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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用必須花錢,還安靜。

葉幸一進去便往一個空座位上賴下,再也不想動了。

紅顏不知道去了哪,不見個人影。

葉幸不管他,托着腮幫子,從玻璃窗望着十字路口。眼神逐漸放空。

“葉幸!”

葉幸被吓得差點一頭磕在桌子上。

“幹什麽!”

葉幸看看周圍,朝杵在他面前的紅顏低聲叱問。

“我想要買這本書。”

紅顏緊緊抓着一本書,遞到葉幸面前。

“你要死啊,一本書會憑空亂跑,被人看見怎麽辦。”

紅顏被訓斥,依舊難掩興奮,眼珠子咕嚕嚕的在書上打轉。

“我想要買這本……”

葉幸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旁邊的空位上。

“什麽破書,拿來我看看。”

一接到手,葉幸真想扔到紅顏臉上。

“戀愛攻略一百問?你有病啊,買這個。幹啥,要當情感專家啊!”

紅顏的目光追随着書,雖然臉孔癱瘓,葉幸仍然敲出了眼巴巴的意思。

“為啥要買這個!”

葉幸壓低聲音,少了低聲吼叫。

“小恒送的就是這個,好幸福,還能找到,你說是不是緣分!”

紅顏伸手在書面上撫摸,就差沒流口水了。

葉幸本來想直接把書放回去,聽到這句話,看了紅顏半晌,放到了桌子上。

“出去時,我會付錢的。”

“謝謝你。”

紅顏說完,就伸長脖子,盯着那本書看,動也不動一下子。

手機又響了,葉幸掏出來看,而後起身往外走,利索的付了錢,把書提在手裏,就往信息上說的高樓走去。

☆、大師

“蛋蛋~~~”

剛點上煙的葉幸霎時黑了臉,伴随嘴角大浮動抽動,随着他提線木偶般的轉身,一個嘴巴在輕輕嚼動,臉部仿佛糊了十八臺冰箱冷氣的面神經壞死冷臉男正對着他上下打量。

眼神□□輕浮,眼仁微微斜着,弧線上揚的嘴角挑着,被人看出來仿佛就會少了錢似的笑,小舌尖時不時的冒頭在下唇掠一下。

帶了起碼六七個式樣都是哥特式戒指的修長雙手,掖掖騷包的玫瑰色皮夾克,把有些溜肩但依然颀長挺拔的身體包包緊,邁着帝王登龍位般的威儀步伐,從臺階上一步步走的緩慢而有節奏,那欠揍的眼神始終鎖定着葉幸。走的就跟屈尊屈大發了似得。

“小三!”

葉幸臉抽筋抽的不怕神經癱瘓似得,從齒縫間憋出兩個字。十分不情願的收下男人在他臉上,伴随着暧昧的‘啧’聲,戳下的手指頭。

“蛋蛋,你的舌頭老翹不上去可怎麽是好,山,不是三。”

“我故意的,這樣爽!”

“哎呀呀,啧~~~”

男人在葉幸臉上死勁掐了一把。

“好久沒見,你這臉要好好保養了啊,別以為自己長得還說得過去,就目中無人,看不起時間是把殺豬刀這種事實。”

“小山!你特麽能從我身上下來了麽,這是大街上,你約的還是特麽的市中心地标性建築物正門口。”

小山從他身上跳下來,朝身旁周圍輪流抛個媚眼。

“臉長得上鏡就不要浪費嘛,非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我還不來呢。”

那些咔擦咔擦拍着照的男女生,眼露驚喜,肯定是沒想到冷嗖嗖的臉蛋下是顆騷動的心。

葉幸的臉已經不能再煞氣濃重了。

“你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幹脆頂着你那頭白短發,裸奔好了。”

小山把葉幸的胳膊一抱,甩甩根本甩不起來的短發,邁開比葉幸還長的腿,走向葉幸就算等他也不敢進去的咖啡廳。

咖啡端上來後,小山翹起二郎腿,看着葉幸,看了好一會兒。

“蛋蛋,好久不見,你的品位又令我刮目相看了,頭上插着幾多紮眼的枯萎的花,是什麽行為藝術?呼籲人們關愛植物?”

