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照例留空,貼告示
不明白的親請看 『死神』紛飛 第一章
2010.2.24 在亂姐的建議下解鎖,更新不定期。。。希望能周更吧。。。。。鎖着的第三章正在修改,明天回來開鎖
2010.2.28 僞更第一次,要看更的東西請直接按作者後面那個欠扁的名字,評論是也,不弄鏈接的原因請看該文文案= =
2010.5.23四字标題很帥,改改改。
☆、Chapter 1街坊酒肆
十坪左右的和室,對于獨居的人來說足夠寬敞。北面是門和木格窗,南面也開了一扇圓窗。西北角上放着一只紅木箱子,裏面分兩層,上層是從現實淘來的小玩意兒,下層是衣物,淺蔥,深棕,淡灰,統一的暗色系,唯獨沒有黑色。
那是屬于死神的顏色。
東北角上放着簡單的洗漱用具。其餘全部交由被褥。
沒有炊具,沒有書籍,也沒有紙和筆。
這就是我的暫居地。
每天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開木箱,上層的小圓鏡無法映全我的臉,只能看見一對眸子,左眼墨綠,右眼冰藍。偶爾能看見幾絲暗銀的發。
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麽我的瞳色這麽奇怪。
母親說,因為你命中注定要看與我們不同的風景。
我的确看到了,從很小的時候到不久前的曾經。
帶上黑色的隐形眼鏡,不去多想。
啊,對了,我的名字,夜羽亂。
☆、Chapter 2強者欲望
我也想過報複。
但這個世界平靜的表面下有太多暗潮洶湧的潛規則。
不是陰謀,只是笑裏藏刀。
在不知不覺間,将你推上最尴尬的位置。
疲于應對,或根本不會應對。
從至高點上摔下去,粉身碎骨。
然而你擡起頭來,山巅的人們俯視着,一臉僞善。
他們沒有做錯,他們的行為都在底線之上,道德的,正義的,他們統統沒有逾越。
所以,錯的是我。
錯在頭腦簡單,太幼稚。
要知道,正義從不代表正确,它只是強者的欲望。
即,這個世界。
于是,我作為異類,被排除。
春末,空氣微微發燙,風裏花香濃郁。碧草柔軟的河灘邊,夜羽亂靠在柳樹上,手裏握着一瓶清酒。不是喝酒的季節,酒瓶卻已經空了。臉色平常,神色平常,不是借酒消愁卻又有什麽理由喝酒?
白瓷的酒瓶底部刻着“菊柳屋”的字樣。
流魂街一區,潤林安。作為屍魂界治安最好的地方,離死神最近的地方,各種設施相應地非常齊備。
商鋪,酒肆,飯館,湯屋,一應俱全。
菊柳屋在期間算是小有名氣,主營酒業,在下酒菜之外也供應餐點。酒廳背後的長廊與客房相通,客房西面則是掩映在樹木間的天然溫泉。
酒香醉人,醉了就能找到睡處,醒後有溫泉可泡,淡淡的硫磺味能沖散宿醉帶來的頭疼眼花。
多好的地方呀。
所以,雖然菊柳屋的規格在潤林安并不算高,生意卻着實不錯。而且來客多是假期中的死神,脫去死霸裝,扔了斬魄刀,他們經過嚴格訓練的言談舉止,在制約狀态下也超越常人的靈壓,使他們依然是人群的焦點。
死神就是活廣告,為了一睹死神尊榮而來的客人更是絡繹不絕。
盈利穩定,老板和氣,工資豐厚。
菊柳屋的工作,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
剛剛丢了在菊柳屋的工作的夜羽亂說不沮喪是假的,但她在沮喪中卻有一點點慶幸。
至于原因,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和氣的老板在踢夜羽亂出門的同時送了她一瓶清酒,特地關照說這是陳釀,烈得很。
自覺酒量不錯的夜羽亂離開菊柳屋後連家也沒回就找了個地方舒舒服服地灌起來。
主營酒業。菊柳屋的酒自然是沒話說,香,醇,滑。雖然不是時候,喝這酒仍很享受。只是夜羽亂不知道陳釀後勁十足,等她覺得不對勁的時候整瓶酒都已經下肚。
