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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一下。想吃什麽,問樓下老板要。”
背光的陰影中,葉幸點了下頭。
☆、亂上加亂
‘咚!’
一聲輕響後,常旗緊緊地盯着門。
‘吱——’
極輕的一聲後,常旗猛地回頭,看向窗戶。
上面立着一個人,他頓了一下,輕巧的躍下地。
背光的臉終于露了出來。
“方……”
方越一把抱住他,扭身就往窗口走。
“幹什麽?”
“跟我走。”
常旗沒有掙紮,只是皺眉看着他。
方越勾手抓過窗外的繩子,熟練地捆在常旗腰間,然後把餘下的繩子拴在了自己腰上。
“抱好。”
說完,擁着常旗躍出窗外。
常旗很鎮定,但是并不影響他在懸空下的緊張。
緊緊地攀着方越的腰,常旗警惕的看着四周。
“有人來了。”
方越嗯了一聲。
“我知道。”
常旗眉頭鎖得更緊,看向方越。
“你得抓緊時間,不然被他抓住,會很慘!”
方越點點頭。
“我也知道。”
“那……”
方越仰了下頭,看了下另一邊,臉上一點驚慌都沒有。
“抱好就行,不要說話。”
常旗立刻閉上嘴。
方越一扭身,右腳在牆上一踏,右臂同時擁住常旗,跳向了一棵樹。
常旗閉上眼。方越彎起手臂,擋在常旗眼前,護住他的臉,穩穩地踏在了一根較粗的樹幹上。
唰的亮出一把匕首,一劃,斷開繩子,方越把常旗換了個姿勢,變為趴在他胸口,然後快速的下樹。
等常旗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到了外面。
“你的身手不錯。”
方越把常旗放下時,他拍拍衣服說,剛說完,就發覺腳下一軟,整個人又跌回到了,本來要轉身,見他倒過來,立刻回身接住的方越懷裏。
“我扶着你吧。走五分鐘就是大街。”
“嗯,快點走沒事,我跟得上。”
常旗看看後面,說。
方越悄悄地半抱住他,借點力給常旗。
常旗感覺到了,沒有說話。
可惜的是,剛走幾步,許淩就出現在了他們前面。
方越把常旗掖到身後。直視着許淩。
許淩只是看着常旗。
“沒想到,小旗,現在你也學會暗度陳倉這一套了,你以為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個倒黴鬼身上,我就會算了?”
方越也看向了常旗。
常旗冷冷的看着前方,半晌後,慢慢的握住了方越的手,擡起。
“沒錯!”
許淩哼的笑了一下,扭扭手腕,一腳踢倒路邊的垃圾桶。
“小旗,你騙我!不惜利用別人,騙我!”
常旗微微一笑。
“彼此,彼此,當初你把我留在敵人手裏,不也是暗度陳倉麽。”
許淩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臉上常常持有的紳士神态,已經了無蹤跡。
“即使,那個叫什麽葉幸的,只是對你一廂情願,但是他畢竟以死相逼,還傷了你,我不會這麽快放他的,至于這個你保護着的正主,從我手裏搶人,我不想丢臉,自然也不會如他願。”
“你想怎麽樣!”
許淩歪頭,臉上浮起凄苦。他笑起來。
“小旗,你一點都不如以前溫柔了。”
說完,他瞥向方越。
“決鬥!”
方越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
常旗推開方越,站到前面。
“我不同意,許淩就算你贏了,我也不會跟你走。沒意義。”
許淩笑笑。
“不,有意義,至少,我能讓你恨我!”
常旗冷冷的看着他。
“做夢!”
“那就試試看!”
許淩笑着說完,轉頭看向了方越。
“槍?赤手?還是冷兵?”
“随便!”
