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獨景
雪紛紛揚揚的灑落,輕如薄羽,地面一時間就已經鍍上了一層銀白,在清王府的一處亭閣裏。
商仲清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張矮桌,桌上擺着一套茶具,旁邊還有一個燒酒用的小火爐,想必是用來熱茶用的,此刻正冒着陣陣白煙。
亭子的四周都罩有白色的紗幔,寒風吹過,紗幔似輕舞的靈蛇在半空輕輕轉動。商靖寒獨自一人坐在亭中,端着剛砌好的茶細細品茗。
他是個雅士,喜歡彈琴下棋,也喜歡讀書品茗,在這種漫天細雪的天氣,他當然會執杯品茗。
他靜靜地洗茶、涮茶、濾茶、熱茶,每一步都很仔細,容不得任何人打擾。
亭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腳踩在薄薄的一層碎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和着金釵的碰撞聲,正朝着亭閣這邊過來。
“參見王妃!”簾外的婢女侍衛們恭聲道。
來者正是商仲清的王妃――溫瑛世。她身着一身淺紅衣袍,外罩一件白毛狐裘,遠遠看去就像雪中傲然盛開的一支紅梅,她的身子看着極為纖細。
雖然籠統穿了近七件衣裳,但也掩飾不住她的瘦弱,府中人人都知道,清王府的王妃畏寒。
溫瑛世撩開紗幔,輕輕的走進亭子,看了一眼商仲清,然後輕手輕腳的脫掉外面的狐裘放在旁邊的支架上。
随後一聲不響的坐在商仲清的面前,擡眼望着他,眼裏飽含滿滿的愛意。商仲清也不擡頭,兀自擺弄着神情的杯盞。
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他煮茶的時候,她就喜歡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而商仲清每當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任何言語,只專心于眼前的茶。
半個時辰後,他才緩緩擡起那雙細長的鳳眸,看向對面而坐的溫婉女子。
沒錯,溫瑛世的确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不管是言語還是舉止,都是儀态大方,就連她的五官都是透着一股溫柔。
“怎地把狐裘脫了?你身子本來就受不得涼,還不快些披上。”商靖寒輕斥,雖是責備,可言語中卻是一片關懷。
溫瑛世溫柔的笑了笑,說:“妾身哪有這麽不經寒,這亭子裏挺暖和的,妾身并不覺得冷。”
“胡鬧。”商靖寒薄斥一聲,然後起身走到放狐裘的支架上,把披風拿下來,轉身輕輕為她披上,然後又細心的把帶子系好。
溫瑛世心裏自然是欣喜的,她愛他,從還沒嫁給他之前,她就喜歡上了他,就因為在有一次的聚會上,她一眼便喜歡上了他。
那溫潤如玉的男子如今已成了她的夫君,雖然……他從未真的把心放在她身上過。
“聽說王爺昨日宿醉在書房,今日醒來可有哪裏不适?”她沒問他問什麽會喝得大醉,相反而是貼心的問他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這是她作為一個妻子的賢惠。
商仲清沒說話,幫她系好帶子後,然後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眼,最後說道:“瑛世,紅色不太适合你,下次別再穿紅色的了。”因為那個女子似乎也喜歡穿紅色。
溫瑛世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起她的衣裳來,因為以前王爺從未說過她的任何事,更別說她穿得什麽衣裳了。
見他眉間隐有一股淡淡的憂愁,連忙垂頭道:“是,妾身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穿紅色。”
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步出幔外,在一片紛揚的雪中漸行漸遠。留下她一人孤立站在原地,旁邊的侍女走近她身旁,悄聲道:“王妃,昨日是三皇子和荊太師的女兒的大喜之日,可王爺卻以病故推脫不去了,在房中宿醉了。”
溫瑛世雙眼仍望着商仲清已經遠去的背影,聽見侍女說的話,眼光微微一動,說:“那又如何?或許王爺是公務繁忙抽不開身,這才借病推脫呢。”
“才不是呢王妃,你可聽說……”侍女張了張口,顧忌着些什麽,又不說了。溫瑛世瞥了她一眼,說:“但說無妨,我不會告訴別人。”
那侍女左右望了望四周,然後踮着腳附在她耳邊說:“那日奴婢去王爺書房裏打掃時,不小心發現了王爺桌上有一塊女子用的紅色手帕,奴婢特意看了一眼,那手帕的右下角還繡有一個‘玥’字。”
溫瑛世聽她說完,秀眉微微一皺,然後立馬斥道:“放肆!王爺的東西豈容你妄動,立刻下去領罰。”
侍女一驚,連忙跪下,哆嗦了半天,見王妃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才起身出去。溫瑛世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忽然想起荊太師的女兒好像是叫做荊苡玥……
風漸漸的變大,雪也開始加深,漫天的飛雪在空中打着旋兒,人走在雪中,只覺寒風刺骨,雪花迷眼。
靖王府內,荊苡玥正閑暇的坐在房間裏烤着炭火,她今日穿着一身紅色短袍,上衣只齊腰短,下身截到鞋履處,整個人看上去嬌俏許多。
她支着頭坐在窗前,望着庭院裏那棵梅樹,暗自奇怪這莫大的院子裏怎麽只有一棵梅樹,這樣不會太不協調了嗎?
