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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摔下去。

比較的方式也蠻變态。

看誰勾搭的鬼多。

葉幸真想一頭嗆在地上。

從對方手裏引鬼,呵呵,這方式還真別具一格啊。

先別說,他自己這裏半個鬼都沒有,就說這引吧,難道要脫光,大喊一聲:“我有血肉之軀,來吧,拿去吧!”來把對方手裏的鬼吸引過來?

呵呵呵呵……

“葉幸,我做你的鬼奴。”

紅顏突然出現在葉幸身側,死板板的聲音依舊。

葉幸看了他一眼。

“您還是歇着吧,別我一個沒勾搭來,還得想辦法撈你。”

“沒關系,就算對方用美男計我也不會理會的,我把三十六計都看了一遍,有信心保證,任何一招對我都沒用。”

“你哪來的這種無恥的信心?”

葉幸捂着嘴小聲說。

“喂,你還要蹲多久?是不是要放棄啊?言語一聲啊。”

“我只是醞釀一下情緒。”

葉幸朝那個走過來,态度差勁的小哥沒好氣的回答,然後站起來,原地小跳了幾下。演足戲碼。

☆、51 意外的勝出

當真,愁煞人也……

頂着一臉苦瓜相的葉幸,擡頭眯起眼,瞥了眼從臺子邊哼着戲文,飄過去的七師兄白藍。

哎~~~~

雖然很讨厭白藍那個死娘娘腔的舉動,可是他說的太對了。

愁啊。

葉幸望着手裏的黑色小幡,上面畫着十根火柴棍樣的白條。那是代表分給他的十位小鬼。聽聞,小鬼們都是能力不足,意志出色。

按他的理解就是沒本事,還特麽一根筋。

其實對這個設定,他是抱着贊同的态度的。

就是……

又望了眼對面正逐漸皺眉凝視着他的雷狄。

葉幸又嘆了口氣。

不是他故意顯得态度随便輕視人,實在是……

小幡怎麽用啊?雷狄貌似一揮就把十位鬼小哥放了出來,還依次排列站好。

他葉幸孤零零的捧着小幡深情凝望,還要頂着對面人加鬼投射出來的氣壓。

不容易啊~~~~

要不,就這麽站到時間到得了。

反正自己一個小鬼都沒放,雷狄想勾搭也沒對象,自己也不勾搭他的,好歹能混個平手不是。

嗯,不至于丢臉就成。

“呵呵呵呵~~~”

葉幸設想的太投入,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雷狄的臉都拖長了。

“如果你想就這麽站到結束,那麽按照規則,是我贏。”

“啥?”

葉幸的腦殼上劃過天雷,耳朵裏仿佛真的響起了雷鳴轟隆聲。

雷狄只是冷笑兩聲,依舊看着他。

葉幸撓撓頭。又嘆口氣。

對啊,不放出來就是違規了,當然是輸。

真是夠夠的。

“芝麻開門?”

“麻利麻利哄?”

“出來吧,精靈們?”

葉幸呵呵幹笑兩聲,望望臺子底下都含着不同程度笑容看着他的七門衆。

撓撓頭,葉幸瞥瞥玩着花褲衩蹲在地上的紅顏。

“咻咻!”

紅顏聽到低低的疑似呼喚聲,擡起頭看葉幸,果真見他正朝自己擠眉弄眼,摸着脖子掩藏扭頭,示意他過來的動作。

紅顏笑了一下,站起來,走到局促的要死的葉幸身邊。

“你說這玩意兒怎麽弄?”

