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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夏月上大學以來,頭一回該上課卻沒到校。她一直信守和東井哥的約定,好好的認真讀書,可今天她真的沒心思去上課,不只因為鋼筆不見了,後來她還發現有人動過她的日記本——
她大膽臆測,拿走鋼筆的人一定是先看過她的日記本,知道那枝鋼筆對她的意義。令她惶恐的是,那個人一定也知道她和東井哥相戀……
在爹地和媽咪尚未知情的狀況下,這件事若曝了光,她不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昨晚她打東井哥的手機但一直未通,爹地的也一樣。她整晚輾轉反側,早上媽咪還笑盈盈叫她吃早餐,看起來毫無異樣,顯然尚不知情。後來媽咪去了公司,她心情松懈下來,覺得整個人好累,請接管家幫她向學校請假後,回房睡了一覺。
中午接管家敲門請她吃午餐,她試着不露痕跡的問這兩天是誰打掃她的房間,她想能從容看她的日記并拿走鋼筆,需要一點時間,她不願懷疑仆人,但唯有打掃她房間的仆人嫌疑最大。
接管家告訴她,原本打掃她房間的是美琴阿姨,但昨天古心亞沒課在家休息,自動幫忙打掃,很快地接管家發現她神情有異,緊張的問她發生什麽事,她原不想說的,可是聽到是古心亞,她心情慌亂,喃喃自語說出鋼筆不見的事。
古心亞雖是媽咪親口允許答應住進閻家的,但她算是新仆人,接管家自然是盯得比較緊,一聽到她房裏有東西遺失,他立即大肆嚴檢,找來美琴阿姨詢問。
「我不知道心亞有沒有拿走小姐的鋼筆,我……我去房裏找找。」林美琴一副很抱歉的模樣。
「不用了美琴阿姨,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我、我再找找看好了。」見到美琴阿姨的表情,夏月於心不忍。
上回美琴阿姨為了要送項鏈給乾女兒拿走媽咪的項鏈,事後雖然是她幫美琴阿姨圓謊過關,但她想接管家只是賣她面子不揭穿,實際上美琴阿姨勢必已被接管家列入看管名單中。
若這次古心亞真的拿走鋼筆被查到,一定會連累美琴阿姨,接管家絕不會輕饒的。
「小姐,這事請交給我處理。」接管家态度堅定,他能看在小姐的面子上縱容一回,但絕不允許同樣事件再次發生。
夏月也知道東井哥對接管家的要求很嚴格,他要接管家管好下人,不容許出一丁點錯,所以接管家對管理仆人自然也很嚴謹,若她一再插手,恐怕也會讓他為難,只能懷着忐忑的心在客廳等候消息。
鋼筆遺失事件越滾越大,事情發展已非夏月想私了就能落幕的。
說閻家客廳彌漫一股肅殺之氣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在她等候接管家查房時,東井哥突然回來了,而接管家也回到客廳回報找到鋼筆。
得知閻家發生仆人偷竊事件,被偷的還是她視為珍寶的鋼筆,東井哥一怒之下便要美琴阿姨打電話叫古心亞立即從學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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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鋼筆不是我偷的。」古心亞低着頭,委屈的替自己申訴,「是我在二樓走廊撿到交給夫人,夫人轉送給我的。」古心亞滿臉委屈,心中卻竊笑,方才林美琴打電話叫她馬上回來,雖未說明是什麽事,但她已猜到,回來前,她故意打電話給夫人,假裝問夫人要她回家做什麽,實則引夫人回家。
她現在表現的越委屈,等會那個母愛泛濫的夫人就會越心疼她,至於閻家的小公主,自然就會成了無理取鬧的千金小姐,這些事若一直重複發生,相信過不久,閻家公主就會換她當,而某人愛慕的東井哥也會變成她的了。
只要是閻夏月,不,仲夏月所擁有、喜歡的,她古心亞一定要把它們全搶過來!
