還有帶着笑意的眼神。

其實我要做的實在不多,我只是提醒了一下陛下,宣王怎麽說都是皇嗣吧,怎麽的面子上陛下都得給他選個老婆吧,就算不怎麽喜歡孩子總是要有的吧。

陛下當日眯着眼看了我半晌,然後喜笑顏開賞賜了許多東西,我幾乎能從陛下的笑臉中讀出這麽一句話:啊,終于又可以讓死對頭身心不爽了,重重有賞!

誠然,夏基佬在聽聞這一番提議之後确實是蹙着眉頭要笑不笑,但是他娘親皇貴妃倒是似乎得了天大的恩賜一般和陛下太後求恩準要自己選一個媳婦兒來着。身邊跟着的小白白臉色很是不好,但還是忍住沒有開口,真是可惜,我還準備小白白開口就也趁機給他進言讓陛下順便幫他挑挑,否則宣地貧瘠哪裏去找閣老喜歡的大家閨秀。

于是這一番觐見夏基佬抛開了最初的錯愕不已,之後大家又是一番言笑晏晏,甚至他還主動提起自己想要溫柔娴淑的王妃來着,這種時候小白白的演技就明顯略輸一籌了。

皇貴妃太過于激動,主動提出了好幾家閨秀,生怕陛下反悔一樣。你們是不是很好奇為何皇貴妃不想要宣王娶三公主但是則很殷勤希冀一個大夏朝內部的兒媳?這很簡單,三公主身上政治利益太多,嫁給了夏宇幾乎生完孩子就落魄冷宮了,這種時候三公主守了活寡鬧将起來我國的內部醜事可是攔都攔不住就飛去了高麗。但是大夏朝的兒媳麽,那麽就是我朝陛下說了算,更主要的是,我覺得皇貴妃也不想夏宇絕後。

夏宇在自己娘親殷切希冀的目光中找到了表演的重點,于是一直的話題就圍繞着各家的閨秀轉圈了,朝中炙手可熱的大臣的女兒皇貴妃自是不會提,然後品階不高的官員的女兒她也不會知道,一場見面會就輾轉變成了相親盛典,真是無聊了些。

離開的時候宣王找夏小花說了些話,我離得有些遠他們聲音也低,夏小花倒是從容不迫,夏宇臉上也看不出什麽,全是純然一派說笑的樣子。往往這種時候我就會覺得有什麽了。

答案揭曉得不難,但是夏小花卻沒有告訴我,我想着夏宇那一臉的春風化雨,再看看夏小花的從容不迫,好吧,看來恐怕是好事将近了。

☆、胭脂醉

“快醒醒!”

恍惚之間有什麽人在搖晃我,我睜大眼睛看了一眼,發現是夏小花,然後轉個身,繼續睡!

然後被人捏住了鼻子……啊啊啊啊啊……難受!

我醒來一臉哀怨看着夏小花,還有他身邊的鳳翎,我又瞪了鳳翎一眼。

“這是什麽意思?”我将腰帶系好,慢吞吞說。

夏小花附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我雙眼一下子就睜開了,不可思議看着夏小花這厮。

“你你你,怎麽得手的?”

夏小花抿唇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現在你快去将人接回來。”

呃,我總覺得少了什麽環節似的。

就在我和鳳翎在屋頂聲飛奔的時候我發現了,原來是我從未告訴過夏小花,宣王最在乎的是那個于竹,但是他卻捉住了于竹。我向鳳翎表達了這一困惑,于是鳳翎很冷靜為我解惑了,因為前些日子夏小花問了她!

我還來不及細細思考我和鳳翎就分開來了,我先去了清風小築,順着夏小花給的地址下去,然後在一間屋子裏發現了昏昏欲睡的人,一把提起,将他那黑鬥篷蓋住他的臉,然後躍上屋頂,遙遙正是一勁竹一般的人物雙眼閃着寒光望向我。

我笑了笑,打了個口哨就走,身後那人更是緊追不舍,夜風拂面,冷的有些浸骨。我環抱着的人卻早就不省人事起來。破空之聲襲來,我側耳躲過一枚泛紫的暗器,接着三枚暗器從三個方位打來,我蹙眉一轉身,恰好紮在身前的肉盾身上,入肉不深且無色,他故意的!

