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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身體又轉了回去。

雷狄擡起頭,望着背對他的白融。半晌,挪動着嘴唇,冒出兩個字

“謝謝。”

聞言,白融對着天空,微笑了下。

“葉幸也不必通過此才能贏,強大自己才更長久。”

雷狄也笑了下。

“我同意你的話,他的水平是要提高。”

白融回身對着他笑了笑。

“我相信不是你下的毒手。”

雷狄楞住,回神時分,連忙低下頭。輕聲問了句

“為什麽?”

白融又笑了一下。

“因為你不蠢,這種損人不利已,況且痕跡太明顯的事,你不會做的。”

“也不盡然,如果,我就是吃不着肉也要撓一下的性子呢。”

雷狄推推眼鏡,嘴角揚起。帶了幾分調侃意味。

白融搖搖頭。

“如果是那樣,你更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如此睚眦必報的人,是不肯讓自己吃一點虧的。”

雷狄忽然笑起來。

“可我的确無法說明白,鬼降源頭為何會在我身邊。”

白融點點頭,輕嘆了聲是啊,便又回頭看天。

雷狄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動,他站起來,放下衣服,挪步到白融背後。

“不如合作?”

白融回身,看他一眼。笑意綻開。

“正有此意。”

葉幸那邊,情況喜憂參半。

解降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容易在方法好找,降頭種類也就那麽多。

難也難在種類不多,正因此,施術的往往為了避免被輕易破解,從而會自行改良,或添或減需要的材料,更或者順序颠倒,變異掉原有的作用。

雷嘯的手已經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

白老爹在一旁不敢說話,只能,一動不動的盯着雷嘯,見他又抖起來,白老爹想去幫忙,上前一步,又頓住了。

“雷嘯,你行不行?”

“沒空和你閑扯。”

聽到雷嘯中氣十足的話,白老爹焦慮的臉色緩和了些。

“呃!”

突兀的一聲悶哼響起,白老爹剛回頭,雷嘯已經從凳子上跌了下來,雙目緊閉,動也不動。

“雷嘯,你咋了!”

“別,別靠近,我,被反噬了,快把他帶走,別廢了我的辛苦。”

雷嘯抱着自己,蜷成一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艱難的擠出這句完整的話後,滿帶痛苦的大吼一聲,暈了過去。

白老爹搬起腳邊的一桶香油潑在了雷嘯身上,雙腳一跨,跳到床上,把葉幸抱起從床頭的窗戶扔出去,自己也身子一串,跳出窗口,緊接着迅速合嚴窗戶。

“把葉幸安頓好。”

白老爹向站在門口的幾個徒弟正聲吩咐道,而後快步朝大門外走。

“師父,你去哪兒啊。”

“別讓人進房間,照顧好葉娃子。”

跟着就是匆匆遠去的腳步聲。

白老爹走了後,衆師兄弟把白融叫了過來,可是,十幾分鐘後,大家都像沒發生過似得,反而一個個怒容滿面,朝雷狄處沖去。

“姓雷的,你師父根本就沒想解降,趕緊給我滾出來。”

一條紅鞭子随着暴怒的聲音落下,嗖的從房間裏飛了出來,裹住一個人的脖子,跟着鞭子被人往後一拉,被裹住的白瑕,啪的栽在了石頭臺階上,臉上都是血。

頓時,七門衆炸了鍋。紛紛沖了進去。

裏面噼裏啪啦一頓的混亂打鬥聲,不一會兒,偃旗息鼓,雷狄被五花大綁拖了出來。

☆、55 波瀾初現

嘴角的滴答血線倒映着一屋子的昏黃光線,尤顯得凄絕鮮豔。滿是擦痕,缺口的衣服貼在汗濕的皮膚上,就着微白臌脹的肌肉,又那麽的暗含力量。仿佛卧着一頭小獸,靜待爆發。

這副和俊俏白皙臉龐不搭調的健美身體,現在就半坐在椅子裏,随着呼吸微微顫動。

他的主人,雷狄,此刻正試圖擡起手去擦拭嘴角的血跡。

白瑕一個滿弦弓發過去,雷狄側身躲過,手腕一轉,鞭梢靈蛇出洞般,挽成半朵花,朝白瑕突擊。直取後腰。

白舞的水袖立刻半路殺出,直奔雷狄面門,逼他收回鞭子。

層層交疊的水袖裏暗藏細小武器,雷狄當然知道,他卻不聲不響的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招。

