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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腦門。
他少了害怕,驚訝有了,好奇有了,可是聽說有鬼,他這個即使見過的人應該還是會害怕的,雖然不一定很驚恐。
大意啊!!
心中突然翻起愧意,紅顏被當成新式病毒一樣嚴重對待,和自己表現不好,被識破有很大關系。
葉幸糊了一把臉。
突然又笑了起來。
☆、救人,啊不,救鬼
所謂的了解大概是說你知道這個人的基本秉性,知道他會有什麽行為;了如指掌與它可不同,大約是說能夠預見這個人會有什麽破天荒的行為。
七門裏的人對葉幸了解,會知道他使不光彩手段,可惜還沒有達到了如指掌,所以……
葉幸又回來了,而還處于沾沾自喜的白老爹完全沒想到。
“希望有用。”
合掌祈禱後,葉幸點燃了手裏的一把草。
等有煙起了,葉幸輕輕塞進白老爹的房門下的縫隙裏,蹲在地上,嘴裏默數了十個數,接着抽了出來。
展開抹布,堵住門縫,以防煙霧退出,葉幸就着手裏還沒熄滅的草梗,點了根煙。
一根煙燃盡,葉幸用腳撥開抹布,甩進了一旁的草叢裏。
雖然只是個堵門口的,但是也是沾了煙氣,他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說起這種草還是多虧了白老爹這個惜命的老騙子。
草其實只是個野生的,沒名沒姓,自從被白老爹無意間當成燃料燒鍋後,便被奉為了上賓。還被賜名暈乎草。
從這個直統統,毫無美感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它的功效,致人昏迷,而且見效迅速,殺傷範圍甚廣,只需一小把,起碼百十平米內是無人能幸免。除了這個作用外,它無毒無味,簡直是進行報仇,尋事,偷雞摸狗,□□擄掠等等等勾當的好幫手。
白老爹自然是不用拿來幹尋事,偷摸,逼良為娼的,也許是早年行騙多了,七門總是被人找上門算賬。這也是七門總部一年搬一次的根本原因所在。
就算搬得再勤快,總歸還是要待上一陣的,至于前來尋事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所以,白老爹無論搬到哪,頭一件事就是在七門前後種上一片暈乎草。
這草生命力強悍,不用特意伺候,需要用的時候,一把火扔進去,轟的一下,能迅速着火,随即蔓延開,省時省力,絕對給力。
七門的選址貫徹始終不改的一點是,順風。所以那些煙絕對是朝前飄,七門的人就可以站在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別人呼天搶地幾秒後,癱軟如泥,然後,幾個板車一推,把人送山腳下,再留一張紙條,具體內容借鑒各大武俠小說。勢必做到大氣,低調,唬人。
葉幸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才開始動手對付門栓。暈乎草的煙能凝固十幾分鐘不散,效力持久強勁,必須小心。剛才那塊抹布沾了煙氣,在效力時間段內,斷然是不能碰的,就算屏氣,手上沾到了,也能透過皮膚麻痹神經。
小心起見,葉幸打打袖子,捂在鼻子上,在門口靜默了幾秒,确定煙已經散去了,無礙後才撸起袖子。
未免看見心裏過不去而分神,葉幸撩起被子把白老爹整個蓋了起來。
身子一矮,葉幸趴在地上,把之前那個袋子拖出來。
嘿嘿,以白老爹那容易自信到松懈随意的性子,紅顏肯定還在這裏。
打開,葉幸動動眼珠,看着空蕩蕩的袋子,嘴角露出嗤笑。
以為他沒有準備麽。
就料到會這樣,障眼法是吧,哼哼。咱不怕,咱有會說夢話,一水大實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三師兄,大白融是也。
是的,就是那個把沉靜如水四個字演繹的特別入木三分的三,師,兄。
所以說啊,人吶,不能把自己搞得太累,這不,養成了,只能在夜深人靜入夢時分,才願意把平日裏老幹部做派時集聚的壓力釋放出來的臭,啊,不,可嘆的毛病。
不過這次可是幫了大忙。白融一旦睡了,就是個雷打不動的貨,葉幸連暈乎草都省了,潛進房去,二郎腿翹起來,喝了兩杯茶,白融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坐到他身邊,問
“捉到的那個小鬼不怕他跑了?”
