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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簾子放下。”這句話對玉珩而言, 就像是某種極為隐秘的信號, 令他腮邊升騰起的兩朵紅雲更為嫣紅, 連帶着玉白小巧的耳垂也染上霞色。
也沒見他如何動作, 原本好好懸挂在龍玉鈎子上的錦帳驀地滑落下來,緩緩的垂下。須臾, 便把整張架子床嚴嚴實實的籠罩了起來。
外頭的光線霎時暗了大半, 偏斜的日頭打在帳幔上,碎影浮金。
“我放好了。”
交代任務似的,玉珩輕輕說了一句, 因為他有前科在,雖然此刻心情激動的不像樣, 但還是顧忌着雲容,不敢輕易動作。
雲容見狀, 抿了抿自個兒的唇角, 稍稍猶豫了幾息後, 還是伸出雙手勾住玉珩的脖子。
對于感情之事,他也如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懵懂的很。
如果不是遇到玉珩這類死纏爛打, 不擇手段的人物, 恐怕今後還是開不了竅的。
他這時主動是主動了, 但仍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略略側了側臉不去看玉珩。
溫熱的指尖輕輕的捏着他的下巴,視線偏轉,雲容歪着的頭被玉珩給轉了過來。
瞧着心上人怯怯的模樣, 玉珩緊張的情緒都不禁松了松,他視線掃過那張淡粉色的唇,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
滾燙的觸感從唇瓣傳來,雲容手指微蜷,感受到附着在唇上的溫柔力道,忍不住朝對方啄了一下。
玉珩:“!!!”
心上人的回應,讓玉珩渾身血液沸騰。
方才的柔和力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急躁,其中夾雜着他對雲容的瘋狂情感,直叫雲容招架不住。
“唔唔唔,你,輕,點。”
從嘴裏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雲容被玉珩吻的直喘氣。又應着他沒有親吻的經驗,不懂得如何換氣,這一來二去險些将他親的背過氣去。
好在玉珩注意到了底下人的狀态,極為不舍的在唇瓣上吮了吮,才極慢極慢的擡起頭來,離開時還能見到他嘴角處拉扯出的一根暧昧銀絲。
“呼呼呼呼呼。”
趁此機會終于得了點空閑,雲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等他勻過氣兒來,黑壓壓的人影複又壓了下來。
兩人歪纏了半天,在紫檀雕花架子床上從正中滾到了床尾,又從床尾翻到了床頭。整個卧室都是床榻上響起的動靜,直叫人面紅耳赤。
“別,別再親了。”
似是受不住般,雲容一巴掌把糊在自己脖頸處的腦袋給拍了下去,拉了拉自己淩亂的衣裳。待把褪到肩胛骨處的裏衣給理回了原位,旋即斜眼狠狠的剜了玉珩一眼。
見着這死皮賴臉的家夥還要在扒上來的架勢,雲容連聲阻止道:“玉珩,別鬧了。”再鬧下去,可真要老房子着火,一發不可收拾。
“我沒鬧。”
玉珩小手指勾了勾雲容放在一側的手腕,啞着嗓子道:“我這不是照着阿容說的在做嗎?”
雲容:“???”
他何時要求他這麽做了?正要反嘴,腕子上兀的傳來陣陣麻癢,似是要順着皮肉直直的鑽入心窩,令人委實難耐的緊。
擱在皓腕上的指尖長了腿般,從寬大的袖擺一路往上,在雲容手臂最敏感的那塊皮肉下輕輕撓抓着,逗弄着。
少年人的身子經不得如此撥弄,雲容不受控制的打了個激靈,方方積攢的些許氣力一下子全散了個幹淨,渾身軟成一團。
玉珩眼疾手快的一撈,把心上人給摟了個滿懷。
将臉埋在雲容脖頸處,細細的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遙想起方方見面的幾回,他朝雲容詢問道:“阿容,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同眠?”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項,雲容不自在的動了動肩頭。
不知道這人思維又怎地跳躍到了那處,雲容還是下意識的回道:“自然記得。”
他那晚可是毆打了當朝六皇子的,能不清楚嗎?
“那,你可還記得其中細節?”
“細節?”沒明白他怎麽問起了這茬子,雲容無語道,“你無恥的細節嗎?”
“對啊,我無恥的,細節。”
勾了他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感受到雲容的顫抖,玉珩随意的換了個姿勢,把雲容整個身子都攔進懷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雲容:“……”
見過臉皮厚的,但還從沒見過這麽厚實的!居然還想當着他的面回憶回憶,自個兒當時是有多麽的無恥?
不,這不叫無恥,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你,你真是……”
自動截斷雲容的後半句,玉珩為其補充道:“人渣,變态。”
“???”
雲容被這人堵的啞口無言,吶吶道:“你知不知道這兩個詞兒到底什麽意思,就敢胡亂按在自己頭上。”
“這不就是阿容想說的嗎?”
絲毫不介意貶義的詞彙,玉珩臉上還帶着一絲隐晦的笑意,緩緩道:“它們是我倆之間的小秘密,也是獨屬于阿容對我的愛稱。”
雲容聞言,抽了抽嘴角,一頭黑線,“胡言亂語。”
“是是是,我滿口胡言,阿容你不要生氣。”積極的認錯後,玉珩茶色的眼珠子轉了轉,忽而低聲道:“那日你就沒感覺哪裏奇怪嗎?”
“……”
見他如此執着的揪着這個話題不放,雲容思索了片刻,遲疑道:“你,貌似哮喘?”
可接觸了這麽些時日,他哮不哮喘的他還能不知道嗎?別說是哮喘了,玉珩就是連咳嗽也是沒有的。
“我那可不是什麽哮喘。”
等了許久,雲容終于提起這樁,玉珩滿意的笑了笑,臉頰偏移,湊近雲容耳朵邊低語了幾句。
雲容:“!!!”
被這幾句話給震驚的登時睜大了雙眸,雲容不敢置信的瞧了玉珩一眼,見他面上端着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的他倏的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皮的混蛋!變态!人渣!無恥之尤!”
他怎麽敢?他當時怎麽敢對他起那種龌龊心思?
可狠的是他居然還傻傻的不知道。
難怪他夜裏喘着粗氣,清晨又花了好些功夫用來換衣,竟然是……
“可惡,簡直可惡至極!”雲容立時就想翻身而下,卻被玉珩及時抱住。
“欸,阿容,你莫要生氣。”像是不知道雲容為何翻臉無情一般,玉珩可憐巴巴的說着。
“你還有臉讓我不要生氣?”完全不吃他這一套,雲容氣極反笑道:“你說出來,到底安得什麽心?”
玉珩半垂着眸瞧着雲容臉上此刻的怒容,鮮活美好的不像樣,跟原來躺在床榻上的情況天差地別。
他眼中閃過什麽,對雲容溫聲道:“我不過就是想要阿容你知曉我對你的渴望,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他對阿容,好比飛蛾撲火,明知會葬身火海,依舊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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