方越平靜的說。
許淩嗤笑一聲,把改良的西裝外套甩到一邊,卷起袖子。微笑着說
“那就依次來吧。”
常旗被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拉到旁邊。
方越的手裏被塞進了一把槍。
他低頭檢查一遍,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許淩擡擡下巴。
“那就開始吧,一共六發子彈,看誰幸運會全都收下了。”
方越點點頭,身子迅速的一矮,一槍已經開了出去,同時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躲到了倒在地上的垃圾桶後面。
許淩單手撐地,躲過,抹抹嘴角,在地上呸了一口,吐掉措手不及之下躲避時揚到嘴裏的塵土。
方越把耳朵貼在垃圾桶上,聲音在固體中傳播更快,而且這個垃圾桶是鐵皮的,更是适合。
許淩伏低身子,他看出了對方的意圖,顯然是想狙擊。
方越微微露出一只眼,沉心靜氣,然後,迅速舉起手搶,碰的發出一槍。
許淩微微一笑,這顆子彈打在了他身邊的牆壁上,而且對手露出了一小半的頭部。
許淩也是迅速的發了一槍。
方越發出的那顆子彈在牆壁上彈了一下,改變軌道,直直的奔向許淩暴露出的胸口,許淩開的一槍距離夠近,足夠打穿比較薄的鐵皮。
兩人也都看出了自己的處境。
方越直接往起站,肩膀受傷總比頭開花好;許淩只能往後退,距離太近,兩人都有很大的可能躲不開。
就在兩人堪堪躲避之時,常旗出現在了兩人之間,從方越眼前斜插過去,撲向了許淩。
許淩一把攥住他要挺腰繞到常旗身後,被常旗死死的扣住了腰眼。
然後,一切就安靜了下來。
“小旗!”
許淩兜住要往下滑落的人,卻被一把匕首在喉前一劃,被逼後仰,微微松開了。
方越一擡手抛掉匕首,嘴一張,咬住,同時,雙手已經接住常旗,護在了胸前,就像一頭護食的狼,冷而兇的目光穩穩地射向許淩。
許淩被他無形的氣場壓的一愣。看看他懷裏的人,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你是軍方的人?”
許淩出身街頭,雖然不如方越作戰經驗豐富,在人心謀劃方面确實勝一籌,也是腥風血雨裏走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方越的身手和極度冷靜的戰風絕非等閑人。顯然是受過長久的訓練。
方越沒說話,只是緊緊抱着常旗,看着許淩。
許淩扔掉槍。
“你走吧,就算再比,我怕是贏不了。”
方越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兩個人一個穩而快,一個刁而狠,半斤八兩。
方越沒做逗留,迅速的走了。
許淩望着剛才常旗站着的地方,想象着,他該是胸口中了槍,閉上眼,深吸口氣,慢慢睜開,撿起地上的衣服,靜默了幾秒,狠狠的在牆上摔打。
虎口撕裂了,再也揮不動了,他才不得不停下。
“派人跟過去,他,不能死。”
許淩大吼一句,有人應了之後,他慢慢套上外套,整整衣領,拉拉衣角,撥正頭發,挺直脊背,邁步。
方越拎着不久前才走的男人的衣領子。
“你說不樂觀什麽意思?一天內我不想聽兩遍。”
“老子又沒說沒救。你死遠點,讓我靜下心好不好,都多久沒取過子彈了。”
方越立刻嗯了一聲,退到了門口。
男人看他一眼,帶上手套。
“行了,不把他救回來,我就地自裁。放輕松。”
方越點點頭。
男人拿起手術刀時,方越低低的聲音飄出
“真的不想再看熟識的人,死在面前。”
手術刀停在半空,崴了一下。藏在口罩後的嘴也抖了一下。
“誰說不是呢,幸好這次,我不認識這家夥,手不會抖。”
方越斜他一眼,不說話了。
半個小時後。
“方越,快,去找血袋,越多越好,a型。”
方越頓時拔腳沖出門。
剛出門,三個血袋掉在了腳底下。
方越立刻撿起來,腳步頓了一下,扭頭,身後有幾道陰影迅速的縮了回去。
“拆開,取樣,放在旁邊那個儀器上,然後過來幫我按着。我看看血是不是幹淨。”
方越依言做好,接替男人,按在常旗破開的血肉上時,他總是平靜的臉微微泛白,一閃而過。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男人摘下血淋淋的手套扔進垃圾桶,擡頭,驕傲的宣布
“行了,完成任務。”
筆直坐在牆邊椅子裏的方越站起來,畢恭畢敬的說了聲謝謝。
“那麽客氣,聽着真叫人讨厭。”
“八爪魚,幹得好!”
男人聽完,笑的咧開了嘴。
“成了,快帶走吧,我這明天還得營業呢。”
把常旗帶回家安置好後,方越打了電話給葉幸。
“沒事吧?”