葉幸微微的晃下眼珠,死盯住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小山,一路‘帥哥,帥哥,帥哥’複讀機般咕哝個不停,現在更是悄悄挪動屁股坐到小山身邊,繼續看着的紅顏。

把頭上蔫巴巴的藍色花瓣撥走,葉幸閉閉眼,拿起勺子,在咖啡杯裏死勁攪。

敢情一路上,坐車,司機朝他淺笑不斷;電站,小姑娘竊竊私語,全是因為這頭無厘頭的花。

怎麽沒一張符拍死你這個混蛋!

“看完了沒,看完了我可以說正事了嗎?”

小山朝他攤開手心。

“請說,蛋蛋。”

“蛋你個頭,那麽多年前的玩笑,你還記着,小心眼的真夠職業的。”

“不是你說有本事大家比比誰的蛋蛋大,就是哥,你非說我只有一個,你有兩個,我甘拜下風,為了表達崇敬之情,特地獻上簡單而直白的誇贊之詞,蛋蛋是也,有什麽不對。”

你麽!!

你特麽就是滑頭版的紅顏吧,腦回路一把一把的。一個冷臉,一個木臉真是頗具血緣情分的面相。

“你是在罵我吧。”

“罵你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蛋蛋,這是你的自由。”

“小三,你知道就好。”

刷刷刷~~~~

火花四濺。

紅顏看着小山,充滿了崇拜之情。

葉幸的臉越拖越長。

“五千,幹不幹?”

“喲,我收到你的信息,坐飛機,三個小時內到這,就值五千?”

火花繼續滋滋滋。

葉幸輕輕一拍桌子

“七千,不能再多了。”

小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低眼看着葉幸,慢條斯理的說

“五千就五千,那兩千就當是孝敬阿姨叔叔的,監獄裏也得用錢。”

葉幸聞言,勾勾嘴角。嘴裏還是沖沖的。

“房裏有鬼!”

小山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連忙放下,扭扭脖子,繼續擺譜,慢條斯理的說

“君子莫問前程,反正我跟着你,差一根頭發,我就賴在你家,你養着我呗,多大的事兒。”

葉幸端起咖啡杯磕了一下小山手裏的。

“欠揍!”

嘴角的笑容卻是變大。

小山斜他一眼,特嫌棄的樣子。

“好幾十一杯呢,給磕壞喽。你現在那麽窮,賠得起麽,你!”

附贈白眼一枚。

葉幸笑笑,把杯子裏的咖啡一口幹。

“你這個好逸惡勞的月光敗家子,沒臉說我吧。”

小山哼一聲,在桌子上壓下一百塊,故意把錢包合的相當慢,葉幸瞄了一眼。咧咧嘴。

“呵,這次又參了幾張白紙啊,來,我瞧瞧。”

“一邊去!”

小山啪的合上錢包,扭頭就走。

紅顏比葉幸快了一步,跟在小山後頭,屁颠颠的。

葉幸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咧咧嘴。手往口袋一插,慢慢朝外晃悠。

“車呢?”

小山在大街上四處看了會兒,轉頭問沒事人似得剛晃出門口的葉幸。

“美得你!”

“窮更不能摳,生活是要享受,不是硬挨的。蛋蛋~~~”

“享受成你那一口氣能欠二十幾張卡賬的德行?”

“偶然事件你好意思說嗎?”

葉幸哼一聲,和他并肩站到一起,看着大街上的車流,準備打車。

“你什麽計劃?”

葉幸看他一眼,繼續注意着是否有空的的士。

“你好好地,怕是用不上我,有什麽不對的?”

