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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一路上沈霜照都處于失魂落魄的狀态。就連身後有人喊她,她都未反應過來。
“霜照!”桑榆小跑了幾步才追上沈霜照。
沈霜照的肩被人拍了一下,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她停下腳步,回神:“桑榆師姐……”
“師妹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叫你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沈霜照敷衍道:“我……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師父在後面。”
沈霜照回頭,果然瞧見沈婉蓉站在不遠處。她急忙走過去行禮。
“霜兒,我正想問你,你随張大人去了命案現場,可有尋到什麽線索?”沈婉蓉問。
沈霜照垂下頭,愣愣地盯着地面,她握緊拳頭,心裏在猶豫該不該将陸清容的事說出去。
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話,雪青與若蝶面面相觑,疑惑沈霜照這是怎麽了。
“霜照,霜照?”桑榆小聲提醒道,扯了扯她的衣角,“師父問你話呢,你為何不回答?”
沈霜照搖了搖頭,回答得磕磕巴巴:“沒……沒事。回師父的話,霜兒的确能斷定掉落在巷子裏的面具我昨晚見過,但是我無法确定這面具的主人是否就是我見到的那人。”想了想,沈霜照還是隐瞞了陸清容的事。她覺得,既然是命案,還是由捕快們去調查為好。
沈霜照點頭,走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關切地問道:“我看你臉色很差,一臉倦容,是不是不舒服?”
沈霜照擡眼,對上沈婉蓉溫柔的目光:“霜兒沒事,只是……只是見到那藥鋪夥計慘死的樣子……”說到這兒,她皺起眉,難過地咬着下唇才勉強克制住淚意。
沈婉蓉瞬間就明白了,她疼惜地撫着沈霜照的背,柔聲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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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微微眯起的眼睛裏深不可測,冷眼看着沈婉蓉安慰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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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內城裏除了巡邏的侍衛與侍女,其他人都已歇下。
沈霜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着。她腦子裏一團亂麻,一閉上眼,糾纏着的都是陸清容的事和那死去夥計的慘相。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在水瀾城出現?聽上次青城的侍衛長的話,她也不像是青城的人。還有,若真是她殺了藥鋪夥計,那藥鋪老板又去了哪裏?她特地來水瀾城就為了殺兩個人麽?會不會還有其他目的?
沈霜照的疑問很多,只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找出一個答案。
後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不多時,她便從夢靥中驚醒。陸清容那雙妖魅的眸子與夥計死後還瞪着的眼睛不斷出現在她夢中,讓她精疲力盡。
沈霜照掀開被子,來不及拭去額上的汗,胡亂穿了衣服便向唐夢璇那裏跑去。
“咚咚咚!”沈霜照跑到唐夢璇住的地方,急切地敲着她的房門,手上的鈴铛随之鈴鈴作響,“夢璇師姐,你睡了嗎?師姐?”
“霜…霜照?”唐夢璇訝異地問道,“這麽晚了,你找我何事?”