葉幸的聲音聽着挺好。
“這不等着你麽,哥下達的命令,哪敢不從。”
“我今晚不回去,你注意些動靜。”
方越猜測,許淩現在肯定會暴躁,葉幸作為打擊名單中的頭號,一定會被更加重視,他現在不能貿貿然回去,免得許淩發現。
那頭的葉幸雖然迷惑,還是沒問什麽,應了後,挂了電話。
一轉身,差點跪下去。幸虧及時扶住了桌子。
他看着浮在半空的荒塵。吞了口唾沫。
紅顏死了,人家娘家人找來了。
死定了……
荒塵掃了葉幸一眼,就看向了別處。
“許久沒出現犯死規的人,原來是你。我來是告訴你,觸犯死規,你已被扣去二十年壽命,全部的福氣。以後好自為之。”
葉幸聽完這些,卻出奇的平靜,嗯了一聲後,沒有什麽想說的。
“這是你的。”
荒塵抛出一塊寫了字的布,就消失不見了。
葉幸撿起,看到擡頭黑黑的‘離婚書’三個字,麻木的心突然一陣刺痛。
最下面,蓋着一個黑印。
紅顏……。
是真的死了……。
紫衣神仙連離婚書都批了。
☆、沒想到的合作
抱着布條睡着,葉幸做了一個美夢,夢裏面,景色如畫,色調溫暖,就如懷裏布條的色澤,暖洋洋的淡粉色。
紅顏從一面牆裏透出來,提着那條沙灘褲,對着他笑。
太像他們第一次碰面時候的場景。
紅顏對着他說‘你的方式真奔放,不過我喜歡。’
他還是氣鼓鼓的把沙灘褲扔了。
一如當時的模樣。
葉幸笑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不是夢裏場景的天花板時,臉上的笑迅速隐退,揉揉眼,手機卻叫了起來。
葉幸一看,是個固話。
接通後,葉幸的臉霎時沒了血色。
褲子套了三次,還是對不準一個褲腿,葉幸咬着牙捶了一下頭,停了一下,腳終于伸進了褲腿。
拎起外套,葉幸沖出了門。
上了出租車時,他打了個電話給方越。
“哥,我今天不在旅館。”
“發生了什麽事?”
方越穩穩的聲音傳來,葉幸握着手機的手拼命的抖起來,他一把壓住。輕輕地說
“我爸媽……”
“你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葉幸嗯,嗯了一聲,擡頭囑咐司機盡量快點。
“這事兒有點不對頭,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回去我待不住的,其實,我也有疑問,所以更要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麽幺蛾子。”
“一切小心。”
葉幸嗯了一聲挂斷,望着車窗外慢慢轉為冷清的街景,握緊了拳頭。
“是誰?”
“葉幸。”
聞言,常旗動動身子,想要坐起來,被方越摁住了。
“你休息,我去看看。”
倒了杯水放在床邊,擺好藥和吃的,方越拎起準備好的簡便行李包。
“方越……”
一直看着他默默不語的常旗,在方越往門口走時叫住了他,血色還很淡的嘴唇扁了扁,低沉的開口
“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
方越嗯了一聲。
“還有什麽事?”
常旗有些訝異的擡起憔悴晦暗的臉。
“你沒有需要問的嗎?”
