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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融轉身要走,給了他一句話
“失敗了,不怪我哈,全責在你。”
葉幸瞬間洩氣,把雨衣從身上脫下來。皺巴皺巴團在手裏。盯着看。
“虧我還花了十幾塊錢從白瑕那裏買回了你。對不起,用不着你了。”
葉幸真叫拖着疲憊的步伐回的房間。
雨中,筆直側身的站在雪松樹幹後面,一動不動十幾分鐘,腿腳酸疼,臉部僵冷,都算是溫柔的了。
“回來了?”
葉幸抖了一下,連忙從懷裏掏出荷葉包飯遞給常旗。
他的這個掩飾的動作,常旗不是看不見。
只是,荷葉包飯上傳來的溫熱,讓他心情大好。
即使扯謊,葉幸扯的也很認真。這個他是揣在懷裏一直溫着吧,看來昨天他有意逗他說的‘東西是冷的,謝謝。’葉幸是記在了腦子裏。無論是出自內疚還是無意,都能顯示,葉幸的心理有自己的位置。
這點,很好。
“你随意,我進房間了。”
常旗伸了下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葉幸一溜煙鑽進自己的房間,朝常旗咧嘴一笑,輕輕關上門。
啊~~~還是背着他呢。
革命尚未成功,常旗當需繼續努力啊!
常旗自嘲的笑笑,轉身坐下,把書攤在桌子上,嘴巴慢慢的靠近剝好的荷葉飯。
嗯,蠻熱的,看來捂得時間還挺長的。
在哪裏耽擱了?
常旗回頭看看那扇關上的門,小小的笑了笑。
好奇心前所未有的強烈呢。
兩天後,三年一度的騙子界,哦,這只是外人給的名稱,他們自稱盛會。
“哼哼,高興了?不用裝受傷了,都輕松了吧?”
葉幸從臺子上走下來,一把拽下擋在眼睛上的防作弊偷看的罩子,摔在地上一腳踩爛。
在他面前,一字排開端坐着的十三個統一白着裝,黑墨鏡,翹着二郎腿的七門衆,異口同聲的長長哦了一聲,以示驚嘆。
“葉子,不要激動,不要激動,來吃塊冰棒降降火氣,新鮮綠豆湯冰的哦。”
長着一張人畜無害娃娃臉的二師兄白嘯捏着一根冰棒,朝他六顆牙笑着。
“嗯哼?真假的?直接派二師兄來了是吧?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會臨陣脫逃,變不變态,背兒歌?還不少于五首?誰特麽出的題?”
二師兄眨巴着擁有微翹長睫毛的黑眼睛,冰棒還捏着,化了的水開始攀上指尖,葉幸吞了口唾沫,一把奪過,塞進嘴巴裏。
“多吃點,葉娃娃,多吃點別客氣,放心絕對不要你的錢。”
葉幸狠狠一瞪。
“你的臉,還在嗎?你要我也不會給的。”
白老爹笑的咯咯的。
“随便你喽,葉娃娃,反正待會兒是要攀爬好一陣子呢。”
葉幸挑了挑眉頭。
“啥意思?”
白融朝他看了眼。把墨鏡摘下來給葉幸帶上。
“別一會兒晃了眼睛,兒歌也挺好的,你曾和你表二爺來過,知道的,這是個競技場,看重的是綜合能力,你剛險險通過的第一場,就是考察學識方面的,連兒歌都知道,那麽常識方面的,再去問也是多餘了。體能什麽的當然也是需要的。這就是下面一場你要面對的。”
葉幸哼了一聲。
“你确定不是因為門派太雜,互相又不肯知識共享,所以知識點無法統一?只能拿兒歌來湊?”
白融笑笑,朝他擠了下眼睛。
“你最好還是相信我的版本。”
葉幸哼了一聲。
“信你才怪!”
不到十分鐘。
就傳來了葉幸凄慘的大叫
“我草!沙漠障礙賽!白老爹!!!!!”