“不怕,師父用了封存的法子,除非對症。”
白融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幽暗的房間裏自成一種詭異的場面,可在葉幸這個見了幾個鬼,聽了他們好多話的人來說,根本就不值注意。
“只有師父會吧,要是他忘了可咋辦。”
葉幸捂着嘴無聲的偷笑幾聲,繼續問。
“他忘了也沒事,我們好幾個師兄弟都略知一二。”
“哦?那應該不夠吧。”
葉幸問完,白融就得得得的開始長篇大論,說了至少一百字,詳細的說明了如何封存的法子以及如何解開的方法。
“睡吧,睡吧,我的寶貝……”
作為獎勵,葉幸唱了幾句搖籃曲。
暈乎草使上,葉幸成功進入白瑕的房間,找出了解開時需要的道具。
此時正被葉幸拿在手裏。
他刻意不去看那個道具,可是道具存在感太強,葉幸不得不盡量捏着極少量的面積。
要不是正在幹壞,不,救鬼,需要凝神,所以不想說話,他真想罵娘。
衛生巾!還是用過的!量還挺多!
特麽的,真是萬千粗話彙集于胸,急待噴薄而出吶。
蓋到袋子上,又潑了一汪從廚房尋的豬血。
眼巴巴的盯着袋子看了半天……
卧槽!
居然沒…。。
“紅顏!”
以為沒用被耍了的葉幸剛要罵人,紅顏就出現在了眼前。
“葉幸!”
紅顏一點耽擱都沒有,朝葉幸撲過來。
葉幸嘴角揚起,由他撲進懷裏。
他奶奶的,還真有久別重逢的感覺。
葉幸的心口泛起暖意,雙手垂着,低頭看着紅顏的頭頂。
“好了,別給我浪費時間了,還不走。”
紅顏點點頭,随着葉幸往外走。
走了兩步,葉幸說聲等等,回頭找了根棍子把衛生巾挑起來。紅顏朝後退了退,葉幸見了,老大不高興。
“怎麽,這可是救了你的衛生巾,是塊英雄巾,你還嫌棄上了,有資格麽。”
“我曾見識過一句話,往往自己想什麽就會把別人想成什麽。還有個專有名詞,叫偏見。”
紅顏那久違的機械音叨叨起來。
葉幸斜他一眼。
“別逼我後悔救你。”
還變相的指出其實是他葉幸嫌棄,順帶諷刺他不敢認,往他紅顏身上賴是吧。
掐死你個蠢鬼!
紅顏才不知道葉幸的心裏活動呢。他朝衛生巾看看,歪歪頭,表情很少的臉上閃過視死如歸。
趕上葉幸,紅顏伸手攥住葉幸的手,要不是葉幸突然轉身拿衛生巾,他早這麽做了。
葉幸明顯頓了一下。雖然沒有回握,但是也沒甩開。
“好了,趕緊走吧。”
葉幸把紅顏帶到大門外,揮揮手對他說。而後,毅然轉身。
“葉幸…。。”
“幹啥,磨蹭什麽,還想被抓走啊,我都把你帶到外面了,該不會又迷路啥的了吧。蠢得要死。”
葉幸回身,皺眉,沒好氣的說。
紅顏伸出手。
“給你。”
“啥玩意…。。”
葉幸瞧他一眼,嘴裏嘀咕,等到眼睛下移到紅顏手掌心,他的聲音小了下去。
好眼熟,這不是他帶來的零食裏最貴的那種糖麽,當時買的時候,可把肉痛死了。要不是考慮到身子虛的他突然爬山,可能會出現低血糖之類的症狀,需要備着點,讓自己安心,才不會買呢,也因為這他多看了幾眼,對外形有了印象。
“你哪兒來的?”
紅顏歪歪頭。音調降了下去
“我沒有偷。我,我拿的時候,包是打開的,這幾顆糖掉在桌子底下呢。我只是撿。”
“你撿它幹啥?”
葉幸極度疑惑。不解的看着紅顏。
“我拿水給你,你不喜歡,吃藥很苦,我想你肯定會喜歡你自己買的糖,于是……”
紅顏的臉微微抽了一下。頭也低了下去。看着竟然有些拘謹。
“你不要命了,就因為這?”