喝酒不上臉,這不知福是禍的體質的特異于此時顯現出來,雖然思維已經迷糊,但外表看起來卻是個沒事的人。幸好夜羽亂不會鬧酒瘋,醉了也只是面無表情的靠着樹幹。
眼睛漸漸合上,模糊的黑消隐于無形,風,陽光,花香,鳥鳴,湖光,統統揉在一起,釀成醇香的甘露。
比起在巅峰的生活,現在無所事事,渾渾噩噩或許更好。只是……
血,血,血。
鋪天蓋地的湧來。
猛地睜開眼睛,寒冷的光芒在黑色的薄膜後隐隐跳動。
“呀呀,終于醒了呢。”模糊的視線裏銀色的腦袋湊得很近,有腥臭的血的味傳來,“真危險,差點被虛吃掉喲,你。”
誰,看不清,在說什麽,聽不清。
唯獨少年身上黑色的死霸裝映入了她的瞳孔,深深的。
死神。
血,血,血——
想要報複——
并指如刀,劈出去的瞬間,風聲淩烈。
———
“藍染大人~~”迷迷糊糊的,聽見一個翹着的聲音,“亂又發酒瘋了~~~”
“銀,速度太慢了。”低沉厚重的嗓音冷冷的,不是敵意,而是俯瞰風景的高傲。
“啊呀呀,太偏心了~~~藍染大人不就是因為亂速度夠快才讓她加入的嘛~~~~”
沒有回答。
昏沉的感覺漸漸遠離,眼睛沒有負擔,異色之瞳濕潤溫軟,陷在純白絲絨被中的少女有着婀娜的身姿,暗銀的短發輕輕撓着臉頰。
近處,一席白衣的市丸銀捂着臉,鮮紅色的刮痕在迅速的愈合。
不遠處的藍染坐在虛夜宮的王座上,單手支着下巴,笑容慵懶,“醒了?”
“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夜羽亂從純白的溫暖中伸出雙手,撐起身來,腦袋糊糊的,于是眼神朦胧,“不許偷襲哦,銀。”
“亂在說什麽啊,偷襲你的人只能是藍染大人哦~~我可是光明真大地在攻擊~~”尖細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虛夜宮裏,最終被另一個聲音蓋過——
“做好夢了麽?”
“啊,”暗昧不明得瞥了一眼市丸,夜羽亂笑道,“是的。”
是的,那就是開始。
☆、Chapter 3虛圈塵埃
傳說,虛圈的白沙是虛死去的記憶,或者活着的人忘記的過去。
理應記住的卻被遺忘,所以才會是這般蕭索模樣。
夜羽亂相信,這片汪洋中,有一把沙屬于她。但是她并不認為它值得珍惜。
因為不要,所以無感,最終忘卻。
從陳釀的馥香中清醒過來,銀發少年臉上的傷口猶滴着血,她卻已經開始為那個男人做事。
盡管,并非全心全意。
※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話是這麽說,但半夜裏響起突兀的敲擊聲,有誰能不打個激靈?
況且,敲的還不是門,是窗。
夜羽亂膽戰心驚地拉開窗子,一張慘白的臉立即湊過來,不懷好意的笑容在月光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市丸銀!!”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領,把他摔進屋裏。
很不雅觀地擁抱了榻榻米的市丸揉着鼻子盤腿坐起來,笑容裏多了一份苦澀——看她細胳膊細腿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呢?——男人的視線由上而下由下而上地掃着夜羽亂,突然露出了一種了然的表情——莫非,她是屬駱駝的?
“看什麽看?!”被盯的渾身不自在的夜羽亂怒喝一聲,臉上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紅暈,不管她經歷過多少事情,她也還只是個少女,沒這種反應才不正常。
掖掖衣擺,夜羽亂雙手環胸坐在市丸銀面前:“說吧,有什麽事?”
支着下巴一臉奸笑,市丸銀開口道,“真央生活如何?亂?”