“我不知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

葉幸的臉頓時蒙上絕望色,不看紅顏。

紅顏瞧他絕望到壓抑煩躁的樣子,特別想笑。

“我可以看看嗎?你捧着也不會起什麽變化。”

葉幸被這句話徹底擊碎自尊。

難過中。

不過,難過歸難過,眼前的形勢實在是要不得自尊。

葉幸黑着臉,把小幡遞了過去,為了不讓別人覺得奇怪,他用身子擋住了紅顏。

紅顏把小幡颠過來倒過去的翻看。

“這上面的字繡不用心。真是很不好。”

葉幸都快吐血了。

啞忍!只能忍。

“這回是真的不知道。”

紅顏把小幡遞回來。

葉幸終于忍不住了,一巴掌呼在紅顏腦袋上。

小幡都被震飛出去了。

紅顏要去撿。

此時就聽雷狄咦了一聲,雖然很輕微,可是作為葉幸活到現在首位仇人,他的一舉一動,葉幸可都是自帶了掃描功能。

小幡撿起時,。葉幸覺的背後有甚麽不對頭。

“紅顏,我後面有啥?”

葉幸不敢回頭。

紅顏剛要說話,就見雷狄手一抖,手裏的紅鞭子反射着幽綠的暗光朝他竄了過來。

葉幸立即推開紅顏,伸手去抓鞭梢。紅顏被推了個趔趄,硬是逆着去向,轉個身把葉幸撞偏。

“不要碰那個鞭子。”

聞言,葉幸迅速縮手,鞭子擦着臉而過,葉幸摸摸被氣壓打疼的那塊臉皮,閉眼深呼吸。

豎起小幡,葉幸輕輕親了它一下。

靠你了!

他想得很簡單,小幡不就是擺在眼前的工具麽,說起來,勾搭對面小鬼,大概離不開,鎮,收,引三種方法。

小幡可是自帶收這個功能咧。

真是柳暗花明啊!

葉幸喜滋滋的在手心劃開一條能流出血的小口子,在小幡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又親了一下。

紅顏也是含笑在一旁看着葉幸蹲在地上搗鼓。

雷狄嘴角下撇,手腕一翻,去勢漸微的鞭子扭了個頭,又飚了過來。

葉幸直接用小幡擋開,不耐煩的說了句

“你當趕馬呢。”

雷狄推了下暗銀色細鏡框,嘴角微微一揚,空着的手頂開一個小瓶,倒入掌心,壓在鞭子上,往前一推,抹開。收回手時,食指在靠近鞭尾的地方輕輕一彈。

葉幸此時已經站了起來,他往後退一步,攢足力氣在雙足上,雷狄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可不能随便去迎他的鞭子。

硬功夫不如人家,咱就加強靈活度。

鞭子猶如活了的靈蛇一般朝葉幸飛奔而來。

葉幸唰的彈起雙腳,斜着躲開去,同時伸出小幡。

雷狄嘴角一直若有似無的笑忽的亮了一下,葉幸頓時皺起眉頭。有不好的預感。

只是騰空而起的去路無法收回。

葉幸緊緊地盯着鞭子。

不出一秒,他微微瞪大眼。

鞭子在擦過他衣角時突然慢下來,晃了一下,随即撞向了小幡。

距離太近!

葉幸一咬牙,伸開手就去擋。

手掌伸出去時,旁邊赫然多出了一只青白的手,一張一收,緊緊抓住了鞭子尖。

葉幸登時捏住那只手往下拉。

一陣綠煙揚起,葉幸的眼頓時瞪大了。

往下墜的紅顏不斷的咳嗽,幾乎透明到看不見。

葉幸緊跨一步,攬住他。

什麽話也沒說,刀子一開,在手臂上随便一劃,按到紅顏胸口。

別人看到的景象是,葉幸緊緊環着衣服紐扣掙開的胸口,地上有血滴下。

白老爹狠狠一抓坐着的椅背。嗓子眼裏嗬嗬兩聲。

白融暗自壓了壓他的手背。

“你真是交了個好徒弟,招招不留餘地。”

雷嘯微微笑了笑,看了下臉色不太愉快的白老爹,沒有說話,轉回頭時,他的眉心也皺了起來。

“可惜,并沒有落得什麽。”

“一式欲傷人,一式欲毀物,逼得對手施展不開,還沒落得什麽嗎?”