方越搖搖頭。
“不難理解,所以沒什麽要問的。”
常旗無力的笑笑,牽扯到傷口,虛弱的笑聲陡然轉為悶哼。
方越連忙放下手中的行李,快步走過去,撩起常旗的衣服,檢查胸口的傷處。
“還是不要說話了,我很快回來。”
小心的放下衣服,方越對臉上冒汗的常旗低聲說,就像在哄,不過,顯然不太熟練,從而聲音發顫生硬,所以語氣間反而有種奇怪的撩撥。
“但是,你還是想要我給個答案的。”
常旗按着胸口,勉強的笑了一下,說。
“還是不要說了。”
方越把被子往上拉拉,蓋住常旗露到外面的皮膚。
常旗沒放棄,還要說什麽,方越就着低頭的姿勢,突然親住了他的嘴。
“還是不要說了。”
方越把常旗扶平躺下,拎着行李打開門,走了。
受了傷的常旗,臉上第一次出現傻愣,剛才發生的太快,來得太快,結束的也太迅速,他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幾分鐘後,一動沒動的常旗捂住了臉,埋進被子裏。
葉幸到看守所的時候,裏面正鬧哄哄的。
“麻煩……”
葉幸踮起腳一邊撥開堵在面前的人群,一邊往窗口裏的工作人員大聲招呼。
不知道是人多嘴雜還是人家不想搭理,葉幸就差跳上桌子揮舞手臂了,還是沒得到回應。
他氣喘籲籲的後退一步,從擁擠中退出,點起一根煙,含在嘴邊,再退幾步,靠到牆上,望着交頭接耳的人群,眼睛眯起。
半晌,他冷哼一聲,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下,安靜的看着四周。
很顯然,短時間內,辦公是不成了。靜靜觀察的這點時間裏,葉幸鞏固了自己陰暗的揣測。
果然是過多巧合就是計;按理來說,來這裏的都會很着急,特別是出了事的時候,如果是感情淡漠怕是也不會吵嚷。可是這些人,看似熱鬧,卻都在說着無關痛癢的話,而且在這段時間裏,居然沒有一個人去催問窗口裏坐着的人員。
葉幸吐掉嘴裏自燃殆盡的煙尾,幹脆頭一仰,閉目養神。
不管是故意阻擾他去問詢父母的事,還是有意拖延。
總之,他接招了。
父母是他的底線,這根弦既然被撥了,他就不會再用善良的眼光去看發生的一切。
唔……
希望,真的只是一場誤會,真的,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褲子口袋跳了起來,葉幸取出手機看看,是方越打來的。
“我問了人,你的父母應該沒事,起因是幾個犯人動了武,恰好是自由活動期間,令尊他們被誤傷了,已經送醫。”
葉幸低低的嗯了一聲,視線投向還沒散去的人群,總是朝他時不時看的幾個人,好像也不在了。
“那幾個犯人犯了什麽事?為什麽動武?”
葉幸的神情很肅穆,直到方越說完,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的緩和。
看來,真的不會是誤會了。
普通的偷竊,而且只判了拘禁半個月,夾着尾巴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發神經因為口角而打架,白白加重刑罰。
主管背後的影子;常旗被襲擊;廖良萬魂體臨了的悲號……。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自己。
好吧……
葉幸挂了電話,坐回椅子裏,繼續閉目養神,腦子裏開始細細的濾着雜亂的頭緒。
一個半小時就這麽靜悄悄的流過了。
葉幸睜開眼時,兩個穿着國家制服的人,友好的和他說起父母受傷的事情。
“我的律師很快就會來,到時,請你們和他細說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葉幸站起來,朝他們點點頭,握了下手,轉身走了。
說了好幾句話,都沒有讓他去看看父母,看來是真的沒有大事,估計今天是探視不到了。
走出門口的時候,葉幸的衣服被探出枝桠的臘梅勾住,扭頭看了一眼。
“啊,開花了啊。”
伸手把樹枝捏住,輕輕晃開,眼角就看見有人影忽的閃開了。
呵呵……
上了出租車,葉幸說了旅館附近的一條街的名字。
他倒要看看,那些是什麽人。
靠到車座上時,葉幸才覺得渾身都是酸麻,忍不住給自己捏脖子,捶肩膀。
“葉幸。”
陡的一個激靈,葉幸看向前方。
“許淩!”
“有日子不見了。”
出租車司機打扮的許淩微微轉過臉,把壓到眉下的帽子往上挑挑。
“你看起來不錯。”
葉幸渾身肌肉繃得緊緊地,不言語,默默的看着好像在閑話家常的許淩。
“看來是不想和我說話了。”
許淩扭過臉去,把車速降慢。
“那就和之前那次一樣,我問你答。”
葉幸從鼻子裏嗤笑一聲。
“我憑什麽聽你的。”
許淩呵呵一笑。
“就憑,我知道的比你多,但還不夠多。”
“什麽意思?”
不可否認,葉幸完全被挑出了興趣。
許淩這種人是不會樂于浪費時間的,所以更不會說假話兜圈子。
“嗯,在這之前,請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不喜歡小旗?”
