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1
正月雨水多了就冷,齊越說小舅舅有個可可園,常年三十度以上,可以住幾天,去去濕。
叢雲問:“怎麽弄的高溫?”
即使是亞熱帶,也有好幾個月低溫。
齊越說:“他修了一個很大的玻璃溫室,搜集了各種熱帶植物,不止有可可樹,外面還種了一片咖啡豆。”
叢雲問:“那要怎麽盈利呢?”
齊越笑了,說:“他有法子賺錢,到了那地方,你就知道了。”
叢雲更感興趣了。
車程三個小時,下了高速路口,還有十多公裏蜿蜒縣道,一路落差,到了一個盆地,遠眺山腰滿是竹林,更高處是各種原生樹林。
玻璃溫室的穹頂很明顯,折射着光線,異常的現代。
齊越停車在半道上,搖下車窗,說:“這才是盈利的。”
叢雲往外看,原來依着山的河谷邊,修了一座小型水電站。
齊越說:“小舅舅二十年前投錢修的,很多河流水位下降,電力産出不足,但他買的這一座,水量豐沛,水流落差大,輸出很穩定。”
叢雲說:“你小舅舅物理挺好的,水能電能,熱能生物能,轉着玩。”
齊越笑了,說:“誰叫小舅舅有錢又有頭腦呢。”
車子沿着咖啡樹林,開進可可園,停在一棟乳白色小樓旁,奶黃色窗綠欄杆,更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風格,看着很清涼。
管理可可園的年輕人,叫嘉木,姓什麽就不管了,今年新來的,上一任管理的是他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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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這人很不尋常的斯文,看着不應該呆在可可園裏,應該去哪個研究所。
嘉木聽說齊越要來,站在樓下等候,先和叔叔電話确認了,再領着齊越和叢雲往樓上套房放行李。
房間整潔寬敞,書櫃裏只有幾本藏書,叢雲問:“這是原版書?”
齊越說:“估計小舅舅哪年随手買的。我們去溫室看鹦鹉,有一只叫早春的,今年應該二十歲了,不知道還活着麽。”
嘉木說:“還活着。”
齊越說:“那一會正好看它去。”
嘉木點點頭,下樓去了。
小樓背後有一個大倉庫,有許多小巧的加工機器。
齊越帶叢雲去儲藏間,看加工好的咖啡豆,可可豆,腰果……
叢雲看産量也不多,就是鬧着玩的植物園,倒像一個神秘的避世地方。
齊越說要熬點巧克力來吃。
他拿了一罐可可豆,到開間小廚房,用小機器将可可豆去掉脆殼,露出光滑圓潤的豆子,他拿幾粒給叢雲聞,好香。
齊越說:“我小時候常來玩,一切還是老樣子……我給你做心型巧克力。”
叢雲看他熟練地搗碎可可豆,又研磨成可可粉,熬成滑膩膩的可可醬,空氣裏的香甜更濃郁了。
齊越用小勺子沾了可可,問叢雲:“加了糖的,要不要先嘗一點?”
叢雲點頭,齊越喂她吃了一口,自己也嘗了一點,笑着說:“這種果實就是太邪惡了。”
齊越用模具做了各種形狀的巧克力,當然也有心形的,放進冰箱凝固。
趁着空閑,兩個人沿着咖啡樹石子路散步,咖啡豆也有成熟的,一串串紅色果實,齊越說品質很一般,畢竟水土不合适,價錢就是不虧不賺。
到了玻璃溫室,裏面一切都很繁茂,進門就感覺撲面的熱氣,常年開花的翡翠葛藤蔓,可可樹的果實垂墜着,蓮霧山竹胡椒藤,芒果樹榴蓮樹等等,鹦鹉也養在這,從高處飛下來,齊越躲開了,說:“它力氣太大,肩膀都得被它抓破。”
叢雲簡直不能相信這種地方的存在,齊越牽着她的手,說:“伊甸園大約就長這樣。”
叢雲感覺身上蒸騰着冒汗,周圍混合的果香,也抹去了時令。
她覺得溫室代表了匪夷所思的喜好,住在這裏的植物也是傻傻的,誤以為自己還在熱帶雨林。
齊越看她往後退了一步,問:“不喜歡這裏?”
叢雲說:“我想回房間。”
他知道她不自在的時候,就會想躲回房間。
他說好,帶她回去,鹦鹉撲棱一聲,又飛過去,更是稀奇古怪。
叢雲說:“溫室裏的植物都在看我。”
齊越摩挲她的手指,說:“害怕嗎?”
叢雲說:“我懷疑自己也被控制了溫度,雨水,光照,還有各種際遇,讓我按某個軌跡走,完全跳不出去。”
齊越安靜地聽她說話,說:“明天我們去山頂看日出,太陽能給人強有力的掌控感。”
叢雲“嗯”了一聲,兩個人回房間歇着,百葉窗門都敞開着,她枕着他的手臂卧着,他哼輕輕的歌,她問:“你小舅舅為什麽想建這個地方?”
