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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子建手裏培養了一批人,收在了天機處,裏邊能人異士不在少數,衛廣提了點線索,把地宮裏機關陣法破解之術理了一遍,便着人去中京皇宮探查了一番,結果大抵也在意料之中。
衛廣将手裏的奏報遞給樓子建,樓子建看罷笑笑道,“這麽大筆的財富藏在眼皮子底下,卻被人悄無聲息地挪走了,若是關進中那老賊知道,還不得氣得昏死過去。”
“事情沒這麽簡單。”衛廣微微搖頭,“關進中這些年多造殺孽,仇家衆多,皇宮守衛比我父皇在位時還要森嚴得多,除了定時巡邏的禁衛軍外,還有堪稱一流高手的明衛暗衛安插各處,先不說如何躲過這些明裏暗裏的眼線,單說那地宮裏的機關術陣法,這世上能破解的恐怕也沒幾個。”
衛廣對地宮裏的陣法記得這般清楚,不是沒有緣由的。
荀文若與元沁兩人閑暇時最好擺弄這些,經常布置系些陣法來模拟攻城守戰之術,當年他随口說了幾個還記得的陣眼和解陣步法,荀文若便興致勃勃地拉着元沁去倒騰了,不過三五天的時間,兩人就給衛廣還原出一個大同小異的來,衛廣并不知那地宮的陣法是否如此厲害,但荀文若給他還原過的這個,,解法複雜又變幻莫測,誤闖者必死無疑,走錯一步,都是萬劫不複,想來他們當初能出來,除了因為衛瑄有個好記憶好腦瓜外,恐怕運氣也是相當好的了。
天機處有專門研究機關術的老前輩,衛廣見過這十幾位堪稱業內翹楚的得意之作後,心裏便确定這個能讓荀文若都贊不絕口的陣法,這世上能破解的沒有幾個。
更何況,那批財寶絕對不是小數目,就算讓天機處所有的高手事先在這個陣法中訓練上十天半月,悄無聲息地将一個堪比國庫的藏寶閣搬得一幹二淨,那也是不大做得到的,更何況是在關進中的眼皮子底下。
不管拿走這批財寶的人是誰,打算用這一大筆財富來做什麽,有如此能力,都不是一股能小觑的勢力。
“讓天機處的人配合雲景的安排,查一查那批玲珑閣玉器的來處。”衛廣看向外面黑沉沉的夜,目光微沉,“若确實不是關進中,事情便不大好辦了。”
樓子建點頭應下,後又頗有些躊躇地問,“除了公子,可還有誰是即知道先帝地宮位置,又知道機關處破解之處的?”
衛廣搖頭,一國之君私藏如此龐大的金銀珠寶,本就有失德的嫌疑,這一點皇帝未必不知,那地宮的藏處也極為隐蔽,不在皇帝的寝宮勤勉殿,也不在衛瑄母親居住的風陽宮,而是在荀皇後還未封後前居住的雙宿宮,雙宿二字還是皇帝當年親賜的,荀皇後死後,皇帝便把雙宿宮封了起來,連灑掃的宮人都不許進,只皇帝十天半月的,才進去一次,天下人只道皇帝不忘舊情,對荀皇後情深似海,哪裏知道這其間的關節。
衛瑄好奇心向來重,越不讓他做什麽,便越要做什麽。
皇宮裏的禁地無疑自帶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衛瑄非得要搞清楚才肯罷休,不過三五日的光景,衛瑄便摸透了未央宮同雙宿宮之間的位置關系,知道兩座院子有一處其實背靠背只隔了一牆距離,更是興奮得連覺也睡不好了,裝睡支走了伺候他的小宮女,半夜三更拿了個短刀,硬是在自己床下的磚牆上掏出了個洞來,他兩人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身量小,沿着砌縫拿了五六皮磚,就鑽進去了,等玩夠了,又出來把磚原樣放回去,衛瑄生來古靈精怪,平日又有衛廣在外邊背黑鍋把風,是以他來來去去十來次,卻連專門給他換洗帷帳的宮女都發現太子宮裏有這一出,衛瑄為此很是得意了一陣。
衛廣每次都負責清理痕跡,他做得很小心,将地上的腳印,甚至浮動的灰塵恢複原樣,他幾乎可以确定,在宮裏的那些年,除了皇帝和他兩人,再無別人進過地宮了。
只不過十年前他到邙山不久,關進中便殺入了中京,占領了都城,老皇帝自缢而亡,而衛瑄作為皇帝的皇子,連同其它的皇女們,一起被淩遲處死了。
他本來也是該死的,可元守真卻誤打誤撞救了他,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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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廣心裏微微一動,看向樓子建問,“子建你當年可有找到過我父皇與皇弟的屍體。”
樓子建愣了愣,明白衛廣的意思,略回想了下,搖頭道,“關進中那老賊逼死了先帝,臣下雖沒親眼看見,但消息來的屬實,不會錯的。”
衛廣心跳停了一下,“那便是沒見着衛瑄了?”