葉幸哼了一聲。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他又不喜歡我。”
這句看似随口的話,葉幸可是在腦子裏轉了三四回才說的。
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常旗帶進來。
“哼,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好,既然你已有新歡,就不要再去騷擾小旗,他為你受傷的事,我還沒有打算放過。”
“随你,你要幹嘛我又管不着。”
葉幸沒好氣的說。
“小子,你很嚣張嘛,是該說你愚蠢呢還是無畏呢。”
面對許淩的半諷刺半威脅,葉幸以一個冷哼了事。
“你想讓我做什麽,直說,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葉幸不打算和他再掰扯情感上面的賬本,單刀直入,意欲把嚣張進行到底。
“這個人好好看看,認不認識。”
許淩帶着冷意的呵呵一笑後,遞過來一張照片,葉幸拿過去,看了一下,搖搖頭。
“不認識。”
許淩冷冷的呵了一聲。
“看來還有背後推手。”
葉幸把照片還回去。抱胸看着後視鏡裏映襯出的許淩,他臉上冷若冰霜,不像是試探。
“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雖然我不喜歡你,不過,除了不喜歡之外,你還有合作價值,所以喽,我就來了。”
葉幸笑了一下,通過後視鏡給許淩一個‘彼此彼此’的眼神,繼續說。
“合作什麽?你的合作條件呢?”
“其實,準确的說,是你配合即可。”
“不說清楚,恕我遠走不送。”
葉幸對上許淩投過來的皮笑肉不笑的臉。一點都不退讓。
“呵,當然可以,小旗在家昏迷那次之後,照片上的人找到我,告訴了我,關于你的一些小道消息,至于是什麽,我就不說了,他提出可以通過更便捷的手法找到你,我自然是不拒絕的,不過他們的手段讓我很不爽,竟然打上你父母的主意,懦夫!讓我更不爽的是,他們立刻聯系我,告訴我你在這裏,如若這樣,我還不知道被利用了,豈不是夠蠢。”
許淩話語間的确有怒火,倨傲的他,的确是不會容忍別人把自己當猴耍。
“你想做什麽?”
許淩笑了一下,又恢複了紳士的姿态。
“絕對不要露面,按照他們的預期,就當我把你綁了。”
葉幸咧開嘴笑笑。
“這個可以,但是,你知道幕後的推手後,無論多少,一個不漏都得告訴我。”
許淩豎起ok的手勢。
出租車沒有去葉幸說的地方,葉幸下車時,許淩搡了他一下,直接把他搡進了另一輛車裏。
“勁不能小點啊。”
許淩揉揉手腕。
“當初,你為了效果,命都不要了,這點力道算什麽。”
“可我疼。”
許淩撇撇嘴,鄙視的哼了一聲。
“矯情。”
☆、初有眉目
許淩還算有良心,安置葉幸的地方是個挺寬敞的地方,外面看是個破不溜丢的倉庫,裏面卻是現代風的裝潢,家具,設施,一應俱全,連小型籃球場都有,娛樂方面的花樣讓葉幸每天都會不由自主的發出‘哇’的短促驚嘆。
沒見過世面的和土豪一擲千金的每天耗在一起,居然能安然無恙,到最後也能聊上幾句話。
對此,許淩是拒不承認的,葉幸更是懶得提起,所以他們就這麽詭異的和諧着,過了七八天,這幾天裏,葉幸的體重神奇的漲了七八斤。
眼見着過年近在眼前了。
葉幸是再也坐不住了。
“許土豪,再過一天,我可不在這兒待了。”
“不在這兒待就不待,你走就是了。”
許淩把球杆放到臺球桌上,走過來,倒了杯水,灌了一口,順手把旁邊的杯子蓄上水,遞給葉幸。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裏的威脅。”
“聽得出就別老說廢話。”
許淩剝開一個橘子,一半塞進嘴巴裏,另一半順手遞給葉幸。葉幸塞進嘴巴裏,眼神還是小刀子般在悠閑自得的許淩臉上東劃一下西劃一下。
“貌似是你說的比我多。我一直是被迫和你交談,好不好。”
葉幸冷嗤一聲,舉起杯子灌了一口水。
“不說話會顯得沒禮貌。”
