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一回來了之後,幫我按了按肩,我就坐在那兒享受着
,徒兒也不幫你瞞着了!然後我看着國師将師父拎走的畫面笑了!
是的,這是一副美景!
當然,要是師父看着我的目光不要那麽的兇惡就更好了。
待得晚上回踏雲樓的時候,本是想用輕功飛上的,可是不自覺就慢慢走了進去,待的反應過來不自覺摸了摸肚子,這裏面,已經住進了一個小生命了,在不知不覺間呢!
這個,是夏小花的孩子呢,這樣一想,心裏就被一種溫軟填充起來,不自覺就能柔和了面目與心境。
然後,又是無休止的吐!哎~确乎也是一種不治之症,也只得等着它好。
就在嘔吐稍稍止住了的時候,我飯量又翻了一番,每日廚房的人看見我都是一種切菜到手疼的表情。這讓我實在是不得不承認我實在是很能吃的這個事實,哎~
太後和陛下幸好這些日子沒找我進宮去,待的孕吐好了的時候我身形也沒甚變化,還能瞞一段時間。只是我常常又開始憂心,若是夏小花死在戰場上了,我豈不是寡婦?
當我向着一一表達我的憂思的時候,一一看着我的表情很複雜。
不過也有好處就是了,我現在可是金貴了,鳳心啊鳳翎啊基本不敢來惹我生氣,就怕我有個什麽……然後夏小花找人來問罪!
不吐了夏小花也到了邊關,先帝只帶過他和宣王打仗過,雖不說得了什麽真傳,但是我相信夏小花跟着先帝這麽久了,估計走人保命這招還是能學到真傳的罷!
這個想法一動,前線就傳來了不好的報告,我心裏也憂愁不少,但是到底怎樣才能幫助夏小花我倒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于是我就時不時去于竹那裏坐坐,膈應膈應他,順便聽聽他彈琴,時間久了,我倒是察覺出來着什麽,雖說宣王沒有愛過于竹,但是他對于竹,委實太好了些。
他将于竹留下想必也是做了考量的,想必是料定我不會對于竹做什麽的,這樣一轉腦子我倒是想出一個攻克夏宇的法子,雖不說有大用處,但是肯定不是一無用處。
咬咬牙,我将于竹送進宮裏了!
太監?肯定不是,我心地如此柔軟當然做不來這種事了,我只是送了他去陛下身邊,當琴師而已。
然後,右相當然會看見,而夏宇,自然是知道的。
走的時候于竹問我:“你不怕我傷了你們陛下?!”神色似笑非笑,眼色确實冷的可以掬出一捧雪。
我回答:“當然你是傷不了的。”
他一拂袖就走了,走的時候步伐堅定,我卻在心裏默默道,我就怕你沒有傷了陛下的心思!
半個月過去了,于竹也沒有動靜,邊關的簡報夏小花受了箭傷,肩胛處,我聽了硬是幾天沒吃好飯,望着滿桌的好吃的我摸了摸肚子,我約摸是失了心在夏小花身上了。我很快就消化了這個事實,然後收拾收拾進宮了。
鳳心一直跟在于竹旁邊,我掏了掏衣服裏面,然後給了鳳心一包藥。鳳心很是上道,接過了就放在了衣服裏面。
我想了想才問:“你不該問什麽嗎?”
鳳心倒是淡定:“又要不了命,師姐你緊張什麽!又不是謀反……”
這樣,鳳心倒是比我看得開些,這樣我也沒什麽負罪感了,于是我又嘩啦嘩啦掏出幾包藥來給她,讓她看着用……最後走的時候我還是不能忽略鳳心那淩亂的神情。
過了幾天,終是等到了天下大亂,陛下被舞姬刺傷,昏迷不醒,太醫也治不好,國師麽,被我派遣外地一時趕不回來,于是,舉國陷入了一種慌亂。于我而言,這個卻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我登時就讓鳳心護着于竹出宮來,又将他妥善安排好藏在了踏雲樓,這些事做完我就慌慌張張進宮了。我給陛下把了脈,确認了一下倒是知道是哪幾味藥了。
心裏不擔憂但是面上少不得一陣惶恐,我對太後說是像中了毒,太後登時就軟在了椅子上,蕭風晴一聽也是慌了神色,我暗中掐了掐她,她忽然有點不可置信看了我。但她确實是聰慧,一下就哭了起來,拉着我不放,眼中的情緒瞬息萬變,那叫一個演技好。太後接受不了,倒是我和蕭風晴說了句陛下沒事,她很快就想透了其中關節,上道得令人咋舌,她配合着我跟太後解釋了一番,太後心裏自是安定不少,但是還有些怔愣。我心裏忽然有點負罪感。
但是我還是努力忽悠太後:“太後,那舞姬會不會是誰指使的?若是這樣,陛下的情況是不是暫時不公布好些?!”