白舞一咬牙,水袖輕擺,把雷狄罩在了裏面,同時,那條如血般的鞭子也點在了堪堪只來得及往前踏一步的白瑕身上。

兩聲悶哼,齊齊從兩人嘴裏發出。

白瑕晃了下身子,後腳重重在地上一踏,穩住;雷狄連連踉跄了幾下,歪坐到原本綁着他的椅子裏,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滴答!滴答!

雷狄的臉上冒出數不及的針孔大小的血珠,後面的頂着前面的,前面的滑落下去,和另外滑下的血珠彙成了好幾道血痕,形狀可怖。

屋子裏原本就靜了下來,雷狄也是靜靜地坐着,除了喘息,眼睛半虛外,沒有其他任何動作。

以衆敵寡的争鬥好像就這麽靜止了。

雷狄的臉龐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微微打抖的手壓在腹部,卻就是不肯彎腰。

“你認輸不認輸?”

雷狄呵呵冷笑,手腕晃了一下,控制下的鞭子跟着擡了下頭,卻再無先前的淩厲逼人。

“好,看來就算你輸了也不會透露解降的辦法了。”

雷狄淺淡一笑,舌頭在滲血的口腔裏裹了一圈,又慢吞吞的舔遍嘴唇,幹燥微白的兩片唇瓣立刻披上了妖冶光澤的鮮血。随着他沒有淡下去的笑,露出詭谲陰暗的氣息。

“既然這樣,我就看看到底是我的水袖柔韌更勝一籌,還是你的軟鞭技高一籌。”

白舞輕哼,水袖随之甩出。

白融悄然往前移了一步,把白舞拽着水袖的手往下壓了壓。

“歇會兒吧,師兄來就好。”

白舞不情願的撅撅嘴巴。

“三師兄,你今天可耗了不少精力。”

“萬事有師兄。你退後。”

白舞咬咬嘴唇,一跺腳,收了水袖,扭身走出門外。

“亮武器吧。”

“我沒有。”

雷狄楞了一下,白融朝他微微一笑,雷狄立刻皺起眉,撐起身子,站直,手腕一抖,鞭子便朝靜立,還籠着雙手的白融奔了過去。

鞭子到近前時,白融的微笑還在,他抽出一只手,握住了鞭梢,手掌一翻,把鞭梢在手上繞了一圈。

雷狄頓了一下,作勢要收回。

白融又繞了一道,雷狄更大力往回撤,白融又繞了一道,還朝雷狄客氣的點點頭。依然微笑。

嘴角輕輕上挑了下,雷狄猛地卸掉往回扯的力,也暗暗使了力的白融跟着一退,慣性的往後仰,雷狄把鞭子在手裏快速的繞了一下,又猛地發力,白融微怔,可是身子已經始料不及的往前栽去。

雷狄抱了個滿懷。

“你拽我鞭子幹什麽!”

“已經夠了,提醒你一下而已。”

“那拽的時候不要笑得那麽銷魂。”

靜躺着沒動的白融微微一笑。

“你是說這種?我用慣了而已。”

雷狄也扯了下嘴角。

“劍拔弩張是夠了,你死我活,還不夠。不要再拽我鞭子了。”

白融無奈的笑了下。

“成本真高。”

雷狄把他往地上撇去,順手提起鞭子,要抽。

“小心了。”

低的不能再低的吐了一句,雷狄的臉已經是一點溫度也沒有。

白融單手在地上一撐,止住墜落,反身一轉,既避開了抽來的鞭子也在不髒到衣服的基礎上站了起來。

雷狄後面的攻勢一貫的毒辣,白融卻一直采取靈巧閃躲的計策。兩人倒真的來回了好長時間,真的變為了纏鬥。

就在雷狄低哼一聲,踏腳朝前時,外面突然發出一聲焦急的吶喊

“起火了!!”