葉幸心裏突然被錘擊了一下。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
“對不起,我還是添麻煩了。”
紅顏覺察到葉幸的語調并非溫和類別的。把頭低的更低了。低聲說。
葉幸把躺着幾顆糖的手心攥緊。推了紅顏一把。
“蠢貨,就為了幾顆糖你就寧願不要命了!誰…。。誰特麽要你…。。”
葉幸嘴角抖動,抹了一把眼睛,朝紅顏厲聲吼
“以後給我長點心啊,笨蛋,我吃藥吃不死,就是苦點,你亂來,可是會死的。真是蠢!還不快走。”
紅顏擡頭看着葉幸,默默地聽完他的話,點點頭,走了幾步,就在快要消失的時候,忽的轉頭,朝葉幸莞爾一笑。
“葉幸,你為我流眼淚了呢,雖然這麽說無禮,但是我覺得很好看。”
紅顏已經消失,葉幸還含着眼淚的臉對着他消失的地兒,嘴巴微張着。
奶奶的,這個蠢貨,笑了,竟然,讓他覺得配得起春風拂面這四個字。
紅顏救出,葉幸沒了心思,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回去,睡大覺。然後,接受七門上下的□□。
如他所想,次日,一盆冷水兜頭澆在還在砸吧嘴酣睡的葉幸身上。
“啊!”
他猛地彈起,還沒看清是誰,眼睛就被蒙上了,感覺到身子正在被扒個精光,他扭動着掙紮。嘴裏說着好話。把七門裏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了一遍,乞求。
可是對方根本不應這一茬,只顧利索賣力的幹活,接着葉幸被綁成了個螃蟹,然後被敲暈,跟着又被冷水澆醒,而後感覺到自己被扔到了地上。
“這套模拟睡着被迷暈的過程好玩不?”
葉幸豎起耳朵,聽出那是白瑕的聲音。
☆、對不起,你想錯了
在地上假裝瑟瑟發抖的葉幸悲哀的發現自己的伎倆壓根被忽視了。
于是他開始呼天搶地,鼻涕把擦的幹嚎。
瑟瑟發抖這既可體現自己的害怕和後悔,也可作為對對方手法的認可的讨巧招式既然無效。沒得到同情分。那就換。
葉幸嚎的特別有節奏,比那大街上罵街的還富有情感。
萬千彙成兩個字:控訴!
企圖勾起對方的內疚感。
葉幸坐在地上,全身只穿了個三角內褲和一雙襪子。嚎的那叫一個慘烈。
“哼哼……”
葉幸時刻注意着動向的耳朵聽到了這兩聲哼,他知道有什麽事不好了,這可是繼承了七門大多臭毛病的小山常用的‘你準備去死了嗎’的委婉表達法。
哦哦哦~~~~
是不是該把聲音搞得再大一點??
難道出人命了??
不會啊,不會的,肯定不會!
就在葉幸随着心思變化,聲音一會兒凄厲一會兒低沉的發着嗷嗷嗷的喊聲時,眼睛上的布扯開了。
哦不不,不!
什麽狀況!
“白瑕,把布給我蒙上吧,我寧願看不見。”
葉幸縮縮腳丫子,蜷到腿下面,真的變成了害怕。
白瑕只是扔下兩個哼哼完事。
葉幸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好吧,七門十三個人全都到齊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關鍵的是,他們,穿得是,七門的工作服!
還是清一色的。
要是有一陣清風風刮過來,那場景堪比十三個聶小倩站在一起啊。
白的亮瞎他的眼了。
他們生氣了!
絕對的!
怎麽辦??
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智謀都是狗屁!
不管丢不丢臉了,跑吧!
葉幸呵呵的幹笑了兩聲。突地彈起來,扭身就往外跑。
一根紅色的水袖從白舞的腰間甩了出去,直奔跑的歪歪扭扭的葉幸。
真的只覺得餘光裏紅點一閃,葉幸就撲在了地上。
“哦!準頭下降了。”
白舞撇撇嘴,扭了扭手腕,有點不滿意。偏頭,示意強壯的二師兄過來往回扯那根水袖。
葉幸用他那被網格勒的變形的嘴巴哼哼唧唧的,努力發着清晰地音節。
“窩,握,窩,我靠,窩就窩吧,拜物,逆特麽景然勇逆那長婆漁網網我!”(白舞,你竟然用你那破漁網網我!)
葉幸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聽在耳朵裏就像智障,不過好歹最主要的兩個字‘特麽’咬清楚了,能表達出他的怒火就成。
“葉兒,為了你我可拿出了快變蜘蛛新家的袖網,榮幸麽?”
