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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能肯定那掌櫃是否還活着,可是我能确定他絕非是兇手。因為——”沈霜照的眼神警覺起來,壓了壓聲音,湊近淩煙耳邊,“我見過兇手。”

聽到李家藥鋪夥計慘死,老板失蹤的消息後,淩煙心底的那絲希望徹底消失了,看來她是白跑了一趟。她臉上閃現沮喪的神情,眼神都黯淡了幾分。

“淩姑娘,案情具體細節我就不便透露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淩煙借着低落惡劣的心情将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你問便是。”

沈霜照的右手指尖有意無意地摸着左手手腕上的鈴铛:“三年前,就是我闖入青城內城的時候,你可見過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

“蒙着面紗的女子?”

“正是。藥鋪的命案極有可能是那女子所為。所以那些捕快見你蒙着面紗又問起李家藥鋪,才會誤以為你就是那人,從而将你抓了起來。”

說到蒙面的女人,淩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妖孽的陸清容。她道:“我見過她。”

“可是姓陸?”沈霜照眸中泛光,掩藏三年的謎團仿佛看到了答案。

“陸清容。”淩煙回答。

沈霜照不由揚起一側的唇角,原來她叫陸清容。

“陸清容我也只見過一次。那夜你暈倒在我的榮月軒,時間倉促,我慌忙将你藏匿于床底。之後,城主與陸清容一同出現了,陸清容說她給你下了藥。”淩煙回憶。

說起下藥這事,沈霜照好不容易平息了三年的憤恨又輕易地被勾了起來,不禁咬牙切齒:“那藥是迷魂香。”

淩煙:“對,她也這麽說。她說她對迷魂香熟悉,能夠憑着味道判斷我房中有無迷魂香。若是有,那就代表你來過。”

沈霜照眼睛中好似覆了一層疑雲,未曾想過在她昏迷時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後來如何?”

“她曾走到床邊,懷疑床附近有古怪。不過,最終她倒是手下留情了。我原以為她這樣妖冶殘忍的女子定不會放過你,最後倒是我想錯了。”淩煙笑着說,“陸清容,她如她的那張臉一樣——是一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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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照覺得不可思議,陸清容着實不像是會三番兩次對人手下留情的人:“許是她根本沒有發現我。”

“并非如此。我與秋蕊将你扶進屋子的時候,身上的衣物沾了你的血,而後城主來了。我來不及換衣裳,只好将外衫脫了藏匿于被褥中。那夜城主走了後,陸清容在我耳邊悄聲說了句話,她說‘有血腥味的被褥是不能再睡了’。”到現在,淩煙還能清晰地記起當初陸清容說這話時清冷又戲谑滿滿的樣子,太耐人尋味又太詭異。

沈霜照愣愣發呆,幽深的眼眸仿佛将她的內心世界對外封閉起來。

淩煙對陸清容也是滿心好奇,她腦海中不斷搜尋着與她有關的一切,沉思了一會兒她說:“不過,我與她也就一面之緣。那次會面後,我再也未見過她。你被沈婉蓉派來的人接走後,我便聽說她突然地就離開了青城。”

沈霜照聽她這麽一說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陸清容會離開青城定是因為她與自己糾纏的事被趙越瑤發現了。那時她若不走,只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呵,沈霜照在心底冷笑一聲,陸清容的頭腦倒是清楚得很。

“那淩姑娘清楚她的底細嗎?”

淩煙搖頭:“我只知道她是趙越瑤的貴客,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就連她後來去了哪裏,是否還在青城的外城,我也一無所知。”

沈霜照沒再說什麽,看來也尋不出更加具體的線索了,不過好歹,她知道了妖女的名字——陸清容。

陸清容……沈霜照無聲地念着這個名字,又思及對方的樣子,竟無端地覺得好笑起來。陸清容的存在,大概是是對“人如其名”這個詞最好的反駁。

相比于她,淩煙則顯得憂心忡忡:“既然李家藥鋪的人都不在了,我也該回城了。”

沈霜照心下一沉:“回城?”