七門衆瞬間沉下臉,紛紛朝外走。

雷狄一把抓住白融,貼到眼前。

“看來是引出來了。”

臉上是冷若冰霜到掉冰渣。

“應該是,時間可真不短吶。”

白融回應,臉上是輕描淡寫不搭理。

“去看看。”

“嗯。”

雷狄把白融推開,率先走出去。

白融看了他一眼。

“還真是執拗的吓人。希望不會成敵。”

大家都朝不用找也知道了的着火處跑,那裏已經是濃煙彌漫,快要看不清人影了。

“那小子還真是會演,下手真不帶軟的,我的腰。”

白瑕一邊跑一邊朝跑近的白融小聲抱怨。

“五師弟辛苦了,我有藥酒。”

白融拍拍他的頭,無聲安慰。

“十師弟才真叫豁出去了,幸好你幹預了,否則以他興奮上來就剎不住的德行,估計得假戲真做。”

“呵呵,十師弟有分寸,他借坡下驢的不是很好嗎,也心中有數的走開了。”

白融變跑為走,輕聲說着,一只手悄悄按在白瑕腰間,輕輕揉壓。

白瑕偷偷掃一眼四周,微微低下頭,臉上浮起得意,帶着笑意說

“嗯,師兄,我們幾個演得不錯吧?逼真吧?”

白融點頭,輕聲哄了聲

“對。真的很好。”

白瑕便昂首挺胸,跑了起來。

白融搖搖頭,快步趕上去。

剛到,白融的臉和其他人一樣,拖了下來,籠上了一層蕭殺。

白舞靠過來,臉上更加嚴肅。

“四師兄和六師兄被打傷,也下了降,昏在了門口。”

停下,朝靜默站在藏書閣門口的雷狄努努嘴。

“他的師父不見了。”

白融聽完,臉更難看,沉默了一會兒,沉重的說

“複雜的形勢來了。”

白舞又加了一句。

“雷狄還不知道呢。”

白融點點頭。

“我去告訴他。”

白舞拉住他。

“這樣,不怕他撕破臉?”

“瞞,會更不利。”

白舞想了下,點頭,松開了白融。

走到雷狄身旁,白融咳了一聲。

雷狄扭頭看他,血痕滿布的臉還是看得人生怕。他看了一眼,又轉了回去。

“火勢太大,只能搶救式滅火了,能救出一點東西也是好的。”

白融沉痛的點頭,驀地,兩人同時頓住了。

“你想到了?”

雷狄望着火光四起,沉聲問。

“嗯。”

白融輕聲回答。

“你要怎麽做?”

“當沒想到,該怎麽就就怎麽做。”

白融從容不迫的口吻讓雷狄微愣,随即點頭贊同。

“如果真正的黑手借由大火做文章,不是為了毀掉就是為了尋找。這就複雜了。”

白融嗯了一聲。

“想必是為了七門的東西,如果是為了毀掉,不會挑這裏的,師父将值錢的都歸置在另一面的房間,相隔挺遠,能一下手就挑這裏,一定是尋到了什麽,我看是有驗證的意思。”

雷狄臉上劃過紅色,白融說的稍微思量下就能摸出七門的一些小秘密,如此需要足夠信任才會往外說的內容,卻是當着他的面。

心中沒有一點漣漪的話怎麽可能。

“而且,你的師父也不見了。”

雷狄剛冒起的愉悅感瞬間被擊碎。

“什麽!”