葉幸在富有彈性的網裏艱難的做了個翻白眼的動作,他不掙紮,保持着被網住時的醜陋姿勢,雙臂一個垂着,半只手從網眼裏露出來;一只蜷着彎在腦後,整張臉緊緊地貼在網眼上,分割成了歪瓜裂棗型的面貌。
總之,就像個待宰的穿衣服的小豬仔。
再次被扔到地上,葉幸幹脆大爺似得盤腿坐直,鼻子裏直哼哼。
“各位大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趁你們睡着迷暈你們,是我做的。我認!”
啪叽,身子一歪,撲在了地上。
而後又被拉起,葉幸坐直,吸吸鼻子,視死如歸的瞧着踹了他一腳又掐住他脖子的小山。
“葉幸,你是腦袋被門夾了?有病吧你。”
小山一說完又是兩巴掌扇在葉幸的頭上,葉幸擋都沒擋。
“山兒,這身白面樣兒的長袍真不适合你,還是騷包的皮夾克稱你。”
小山把手指收緊些,皺起眉靠近葉幸的臉。
“師父可是有高血壓的,你還真敢下手。”
葉幸笑起來,把脖子往前湊湊,在小山耳邊小小聲說
“當自己的孩子對外犯錯的時候,很大一部分的父母會選擇當面,适度的教訓孩子,好讓旁人不了了之,山兒,你不用這樣,我願意接受其他人的一切懲罰。”
擠了下眼睛,葉幸撅起嘴巴做了個親吻的動作,以示感謝。
小山翻個白眼。接而輕輕嘆了口氣。
“你真是夠無聊,不過,葉幸,你想錯了。”
“啥?”
小山擺出‘是的,你真的想錯了,同情你。’的無奈神色,松開手。
葉幸的臉上霎時露出疑惑和絕望交織的神态。
他看了一眼可作為活動信息表的三師兄白融。
瞧見他的臉上全無怒意。
他一開始就想錯了……
小山的話回蕩在腦海裏。
他們,不是因生氣在懲罰他,而是在試探他。
所以…。。
紅顏!!
“葉娃娃…。。”
白老爹開口了,嘆了口氣,接着說
“大家也別戲耍他了,啊,對了,山娃子,你才有高血壓呢,你個烏鴉嘴。”
葉幸面無表情的看着還有話說的白老爹。
是的,他怎麽會忽視了呢,愧疚感太占上風,所以遲鈍了?怎麽就沒發覺他被澆了冷水,又被扔在地上,卻一點都沒有寒冷的感覺。
呵呵,白老爹這個老摳,暖氣都舍得開了哈。
為了查探他的态度,還真是良苦用心啊~~~~
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麽?
威脅?
他猜,他們會在紅顏身上留下□□一般的埋伏,是否啓動,全看他的态度了。
不過,好在紅顏已經走了。
這樣他就算假裝也能自然很多。
“言歸正傳,葉娃娃,你真的是被這個小鬼頭迷住了啊,我還真不能小看他了。你說是不?”
葉幸不說話。
如今一點點辯駁都是害了紅顏,可是不辯駁,又是默認,一樣會害了他。
自己何時這麽魯莽,不知留後路了~~~~
失策啊!!!
這個老姜,真是把他辣的無言以對。
“我只想聲明一下,我的沉默不是代表默認。其他,我沒話說。”
白老爹點點頭。
“你沒話說,我知道,不過,我可有很多話要問問那個小鬼頭。”
白老爹從口袋裏掏出一副墨鏡戴上,其他的人也跟着戴上了墨鏡。
哦呵呵,一群戴了墨鏡的聶小倩,真是詭異。
所以,要比他想得更糟糕嗎?
都不忍心看見他目瞪口呆,傷心欲絕的姿态了是嗎?
白老爹掏出一個符紙随手一抛,指尖在上面一點,燃了,然後,葉幸真的就目瞪口呆,傷心欲絕的看見了…。。
紅顏!