沈霜照說:“師姐,我能進去和你聊聊嗎?”她雖然不喜歡和人說太多話,但畢竟年紀太小,有些事她仍舊無法淡然處之。例如此刻,她急需找人傾訴。
“什……什麽?”唐夢璇氣息不穩地問道,她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人,卻不敢太用力,生怕動作大了會被外邊的沈霜照察覺到。在她身上的人不但不買賬,反而與她貼得更緊。
桑榆擡起頭,勾着眼沖唐夢璇惡劣地笑了笑,壓着聲音道:“不許,除非你想讓小師妹看見她的好師姐們如此親密地貼在一起。”
借着月光,唐夢璇清楚地看到了桑榆眼裏的得意,她憤恨地回瞪。
“師姐?求你了……”沈霜照眉毛擰成一團。
唐夢璇縱使于心不忍,但她很清楚桑榆的威脅并不是在說笑。
“霜照……我今晚身體有些不适,我們明日再聊可好?”唐夢璇找了借口推脫。
沈霜照難掩失落,但終究是不好再說什麽,她怏怏地說:“那我不打擾了,師姐你好好休息,霜照先告辭了。”
看着窗戶紙上的身影消失,唐夢璇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用力推開桑榆,道:“你可以回去了,我這裏不歡迎你。”
桑榆輕笑道:“我若是現在回去,恐怕會在路上和小師妹撞個正着。”
“……”
“你何必這樣瞪着我,其實被霜照瞧見了也沒什麽關系,我只是跑來與你共枕而眠,并未做其他出格的事。”桑榆說。
唐夢璇難得冷笑:“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我拒絕師妹?她不過是想與我談心。”
桑榆望向她,幽深的眼眸裏暧昧無比:“師父與你的寵愛不能一并被她沈霜照奪了去,得不到師父的垂青我自當是我不夠出色,可是你——”桑榆猛地捏住唐夢璇的下巴,“休想再靠近她。”
唐夢璇垂下眼皮,心有戚戚,卻沒有說什麽。桑榆這個人,與她說理也是白費功夫。
沈霜照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一夜,思來想去,決定出城一趟。不知陸清容是否還在水瀾城,若是在,她定要将她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會慢慢展開,寫慢熱的文也好累●^●
☆、調查
天際剛剛泛白,沈霜照便獨自一人出了內城,全然忘了自己還在禁足期。
沈霜照聽聞藥鋪夥計被殺的晚上,景家正好丢了女兒,兩者或許存在聯系,所以她便到景家一探究竟。
“叩叩叩……”沈霜照站在景家門外,叩了叩門。現在時辰尚早,住在山水巷的人家許多都未起床,這讓她的叩門聲更為響亮。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個婦人。今早的霧水格外濃重,十米之外的事物都難以看清。隔着白蒙蒙的霧水,婦人還是瞧見了沈霜照手裏的劍。瞬間,還未等沈霜照開口說話,婦人的臉色就變得厲害,急忙要關門。
沈霜照訝異于對方的舉動,好在她以極快的動作将劍抵在了門縫間。婦人見到從門縫裏□□來的劍柄,顧不得鎖門,便吓得往屋裏跑去。
沈霜照推開門,警覺地穿過院子往屋子裏走去。她的前腳剛踏入門檻,一根棍子就向她身上襲來。虧得她反應迅速,往後一彎身,勉強躲過了這一擊。
待她起身站直時,只見一個老父手持着棍子仇視地瞪着自己,剛才那個為自己開門的婦人害怕地躲在老父身後——這是景筝的父母。
“你們已經帶走了我們的女兒,還想做什麽?”景父緊握着棍子,小心翼翼護着身後的妻子,憤恨地質問。
沈霜照一頭霧水:“誰?誰帶走了你們的女兒?”
躲在景父身後的婦人斥責:“你無須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我認得你手裏的劍!”她指着沈霜照手裏的劍說,“那天,那個女人也是用與你一樣紋路的匕首挾持了筝兒。”
沈霜照心裏瞬間就亮堂了,之前自己猜測的沒錯,的确是那個人。那把匕首是自己的,她清楚地記得那把匕首的外觀紋路與自己手裏的這把劍是一樣的款式。
“兩位莫激動,那把匕首的确是我的,但是我與那些人并無任何關系。匕首也是他們從我手上奪去的。”沈霜照試圖解釋,見兩人還是不信,她拿出了進出內城的令牌,“這是進入內城的令牌,我是城主的弟子沈霜照。”
“你……你真是城主的弟子?”景父半信半疑,但是放下了大半戒心。
“昨日我随張大人到過李家藥鋪辦過案,兩位若是不信,大可找張大人當面對質。”沈霜照想了一下,扔下了手裏的劍,“今日前來,我只是想問二位一些問題,好快些偵破藥鋪殺人案以及景姑娘失蹤的案子。”
一番解釋之下,景父總算是相信了,他頹然放下木棍,說:“姑娘請坐吧,我與你慢慢說。”
“元宵節的那個晚上,筝兒說要去街上逛逛。我們心想元宵節一年才一次,她愛湊熱鬧便讓她去了。後來她也按時回來了,只是她回來後我才關上門就聽見有人敲門。一聽是兩個年輕姑娘的聲音,我就開了門。”景父說到這裏撫了撫胡子,後悔爬滿了他的臉,“開門後,我們兩人便聞到了一股香氣。”
“香氣?”沈霜照想起了她與陸清容在丹陽殿第一次交手時的情景,那時候她也嗅到了一陣香氣,“可是一種淡淡的冷香?”