白融轉身,給他一個平和的臉。想借此讓雷狄不會那麽激動。

“他給葉幸解降的時候,出了岔子,被反噬了,我的師父吩咐其他師弟封好門,不要進去,然後就是起火,失蹤。”

“他怎麽樣?可危急?”

雷狄雖然語氣焦急,卻并沒有失控,只是皺起眉頭,這讓白融安心了很多。

“具體的不清楚,師傅走得急,只吩咐不許進去,看好。是我的疏忽。”

白融還是那般從容,但是雙眼垂下,神色哀戚。

雷狄嗯了一聲。

“我理解并接受你的歉意,那就繼續吧。”

白融的眼裏劃過贊許,輕點了下頭,回身開始布置,進行搶救式撲火。

雷狄眼裏的欣賞之色剛褪,白融不卑不亢卻不失誠意的道歉,是他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次道歉。

也是一次讓他倍感舒服的道歉。

那種點頭哈腰,低眉順眼式的,反而會讓他覺得對方原本就沒有盡力,裏面帶了內疚,他一定會生氣。

白融卻是遺憾式的,他确定,白融一定是盡力了的。

講好合作伊始,他們就預想了很多,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并不憤怒。憤怒只是對自己無能的發洩,他堅持認同這一點,所以他不想去做這種于事無補的事,利用好時間,做好眼前的事,是師父一直教導的,如果惦記師父,就按照他說的做,就是最好的敬愛。

白融心中剛好也想完雷狄心中想的。

他贊許雷狄的自制,果斷,不為外界左右,這是好的合作者品質,這讓他不再有後顧之憂。

自己的歉意是發自肺腑,也是出于尊重。就如他不告訴葉幸,他其實看到了雷狄翻開的筆記本裏的那張詳細剖析圖。

尊重別人的心血,即使不是朋友。

不得不承認,雖然畫工拙樸,關鍵點卻是一針見血,盛會上的表現,雷狄的圖中畫出了一半多。

如果是敵人,将是多麽的可怕。

白融深吸口氣。側臉望向撸起袖子幫忙的雷狄。

可惜,葉幸對他恨之入骨。

算了,還是打消促合他們成為合作者的打算吧。

☆、葉幸的猜想

“所以,這就是你們把我塞進這個擴展式衣櫥的原因?”

白藍點點頭,手上就開始加把勁。

因為用力,葉幸的臉憋得泛紅,倉促的嘿嘿得意一笑。

“人多力量大,我也出份力好了。”

白藍搖搖頭,然後鎮定的掰葉幸死死扣住門框的手。

葉幸更用力的攀住推拉門。

“你看,我已經好了,不然怎麽能和你僵持這麽久?是不是?”

白藍歪頭看着他,沒有放棄關門。

“你知道我可以掰斷你的手指的吧?我可不如他們那樣,願意和你親近。”

葉幸吸下牙花,看了眼地板,随即擡起頭,給白藍八顆牙微笑。

“你知道,就算你把我鎖起來,我也可以出去的,是吧?”

白藍瞧了眼口袋,那裏有一個鎖。

“曾經幹過開鎖匠,你還得意了!”

葉幸挑挑眉毛。

“技多不壓身嘛!怎麽樣,能讓我走了嗎?”

“條件是以後不許在喊我娘娘腔。不懂藝術的莽夫。”

白藍斜他一眼,後一句是用越劇腔調吐出的,配上了腰肢輕彎,手指圍曲。于是言語間那鄙視的意味淡了很多。

葉幸呵呵一笑。肩膀跟着上下略微一抖。

“你不讓我出去,我就告訴白瑕,你喜歡他。”

白藍剛起的嬌柔身姿瞬間僵硬,而後,整個身體翻起寒氣,輕輕瞥向葉幸的眼神陰寒無比。

“你剛才說什麽?”

葉幸捂上眼,昂了下脖子。把音量拔高。

“你喜歡白瑕!”

“你胡說!”