“正是。我是青城的人,今日會到這裏也只是因為想找那家藥鋪的人打聽些事。如今,我的願望看來是要落空了。”她嘆道。

沈霜照急忙接道:“你要探聽何事?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淩煙莞爾一笑,做出了一個“多謝你的好意”的表情:“恕我不能向你透露。”

沈霜照耷拉下眉,嘴裏說出的話倒顯得豁達:“無妨。想必淩姑娘自有打算。不過——”她話鋒一轉,“快到關城門的時間了,淩姑娘今日怕是回不了城了。”

兩城之間雖不至于完全封閉不往來,白日還是會有極少數人到對城去,但是水瀾城與青城都有固定關城門的時候。臨近傍晚,城門一關,不到第二天開門時間是不會打開的。這是對外敵的第一道防備。

淩煙無奈:“那我只能在此滞留一晚。”

正是這一留,留出了後患。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好累,可是沒鋪墊不行QAQ

word中途出了問題,吓得我以為剛寫完的一章就沒了●^●還好,上天待我不薄,都在><

☆、挑釁

“我看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淩煙望着窗外漸暗的天色說道,“明日清早,我自會到河邊找那河上擺渡的老漢載我過河。”

沈霜照說:“我不放心你一人待在這客棧裏,我陪你到天亮,然後送你出城去。”

淩煙笑了笑,問:“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這麽大的人還能丢了不成?”

沈霜照誠實地點頭,她還真怕自己回去了,淩煙在這客棧中就丢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獨自留宿于此,難免叫人不安心。

“這是不必要的擔心。”淩煙笑意不減。

沈霜照固執地搖頭,像是做了一個不會改變的決定:“總之,我留下陪你。”其實她可以讓幾個侍衛留守在門外,可她擔心這樣反而會招人眼球。若是被人發現淩煙是趙越瑤身邊的人,而自己又與她牽扯在一起,無論事情傳到內城還是傳到趙越瑤耳裏,勢必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見她如此堅決,淩煙也無話可說。她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沈霜照,斷定眼前的人是個生性倔強的主兒。換句話說,就是死心眼兒。

不過——淩煙揚起笑,沈霜照那張漂亮的臉配上這樣寡淡固執的性格,一點兒都不讓她覺得讨厭。

沈霜照很快就察覺到淩煙在看她,她寡淡冷靜的表情在一瞬間就有了裂痕,而那些裂痕中又冒出了幾絲羞澀與不知所措來。

淩煙笑意更甚,雙眼沒有錯過沈霜照任何一點的表情變化。這就是了。沈霜照看着成熟冷靜,其實她骨子裏還是個羞澀的女孩。你多看她兩眼,她都能無措地臉紅。敲碎她那層淡漠的皮,就能發現她青澀敏感的心,想來也是很有意思。

“你多大了?”淩煙問。

“十八了。”沈霜照将目光轉向他處,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也不小了,可有意中人?”說着,淩煙就看見了沈霜照手上的紅繩,不等沈霜照回答,她又說道,“一定是有了……”

淩煙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沈霜照回過頭,只見對方瞧着自己的左手。她一驚,像是被人發現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急忙将手上的紅繩與鈴铛用衣袖遮掩起來,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語無倫次道:“不是……這…這與心上人無關。”

“你坐下。我無意窺探你的私事,也就那麽一問。”淩煙示意她坐下,心下有些驚訝,“你不必如此緊張。我若冒犯了你,還請你原諒。”

沈霜照這才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努力平複局部的心情,小聲念道:“沒事的……”她又覺得自己現在很是尴尬,再與淩煙同處一室她實在難受,說,“淩姑娘,你早些休息。我就在你隔壁房間,若有什麽事,記得叫我。”

“好。”

沈霜照對她颔首,拿起桌上的劍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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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自己的房間,沈霜照端坐于小圓桌邊,回想方才的境況,既是窘迫又是惱恨。

她一把撸起左手的袖子,銀色的鈴铛與鮮紅的細繩形成更為強烈的視覺沖擊。沈霜照眯起眼,此刻這紅繩與鈴铛分外刺她的眼。若是可以,她真想一刀了了她與這兩樣東西的關系。

陸清容……沈霜照默念着這三個字,她為何會與這樣妖異無常的人扯上關系?