一地雞皮疙瘩——我和你認識還沒多久好不好?市丸隊長你又不是自來火,玩什麽自來熟?你在靜靈庭的臭名氣我都聽說過,不要把這種假惺惺用到夥伴身上啊——暫且稱作夥伴吧。
衡量了一下兩人套話能力的差距,夜羽亂決定實話實說,“很無聊。”
前不久藍染和這家夥突然出現在她家——也是在這種深更半夜鬼都睡了的時候——開門見山地問她肯不肯加入他們,然後不知怎麽的她就答應了,于是藍染要求看看她的能力——現在想想不應該先看能力再邀請入夥麽?奇怪的男人。
總之她照藍染的要求辦了,首先,指指市丸臉上的傷口,藍染點點頭,市丸的臉色不怎麽好看。然後,把門口一塊有礙觀瞻的石頭扔進50米開外的河裏,引起了疑似海嘯的巨浪,藍染點點頭,市丸的臉色更陰了。最後,伸出手掌抛出蒼火墜,紅色的小球在她面前爆開了,夜羽亂瞬步後退,免得被炸到,藍染瞪大眼睛,市丸的臉色由陰轉多雲。
做完這些事後,夜羽亂雙手叉腰擡擡下巴示意藍染——老娘擅長的,不足的都給你看了,你也得有點表示吧?
藍染點點頭,展示了一下鏡花水月的能力,順帶解說了一下神槍,市丸的臉色多雲轉雨,藍染隊長啊,你胳膊肘是向外拐的吧……
再之後的一個晚上來了個瞎子叫她卷鋪蓋走人,要不是最後那句“藍染隊長的命令”夜羽亂肯定已經把這個合夥人當做搶地盤的打得找不着北了。
環顧了一下冷清的居室,夜羽亂扛起箱子就跟着走了。該死的瞎子居然沒提出幫她抗箱子,就算知道她力氣大,表面文章總要做做的吧?如果換成藍染或者市丸……瞎子真是沒趣!
跟瞎子一路無阻地走到了真靈院,帶着面具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他拔出了刀,夜羽亂扛着箱子的右臂輕輕顫了一下。
鏡花水月中,夜羽亂成了真央二班的學生。
“那麽,去做些有趣的事吧。”市丸伸腿站起來,抖抖袖子露出一根繃帶——
——又是這種運輸方式。
不屑地撇撇嘴,夜羽亂坐着沒動。
“來了。”男人潺厚的聲音自繃帶的縫隙間瀉落,月影清輝瞬時沖散了黑暗。
藍染和那個存在感弱到記不住名字的瞎子都望着他們。後者面無表情,前者笑容文雅——“很清涼的打扮,亂。”
夜羽亂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睡衣——猛地擡頭,憤怒地望向藍染,臉又不争氣地紅了,她顫抖着伸出手指着市丸,蠕動嘴唇卻沒發出一個像樣的音節,但是她的眼神已經把一切都說清楚了——你難道要我在這個變态面前換衣服?!
市丸撓着下巴,頗為後悔的說道,“呀呀,忘了呢。失策失策~~”
——找死!!!
“咳,”存在感為零的瞎子突然發話,“藍染隊長,再不開始就來不及了。”
“是啊,”藍染收起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用領導者的身份壓下了夜羽亂的殺氣,“亂,晚點再和銀打吧,先幹正事。”
憤憤地剜一眼市丸,夜羽亂跑到藍染身後——
是第幾次看見這個男人拔刀了呢?
在鏡花水月的影響下,聚集過來了一批人,雖然是靠自己的腿走過來的,但那些人的表情明顯還睡着着。
右胳膊有點酸,夜羽亂垂下眼睛——其實機會很多……
在那些人麻木的喝下東仙發放的試劑後,藍染解除了對他們的控制。突然醒來的人先是一臉茫然,然後見怪不怪地原地躺倒。
夜羽亂疑惑地望向藍染。男人好心地給新夥伴做了講解,“為了排除不必要的幹擾因素,之前我已經多次催眠過這批人了。”
原來如此,感情藍染不僅是個野心家還是個科學家,懂得控制變量。
平平靜靜地過了大半個時辰,異變瞬間發生。
雜亂無章的針狀靈壓傷不到夜羽亂分毫,但那群人扭曲的表情,以及尖銳的呼喊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她的感官。
并不是很難受。
最後那一群人統統化為白色的液體向四面八方飛濺。
夜羽亂下意識地想弄個縛道擋擋,旋即想到自己的鬼道考試全靠鏡花水月才過了關……
嘭。
輕輕的一聲脆響。
一把傘在她面前撐開。
藍染推推眼鏡,笑容溫雅,“繼續進行下一個實驗吧。”
“那個……”
“怎麽?”藍染回頭看着欲言又止的夜羽亂。
“那個……為什麽要用傘?用鬼道不是更方便嗎——對于你來說。”
“這個啊,”藍染笑道,表情裏露出一點野獸般的兇殘——
——“你不覺得這樣更有負罪感嗎?”