許淩笑了一下,把一直沒看葉幸的臉側過來,看他一眼,而後低眼,繼續對付果盤裏的水果,剝開,自己吃去一些,餘下的遞給葉幸。
“真正沒有禮貌的人才老把這點記挂在心裏。”
葉幸冷嘲。嘴巴裏繼續咀嚼着許淩給的東西。
“其實,昨天就有消息了。”
“真的!快把照片拿來我看看。”
葉幸高興地從沙發裏彈起來,伸出手,對着許淩。
許淩從懷裏掏出幾張照片,反扣在桌子上,施施然往後一靠,端莊的看着葉幸,笑容委婉。
“你還沒告訴我,如何做到放手小旗。”
葉幸狂躁的猛搓額頭。
“我說了,我花心。”
許淩搖搖手指頭。
“本來我也覺得你是這種人,不過相處這幾天後,我認為,你我是有共同點的,我們都有底線,都是首先選擇把想法按進心裏的人,況且,你和我眼光一樣,都喜歡小旗。我并不是個不願意不恥下問的人。”
“我可沒你這股子欠揍的驕傲勁。沒事瞎嘚瑟。”
葉幸眼巴巴的看一眼桌子上的照片,重新坐回沙發裏。沒好氣的說。
許淩笑笑,不置可否。
“小旗昏迷那次,我特別想把你揪出來,也扔到窗外去,不過,後來我想了想,其實,如果是我,我一定也會忍不住對小旗動粗,或許這就是絕望的力量。”
葉幸抿一口水,看着許淩,幾秒後,長長的嘆息一聲。
“許土豪,你能別這麽文藝麽,我有點接受不過來。”
許淩朝他笑笑,抄起雙手,扭臉看着桌面,出神。
“哎,許土豪,我對常旗那是一廂情願,所以死心的徹底,你們不是有過曾經啥的麽,恐怕就是這點讓你糾結。”
葉幸沉默了一會兒,大咧咧的開口。
許淩看向葉幸,半晌,突然笑起來。
“之前,我們是情敵,現在倒能說說心裏話,真是造化弄人,是啊,我和他的曾經不能說是轟轟烈烈,但絕對當得起刻骨銘心,我們認識的時候,他是個跟在街頭大混混身後的黃毛小子,呵,那時候他居然還帶着一個書包,我呢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也問過他為什麽出來學壞,他說,學校有人欺負他,因為他有個騷氣的後媽,我當時腦子一熱,就單方面保護他了。”
想起過往,許淩的臉上,憧憬和低落交織。他停下,喝了口水,回頭望望葉幸,嗤笑一聲。
“小旗那時候就有骨氣了,竟然每個月都會定時給我錢,說是保護費。再後來,我們的父母都不在身邊了,他也就辍學了,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多,我和他的家庭差不多,不過,我們的性格不一樣,他很會察言觀色,心思敏銳,知道自己的長處短處,從不會介意躲在誰的羽翼下,而我則要強大,我喜歡靠自己,這或許就是我們後來分道揚镳的症結所在吧。”
葉幸主動遞過去水果。
“你到底做啥了?”
許淩的手突然拍在了桌子上。
“有段時間,他提起過要學習法律,說,不喜歡打打殺殺,他要正當的懲惡揚善,而不是提心吊膽,我沒有認同,我深知,像我這樣的,就算用再多的外表包裝,內裏都是一個進過染缸的,不會有人接納你的,有一次,我們需要交易,我不放心其他人,而且他的确不會耍詐,也是讓對方放心,就讓他去了,不知道是誰出賣了我們,驚動警察了,他被對方帶走了,我,沒有救他。”
葉幸吸了下牙花子。
“慘哪!”
許淩盯着桌面發呆。好久之後,他閉上眼,聲音低了下去
“我躲完風頭出來,才知道,他被對方嚴刑拷問,甚至扔到了鴨店,我也是我一生的恥辱,因為小旗始終堅定說我沒有二心,對方才沒有追究,我也才能絕地反身,這些居然都是靠小旗忍辱負重換來的,直到很久之後,我強大了,把那些人都踩在了腳下,可是小旗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葉幸撓撓頭。
“嘿,說到底,你也知道小旗不會回來吧,你也知道自己作的努力很有可能會白搭吧,既然想補償想補救,那就祝福他好了,過去的,再蹦跶,它已經形成了,常旗現在不挺好的,咱們就別給他添亂了。”
許淩擡起頭看着葉幸,望了老半天,然後搖搖頭。
“這點我真是比不上你,你比我豁達,看來,我想回到過去,想把一切能給的都給他,是真的太遲了,他現在的确有了疼愛他的人,是個不比我差的人,啊,這點真是氣人啊!”