“沒錯。一開始我也沒放在心上,姑娘家身上有些香氣也正常。”
沈霜照一語道破:“那是迷魂香,吸了之後就會全身無力暈厥過去。”
景父後悔無比:“我們尋常人家哪會知道迷魂香?見是兩個姑娘,也沒多防備。”
沈霜照撇了撇唇角,那可不是尋常的兩個姑娘。
景母接着說:“一個戴着孔雀面具,看衣着樣子是小姐;另一個也用紗遮了臉,像是丫鬟。她們自稱身體不舒服,想進來讨碗水喝,我也就答應了。哪知剛轉身關門,那丫鬟就用匕首架在了筝兒的脖子上。我記得,那匕首的紋路樣式與你的這把劍一模一樣。”所以方才她會以為沈霜照與陸清容是一夥的。
“我們想救筝兒,可惜身上越發使不上勁,眼睜睜地看着筝兒被她們帶走。後來我們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景父說,“筝兒就這樣不見了,是我沒用……”
夫妻倆想到就這麽丢了女兒,都不禁落下了淚。
沈霜照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們,只能說:“我們定會徹查此事,盡力将景姑娘帶回來。”
之後,沈霜照回了內城。在景峰院,她正好遇上了桑榆。
“大清早的,小師妹這是從哪兒回來?”桑榆幽幽地靠在門邊問。
沈霜照規規矩矩地說了聲“師姐好”就打算走開,她并不想回答桑榆的問題。桑榆對她不算差,但她總覺得兩人之間隔着一層不明的紗,這讓她無法對待桑榆像對待唐夢璇那般親密,甚至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敵意。
桑榆攔住了她的去路,說:“師父既然罰你禁足,師妹就該聽她的話好好在屋裏待着,看書識字學女紅,哪個都比大清早偷溜出城來得好。畢竟,上次你偷溜出城,非但沒有替師父取回長命鎖,還弄丢了師父送給你的劍,差點搭上了你的命……”
沈霜照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堅定地說道:“那把劍我遲早會要回來,不勞師姐替我操心。”說完,她略顯粗暴地推開桑榆的手,徑直穿過拱門走了。
桑榆望着她的背影,收斂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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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沈霜照以報案為由,向沈婉蓉請求去外城三日,沈婉蓉準許了。沈霜照根據在景家得來的消息,在水瀾城找了個遍也未尋着陸清容的任何蹤影。
三日期限已到,沈霜照如約回了內城。她坐在屋頂上,一個人想着陸清容與兇殺案的事。
沈霜照抖了抖左手,手腕上的鈴铛發出鈴鈴聲。她望着銀色的鈴铛,想到她是在趙越瑤的寝殿第一次見到陸清容,又聽侍衛長說陸清容是趙越瑤的貴客,如此看來陸清容身份不低,而且她似乎不是青城的人。
雖然前幾日陸清容又在水瀾城出現,但是沈霜照斷定她也不是水瀾城的人。跟在沈婉蓉身邊,水瀾城有頭有臉的人她自然見了不少,從未聽說過姓陸的。加上自己這幾日在水瀾城調查過,城民身邊并無類似陸清容這樣的人。何況不用想也知道,陸清容這樣的妖女,尋常人家怎麽養得起?
既非是水瀾城的人,也不是青城的人,那麽只剩下一個可能——陸清容是沙海的人!