☆、Chapter 4刀影無聲(上)
他說:值得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她說:值得憎惡的,只是憎惡本身。
然而,無論是恐懼還是憎惡,都是需要載體的。
※
白玉袅袅,楊柳依依,初春的好風光。背窗的男人挺直腰板正在批閱文件。
就這個畫面來說,藍染絕對是個盡職盡責的好隊長。但如果看見他昨夜的模樣,這個女孩子還會露出這種憧憬的表情嗎?
盤腿窩在五番隊隊長室的長沙發裏,眯着眼睛的夜羽亂盯着雛森看。
雛森話不多,聲音也不響,只是靜坐着幹自己的活,不時偷瞄幾眼藍染。
伸伸發麻的手臂,夜羽亂吐了口氣,氣流撩起了雛森的劉海。黑發的女孩子表情恬靜,沒有反應,倒是藍染看了過來——不要調皮——他的口型是這麽說的。
——有什麽關系?反正她不會發現。難道藍染隊長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麽?
櫻唇開合,夜羽亂睡眼惺忪的吐了一大堆無聲的字眼。昨天前半夜看了好戲後半夜就被拉去做苦力,睡眠嚴重不足的她賴在沙發裏不肯起來,東仙一臉鄙夷,市丸是看好戲的表情,藍染索性拔出了刀——要睡就睡,但不要讓別人發現。
東方剛剛泛白的時候,這個名叫雛森的女孩就出現在了辦公室,抱着一堆文件的她沒有忘記給藍染帶早點。
淺笑着收下女孩的好意,藍染表示感謝,雛森瞬間紅了臉。
因突然多出了靈壓而醒來的夜羽亂看見這一幕後翻了個白眼。雛森桃成為五番隊的副隊長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麽還有這種反應,是該說這個男人太能裝了,還是這個孩子太純情呢?
抿了一口茶,藍染趁雛森低頭的瞬間望向夜羽亂,動了動嘴唇——吃醋了?
——滾!!
“噌”地從沙發上豎起來,夜羽亂沒有忘記睡前藍染交代過“不要發出聲音”,無聲地吼着——你以為你有多大魅力啊!騙騙小妹妹還可以,老娘可不吃你這套!!!
——“老娘”這個粗口得改掉啊,難得生的這麽标致。
鏡片後眼神沒有閃動,直直地射進夜羽亂的瞳孔。
臉不争氣的紅了——什麽标致不标致的,你看中的只有實力而已,說這個幹什麽?
——皮相也是實力的一種。
——詭辯!
咽下一口糯米粥,藍染滿足的擦擦嘴——唇語不錯啊,亂。
夜羽亂突然露出吞了生雞蛋般的表情——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一邊吃東西一邊和她說話的??
“吶,藍染隊長。”好容易等到雛森出門,夜羽亂敲敲藍染的辦公桌,“雛森桃有用麽?”
“有。”幹脆利落地吐出一個音節,藍染頭也沒擡。
“是作為工具呢,還是作為夥伴呢?”
“夥伴?”擡起頭看着難得多話的女孩,藍染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如果是夥伴,我怎麽會讓她活在鏡花水月裏?”
夜羽亂的眼神一閃,卻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什麽,“覺睡足了,我也該回真央了,您可以把鏡花水月解除了。”
取下眼鏡,藍染捏捏鼻梁,“我說亂啊,以後我說話是時候拜托你好好聽。”
“嗯?”
“昨晚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馬上就會有行動了,真央那邊已經沒有安插卧底的必要了。最近你就委屈一下,在鏡花水月裏呆幾天,等我們把四十六室搞定,你就待到清淨林裏去吧。”
心髒猛地一跳,“四十六室?清淨林?”
“啊,難怪你沒好好聽,四十六室可是隊長階層的秘密啊。”頗有些自負地支着下巴,藍染笑盈盈地看着夜羽亂。
鏡花水月的結界後,夜羽亂突然笑了,“要動四十六室?交給我如何?”
