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想起當時的自己,謝玄宇心裏一陣苦笑,本以為可以過上安穩生活,和母親給自己選的女子安穩一生,因為母親的關系,他對縣主可以說完全的信任。
對方卻以舉辦詩會為由,讓她的兄長邀請謝玄宇,原本他不喜歡這種宴會,畢竟常年在沙場的軍人,有幾人會喜歡參加這種宴會。
但念在對方是母親手帕交的兒女,他很給面子的參加了宴會,宴會中場,卻來了一個丫鬟,說縣主請他過去,猶豫了一下,謝玄宇跟着小丫鬟來到房間。
縣主和她兄長都在,她當着自己兄長的面,扭捏的給謝玄宇敬酒,謝玄宇以為她只是想要避開衆人敬酒,畢竟在宴會上男女分席,她要是貿然過來敬酒會被人說閑話,于是謝玄宇沒有猶豫的喝下了酒。
但很快他便發現這酒不對,因為藥.酒的關系,他身上的力氣已經被卸掉一半,而且身上燥熱難耐,理智也徘徊在邊緣,他知道自己中了奸計,要是貿然反抗,他們必有後手,于是只好示弱裝昏。
等人被帶到了柴房,看到地上躺着一個年輕的娘子,他才知道這些人的陰謀,他用随身帶的匕.首劃傷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叫醒對方後他踹開了房門,讓人趕緊跑。
他自己也趁機離開了王府,第二日還沒睡醒,就接到了聖旨,皇上大怒直接将其貶官流放,在出城時才聽人說,當日的秀女竟然撞柱而亡。
原本的一死自證清白,卻成了有心人的畏罪自殺,好好的潔白女兒死都要被世人侮辱,而他作為軍功累累的武安侯,不問清緣由直接流放,這真是天下人的笑話。
謝玄宇帶着枷鎖,回頭望了一眼皇城,譏諷的嘲笑一聲,轉身踏上了流放之路,這一路上他不曾回頭再看一眼,那片土地已經涼了他的心。
謝玄宇正在回想着曾經,耳邊卻又響起抽泣的聲音,想想剛下自己說的話題,并沒有引起宋雨桐哭泣的引子啊,這女人真麻煩。
“你怎麽又哭了?”
“我就是替你不值,你不顧生死征戰沙場,他們在京城裏歌舞升平,最後竟然用這樣腌臜的手段對你,我就是替你不值。”
“別哭,這些都過去了,他們總有一天會跪在地上求我原諒的。”
“不行,就是給你磕頭也不能原諒他們,跪一下就能讓人白受這些苦難嗎?要是可以,那我給他們跪一下,讓他們也來嘗嘗流放之苦。”
謝玄宇聽到這話,無奈的輕笑出聲,剛才的陰郁一掃而空,“不用,他們哪裏配讓你跪,他們會受到懲罰的,可能比流放還要痛苦吧。”
“謝玄宇,你知道嗎,其實咱們之前就見過,這次是你第二次救我。”
宋雨桐哽咽着說出了自己的一直想要說的話,謝玄宇回憶着宋雨桐的面容,他可以确定自己沒有見過對方。
她見對方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說道:“你記得七年前在去灈陽路上發生的事嗎?那時候我們全家從外地遷到灈陽,遇到了流匪,當時是你帶着一隊士兵路過,救了我們。”
謝玄宇記得自己曾經去過灈陽,他在那裏待了一年多,後來四處征戰,手裏殺過的人數不清,救過的人也已經數不清,更不記得自己救過這樣美貌的娘子。
“時間太久有點就不清了。”
“你可能沒有見到我,當時我和母親坐在車裏,父親帶着人騎馬走在前面,後來你走在馬車的最前方,我一路看着你的背影進的灈陽……”
她說到最後像是呢喃,聲音綿軟小聲,宋雨桐這段時間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來,漸漸開始有了睡意,說着說着就睡了過去,謝玄宇聽到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還好,第二天一早,太陽早早的出來了,地上到處都是泥濘,宋雨桐看着攤成一堆兒的東牆,愁悶的嘆了一聲氣。
謝玄宇一早就出門了,家裏只有宋雨桐一個人,她以為對方一早去上工了,沒想到巳時初人就回來了,而且身後還跟着十幾個人,有幾個她認識,都是礦場的人,但其餘的人她就沒見過了。
“你這是去哪裏了?今天不用上工嗎?”
“今天不上工,這兩天正好大家都沒有什麽事,先把房子修了。”
“宋娘子,我們今天可是要來吃白米飯的,房子的事兒交給我們,你只管好好的做飯就行。”
宋雨桐聞言笑眯了眼,“放心,管飽。”
這話一出讓在場的幾個熟人樂開了花,而後面跟着的十個人,卻表情嚴肅,絲毫沒有波動,明明身上穿着如同乞丐裝,卻對食物沒有絲毫的期待。
雨後的泥土松軟,倒是省去不少功夫,大壯和劉奇帶着一群人開始挖土,還有兩個人開始做土磚的模具,宋雨桐趁着沒人,湊到謝玄宇的身邊。
“那些人都是從哪裏找來的,怎麽看着冷冰冰,而且他們身上有血腥氣,應該是沾過人血的。”
聞言謝玄宇挑挑眉,随意的說道:“都是難民,也是被敵軍趕到這裏的,給口飯就給幹活。”
看着十幾個漢子在外面忙碌,她看看米袋裏的存糧,帶着銀錢趕緊去米鋪再去買糧,到了集市上她去跑去買菜,畢竟蔬菜還是比較輕的,要是帶着十斤米逛集市,那估計得累死。
宋雨桐老遠就看到有賣菘菜的,她快步朝那邊走過去,卻沒有看到站在路邊的人,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她站定之後才看清,那人竟然是王家婦。
“王家娘子這是何意?”