為了今日的報複行動,她不只改名,還去整型——沒錯,她就是古蒂雅,從小在育幼院就視仲夏月為眼中釘的古蒂雅。
聽到古心亞的說詞,夏月眉心微蹙。
「二樓走廊?」閻東井看了夏月一眼,用眼神詢問她。他不相信古心亞的話,但在定一個人的罪前,他會先查清楚,并讓對方有辯白的機會。
夏月下意識地搖頭。那枝鋼筆她視為珍寶,不可能讓它掉在二樓走廊,況且她在鋼筆上貼着寫有「閻東井」三個字的貼紙也被撕掉,肯定是古心亞刻意拿走的,若真是這樣,那她一定就是偷看她日記的人,她和東井哥之間的秘密,她一定知道了,想到這,夏月眉頭鎖得更緊,內心慌亂不安。
見夏月搖頭,閻東井兩道淩厲眸光射向古心亞,「我再給你一次坦承的機會。」
他那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射來,古心亞頓時不寒而栗,但從小無父無母無人愛的她,自從逃出育幼院想為自己找有錢父母那一刻起,早受盡鄙視欺淩,再兇再惡的人她都遇過,閻東井再怎麽嚴厲,頂多趕她出門,不會打她,沖着這一點,她心中的懼怕瞬間消彌。
「少爺,我沒偷筆,筆是夫人送我的。」她堅持。
「你說筆是在二樓走廊撿到的?」閻東井冷聲再問,「什麽時候撿的?」
「昨天下午,兩、三點左右。」
「接管家,去把二樓走廊的監視畫面調出來看。」閻東井雖是在向接管家下令,嚴厲目光卻是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古心亞,他明顯感覺到對方有一陣慌亂。
「……是。」接管家一愣,旋即應聲。二樓走廊根本沒有監視器,他想少爺這麽說,應該是在吓古心亞。
古心亞不自覺露出心虛表情。她以為這個局自己設計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會有監視器,低頭咬唇不知該怎麽圓謊時,羅雪蘭正好回來。
當接管家向夫人報告整件事的原委後,羅雪蘭如古心亞所料,滿眼心疼的護着她,「你們兄妹倆也真是的,為了一枝舊鋼筆,搞這麽大的動作做什麽?那筆的确是心亞撿到拿來給我,我想她還在讀書,就把筆送給她,事情就這麽簡單。」
「媽咪……」夏月本來想要說那筆是她一直放在珠寶櫃裏的,但現在這情況,說什麽似乎都不妥。
羅雪蘭拍拍她的手臂,「夏月,不過就是一枝舊鋼筆你何苦計較?你想要的話,媽咪再買給你。」
「我……」夏月滿肚子的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古心亞趁機站到羅雪蘭身邊,向她行九十度的鞠躬禮道歉。
「夏月小姐,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以後若撿到東西就算夫人要送我,我也不會拿。」
古心亞這麽慎重的道歉,着實吓了夏月一大跳,也讓羅雪蘭對她更加憐愛。
「心亞,你這是幹麽?不需要這樣,你沒錯。」羅雪蘭連忙道:「要真有錯也是我,筆是我送的,錯的人是我。」
「媽咪,你沒有錯,」夏月勾住媽咪的手,「我沒有怪你。」
「媽咪知道,那你也別怪心亞。」
「我……」
夏月猶豫着未回答,古心亞突然從包包裏拿出一封信,兩手拿着信恭敬的遞給她。
夏月滿臉狐疑,不解她為何突然遞信給她。
羅雪蘭出聲問:「心亞,這信是什麽?」
「夫人,這封信是學校籃球隊的邱學長要我幫忙拿給夏月小姐的。」古心亞假裝難為情的一笑,「之前邱學長答應我請他吃飯,純粹只是以為我是想答謝他教我籃球一事,是我自己想多了,以為他……他喜歡我。後來他有跟我說清楚,說他只喜歡夏月小姐一個人,我想,之前我約邱學長一起吃飯的事,可能讓夏月小姐誤會生氣,所以主動答應幫邱學長送信,希望夏月小姐不要生邱學長的氣,能跟他和好,繼續和他交往,邱學長真的是很好的人。」
羅雪蘭心疼又欣慰的看着古心亞,覺得她真是個善解人意又貼心的好女孩,自己受了委屈,還不忘成全別人。
「夏月,聽心亞這麽說,那個邱學長的确很喜歡你。」她掩不住開心笑容。總歸是自己的孩子,能有男孩子真心喜歡夏月,她這個當媽的當然高興。
「夏月不會和他交往!」
帶着怒意的嗓音沉聲響起,古心亞手中的情書被抽走,下一刻,情書被撕成兩半。
在場所有人尚未回神,閻東井早板着臉拉着夏月往樓上走,經過接管家身邊時還不忘抽走他手中的鋼筆。
給夏月的情書只有他能寫,其他人,一律不準!