沙漠最著名的特點就是氣溫陡升陡降,空氣幹燥粗糙。
不一會兒,光着腳小跑着的葉幸就已經開始喘氣如牛了,墨鏡上蒙了一層細細的土黃色,他要時不時地用手抹一下,活像個自動雨刷器。
是的,他很不爽。
而且冰棒吃了三根,現在還特別想尿尿,可是,喉嚨傳來的摩擦聲讓他明了,自己很快就要開始缺水了。
這真是上面受窮,下面泛濫。非常,讨人厭!
“葉幸!”
“啥事?”
“哦!!”
葉幸下意識的回話,突然剎住腳,看向肩膀,聲音來源處。
“紅顏!!”
紅顏伸手拉起自己蒼白的嘴角,做出了微笑。
“你趴我後面幹什麽?”
“給你降溫。”
紅顏笑了一下,縮回頭繼續一本正經的趴在葉幸的背上。
“別胡鬧,快下來。”
“你受苦有我的責任,男人要懂得……”
“行,行,你趴着,好了吧?”
葉幸做了個禁止的動作,他實在害怕紅顏的唠叨。
再次跑起來時,葉幸把雙臂環到了後面。
“不是吧~~~~攀岩爬過這個山丘?”
紅顏在後面拍拍葉幸的肩膀。
“要休息一下嗎?我拿了點吃的。”
葉幸回頭看他。
“你怎麽每次突然出現都是和吃的一起來的?”
紅顏拉起嘴角。
“因為每次都是來見你。”
葉幸渾身過了一下電流,差點沒從已經爬了幾步的砂岩上滑下來。
紅顏剝下掏出來的雞蛋,直往葉幸嘴裏塞。
“你沒搞錯吧,這個會噎死我的,我現在渴。不是餓。”
紅顏還是只顧着塞。
“沒有毒的,沒有毒的,沒有毒的。”
葉幸沒辦法用手,他們可是正挂在四五米高的地方,葉幸扭動脖子,躲避着,正準備吼紅顏,叫他別添亂。嘴巴一開,雞蛋就滑了進來。
葉幸的臉立刻漲紅了。
靠,噎住了。
紅顏,你特麽就是來折磨我的吧。
整顆雞蛋進了喉嚨,是要殺了我嗎?
葉幸迫不得已,松開手,任由自己從凹凸不平的砂岩上滑下去,一邊借由颠簸一邊使勁拍打着胸口。
紅顏從他身上下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葉幸,你還好嗎?”
葉幸用一記狠瞪回答他這句廢話。
紅顏跑開,葉幸躺在地上,背靠着一塊稍微平滑點的石塊,撞擊後背,争取大量的震動,把雞蛋震下去。他瞄一眼紅顏離開的方向,有種不妙的感覺從腳往上爬。
果然……
“你想做什麽?”
葉幸努力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就繼續趴在地上摳喉嚨。
雞蛋待的很安然,不上不下,摳不出,下不去,葉幸都快瘋了。
紅顏蹲下,手裏的石塊照着葉幸的胸口就拍了下來。
葉幸露出驚懼的神色,一聲本能的啊呼之欲出。雞蛋随之滑下喉嚨。
紅顏手裏的石塊在葉幸的衣服上停住。然後被扔到了地上。
“你還好嗎?”
“這玩意又是從哪裏看來的?”
紅顏自發的一笑,臉上居然有了點點羞澀。
“從你第一次受傷開始,我就看了急救的書籍。能用上真是好。”
“呵呵,你還挺為能用上高興地是不?”
葉幸從地上爬起來,擡頭看看自己要爬過去的十幾米高砂岩,朝紅顏看一眼。
“紅顏同志,你能在另一邊等我嗎?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你要是怕我熱死,就讓我心無旁骛,趕緊爬完。”
紅顏表示贊同。
“聽書上說,沙漠裏也是有水的,我去幫你找。”
說着一眨眼不見了。
葉幸無語問蒼天。
十幾米,葉幸在浪費了不少時間的情景下,加倍努力,手腳并用,根本不顧及什麽技巧,姿态了。
呼!