雖說她與陸清容只是在三年前匆匆見過兩次,可這對方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影響她的生活軌跡。無論是有意還是無心,陸清容用各種不同的方式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沈霜照時常會有這樣一種感覺,陸清容說不定就躲在遙遠的暗處,偷偷地操控着她的命運。而自己手上的這根紅繩,就是陸清容将自己變成她提線木偶的那根線。

當然,這也僅僅是沈霜照誇張的猜測。或許陸清容早就把她忘了,那紅繩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麽。盡管如此,不能否認的是沈霜照時常會想起陸清容,會想起她的面紗,她的孔雀面具,甚至還記得陸清容身上冷香的味道,還有那年元宵節時,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

越想越困擾,沈霜照幹脆閉上眼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陸清容的身影在她腦海裏揮去。

到了半夜,城裏突然下起大暴雨來。沈霜照被窗外雨點拍打瓦片的聲音所驚醒,她看了看天色,快到時候了。她穿好衣服到了淩煙的房門前。見屋裏還有亮光,便輕輕叩了叩門:“淩姑娘?”

“霜照?何事?”淩煙也被這傾盆大雨驚醒,就去給沈霜照開了門。

沈霜照明亮的黑眸在幽暗的燭光下也閃着光:“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可是我看這瓢潑大雨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若是雨勢還這麽大,恐怕今日你是不能回去了。”渡河的時候,老漢的一葉小舟可經不住河上大風大浪的襲擊。

淩煙皺緊了雙眉,這次來青城真是事事不順。非但沒有尋到李家藥鋪的人,今日還遇上大風大雨,若是雨勢不減小,她都回不了城。推遲一日回城倒是無所謂,她唯恐被趙越瑤發現她不在榮月軒,那樣的話,所有的罪責與怒氣都會落到秋蕊頭上。她不願秋蕊替她受罪。

“昨日白天天氣那麽好,誰能料想到現在又下起了大雨。都是春季了,為何還會下這麽大的雨?”淩煙依舊擰着眉,輕嘆一口氣後又頹然坐下。

“淩姑娘,你也別太擔心。興許一會兒雨就停了,到時候我就送你出城去。”沈霜照瞧見她臉上的憂心之色,特意說了幾句話安撫她。

淩煙:“但願吧。”

“淩姑娘,時間尚早,你再睡一會兒吧。我要回內城一趟,不過也就小半個時辰的事。我很快就回來,絕不會耽誤你回城的時間。”沈霜照是要回去給沈婉蓉請安。自三年前她偷溜去青城,沈婉蓉後來就定下了規矩。除非是有要事出城,否則她每日早上都要向沈婉蓉請安。

淩煙心裏七上八下哪裏睡得着,她捏了捏鼻梁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叮囑道:“外面雨大,你回去時一定要小心。其實你也不必為了我特意再趕回來,我可以自己出城去。”

沈霜照搖頭:“不行,我會回來。總之,你安心在這裏等我就好。”

“好。”

沈霜照見她答應,便轉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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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照向客棧的夥計借了鬥笠,冒着大雨進了內城。在大風大雨中,鬥笠根本不管用,等她回到自己的住所時,渾身幾乎濕了個透。

她還沒來得及回裏屋換身衣服,就見桑榆和唐夢璇坐在那裏。

“師……師姐……”沈霜照被吓了一跳,說話都結巴起來。

“霜照,你一個晚上都去哪兒了?也沒留句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唐夢璇見她回來,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

“我……我只是……”

沒等她編好謊話,桑榆就插嘴道:“師妹難得會不留口信夜不歸宿,這個時候你冒着大雨回來,看來你還記得要給師父請安啊?”