白老爹的臉籠着一層戾氣。雷嘯呵呵一笑後,縮縮脖子,搖搖頭。

“傷人不得,毀物不能,弄得自己心神不定,落得了什麽嗎?你的徒弟可真是不可貌相。”

白老爹微微松快了臉色。嘻嘻哈哈一樂。

“這倒是。”

白融在另一邊吐了口氣。

葉幸走的兇險,倒還真是能處處急中生智。

雷狄功夫深厚,葉幸靈活多變。要他說,葉幸更勝一籌,在技藝被碾壓的情況下還能屹立着,本身就是一種強悍。

雷狄的淩厲反而顯得在情理之中。

顯然其他師兄弟和白融想的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随意淡然。倒比白老爹淡定的多。

葉幸一直彎腰看着被自己掖在懷裏,用衣服遮住的紅顏,流血的手臂也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胸口。

見紅顏稍微有了起色,葉幸才嘆口氣,把他托起來。

“你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紅顏垂着頭,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葉幸望他一眼,無奈的笑笑。

此時,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葉幸故作灑脫,實則掩飾的攏攏敞開的衣服時,雷狄身後站着的那些小鬼頭一個不拉的都走到了葉幸身後。

底下的人沒有耗力氣開靈視的,反正有默默關注的裁判。

當那個躲在幕後的裁判用渾亮的聲音宣布

“此局,七門新任掌門葉幸,出。”

雷狄為了集中精力也沒有開靈視,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眼睛都不轉了,拎着鞭子,片刻後,望向自己的師父,雷嘯朝他投去慰問的眼神,雷狄輕哼一聲。

“原來是藏了本事。”

呆愣的葉幸被雷狄這句含着輕蔑語氣的話激怒。忍不住朝他怒視

“你是說我不磊落?不敢拿出本事?告訴你,就算我藏也是不屑于拿給你看!哼。”

雷狄下一個眼神投給了靜靜籠着袖子,微微而笑看着臺上的白融。

白融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從容的轉過視線看去。

雷狄手腕一擡,繞回鞭子,對葉幸說

“為什麽不攻我的弱點?”

葉幸撓撓頭

“啥弱點?為啥一定要靠攻弱點勝?我覺得遇強則強更能走得長久。”

葉幸自覺自己這句話說的牛氣的要死。

哎呀!這補刀補得!太讓自己滿意了。

雷狄沒有說什麽,轉身走下了臺子。

葉幸朝他的背影吐了個舌頭,剛扭頭看向紅顏就被遇到喜事就發瘋的白瑕抱了個滿懷,然後就被半拖半抱的帶出了臺子。

☆、52 鬼降

“娘娘腔,你認真的?”

葉幸使勁的把被握住的手腕往外拔,不死心的要去扯包着手指的繃帶。

一個OK繃就可以搞定,繃帶?呵呵,太小題大做了吧。

白藍嬌俏的笑着,手臂青筋凸起,看起來,毫不吃力的捏着葉幸的手腕,不讓他去動那根他剛包好的手指。

那可是經過了幾分鐘的打理才如願打造出了圓滾滾的蘿蔔造型。

葉幸直接上嘴,白藍大叫一聲,沒來的及攔住。

“你看,繃帶自己都覺得被濫用了,自動彈開了,你看!”

葉幸補上一聲得意地輕哼,豎着他那兩根大蘿蔔手指,晃悠,其中一根上的繃帶正頓一下動一下的撒開着。

“不要動!”

白藍一巴掌呼在葉幸胸口上,把葉幸拍的咳了好幾聲。

“師父,你快來看!”

白老爹正悠閑而又興奮的數着盛會頒發的獎勵品。

“幹啥列!”

“二級警報!”

“啥?”

白老爹立刻站了起來,一個大口罩就捂在了嘴巴上,其他人和他一樣,動作那叫一個麻利。

葉幸龇牙咧嘴的輕呼還在嘴邊,瞧見他們這架勢,也是驚呆了。

“怎麽?怎麽了?我,背後有什麽嗎?”