半個小時不到就爬完了。
恩,雖然劃了點小口子,褲子也刮花了。
葉幸觀察了下砂岩的背面,還算光滑,他蹲下,身子傾斜,微微靠向岩石,小跑着往小山一樣的砂岩下逼近。
“終于下來了。”
葉幸拍拍渾身的塵土,原地轉了個圈,面朝砂岩,做了個謝幕的鞠躬。
一轉身,他的視線瞬間落到了地面。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過後,葉幸悲哀的發現,他陷進了流沙裏。還是摻了水的那種。
☆、方哥來了
“葉幸,不要亂動,趴平了!”
紅顏趴在流沙池邊緣朝一點都沒驚慌失措的葉幸,驚慌失措的喊。
信你才叫得永生呢!
葉幸瞥了他一眼。
“勞煩你能快點去找一下我能拽住的東西麽?然後扣在石頭上什麽的?”
紅顏哦了一聲,連忙走開了。
葉幸嘆了口氣,一邊把自己剛□□的手臂伸開鋪平,一邊小聲嘀咕
“再不讓你走,我都快被你喊得耳朵聾了,在大太陽底下,自己都透明了也不知道。真是能給我添亂。”
微微轉了個身,流動的沙水,爬過腰間,黏糊糊,粗糙糙的。
葉幸把臉朝向向陽處,極力的把腿往上擡,慢慢的,輕輕地,以圖加大受力面積,讓自己全身能夠浮起來多少,算多少。盡量被最少的沙子壓住。
然後……
劃!
在沙水裏游泳可是個力氣活,葉幸劃了十幾下,也就僅僅往邊緣挪近了兩厘米。
兩三米的距離啊~~~~
恐怕要等到太陽下山也完成不了了。
極力保持平和呼吸,以免吸入太多沙水造成窒息,葉幸在這種高度注意力集中下,劃拉了不下百下,必須休息一下時,他擡起沾滿沙水而變成灰黃色的臉。咧開嘴吐了口混着沙子的髒水,笑了下。
不錯,不錯。
前進了四十厘米。
越來越的要領了,推進的速度很喜人嘛。
紅顏還沒回來,看來自己支開他,做得挺對。這裏肯定沒有繩子,紅顏找的話應該也是去有陰涼處的植物那裏,尋摸些韌勁好的藤類。那樣他可以稍事休息,免得再給自己添亂,自然就可以一心自救。
歇了幾秒,葉幸正把手臂上半幹的泥水甩開,紅顏的臉突然湊在了眼前。
“幹啥你!”
葉幸一抖,一坨泥水穿過紅顏就飛了出去
紅顏摸了摸臉,把淡淡的泥水印子抹掉。朝葉幸低下頭。
“我沒找到……”
那樣子超級的沮喪。
葉幸沒說話,繼續劃。
紅顏看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全身沮喪的氣息更濃厚了。
“葉幸你別動,我幫你出來。”
紅顏說完就凝結了一團陰冷的氣往葉幸肚子下塞。
“我托着你。”
葉幸剛咧開嘴要說謝謝,胳膊也預備着使勁。
那股托着自己的力前後晃動,壓根就沒把自己和泥水分割開來。
“噗嗤!”
葉幸重新變成了垂直豎在泥水中。剛才努力的四十厘米也縮短了将近一半。
說什麽好呢?
“你力氣不夠,歇着吧。”
葉幸默默嘆口氣,重複着起初的樣子,把腿往上拔,胳膊展開。
“葉幸!!”
葉幸又是一抖,可是這次,他覺得紅顏沒有喊錯。
雖然展開身子,卻沒有預料的微微上浮。大半的臉露在空氣中,反而是往下慢慢陷。
葉幸不斷的暗示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平展開的他,想迅速的改變姿勢,站起來。
泥水在他的攪動下并沒有出現葉幸擔心的,大幅度的擺動,而後掩住口鼻。
他剛松口氣,就發覺高興的早了。
還沒有完全豎直,葉幸就覺得身子往下陷的速度加快了,而且身邊圍繞的泥水越來越滞塞,像是即将凝固。
“我操!”