小山縮縮肩,把鉚釘高幫靴子在地上踢得啪啪響。

“別擔心。”

葉幸朝他看一眼。

“我就是驗證一下心裏的懷疑。”

小山點點頭。

“叔叔阿姨那麽好,你把兒子之位讓給我,我還是願意的。”

葉幸套到他耳邊重重哼了一聲。

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這是小山變相的承諾。

“你在咒我死,我強迫式的給你開眼,吓死你。”

小山,斜眼看他,也套到他耳邊冷哼一聲。

“你當我風水師一級是被人白叫的。我讓你下半輩子沾不到女人一個手指頭,簡直易如反掌。”

葉幸笑起來。

“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試驗過,所以才被……”

“你要是敢提他,我立刻走人。來回機票必須給我報。”

葉幸聳聳肩。

“瞧你急的,這麽多年……”

“你印堂黑而浮,耳根紅而硬,不是快死了,就是快死了。”

小山微微提高音量打斷,白他一眼。

“哎,對了,你看我是不是走背字?”

小山扭頭看他一眼,臉上的嫌棄瞬間消融。

“你怎麽了?遇上什麽事兒了?”

“你先看再說。”

小山仔細看着他,就差沒貼到臉上了。

“嗯?不好意思,前景不明朗,不過,背字倒是沒那麽嚴重,未來兩年內,過得比較動蕩罷了。活該!”

小山轉回臉,葉幸看到他臉上明顯一松,撞撞他的胳膊。

“大師,請上車呗?”

他拉開車門,一臉的狗腿。

小山高昂頭顱,坐到了葉幸打開的副駕駛位上。

葉幸關上門,一個大步打開後門,一把把往裏擠的紅顏甩出八丈遠,坐進去,轟上門。

紅顏從地上爬起來。沒追上。

“哎,不對呀,我坐這不是得我付錢!葉幸,你這個王八蛋!”

扭頭一看,葉幸已經歪倒在後座,睡着了。

“真是的……”

小山轉回頭,什麽也不說了。

到了那座房子,小山一把攬過後座上的葉幸,扛在肩上。

“葉老師,你怎麽了?”

在門口站着的顧先生見到人連忙迎上來。

小山悠悠看他一眼。

“別大呼小叫。”

慢條斯理的口吻卻很是冰冷。

“您是?”

小山沒在看他。

“你能幫忙就留下,不能就請。”

說完,越過顧先生往房子大門口走。

“昨晚讓葉老師受累了,是我疏忽,今天晚上,我派人過來接你們共赴晚餐,不會讓聯系不上的情況再次發生的。”

小山沒任何回應,顧先生看看他,搖搖頭,坐進自己的車裏,開走了。

“有健身功底了不起啊,放我下來。肚子咯得疼死了。”

“騙我車錢時你有本事別睡啊!”

說歸說,小山把葉幸小心輕放的放在了地上。

葉幸撥撥頭發。對着房子一指。

“看風水去!”

小山白他一眼,開始在房子裏轉悠,轉了幾圈,走到屋外繞着房子轉了好久,又走到院子外四處看。

葉幸抱胸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看完了。”

小山走到冰箱邊拉開,瞧了一眼裏面的結構,啧啧的撇撇嘴,嫌棄的要死。

“走,咱們出去吃飯,我餓死了。”

葉幸瞪他一眼。

“美得你,冰箱裏的兩包方便面給我泡了。待會給我看一個人的面相和運勢。”

小山哼一聲。

“美得是你吧,我得開卦,耗神耗力的,就你那可憐巴巴的五千塊,快得了吧。”

葉幸笑笑,不說話。

“你可以不看,我覺得秦…”

“閉嘴!”

小山一聲威吓。

“你再提我真的走了。”

“喏,就是這個人。”

小山提出兩袋方便面,不滿的扇上冰箱門,挪過來,低頭一看葉幸手機上的人。

“剛才見過,面相是平順富貴之相,正是頂峰時期。”

“你扯呢,他就是這房子的主人,你居然說他平順?”