琉璃色的結界給夜羽亂的臉上抹了色彩,藍染沒有發現她的臉色有多麽蒼白。
夜羽亂輕輕的笑——四十六室?何止是知道。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可多虧了他們啊。
☆、Chapter 5刀影無聲(下)
藍染點了頭,幾乎沒有猶豫的。
這個在流魂街找到的女孩身上有太多令他咂舌的地方。論速度,論靈壓,她在死神中是一流的。會鬼道卻沒有斬魄刀——被流放的死神?
呵,二番隊怎麽會允許這種人跑到流魂街去呢。
況且,連四十六室的資料庫裏都沒有“夜羽亂”這三個字。
她到底是什麽人呢?真好奇。
放開手腳随她去,希望在盡興的時候,能窺見廬山真貌。
※
初夏的風裹挾着濕氣,雲很厚。黃昏的時刻,天時壓抑的绛紫色。風把香樟的葉子吹下來,貼着地面打旋。
“就要下雨了。”倚在五番隊圍牆外面,夜羽亂低聲說道,透過鏡花水月,世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玄色,扭曲着。
藍染答應把四十六室交給她處理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她卻遲遲沒有動手。
春變成了夏。
東仙早已不耐煩,礙着藍染不好說什麽,市丸嚷着要把任務搶過去,夜羽亂一個眼刀殺過去讓他徹底閉了嘴,不是市丸膽小,而是那一眼太懾人,市丸僵硬地勾勾嘴角“看來亂心情不好呢~”。一旁的藍染始終沒有發話,溫和的笑容古井不波,只是眼中的玩味愈發重了。
“血債血償。”西邊最後一縷紅光被吞沒時,夜羽亂動了,魅影一般向一番隊西側掠去——四十六室的所在地。
有了鏡花水月的掩護,夜羽亂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飚瞬步,但她還是選擇在黑暗中潛行。
習慣,真是讨厭的東西。
只是,那一襲白衣太刺眼。
從五番隊和四番隊中間的路上向右折,走四十五度角穿過三番隊,再向右直線經過二番隊。一番隊有山本總隊長在,免得節外生枝,繞着圍牆過,折,折,折,三個拐彎——
四十六室的大門就在眼前。
路上耗時十一秒,夜羽亂的極限。
震點甩出,靈力高強的護衛瞬間倒地。
右手抖了一下。
藍染提起筆,皺了皺眉頭,飛逸的字在最後一筆上氲開了墨跡。
“藍染隊長,怎麽了?”晚飯時間還沒到,雛森在隊務室裏工作着,一擡頭,看見藍染皺眉沉思的表情。
“沒什麽。”藍染沖雛森溫溫一笑,女孩觸電般地移開了目光。
男人用左手撫了撫腰間的刀。
剛剛那一瞬間,罩在夜羽亂身上的鏡花水月似乎極度地收縮了一下,但現在仔細去感知又沒有任何異樣,錯覺嗎……
“終于正常了。”眼前的世界不再扭曲,夜羽亂伸手取下隐形眼鏡。
七七四十九重機關鎖在她面前轟然運轉,片刻之後,四十六室的大門向上升起,最終停在兩人高的地方。
“還是這麽吝啬。”夜羽亂偏頭一笑,一道紅光從擡起的右手手指上竄出,低懸的大門碎得徹徹底底。
“好久不見了,不應該熱烈歡迎我麽。”笑容肆虐成殺戮,夜羽亂一步步走進了四十六室深處的黑暗。
放心不下。
權衡再三,藍染把假身放在了隊務室裏,準備叫上市丸和東仙一起去看看。
叫上銀和要在趕過去,以現在的狀态……大概十五分鐘吧。
沒關系,那丫頭撐的住的。
“你居然沒死?!靜靈庭裏的那群家夥到底在幹什麽?!”相當年輕的聲音從“四十一”的擋板後面傳出來。
背光站在議事廳入口處的夜羽亂面沉如水,她的靈壓已經被她一絲不剩地收了起來。
“只要總隊長不動手,全靜靈庭的死神一起上也打不倒我。”——啊,如果那個男人認真的話也會很麻煩吧?