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是吧
至始至終,他的所有行為都是建立在紅顏已經逃走這點上的。
至少逃走可以找那個紫衣神仙求庇護,即使白老爹在他身上下了詛咒也不怕呀。
可是現在……
“我們可要好好問問他使了什麽招數哦~~~”
白老爹在葉幸臉上摸了一下,只來得及看紅顏一眼,葉幸就一頭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哦呵,這下可不是模拟了。”
不甘心接受自己居然也會被偷襲的白瑕搖搖頭說,拿出一件衣服蓋上葉幸的身子,抱起,往外走。
紅顏一出來,起初疑惑,而後只來得及看見葉幸光着身子,被綁着,雙手垂着,悄無聲息的被拖走。
他的眼睛立刻紅了起來。
☆、不用離開
葉幸很快就醒了,小山就坐在床邊,拿着一張板子寫寫畫畫。
葉幸撐起身子,些微的動靜并沒有讓小山分神。他扒住板子往下壓了壓,看了一眼,随即笑起來。
小山看他笑了,才放下板子,欲言又止。
葉幸套上外套,朝小山勾勾食指頭。
從懷裏掏出一包煙塞到葉幸手裏,小山看着他。
葉幸抽出一根含在嘴邊,起身,拍拍小山的肩膀。
“我會沒事,紅顏會沒事,原來是什麽樣子,還會是什麽樣子。”
小山冷冰冰的臉上抖了抖,也随葉幸起身。
“葉幸……”
“不必多說,多餘了。”
小山松一口氣,笑笑。
“覺沒覺得我的畫功漲了?”
葉幸從鼻子裏重重的嗤笑一聲。
“得了吧,你還真好意思說,紅顏被你畫的我差點認不出來。”
小山微微一笑。
“是啊,都認不出來了。”
葉幸一只腳踏出門外,呵呵笑。
“是啊,都認不出來了。”
“真要去?”
“能不去麽?”
葉幸扭頭朝小山一笑,大步邁開,朝前走。
紅顏從屋頂跳下,一回頭,就看見了葉幸。
完完好好的葉幸。
葉幸也看見了他。
他先是笑了笑。
前一秒還面目猙獰的紅顏,立馬呆愣了一下,背過身去,亂七八糟飛着的長發也慢慢落了下來。
“紅顏…。。”
“我,我不是紅顏。”
“哦?那你長得真是像他,一樣的傻呆呆樣兒。”
葉幸說完,身子已經擋到嚴陣以待的白老爹他們面前,意思明顯。
“葉娃娃,這樣你還要護着?”
“小葉子,你是不是瞎?”
“小葉,讓開吧。”
葉幸沒有回頭和白老爹,白瑕,白融說什麽,只是看着眼前這個形如惡鬼的紅顏。
他捂着臉,平添了一種凄苦。
為什麽做鬼的都會有這種樣子呢?
“紅顏我知道是你。”
“葉幸,對不起。”
從白瑕的口袋裏摸出火柴,點燃了嘴角那根煙,葉幸吐了個煙圈。
“紅顏,記住,你不欠任何人的,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只需要聽着就好。”
紅顏放下手,轉頭看着他。
“你不用講了,我知道,既然你沒事,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我傷到了你在乎的人,我不想原諒自己,這次我離開,葉幸你和我沒關系了,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了。”
葉幸再次笑笑。
“不,你想錯了。”
小山抹了把臉,嘆口氣,朝白老爹挪近。
“師父,要是你願意睜只眼閉只眼,我答應做掌門候選人。”
白老爹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小聲呵斥
“野了啊,早知道就不放你出去瞎溜達了,公私要分明你忘啦!殺人犯救了只貓是不是就代表他不是殺人犯了?就你這樣還候選掌門,別氣死我了,去去,一邊呆着去。”
白融把小山拉到自己身邊。望着葉幸的方向,揉着小山的後腦勺。
“十二師弟,明日有好多采購需要辦,你看,五師弟受了傷,二師兄也是,十師弟不能遠足,你代勞吧。”
小山噘着嘴。
“三師兄是想把我支開嗎?我是外人了嗎?”
白融拍拍他的頭,轉過臉,看着他。
“少個人操心受累的,是為你好呢,有我們十個師兄弟在前,你先歇着就好。”
小山沉默了,他知道三師兄是怕他左右為難。替他做了抉擇。
“我知道了。這句話是私人的,紅顏,本心不壞。”
白融笑笑,點點頭。
“師父也不會全然不念及葉幸的感受。放心吧。去吧,去準備吧。”
小山看一眼葉幸,嘆口氣,用口型說
“小心點,別逞強。”
葉幸微微點頭,便又看向紅顏。
“你以為你離開了,我就不會為難了嗎?七門上下會覺得不自在,無形間我們會心生嫌隙。你覺得值嗎?”
“一直口口聲聲說不要離開的是不是你,現在,倒是要走了,然後給我留個苛待和傻缺的頭號是不,我的民俗店還怎麽開下去?你其實在報複我吧?”