站一旁的沁羽猜到她的心思,笑道:“王妃,這院中只有一棵梅樹,這還是王爺特意吩咐的呢。”
“哦?”
“王妃住的這院子可是王妃嫁入王爺府中之前他最喜歡的地方,王爺說,梅勝在志堅,氣質傲然,其它花草與它無法相比,還不如讓這棵梅樹獨立傲然呢。”
沁羽用心說道,不過她并沒有說這是商靖寒特意為他她準備的。
荊苡玥驚訝了一把,轉頭看向窗外,只見一片白雪之中,這梅樹确實是傲然不可,孤零一人,享受着這天地,看得越久反而還越覺得是那麽回事。
不過這又如何呢,就算它再傲然,再志堅,終究也還不是被養在這深府宅院中。
“小姐,王爺派人叫您過去用膳了。”白芙道
荊苡玥反應過來,回過身,默了半晌才道:“那我們走吧。”
商靖寒坐在案上,朝布菜的侍女道:“把最近府中新制的那幾樣菜放在王妃面前,還有那銀耳蓮子湯也是,趕緊試下溫,若冷了便撤下,重新熱了再放上來。”侍女們連忙聽從他的吩咐,小心翼翼的照他所說的去做,面上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可心裏卻是大大驚奇,她們的王爺何時一口氣說過那麽多話了,根本不像王爺他往常的作風呀。
荊苡玥趕到的時候,菜将将擺好,商靖寒見她來了,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言道:“怎地穿那麽少,也不怕着涼。”說完,便對身後的侍女道:“把本王的大麾拿來。”
“王爺不用了,妾身不冷,咱們還是開始用膳吧。”荊苡玥說着,便自個兒繞過他,然後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
侍女站在原地,不知到底該不該去拿大麾,臉上躊躇得很,最後看向她家主子,讓他拿主意。商靖寒擺了下手,讓她退下。然後自己也坐到位置上開始用膳。
荊苡玥喜食湯食,席間,她多盛了碗湯,商靖寒注意到,默不作聲的把自己面前那道雪梨茸耳湯放在她面前。
荊苡玥忽然有些食不下咽,随意挑了幾筷菜,便放下食箸,商靖寒見她不吃了,也放下手中的食箸,問道:“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不是,這些菜很好吃,不過妾身已經吃飽了,王爺慢用。”她并不起身就此離去,而是依舊坐着,等他用食,這是一個作為人婦應有的規矩。
商靖寒當然是不再食用了,直接對身後的侍女道:“把菜都撤了吧。”然後又轉頭看向荊苡玥,溫聲道:“既然已經吃飽,便和我去花園散散步,看看雪吧。”
荊苡玥想要直接拒絕,可是她又不忍心這麽做,更何況眼前這男子對她是那麽的好,于是便點頭道:“好。”商靖寒面色一喜,就因為她這麽一個簡單的字,他親自把放在架上的大麾拿下來,不容荊苡玥拒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輕聲說道:“好生披着,別着了涼。”
荊苡玥不好推拒,便披着他這件寬大的麾衣和他一起步入雪中,走了一會兒,冷風迎面吹來,荊苡玥打了個冷戰,商靖寒忙問道:“可是冷?”荊苡玥搖搖頭,她并不是冷,只是還有些不适應,這一天她都呆在房中,突然出來走一走,還讓她有些膽寒。
天很冷,可是這一刻她卻并不覺得冷,手上暖洋洋的,就像有塊上好的暖玉揣在手上,溫潤舒服,可她知道這并不是暖玉,這是她身邊這位男子的手,一雙潔淨而又修長的手。商靖寒握着她的柔荑,然後把這雙柔荑偎進自己的暖袖裏。荊苡玥怔了下,輕輕掙了幾下,沒掙脫,她擡眸看向他,商靖寒正用心的低頭提她暖着手。
捂了一會兒,他才擡頭問道:“怎麽樣,這樣有沒有好點?”荊苡玥本來是在看他,見他忽然擡頭,一時有些尴尬,忙把眼睛瞥向他的身後,裝作在賞雪的樣子。商靖寒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見她不回答,只得一直這麽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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