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一回來了之後,幫我按了按肩,我就坐在那兒享受着
刺……我揚了揚嘴角,夏宇還在牢裏面呢,是時候該享受一番牢獄的洗禮了。
我請了太後一路去了禦書房,陛下從堆積如山的奏折裏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那青黑的眼袋真是不遑多讓美人的螺子黛,到了偏殿,我嘿嘿兩聲帶過了我想說的話,并且對陛下的日常表示了由衷的痛心和憐惜之後,我跪了下去。
“喲,這是刮的什麽風,小三兒你沒事吧?”陛下品着自己茶水,悠悠看着我。
我用手掐了掐大腿,眼眶裏潤色出些水氣,聲音也是顫巍巍:“陛下可知,蕭楚立請我去了滿月酒。”
陛下的手一僵,太後的臉色也是凝固了番才又看着我。
太後将身邊的人都打發走了,偏殿裏也就只剩下我們三人外加幾個心腹的時候,我聽得見自己的表兄聲音像是在冰渣裏滾過一番,他正視我,目光清越。
“你還想着蕭楚立?”
我冷笑回複:“我的尊嚴不容許我再和他有絲毫的瓜葛。”
陛下的眉眼松動,怔忪看了我,卻是低低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嘆息我還是嘆息自己。
“她近來還好麽?”
這話問的太後一頭霧水,我卻是明白的,我想了想:“說不上好,也不上差,比不上以往活潑,但也沒有初初那會子的沉默了。”
陛下苦笑:“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了。”
裴纖纖,當然早就打定主意了。
“這會子連孩子都有了,你來找朕說這些幹什麽?”陛下回問我,口氣卻松動了些。
我又掐了把大腿,慢慢說:“陛下将我許給了容王,可是為了侮辱我?”
陛下眯了眯眼睛,不悅看着我,壓低聲音:“何出此言?”
“當時我百般不願嫁給蕭楚立可是讓陛下生了嫌隙,才将我許給容王?”我鋒利回問。
太後出言:“山水,不得無禮,陛下如何對你,你還不知道麽,容王可是和陛下一同長大的皇子。”
“可是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近來的許多傳言讓我聽了猶自心驚,陛下遲遲不處理宣王,想必是知道宣王的血脈上做不出文章來,山水卻不願容王承了這虛名,還是想請陛下滴血驗親。若是容王不是先帝骨血,還請陛下,解除了我和容王之間的婚約。”
我高聲回答,陛下的臉色變幻不定,倒是太後露出一兩分贊同的神色。
陛下将茶水放在一旁終于開了口。
“你自小從宮內長大,別人不知,你卻是知道的,這滴血認親也做不得準數,且又不是同母胞弟,先帝早已仙去,這認親能不能認出來只有五成準信。且不論我和夏桦的兄弟情義,山水,你和夏桦一起長大,可卻為何說這誅心之論。”
太後聽了也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我,我深吸口氣,才道:“我是希望陛下和夏小花能早有準備,我自是知道陛下将夏小花當自家兄弟看待,但是我卻不想到了哪天有人将陛下和他逼上了這條路的時候陛下才知道結果,那時候,以有心謀無心,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陛下早之前答應了,現下無人,若是能提早知道結果,我,我心裏也有個準備。何況是一起長大的情分,我想求陛下恩賜,全了這份情誼。”
說罷,我還被自己的演技傾倒了,一頭紮進太後的懷裏就嗚咽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一次,宣王真是逼得太急了些。
太後摸着我的頭,想罷終是說了句:“好歹也是我眼前長大的,你去叫了來,她今日能在你寝殿前跪了那麽久肯定是心裏有數的,反正也只是驗證一番,我們确是需要有個準備。”
這話的意思,就有幾分維護夏小花的意味在裏面了。太後自小愛我,想來,還是不願把我将火坑裏推,她對退親心動了。
夏小花來了見得我們這陣仗倒是首先默了。