小山一巴掌拍在他腦後。

“誰扯,這是大勢所趨,他這房子有問題,不是立馬就有人來解決了麽,你是幹什麽的?”

葉幸不知聲了。

“性格如何?”

“城府不淺。”

葉幸點頭。

“風水呢?”

“這所房子我沒看出什麽大問題,不足以對人産生影響,祖上,得等我吃飽,起卦才能知道。”

“快去泡方便面啊!”

葉幸點完頭見小山還杵着,使喚道。

小山幽幽的看他一眼。

葉幸笑的得意。

“別看我,我還就不怕得罪你這個小心眼的。”

小山冷哼一聲,甩甩頭,挺直脊背,走去廚房泡面。

一碗泡面下去後,小山摩拳擦掌,把泡面裏留下的湯倒了一點在桌面上。

後腦勺立刻收了一巴掌。

“你胡鬧呢,起卦你用泡面水?”

小山白他一眼,把泡面碗穩的穩穩地。

“不懂就給我安靜着,沒文化。這泡面是這個房子裏的吧?”

葉幸點頭。

“是房主買的吧?”

葉幸點頭。

“那你喊什麽,都跟他有關,而且在這裏蹲了那麽久,早就沾上了房子裏的氣息。別瞧不起一碗泡面,此時,它已不是泡面那麽簡單。”

葉幸擡起身體深思的看着他。

“你被當成騙子告到法院的那次是不是就是這麽展現你的神棍特質的?”

小山用口型說了滾。

葉幸坐到沙發裏,看小山脫掉紅夾克,一臉虔誠,嚴肅的掏出一個指南針,龜殼,兩個破角銅錢。捂在手心裏默念了什麽,而後圍着泡面水擺成三角形,然後……

起身,搖頭晃腦,全身抖動,想被電擊了似得。

他憋住笑。

小山很少起卦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嫌棄過程太難看,與他的光輝形象實在不符。

過了幾分鐘。

小山往椅子裏一癱。有些虛弱的說

“祖上沒什麽,都很普通,而且看着都已經歸于塵土,這個人是自己起家的,應該不是祖上滞留為難。”

葉幸把嘴裏的煙拿下,用手揉滅。

“小山,對不起,這次真得請秦狂出馬了。”

小山這次沒有反對。

“你那點錢夠嗎,他那麽愛錢。”

“這不有你麽!”

葉幸立刻谄媚的湊過來,給小山又是擦汗又是捶背的。

“我不去!”

“反正我已經把你來k市告訴他了。”

小山噌的站起來,盯着葉幸,惡狠狠地你你你個不停。

“我這就走,咱兩絕交,沒商量餘地,讓開。”

小山兇巴巴的對抱着他大腿死也不撒手的葉幸說。

“山兒,我只有你了…你忍心…….”

“你……”

葉幸看着他,眼裏慢慢浮起乞求。

“下不為例。”

葉幸連忙起來,嘿嘿笑。

“想去看人家就別這麽矜持了。”

搗搗小山,葉幸笑的張狂。

“信不信我掐死你!”

“小心我立刻讓你見鬼!”

小山的臉憋得通紅,恨恨的放下手。

“咱這就去吧。”

“房主說晚上接你去吃飯。”

“推掉!無功不受祿,咱喜歡純潔的雇傭關系。不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你一定幹了什麽心虛的事兒,是什麽?”