沈霜照冷下臉,三年來桑榆對她的敵意更甚,她也只能選擇冷眼以對:“我自然記得。”

“師妹夜不歸宿,該不會是去會情郎了吧?”桑榆笑道。

唐夢璇對桑榆的挑釁行為頗為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沈霜照冷笑:“會情郎也好,辦要事也罷,這都是我自己的事,與桑榆師姐毫無幹系。這春寒料峭的,師姐還是回被窩歇息為好。畢竟——”她挑起眉,望向桑榆,“師父只讓我去給她請安,有些人連請安的機會都沒有。”

誰都聽得出來這話是在存心諷刺桑榆,桑榆咬着牙,手都摸到劍柄上了。若不是唐夢璇按住了她,桑榆恐怕早就拔劍指向沈霜照的胸口了。

“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唐夢璇頭疼得很,兩人一來一回還沒完沒了了。她拉着桑榆往外走,又對沈霜照說,“霜照你趕緊換身衣服,別着涼了,一會兒記得去師父那兒請安。”

沈霜照悶悶地答應,看都懶得看氣急敗壞的桑榆一眼。

唐夢璇拽着桑榆一路出了院子,連傘都未來得及撐。出了院子,桑榆用力甩開唐夢璇的手:“她那樣羞辱我,你為何要攔我?”

唐夢璇任由她甩開自己,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們身上:“霜照可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求她羞辱你!我就不明白了,霜照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樣三番兩次找她麻煩。”

桑榆說:“我就是讨厭她!沒理由地讨厭她!從師父帶她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讨厭她!我巴不得她三年前就死在青城,巴不得她被師父逐出師門。”

唐夢璇泫然欲泣,不住地搖頭:“你是瘋子!”

桑榆倨傲地擡起頭,冷漠的表情被掩埋在大雨裏。

唐夢璇全身濕透發絲上都在滴水,抛下一句“你別作繭自縛”就走了,剩下桑榆一人在原地淋雨。

桑榆愣了一會兒,眼裏的戚戚然,無人能懂。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小陸(′?ω?`)快出來

這章我艱難地寫了兩天QAQ

☆、啓程

桑榆和唐夢璇走後,沈霜照心口那團被桑榆勾出的火逐漸平息。不久,她心裏又開始暗自後悔——不該與大師姐這樣針鋒相對的。

雖說桑榆對自己沒什麽好臉色,但她并未對自己造成過實際性的傷害。況且,沈霜照記得,小時候桑榆雖然對她沒唐夢璇那麽親切,可說到底她仍是護着自己的,盡到了做師姐的責任。後來,也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她,竟讓她的态度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沈霜照無聲地嘆氣,覺着改日還是向桑榆道個歉為好。都是同門姐妹,關系鬧得太僵對誰都沒有好處。她進裏屋換下了濕衣裳,還要過一會兒才到向沈婉蓉請安的時辰,一夜未睡好,她便打算在床頭靠一會兒。

哪知,她一睡就睡過了頭。

到了時辰,沈婉蓉遲遲不見沈霜照過來,心下生疑:“都這個時候了,霜兒為何還不過來?”

“城主莫擔心。或許是霜兒貪睡,所以誤了時辰。”雪青回答。

沈婉蓉凝眉,說:“貪睡?我可不記得霜兒有貪睡的習慣。倒是夢璇,隔三差五就喜歡賴床。”

雪青低下頭,識相地不再言語。

沈婉蓉兩手的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她想起上次不見沈霜照還是在三年前,那一次沈霜照差點丢了命。越想越忐忑,沈婉蓉終于坐不住了,她突然從椅子上站起。

雪青與若蝶都被沈婉蓉的動作吓了一跳:“城主……”

“不行,我要去霜兒那兒看看。我擔心她會出事。”

“城主,外邊大風大雨,奴婢擔心大雨會濕了城主的衣裳,也容易着涼。霜兒那兒,還是讓奴婢與若蝶過去一探究竟。”雪青說。

沈婉蓉擺擺手:“不必了,我要親自過去。”

“是……”雪青與若蝶也只能從命,随她往沈霜照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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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城主。”沈霜照住處的侍女見了沈婉蓉便行禮。

“免了。霜兒呢?”