陛下思量幾番終是說:“今日山水來是求朕今日和你滴血認親,以我們的情分,這滴血認親的結果出來了你自是知道朕會如何,起義鬧得不大朕還能維護你,但是從此之後恐怕也只能在京城中轉悠了。”
言下之意,夏小花的實權再也回不到他的身上,而且會被圈禁于京城之中,或許,這是表兄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君主就免不了猜忌。但是陛下能容忍宣王那麽些年了,以後也不是不能容下夏小花的吧。
當然,這只是最好的結果。
夏小花擡起頭來看我,眼神膠着片刻,他又低下頭去,我看見他身形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最終還是說:“謹遵陛下吩咐。”
我上前将他扶了起來,夏小花攥着我的手有些緊,我輕拍了拍他的手,就放開。
他的眼神倒是沒有再看向我,也不再那麽緊張,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麽來。我不經意間帶起了他的衣袖,裏面的鞭痕看得表兄容色一整。倒是夏小花止住了我的手,又将衣袖撫順去,就坐在了就近的一張梨木椅子上,由着宮女上了茶水。
大殿的氣氛一度降到落針可聞的地步,似乎都不想開這個口說話來的,我也沉默着,倒是坐在身側的太後有些不安,但是也就是頻繁地摸着手上那根血色镯子罷了。陛下身邊的總管機敏地下去準備去了。
等都準備好了的時候,我也覺得差不離了,夏小花也站了起來。
小葉紫檀雕花托盤,青花瓷的碗,一根銀針在側,附上還有兩張素絹的帕子。看得人不由有些心驚,這一下子下去,可能就不複從前了。
我看着陛下臉上淡淡的憂傷,自是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麽,或許是失去了兄弟,或許也是失去了一個極好的臣子。反正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夏小花倒是一句話都沒說,直接用銀針将手指戳破,一滴血色緩緩暈染進白瓷底的碗,倒是讓我想到了雪地裏那一樹紅梅烈豔,這樣一想,我又想到了夏小花一身梨花白上沾染的鞭痕尤為刺眼,不由握緊了手去,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灼。
我的東西,何曾準許他人沾染。
吸口氣,我松開手,看着陛下将另一滴血滴入瓷碗之中。
兩滴血緩緩擴散,慢慢充斥了碗的兩邊,而我們的情緒也被牽動得有些激動又克制,我耳邊的聲音都沒了。只死死盯着那一只碗,兩滴血邊緣慢慢開始靠近,然後,繞開了彼此,我只覺得呼吸一緊。
正想開口說什麽,太後卻是一聲驚呼,再定睛看去,邊緣已經模糊,這是,融了?!
夏小花一震,下意識往後退一步,環視四周,衆人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想罷,夏小花忽然看着我,眼神灼灼,我卻低了低頭,這目光委實有些讓我承受不起。
這就是證實了夏小花斷然不可能是恭親王的子嗣,若是是恭親王的子嗣,這血是斷然不可能融合一起的。過了最初的驚訝,大家的心裏卻開始打鼓起來。大殿裏又安靜下來。
夏小花這時忽然跪了下來,沖着陛下俯身磕頭,那姿态足足能低到塵埃裏去。
他說:“求陛下宣國師觐見,臣下實在是想弄清,求陛下再公開一次驗證。”
陛下看了看兩滴融合一起的水,又看了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大太監,幾番思量,最終是說了一個字,準。
太後也沒說什麽,只低聲對身邊的嬷嬷說了句回寝殿更衣,就走了。走前看了我一眼,我回視太後,一臉正氣,太後卻沒說什麽,由身邊的嬷嬷扶了就先下去了。
陛下也先去禦書房去批他那如山高的折子,走前也看了我一眼,只是相比起太後想看出究竟的眼神,這一眼短暫得多。
我和夏小花也去了他原先的當皇子的殿裏,待坐妥了,他壓低聲音問。
“你早就知道?”這話沉穩了許多,已經隐隐有了肯定的趨勢。
我挑了唇角,戲谑看了他一眼,都快看得他沉不住氣了,我才搖了頭。
夏小花有些吃驚:“那是怎麽回事?”