太後蹙眉想了想,忽然說:“這件事是需要從長計議,那舞姬拉下去好生拷打……其餘的……”
我道:“其實我觀之陛下身體裏有另一種藥物抗衡,倒不如觀察幾日來得比較好。”
太後點了頭,由着嬷嬷扶着走了,蕭風晴此時倒是帶着考究的目光看着我了,她神色肅穆,透出一種莊嚴。
“陛下到底什麽時候醒?”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難為孕婦比較好:“大概明後天就醒來了,不過……”
“傷身體還是有什麽後遺症?”
“都不是,我想,陛下醒來了之後怕是,不想醒來呢。”
蕭風晴神色恍惚,不再言語,回頭失神看了看陛下喃喃:“終是要來了嗎?”
過了兩天,傳出來陛下越發不好的消息,朝堂震驚,而太後都沒有再傳召我進宮,我心裏有了幾分思量,想必夏小花聽了之後也會明白該怎麽做了,若果夏宇有一絲在乎自己愛的人,肯定會有些反應的。
朝堂還沒有過月餘,陛下也就開始了自己的清理活動,右相的勢力一不下心去了不少,蕭風晴被陛下以安胎的名義鎖在了宮殿裏,幫不上絲毫的忙,況且,她現在也必是不敢相助了。
而邊關終于傳來了好消息,夏宇被擒,還有皇貴妃也一道找到了,由夏小花一起押回來,初初一聽我倒是有些慌了神。這個消息不是不好,就是,太好了些。我心有戚戚,想不到,夏小花這般厲害,當然,也沒有想到,夏宇,竟然是這般的在乎陛下。
情之一字,我委實是沒有參透的。
我告訴于竹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眼中一片山水湖泊的淡薄瞬間被擊碎了個透,他看着我,又低垂了眼眸不說話,我嘆氣,這個人現在讓我覺得危險了不少,于是我将于竹關到了夏小花的宅子裏去了,為了怕他搗亂,我說等宣王來了定讓他們最後見一面,他的神情瞬時就溫順了不少,卻看起來有了些呆呆傻傻的模樣。這個男寵,也不知道夏宇是怎生找到的。
小白白的爹在陛下康複後沒過幾日就被陛下首先料理了,而小白白能不能回來收屍我還是很懷疑的。不過夏小花很快就會回來了呢,已經開春了,我也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我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也不知他回來了就要當爹是個什麽樣的神情?!
這樣一想我不由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日朝堂上倒是有些風雨起來,但總歸不是太大的風浪,這樣過了些時日,又相安無事風平浪靜騙人了起來。邊關依舊在和蒼國打仗,但是沒了宣王的蒼國氣勢上倒是輸了不少,這場戰争估計最後會不了了之。
這一日,我正在安心小憩,過了三個月以後越來越有些困頓乏力了,鳳翎就進來了。
她說:“堂主不好了,容王回京的路上遇襲,下落不明,但是宣王被另一将軍護着無事,正在回來的路上,而另一部分兵力在找容王。”
我愣了愣。
“此事當真?”
“不可能有假。”
“在哪兒出的事?”我問。
“就在,香山後山。”
我愣了愣,後山啊~這樣我就想到了那彎彎曲曲無數個山洞,都這麽近了,怎生還會出事?
“劫持宣王的?”我問。
鳳翎回:“不甚是清楚,我們的探子不在容王的隊伍裏,而宣王是被王二帶着給另一位小将軍看護的。”
“王二何在?”
“将夏宇等人交給将軍看護以後就回程找容王去了,只是,一直未歸。”
我吸了口氣,接着問:“全軍覆沒了?”
鳳翎低頭咬牙:“是,就是沒發現王二和王爺的屍身,探子查探後覺得還有一線生機。”
“都說了罷!”