「這孩子是怎麽回事?」
羅雪蘭一頭霧水,古心亞卻是暗笑在心頭,不管如何,今天這出戲成功将她推到羅雪蘭身邊,踏出複仇的第一步,接下來她要奪走閻夏月現今所擁有的一切,讓她也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閻東井拉着夏月來到他房間,門一鎖,他用力的吻她、吻她、再吻她……吻到她快喘不過氣,嬌聲求饒。
「東井哥,我快不能呼吸了!」
聽到她抗議的聲音,他才放開她,兩人躺在床上面對面。
側翻身,她仰躺着大口大口吸氣,再偏頭,笑瞪着用一雙深邃黑眸深情凝望她的閻東井,「你吓死我了!」
他忽地身子一翻,兩手抵在她頭的兩旁,黑眸蓄滿深情,聲音低啞道:「夏月,我好想你。」語落,俯首溫柔輕吻她的唇。
夏月雙頰酡紅,水眸輕睐,嬌羞一笑,「我們才分開兩天一夜……」
他只是去南部短暫出差,可他瘋狂的反應令她幾乎招架不住。
「你不想我?」
「不,我好想你。」怎會不想,只是她的思念和他相比矜持了些。水眸半掩,她幽幽的道:「昨晚我打電話給你,你的手機一直不通,爹地的也是……」
「昨晚我和爹地的手機都關機。」眼色一黯,他側身坐在她身邊,「我跟爹地提了。」
她緊張坐起身,「我們的事嗎?」
他點頭。
「那爹地怎麽說?」他的表情令她很不安,「他……很生氣?」
閻東井微笑,「沒有,他什麽都沒說,我想他需要時間想一想。」昨晚他和父親談到深夜,父親表情凝重,未多說什麽。
她眉頭輕皺,憂心仲仲,「爹地什麽都沒說,那是不是代表他反對?」
「我不這麽認為。」輕摟她的肩,他低聲安撫,「若是爹地反對,一聽到這事,他肯定會大發雷霆,但他沒有不是嗎?」
這麽說也對,可是近幾年爹地的脾氣溫和多了,就算沒大發雷霆,也未必代表他不反對……夏月依舊忐忑不安。
「而且爹地早已察覺我們之間有異,他一直想問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爹地早知道了?」
「我們這麽親密,爹地又是觀察力敏銳的人,他當然早察覺到了。」他莞爾。
她又羞又窘。
「別擔心,爹地只是在思考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我相信他也希望這事能圓滿解決。」閻東井很有信心的表示。
以他對父親的了解,父親是不反對的,只是需要多一些時間消化,一如當初他知道自己對夏月的感情起了變化,心裏總是少不了矛盾和顧忌。不過,他只是單純的面對夏月,而父親卻是要面對整個家族、整個商界,需要考慮的因素自然比他多得多。
夏月輕點頭。他比她聰明,比她更了解爹地,爹地的想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別想太多,也別擔心,這事我來處理。」捧着她的臉,他情不自禁又吻了吻她。「昨晚我和爹地聊到深夜,因為時間太晚我想你應該睡了,才沒打電話給你,你有事找我?」若純粹想聊天,她不會也打爹地的手機。
「我……就鋼筆不見的事,我想問你是不是你拿的。」想到方才在客廳的情景,她的腦袋一團亂,弄到最後,怎麽好像變成是她的錯?