我聳聳肩,勸慰道:“你怎知皇貴妃說的全是真的,說不定那段時日裏她和先帝也有……先帝辦事那麽靠譜的人,她之後有沒有喝下湯藥也不定。”
夏小花想了想,點了點頭,忽然他握住了我的手,聲音有些淺:“只願這是真的。”
我拍拍他的手道:“我并未做什麽。”
他點頭:“我知道。”
默契忽然讓我們都沒說話。
我求這旨意,主要是想讓事情不到最後夏小花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最後大家都下不得臺面來,現下這個結果,倒是石破天驚。
我喝了口茶,不得不說,先帝對我,還是挺靠譜的。
☆、作繭自縛
略微在夏小花原來的殿裏歇息了會子,就有人來禀告,國師來了。夏小花正由着王二服侍着将身上祛瘀活血的藥上上去,急急穿了衣服,匆忙之間換出來的一身行頭卻還是有模有樣的,今日跟着我的是鳳心,她倒是多看了王二一眼。
一一我就放在了踏雲樓,近日走動也不常帶在身邊,一來她今日顯見是知道得多了有些藏不住事,二來她也沒工夫傍身,我就讓她多跟着鳳心學學,倒不是想讓她練什麽工夫,只盼着她把那毒藥的性子都摸清楚用習慣就好。
這樣也有好處,比如近來的糕點真是越來越好吃了去。
國師來了不僅帶了我那跟班師父,還帶來了左相和右相,左相雖和我素無淵源,但是夏小花将他那侄兒掰正還是存了幾分感激,右相,不提也罷,所以我再次看見蕭風晴的時候略微笑了笑,只是她卻沒有回我這份好意,反而臉上就洩露了不可置信出來。
想來這幾次的交鋒她也是坐不住了。
我看了看蕭風晴的肚子,她倒是不經意之間掩了掩,看來,過段時間又有好消息聽聞,若是如此,她倒是徹底和陛下綁在一條船上面了。
驀然我就想到了裴纖纖那倔強如桃花灼人的容色,不由低低嘆口氣,這糾葛終究是不能平順解開。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樣了,上次張三給我單獨的回信他已經啓程回京了,而裴纖纖,他只模糊說了些,深的倒是沒提及。
今日陛下還問我,太後恐怕也是之後有話要将我宣進宮了吧。
等陛下來了之後,大家倒是出乎意料地默契,行了禮之後都是一致沉默,就等着陛下或是太後來開這個口,左相不急,右相倒是幾次嘴唇蠕動沒說出什麽來。子虛師父奉命下去準備東西,我身邊的夏小花和上面的陛下倒是都已經準備好了的樣子。最緊張的,莫過于右相和左相,當然,還有皇後。
我看着裴纖纖的手不住在自己的玉佩絡子上纏着,心情倒是好了幾分。
等國師将那水和陣都準備好了之後,國師先将三個青瓷碗準備好,當着大家的面用熱水燙過,針也是三根。
子虛師父道:“皇家血脈不如混亂,自古滴血認親都是交給了踏雲樓來辦,臣已經将水等器具準備好,為了避免有人手腳,等會子由臣和雲子淵做驗證,太後鳳體金貴,既然右相大人和皇後在此,下官就讓右相大人和皇後再做一組驗證,針和水都由內侍取用。”
右相和皇後不過臨時選取的一組參照自是不會有手腳,陛下點了頭。內侍由薛建擔任,他自小服侍陛下,這也是義不容辭。而且,恐怕剛才準備的那個太監也被陛下疑心了,換個人,正好。
薛內侍先道:“請國師選根針和碗。”
國師指了中間的針和右側的青瓷碗,薛內侍親自從一旁的器皿中打了水入碗,分別從師父和子虛師父手上取了一滴血,結果自然是不融,這是沒什麽疑惑的。關鍵就在右相那組。
皇後為尊,蕭風晴選了左側的針和中間的碗,兩滴血入碗,大家都有些屏住呼吸,漸漸地融合在了一起,陛下也舒了口氣,微不可查,但是我和師父都聽到了,我們交換了個默契的眼神,不由心中已經知道了,陛下還是懷疑方才的結果。
這口氣舒緩,明顯是對身邊的人放心。
最後的水和最後的針,顯然就沒辦法挑了,夏小花先滴了一滴血進去,薛內侍伺候陛下又滴了滴血進去,這次手的位置都變了。我沒說話,靜靜等着這結果。
右相不由拿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而左相倒是一副期待的樣子,蕭風晴的臉色沉了下去,師父和我老神在在,國師依舊一臉嚴肅看不出表情。