“別問了……”

葉幸把小山推出大門,一個電話把約好的的士喊了過來。

☆、轉折

“咳,貴客到啊!來,別站着,進來坐。”

聞言,剛推門進來的葉幸把門開着,一把攬過站門口,用白眼不斷殺着秦狂的小山。兩人一起進來。

葉幸用力攬着不肯邁腳的小山,往前拖。伸出手,咧開嘴,朝秦狂靠近。

啪!傳達友好的手被無情的拍開。

葉幸縮回在嘴邊吹氣,狠瞪一眼把小山搶過去上下打量的秦狂。

“手腳不會慢着點啊,這是他最喜歡的鞋子款式,這粗手粗腳的笨勁怎麽就跟你耗上了呢,幸兒?你要引起重視啊~~~”

小山一巴掌呼他臉上,秦狂在原地轉了個圈,要不是在一邊的幾個工人眼力見不錯,他就狗啃泥了。

兩只鞋從腳上飛到空中,又砸到地上,直接脫了鞋的小山提提衣領走回葉幸身邊,把腳上剩下的紫色襪子底拍拍。

“你充哪門子爺,我家親愛的葉幸是你能說的,嫌命太長了,錢抱夠了是吧!”

葉幸不說話……

就那麽面無表情的看着兩個傻大個演戲。

啊,不,秦狂不是演戲,他是把人生當戲過。

想當初,小山可是出水芙蓉,俊俏小生一枚,他竟然敢大言不慚的公然追人家,小山到哪兒,他必定在哪。小山躲着,他就追,追的還不亦樂乎的。

以為他會是這麽樣持續下去了,嘿,人家卻幹了不少驚天地的事兒,當着小山同門師Xiong-Di的面兒,硬是搬過小山的臉親幾下都是開胃菜了。

小山在家睡覺呢,他佯裝報警硬是把小山家的門給砸了,進來大呼小叫的,抱着小山就喊‘媳婦我錯了,你不能想不開啊!’然後就是一通指天毒誓,而後又親又抱,警察被使喚一通,臨了還乖乖的立了案宗。這事兒還上了報紙。

小山從那之後就默默地離窩,在世界各地玩耍兼學習防身術,一切都是為了防衛這個秦狂。

別看秦狂容貌也就中等,身高只和小山勉強齊平,體重比小山輕了十幾斤,可人家勝在面皮史無前例的厚,連小山的那些神棍師Xiong-Di都自嘆不如。

秦狂被工人扶着,他笑着示意自己沒事,等工人散開,他一屁股坐地上,朝上看着小山。

“怎麽了?我不能說啊,他老在我面前發揮他和你好親密的優勢,是不?我喜歡他不假,那我也可以同時讨厭他嘛,男人,和情敵就得有一種不死不休的覺悟。早先我就把這個覺悟刻在心裏随身攜帶了。你越打我,我越不待見他!”

葉幸仰頭看空蕩蕩的房頂。

天哪!!!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紅顏看着還真順眼多了。

“秦老板現在收價如何呀?”

小山走到秦狂面前蹲下,笑的眼睛縫都快沒了,柔聲問。

“只要你出面,那就好說了。”

秦狂也笑起來,伸手就要去掐小山的臉。小山一把攥住往下壓,臉上的笑依舊燦爛。

“你把我的手弄斷了,倒好,我就可以和你單獨相處了。還可以接受你悉心照料。闕吧闕吧,闕斷了好。我不疼。”

随着吱嘎一聲,秦狂的手指斷了,葉幸一看,呵,真較上勁了,走過來,拎起小山,甩到身後。

“小山,過了啊~~~”

扶起秦狂,葉幸看了看他的手指,已經腫高了。

“去醫院吧。我們改天再來。”

秦狂甩頭,晃掉身體疼痛下自然流出來的汗珠子。

“得了吧,別了,我這鋪子一小時前剛搞定的,今天放你們走,就真的白搭功夫了。”

葉幸随着秦狂的手一指,瞧瞧這個百來平,空蕩蕩,四周都是鋼筋和水泥的胚子房。偷眼看了一下,冷臉站在一邊的小山。

“呵,我和你談,怕被宰,小山,你幫個忙吧。”

秦狂朝葉幸擠擠眼。葉幸無奈的搖搖頭。往門口走,推開門出去。

葉幸等了一會兒,回身透過玻璃門朝裏看,正好見着兩人站起來握手。

“這個秦狂,還是那麽愛耍小聰明。”