白藍說完就朝葉幸撲過來。在他身上捶打。

“你打死我也不能抹滅,你喜歡白瑕這個事實。”

白藍惡狠狠地低吼,照着葉幸的臉就拍。

“你喜歡白瑕!”

葉幸更大聲的喊。

白藍立刻住手,葉幸剛要擡起臉,揚起勝利的笑,就發現自己的外套從身上飛到了地上。他下意識的抱住自己。

“幹什麽!如果是挑起了你深埋心底的渴求,請你看清楚,我比白瑕高,比白瑕白,比白瑕身材好,你要清醒啊。這是一條不歸路啊。”

白藍直接一巴掌糊在他臉上,讓葉幸閉了嘴。

“對不起,我不會其他欺辱人的方法,目前只會這個。等我脫光你,你就可以出去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你不喜歡白瑕。”

葉幸舉手求饒。

“哼,這就樣子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你好了?”

“與其反抗不了,還很大幾率的需要承擔意外受傷的風險,我不如放棄。反正,最終收到同情的是我,被唾棄的是你。”

“好!那我就在你身上畫上大烏龜,看看旁人是不是會覺得你冒犯了誰才會受到這種待遇。”

白藍嬌俏一笑,手裏的勁可一點都不收斂。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喜歡白瑕,不喜歡……”

衣服被脫到了只剩兩件,皮膚感受到了碰觸,有些癢,葉幸呵呵的笑着躲,把手舉得更高,更大聲的求饒,就怕白藍會假裝聽不見。

“誰不喜歡我??我這麽的值得愛……”

白瑕忽然走進來,兩個人猝不及防,白藍一把推開葉幸的同時望向白瑕。

“五師兄……”

葉幸摸摸下巴,陰險的笑了一下。

“白瑕,我舉個實例有力佐證你說的話好了。”

他指指白藍。

“他喜歡你,可惜,他更喜歡暗戀。”

白瑕本來是朝白藍簡單的點下頭打招呼的,葉幸說完,他扭臉看了眼白藍。随即移開眼,對着葉幸說

“我知道,我正打算把他的暗戀調整為明戀。”

葉幸睜大了眼,狠命一拍白藍的肩膀。

“卧槽!雖然我覺得太簡單太直接,但是,真特麽浪漫。娘娘腔……”

葉幸看向白藍,把他用力推向白瑕。

白藍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怎麽也回不過神,就那麽趴在平靜的接住他的白瑕身上。

“三師兄怕白藍搞不定你,讓我來看看,怎麽,你想造反?我覺得直接敲暈你就行了。”

白瑕痞痞的笑着看着葉幸,把環住白藍的胳膊壓向胸口,停了一下,随即松開,慢慢扶正軟綿綿的白藍。

“等等,別激動,要是想我不插手,就告訴我怎麽回事。”

“你先坐回你的衣櫥裏去。”

“好好好。”

葉幸瞄一眼做着領導人指點江山手勢和表情的白瑕,乖乖坐回暗格式的空間裏。

“簡而言之,你被下了降頭,初步懷疑是有人暗中使壞,目的還不明,三師兄預判可能為了某種東西或者某個人。補充的是,雷狄的師父給你解得降,不過他被反噬,生死不明,現在也失蹤了。”

葉幸長長的哦了一聲。摸着下巴沉思。

“你在幹嘛?”

白瑕警惕地看着他。

“我答應你不亂跑,放心,我不會突然跑出去的。顯然,你們對失蹤的雷嘯這點有懷疑,是啥??哦,忘了說,我還是會和白老爹要求參與的,我現在是掌門。”

葉幸扯扯嘴角,咧開嘴。

白瑕嘆了口氣。

“師父出去了,鑒于現在的情況,我們已經在門口放了通知符,讓他不要回來,以免增加風險。”

葉幸張了張嘴,神色也有些凝重。

“雷狄那個師傅挺仗義的哈。呵呵。”

白瑕白他一眼。

“你受了傷,我們更有義務保護好你,所以你就別想其他心思了,現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知道嗎?葉幸。”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為我有那麽蠢嗎?放心,放一百個心,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他豎了下手指頭。

“我有點意見想提一下。”

白瑕嗯了一聲,示意他說。

葉幸憨憨的笑了一下。

“雷狄的師父和我啥關系沒有,還能出手相助,你真的忍心不要我出點力?”