許淩深吸口氣,悠悠的說。
“誰呀?”
許淩笑起來,看着葉幸。
“你也不死心嘛。”
葉幸眯起眼,不開心的說
“我只是愛八卦而已。”
“他叫方越,人應該靠得住,身手不錯,也能保護小旗,真是的,說什麽法律是最穩妥的後臺,還不是得罪了一大幫的人。”
“啥!!”
葉幸驚得跳起來,心裏大叫一聲‘哥,幹得好!出手真特麽快!差點就被你說的先喜歡着的屁話給忽悠了。’
“你也生氣吧,看樣子是暗渡成倉好久了,小旗這家夥,居然也會用計騙我了,看來對方越真的上心啊。本來還對小旗替我擋了一槍的作法暗自高興,不過現在來看,他拒絕我的探視,應該是把我們之間的過去徹底了結了。真狠心!!”
許淩笑着,惡狠狠的捏爆了一顆橘子。然後淡定的擦去濺到衣服上的果汁。
“啥?他為你擋槍?”
“呵呵,吃醋了吧。”
許淩挑挑眉,露出傲然的眼神,葉幸嗤之以鼻。
“誰跟你在這吃醋,他又沒選你,快說,常旗怎麽樣了?傷得重不重?哎呀,快把手機還給我,我要打電話給他。”
葉幸急的跟什麽似地。
許淩看着他,殘忍的搖了搖手指。
“他還在養傷,你一聯系他,他肯定要找你。不可以。”
“你說你幹點啥不好,非要玩sm型的,要不說你瞎白話呢,人家常旗喜歡溫柔系的。不是你這種把霸道粗魯當愛意的。”
許淩攤攤手。
“改不了。”
“滾遠點吧你。”
許淩呵呵的笑。
“我可以滾,只要你不想見你父母的話。”
葉幸立馬撲過去,遞上一個水果。
他和許淩好像正詭異的走向惺惺相惜的道路。
坐在車上,許淩把照片給了葉幸。
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葉幸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怎麽可能呢。”
“你認識?”
許淩看到葉幸的臉色變化,立刻提起精神。
“認識,不過,不可能是他啊,他要害我早害了。”
葉幸望着照片裏的雷狄,揉揉眼,再看,還是雷狄。
“許土豪,你不會弄錯吧?”
“花了我好多錢,必須不會弄錯。”
“我要找他談談。”
許淩豎起ok的手勢。
“我安排。”
“不要,看完父母,我就去找他。我自有辦法。”
葉幸把照片揉起來,攥到手心。
☆、紅顏,閻虹
“咻~~~”
一朵亮藍色的小煙花在天空中爆開,畫出一個旗幟的形狀,停留幾秒後,瞬間隕落。
抛掉手裏的紙筒,葉幸靠在一棵樹上,點起一根煙,看着來時的小路。
就在他點起第二根煙的時候,有人來了。
“葉幸?”
葉幸把煙揣回懷裏,咧嘴一笑。
“雷狄。”
雷狄收去臉上的訝異,推推眼鏡。
“你找我什麽事?”
葉幸掏出那幾張照片,攤開,遞向雷狄。
“你和他們一夥的?”
雷狄從陰影中走出來,摘掉帽子,接過,看了一下後,擡起頭,點點頭。
“是的。”
葉幸沒有吱聲,他只是看着雷狄,用不可置信的眼神,雷狄瞧他一眼,擡起手摸摸臉。
“等一下。”
掏出一張輕薄的膠皮,貼到臉上,雷狄再次擡起臉,把眼鏡也換成了另外一幅。
“你還有什麽事。”
原以為奇門有遺落的人,他特意以真面目示人,不成想還是一場空。
“你的臉……沒想過做個手術什麽的嗎?”
雷狄哼笑一聲。
“你說植皮?”
他撸起袖子和衣角,露出的皮膚上滿是和臉上一樣歪七扭八,暗褐色的傷疤。
“沒有一塊好皮,植不了。”
葉幸的喉頭被堵住了,他張張嘴,最終只吐出幾個字。
“我相信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雷狄笑笑。
“相信和是不是是兩碼事。”
“雷狄!!”
葉幸加重語氣,喝住他,雷狄看向葉幸,撇撇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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