待得兩滴血緩緩融合的時候,我看見蕭風晴的手整個在衣服上将那錦緞揉得皺巴巴不成樣子,而右相的額頭也溢出了大顆大顆的汗水。
我起身恭敬一拜首:“謝陛下為容王的身世正名,從此以後在無人敢質疑。”
這句話,石破天驚。
仿佛這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似的,紛紛開始說些話來,蕭風晴無疑是反應最快的。
“恭賀陛下,陛下近日的心結已解,臣妾也為陛下高興。”
太後這時候說了句:“如此甚好,哀家就先回宮了。”目光卻是望着大殿之外的地方。
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麽,只是有些自嘲的笑容,想來是想到了先帝的事情上面。
先帝和太後素來薄涼,這上面,也只有太後自己消解去。
大殿上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陛下過了最初的歡欣,之後确實眉頭有些鎖了起來,夏小花也看見了,但是他并沒有多說什麽話,就這樣事畢就告退,我當然是和他一路往外走。右相和左相卻是被留了下來繼續商議。
走出的時候隐隐約約聽見幾句大理寺,不由唇角勾起淺淺的笑來。
走的有些遠了,夏小花才開口說話。
“竟是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讓我有些吃驚。”
我看了眼夏小花波瀾不驚的臉,點了點頭:“所以你明日還是別來看皇貴妃,萬一她老人家心病犯了又得少活些時日。”
夏小花如玉的臉龐有一瞬間的呆滞,下一刻卻蕩出淺淺的笑:“正是這樣,所以我更應該來,開了頭,還是須得自己結尾。”
餘光裏夏小花的手握了起來。
我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麽,默了會子。
心裏竟然有些蕭條,嘆口氣:“何必為了她苦了自己。”
夏小花聽完只用手摸了摸我的頭,淺淺笑,這笑卻是真誠了許多。
我心裏未嘗不知道他的為難之處,可我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是他,斷是不會明白這種對于親情的為難。兩世為人,我似乎和這種煩惱總是沒什麽緣分。
我嘆:“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夏小花卻撫了撫那身白緞面,搖頭失笑:“即是俗人,怎能避開這紅塵中的七情。”
我略微思索,将手背在腦後,揚揚頭:“說的不錯哎~”
鳳心看着我的舉措,欲言又止,夏小花只瞥我一眼,沒說話照常往前踱步。
這一刻,我從鳳心的眼中讀出了對夏小花的敬佩之情。
和夏小花一路馬車回了府上,剛下車,對面忽然急急一匹馬奔來,我手都放在鞭子上了,耳邊炸開熟悉的聲音:“師父,手下留情,籲!”
這聲音怪熟悉的。
夏小花往前一步擋在我身前,那馬在他前方停了下來,從馬上下來的張三看得我很是糾結,我咽了咽口水,艱難開口。
“徒兒你怎的這麽,黑,了,啊?”
張三顯的一愣,正要說什麽,我看着徒兒臉色不虞,自覺急急補充道:“雖然你平日也不慎白。”
這下我覺得,徒兒臉色真正像我展示了什麽是不虞了呢。
呵呵,氣氛終于落針可聞。
我還想自告奮勇開口挽回挽回,夏小花搶先開口:“回來了,進府說話。“
這樣一行人才進了府,坐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人給我上了茶水,恩,是上好的六安瓜片,我砸砸嘴巴,又多喝了幾口。
這時整好聽見徒兒說他倆回來了,恩……
等等,他倆?!!!
我放下茶水,問:“裴纖纖回來了?”
徒兒點頭:“是的,早上才到,我這不是正趕過來告訴師父您嗎?”
我愣了愣:“她現下回來幹嘛?”