紅顏擡起頭看着葉幸,嘴角慢慢彎起,紅彤彤的眼裏慢慢沁出清淚,而後變藍,最終化為嫣紅,流下。
青藍色的臉龐挂着兩條血紅色的線,真像恐怖片的經典鏡頭。
可是它就那麽發生了。
紅顏的笑稱着血淚,漸漸地擴大,直到露出嘴角的兩顆獠牙。
“葉幸,謝謝你。不過,我不想連累你。我總是做蠢事,我不想總是陷你入險境,更不想你和親近的人有争執。這次的認知,是對的吧,葉幸?”
葉幸把自行燃盡的煙蒂吐到地上,用腳碾滅。
“這樣吧,你堅持你的,我堅持我的,他們堅持他們的,我們都是自私的,那麽不如更自私一點。”
葉幸朝白老爹他們看了一眼。
“說吧葉娃娃。”
“身為代理掌門,我最先做的就是看了一遍門規,掌門的第一準則就是遵守門規是吧?”
白老爹點了點頭。
“葉娃娃,所以,我們必須不能坐視不理。抱歉。”
葉幸笑笑。
“我知道,門規中有一條如若不敵對手,或許是天道使然,當收手退出,是不是?”
白老爹點點頭。
“不錯。”
他才不想承認,這是比他更怕死的第一任掌門定的關于‘打不過就跑’的文雅說法。
“那你們打吧,紅顏要是不死,你們就得收手。”
紅顏看着葉幸。
“你真想我留下來?”
葉幸笑笑。
“是啊,你看我多自私,對不對?所以不必自責什麽,說到底大家不就是互相利用麽。”
紅顏歪歪頭,歪七扭八的齊腰黑長發也動了動。
“我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明白你的意思。你還是那麽嘴硬,不過算了,有那層意思也夠了。”
“我同意。”
“我同意。”
白老爹,紅顏異口同聲的說。
葉幸退下來,把主場留給白老爹和紅顏。
白融籠着袖子站過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成全了別人,只剩自己難受,要是看不了,看不下去,大可不必看。轉身不代表就是懦夫。”
葉幸搖搖頭。
“你想錯了,我的确是怕他離開了,我落下笑柄,所以死撐也得把這臉面保住啊。”
白融呵呵一笑。
“你還真是會為他想,怎麽還記恨着我們逗你的那些呢?其實是我們虧了,師父他老人家還必須得吃這個虧,哎,這就是做好人的下場啊,只有虧吃,好處一概沒有。贏了,得負責你,輸了連你帶那個鬼一起負責了,你還真是會打算盤。六師弟都沒你會精打細算。”
葉幸嘿嘿笑。
“你說的是誰呀,我就是一個犯了傻氣,養了鬼,還養不好的。”
白融扭臉望向紅顏。
“你不在的時候,他傷到了五師弟,實力可沒你說得這麽爛。”
葉幸笑而不語。
其實心裏直冒問號。
是的,他除了私心,的确是怕紅顏宣布離開以後,七門再見到他這個無依無靠的鬼會直接下死手。
七門的手法,及留後路又下死手。
如若那樣,紅顏一定會被打上如同‘通緝犯’一樣的記號,走到哪被欺負到哪。
至于七門,他的确也是不想讓他們為難,畢竟人家行事做派在那兒呢。能這樣已經是給了自己足夠的面子。
☆、狗血的結局
各種劇裏,不知道為什麽,每每有對決之類的事情發生,風啊氣啊啥的都會來湊熱鬧。
葉幸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一走,紅顏便願意擡起頭,正面着仙衣飄飄的白老爹。
站在一條窗戶縫邊,眯眼定定看着裏面的葉幸吸吸牙花子。
要不要這麽的應景啊。
一陣風利落的掠過,雖然刮出了白老爹舊舊的布褲子壓着腳上油光呈亮的老皮鞋,但是一點也不減弱棉麻白色長袍衣袂飄飛時,他眼睛裏露出的犀利精光。
這邊白老爹剛被動的耍了個帥,那廂,風到了紅顏那邊,窗邊半耷拉下來的剪紙窗花微微跳了幾下,站在它前面的,剛被風拂過的紅顏紋絲未動。
黑色長發還是那及腰的長發,白襯衫還是那略舊的白襯衫,大花褲衩闊腿褲還是那花褲子,連那深青色臉上的睫毛都沒有顫一下,就像一幅靜止的,色彩詭異的畫。
葉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腦子裏在幾秒間已經把知道的,看見過的,能幻想到的激烈打鬥場面過了一遍。
好熱血啊!好興奮!