“呸,惡心玩意兒,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狗不栓,跑出來亂叫。”
雖然現在主家将活計交給了她,但這也是憑自己的真本事,又不是用了下作手段,從王家婦手裏搶來的,更何況是王家婦自己自毀前程,這可怨不得她宋雨桐。
王家婦幾次出言不遜,自小的教養讓宋雨桐都不想和她一般計較,可對方總是腆着臉湊上來,宋雨桐也不想繼續任人揉捏。
“我也正想說吶,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狗,跑出來伸條狗腿拌人,真該活活打死。”
一旁買菜的目睹了全場,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他雖然住在城外,但日日都會到城裏賣菜,王家婦的名聲他還是聽說過的,平日裏擺攤都不敢和她搶地盤,生怕沒事惹來這個瘟神。
可眼下看着這個小娘子回罵回去,別提心裏多舒坦。但這話可是點了王家婦的火信子,整個人像是吃了火雷,直接炸了起來,素日裏都是她揉捏別人,今日被人怼回來,她心裏自然是痛快的。
“呸,你個醜八怪,竟然敢算計老娘,你問問整個汶府的人,誰不知道我王錢氏是一等繡娘,竟然敢背地裏陰老娘的生意,我看你是活膩。”
說着,王家婦掄起自己攤位上的小杌子,大力的砸向宋雨桐,宋雨桐也不是個死的,見人彎腰拿杌子她就心有防備,關鍵時刻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這才注意到王家婦面前的商品,竟然都是她自己做的繡活。
“我搶你的生意?難道你手裏繡出來皺皺巴巴的繡活兒,也是我逼你的?私扣主家給的物料也是我逼你的?大家都不是瞎子,主家自然都看在眼裏,你要是活計做的好,剩下的針頭線腦私扣些,想來主家也不會說。
可你竟然為了省繡線,在主家的繡活上摻棉線,你以為大家都是瞎的?也就是主家脾氣好沒讓你賠,你現在倒是拿着繡線給自己做繡品出來賣,主家當然不會再用你。”
随着這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聽到這些,都倒吸一口氣,這事兒說小了就是克扣物料,說大了就是盜竊,周圍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真是過分,得主家信任竟然偷工減料,王家婦真的是越來越嚣張了。”
“王家婦原本就不是什麽善茬,我看這個小娘子今天要倒黴喽。”
“王家婦就是欠教訓,真該讓人好好教教她做人,平日裏太跋扈了。”
周圍的人越說聲音越大,王家婦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睛相似鬼魅一般赤紅,狠狠瞪着宋雨桐,咬牙切齒的怒吼着。
“胡說八道,我從沒有私扣主家的物料,你在這裏當衆誣陷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話音沒落她就伸手要去掐宋雨桐的臉,王家婦雖然長得一張尖嘴猴腮的臉,卻長了一個大骨架,平日裏吃喝從不虧待自己,愣是吃的膀大腰圓。
宋雨桐只覺得眼前一暗,擡眼就看到如同棕熊的王家婦撲了過來,她下意識将手裏的籃子丢了出去,這才找到機會往後退一步。
可還沒有緩上來一口氣,對方再次撲到了眼前,宋雨桐仗着自己比對方靈巧,躲閃一下,順手薅住了王家婦的頭發,這時王家婦也揪住了她的發髻,兩人互相牽制對方,誰也不撒手。
有人見事态不對,早早的跑去了縣衙,兩人正在不死不休的撕扯時,縣衙的衙役沖了過來,“都住手!跟我到衙門裏走一趟。”
兩人現在都挂了點彩,王家婦的嘴角被宋雨桐打破,宋雨桐也沒有讨到便宜,耳朵根被對方抓破了皮,血直接流到了脖子。
“現在衙役來了,你跟我到衙門說說理去,讓縣令老爺看看,私扣主家物料是個什麽罪!”
“呸,惡心玩意兒,你倒是先松手啊。”
“不行,必須你先松手,不然我怎麽知道你守不守信。”
衙差見此甚是火大,怒吼道:“我數三聲你們一起放手!誰要是不守信,一會兒進了衙門先打三杖。”
待衙役數完三聲後,兩人果然都松開了手,互看生厭的冷哼一聲跟在衙役的身後,有人認得王家婦跑回去報信,雨後的巷子道路泥濘,坑窪窪甚是難走,她跌跌撞撞剛進巷子就撞見了趙娘子。
“喲,劉家小娘子,你這火燒屁股了?怎麽跑的這樣急。”趙娘子打趣的問道。
“哎呦,大娘子你還不知道啊,王家婦和一個臉上帶疤的小娘子打起來了,好像就是因為在你這裏接的繡活,現在兩人被帶到縣衙去了,我得趕緊通知王家的漢子。”
趙娘子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關上自家的門,轉身就要去縣衙看看,可走出去兩步才想起來,她應該通知一聲小娘子的家人。
轉過巷子她就看到,小娘子的家倒了牆,一群漢子正在做泥磚,她也不知道誰是小娘子的家人,于是站在院子外看了看。
“誰是這家小娘子的家人啊?”
謝玄宇正在忙着脫模,看到來人他皺眉打量了一下,“敢問這位娘子有何事找令妹?”
“喲,你就是小娘子的兄長啊,你快跟我去衙門吧,你妹妹在街上和王家婦打起來了,這會兒被帶到了衙門。”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剛才這娘子說什麽?暖萌的宋娘子和人打架?還被帶到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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