就見秦狂看似無意,其實有意的把斷了小拇指的左手伸出來,明顯是試探小山是否真的狠心到會捏住他小拇指握手。

小山只是虛握了一下秦狂的手心。

葉幸見秦狂美得屁颠颠的,而後朝他招手。

小山終于還是舍不得那雙靴子,拿起來拎在手裏。等葉幸走到身旁,塞進了葉幸手裏。葉幸無語凝噎。

秦狂朝小山挑眉毛挑了好幾下,在小山充耳不聞的冷臉下越發熱情,葉幸伸出巴掌在他眼前一晃。

“嘿,嘿,哥們,在這兒呢,快點的吧。”

說着就着手勢在秦狂襯衫領子上一抹。

“這麽多汗,你可真能忍,快點的,趕快去醫院,別廢了。”

秦狂還在美滋滋的看着小山,見到他臉上有些些動容,更是美得冒泡,直接把一份合同推到葉幸面前,扔出一支筆,眼睛都沒離開小山一下。

葉幸仰天長嘆。

“知道小山為啥不待見你不?太賤!不靠譜,連點尊嚴都沒有,他會相信你才怪。”

秦狂被他這句格言式的句子說的登時回頭。

“是嗎?是嗎!”

而後看向還是冷臉的小山。

“哎呀,敢情我使錯勁了?哎呀,我疼死了,快,快,送我去醫院,我以後再也不,你落腳一個城市,我開一個店了,再也不和你嬉皮笑臉了,這成不?你給句話呀,山兒?”

小山冷哼一聲。

“你說的就是個屁!”

秦狂嘿嘿一笑。

“倒也是。我也就會這一招。我還真舍不得棄用。”

從葉幸的角度剛好看到小山冷情的臉上,鼻翼輕微的動了動。

哎~~~既然沒做到真的置身事外,何必呢。做朋友還是可以的嘛,最關鍵的是,我這個夾心餅幹會活的質量高一點,時間久一點。為什麽大家都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真是的~~~~

簽完名字,葉幸把小山像進來時那樣帶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見紅顏躲在路邊剪成圓球形的灌木後面,探頭探腦。一見他的視線鎖定在小山身上。

葉幸氣得鼻子都歪了。

奶奶的~~~~

這個忘恩負義,見色忘友的。

“小山!”

一聲大吼,把路邊候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幹啥呀,吼什麽,我聽不見呀是怎麽着!”

葉幸沒看他,掃一眼紅顏,确保他看見自己的視線了後,再度一吼

“回家!”

“回你什麽家啊你,別讓人誤會我跟你有啥不正當關系呢,你要替我抱不平剛才咋不出手。”

小山猛翻白眼。

葉幸一把拽起他,扔進車裏,車門沒有立刻關上,看一眼紅顏方向,見他屁颠颠的穿進來,筆直的端坐在後座的小山身邊,深吸口氣,關上門,自己坐到前面。

路上打了個電話,告知顧先生自己會回房子再看看。盡快把事情解決了。

打完電話,葉幸指定的酒店地址已經到了。下了車,小山撞撞葉幸。

“人家對你不錯啊,好吃好喝備着,你好意思懷疑人家麽。”

“他對我客氣不客氣那是他的為人處世,我接不接受是我的方式,與人格完全不搭界。再說,我沒錢,要是不願意免費接受,你讓他在你報酬裏扣就是。”

小山一巴掌揮空,攥住疾走幾步躲開的葉幸。

“不就讓你幫我提了次鞋麽,小心眼的。”

葉幸瞥他一眼。

“摸着良心講,你那不是利用,之時讓我幫忙?美得你。”

“秦狂那兒你就沒利用我啦,瞧把你嘚瑟的。信不信我扇死你。請我幫忙還敢這麽嚣張。”

“你把人家一根手指壓折了,我給你拍巴掌呗,喜歡就承認,不就完了麽,累的呢。”

葉幸也學小山翻白眼,但因為沒做過,翻得像中毒要吐白沫的。

小山笑的差點岔氣。

“你別以為你亂打岔,我就不追究你養鬼的事情了。上去吧,好好給我說說。”

葉幸頓時沒聲兒了,蔫巴巴的跟着打鳴公雞一般的小山上了樓。

“為啥懷疑人家?”