“血跡遍地,只是叛逆的屍體都化作了血水,而四周也不曾見到王爺的屍體,而且,不遠處有一個斷崖,目前還未查出來底下是水流還是平地,怕是明天就有結果了。”
我吸了口氣,用手敲着桌子,默了會子。
我緩緩開口:“這樣罷,讓鳳心鳳回今夜啓程去香山,而我今日啓程,住宿讓他們去處理,就這樣!”
鳳翎看了我一眼諾了聲就下去了。
不久之後馬車就準備好了,我撫了撫肚子就上去了,哎~這一路委屈你了,你一定要争氣不鬧騰啊!我心裏默默道。
鳳翎倒是細心,将輪子包裹了厚厚的棉布,行走的時候沒有那麽颠簸,在車上的時候我又細細将事件梳理了一遍,大概有了譜。
夏宇的能力真是通天,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和高麗人有了來往,細細查探過香山的人馬唯今就只剩下那高麗人了,自從出了事以來夏小花幾乎将香山翻遍,再也不可能有人馬能踏遍香山,這麽推算出來,确乎是夏宇當時破壞聯姻的他的人馬,大概早就在三公主的府邸裏面,這麽久了我一心只知道算計蕭楚立卻忘記了拔出探子,實在是一種失策。我咬了咬牙。
後來又是裴纖纖的事情讓我沒了準頭,否則怎麽也不會騰不出手來,這一切,大抵是天意了。
還沒出門,到了城門的時候已經關了門,我從馬車裏拿出了自己的玉牌開了城門出去了,再過一個時辰大概就能到今日的住宿處了。
說起來這牌子也是丢人,多年未用過了,還是少年時先帝賜的。那時候夏小花比賽射擊得了頭等,先帝問獎勵的時候夏小花求了一塊,我當時卻只記得他說怕我白日貪玩回城過晚而求取,惱他說的我如此不學無術的樣子半個月沒和他一同出游過。
不過事實也是随着我混世小魔王的名頭越發響亮,這麽些年了,敢上門提親的也只唯有他一人。
為何,偏偏是如此時候失蹤?
真是戲耍我了,老天!
忽然馬車不動了,鳳翎下車去看,我還沉溺在往事之中,以至于當鳳翎對我說話的時候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蕭爺?”我訝異。
“是的,攔在外面呢,問小姐何事出城……”
“繞過去。”
“此路狹隘,怕是……”
我嘆口氣:“讓他上來,繼續走。”
不一會一人青山磊落拂來車簾就進來了,蕭爺見我腿上搭着厚厚的毯子也是一愣,馬車內還燃着碳火,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微微蹙眉,不過并沒有馬上問詢,而是坐下來端起一杯茶喝了。
然後蕭爺又蹙眉,我揉了揉眉心,我當然知道他為何這般,平日裏我離不開茶水,而此刻,他喝到的是白水。
“蕭爺此行何事?”
他倒是大方一笑:“見你出城如此着急還以為有什麽大事,追了好久才追上,本是就想問一句,可惜追了這麽久倒是回不去了,索性跟着你看看你到底幹什麽。”
“蕭爺消息靈通,怎會不知是什麽事情。”
我冷冷說道。
蕭楚立将手中白水喝盡:“不錯,我确乎消息靈通,可是山水,你的消息何時變得此般靈通了,若是沒錯,夏桦出事的消息可是現在才進宮呢。”
“那你跟着我是何意?”我緊了緊手。
蕭爺粲然一笑:“确實,我就是想去看看夏桦是死是活的,跟着你,怕是不出兩日就有所得。”
“你盼着他出事?”
蕭爺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一翻,眸光慢慢灰敗,幾不可聞可問的一聲嘆息:“你真是對他上心,搶走了你的人,我該是盼着他怎麽樣!”