葉幸暗罵一聲。
這是要把他困住,慢慢吞掉的節奏啊。
“葉幸你別怕!”
紅顏在邊緣無頭蒼蠅的轉了一圈,朝他就撲了過來。
葉幸一拳把他打了回去。
打出的拳頭,一半已然沒進了紅顏的胸口。
葉幸對着倒飛跌倒地上,又猛地爬起的紅顏笑笑。
不掙紮了。
“葉幸,你還笑得出來,雖然我該贊揚你此時的樂觀,但是還是覺得,真傻。”
紅顏站在邊緣,朝葉幸瞥了一眼,說,然後作勢繼續撲。
“行了,紅顏,你說再多的話也轉移不了我的注意力的。不要過來了,你的力氣不夠。天也要晚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叫人吧。”
葉幸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趕快走。
紅顏搖搖頭。
“我不走。”
“你想我死啊!你不走。有病沒病!”
葉幸朝他瞪眼,紅顏就是不走,還不怕死的看着他,眼裏有倔強流露。
“我就不走!”
紅顏大吼一聲。
葉幸煩躁的撓撓頭。
“讓你叫人,你磨蹭什麽!”
“明明是你在磨蹭,不要說話了,我抓緊時間想辦法。”
“紅顏……”
紅顏撸起袖子,朝他看一眼,那眼神很平靜,也很堅定。
“葉幸,我知道,就算我回去叫人,再過來,你早已經沒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看着你沒了,你說過,你不讓我走的,所以,我知道,你只是在口是心非。”
“呵,成語都會用了!”
葉幸苦笑一下,低聲說。
紅顏沒說話,朝葉幸撲過來。
葉幸還是一拳把他打了回去。
“讓你回去,就回去。廢什麽話!我不稀罕你在這要死要活的。”
紅顏毫無表情的臉籠着一層青白色,什麽話也沒說,爬起來,繼續撲。
泥水已經到了葉幸的肋下,他揮拳有些別扭,這次,他沒打着。
紅顏撲過來後,就把葉幸抱住了,而後撐開氣息,将把葉幸裹住的半硬的泥水慢慢的撐破。
葉幸瞪着他,卻也不敢說話。
紅顏的雙目赤紅,頭發慢慢暴漲,臉也漸漸轉為了難看的青色,嘴邊的獠牙漸漸地拱了出來。
葉幸感覺自己正被慢慢往外拔。
看見自己的胯已經露了出來,葉幸朝紅顏輕輕的說
“把我扔出去就行了。”
用力掐住他腰的紅顏充耳不聞,專心致志的繼續手裏的動作。
葉幸的嘴邊沁出了絲絲鮮血,他硬是噎住,不讓強烈的想噴的念頭得逞。
“紅顏,松開他。”
被掐的死死的葉幸艱難的轉過頭去。
荒塵站在邊緣,正什麽情緒都沒有的看着紅顏。
“我要救他!”
紅顏機械的聲音變成了粗啞,就像惡魔的聲音。不過那股子電子音般的死板猶在。
“松開他。”
荒塵還是那般說。
“我要救他!”
紅顏猛地回頭,朝荒塵一吼,眼裏的赤紅閃過青芒。
葉幸朝荒塵笑笑。示意自己沒事。
荒塵根本都不看他。
但他知道,葉幸的意思——不必傷了紅顏。
荒塵看着紅顏,對葉幸說
“閉眼!”