葉幸輕咳一聲。

“我見過一具屍體,你也說了沒有發現風水不對,也沒有查到他的祖上有問題,我想到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推論,他是不是做什麽不軌的勾當,害過人命,故意找我,就是想把這裏定義為鬼宅,以後無論出現什麽不正常的現象,他都可以這麽說?因為理由荒誕反而沒人會過多懷疑,人家一定會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一個有頭有臉的人搞起了迷信。幫兇我是絕對不想做。棋子,更不想做。所以請秦狂這個私家偵探幫忙啊。他在信息網這方面比你我都使得上用處。”

小山冷哼一聲。

“私家偵探?不就是跟蹤狂麽,淨是些要麽富豪隐匿小蜜請他幫忙調查周圍環境單純度的,要麽原配請他跟蹤調查男人出軌證據的。也就你信得過。不惜,把我賣出去。”

“幹什麽,這是,說事兒呢,別老給我酸溜溜的說話,秦狂不是讓我拍一張屍體的照片嗎,作為資料,我也覺得做個證據保留為好,要是有什麽事兒發生呢是吧。你在這休息吧,我過會兒回來。”

小山點完頭就發現不對了,連忙追到門邊。

“葉幸,你個膽小鬼,回來收拾你。”

葉幸溜的賊快。抹着胸口,把氣喘勻,為了不被抓回去逼問紅顏的事兒,他直接走的樓梯,還是那種連跑帶跳,幾個臺階一起躍過的。

到了宅子,葉幸深吸口氣,進去大廳,先把自己的行李提了出來,清點了下,沒什麽遺漏。

一鼓作氣,葉幸來到做過記號的通風口處。掏出手機,調到照相界面。手指剛扣住金屬邊,肩上就挨了一掌。

吓得膽兒都快破了。

屏氣慢慢回頭,眼睛立馬瞪開了。

“滾一邊去!”

正看着他的紅顏聞言乖乖的往邊上走了走。

“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不行,不許,不準,我拒絕!”

葉幸低吼。紅顏點了點頭。

“那我自己進去逛逛。”

你麽!!

一個個的都來欺負他了哈。

“滾到別的地方逛,別礙着我辦事。”

“你明明不喜歡我在外面不幫你,你又撒謊嗎?”

紅顏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臉,此刻在葉幸眼裏極度難看。

他放開摳着通氣口的手,嘆口氣,轉身,頓了一下,又轉回來,從容的推出掌心,見紅顏如願的飛出八丈遠,頗滿意的點點頭,扭身繼續工作。

他把通氣口掀到一邊,保證這個後路暢通,跳下。

因為角度的關系,站在地面看不清裏面的樣子,只是一團深淺不一的漆黑。跳下來後,他才看見箱子都整齊的碼着,有好幾個明顯和別的落滿灰塵的不同,有好幾個手掌印。

葉幸的汗毛嗖的立了起來。

顧先生幹的

可……

他把視線從挪到了空地另一個更昏暗角落的屍體上收回,吞了口口水。

屍體還在,姿勢還是那般斜靠在椅子裏的樣子,要是顧先生幹的,這是什麽用意呢?

嗯?

不好!

要滅口?