白瑕深吸口氣,瞥向他,葉幸立馬舉起手。

“好好,我知道了,我乖乖的。我絕對會在這個只放得下一張床的地方好好待着。”

“你顯然在拖時間,找空隙,想溜走。行了,我走了。”

白瑕拉着白藍就要走,葉幸一把拽住他。可憐巴巴的低着頭。

“我心裏的想法急等着一吐為淨,你等下會死麽?”

白瑕把他的頭撥回去,讓他擡起頭。

“說吧,你有啥高論啊?”

“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麽事?應該還發生了什麽事。”

白瑕挑了下眉,一旁終于回神,紅着臉微微和白瑕拉開點距離的白藍,也是挑了下眉。

“昨天傍晚有一場大火。我們知道這不是意外。”

葉幸點了下頭,拍拍白藍的肩膀以示感謝,白藍嫌棄的躲開。

“呵,娘娘腔,這就是你的德行嗎?我都不嫌棄你了,你還拉着個臉,白瑕不會和我斷交,所以你就忍着吧。”

不等白藍說什麽,葉幸看向白瑕,臉上有些許興奮,顯然處于活躍的思維中。

只是一瞬,葉幸的臉就盡是沉重了。

“白瑕,我希望不是我危言聳聽,我覺得你們應該啓動緊急預制。我懷疑這次的事情不光你們想到的那些,或許,背後的人有更大的目的,我現在只能想到是想七門重創,名譽受損,從而滲透進你們的圈裏,明白嗎?甚至是順帶着雷狄他們一派也要倒黴,他的師父不是失蹤了麽?我就怕後面跟着的會有什麽謠言啊,一些小事件什麽的,間接或者直接的指向雷狄師父,暗示這次失火是他所為,造成他暗算七門的假象,随即,連帶着表示七門受創,動搖你們一直以來的龍頭地位。而且,為什麽要放火?而不是更簡單易行的傷人什麽的,我猜,很有可能是對七門中的東西有所圖,應該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尋找什麽,故意放個火,看你們救,就知道重要物品的去處了。”

葉幸巴拉巴拉說得起勁,白瑕聽的也是神色凝重,他伸手打斷葉幸。

“你氣息不穩,該休息了,你說的,我會和其他師兄弟提,做個預防總歸是好的,如果真是像你說的,人家是奔着搶走我們的東西,争走我們的地盤,呵呵,我想那些人是打錯算盤了。”

“所以,還是不允許我參與嗎?啊?我是掌門咧?”

葉幸義正言辭的争取。白瑕白他一眼。

“呵呵,你的掌門有效期只有一個月,目前已經過去了十二天了。我覺得你還是主動請辭好了。我們還不用逼宮。”

葉幸見無望,徹底蔫吧,朝兩人揮揮手,無聲的趕他們走。

☆、這次真的

人都走了,葉幸可憐兮兮的窩在隐秘的空間裏,唉聲嘆氣。

“我又不是小姑娘,要什麽過度保護啊,應該讓我多經歷風雨嘛。”

背後突然發出咯嗒一聲,葉幸一個猛轉身揮出手裏握着的短棒子。

“啪!”

棒子被穩穩抓住,後面升起白老爹帶着調笑眼神的臉。

“哎喲,葉娃子,你不是小姑娘,這造型又是什麽喲。”

葉幸臉上一閃而過驚喜,而後擰起眉頭,奪回棒子。

“爺我願意,這叫有備無患。”

“怕死就怕死,還說的這麽的深邃有力,你當我老爺子眼睛瞎麽。”

葉幸斜睨白老爹,在他肩頭推了一下。

“您怎麽回來了?”