葉幸閉上,他的胸口已經因為窒息,自動的劇烈起伏。
“紅顏,我先帶走了。”
荒塵的聲音落下,葉幸便睜開了眼,自己躺在地上,剛才吞噬自己的流沙池此時已經看不出了。
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同時也殘酷無情。
葉幸坐起來,扭頭,嘔出憋了許久的一口血,摸摸脖子間勒痛的地方,腰也很疼。
掀起衣服,葉幸看到了腰間盤着一條蛇形的血瘀。
“我嚓,天都快黑了。”
葉幸站起來,拍拍有些昏沉的腦袋。
必須要在天黑前走出去。
盛會的項目雖然□□是讓你自己去搞定,但是并不是一點照顧沒有。
“啊~~~”
葉幸望着遠處的那點螢火,籲了口氣。
那是方向指引燈,總之可以省去一頭亂闖了。
瞧,事情也沒有那麽糟,不是麽。
葉幸拽拽衣服,把自己裹緊,邁開腿,上路。
僅僅是半小時之後,葉幸就渾身哆嗦的都快邁不開腿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
傍晚和天黑之間的過度時間段非常短,也許只是十幾分鐘。
一旦天黑,溫度立刻就直線下降。
葉幸還是有些慶幸的。至少,他還走了半個多小時,比他做的最壞的打算——幾分鐘就天黑,無法再走,理想的多了。
瞧,沒那麽糟,不是麽?
拽拽衣服把自己裹緊,葉幸擡腳,上路。
沙漠裏的白天黑夜相隔也許僅僅幾分鐘。
半個小時後,葉幸擡頭望望突然就黑下來的純暗藍色天幕,咧開嘴,笑笑。
到底還走了半個小時天才黑,很給面子了。
“啊~~~”
葉幸揉揉酸脹的腿,把沒有完全幹的衣服裹得更緊了些,靠着一塊沙垛坐下。
撸起褲腿,拍拍腫的溜光水滑小冬瓜似得腿肚子,葉幸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要是有團火就好了~~~~
吸吸鼻子,葉幸蜷縮起來。
“坐下來,只會越坐越起不來。”
葉幸從地上呼的彈起來,扭頭警戒的看向聲音透來的背後。
随着沙子被踩住發出的吱嘎聲,一個人慢慢清晰的鼓了出來。
“方越?”
方越利索的取下背上的背包,蹲下,拉開,埋頭進去。
“換衣服。”
葉幸看一眼一身黑的方越,再看一眼他遞過來的手裏躺着的亮黃色沖鋒衣,默默接過。
不避嫌的一把扯開外套,方越擡起頭扭向他。
“脫一只袖子,穿一個袖子,依次照樣,确保衣服換下時,新的衣服已經穿好。”
“好咧。”
方越的口氣很随意,無形間卻是滿滿的不容置疑,葉幸樂的乖乖照辦。
“哇,真暖和。”
方越再度扭過臉,看了眼正對沖鋒衣東摸西摸的葉幸。
“恒溫的,所以很暖和,常旗想辦法弄來的。”
說完,扭過臉,繼續遞東西給葉幸。
葉幸望着他,半晌後,笑了笑,接着換。
換好了專業登山鞋,在原地邁了兩步,葉幸不由得樂開了花。
專業裝備就是好,感覺走起路來都省力了。
“你怎麽會來這裏?”
方越拉好背包往起站的時候,葉幸随口問起。
“找常旗,你遲了,你的朋友們要采取地毯式搜索找你,常旗想調動關系找架直升機,不過這些都太浪費時間,所以我來了,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
葉幸朝一本正經的方越呵呵呵笑,猛點頭。
“必須相信你啊!”
方越點點頭。
“走吧。”
說完沖着葉幸就來,葉幸往後退,還沒退出一步,就被方越一把抄起,扛在了肩上。
“方哥,不勞您大駕了,我能走。”
葉幸想撲騰,但不好意思。
“你自己感覺不到,其實你的體力已經透支,要是再走上幾公裏,你的腿保準廢。”
“那個,我,我一百三四十斤呢。”
方越靜默了,葉幸感覺他開始邁步了,走的倒是挺穩的。
“我曾負重一百公斤,爬了一座山。要是想給我減少負擔,不要動就行。”
葉幸心裏對方越是由衷的佩服,方越說的,絕對可信,就像現在,方越扛着他走的不慢,說起話來,卻沒有絲毫喘息的跡象。
“哥,你是健身達人?”