“哼,王親手封了你的靈壓,現在只要一個小小的十席就能把你打趴下!”聲音來自“九”。
夜羽亂撫了一把頭發,緩步走進議事廳,“老不死的越來越沒禮貌,年紀輕的也狂了,都看不起我麽?一年前你麽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的你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又有資格對我們說這種話嗎?”不溫不火是聲音來自最高處的“一”。
“你倒沒變,”夜羽亂輕輕一笑,“果然領導者就是不一樣,尤其是站在極高處的,總是——”單純的笑容如同向陽花,清新甜美,“——一臉僞善。”
“不要太放肆了,”細細的聲音含着嬌媚的笑意,“我擔心一個不留神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夜羽亂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機械地扭過頭去嗎“一”的右手邊不知何時豎起了“零”的擋板。
細細的聲音在繼續,“有必要這麽驚訝麽?你走了零番隊隊長的位置自然是我的……”
夜羽亂的表情變了。
“……你現在的表情真有趣啊,隊長,哦不,前隊長大人——”
“回答我一個問題,”褪去了笑容,夜羽亂的表情很平靜,“我的母親,以及她的族人……是不是你動的手?”
“剿滅叛亂的支系,自然是直系親族的任務了。”細細的聲音尾音上揚,如同一把刀刺進夜羽亂的心,鋒進去,血出來。
“那麽,沒什麽可說的了。”夜羽亂仰起頭,純美的臉上一點點泛起苦澀。
母親是她唯一的牽挂,曾經的,唯一的牽挂。
法律是為了維護統治階級而産生的,是統治階級害死了她卑微的母親。
曾經以為,當她站在那至高的雲巅之時,母親可以擁有所謂的幸福。然而當她真正站在那裏,她才發現那雲端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最低處罷了。她誓死效忠的王喲,只在她垂死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将指尖點在她的額頭上,擊碎她最後的尊嚴。
靈壓如決堤的洪水般泛濫!
“怎怎麽,可能……她還有靈力!!來人啊——”狼狽的聲音在怒吼的洪水中顫抖着。
夜羽亂平舉右手,靈暴将寬大的衣袖高高卷起,白瓷般的手臂上,,七尾的鳳凰振翅欲飛——
“舞春秋,亂九天,鸾鳳。”
一瞬間,連空氣都靜止了。
“零”字位上的人再也坐不住,直接卍解沖了出來。
兩股非人的靈壓将議事廳的空氣釀成了九幽的寒潮。悲鳴,從四十六張口中溢出。
“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用手中的光刃抵擋着襲來的刀雨,夜羽亂的身形有說不出的優雅。然而刀影後面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孩已經扭曲了表情。
相同的發色,相同的臉龐,甚至相同的家庭,相同的父親,相同的姓名。
連發出第一聲啼哭,也在同一個時刻。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唯一能把他們區分的,只有瞳色,一個雙眸異色,一個如夕陽下的流金。
因此,前者被冷落,後者被捧為天上星。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顯耀的地位帶來的是在同族中毫不出衆的資質,困境中掙出的花朵卻異常耀眼,灼灼,如堪比天上星。
于是,那個光榮的稱號終是給了她,零番隊隊長,夜羽亂。
是她不是她,是她卻又是她。
同父異母,分不清誰是姐誰是妹。一個忍耐一個嫉妒,好脾氣的被害死,壞心眼的猖狂。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我是王最寵的公主。
“我堕落了,我替死神賣命,你滿意了嗎?”
“哼,你這種人還是死了好了,省得給王族丢臉。”
“給王族丢臉?爵位也剝了,勳章也繳了,我和王族還有什麽關系?”