他恐懼的望着全都一致盯着他的七門衆,聲音顫抖的問。

“小葉子,閉一下眼睛,就好了。”

白舞朝他輕描淡寫的笑笑,輕聲說。

葉幸會聽從才怪。

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己的手掌成了個粗糙版的碳烤火雞。

幾乎就是在一分鐘內變成的。

葉幸瞪大眼睛看着它,前後翻轉了一下,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掌的皮膚薄薄的,幾乎透明。

他想觸碰一下,可是感覺稍稍一碰,手掌就會碰的一聲,炸了。

再然後,在他驚呆的一分鐘裏,他舉起來猶豫着要不要去摸摸的另一只手也膨脹了起來。

葉幸被捏住嗓子般啊啊了幾聲,直接從椅子裏滑落在地,不動了。

七門衆的臉色跟着,全都和葉幸的手掌皮膚一個顏色了,白的詭異。

床上,葉幸的衣服已經全部出去了,為了遮羞,只在腰胯搭了一條毯子,排成兩行的六個取暖器把床頭僅有的一點空間擠滿了。

躺着的葉幸,不,不能說是葉幸了,幾個一起進來後,又出去拿東西的回來後,差點以為做夢了。皆因床上的葉幸,他們才擡進來,只是兩三分鐘不見的葉幸,再見時已經是面目全非。

除了後背,葉幸身上的每塊皮膚都在迅速的充氣膨脹,一張臉上,眼睛,鼻子,嘴巴都看不清,只留下幾個小點供人分辨。

即使血管透着微紅從皮膚底下透出來,葉幸的身子依舊在膨脹。

“師父,我好像看見了小葉的心髒了。”

“他不會要爆炸吧?”

“師父,是不是?”

白融把亂說話的白瑕攬到一邊,扭臉和白老爹沉聲說話。

其他人看到白融這幅稀少的沉重臉色,均是眼露悲色。

“不急,葉娃子是在我七門着了道的,我這把老骨頭退了一層皮也要把他拉回來。拿我的家夥什來。”

“師父,他到底怎麽樣了?”

門外被兩個師兄拉住不讓進來的小山勾脖子喊。

“十二,別着急,別着急,師傅一定有辦法的。”

“我不急,我不急…。。”

小山喃喃,朝着拉住他的兩個師兄呵呵一笑,然後越笑越大聲。

“十二,十二,不要洩氣,把嘯功收了。師父在裏面想辦法呢,不給他添負擔了,好嗎?”

小山的笑聲慢慢降了下來,降了的還有他眼珠裏的神采。

“盼平生…。。”

“七師兄都拿出看家本領了。”

小山喃喃一句,一屁股坐到地上。兩個拉着他的師兄也低下了頭。

昆曲婉轉曲折的音腔悠悠的飄蕩出來。

白藍翻轉着他柔軟的身段,吐着略顯哀怨的詞曲,臉上卻是極不相稱的大汗淋漓,只是一小段唱詞就已經濕了後背。

“沒有反應?難道不是鬼降?”

白老爹搓了一把額頭的大汗珠,換了另外兩指,彈了兩下,兩根指頭瞬間軟綿下來,他的身子仿佛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撲向葉幸,卻又在離得三十幾厘米時停住,兩根沒了骨頭似得手指,好似長了牙齒,撕開葉幸手腕的皮膚,蟲子一般扭動幾下,鑽了進去。

“不對呀,陰氣充沛,就是鬼降無疑啊。”

白老爹閉上眼靜默了幾秒,疑惑的咕哝起來,探進去的手指嗖的一下退了出來。

白融趕忙上前,雙掌合抱,把白老爹攔在手指尾巴上的一團青灰色霧氣慢慢扒了下來。白舞遞出去一盆葉子上有紅紫長豎條交雜的植物,把那團霧氣吸走了。

“看來,得找葉娃子那個鬼小子問問了,這裏的陰氣特別像他身上的。”