再者,陸清容殺了人,還擄走了景筝,她斷然不會在水瀾城多做逗留。那她是去了青城還是回了沙海?沙海她是不能去了,那惟有去一趟青城才能知曉陸清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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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許!”沈婉蓉愠怒地拒絕了沈霜照的要求,“你不許再出水瀾城,更不允許你再踏入青城半步。”
沈霜照還未來得及說清陸清容的事,沈婉蓉就已勃然大怒了。
她跪下,不死心地争辯道:“可是師父,只有出水瀾城一趟才有可能能捉到那殺人的兇手。”
沈婉蓉背過身,話裏是掩不住的怒意:“我不允許你再私自進入青城。至于藥鋪的兇殺案,霜兒你與此事的關系到此為止。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自會派他人去青城調查。”
沈霜照臉上寫滿了失落,皺着眉不說話。
“你年紀尚小,行事欠周又魯莽,上次已經在青城惹出了一大是非。我豈能再讓你出城?”沈婉蓉被她氣得眼睛都紅了,“總之,這件事我不會答應的。以後你也休得與我讨論藥鋪命案的事,這件事交給張大人便是。還有,霜兒我曾警告過你,你若是再敢私自去青城,你我師徒之情,就一刀兩斷,你可記得?”
沈霜照只剩下願望落空的難過與失望:“霜兒記得。”
“記得就好。沒有其他事,你就先退下吧。”沈婉蓉下令。
沈霜照仍舊跪着,似乎還有話要說。雪青向她使了使眼色,讓她還是退下吧。沈婉蓉明顯情緒不好,這個時候再做反駁就是自己撞刀尖上。沈霜照無奈,只能先退下了。
桑榆見沈霜照垂頭喪氣地從主殿出來,不禁挖苦道:“沒想到,師妹你也有這樣惹師父厭的時候啊……”
唐夢璇用手肘支了支桑榆,示意她閉嘴,随即親昵地上前挽住沈霜照的手:“霜兒別不開心,我做了你愛吃的糕點。走,我帶你去吃。”
桑榆無視兩人的親密,她要考慮的還有很多。逞一時口快并不能解決問題。
因為沈婉蓉的反對,沈霜照想要調查陸清容的事便就此斷了,張大人派去青城暗地調查的人也遲遲沒有消息。
如此,便過了三年。
即便過了三年,沈霜照也從未忘記過陸清容。
她始終提醒自己,若她有機會再遇上那妖女,第一件事就是讓她将自己手上惱人的紅繩解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speed的地雷( ′▽` )晚安
☆、牢房
“到岸了……”河上撐船的還是那個老者,他洪亮又綿長的聲音在河邊回蕩,接着将船靠了岸,上岸後伸出手,“姑娘來,我扶你。”
他将船上的人攙扶到了岸上。淩煙将一錠銀子塞到老漢手上:“老人家,多謝你将我渡到這裏,這錠銀子你收下。還請你莫将今日渡我過河的事洩露出去。”
撐船的老人第一次見人給這麽多錢,又聽了淩煙的話,他頓時有些惶恐,推脫道:“姑娘,老漢我老實本分了一輩子,可不想惹事上身。何況你只坐了一次我的船,也不用給這麽多啊。”
淩煙又将銀子塞回了老漢的手裏,壓嗓輕聲道:“老人家,這銀子你收下。待我離去後,你就當從未見過我這個人。”說完,不等老漢回答,淩煙就疾步離開了。
那撐船的老漢揣着那錠沉甸甸的銀子,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想起三年前他也是渡了一位姑娘,結果弄得兩城差點生出些事端,如今……又是一位奇奇怪怪的姑娘,只願不要再出事才好。他獨自嘆了一口氣,将船駛離岸邊,又往河上去了。
淩煙是瞞着趙越瑤從青城偷跑出來的,她生怕自己的模樣在人群中惹出麻煩,學以前的陸清容,取了塊面紗遮了臉。
她進了水瀾城,大街上一片熱鬧。淩煙邊走邊在心裏感慨,水瀾城已完全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其實說起來,她也是水瀾城的人。自她出生她就在這水瀾城裏随父母生活,安定的日子到了她五歲的時候才有了改變。
水瀾城、青城還有沙海本是一城,三個城邦聯合而成。但十餘年前發生政變,三城徹底分裂,甚至到了互不來往的地步。淩煙的父親,也被牽扯到了那場政變中喪了命。自此之後,淩煙被趙越瑤帶往青城。直到今日,她才重新踏入水瀾城。
淩煙心情忐忑,一是因為她是背着趙越瑤出城的。若是被發現,她倒是好講,可秋蕊還在榮月軒。萬一趙越瑤遷怒于秋蕊,那就糟了,所以她要盡快回去。二是與她此行的目的有關。李家藥鋪……她要去李家藥鋪。
經過十餘年,淩煙對這城裏的環境早就生疏了,根本不記得哪裏是哪裏。無奈,她只能向路邊賣包子的小哥打聽:“請問小哥,這城中可有家李家藥鋪?你可知怎麽走嗎?”