白老爹呵呵笑了一下,把葉幸堵在眼前的兩條長腿往裏推推,舒服的嘆息一聲,坐下。

葉幸勾頭望着他身後,等到白老爹坐下,葉幸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啥子喂。狗洞咋了?你肯鑽麽?”

白老爹瞪他一眼,把只容一人匍匐進出的小洞關上了。

葉幸用袖子蓋着半張臉,壓在膝蓋上笑的一抖的一抖的。

“我不鑽,我可沒您那大無畏的精神。”

“你這沒良心的娃,為了看你安然否,我連小洞都鑽了,你還在這笑的這麽難看。”

白老爹脫下腳上滿是泥點子的皮鞋,照着葉幸的腦袋就要下手。

葉幸連忙告饒。

“這裏就這麽大點地方,別閃着腰。”

白老爹不甘心的把鞋套上,擰住葉幸的耳朵就說

“葉娃子,這次辛苦你了,給我好好待着知道不?別為難我那些徒弟。這次事出突然,辛苦你繼續頂着掌門的頭銜了。現在外面會有很多七門的謠言,包括你快死了。還記得我交給你的鑰匙嗎?裏面有你要的聖陰花…。。”

葉幸努力往起擡頭,看向白老爹,被白老爹一巴掌拍回去。

“白老爹,你怎麽知……”

頭頂傳來白老爹略顯驕傲的聲音

“哼,你們這群兔崽子,撅起屁股拉什麽我還能不知道!”

“別插嘴。”

葉幸乖乖閉嘴,眼裏的眼淚不知怎麽的就開始打起轉轉。喉頭不斷的吞咽着。

“哎…。。葉娃子,老家夥我自私一輩子,這次居然還要使喚一個後輩,我沒臉哪,葉娃子,你就呆在這裏,等外面響起兩聲哨音的時候,你就從這個洞出去,有多快給我跑多快。”

葉幸剛要說不,耳朵上的力道突然卸下,頭擡起,已經沒了白老爹的身影。

葉幸往後縮縮,靠在牆壁上,吸吸鼻子,伸手搓搓,搓着搓着,慢慢停住,後腦勺猛地打在牆上,鼻涕跟着喉頭的顫抖冒出了鼻子尖。

緊咬牙根不發出一絲聲音,葉幸的腦海裏播放着年幼多病,被心急如焚,死馬當活馬醫送給表二爺寄養的自己,跟着他老人家第一次來七門附近舉辦的盛會時,坐在門口藤椅裏,一邊抽着旱煙一邊挨個摳腳丫子縫的白老爹,朝他招手,而後從椅子裏站起蹲下,偷偷塞給他一顆糖的場景。

表二爺沒有買零食的習慣,也不太喜歡他亂吃,免得壞了牙,膩了嗓子。他自然也沒吃過多少,那時,他緊緊捏着那顆糖,白老爹朝他擠擠眼,然後就招呼還是個拖着鼻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白融過來領着他們進門。

他記得,牽着他手的表二爺臉上滿是受到優待的驚喜和按捺着的得意。

恍然間,已經是近二十年過去了。

對于七門,他內心深處一直把它當成可以随便串門的爺爺家般的存在的。

其實,剛醒來,發覺自己在這個小壁櫥裏,他就隐約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越是遇到事情越是冷靜的自己,也始終停不下踱來踱去的腳步,直到白藍打開櫃門,卻不讓他亂跑,他更是着急。

他也明白,現在絕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不是你熱血的跑出去就能出現什麽力挽狂瀾的牛逼的。

白老爹說的那一通話,就表明他的猜想基本都發生了。或許更糟。還不明朗的黑手或許是帶着更大的野心。

“葉幸…。。。我…。。”

紅顏剛要表達終于找到他的喜悅,就被睜眼看到他後,死盯着看了一眼便猛地把他勾進懷裏的葉幸吓得說不出話。

“紅顏,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葉幸……你…。。”