白融擦擦下巴上的汗珠,甩甩微微顫抖的手掌,點點頭,捏出一張符紙,拔了一根葉幸的頭發,裹在裏面,直接一燒,而後看着虛空。

不一會兒,紅顏慢慢透了出來。

眨巴幾下眼睛,死氣沉沉的臉在看到不人不鬼的葉幸時,凝固了。

他看向衆人,沒有說話,但是那意味很明顯,就是要個說法。

“別瞪着我們,我們不會幹這事。”

“你看錯了,我沒有瞪,他怎麽了?我離開時還是好好的。”

衆人都是冷哼一聲。

白瑕拉滿刻了類似藏文符號的竹色小弓。對準了紅顏。

“你理直氣壯地問我們,怎麽不問問你自己?”

紅顏轉了個身對着說話的白瑕。态度特別誠懇

“問我什麽?要是我知道,還問你們,不是浪費時間嗎?所以,你們是不知道嗎?”

白瑕先是被他轉身過來,平等對話的姿态微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兇色,而後又被他沒有音調起伏的問話弄得氣憋得慌。

“喂,帶着輕蔑的質問你懂不懂?算了,不光是個禍水,還是個智商有待提高的禍水。白瞎了禍水兩字了。我問你,是不是你搗的鬼,在葉幸身上下了鬼降?說!”

“我沒有。”

“哼,你都不驚訝的,不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為什麽要對着你驚訝,我必須出于禮貌回答你的話而已。”

白瑕氣的手發抖,對着紅顏的箭卻是發不出去。

雖然紅顏用死板板的臉色合着沒有平仄語調的姿态說話,着實讓人不爽,但是他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勢并沒有半點心虛。

白瑕可不想冒着傷了葉幸心的風險,傷這個禍水。

“鬼降是什麽?”

紅顏發問。

白瑕放下手,不大情願的回答

“降頭的一種,被下了的人輕則失去意識,如同植物人,重則瘋傻,性情大變,被人誤當為神經病。”

紅顏的臉瞬間冒起青芒。

‘你再讓鬼氣失衡,休怪我…。。’

荒塵的話言猶在耳,紅顏慢慢斂去青芒,扭頭看向床上的葉幸。

“他會不會死?”

“你個烏鴉嘴,他死了誰養你這個流浪兒?”

白瑕沒好氣的低斥,紅顏點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葉幸,慢慢消失不見。

“師父我覺得不是他。”

“嗯,我剛才仔細看了,他身上有鬼降的污濁氣息。不過并沒有陰邪之氣。”

“那還是和他有關了?他這個忘恩負義的。”

白瑕氣呼呼的踢了一腳凳子。

“解降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有時候,施術者本身都解不了,這就像個孩子,出了母體,連孕育的人都控制不了,預料不了。還是先問問情況吧,如若真和這個鬼娃子有關,我們也不可刺激到他,免得背後再使陰招,葉娃子可就更遭罪了。”

白老爹分別朝白藍和白融看一眼。

他們領會意思,白藍又把身段展開,嘴裏吐着混了咒文,能鎮靜靈體的戲詞。

白融扭身去準備招魂的儀式。

要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麽,沒有什麽比現成的目擊證人更好的媒介了。

請人來辦事,自然要态度良好,姿态擺好,所以這招來盛會上那二十個靈體的招魂儀式,絕對要正式,端正。

☆、53 雷狄落網

二十個神色各異的靈體排排站,屋子裏的氣溫瞬間降了幾度。

白融回頭看看葉幸,見他臉上微微起了青紫色。

“十師弟,給葉幸加個取暖器。”

白舞拎了兩個過去,其中一個幹脆擺到了葉幸的枕頭邊。

“請各位過來,是想問問五個小時前,還在大會上的事。”

白老爹說完,燃了二十張功祿符。

二十位原本有不耐,有疑惑,有冷漠的靈體群,收到了好處後,都安靜了下來。

燃完符,白老爹咳了幾聲,白融立刻上前,扶住他,要接過指引旗。被白老爹壓住了手。

“臨時更換談判人員,不太好。我身強體壯,咳咳,能有啥事!”