“李家藥鋪?”賣包子的小哥聽了後遲疑了一下,“姑娘為何要去李家藥鋪?”
“我……我只是想去買些藥材。”淩煙并未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話。
小哥張着嘴:“容我想想……”不多時,他道,“姑娘往這條街走到底,然後左拐,一直往裏走,巷口有個賣糖的攤子,你再問那賣糖的就知道了。”
淩煙感激地道謝,沒多想就步履匆匆地朝街尾走去。
賣包子的小哥将熱騰騰的包子蓋好,鬼頭鬼腦地探出腦袋朝遠去的淩煙望了望,見她往街尾去了他放心。随即,他對旁邊的茶鋪老板道:“王大哥,我這攤子勞你幫我照看一會兒,我有事兒出去一趟,不會太久。”說完,他腳下一溜煙兒就跑了。
淩煙按照那小哥告訴她的路線一直走,走到巷口,果然看到了一個賣糖的。她問:“請問老人家,你可知道李家藥鋪怎麽走?”
老人家猛地擡頭,淩煙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何人?”老人家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空巷子裏回蕩。
淩煙開始覺得隐隐的不對勁,心跳如雷,自己或許是中了什麽圈套,她沒多想便轉身打算離去。哪知沒走幾步,就被幾個捕快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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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我們在李家藥鋪附近抓到了一個可疑的女子。”捕頭對沈霜照說。
沈霜照轉過身,那張臉上早已褪去原先的稚嫩。三年的時光将她磨砺地更為成熟,也讓那張清麗的臉變得更為标致。
“可疑的女子?”
“是。方才東城賣包子的小哥來府衙禀報,說是有個戴着面紗的女子一直向他打聽李家藥鋪的事。”三年前,水瀾城裏多的是同名的李家藥鋪。可是在李叔那間鋪子出了命案後,那些同名的藥鋪都嫌名字晦氣,紛紛改了別名。而今,水瀾城裏的李家藥鋪,只剩下那間廢棄的店面。“賣包子的小哥覺得那名女子裝扮可疑,看起來也不像是本城的人,便到府衙禀報了這件事。之後幾個捕快趕去,果然捉到了那名女子。”
沈霜照聽到“面紗”兩字,心裏便震顫不已,連帶着臉色都沉了下來。若真是那人……沈霜照想了想,唇角竟勾勒出一絲含蓄的笑容。而後,她的目光不禁落到手腕上的鈴铛上,戴了你三年,也是時候擺脫你了。
她對捕頭說:“勞煩張捕頭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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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這麽大,淩煙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地被人捆綁住。她扭了扭被捆住的手,卻只是白費力氣。她怒瞪着捕快,說道:“我到底何罪之有?你們不由分說地将我抓起來,究竟想怎麽樣?”縱然她算是青城的人,那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将她抓起來啊。
為首的捕快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屑地說:“你鬼鬼祟祟地在那李家藥鋪附近打轉,究竟想做什麽?李家藥鋪自三年前出了命案後就廢棄了,那條巷子裏其他的店鋪人家也都遷走了。你一個姑娘家說是去廢棄的藥鋪買藥?不是心裏有鬼,就是你和那巷口賣糖的老頭一樣,是個瘋子。”
淩煙大驚,本以為自己扯的慌是最合乎事理的,萬萬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了。