方越沒有答話,葉幸碰了釘子,不敢說話了。
“我曾是軍人。”
說完這句話,方越再度沉默,葉幸卻笑起來。
他知道,方越願意說出隐私,對他,是信任的。
被人信任,是一件容易飙高內啡肽的事。
“方越,你,喜歡常旗吧?”
葉幸鬥膽一問。
這次方越沒有沉默太久。
“嗯,喜歡。”
“打算追他?”
“先喜歡着。”
“哥,你真有意思。”
葉幸拍了拍肚子底下方越的肩膀。
“你是第一個說我有意思的,謝謝。”
“太客氣了。我是真心話。”
“我知道。”
方越回答的特別認真,搞得葉幸想逗他的念頭瞬間夭折。
☆、天哪,不會
葉幸被放下來時,頃刻間就被圍住了。
小山,白融負責檢查他的身體是否有殘疾;白嘯白舞負責詢問他的需求;葉幸無語的眯了下眼,大吼一聲
“我要去廁所,快出來了!”
衆人立馬整齊的往後退。
葉幸呵呵笑了一聲,朝站在人群後的常旗揮揮手,拎拎身上的亮黃色沖鋒衣。
“律師大人,費心了。”
常旗笑笑。
“你沒事就好。”
葉幸撥開擋着他的人,挪到常旗面前,搓搓手,幹巴巴笑了下,揚長脖子,要去咬耳朵。
常旗咳了一聲,瞄一眼衆人,還是将頭湊了過去。
“聽說你能搞來直升機,捎上我?”
葉幸說完,繼續搓手,嘿嘿傻笑着,等待回複。
常旗看了他一眼,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葉幸立馬炸開一朵笑靥,狗腿的彎腰湊過去。
“能搞來和搞的來是兩碼事,還有,我單槍匹馬,無法帶你走。”
說完,常旗直起腰,朝一直站在他身後,默默無言的方越點點頭。
“辛苦了。明天一早就走。”
方越點了下頭。轉身走開。
常旗拍拍沾了灰塵的衣服,意欲要走。
葉幸嘿嘿笑着,繼續橫在他面前。
“這次多虧了方哥,他都告訴我了,律師大人,威武!你瞧方哥就是大氣,做了好事都不言語的,等你說完話就走了。”
常旗聞言笑笑,微微扭臉轉向還未走遠的方越那邊,葉幸也跟着望過去,而後,聲音轉為可憐巴巴
“真的不争取一下帶我走?”
“說好話也不考慮一下?”
“就這麽放棄了?”
“我會死的……”
常旗呵呵笑了一下,捏了下葉幸垂頭喪氣,挂下來的臉。
“自己選的,哭着也要完成。祝你好運,啊,安慰獎……”
常旗在轉身前,靠到葉幸耳邊。吹氣如蘭
“留了些裝備給你,算是提前恭賀禮了。”
葉幸苦着張臉叨咕
“啥恭賀啊,沒死就不錯了。哎……”
常旗淺淺笑了下,小聲加了句加油,轉身走了。
葉幸苦哈哈的立在原地。
扭頭朝七門的一幹人等怒瞪,附贈一記白眼,葉幸重重的冷哼一聲。
“白老爹,我都這樣了,你不給點甜頭,別想我明天繼續。”
白老爹呵呵呵的慈祥一笑。
“微博上說的你是掌門……”
葉幸眨巴眨巴幾下眼睛,歡呼一聲,趾高氣昂的走到二師兄白嘯面前,嗯了一聲,伸出巴掌。
白嘯瞥他一眼
“德行!”