接了一記白老爹的白眼,白融無奈笑笑,退到了一邊。

“問,你們為何突然臨陣倒戈,是否感覺到了威脅?”

白老爹問完,揮了一下指引旗,白融迅速在一張符紙上寫下問題,燃了。

等了幾秒,對面走出一位面龐朦胧的靈體。舉了一下手。

白老爹點點頭,用旗子指着他,示意他可以回答。

靈體深吸一口氣,叽叽哇哇,手舞足蹈起來,像被電打了似得。

執筆等在一旁的二師兄白嘯立馬上前,盯着靈體,筆端刷刷刷的貼着紙張快速移動,開啓不看本子式的記錄。

屋子裏靜極了。那個靈體無聲的,賣力的揮舞着手臂,嘴巴裏沒有了叽裏咕嚕聲,一旁靜立的其他靈體,看着他,不時地點頭附和。

七門衆都一致盯着額頭滲出汗珠,嘴唇發白,手指俨然成了獨立機器般,飛速運轉的白嘯。

終于,靈體停了下來,朝白老爹點點頭,退了回去。

白嘯手指也随着停下,整個人頓時軟下來,白瑕連忙抱住他,勾過椅子,扶他坐下。

喝了幾口水,臉上有了幾許血色後,白嘯低頭看起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只有他看得懂的密碼。

沒有人催他。

半晌後,白嘯清清嗓子,略帶嘶啞的柔聲開口

“他說,葉幸說話動作兇巴巴的,還把禍水也能打出去,禍水在他們眼裏是個有獨特氣息的鬼,他們預先理解為未知的強大類型,最重要的是葉幸身上有強悍的氣息,已經算威壓,于是他們權衡再三還是覺得歸順比較好。這就是他們臨時倒戈的過程。至于威脅,他們說除了葉幸和禍水自帶的氣場,就是雷狄的鞭子了,特別是鞭子動起來時,他們感覺到了害怕。”

白老爹拍拍白嘯陽光風的白淨臉蛋。臉上充滿了贊許。

“辛苦了,二娃子。”

白嘯擺擺手,柔柔一笑,又去看本子了。

白老爹一揮旗子,撚起一張符,白融叫了聲師父,從袖子裏抽出手,趁白老爹回頭看他的時候,巧勁奪了他手裏的符。

“我來吧,事情說不準比我們想的複雜,多留些精力總沒錯。”

白老爹瞪他一眼,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其他師兄弟都驚呆了。

白融可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沒被自家師父揍過的。

“我都六十了,擔着點副作用沒啥子,搶啥搶。”

白融無奈的眨眨眼。

“師父,操控沒入輪回的靈體雖然是不違反規矩的,可還是有償的,這一下子二十個。您累着了,臨了,還是我們照料你,您看呀,就別給我們加一個伺候行動不便的任務了吧。”

白老爹昂起脖子,哼了一聲。

“那可是好了,檢驗你們這群兔崽子孝順度的時候到了,我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白融嘆了口氣,把符還給白老爹,退到了一邊。

燃了符,送走靈體,白老爹把指引旗往桌上一拍。大聲叫嚷

“鏡子拿來。”

白藍雙手奉上。

“哎呀,哈哈,還好,還好,只是多了一撮白頭發。吓死我了。”

白老爹笑的花枝亂顫,他的徒弟們全都默默地看着他,眼裏喜憂參半。

剛才聚集靈體等于驅使,這可和盛會上聚集使用的招募方式不一樣。

招募,說穿了就像招聘似得,許以好處,靈體來不來,全靠自願。這驅使可就和強迫差不多了,雖然手段并不一定兇殘,但是,卻是要驅使者付出一定代價的。

這就是潛在法則的聰明之處,你可以用,只要你願意付出代價,而,人往往不太願意,所以很大程度上,有效杜絕了濫用鬼術的現象。

而這種還不算高級的驅使,付出的大約是二十個月的青春。

白老爹對着鏡子臭美完畢,大手一揮。

“走,雷狄處,殺将去也!”