“怎麽不說話了?”捕快趾高氣昂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蒙着臉肯定是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被人這樣冤枉侮辱,淩煙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畢竟這裏不是青城,不會有人給她撐腰出氣。
捕快還想說些什麽,就聽見一陣輕輕的鈴铛聲。捕快擡頭,只見沈霜照與張捕頭從牢房的樓梯上走了下來。他急忙從椅子上起身,上前弓着身向兩人行了禮。
“那女子何在?”沈霜照問,淩煙恰好處于她的視線盲區。
“沈姑娘随我來。”捕快狗腿地帶着沈霜照到了淩煙面前。
淩煙擡眼,目光不期地與沈霜照的視線撞了個正着。她望着眼前的人,瞳孔急劇收縮,而後琥珀色的眼眸裏滿滿當當的是訝異與笑意。
沈霜照被那雙熟悉的眸子奪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她伸手揭下那人的面紗,只見那人沖着自己淡淡地笑着。
紅唇微啓,只聽得:“沈霜照,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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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牢房裏,只不過這件牢房顯得更為恐怖。牢房位于地下,所以屋子裏長年沒有陽光,就連裏面的照明也是靠蠟燭勉強維持。這裏潮濕、陰森,空氣中充斥着一股發黴的味道,時不時還能聽到老鼠的叫聲。
“吱……”位于最裏面的牢房的鐵門被打開,生鏽的鎖鏈發出刺耳又難聽的聲音。
陸清容走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手下。她依舊蒙着面紗,比起三年前,她的心狠手辣與妖媚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名男子呈“大”字,四肢連帶着脖子被幾根鐵鏈牢牢鎖住。
見他沉睡着,陸清容便執起火盆裏被燒紅的烙鐵狠狠地按到了男子的胸膛上。滾燙的烙鐵碰到皮膚,立即發出皮膚被灼焦的瘆人的“呲呲”聲。
“啊……”男子被胸前的灼痛弄醒,發出痛苦的叫聲。
陸清容很滿意他的反應,将烙鐵扔回了火盆,濺起幾絲火花。
男子擡頭看她,隔着火盆望去,陸清容的臉像是扭曲了一般,正如她毒辣的心一樣。
陸清容揚起頭,只拿餘光瞟他,譏諷道:“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衣衫褴褛,半張臉都被亂糟糟的胡子和頭發蓋住了。街上的乞丐都比你體面。”
這男子便是三年前李家藥鋪的老板李叔。他低下頭,并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陸清容悠閑地在牢房裏踱步,她走到破舊的小方桌邊上,上面放着一小壺酒和一個杯子,大概是看守的人留在這裏的。她執起酒壺,往杯子到了半杯酒。
“三年了……将軍真是意志力驚人,說到做到,果真沒有吐露與‘青龍’有關的一個字。”陸清容拿起斟了酒的酒杯走到男子的面前,“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與你耗下去。不過——”
話音剛落,男子剛才被烙鐵燙過的地方生出一陣刺骨的痛意。他朝胸前看,只見陸清容正将杯中的酒液倒在他的傷口上。
昏暗的燭火下,陸清容眼底的笑意甚是詭異邪魅。捏住杯子的兩根手指輕輕一松,酒杯便應聲落地。
“将軍現在這副模樣,別說我爹認不出你,即便是你的妻兒,也未必認得出來。”陸清容說。
聞言,男子終于有了反應,鐵鏈晃動,他擡眼,發出的聲音如鈍刀鋸木聲一般難聽刺耳:“我的家人……你不許動……”
陸清容得意地挑起雙眉:“我對他們毫無興趣,我感興趣的是‘青龍’的秘密。”
男子說:“你如何讓我相信你有我家人的下落?”