我抓皺了毛毯,慢慢又松開。
最後我聲音四平八穩:“既然如此,那麽蕭爺就和我走一趟吧。”
我不再看蕭楚立,摸着自己的腹部,只覺得這真真是可笑的一幕,蕭楚立這是迫不及待毛遂自薦要做我的情人了麽?!多麽諷刺!可是一想到夏小花行蹤不明我再也沒了冷笑的心思,只兀自閉上眼睛,不去看蕭楚立的那桃花潋滟的容顏。
☆、我心匪石
到了驿站,手下的人早已為我收拾出來一間舒适的住處,而我自是和蕭楚立隔得老遠,他見到了青燕的衆人面上雖不顯,可是行事還是規矩了許多。夜裏也沒有來我這兒晃蕩,我雖說不是不舒服但也是累極了,一一伺候我洗漱完了之後我倒頭就睡了,第二日還未睡飽就又被叫了起來,而鳳翎也不知從何處找到了另外一輛馬車,将蕭爺和我分開了。
上了馬車困頓不行,我在車上又迷迷糊糊睡了一段時間,到了午間清醒的時候也到了該到的地方。想不到,再次到香山會是這樣的一番情景。
一一在行宮裏将所有的都打理好,待的我再次在塌上等着鳳心鳳回的時候就舒适了不少。而今日,大概就知道了下面是怎生情景吧。
搖搖頭,驅散腦海中不好的念頭,慢慢靠在塌上修生養息。
來的很快,鳳心獨自來,而鳳回大概發現了什麽還沒有來。
我看着鳳心只說:“不管好壞,有用的都上報吧!”
鳳心點頭,默了會才開口:“我們在山崖下找到了那些高麗人劫匪,他們說容王掉下了崖壁,我和鳳回連夜審問得出容王身負刀傷和王二以及一名護衛一起掉下了崖壁,但是他們也暫時沒有在山下找到王爺。高麗人被我等捉拿已經送往京都,而王爺,目前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态。”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低垂了眼睫,眼眶浸潤出一股濕意,我深吸口氣,将毛毯往自己身上提了提,才慢慢吐出那氣息。此刻已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了,輕輕揉了揉額角,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裏面的落魄。
“你們先搜尋,陛下派的人馬估計過會兒就到了,和他們一起找,我休息一會親自去看看崖壁。”
鳳心點頭,小聲道:“春寒料峭,堂主多穿點兒。”
“知道了,下去吧。”
又歇息了片刻,京中派遣的人才到,帶隊的人倒是也算是點頭之交,齊小将軍,這次和夏小花一起出去,沒有押着夏宇故而提前回朝的人,齊衡。
他們也落腳在行宮,齊衡來見了我一面,算是互相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合力讓下屬去找人,他聽聞蕭爺在此處的時候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尴尬,倒是看到青燕人馬時又多了幾分對我的思量,不過大家都不道破罷。蕭爺倒是身體好,先去斷崖看了一番,等我趕到的時候,蕭爺正在一旁歇息。
先從三裏外開始,遍地血跡,地上的屍身都還沒動過,我特意吩咐的,從事發點開始,只覺得人都特別有規律,呈現一字型的倒地趨勢,他們是在護着夏小花撤退。而他們雖七零八亂但是方向倒是也沒錯,正是往着斷崖去的。
我一路往斷崖行去,一路上的血跡斑駁,點點碎碎落在泥土裏已經有些泛深色,青燕的人将這地點保護得極好,一路皆是我堂衆守衛于周邊。
我踏着血跡往前,塵土飛揚,在斷崖處風聲呼嘯,開了春這股寒氣還沒來得及散盡。我默然停留在斷崖邊上看着斷崖處松動了的泥土和到此處中斷的血跡。還欲往前行走,鳳翎卻攔住了我的步伐。
“堂主,小心。”
我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往遠處投去,果然是快到盡頭,這般,他們确乎是掉下去了呢!
“讓下面尋人的人快些,就算只剩下屍體也給我帶回來。”
“是。”鳳翎小心翼翼回我。
若是平日我自是可以走到斷崖邊上的,可是現在有了身孕倒是有些負累。我輕功是最好的,若是從崖壁上一路運起輕功往下倒也不是不能找到血跡落下的确切方位,只是……我手摸了摸肚子,真是時也命也!若是這幾日都在山下找不到夏小花再從長計議罷。
我将貂毛的披風又裹緊幾分,往後退了幾步。
“下去可方便?”