齊越說:“他想試試能不能培育高品質的咖啡豆,但人不勝天,就算了。”
植物不好馴服,人倒是可以熱帶寒帶亂走的。
第二天早上,叢雲和齊越淩晨五點醒了,他下樓找了一輛摩托車,給叢雲戴上頭盔,自己也戴着,兩個人出發去山頂。
車燈照着縣道,一束短短的光,一邊是樹木峭壁,偶爾有溪流聲,一邊是深峻河谷,叢雲摟緊了齊越的腰。
她在某一刻,感覺到自己依附着他,主動放棄了獨立性。
山頂并不遠,半個小時左右到了,石頭沾着露水,兩個人站着等,天邊一點橘紅色,一點點滲出來。
齊越遞了一塊巧克力給叢雲,心型的,叢雲笑着啃,她怎麽無理取鬧,他也不覺得掃興,讓她有點吃驚,也有點快樂。
等太陽光芒萬丈地升起,她就要做一個新的人了。
兩人看完日出,下山趕上正月裏舞龍的隊伍,鑼鼓喧天,本來有點俗氣,但最後龍散了,人群圍着街心臨時搭的高臺,兩個穿黑色繡花衣的年輕人,一個戴着紅龍面具,一個戴着青龍面具,正在跳神秘的傩舞,姿态非常輕忽,彼此借力翻騰,時而回望,時而傾倒,很有祭祀的意味,要是夜晚來看,火把煙霧缭繞,更像原始的巫舞。
叢雲看的很有興致,問:“最後會不會把外鄉人祭掉吃了?”
齊越百無禁忌,說:“吃我呢,我先喝醉了,一身酒氣去見神明。”
叢雲笑了。
等他們回了可可園,不久嘉木也回來了,身上穿的正是跳傩舞的衣服,滿臉汗,左手拿着面具,右手提着賺來的新鮮羊腿。
他換了衣服,要做烤羊腿,招待齊越和叢雲。
這很稀罕,神送的羊腿。
嘉木卷起袖子,預備用石頭篝火竈烤,架幹淨的鐵絲網,蓋着荔枝木的火苗。
齊越問他:“我看你面熟,你是不是有個姐妹?”
嘉木翻動羊肉,說:“沒有姐妹。”
齊越說:“我小時候,可可園有個七八歲短發小姑娘,手臂被鹦鹉抓傷了,在那哭了好幾天。”
嘉木悄悄将袖子放下了,繼續烤羊腿,叢雲忽然笑了。
齊越問她笑什麽?
叢雲問齊越:“你喜歡那個小姑娘嗎?”
齊越說:“她很煩人,整天跟着我,又不說話,就會哭,吃不到果子哭,被蟲子碰着了也哭。”
叢雲說:“手臂上受傷,會留疤的。”
嘉木看看叢雲,微微一笑。
他将烤好的羊肉切成小塊,肥瘦相間,用紅瑪瑙一樣的小花山小橘擺盤,遞給兩人嘗鮮。
嘉木要去看新采的咖啡豆的品相,就走了。
叢雲用叉子吃着孜然羊肉,對齊越說:“沒想到你的青梅竹馬是個男的。”
齊越問:“誰是男的?”
叢雲說:“嘉木的手臂有疤痕,你說他是煩人的愛哭鬼。”
齊越神情一變。
等到下午,他們開車離開的時候,齊越試圖圓場,對嘉木說:“我小時候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其實也有優點,比如……不挑食,愛吃蔬菜。”
叢雲撲哧笑了。
嘉木遞了幾袋咖啡豆給齊越,說:“你們下回來,我應該能培育出更好的咖啡豆。”
齊越點點頭,和童年玩伴莫名告了別。
回程路上,叢雲使壞地念:“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齊越無奈地說:“你沒見過他小時候,頭發軟軟的,臉圓圓的,長的就是女孩樣子。”
叢雲問:“你還揪過他頭發?”
齊越澄清:“沒用力揪。”
叢雲淡笑,說:“看他戴面具跳舞的樣子,很風流靈秀的一個人,你認錯了也不出奇。”
齊越調侃:“我改天喜歡男的,會優先考慮他的。”
叢雲笑了,說:“要真那樣,我也只好認輸,他又會跳舞,又會做飯。”
齊越笑了,說:“你不能輕易認輸,要大打出手,顯得我得意。”
叢雲笑着說:“你想得挺美。”
晚上,兩人剛到城裏,齊越手機響了,他媽媽打來的,說有個工業園出了爆炸事故,傅家投資的一處大工廠也在那裏,連帶着了火。
齊越叮囑叢雲好好在家,他要去傅家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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