陸清容面無表情地望向他,雲淡風輕地說道:“我願意為了你所謂的下落,特地出城一趟。”她轉身打算離開,可走了幾步又回頭,“倒是你,可千萬要活到我将‘下落’帶回來的那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要胡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作者君最近都在學車,勉強能隔日更~【大哭= =
☆、名字
別來無恙……沈霜照在心底細細品味着這四個字,她凝視着淩煙那張臉才驀然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早前猜測的那位。
恍然間,她竟隐隐地感到了一陣低落,好像是自己期盼了許久的願望落空了一樣令人失望。
“沈霜照,你可還記得我?”淩煙的笑容因為沈霜照的失神而變淺了許多。
沈霜照彎起眼睛,将心裏那一絲絲失落藏好。她真是瘋了,有一瞬間,比起淩煙,她竟更加期待今天遇見的是那個不擇手段的妖女。
“自然記得。三年前淩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霜照自然銘記于心。”沈霜照眼神真摯地望着淩煙,随後她才意識到淩煙還被綁着。她對捕快命令道,“快給淩姑娘松綁,她是我的貴客。”
之前還趾高氣揚的捕快立刻沒了氣焰,哆嗦着急忙給淩煙解開了繩子。
沈霜照嫌捕快笨手笨腳,她親自替淩煙除下了繩子。淩煙正整理衣衫,腳下卻不慎地被絆了一下,她毫無防備地就往前倒去。好在沈霜照及時伸出手接住了她往前傾的身子。
淩煙幾乎是半個身子都在沈霜照懷裏,如此近的距離,她身上的溫度與氣息都在刺激着沈霜照的感官。沈霜照不由蹙眉,似乎與三年前一樣,淩煙周身的氣息還是那般溫柔,有種令人心神蕩漾的魔力。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想法後,沈霜照臉上就泛起了可疑的紅色,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她低下眼眸,躲避着令她尴尬的淩煙。
淩煙自然不會像沈霜照那般敏感羞澀,無論從年紀上還是心理上,她都已是一名成熟的女子。
“今天我身陷囹圄,所幸能遇見你才得以脫身。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謝意。”淩煙對沈霜照說道。
沈霜照帶着她出了陰暗的牢房,她望向淩煙,溫暖的陽光落在對方的臉上,讓淩煙的五官看起來更為柔和清婉。沈霜照定定出神,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移開視線,這才覺着自然些:“淩姑娘言重了。三年前你對我才是真正的救命之恩。當時我有傷在身,若不是你願意讓我藏身,恐怕今時今日,霜照也無機會替你解圍。”
和煦的陽光下,微風吹拂起沈霜照的一絲長發,淩煙見她又是一臉嚴肅認真,不禁生出幾分好笑。她伸出手,将沈霜照的那縷發絲撥回耳後,道:“三年過去,你倒是長大了。可臉上為何還是這麽冷冰冰的?姑娘家該多笑笑,切莫辜負了你這張俏麗的小臉。”
沈霜照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聽意思自己應該多笑笑,可是她不認為現下有什麽事是值得她笑的。盡管如此,她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淩煙凝視着她,沈霜照笑容羞澀又腼腆,還摻雜着一絲青澀。這種不算太明媚的笑容,在溫暖的春日裏,在輕柔的微風下,倒是生出了獨特的魅力。淩煙與她四目相對,總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沈霜照這個“刻意又勉強”的笑容。
對方的目不轉睛與直白的目光再次觸動了沈霜照敏感的心弦,她好不容易露出的笑容僵住了,随即背過身掩蓋了自己尴尬的臉色。
“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裏為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沈霜照說。
淩煙淡定自若,收斂了過于露/骨的目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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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淩姑娘會被捕快抓起來,當中有我的一些原因。”沈霜照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淩煙面前。
淩煙端起杯子小嘬了一口茶:“此話怎講?”
“事情是這樣的,三年前那條巷子的一家店鋪裏發生了兇案。對了,我從捕頭那裏得知,淩姑娘當時在打聽李家藥鋪的事。”
“的确如此,我确實是要去李家藥鋪尋人問事。但聽你的意思,似乎是李家藥鋪出了命案?”淩煙皺起眉,“莫非是那店主與人結仇了?”
沈霜照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店鋪裏的財物一件沒少,兇手不像是沖着錢來的,也不會是情殺。如此看來,最大的可能便是仇殺。可惜的是調查了三年,這方面的線索并不多,也未查清案子。元宵節後的那個早上,店鋪的夥計被發現慘死,而那家鋪子的掌櫃也消失了。”
“掌櫃消失了?那會不會是那掌櫃殺了夥計然後跑了?”
沈霜照當即否認了她的話:“不,相反,那藥鋪掌櫃的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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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