白藍留下照看葉幸,其他人殺氣騰騰的走向雷狄住着的房間。

正好,雷狄背着行李,正要關門。

“站住!”

白老爹手往腰間一插,趾高氣昂的指着比他高出一頭的雷狄,大喝一聲。

其他徒弟,暗自嘆息一聲,也都學着他的樣子,齊齊的大喝一聲

“站住!”

雷狄轉過身,看看他們,語調和目光同樣的冷淡

“什麽事?”

“小娃娃,給你個機會,從實招來,我們或許還不會打你。”

白老爹把雙手從腰間拿下,轉而勾住胸口的衣服邊,往兩邊使勁一甩,七門的工作服是輕盈版的道袍樣式,被這麽一甩,硬生生坳出了街頭痞子風。

雷狄又看了他們一眼。

“招什麽?”

白瑕忍不住跳出來。氣呼呼的喊

“你太狠毒了,功利心如此的重,不惜害人性命。你這個衣冠禽獸。”

雷狄臉上一冷,目光沉下,犀利的射向白瑕。

“說話不經腦子。”

然後給了個冷嘲式的笑。

白瑕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太輕蔑了。想看不見都不可能。

“你用降術,自是丢你師父的臉,笑吧,等你師傅來,你還笑得出來,我就給你豎大拇指。”

雷狄下了一個臺階,伸直手臂,慢慢攥住白瑕的領子,然後狠狠一緊。往跟前用力一拉。

“降術?你是在說我?”

白瑕嘿嘿一笑,用力點點頭。

雷狄把白瑕往地上一推。

“把話說清楚。”

“葉幸中了鬼降,有目擊者說你的鞭子有鬼,當時在臺上,沒有其他異狀,也沒有人接近葉幸,除了你。”

雷狄冷冷一笑,把眼鏡摘下,從口袋掏出一張紙巾,在印了白瑕額頭印記的鏡片上擦拭着。

“強詞奪理,你們說的那個葉幸,能力我是見識過的,這次贏的不明不白,我都說服自己接受了,你們卻來尋釁,假如是因為我傷到了他,你們看不過眼,盡管來就是,呵呵,降術?虧你們編的出來。”

白融看了眼還在擦拭鏡片的雷狄,那雙睫毛濃密,形狀狹長,三層眼皮的眼睛微斂着,并沒有降頭師獨有的淺灰色眼白。

看了一眼後,他走到白瑕身邊,把他拉起來,輕輕拍打着白瑕身上的灰塵。

“如若真是尋釁,我們一定尋得更大些,盛會已過,我們已淡,你的記性真是好,還記得那麽深刻。”

雷狄暗諷七門小氣,不講理,白融輕輕地一句話,把這個意思還了回去。

雷狄戴上眼鏡,看向白融。

“你們有這時間,不如拿出證據來。我不會走的。”

說完,雷狄提起行李,轉身把關上的門推開,走進去,合上。

“你敢讓我們搜查嗎?”

白瑕對着門大喊一聲。

“事情既然發生在七門內,我們身為主人,自然有責任查看一下,你說對不對?”

白融對着門慢悠悠的說。

“你們進來就是。”

門被推開,雷狄把行李上的拉鏈拉開,往地上一扔。

“看吧,這是我全部的東西,至于其他的,你們自己看。”

白舞抽動鼻子,看了眼白融。

“師兄,這裏有稀有藥物的味道。可疑。”

雷狄冷笑一聲。

“你只聞得出味道?”