我眯起眼睛,對面夏宇飛略而來,風鼓動他的衣袍翻飛,他眉宇之間絲毫無有笑意,只一身白袍襯得人如珠玉。

他躲過我順手而為的三枚飛镖,一枚削斷了他的發帶,他飄灑墨發更為張揚起來。

“山水。”他咬着字慢慢說。

“死基佬。”我笑着回答。

或許夏宇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的臉色明顯難看起來,他從身側拔出一把劍,寒霜泠泠,劍沉且重,我退一步恰就在屋頂的邊緣。

“我還是不和你過招了,接住。”

我将手中的人随手抛向身側,他飛躍而起。

當夏宇接住了懷中人的時候我也輕功運用得不見蹤影了。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夏宇惱怒的聲音,這正正好讓我的嘴角多了些許笑意。

當我回了夏小花的外院的時候自然是首先看到了一臉笑意的鳳翎,好吧,鳳翎不會笑,但是臉上的氣色明顯說明完成得不錯。

我手中的當然不是于竹,其實鳳翎手中的也不是,最重要的于竹其實還在清風小築,至于藏在了哪兒就只有夏小花知道。但是按照慣性思維夏宇都會來追我,因為我功夫最好,無論如何他就算是再想到了,為了預防這種可能性他都會奔着我而來,而夏宇手下自然不乏奇兵,鳳翎就是第二波的迷惑。

我進門先呷口茶水,真是奔波,夏小花倒是給我準備了些花露,甜甜的很爽口。

“你和他交手了?”夏小花問我。

我搖搖頭:“就把人扔給他了就走了。”

夏小花嘴角輕挑上揚:“明天估計他要鬧一鬧了,我從未讓他吃過這麽大的悶虧。”

我白夏小花眼:“那上次你将他是斷袖的事情告訴先帝呢?”

他手指敲打桌面,歪着腦袋看我,裂開嘴龇牙笑:“那不是你看見的嗎?”

我劈手将茶杯扔向夏小花,他一偏頭就躲過了,還是那麽幹淨利落,當初我就覺得他不能習武真是人生一大喜事,否則看這樣子我還真可能打不過他來着。

雖然以往師父老是誇贊我是武學奇才來着,但是每每看到夏宇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才也忒多了些!

“你這麽确定他明日要鬧上一鬧?”

“三哥那麽張揚的人,怎麽可能不鬧呢?”

我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又道:“于竹你準備怎麽處理?”

夏小花撚了撚自己下巴:“還沒想好,但是這種人嘴巴裏面肯定說不出來什麽,我也沒打算虐待他,只是想讓夏宇心慌罷了。”

我看了夏小花一眼:“你真是有些惡趣味啊!”

夏小花梨渦深旋:“小三,這種事情你認了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

第二日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夏宇的怒氣來的那麽明顯,他直接将夏小花推倒在地,飽以老拳。然後被周圍上朝的官員不要命似的攔住,憤憤然拂袖而去,所以我趕到的時候夏小花的臉上已經青了老大一塊。

不得不承認,夏基佬的力氣誠然不錯。

我看着王二慢慢給夏小花上藥夏小花不斷嘶氣的樣子就覺得,果然夏小花快準狠劫走了他三哥心上之人。

讓我萬萬沒料到的是,當天下午夏小花就帶着我去見這個于竹了,對于曾經看過人家□□的我,不知為何還有點小羞澀……好吧,我承認其實沒有。

這是很安靜的一個人,就算被囚禁了也沒有像是正常人一樣慌張不安,或許跟在宣王身邊早就忘記了那種情緒,因為幾年前的歲月中我想他們每日都在這種情緒之中。于竹嚴格意義上皮相并不是出衆的男子,我既沒有看出屬于小白白的那種純真,也沒有另一個男子的那種妖嬈。

一一給我和夏小花分別泡了杯清茶,于竹面前也有一杯,他也不計較就喝了下去,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