汗毛沒辦法再豎,于是雞皮疙瘩來湊,葉幸的腿都快站不穩了。

小山,我信你的看相功夫,所以我一定不會死的,是吧。

奶奶的,老子拼了。

葉幸先發制人,一張符直接貼在了屍體胸口,貼穩,葉幸快步後撤,順便觀察着空氣中的異動,氣味,聲響,都是信號。

他想到會有什麽該動了,卻不成想還是那具屍體。

屍體直直的站起來,腦袋還是微微後仰,搭在脖子根上,整個身軀面部依舊幹癟黑黃。

葉幸盯着那個朝他伸直臂膀,走的歪七扭八,卻精準的朝他逼近的屍體,慢慢後退,雙手随着移動掃落一些紙箱,既作為障礙也作為他走動時依仗的踏板。

屍體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靜靜執拗的朝他靠近。

這可比直接飛撲過來,收到的心理煎熬多得多。

符,看來是作用不大。

媽的!!

老子,遇見個性版的僵屍了啊~~~

☆、死鬥

雙腿終于不發軟的葉幸再度冒起冷汗。

因為…….

那具屍體他,他,他繞開了所有被葉幸推在他腳下的箱子。

那十根因為幹癟風幹而彎曲的指甲好幾次從葉幸眼前劃過。

葉幸又站到一個紙箱上,輕輕伏低身子,盡量不帶起一絲氣流,看着被腐爛中帶有一點怪香氣味包裹的屍體從他耳邊經過。

果然是需要屏氣掩藏氣味麽!

葉幸從懷裏把風油精又拿出來,在全身再灑了一遍。這還是因為最近身子骨不太硬實,頭老是漲的煩人,在小山住着的酒店看到了,順手拿着塗了點在頭上,貌似忘了放回去。

頭一次覺察到順手牽羊的好處。

關鍵時候可以保命啊。

後腿剛把自己撐起來,就突地一疼,整個人頓時趴在了地上。

還未翻身,接着就是後肩胛骨潮水般湧來的痛。

葉幸伸手一摸,好像是撕開了一個口子,粘糊糊的。額頭吓出的冷汗和疼出的虛汗混在一起,凝成汗滴,滴在地上。

感覺到背後呼呼生風的時候,一咬牙,捂住傷口,翻身站起,受傷的腿還在流血,葉幸歪了一下身子,一腳踩在紙箱上,借由高低差,給傷腿減輕點承重。

吸吸鼻子裏因為被突然襲擊磕在地上,疼出的酸水,快速脫下身上的牛仔外套,啪的甩出去,搭在了雙手正滴着葉幸血的屍體脖子上,葉幸沖過去,在屍體舉起手來又要插過來時,用腋下夾住,一手捏緊牛仔外套的一只袖子,另一只手勾住搭在屍體上的袖子口,粗略一繞,打了個結。

他別無選擇,只有對抗。

步伐歪扭的後退兩步,喘息,不靠近還好,一靠近,那種臭香交纏在一起的味道聞到了,發暈,胸口堵得慌。

屍體微微掙紮了一下,雙手被綁的很緊,暫時掙脫不開,只能豎在脖子邊。他側身背對着葉幸,動了一下,便不動了。

葉幸抓緊一個箱子擡起來,龇牙咧嘴的,咬牙,不去管肩膀的疼,抱在胸前,靠過去。

屍體突然原地右轉,一腳踢向葉幸的膝蓋。

葉幸措不及防,饒是緊急往邊上躍了一下,還是被掃到了,頓時小腿一軟,啪的跪在地上,抓着箱子的手立馬把紙箱摳出了一個洞。

試了幾下,自覺膝蓋應該沒碎,咬着牙硬是利索的站了起來。趁機跳到屍體身後,雙手抱着屍體的頭用力一扭,扭成了九十度朝後,黑晃晃的兩眼正對着自己的鼻尖。

葉幸憋着氣,臉已經漲的通紅。當下手不停,握掌成拳,蹲下,狠狠錘在屍體的膝蓋上,沒聽到骨節斷裂聲就不停。一個錘斷了,換另一個。

屍體的手受制,雙腿跪在地上,就在葉幸準備一個小滾避到一邊稍事休整時,下巴突然像個閘門似得打開,腰肢九十度一轉,硬生生扭斷了,讓頭由背着變為正對,一口咬在葉幸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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