白舞微微一笑。

“給你留點餘地,你還不要,那算了。這應該是冰雪之地特有的火蓮,對吸出陰寒氣可是功效顯著。”

雷狄又冷笑一聲。

“就這個就能稱得上可疑?小題大做。”

他把衣服往上一撩。露出肚臍右側的一條蜈蚣形傷疤。

“治傷用而已。”

說完,把衣服往下一拉,瞥一眼笑而不語的白舞,又看向門外的虛空。

“師父,你看。”

白瑕用一張符紙抱着一個小瓶子,從行李包裏提出來,遞給白老爹看。

“嗯,有鬼降的氣息。小娃娃,你這虛張聲勢,玩的不熟練啊。”

白老爹笑了一笑,一伸手朝雷狄抓去。

雷狄皺着眉頭,任由白老爹抓住他,只是看着那個小瓶子,嘴唇抿的死死地。

☆、54 解降?

“你想要什麽條件,才會解降?”

白老爹開門見山對雷狄說。

雷狄舒開緊皺的眉頭,瞧一眼白老爹,依然冷漠。

“降我可以想辦法解,條件當然有。”

“什麽條件?說。”

“動動你們的腦子,想清楚了,真兇到底是不是我。你們懷疑我,我想不光是我對葉幸的态度,還有我師父曾練過降術的因由,我幫你們解降,不是因為我認了,單單只是為了我的名譽。葉幸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雷狄扯扯被抓住的手臂,白老爹頓了一下,松開。

“奇門雖然沒落,但還不是沒人。”

一聲透着冰寒的,雖然輕,卻直透人耳膜的話落下,雷狄的師父,雷嘯拿着一根糖葫蘆踏進屋裏。

默然的走到雷狄身邊,把糖葫蘆往雷狄面前一杵。眼睛逐個的在站着的七門衆人臉上過一眼。

“小狄,既然被潑了髒水,我們就當多洗一次衣服。不必要污蔑你的人給的清白。”

雷狄點了點頭。

“知道了,師父。”

雷嘯看向白老爹。

“白元,我希望你查時,不要帶上私人恩怨,否則,你我只有敵。”

白老爹大手不耐煩的揮了揮。

“知道,知道,就你護犢子啊,趕緊的,給葉娃娃解降去,我可以考慮免你幾天的住宿費。”

雷嘯冷哼一聲。

“誰要你的好處,我做事又不是看你的顏面。我練練手,看許久未動過的手藝生疏了沒有。”

白老爹連連的點頭。

“明白,明白,看在有求于你的份上,我就不揭穿你這無聊的驕傲了。”

雷嘯剛說了個你字,就被白老爹掐住胳膊往外拖。

雷狄被留下,白融看着他。

雷嘯見狀,有些不滿的瞪住白老爹。

“你這什麽意思?”

“呵呵,你徒弟受傷了,雖然我是外行,也是懂解降時容易出岔子,你不想你徒弟遭殃吧。”

“你最好是出于這個目的。”

雷嘯冷哼一聲。無聲的看一眼雷狄。

“師父很快就回來。”

雷狄說了聲沒事,坐到桌子邊。

直到雷嘯走遠了,雷狄若有似無的聚焦目光才渙散開。

白融籠着手,悠閑的立在門口,望着被窗戶分割後的小片藍天。

就這麽靜靜地過去了幾分鐘,雷狄的臉皮微微一皺,他掀起衣服,肚臍上的那塊醜陋傷疤,紅了些,像新捅開似得。

“你能避開下嗎?”

雷狄按住傷疤,拇指輕輕摸了摸有些坑窪的表面,沒有擡頭對白融說。

“你是有話問我吧?”

“沒有。”

白融懷疑的哦了一聲,笑笑,扭過頭,繼續看天。

“為什麽不告訴他。”

良久,雷狄皺皺眉,輕聲說。

“什麽?”

白融回身,看着他,聲線依舊從容的反問。

“你看到了我筆記裏的剖析圖,為什麽不告訴他我的弱點。”

雷狄依然低着頭,只是撫摸傷疤的拇指,重重的壓在傷疤上,泛出一小塊白色。

“我忘了。”

白融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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