我徒兒聽了我這回話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只見他硬着頭皮回話:“大抵是她父母勸她回來,不留她罷。”語氣卻是很勉強。
我蹙眉想了想,夏小花卻說:“那你先去忙自己,把自己的事情交接一下去吧。”
張三頗為贊同地匆匆走了,簡直毫不留戀絕不回頭看我一眼。
“這個時候回來,這麽亂。”
夏小花卻是安靜回我:“說不定裴纖纖有了什麽別的主意,或許她也放下了也未可知。”
我覺得夏小花說的還是有些道理,就将這件事放在了一邊,想着過幾日再去拜訪她,看看她近來如何了,也不知心境還能不能平和。
第二日,宮裏傳回來的消息,夏宇被困大理寺,皇貴妃由于夏小花早早的就去侍疾反而有些起不來床,但是夏小花未有退縮也未有歡顏笑語。太後倒是賞了些東西給夏小花,而夏宇的動靜則讓陛下看到了一絲契機,怕是過幾日陛下就會覺得很有必要和他也來一場滴血認親的戲碼。
當然,不會這麽快,但是這種種的做作表兄自是不可能視而不見。
皇貴妃被下令就在宮中養病,看來近來的日子是不能出自己的宮殿一步。
這件大事了了,我才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
我問鳳心:“上次讓你準備的北地胭脂,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人也安置好了。”
我點點頭:“送給夏小花,讓他好好幫我用美人答謝一番三公主邀請我吃酒的情誼。”
鳳心點頭,躊躇才開口:“容王早就把人要了去,一早送給了蕭爺。”
我挑了挑眉:“他動作這麽快?”
鳳心又将頭低了低:“是的,還附上了自己尋的兩個美人。”
我額角抽了抽,半晌才問:“蕭爺收下了?”
鳳心恭敬說:“沒送給蕭爺,直接送的三公主。”
我睜大了眼:“這樣也行?!!”
“容王的管事誇了好一通三公主賢良淑德,然後留下了人就走,三公主……咬牙笑着也收下的。”
……
夏小花,阿列,注意力到底在哪兒啊!!!
夏宇的事情隔日果然在朝堂上愈演愈烈,正在這個時候,我和夏小花快松了口氣的節骨眼上,北邊邊關敵軍來犯。
得知這個消息後,夏小花只咬牙說了句:“他本事見長。”
☆、誰家少年不知愁
我做了一個夢,很遠的一個夢,久到我都忘記經歷過這件事情了。
那時候還小,正是長個子的年紀,我小時候已經長得如花似玉般隐隐透出一股子媚色來,那時候自己就已經很薄情了,隔壁的少年愛慕我,摘了一朵玫瑰給我,被我無情扔在了地上,我還清晰記得他眼中支離破碎的情緒。
後來,他娶了和他門當戶對的人,在婚禮上他遞給我一只白玫瑰,眼裏的深意我已經不敢深究。
我已經快忘記了我前世的感覺了,那個時候我是誰也喜歡不上,就連自己也不明所以,所以看到蕭楚立的第一眼那種陌生情愫爬上心梢時,莫名感動。到現在,我也不能忘記那種風姿,但是暖我的人卻不是他,這也許就是初戀總是沒有結果的吧。
這樣一想,倒是又到夏小花小的時候了,那一張臉龐青澀又內斂得緊,但是所有為非作歹的時候他總是會第一時間站在我面前,倔強和我一起跪祖先牌位,和我一起各自挨一半的板子,若是遇到了熟悉的內侍,倒是還能讨價還價一番。那時候的夏小花,笑容很亮,眸子就像是淺淺的溪水透徹清晰。
現在的夏小花,反倒是沉默了很多。這樣我又想到了夏小花去青樓的那段時間,瘦了一大圈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心疼起來。
宣王的事情到了一個僵持的地步,加上蒼國邊關來犯,事情積得還是挺多。現在,被陛下清理了的将士還剩幾個,偏生也就是這幾個跟着先帝打過仗,而且,還和宣王關系親厚。現在可是将陛下推到了一個難關上了,辦法倒是有,只怕是陛下不願意。
還有一個人帶兵不錯,但是這個人,是夏小花。
前陣子還在風口浪尖上,我竊以為陛下不會這麽快啓用夏小花。
這麽想了想,就起來得有些晚了,粗略算了算,似乎起的也有些遲了,看來最近确實很累啊~早上吃了許多東西才飽,外面也是冷,就半倚在榻上拿了本詩歌慢慢讀起來,這樣越看越覺得困頓,直到一一進來了,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點點頭:“不妨直說。”
一一踯躅道:“王二來報,容王手骨折了從皇貴妃那處出來,臉色不好,現在把自己關在屋裏呢。”
我瞥了一眼一一,問道:“最近讓你學得東西怎樣了?”