樓子建搖頭,“那麽丁點大的孩子,如何能受得住淩遲之苦,說是連着其他的屍體,給扔到獵場去了。”
衛廣心裏一起一浮,倒也不怎麽失望,只又想起他這十幾年偷來的光陰,心裏微微悵然,若是衛瑄還活着,今年四月一過,便也是十六歲了,該是如荀文若一般的少年模樣。
衛廣笑了笑,若是衛瑄能平安長大,定然不如荀文若聽話可愛,他與衛瑄同寝同食了三年之久,對他這個小皇弟的手段,可謂是記憶猶新。
衛瑄在皇帝皇後面前,就是乖巧聰慧的好孩子,頂多便是精靈古怪淘氣了些,只有衛廣知道,他這個弟弟精致的面容下,實際上是什麽性子,衛廣還記得那些派來伺候衛瑄的小宮女小太監們,一開始還為能伺候太子爺得意洋洋,過不了三個月,便連腦仁都直不起來了,皇宮裏一旦有人得罪他,過不久必定都要倒大黴,偏生衛瑄心思細,又演得一手好戲,被整的人當場抓不到他,又忌諱他是得寵的皇子殿下,說出去也無人會信,有苦也只能自己吞了。
如今一晃眼十多年過去,衛廣早記不得那些宮人誰是誰了,對他們對着衛瑄戰戰兢兢的模樣倒是記憶猶新,好在衛瑄壞雖壞,卻從未用這些手段對過他,反倒是在他懷裏肆無忌憚滾來滾去的時日多,衛廣想着衛瑄人小鬼大藏在他身後竊笑的模樣,有些想笑,随後便又憶起衛瑄已經不在了,又微微悵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向樓子建問,“關進中那邊怎麽樣了?”
樓子建道,“關進中答應延緩時間,中京已經發了告示,朝各大商號募集糧草軍需了。”
衛廣點頭,樓子建接着又道,“看來關進中那老賊确實要揮軍南下,到時候我們可需乘機北上直取中京?”
“不忙。”衛廣看了眼繪有鼎國版圖的羊皮卷,搖頭道,“還不是時候,這一戰便是關進中敗了,我們也未必擋得住其他兩王的聯合反撲,再者你我現今勢力微弱,過早暴露出來,不免成了衆矢之的,反倒得不償失。”
樓子建頗為贊許的點點頭,全全聽從衛廣的安排,交代人去安排籌錢的事,倒也不再說什麽了。
衛廣與樓子建方才說完正事,莊雲景便大搖大擺地推門進來,莊雲景兩袖清風,悠然自得,倒是柳清跟在後面,手裏抱着個鏡盒,等把這些精貴東西放下後,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舒了一口氣,安安靜靜坐到了一邊。
他三人交情好,衛廣也不大講究禮儀,是以幾人在一起就随和許多,樓子建見東西不少,就知道莊雲景又亂花錢,無奈道,“那幾味藥買到了麽。”
莊雲景整個人軟到椅子裏,押了口茶,聞言朝樓子建翻了翻白眼,嗤道,“你當還魂草,明鏡果是甘草啊,想有就能有,我與傾之守了六天,只拿到了三味藥,還差一味還魂草,一枚明鏡果,還有那個噬魂丹,這次也沒蹤影,恐怕得想想其他辦法。”
能得三味,已然不錯了,衛廣倒不大失望,樓子建瞥了眼旁邊默然不語的柳清,哼笑了一聲道,“你守?我看你是在旁邊睡覺,還要傾之給你扇扇子,你說是也不是。”
柳清頗為局促地連連擺手,莊雲景嘿笑了兩聲,瞥了眼旁邊不發言的衛廣,擡了擡下颌示意道,“左邊那三樣,便是那元真人要的東西了,臣下不忘重托,都給買下來了。”
莊雲景一雙鳳目裏光華流轉,不等別人發話,便又躺回了椅子裏去,閉着眼睛笑道,“咱們臨泉是好地方,臣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了,公子現在從這裏去,剛剛好能在北街遇見,公子便将這靈藥送給元真人去罷,陽春六月,淮南河邊春意正濃,公子攜美游玩一番,也是一樁美事。”
樓子建聞言笑了笑,倒明白莊雲景的意思,只瞧了瞧衛廣,搖頭笑道,“占時沒什麽事,公子便出去散散心罷。”
他二人說着目光裏有些古怪慫恿的笑意,衛廣哪裏不明白莊雲景是故意的,只他不大想見元守真,他不過希望元守真好好的,這藥誰去送,又有什麽分別,指奇怪地看了眼看着他笑得古怪的莊雲景,朝柳清道,“傾之你便替我跑一趟罷。”
莊雲景臉上的笑僵住,笑罵了句木頭人,聳聳肩從椅子上跳起來,擺擺手道,“不解風情不關風月,臣已經仁至義盡了,懶得管你,去算賬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姑娘,你給我留言的時候正在修文,哈哈哈,我再也不敢說日更六千了,這次讓我長胖一公斤罷,我碼多少更多少,謝謝照月,舒音,7君,Unicorn,朱元婷,還我長發!!!還有萌寶寶:Lrj~(*+﹏+*)~ 君的留言撒花,因為你們的助推,在本月還又能追上月榜的尾巴【求上帝讓我變身碼字機,時速渣透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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