“回城主,霜兒小姐從回來後一直在房裏睡覺。”侍女答道。

沈婉蓉聽了,更加覺得事情有說不出的古怪。沈霜照向來少眠,都到這個時辰了怎麽可能還睡着?她疾步走到沈霜照房門前,先是敲了敲門:“霜兒?霜兒你在嗎?”

屋內無人應答,沈婉蓉再也等不住了,推門而入。當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時,她才放下了懸着的心。

“霜兒?”沈婉蓉輕輕搖了搖沈霜照,沈霜照緊閉着眼睛,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臉色泛紅。

沈婉蓉伸出手,手背剛碰到沈霜照的額頭就收了回來。她眼裏頓時泛起一片憂色,又摸了摸沈霜照的頭發,發現還是半幹的,她轉問侍女:“霜兒之前有出去過嗎?”

侍女緊張地絞起手指:“回城主,沈姑娘之前的确出去過,她……她不慎淋了雨回來,回來後換了一身衣衫就歇下了。”沈霜照之前交待過侍女不能将她淩晨才回來的事洩露出去,但侍女知道又不能欺騙城主,于是她留了個心眼,說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沈婉蓉掩不住濃濃的怒意,厲聲呵斥道,“她發高燒了都沒人知道!”她素來将沈霜照看作親骨肉,怎麽忍受得了沈霜照因為侍女的照顧不周而病成這樣?

侍女立馬跪下,不住地認錯求饒。

沈婉蓉心中煩躁,又牽挂着沈霜照的身體,下令立刻讓大夫過來。至于這些侍女,過後她再處罰。

淩煙在客棧裏無眠等到了天亮,距離沈霜照離開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卻還不見她回來。外面的雨雖然小了下來,但還是不斷地在下。郊外河水因為大雨而暴漲,恐怕明後日才能退去。淩煙嘆息,這樣看來,即使今天雨停了她也回不了青城。

如今,既然被滞留于此已成了既定的事實,淩煙倒是對回城的事看開了,着急也沒用,惟有耐心等待。她只祈求秋蕊能安然無恙。

除去回城的事,淩煙此刻倒是有些憂心起沈霜照來。都過去這麽久了,她怎麽還不回來?雖然淩煙并不需要沈霜照回來守着自己,但沈霜照一再承諾她會回來。她也不像是無故失約的人,莫非是出了什麽事?

想來想去,淩煙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她也不知道沈霜照住哪兒,要不然她就乘着這空檔去找她了。

不過,說起沈霜照住哪兒,她倒是想起對方與沈婉蓉的關系。三年前沈霜照在青城與趙越瑤為敵,也險些喪命,結果還不是沈婉蓉出面擺平的?沈霜照是沈婉蓉的弟子,那沈婉蓉定然不會讓她出事。如此看來,自己的擔心是不必要的。

思及此,淩煙瞬間就定心了。她推開窗,窗外是條河。煙雨蒙蒙,又映襯着白牆黑瓦,美不勝收,淩煙自我安慰,就當是水瀾城有意多留她一夜。

不同于多山的青城,水瀾城幾乎全城都被小河穿過,一派水鄉的格調。淩煙伫立于窗邊,想起兒時,她也曾随爹娘坐在這小河舟之上,沿河而下,看遍兩岸風景。如此物是人非,回憶往事,滿目皆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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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照從夢中醒來,意識還有些胡亂。

“霜兒你醒了?我這就差人去告訴城主。”雪青見她蘇醒,大喜。

“雪青姐姐……”沈霜照腦袋昏沉,全身乏力,就連說出的話也是病恹恹的,“我這是怎麽了?”

若蝶微笑着對她說:“你淋雨受了風寒。今早,見你遲遲不來請安,城主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她就趕過來了。發現你躺在床上,身上更是燙得厲害。”

“淋雨……請安……”沈霜照扶着額,慢慢回憶起了早前的事。

“你現在如何?還難受嗎?”若蝶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在退燒了。

沈霜照搖頭:“沒事,我很好……”她想起淩煙還在等自己回去,剎時大驚,“現在是幾時了?”

“申時了。”

“申時?”都過去這麽久了……沈霜照手忙腳亂地從床上掙紮着起來,她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叉子,把淩煙的事全然抛在了腦後。

雪青與若蝶愕然,急忙将她按回床上:“霜兒!你這是怎麽了?”