一一道:“還行,下毒不成問題,只是一時半會識不全。”
我将書随手一放,伸了伸懶腰:“那你就跟着我出門吧,伺候我換衣服去容王府上吧。”
選了件暖和的衣裙,就上了馬車出門去,踏雲樓離着夏小花的府邸近了不少,小半刻就到了,王二卻似乎早早就等在門口了般,看見我們的到來倒是緩了好大口氣的模樣。我挑了挑眉梢,頓時覺得這場景分外熟悉。
下了馬車,進了內院,王二聲音壓得有些低:“今日貴妃娘娘求王爺,力氣太大将王爺的手扯得脫臼了。”
我點頭:“他還是堅持去皇貴妃那兒嗎?”
“每天都去。”
我笑:“那等會給你帶點香走,燃上了只保管你們每次去了皇貴妃昏昏欲睡,下次再也沒有這樣的困擾。”
王二嗫嚅嘴唇,卻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只塞了夏小花慣用的一盒藥膏到我手裏,倒是讓我失笑。他自是不敢這樣做的,不過也确實被我這樣說法打動了。看來這幾日,夏小花侍疾很不順利了。
當時明明勸過他,明明一副不願意的樣子,卻還是巴巴進宮去,也不知道是侍疾還是心裏那些隐藏的關懷。
王二沒有通報就打開了門恭順請我進去。面上隐隐有憂色,難得将身子彎的有些狠。
我沒有多言,只身往裏走去,外間沒有人,夏小花在裏間,想到方才看到外面窗簾并沒有拉開,我不禁有些猶疑。放緩步伐往裏走去,裏間一片昏暗,我立在門口默默适應了一下這昏暗,等眼睛能識物了再往裏看。
才踏進去一步就看到了他,身子有些蜷縮斜在榻上,左手放在腿上,指尖微微僵硬不自然顫抖。這麽一刻,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溫柔的手緩緩捏了捏,輕柔的難受。
“滾。”
夏小花聲音恹恹的,就連這麽一個滾字都帶着一種疲憊。
我靜靜往裏走去,他眉目一簇,右手一帶就将那青花瓷的茶盅碎在地上,回過頭的一霎,眉間蹙起,不怒而威。
“我讓你……”
聲音壓抑着怒氣,可等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的時候卻驟然失語。他吸了口氣,又低了身子斜在榻上,仍舊是不快可那怒氣卻隐隐有些散了。
他這倔強的樣子,我倒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走得近了目光一凝,倒是看得清楚他的臉了,上面布滿了細碎的冷汗,在玉石般的皮膚上,讓我心生憐惜。夏小花的容色,倒似是那珍藏的酒釀,越回味,越甘甜芬芳。
這一剎,我能清晰感覺得到自己心跳緩慢又沉重,那些原本被收藏起來的情緒為他而流溢出來。
我走上前,開口的聲音卻微微沙啞了,我聽見我的心開口言語。
“別這樣,我心疼。”
聲音缱绻溫柔,脫骨換形,不再像是我平日的語氣。
他身體微微一顫,回過頭來看我一眼,防備又流露出微微的痛楚。這種柔軟脆弱,我很久都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了,心上的那只手又緩緩用了用力,我深吸口氣。
上前将他輕輕攏在懷裏,夏小花先是身上僵硬,随後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右手扶在了我的腰間将頭抵在我的胸口,我撫了撫他的脊背,他渾身的肌肉才慢慢松弛。
過了半晌,他疲憊地道:“我要讓夏宇永不翻身。”隐隐又帶了種狠勁。
“好。”我回道。
他捏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我有些吃痛,可沒有阻止他。
又過了些時候,我感覺到他漸漸地平靜下來了,這時候內室安靜的可以聽見他的呼吸。
夏小花聲音忽而溫柔:“吶,小三,你有沒有恨過誰?”