夏小花指着自己的臉頰笑道:“今天三哥揍的,為了你。”

他看了一眼夏小花的臉,淺淺一笑:“他沖動了些。”

“我還以為你會很慌張呢。”我插嘴。

于竹略了我一眼:“我不是那個該慌張的人。”

我挑了挑眉眼,點點頭,他這樣說也沒有錯。

然後一室寂靜,就再也沒有人開口再說什麽,走的時候我看了看于竹的房間,夏小花對他還真是不錯,但是夏小花什麽時候在清風小築有了自己的勢力我卻不甚清楚,不過,我也無需清楚,他若是沒有些底牌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地步。

整個一天都是安靜過了,仿佛早上夏宇那一拳根本沒有傷到夏小花似的,在朝上陛下也沒有過多追問,但是揚起的嘴角貌似默認了讓夏宇倒黴生氣的事件。

夜色正濃,我仰起頭聞着室內的清苦香味,混雜着絲絲氣味,我半阖雙眼有些倦了。夏小花的墨發披散,他慢步将窗簾拉開,将窗子一角打開,空氣中頓時透進冷風。我看着夏小花潤澤的臉頰上沒什麽神情,翻了翻身又将自己陷進被子中暖着。

夏小花過來捏了捏我的鼻子,被我揮爪打掉,他笑道:“起來吧,該進宮去了。”

我半睜着眼觑着他,起身落了一吻在他光裸的肩胛之上,夏小花眸子微眯,擡手又将我按進被子中吻得我氣息有些亂,他的皮膚上涼涼的觸感也讓我有些打顫。

“走吧。”我說。

他看着我笑了半晌,又讨了些便宜才起身為我拿了一套衣物,我穿上後将自己的配飾什麽刀子暗器全部檢查了一遍才去開門。

鳳翎早就斜身靠着門柱上等着了,身上全部配置是全的,我點點頭鳳翎就起身先走了。我回屋裹了一身鬥篷,才覺得暖和了些,随着夏小花上了車。快過年了,這風也蕭瑟了些,我正出神想着什麽,手上一暖,夏小花握住了我的手,我們都沒有笑,但是神色緩和了許多。

一路風霜,剛到皇宮的時候就遇上了宣旨的公公,這下可就省心了,那公公似乎沒料得我們這麽準确知道,但是看我一臉的不虞也無有多言就迎了我們進去。

陛下沒有料的我也進宮了,但是看見了我顯是還松了口氣,我猜測陛下也遇到了難題,行禮的時候不禁有些期待這次夏宇的第一個計劃是什麽。沒料到的是右相和左相也在,這段時間,夏小花可是失寵很多啊~

“南方出現了叛軍,自稱是恭親王餘孽。”陛下開口。

不出所料。

“還宣稱,有恭親王血脈。”

陛下沒問夏小花,反而轉頭來看我問:“山水你覺得呢?”

我沉了沉氣,想了想開口:“這不是很好辦嘛,陛下何必問我。”

然後我的臉上浮起了微笑。

陛下又看了眼夏小花,倒是沒說什麽話,眼神裏面倒是有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右相這個時候出來開口:“但是叛黨們聲稱,餘孽就在本朝皇子中間。”

“哦,那右相可知餘孽是誰?”

夏小花開口。

右相抿唇了下,笑着說:“若是陛下給老夫幾日必能為陛下找出蛛絲馬跡。”

陛下垂下了睫毛,并沒有表态什麽,夏小花上前一步。

“臣已有蛛絲馬跡。”

陛下擡眼看他,我嘆口氣,低了低頭。

夏小花抱膝往下一跪,給陛下重重磕了個頭,右相和左相都有些糊塗起來。我蹙了蹙眉眼,并不開口。

“說。”陛下道,雙手交握,他也有些緊張。

“臣不才,懷疑是臣自己,前月餘已經收到了書信,作為罪證一起呈上,求陛下明鑒,臣心中并無不臣之心。”

陛下眼睛已然眯起:“為何月餘前不說?”