鳳翎回:“半個時辰的樣子,這幾日找過了,下面都是平地被高大樹木掩映,崖壁中部有霧氣,這幾日怕是看不到上方的。而我們尚未找到水源。”
“水源不在外面,在這山裏,如此我們先下去罷。”
論誰對香山的熟悉,以前自然是先帝和夏宇,現下裏能幫上忙的大抵也就只剩下我了。這山中有水倒是個奇事,故而先帝特別喜愛這座山,不過,後山,我真的對崖壁不熟悉啊……
一路往下去,看見不少的人在搜尋,大家大抵都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我看見了也不知是個什麽心情,也就不去管那些瑣事,只往前走,到了一片空地,鳳翎示意我們已經到了地方,我擡頭往上看去,卻是灰蒙蒙的一片崖壁,再往前就被霧氣遮蓋住不可察。崖壁大約有六十多度角,雖不是陡峭但也難下,我蹙眉好像覺得有什麽沒抓住的樣子。
“有誰還能從崖壁上運輕功下來嗎?”我喃喃。
鳳翎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竟是忘記了,這能下來的似乎也只有我了。可是……我又看了一眼,總覺得哪裏沒對勁,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
“先回去罷。”
我說。
整個人都有些累,我到了行宮一一給我端了碗魚湯上來,我慢慢喝下去才覺得身子暖和了不少,就在這時我忽然想到了哪兒不對了。
在山上看的時候崖壁下角度是大于九十度的,所以下方懸空,而在山下看的時候,崖壁雖然陡峭可明明還能借助工具往上攀爬。也就是說,這山中部有一個圓弧過渡這兩個角度,往下跳的話只會出現兩個情況,一個是直接墜地,另一個就是摔到在六十多度的斜坡上滾下來,這兩種情況都是能看見屍體的情況。現在看不到屍體……也許是還沒找到,也許就是借助斜坡之勢滾到了樹林之中……可是,幾乎都是致死的情形。
我攏起來的眉頓時鎖死了,若是還有一線生機……到底,在哪裏?
“堂主,找到了。”忽然一聲破空而來。
我愣了愣,想要起身,但是忽然肚子一陣絞痛我又坐下,我看着鳳翎面色陰沉邁着大步伐進來,心往下一沉。
“你說。”我道。
“找到了那個侍衛的屍體,在樹林裏,只是有些深入樹林被灌木掩映這才找了許久。”
屍體……腦中空了一瞬,我搖了搖頭。
“死因是什麽?”
鳳翎繼續說:“看樣子像是失血而死,身上有大面積的擦傷,像是滾落下來,手裏有一把匕首。”
“匕首?”我訝異。
“是的,匕首。”
“先別動,我今天……”說完我剛想起身小腹又是一陣疼,我又跌落在塌上,揉了揉額角,只得疲憊改口“我先休息一陣,待的……”
我看了看已經昏暗的天色嘆口氣:“明早去吧,今夜将雨棚搭上,我沒看過之前不要動屍體。”
鳳翎應過就下去布置,一一将晚飯端上來,我用過之後疲憊得睡了。
第二日也不見得神清氣爽,倒是一直跟着的蕭爺一言不發,我也沒有理會蕭楚立,他倒是也沒有來和我多說幾句話。
一路上氣氛沉默有些壓抑。
見到了那個侍衛的時候,血腥味濃得有些讓我作嘔,我忍住了,從鳳翎手中接過一張可以掩住口鼻的帕子細細查看,全身上下擦傷是挺嚴重,傷口沒有經過處理,已經感染,而匕首上有泥土的印子卻沒有血色,我微微偏過頭,這匕首出現的确是太不和邏輯了些,而他,究竟是不是摔死的?
軍隊統一佩戴的是長刀,就算他能護着夏小花到此處,可是用一把匕首和人拼命?不太可能吧!