低低說話,聲音缥缈的葉幸讓紅顏有種莫名的不安。

葉幸突然擡頭,勾起紅眼的下巴,使勁的蓋上他,冷飕飕的嘴唇。

一秒,兩秒……

紅顏的眼角冒出螢藍色的水珠,他想要推開的手,慢慢翻轉,放在了葉幸的後背。

或許是過了十秒鐘。

葉幸擡起頭,碰碰紅顏的臉。極其清淡的笑了一下。

“記得那次我在醫院,你低頭,是想親我的吧,最後還是沒敢,我把它完成。紅顏,很多時候我都會忘記你是個鬼,你很鮮活,真的,你也值得擁有更好。對不起,紅顏,我不喜歡你,你還是走吧。這個,就作為禮物,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好好等着投胎。不用再一味犯傻,希望得到誰的認可了,你不需要任何的認可。”

紅顏的手裏被塞進一把鑰匙。他靜靜地看着葉幸的臉。

“這次是真的,是嗎?”

葉幸嘴角微微抖動,還是努力笑了一下,随即點頭。

紅顏也笑了一下。握緊鑰匙。

“那麽,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

葉幸還是看了他一眼。

紅顏頓了一下,沒有說話,消失了。

葉幸深吸一口氣,搓搓眼角,狠拍臉蛋。随後,提氣,從懷裏掏出開鎖必備基礎工具,一根細鐵絲,一個有着粗糙不平頭的長條。

三分鐘後,伴随着一聲咯噠,葉幸擦擦額頭的細汗,籲口氣。

“果然是技不練就遲鈍。”

推開櫃門,葉幸探出身子,瞧見沒人,他迅速的閃身出去,把門細心地關好,盡量看不出痕跡。

一出門就迎面撞上了個人,葉幸還沒站穩,踉跄着掉頭就跑。

跑的那真叫腳底抹油。

覺得身後虎虎生風,葉幸咬牙,加快速度,臉皮都快被呼嘯而過的風撐大了。

突地,後脖子領被一把攥住,随即一個後仰加上屁股蹲。

葉幸橫起雙臂遮住臉,死活不擡頭。

“葉幸,我看見是你了。”

葉幸豎起耳朵,見聽到的不是七門的人,他愉快的擡起頭,而後立馬沉了臉。

頭頂上,是扶着腰不斷喘氣的秦狂,不,準确的說,是有着秦狂模樣的豬頭。

葉幸蹭的站起來,拍拍屁股。猛盯着秦狂。

“你咋了?”

秦狂大喘氣了幾下,确認可以說話了,才開口,口氣無比的落寞

“還不是出自小山的手藝。”

葉幸擺正他的頭。直視他的眼。

“我是問你,你幹了啥好事。”

秦狂一把打掉葉幸抱着自己臉的手爪子。

“髒死了,別往我臉上擦,我不就多了幾塊淤青嗎,你就不認了,跑的那麽歡實,追的我連喊住你都來不及說。”

“你別轉移話題呀。”

葉幸不知好歹的又把手抱上去。秦狂的臉已經塌了下來,顯得特別的無力,好像已經視而不見葉幸的造次了。

“我真的什麽也沒做,小山就把我打了一頓,非要我立刻滾出齊老山,回h市。”

“他一點也不需要我……”

秦狂小聲的,低落的加了一句。

葉幸呵呵笑起來。

“平時看你腦筋挺活絡啊,怎麽這次這麽蠢了呢。”

秦狂聞言,登時擡起頭,帶着無比濃厚的期望看着葉幸。

“他那是心疼你,你別誤會。”

秦狂剛剛還臭的要死的臉立馬展開了燦爛的光芒。

“我家小山就是口是心非,真是拿他沒辦法呀。”

說完一扭屁股,就跑。

這次他被葉幸一把提溜了回來。

“你往哪兒跑啊,不嫌紮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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