重重拍下一把鑰匙。
“就算你不爽,晚上的夜宵不準斷啊。我不要加糖,不要辣…。。”
二師兄已然閉目深呼吸,雙掌提于胸前。
葉幸識相的住嘴,話不說完,一溜煙跑向七門的藏經閣。
其實就是個立于廁所對面的雜物鋪。
艱難的掃出可下腳的一條小道,葉幸走到一面牆前,拿出鑰匙,對着上面,一陣亂戳。
“你麽,真是變态,有鑰匙,開個門居然還要靠運氣。加油哇,趕快戳到對的那個。”
葉幸抿起嘴,一通狂點擊。
終于,在他換了幾回手後,鑰匙卡在一個小洞裏不動了。
輕輕一扭,随着機關陸續啓動的沙沙聲,牆唰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把不知內情的葉幸拍了進去。
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甩甩蒙掉的頭,葉幸忍不住跳起來,扶着屁股大罵
“早知道你們變态了,沒想到你們還能給我驚喜!”
吱嘎!門自動合上。
葉幸嘆了口氣。
“果然是白老爹一貫的小氣風格。”
他看了眼作為房間裏唯一擺設的木架上的計時器。
“什麽啊,只有一個小時?”
哪裏夠看完書裏的技術啊。
葉幸仰頭哀嘆一聲,突然,挑挑眉毛笑了。
哦哦哦~~~~
律師大人,果然威武。
興奮地扯開沖鋒衣,捏起衣角處隐藏的小型攝像頭,打開,照着書脊上的種類備注,葉幸唰唰快速的取下四本書。
半個小時後,小攝像機的電池告罄,葉幸心滿意足的把書放回去。
然後閑庭闊步的圍着書架繞了一圈。
嗯,連菜譜都算藏書嗎?
葉幸拿下,大致翻了一遍。
哎喲,不就是些私房菜麽,至于麽。
白老爹還真是吝啬到了新紀元啊。
哎喲,居然還有木匠一百問。
呵呵呵呵,不就是搬過幾次家麽,就敢大言不慚的自己出書了?
葉幸把架子上不多的十幾本書都粗略看了一遍。
逐個吐槽了後,站在牆前面,等着開門。
計時器噠的一聲長鳴,牆自動打開,這次葉幸沒有站的太近,他朝牆吐了下舌頭,突然,牆開始往回轉,速度還不慢。
葉幸低罵了一句變态,快走兩步,側身一閃,算是不難看的出來了。
沒有關于聖陰花的一點線索啊。
暗嘆一聲,葉幸走了出去。
“怪不得設置一個小時。”
葉幸蹲在廁所裏時,在心裏閑話,哼,還不就是怕人憋不住尿在裏面麽,看來還真是經過了缜密的思考的嘛。
呵呵,白老爹,對不起,還是揮不去你在我心中留下的吝啬形象。
“葉幸…。。”
一聲低喚,弄得葉幸嘴巴裏吞雲吐霧的煙也掉了,手忙腳亂的要站起來提褲子,發現自己壓根就沒脫褲子,只是蹲着系了個鞋帶。
“常,常旗?”
“吓着你了?”
“沒,有。”
葉幸揉揉頭發,抵着門,擺出個帥氣的站姿。中氣十足的否認。
“葉幸,明天我就走了,事務所有些緊要的事需要我親自處理,明天,小心些。有什麽事的需要我的話,打給我。”
“哪能老麻煩你啊。”
葉幸哈哈幹笑一聲,撓撓頭說。
“我希望的就是你的麻煩。”
葉幸呃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麽好,剛要說點什麽,外面發出隔間門打開和腳步遠去的聲音。
常旗走的很快。
是怕他說出拒絕的話嗎?
其實他是想說
“既然律師大人都這麽說了,啊哈哈哈,我豈敢不從哇。”
其實他看清了,對于常旗□□的喜歡,他能做的,最好做的就是該幹啥幹啥。
有的人并不是你說了拒絕的話,就能讓他離開或者放棄的。那是別人的選擇,自己無法幹涉。
葉幸睡了個好覺。
起床後,渾身疼,方越說的果然沒錯,自己的體力早已透支。
葉幸是揉着肩膀上臺的。
搞嘛?