怎麽想也不對。
我站了起來,又細細将現場所有都一一記下來,然後才開口說:“讓跟着來的人驗屍吧,厚賞他的家人。”
齊衡面色一沉:“死者為大,張小姐此舉,不好吧。”
他是不願毀壞屍體的,畢竟是跟着他們出征過的兄弟。我定定看了看齊衡,冷冷挽起個笑,他皺眉。
“将軍,若是他是摔死的到還好,可是若不是,錯過了尋找容王最佳的時期,将軍承擔得起嗎?容王,好歹也是皇嗣,謀害皇嗣,依律誅九族,就算是法外開恩,誅三族也是逃不掉的。”
這一頂帽子倒是大,齊衡沒有說話,臉色确是有些青白。我只做看不見,蕭爺看着我也多了幾絲耐人尋味,搬出律法,這誠然不是我常做的。
仵作被叫來了,我讓他當下就驗屍,自己走到了通風處由鳳翎她們護着遠遠看着,齊衡和蕭楚立也不甘示弱跟在一起看。
一刀刀下去,肌理分明,白骨外露,待看到快到內髒我大概就可以肯定了,他是失血死的,內髒并沒有破損,不像是摔下受壓死掉。
電光火石之間,我又想到了匕首上的泥土和匕首那獨特的形狀,驚呼一聲,如此,一切當順理成章。所以,夏小花确乎是找到了這一線生機。
我舒了口氣,對着驚訝的衆人們說:“回行宮。”
路上我對着鳳翎道:“你明日天未亮給我探一探崖壁邊上泥土的松散程度,我現在回行宮好好休整一番痛快睡一覺,明日,有一番忙活,順便給我準備幾把匕首,還有……”
吩咐完鳳翎有些不可思議看着我:“可是,堂主你……”
我揮揮手:“我心已決,無需多言。”
“是。”
☆、又生波瀾
早早到了斷崖前,我深吸口氣,将匕首別在腰間縱身往下一條,提起內力落在凸起的石頭上,往下行十幾米到了霧區,可見範圍內還是有凸起的石頭給我落腳。
“堂主,一切可好?”鳳翎在上面高聲問。
“尚可。”
侍衛佩戴匕首,匕首上有泥土,不是摔死的,這一切都說明,這山間必定有他們落腳的地方,而匕首,也是侍衛用來固定身體緩慢爬下斜坡的證據,也就是說,夏小花和王二,其實在山中部。而那侍衛身受重傷欲下山通報找來的京城的人馬,可是,他沒等到我們就流血而亡。
複行幾十米往下,終于快到了盡頭,內陷進去一塊,我終于到了那個過渡曲線處,十米下方有一顆斷木,斜着往外生長,看着斷裂的樣子都是新木,果然是他們摔到了此處。而這中間十米沒有任何可以借力往下的地方。真是,有些險。
若是往日的話我肯定沒問題,現在下來了這麽深,已經有些脫力。
這往下一跳,跳準了還好,跳得不好恐怕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宣王還沒有被我處理掉,死了……有些不劃算。
在原地呆了好長一會,然後深吸口氣,翻身往下,風聲在耳際呼嘯而過,我微微動作着,快落下的時候連劈了幾掌往石壁之上,方才能緩一緩速度,穩穩立在那顆斷樹之上。就在這個時候擡頭差點腳下一滑,夏小花正瞪着眼珠子看着我。
“吓死老子!”我脫口而出。
夏小花臉上的驚喜頓時隐藏了些……額……
我還不知道要說什麽的時候,腳下吱呀一聲樹幹松動響起來,我們兩臉上同時閃現慌張。
“快,緩步走過來。”夏小花急道,聲音微微沙啞了點。
我點頭,穩健了步伐向着夏小花邁去,待走到了快剩下一兩步之遙時,它又響了,我正怔愣之際,一雙手一撈我,我被大力拉進了一個山洞之中。這麽一靠近我猛然之間才聞得到夏小花身上那濃重的血腥味,登時我就幹嘔起來。
他給我拍背,往後面靠了靠,離我遠了些,我努力壓抑,片刻之後終于才擡起頭細細打量一切。這是一個淺淺的山洞,我耳邊還聽得到流水響動,王二正在一旁瞪大眼看着我,全身上下也是亂糟糟的模樣。
真真像極了逃荒的人。
“你這是怎麽了?”夏小花待我好些了才問。
霎時我就有些臉紅,然後瞪了他一眼,若不是這人,我也不會連個半山腰下得都如此吃力!我有些憤憤,夏小花倒是被我看得一頭霧水,他上前一步,忽然皺眉,想到什麽又退後了一步。我及時忍下了幹嘔的沖動,又別過臉去呼吸了會兒新鮮的空氣。
“先別過來,讓我緩緩。”我低聲說。
就這樣,待我将信號發出去,我們相隔着幾米開始交流起來。
他們下來的時候那顆樹還是好的,王二拉住了夏小花,而那侍衛則是運氣好落在了上面,他們發現了這個山洞,再往裏走就是水流,還好不至于渴死,但是下面是大坡度,不好出去,那個侍衛情況越來越糟糕,終于提出出去試試運氣,于是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他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也說了說這幾天找他們的情形,夏小花倒是端詳我。
我還以為他要問我嘔吐的事情,但是夏小花目光卻是銳利看着我,我還想說些什麽來着,他卻是首先開始問了。
“你的消息什麽時候這麽快了?”說完微微蹙眉。
竟是和蕭楚立一樣的問題,我嗫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生生卡住喉嚨。
就在這時候,鳳翎的聲音出現:“師姐,你們在裏面嗎?”