臨近古稀之年的資深獵手對陣實力不明的鬼魅。
哦~~~
好有看頭!!
來吧,紅顏……
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
葉幸在心裏叫嚣。
是的,他不否認,不讓紅顏離開的首要原因是離開或許于紅顏來說更危險,這個圈子很小,紅顏已經暴露,他目前對于那些圈中人無異于是價值很大的對象,無論出發點或好或壞。
也是的,他也承認,次要原因有他作為一個男人的面子問題,他開了公司,相當于半個圈中人了,俗話說打狗還看主人;他連自己的家養物都不會維護,豈不是無能笑話。小狗養了後,就算你把它扔了,撿到的人還是會找你這個主人的,即使你已經不要。
一旦養了,終生就抹不掉這個事實。
他也是剛捂透這個讓他不是很爽的道理。
好吧,其實,還有一個隐晦的原因。
他,很想知道,紅顏,到底隐藏了多少實力。
這點讓他既興奮又忐忑。
想知道,無可厚非,理由不多說;可又怕知道,他怕看見一個他完全陌生的紅顏,他怕自己不會因此而覺得‘啊,原來不會是個累贅,那留下來也不會後悔了,嗯,安慰了。’反之,會覺得害怕,被欺騙,想疏離。
那樣,又會帶來什麽?
自己做出的決定,自己兜着,所以會百般隐藏自己的疏遠?抑或,他藏不住,從而,讓抱了感激的紅顏心冷?
是的……
他一直記得,紅顏不喜歡甚至是不肯進那個他準備的盒子,其實心裏是知道紅顏不喜歡自己把他當成洪水猛獸般存在的鬼的。
當初,默許了紅顏這點堅持的自己,要是怕了,豈不是等同于捅了一刀□□,又捅了進去。簡直是自打自臉。
一個頭順下去,牽出了這麽多的思緒,冒出來的太多,一下子讓葉幸的臉變得無比的凝重。
嗯……
他該後悔麽?
完全沒有……
前怕狼後怕虎可不是他該做的,為沒出現的事情叽叽歪歪,他沒那閑情。
上吧,紅顏。
就在葉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時,白老爹往後退了一步,捂着肋下,哎呀哎呀的直叫喚。
葉幸直接石化……
什麽情況?
這就完了?
他啥也沒看見啊。
誰出招了嗎?
出了嗎?
白融最先奔過去,扶住往下倒的白老爹,扭頭朝其他有些傻掉的師兄弟們柔和而又穩重的說
“拿錢的拿錢,備車的備車,師傅闌尾炎犯了。”
葉幸一巴掌蓋在臉上。
我滴個親娘!
這都可以?
“你們留下看家,我會發信息給你們的。關注我的微博。”
白融簡要的叮囑完,把頭縮進大越野車裏,關上車門,扣上墨鏡,朝已經開了油門的白瑕點頭示意可以走了。
葉幸望着那輛貼了各式各樣花哨車貼的沙漠越野車轟鳴着一跳一跳的遠去。
還沒能從這鬧劇似得結局中回過神來。
七門啥時候有了車了?不是,不是,這不是重點,白老爹啥時候有闌尾炎了?
“紅顏?”
葉幸轉頭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紅顏。
七門的其他人都做了鳥獸散,全都沒看他一眼。
居然沒有圍過來八卦……
太不對勁了。
于是葉幸夥同了小山,把白瑕那輛摩托車偷了,不是,借了出來。避開衆人的目光,緊跟着白融他們去了。
“你确定師父自己倒下的?紅顏動也沒動?”
葉幸猛點頭。
“确定。”
小山把嘴巴裏的棒棒糖拽出來,露出不可思議後的沉思狀。
“怎麽了?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呀。”
葉幸回頭朝坐在後座不說話了的小山張望。
“孩子,大人想事情的時候,不要沒禮貌的打斷。”
小山悠悠的對他抛出一句話,繼續思索。
葉幸被頂的一愣,立馬靜音,專心駕車。
到了醫院。葉幸還沒停穩,小山就跳了下來,害得他一個沒把穩,半個摩托車身子直接鑽進了醫院正大門。
“醫生怎麽說?”
小山看見籠着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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