夏小花緩緩開口:“事關父皇和後宮妃子清譽,臣不敢私自宣揚。”

陛下吸氣又呼氣,顯見是有些不能平複情緒,半晌忽然問:“山水你剛才說的辦法是什麽?”

我低了低眸子,沉聲:“斬草除根。”

夏小花沒有回頭看我,只是低下了頭不說話,陛下眼神在我們之間流轉,眼神中多了幾份肅殺之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左相和右相呢?”陛下繼續開口。

左相沒開口,只說:“陛下的家務事還是陛下拿主意的好。”

右相這個時候卻是忽然像夏小花拱手作揖:“誠然容王為國之棟梁,但是老夫不能愧對先帝不能愧對祖宗基業。”

說到此處已是有些聲淚俱下了,然後才說:“臣贊成斬草除根。”

真是良心一番忠良的代表啊!

陛下手上拳頭松了又握緊,最後開口:“來人,先關押宗人府。”

“皇兄慢着。”

宣王進來了,給陛下行了禮,只見宣王一臉憔悴風塵仆仆,一來就撲倒了陛下的腳邊哭嚎着不讓将夏小花送宗人府。我在旁邊聽着,只見陛下臉上看着宣王的神色厭惡之情越加深厚,最後居然一腳踹開了他。

陛下沉聲:“事關祖宗基業,不可小觑,來人,送宗人府。”

言語中已經少掉了最初的搖擺。

來人就要押走夏小花的時候我才開口:“慢着。”

陛下看着我,一張臉已經是墨色難拭,滿臉的不耐,我想是宣王出現的作用。

我慢悠悠開口:“我是說要斬草除根,但是怎麽就确定容王不是先帝血脈呢?”

宣王開口:“罪證聚齊,張小姐你為何不替皇弟求情反而越發落實罪名。”

我笑:“罪證聚齊,宣王為何不替令弟受過,願到宗人府度夜?”

夏宇被我一噎,神色頓時更加慈愛了些:“可惜我是先帝血脈,我也願為……”

我打斷他的話,将随從手中的罪證拿起來。

我拿起一封書信:“易于僞造,不信也罷,何況誰寫都一樣,我還能和陛下寫一樣的字呢,難道我發的皇榜就真的是皇榜了?”然後将書信扔掉。

拿起玉佩:“皇家飾物繁多,侍女偷幾塊兒時玉佩易如反掌,況乎容王未有佩戴習慣,這也不能作數。”

最後拿起恭親王的親筆信:“上面只說自己有兒子在皇宮,這朱砂印是真,但未有一定就是容王,當年和容王一般年紀的皇子也還有幾個但是都夭折了,這信也不能斷定。”

右相走出來:“那依着張小姐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判定容王是餘孽了?照着小姐這個意思,那麽誰也判定不了了,無風不起浪,那麽這些東西僞造有什麽意義呢?”

我擡頭慢慢道:“若說陛下就是餘孽呢?”

“混賬,朕生于皇宮,先帝教養,太後和恭親王從無任何聯系,恭親王和皇貴妃青梅竹馬世人皆知,朕怎會是餘孽。”

陛下拂袖而起,指着我罵道。

“那麽各位都認為陛下是先帝親生骨肉咯?”

右相和左相顯見是沒料的事情轉變這麽突然,連互相對視一眼都來不及就跪倒在殿上細數自己親眼所見之事,但是意思很明顯,陛下肯定是先帝骨血。就連宣王也不情願說了些話。

陛下被這樣一說倒是鎮定了些。

于是我裂開嘴慢慢道:“陛下和容王不同生母,但是陛下肯定是先帝血脈,為了給容王一個交代,何不滴血認親?”

夏小花猛然回頭看我,我也看着他,老實說,這些話并不在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內容裏面。

☆、困局

陛下思考幾番,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幾分思慮,他扶着自己的額角,忽而問道。

“若非不是龍裔該當如何?”