我擦了擦汗,還好她沒有叫我堂主來着,真是讓我心慰藉不少。
“在呢,你進來。”我大聲回答。
鳳翎腰上系了繩子,我正要叫她蕩進來的時候……她的腳踩上那樹幹。
我看見王二捂上了眼睛,耳邊傳來樹木崩塌之聲。
我們大眼瞪小眼看着對方,唯有夏小花才是最鎮靜的那個人,他說:“蕩進來!”
聲音四平八穩,我有些拜服。
一共有四根繩子随着鳳翎下來,我們準備借着這中間雜糅了鋼材的繩索随着坡度往下走,畢竟那個侍衛也下去了,想來不會很難。夏小花順手接過鳳翎手中的另一根繩索,想系在我腰間,被鳳翎制止住,讓我拿在了手上。
夏小花又蹙眉,卻沒問出來,我們一人手持一把匕首用來穩定身體,一路往下行,我仗着功夫好立在斜坡上緩緩下行,鳳翎亦是如此,唯有夏小花行進得有些狼狽,我看着他一直用右手,左手放在身後我看不見,忽然就有些明了,定是方才拉我的時候傷着的。
下到一半多,我體力有些耗盡,鳳翎拉着我讓我借着她的力氣往下。我已經有些頭暈眼花,還是忍耐住往下走。
下面已經是站了好一排人,快下山的時候分別有人來攙扶着我們,鳳心側身而上摟住我往下,我已經有些冷汗涔涔,往下去的時候就沒力氣全靠在鳳心身上了。而夏小花一下來就看見了蕭楚立,面色略有不善,但随即又很歡快。
“真是讓蕭爺失望了。”夏小花冷嘲道。
“哪裏,王爺平安是我等的福氣。”蕭楚立回答得虛僞,面色卻深沉。
夏小花冷冷一笑就罷。
他和齊衡打過招呼,我坐上了為我一早準備的軟轎,在轎子上就有些模糊意識。待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被換過了外衣躺在了行宮之中,我實在是想不起之前的事情,擡頭往上看,夏小花在我桌案之上端着一卷書信在看,我側頭,怎麽覺得天色這麽亮?
“你不休息嗎?”我疑惑。
夏小花見我醒來呼出一口氣,走到我床榻邊上,用手中書信敲了敲我的頭。
“這是第二天了,你昨天從回來之後睡了一天,你老實給我說,你這究竟是怎麽了,”夏小花豐潤的唇抿起,“以往可不是這般體弱。”
“哦。”
我點頭,半晌無言。
夏小花看着我挑挑眉,又欲将書信往我額上打來。
我一瑟縮就脫口而出:“得了絕症了。”
夏小花被我這樣一吼,神色怔忪,書信竟然從手中滑落。
額……
“我,我,不是這樣。”我急了,有些口不擇言。
又說了些否定,倒是夏小花聽出來了我的意思。
“到底怎樣了?!”他一臉肅穆大聲問,看的我又瑟縮了下。
我弱弱開口:“懷孕了……”
夏小花:“……⊙_⊙……”
然後他目光緩緩下滑到我的腹部,我被他看得覺得臉一熱,低下頭去。
過了好久,夏小花聲音幹澀遲疑:“你再,說一遍。”
這有什麽好說的啊,您老聽到了好麽!!!
“懷孕了!恩!”第二遍就好了許多,我發現自己自然了。
我兀自點點頭,肯定自己。他靠過來,手滑入被子放在我的腰間摸了摸,神色還是有些愣愣的,我心裏疑惑,這到底是喜不喜歡啊?我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夏小花忽然擡頭對我一笑,眼神清明,梨渦深璇,那一瞬我似乎看見了十幾歲的他,就是這樣的澄澈。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他的歡欣和喜悅,從這個笑靥裏。
他臉色又漸漸沉下來,我心裏委實猜不透這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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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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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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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