提到此事,閻東井臉色一沉,「那個古心亞對你很不友善,我懷疑她進閻家動機不單純。」
「你也這麽覺得?」夏月驚訝瞪眼,原先她以為是王鳳太多疑,沒想到他也這麽認為。
「你發現什麽異樣?」
「不是我,其實是……」她将王鳳的揣測告訴他,又在他循循善誘下,把古心亞對她做過的一切和她害怕的心情說給他聽。
「東井哥,方才在客廳,媽咪似乎在怪我為了一枝筆小題大做……」她一臉委屈的靠在他胸膛,只有他知道她不是耍千金小姐脾氣故意刁難人。
「沒這回事!」他雙臂環住她,語氣堅定的道。可他心裏很清楚,方才在客廳那情景,不難看出古心亞是個心機很重的人,她故意設這個局,正是想讓媽咪更加憐惜她。
媽咪雖然有能力幫爹地處理事業,但一面對子女她的腦袋就只有愛,古心亞和夏月年紀相仿,媽咪自然也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般看待,給與無限的憐憫和包容。
「以後和古心亞有關的事,你先告訴我,由我來處理。」夏月心思單純,遇上心機深沉的古心亞,恐怕還沒機會開口說話就被一口吃掉。
她點頭,他是她強力的後盾,她只需負責點頭,所有難題全丢給他,他一定會處理得有條不紊。貼靠在他的胸膛,這裏是消除她煩惱的天堂。
「還有……」他沉聲拉下臉。
她仰首看他,見他臉色大變,驚詫問:「還有什麽事?」好端端的,他說什麽她都乖乖點頭配合,幹麽突然變臉?
閻東井睨着她,剛毅的下颚線條繃緊,臉頰肌肉隐隐抽動。
「不準你收任何人寫給你的情書!」警告意味濃厚的話語,從他緊抿的唇一字一字逸出。
腦袋被他那想殺人的語氣吓呆,她怔愣住。
「只有我能寫情書給你。」他下了一個霸道結論。
意識到他是在吃醋,在扞衛他的主權,她憋笑的同時,他強悍的吻急速降落,狠狠攫住她的唇,一如方才進門時的吻那般狂野……
不退縮、不抗拒,她迎合着他,今生,她的愛将全部獻給他,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是屬於他的領土,他是她的國王、她的天,唯有依靠着他,她才有歸屬感,她的人生才會有歡樂。
四唇相貼,心靈相通,他們的愛,在心間流竄,在天堂飛舞——
鋼筆事件發生後的一個星期,像骨牌效應一樣,好多事接踵而來,一件又一件——
第一件其實算是好事,王鳳為愛轉學,從國術轉學美發,不練拳腳改拿剪刀,剛好邱宏傑讀的那所學校有美發科系,她毅然決然轉學和他同校,兩人如今每日同進同出,無比恩愛。原先她以為王鳳只是談個小戀愛,沒想到她如此認真,還為了要接邱家的理發店不惜放棄武術。
既然決定要接理發店,王鳳索性連甜點屋的工作都辭了,一下課就在邱家理發店當學徒,不過才辭兩天,甜點屋的門窗在深夜便被不明人士砸毀,吓得王鳳舉雙手發誓絕不是她幹的,還一度考慮要重回甜點屋坐鎮,有她這個武術高手在,看誰敢砸店!