我一恍惚,沒有接話,只是被這個問題震了震。
“你,有沒有可憐過,我?”這一句話卻是附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
夏小花放在我身上的手又用了些力氣。
我閉了眼:“有,我恨過很多人。”
頓了頓,我接着說。
“我最初的時候恨先帝,恨他拼了命的打磨我來,後來知道這也是為着我好,他死了我也就不恨了。後來恨蕭楚立,我為他做了良多,可是他仍舊喜愛在那些不幹不淨的女人身上爬過。有時候就會懷疑,他是不是真是如他所說的愛我。
“後來我收拾了他,他最後對我說珍重的時候我就覺得都散了,我不想愛他也不想恨他了。更多的時候,我怨過老天,給了我一副不容易動情的心腸,不易愛上人,也不易忘掉人,可是現在想來,我卻不想恨。”
想到他問我的第二個問題,我淺淺笑了。
“與其說可憐你,不如說我看不懂你,吶,你看看皇貴妃對你平時的樣子,你每每到了節假卻送去大堆的禮物祝賀,以前我只覺得你傻乎乎的,現在麽,我有些心疼,會想如果當初我答應了你,是不是今時今日你的眼就不會看得這樣的透徹,還能保留幾分我們年少時的天真爛漫。”
這話說完了,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
我感覺得到夏小花的心正在慢慢解凍,他終是開口問:“那麽,最後你怎麽又願意跟我了?”聲音晦澀,像是從心底挖出來的問題。
他之後躊躇又道:“以前不想問,現在突然又想問了呢。”
有些希冀又有些退縮的語氣。
不想?還是不願?
我的心徹底軟了,我低低開口。
“你對我好,我感覺得到,我也想對你好。”
腰上手一緊,力氣大的我輕輕哼了一聲,他将臉重重蹭在了我的身上。
“小三,你要記得今日你說過的話。”聲音裏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擡起頭來看我,眼裏波光潋滟,我不自覺就将唇覆上他的額頭,印了一吻。
接骨這事情倒是我擅長又熟悉的了,不多時就接好,讓王二和一一進來,把地龍燒好,給夏小花将藥上了,他額上又出了層冷汗,讓下人打了盆熱水,絞了張帕子給夏小花擦了擦額頭,考慮到夏小花的身體,又讓王二給夏小花換了一次藥,才舒舒服服坐上了一張椅子上喝了杯茶水。
待得夏小花好了之後他主動提出去仙鶴樓用午飯,我自然是樂的答應了,一路到醉仙樓,那小二顯見是已經熟識了我,舔着一張臉把我迎進去,菜單真是面面俱到都給了我,還特意介紹了最近新上的菜色。夏小花近來養身,吃不了辛辣,我想了又想才點了些菜色,最後還是咬牙加上了幾道養身的菜式。
那小二依舊是歡天喜地地走了,一一頗用一種敗家的眼光看我。
過了會子,夏小花差人從香居坊定的桂花糕到了,我就開始了不亦樂乎的吃起來。
他倒是慢慢在和我說着話。
他說:“明日我準備帶上你去皇貴妃那兒侍疾。“
我點頭,這魚兒真是香嫩。
他說:“陛下明日估計會親自審問夏宇,也許會召我們去。”
我點頭,再咬一口桂花糕,恩,甜。
他說:“你是不是為了桂花糕跟我一起的?”
我點頭,這蛋羹……
等等……
我再擡頭的時候嘴裏的蛋羹還沒咽下去,夏小花一看我的模樣就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我還有些呆滞,再看看夏小花笑的歡暢的樣子,終是确定了,他逗我呢!
我我……于是,我狠狠地……咬下一口雞腿。
直到晚間的時候鳳翎才給我說了說早上皇宮裏發生的事情,原是皇貴妃終于坐不住了,又為了宣王的事情求夏小花,大抵上她也聽到了滴血驗親的事情吧,夏小花想甩手走人,她拉住夏小花的手不放想要跪下,夏小花臉色大變。
她說:“他可是你親生的哥哥啊!”
這時候夏小花終于用了力氣掙脫開來,只是左手也就脫臼了,鳳翎說夏小花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那句話是,可我從不像是你親生的兒子。
我聽了點了點頭,又将桌邊的糕點吃了一塊。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又有些積食了。
☆、君即無心我便休
頰面素顏朝天未施粉黛,明明用點垂側發就能輕掩的疤痕倒是被暴露在人眼前,她的眼裏波瀾不驚既沒有喜悅歡欣也沒有沉默如冰,若是用火形容她以往的美,現下裏恐怕就只能用水來描摹她的柔靜。
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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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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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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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