弄成了鄉村風格的十米長臺子上,啥也沒有,光禿禿的更顯得圍着臺子四條邊裹了一層的紫紅色緞帶紮眼。
葉幸朝坐在臺下的七門的人看看,企圖從他們的臉上得到點信息,以便判斷這場将是好的走向還是壞的走向。
可惜,一個個駕着大墨鏡,看到個鬼。
葉幸興趣缺缺的調頭,就看見了剛在臺上站定的雷狄。
霎時間,葉幸的臉變得極度不好看。
雷狄看着他,不知聲,就是靜靜地看着,架着的鏡片上兩塊反光把他襯托的特像個壞蛋。
葉幸如是想,嘴角便跟着揚起了個輕蔑的笑。
外加一個白眼。
雷狄沒有動,什麽回應也沒給,葉幸不爽的撇撇嘴。
對雷狄的讨厭,是怎麽也忍不住的,所以他索性先給個下馬威。讓自己的心先過把瘾。
他們默默相望,底下坐着的可就沒這麽深沉了。
“我沒想到你會找一個外人繼承掌門。”
“呵呵呵,我們七門可是很願意集采所長,不在乎那些繁文缛節。只要可以,機會都可以給嘛。”
白老爹笑呵呵的攤了下手,看都沒看和他說話的人。
“你這是兒戲。”
“哎喲喂,雷樵,我送你三個字,我願意!”
白老爹翻個白眼,往邊上挪挪,一副嫌棄的樣子。
雷樵嘆了口氣。
“呵呵,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七門的技藝下降,你們是找了個好拿捏的,要是丢人了,你們大可說是臨時的,要是一鳴驚人,你們也可說是你們七門的培養,可比你們這群正室親自上去掉鏈子的好看多了。小聰明!”
白老爹立刻坐直身子。
“你才小妾呢,你才小妾呢。老子願意,你管得着麽。你有本事咋不把奇門發揚了啊,有本事一直不來盛會,你就別來呀。有本事,當初你把小蘭看好了哇。”
雷樵嚯的轉頭,低喝了一聲你,然後就是重重的哼一聲,呼一口氣又轉回了頭。
“以前你說不過我,現在就想翻身了?我随便找的人都能站到臺上,哼,按比例算,可比你的寶貝獨苗徒弟牛多了,哼,還敢大言不慚的過來刺撓我。”
說着,奪過白融手裏正要往嘴邊送的冰棒,塞到嘴巴裏,一個勁地舔,故意給雷樵看。
雷樵只是瞥一眼,而後呵呵一笑,從腳邊拿出一個看不出是啥的金黃色水果,慢騰騰的剝起來,然後拿出精致的小刀均勻的分割好露出的晶瑩無瑕的果肉。最後用刀尖挑起一塊,在白老爹面前晃了一下,壓進嘴巴裏。
白老爹重重的哼一聲,扭頭不理他。
“黃皮膚,黑眼睛,非要做這些不陰不陽的動作。”
“我願意。”
“你願意拉到。告訴我幹嘛。”
“你!”
兩人同時冷哼,都不說話了,然後都把目光轉向臺子。
葉幸揉揉瞪得酸脹冒水的眼睛。
“這場是玩大眼瞪小眼,看誰瞪得久嗎?”
雷狄放開纏在手腕上的紅鞭子。
“不知道幹嘛,你上來幹什麽。”
“呵,我願意呗。”
雷狄哼一聲,不和他多說。
“去問清楚要幹什麽,再來吧,你的态度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侮辱到你那真是太好了。”
葉幸拍了下巴掌。
雷樵在下面也哼一聲。
“真是物以類聚。”
“對頭,什麽師傅教什麽徒弟。話都不會說。”
白老爹嗤笑一聲,說。
白融和一幹師兄弟在一旁,只能搖頭。
雷狄轉了個身,背朝葉幸。
那意思明擺着:傻逼,快去搞清楚狀況再來吧,真是懶得看你。
葉幸挖他一眼,跑到臺子邊問了一個看似看場子的。
得到的回應是——鬼術!
蒼天吶!!!
不會!
葉幸吭哧了半天,也不願意從蹲姿轉為站姿,好想假裝系鞋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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