“我與人有約,如今都過了時候,我要快些過去。”沈霜照解釋,“還請兩位姐姐諒解。”

雪青斷然拒絕:“不可以。你還病着,外面又下雨,我們怎麽能讓你冒雨出去?”

“可我不能言而無信,興許人家還在等我。”沈霜照無比自責,早知道她不該睡那一覺的,害得她誤了時間。

雪青板起臉,嚴肅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城主一會兒就會過來,霜兒若是放心不下你的朋友,你自個兒與城主說,讓她應許你出城去。”

沈霜照無奈,她又不能向他人透露淩煙的事。何況師父要過來了,她更不能做出令她懷疑的舉動。末了,她只能被迫選擇向沈婉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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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水瀾城的大雨傾盆,沙海的傍晚被落日的餘輝籠罩。

陸清容看着書,并用筆在紙上寫下了一些東西。

“叩叩叩……”有人敲門。

“何事?”陸清容的筆尖正要落下,聽見有人敲門便頓住了,她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似乎是不滿有人打擾。

聽陸清容的聲音不悅,門外的幻紅瞬間喉嚨一緊,謹慎說道:“小姐,有從青城來的飛鴿傳書。”

“你拿進來便是。”陸清容說。

見陸清容并無很大的怒意,幻紅松了半口氣,推門進去,呈上卷成一個小卷的紙條。

陸清容放下毛筆,接過紙條。看後,她沉思良久,幻紅站在一邊,耐心等着陸清容的話。

“幻紅,你今晚吩咐下去,讓人準備準備,明日一早我們就啓程去青城。”陸清容說道。

“明日?”幻紅訝異,“這麽趕?”

陸清容的眼眸轉向她,幻紅被她瞧得心驚膽戰,立刻噤聲垂首。

“幻紅,你跟着我這麽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一點兒都沒長進。”陸清容輕輕說道,“而我竟然忍了這麽久,還沒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最後那句話陸清容說得咬牙切齒,任誰都能聽出她的嚴厲。

“小姐恕罪。”幻紅哀求道。

陸清容在心底嘆息,對幻紅說:“你記住,我不要求你為我赴湯蹈火,但是我希望你能聽話。我要的是你無條件的服從,而不是說三道四。”

“幻紅明白。”

“退下吧,別忘了我吩咐的事。”陸清容再一次提醒。

門再次被關上,陸清容将紙條置于燭火之上,紙條被點燃,不多時便化為了灰燼。剛才未來得及落筆的毛筆筆尖在白紙上落下了一滴墨水,氤氲化開,陸清容望着白紙上那黑點顯眼若有所思。

有些人,就如這白紙上的黑點一樣礙眼,為了讓自己舒服些,黑點遲早是要除去的。她垂眸,一把将紙揉成一團,毫不留情地擲入了紙簍。

作者有話要說: 要開始啦ヽ(〃?〃)?

不知不覺在晉江上寫了兩年啦,之前看到有人說還記得我的《心深似海》,那是我的第一篇文。很感動,謝謝一直相伴QAQ

☆、意外

“既然你身體無礙,那我也安心了。”沈婉蓉從床邊起身,“你好生休息,莫要再淋雨。”話落,她便要離去。

沈霜照趕緊喊住了她:“師父,你等等。”

“何事?”沈婉蓉停下腳步,回首。

“我這兩日身體不适,可否讓我免去每日早晨給你請安的事兒。”說完,沈霜照低頭緊咬着下唇,避免與沈婉蓉目光交彙,生怕她看出些端倪來。

沈婉蓉笑了笑:“可以。”

沈霜照神情這才稍稍松懈:“霜兒謝過師父。”

沈婉蓉正欲要走,又像是想起什麽來,對侍女說道:“你們好好照顧她,別再出什麽叉子了。”

兩個侍女欠身:“是。”

沈婉蓉走後,屋子裏僅剩沈霜照與侍女三人。沈霜照從床上起來:“快去把我的衣服拿來。”

其中一個侍女攔住沈霜照,哀求道:“沈姑娘,算是奴婢求你,這個時候不要再出去了。”沈霜照從來不會這樣,這兩天是怎麽了?