更讓人心驚的是,隔了一天故事屋也遭人縱火,東井哥遂決定兩家店暫停營業。
目前案子警方還在調查中,東井哥猜測這兩起事件極可能是沖着她來的,要她暫時別上課請假在家,因為不知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她整日心神不寧。
昨天王鳳打電話告訴她,邱學長根本沒寫情書,也沒請古心亞轉交什麽信件,她将這事告訴東井哥,他臉一沉,再次提醒她不要接近古心亞,并要接管家嚴格監控古心亞,不準她上二樓。
古心亞搬進閻家,大大擾亂她的生活,這一星期來,她和媽咪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白天媽咪去公司,晚上在家,古心亞就黏在媽咪身邊,一見到古心亞,她就卻步不敢上前。
東井哥說要她再忍耐兩天,等他查清楚一些事,他會立刻做出決定。
決定什麽她不知道,但今晚閻家要開家庭會議,是爹地提的,東井哥說爹地想要先聽聽媽咪的意見,就在晚上要把他們的事告訴媽咪。
東井哥在一個鐘頭前才告訴她這件事,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焦慮不安,他說處理完手邊工作,會盡快提早回家。
她的确很不安,她不知道媽咪會怎麽看待她和東井哥相戀這件事,是生氣失望還是點頭贊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越來越不安,她合掌誠心祈求着,希望在天上的父母保佑她和東井哥的戀情能得到媽咪的祝福。
晚餐過後,閻家人聚集在書房裏開起家庭會議,閻東井拉着夏月的手一同進門後就不曾放開。
閻天雄沉默片刻,率先發言,将一雙兒女相戀之事告知妻子,羅雪蘭怔愣之際,閻東井緊握着夏月的手,向雙親表達堅定意念。
「我要娶夏月,等她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羅雪蘭倒抽了一口氣,驚訝瞪大眼,「你……你們是兄妹,怎麽可以……」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如果不是他們父子倆從不開玩笑,她會以為他們聯手捉弄她,是想給快生日的她來個驚吓劇當暖場,但顯然不是,他們兄妹倆手牽得這麽緊,夏月還低垂着頭……
「這事我還沒準。」閻天雄眉頭緊皺。原先他是想這是閻家的事,要一家人一起商量,而他還未商量好就說要結婚,他哪能接受!
「爹地,我和夏月不是親兄妹,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親戚朋友都知道這件事。」
「但戶籍上清清楚楚載明你們是兄妹關系。」閻天雄神情肅穆。兒子說的他也明白,可親友們知情是一回事,但要真讓人知道他們兄妹相戀,這……
「這事不難解決。」
「我知道不難解決,難解決的是閻家的面子問題!」閻天雄氣呼呼的拍桌而起,悻悻然轉身離去。
「爹地……」他突如其來的生氣離開令夏月心中生愧。她沒想到爹地會這麽生氣,此刻的她不敢看媽咪,擔心她也會被氣跑。
察覺她的擔心害怕,閻東井大手一伸,緊摟着她的肩,這動作看在羅雪蘭眼裏,深切明白這不是一出鬧劇,他們是真的相愛了。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不似丈夫突然大發雷霆,羅雪蘭輕喟了聲,未有一句苛責,只是內心也很矛盾,一時間真的很難接受這件事。
閻東井将自己先愛上夏月,對她告白使她矛盾退縮,到後來兩人真正相愛的經過大略的告訴母親。
羅雪蘭邊聽邊看着他們,最後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
「媽咪,如果這事讓你和爹地有壓力,那我就帶夏月定居美國。」他想過,若不能獲得雙親的祝福,這是最終的解決辦法。
他的話,頓時聚集了兩個女人驚訝的目光。
「東井,給你爹地多一點時間,畢竟他要面對的人和壓力比我們都多。」羅雪蘭勸着,她相信兒子絕對說到做到,可她不要一家人分隔兩地。「你也知道他的脾氣,說來就來,方才他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
「我知道,我不該一下子讓爹地承受這麽大的壓力。」他只是想宣示和夏月的戀情絕不因任何因素動搖,未料父親的反應這麽激動。「我會再找時間和爹地好好商量。」
羅雪蘭點點頭,未多說些什麽。此刻她的心情亂紛紛,面對一雙曾令她倍感驕傲的兒女,內心五味雜陳。
驀地,一陣敲門聲狂響,接管家焦急的聲音自外傳入,「少爺、夫人,老爺昏倒了!」
聞訊,三人驚惶地急急步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