我默了默,緩緩開口:“當是斬立決。”

本來還想開口的右相和宣王被我這利落的回話給鎮住了,他們還想說什麽的樣子,但是話都被我堵死成了這番模樣于是乎剩下的就只有給夏小花求情的選項了,這萬般不在他們的算計之內,頓時大殿中落針可聞。

我觑了夏宇一眼,他的面色有些慌張,右相的臉色也是有些惶恐,我捏了捏額角,還真是不能适應突然和這些老戲骨們同臺競技。我嘆了口氣,覺得今日自己萬般沒有進取心,都想要躲閑了,真是該打的一種狀态來着。

最後陛下不說話了,只揮了揮手:“容王送宗人府,其餘人等先退下吧。”

我猛然跪下:“陛下,我也想同容王一道進宗人府,這樣也能确保容王的安危。”

陛下皺了眉眼,卻沒有拒絕我的提議,點點頭又吩咐了身邊的大太監什麽,我和夏小花就被一道拖了下去。

滴血認親,從現代而言其實就是血液表面的抗原能不能相融合不排斥,但是在古代大家肯定不會有這個常識的,故而迷信地認為親人的血就能相溶,實際上至親的血因為遺傳确實好相溶一些,但是若不是至親,也有可能相溶,這種幾率就要看很多因素了。

這确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我跟在夏小花身後,但是在沉思的時候被他一把拉往身前護住,他高我一個頭多點,被這樣擁着頓時就陷入了夏小花的懷裏去,那股蘆葦般的氣味我很舍不得又覺得心裏被堵得慌。

到了宗人府的門口,守門的推搡了夏小花一把,這也是常理了,一般進了宗人府的甲胄不死也要脫層皮,想要從宗人府中出去的更是少之又少,好在還只是關押而已,但見夏小花蹙了眉眼悶聲擁着我也沒說話。

我見不得夏小花這樣,一摸鞭子還沒解下來,我劈手蓋臉往那獄卒門面一抽就是皮開肉綻一頓嚎叫,我走上前重重踩在他的右手之上,但聞骨裂之聲脆響。

“張小姐,您這都進宗人府了,帶鞭子等武器不好吧。”

那主事的不說嚣張氣焰,我的名聲在整個京城都是響當當的,他自是被我這一系列動作壓住了幾分氣勢,自帶着聲響也弱了幾分。

我任由那獄卒嚎叫着,前進一步,看着那主事,慢慢開口:“那獄卒手腳不幹淨,本小姐讨厭有人接近。”

将鞭子別上腰間:“再者收了這鞭子你們就能關住我了?省省吧,待會別忘了将太後賜給本小姐的吃食讓嬷嬷端進來,否則就等着本小姐殺出來接人吧。”

然後我拖着夏小花就進了宗人府,前面領路的小太監想必是沒見過我這羅剎面目,吓得小臉通白,我讓他帶路他都不由自主退讓了好幾步才停下。這景色倒是讓夏小花本來郁郁寡歡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一路到底,沒有彎彎繞繞,我們的牢房就在最後一間,好在有的還是都有,那小太監還讓人帶着棉絮鋪了鋪,将那些幹草都打掃走了。我伸手上去摸了摸,上好的貢緞,想來陛下看着我要跟着都将禦書房的套件捐出來了些。我也沒說什麽就自然而然坐了上去,挺舒服的。

夏小花額角上沁出了些微冷汗,我心裏了然,拍了拍身邊位子,他坐下了之後我一撩起他左手的衣袖,那手肘呈現不自然的弧度,我看了眼莫名有些心疼,雖然在那個獄卒推他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心裏還是不舒服。

我捏揉一會猛然發力接好了,夏小花額上又多了幾許冷汗涔涔,但是神色還是比脫臼時好了許多,他揚起頭靠在冰冷的石壁之上,半閉上雙眼,似是疲倦不堪。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卻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麽,他張開了雙手,我順着就偎進了他懷裏,他用尚且還不能靈便的雙手輕輕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語呢喃,溫熱的氣息拂在我耳邊,有種情緒慢慢發酵。

“為什麽突然改變了計劃?”夏小花問我。

“夏宇來了,本來他該是趕不來的,我總覺得這兒有什麽我們沒想到。”我答。

夏小花沉默了下:“你派人堵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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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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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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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