“我不會死的,你們已經殺死過我一次了,沒有人可以死兩次。”
接近銀的金色光刃刺穿了另一個自己,夜羽亂側過身,避開飛射而出的一道血弧。
合上死去少女圓睜的眼睛,夜羽亂把她塞回“零”的座席。
“這張位子我不稀罕,但我,必須是唯一的。”一道強光閃過,漢白玉的座椅與少女的屍體一起化為齑粉。
四十位賢者,六位智者,沒有一個來得及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被靈驗生生窒死在原地。
夜羽亂把光刃抛向空中,細長的光芒立刻分散成無數的光粒,“去吧,想戳哪兒戳哪。”
異色瞳中,複仇的烈焰漸漸熄滅,剩下的,是一無所有的空虛。
藍染帶着兩個心腹趕到的時候,一刻鐘還沒到。準确的說,是十二分四十六秒。
到達的同時,他們震驚了,鏡花水月琉璃色的罩子擴大了數倍,籠罩着整個屬于四十六室的建築群。四十六室的大門前,十來個高手都昏睡不醒,吊門的碎片砸得滿地都是。
“胡來。”像是抱怨一句,藍染率先走了進去。心底一瞬間有什麽東西滑過,可惜他沒抓住。
然後再一次被震驚。
血肉橫飛的議事廳中,一襲白衣的少女纖塵不染,空靈地如同神靈。她仰着臉,閉着眼睛,嘴唇開合像是在祈禱。劉海亂了,露出額心的一條疤,很短很窄,卻讓人感到寒冷,似乎曾經有一個尖細的東西,從那裏直接刺了進去。
入口的光線被人擋住了。
夜羽亂睜開了眼睛。
男人的呼吸今夜第三次頓住了。
“你們怎麽都來了,不是說交給我了嗎?”微微不快的語氣。
三個男人難得同時沉默。
終于,藍染開口了,“很漂亮,亂。”
是說幹得漂亮,還是說眼睛漂亮,還是說這樣子的女孩很漂亮。
藍染不知道,許久之後,他給了自己一個模糊的答案,都是吧,大概。
☆、Chapter 6靈力漩渦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大修了。
時間軸混亂,發生原則性錯誤了,懶得在這章裏改了,把不對的删掉,下章繼續劇情。
“你在祈禱?”
“嗯。”
“是你動的手。”
“不是為了他們。”
“原來是這樣。”
※
做完禱告,夜羽亂跟着藍染一行人走出肮髒腥臭的議事廳,七歪八拐的走了一段時間,空氣變得濕潤起來——
下雨了?
但分明是在往建築物的深處走啊。
疑惑地向前望去,恰恰撞上藍染的視線。男人輕輕一笑,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伸手觸上面前的一道牆。
夜羽亂這才意識到,他們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被自己的想法寒到,夜羽亂縮了一下脖子,藍染惣右介怎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但她轉而又想,連自己這個經常出入四十六室的人都沒能弄清四十六室的布局,身為靜靈庭隊長的他怎麽可能不犯迷糊。
就是這麽一瞬間的走神,夜羽亂眼前的景象變了。
白色的牆無聲地向兩邊縮去,狹窄的通道也一截截變大,除了腳下的一方地磚沒有改變,周圍的東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泛着星光的黑暗。腳踏實地的感覺不再真實,如同漂浮在太空中。
——好熟悉的感覺。
如此想着的夜羽亂不敢輕舉妄動,四十六室與王鍵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未知而強大的東西總會讓人緊張。
下意識的握拳,面前的三個男人背向她,對現在的狀況沒有一點驚訝。星光快速地向後移動,沒有風,于是夜羽亂不知道究竟是背景在動還是自己在動。
暗淡而模糊的星光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亮點,周圍風景的移動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發光的是一個圓形的小球,光芒是紫色的,但本應無限延伸的光線卻被框死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範圍內。
——怎麽回事?
就在夜羽亂想要細看的時候,畫面消失了,地心引力同時蘇醒,夜羽亂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踉跄了一下。市丸和東仙似乎早有準備,動都沒動一下,奇怪的是藍染的身子也晃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夜羽亂覺得轉過身來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他說,“亂,看見了嗎,那就是崩玉。”
入夥之後東仙給她上過課,關于他們的目的,關于虛圈,關于死神的極限。關鍵的鑰匙——崩玉——當然不會被遺漏。但做為王族特務的頭頭,夜羽亂對下級的小動作不關心不在乎,根本不知道有這麽一個東西。
記得她當時滿不在乎,想要超越神的藍染在乎這種東西?死神弄出來的東西,能有多大力量,碰上王印肯定被秒到灰都不剩。
——王印——
熟悉的感覺連接上了記憶。
她曾經去過那片虛無的太空,那時候,她身邊沒有人,腳下的不是漢白玉而是黑曜石,飛速流瀉的星光最終定格時,散發着金色光芒的六面體就在她面前,她伸手握住了它。然後一個飄渺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見了嗎,這就是王印。
撫摸它,感覺它。
從今以後你就是零番隊的隊長,王印是你的權杖。
重力回來後,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腳下的黑曜石暗如夜,頭頂的王座灼如火。她的手中,空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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