另一個侍女也随之跪下:“沈姑娘你還病着,我們讓你出城若是被城主知道了,城主非得砍了我們的腦袋不可。”

沈霜照說:“兩位姐姐請起,我真是有要事在身,否則我也不會做出此番令你們為難的事。”

“既然沈姑娘知道這事會令奴婢們為難,那還請姑娘你不要再出內城。”

沈霜照無奈,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出門的決定。雨還在下,淩煙應該還是被滞留在客棧。她說:“我答應你們就是了。”

“多謝沈姑娘。”兩人喜形于色,“我這就去為霜兒準備晚餐。”

沈霜照抿了抿唇,見窗外雨還在下,她躺回床上,望着頭頂的床簾出神。雨不停,淩煙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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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裏,雨總算是停了。不過前幾日剛到來的春日暖意早就被這一場大雨沖散了,寒氣與濕意在城裏肆意地游蕩。

沈霜照被兩位侍女輪流看守了一天一夜,她尋不着機會溜出去。到了第二日晚上,她實在是坐不住了。

今日白天她聽說河水雖有退去,但靠着老漢的一葉小舟仍是過不了河。恐怕要到明日才可渡河。如此說來,淩煙應該還在城內。

沈霜照習慣性地晃了晃左手的鈴铛,她今夜一定要出去。

屋子裏,只有桌上的一盞燭火陪伴着淩煙,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橙黃的燭光照亮了她半張臉,她目光定定,眼眸裏藏進了千絲萬縷的思緒。淩煙的确是出了神,所以當她驀然發現門上倒映着一個人影時,心中被狠狠地驚到了。

“誰?”淩煙提高聲音,警覺地問道。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淩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她起身,替沈霜照開了門。

“霜照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淩煙緊握住沈霜照的手,“前日你一去之後再無消息,我真替你擔心。”

沈霜照愣了愣,不由低頭将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上,淩煙她握着自己的手啊……

“為何不說話?”淩煙沒有看出沈霜照發愣的原因。

大概是自己剛從外面進來,所以比起自己的手,沈霜照覺得淩煙的手好暖。她手心傳來的溫度如一股暖流,一直流淌到了自己心裏。

“因為一些事耽擱了,也未來得及讓人傳個信給你,讓你擔心了。”沈霜照不留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掩飾着自己的那一點不自在。

淩煙也随着她坐下:“你沒事就好。說到底,這麽晚了你還過來着實沒必要。你我只不過萍水相逢一場,你無需為我做這麽多。”

“三年前我們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淩姑娘還願意冒險救我。”沈霜照話裏的意思很明确,“我做什麽只源于我認為該這麽做,與他人無關。”

淩煙莞爾,卻默而不語,腦中只想到了兩個字——固執。眼前的孩子将來若是愛上了誰,恐怕她的愛也會偏執得很。不知這樣對對方而言,是福還是禍。

“再等一會兒天就亮了,河水應該退去了,到時我就送你去渡口。”沈霜照也怕淩煙對水瀾城不熟,找不到出城的路。所以,她要親自送她去河邊。

淩煙點頭:“有勞你了。”

沈霜照勾了勾嘴角表示不客氣,漂亮的眉宇間浮着淡淡的笑意。

淩煙目光悠柔地凝視着她,小姑娘笑起來真好看。

很快,兩人之間就只剩下沉默。一個喜歡安靜,另一個也不愛說話,這倒也不算什麽尴尬的事。

天際逐漸泛白,水瀾城的城門也開了。為了少惹麻煩,沈霜照帶着淩煙早早地就出了城。

興許是她們來早了,那撐船的老漢還未出現。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老漢打着哈欠懶懶地走來。

“喲,姑娘是你啊。你可來得真早,都趕上我今天的第一趟船了。”老漢沖着淩煙笑,給過他重金的人他自然不會忘。至于沈霜照,他只覺得眼熟,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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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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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