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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桐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注視着,看着壇子裏的漿果差不多足夠,她又朝着山裏伸出走了幾步。
既然來帶了山裏,當然要采點蘑菇再回去,她将漿果壇子放進籃子裏,蹲在地上開始采蘑菇,這邊的山林看着不小,除了第一次在山上遇到的大鳥,她沒有再見過其他的動物,所以也沒有發現山上有什麽危險存在。
而站在樹上的謝玄宇,所以就進入了警戒的狀态,要是宋雨桐要起身往前走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她偏偏走向了他最不希望去的地方。
宋雨桐看着一撮肥碩的蘑菇,眼睛都閃着星星,她的眼睛直盯着蘑菇,根本沒有看到盤踞在旁邊的一條大蛇,謝玄宇輕身一躍,來到了離蛇最近的一棵樹。
他随手采了三片樹葉,對着蛇甩了出去,嗖嗖兩聲樹葉像是刀刃一般,嵌入到蛇身,利刃入體的痛疼使蛇開始扭動,宋雨桐這次不得不注意到它的身影。
在看清對方的一瞬間,她就已經吓得找不到腿,傻傻的站在原地,心裏只是祈求那蛇不要過來,她全身輕輕地顫抖着,手裏的籃子早已經歪到在腳邊。
還好那條蛇扭動了一會兒,就像是睡着一般,靜止在原地不動,謝玄宇見人還是杵在那裏,知道應該是吓到了,本來想給她個教訓,這會兒卻又不忍心。
突然耳邊唰啦一聲,幾片樹葉飛過,宋雨桐顫抖着看向身旁的樹,卻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剛才的驚吓和惶恐,這會兒全都變成了委屈,在看到謝玄宇的一瞬間,她的眼淚決堤。
他正欲開口訓斥幾句,突然懷裏多了一個柔軟的身軀,謝玄宇僵直的站在那裏,之前準備的話都堵在了嗓子裏,他低頭看着懷裏泣不成聲的人,自嘲的一笑。
擡手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安撫嬰兒一般,一下下的幫着順氣,“好了別哭了,不要怕,我在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感受着對方傳來的體溫,宋雨桐的情緒終于安定下來,雙眼哭的紅腫,她擡頭看着眼前的人,手卻緊緊抓着對方的衣襟,生怕他抛下自己。
“你怎麽在這裏?還好你來了,吓死我了。”
“以後還敢一個人上山嗎?”
謝玄宇的聲音自不覺的柔和,原本狠厲的話,這會兒聽着倒有幾分哄人的味道,宋雨桐很長記性,靠在他的懷裏無聲的搖搖頭。
謝玄宇到底是心軟了,擡手幫她蹭去臉頰上的淚水,因為手指有着繭子,雖然很輕但還是将她的臉頰磨紅,看着紅了一片的臉頰,他心裏一陣懊惱,但又移不開眼睛。
不得不說紅紅的眼睛紅紅的臉頰,這樣的宋雨桐看起來更加的嬌弱,讓人生出無限憐惜,想要将這人緊緊的護在自己的身邊。
等到她的情緒平靜下來後,謝玄宇才獨自走向那條挺屍的蛇,可宋雨桐心有餘悸,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等看到對方回頭看自己,她趕緊搖搖頭,示意他別過去。
“沒關系,蛇已經死了,我帶回去給礦上的人加餐。”
宋雨桐緊張的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小心翼翼的很在他的身後,謝玄宇随手撿起一根樹枝,當着她的面挑起那條蛇,宋雨桐下意識的瑟縮在他的身後。
看到蛇的确挺屍了,這次放松下來,雖然這會兒心裏還是有點後怕,可她卻不甘心放棄那撮蘑菇,松開謝玄宇的衣袖,她小跑過去采走了幾朵蘑菇,然後恹恹的回到了謝玄宇的身邊。
“還要采蘑菇嗎?還是現在送你回去?”
“我想回家。”
“好。”
他一手挑着蛇,一手拎起地上的籃子,宋雨桐這會兒一步不錯的跟着對方,擡眼看到他手裏的蛇,又不敢跟着太緊,落後一步耷拉着眼角不敢再看。
營地這會兒有幾個休息的工友,謝玄宇将蛇交給他們處理,自己提着籃子準備送宋雨桐回家。
“你不用送我回去,我自己又不是認不得路。”
“沒事,反正我今天請了半天的假,再說萬一你路上再走神摔倒,估計我還得請假在家照顧你。”
宋雨桐腫着眼睛也不敢反駁,低頭跟在對方的身後,回到了家裏,謝玄宇打上了一桶井水,丢給她一條帨巾。
“井水涼,你用涼水敷敷眼睛吧。”
說完自己回屋準備午飯,小丫頭今天吓到了,謝玄宇有點擔心她會生病,再不敢讓她做事,恨不能趕緊讓她睡一覺緩緩,這會兒開始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早點出現,這下好了,記性是長了,人也吓壞了。
知道一勺熱乎乎的海米粥下肚,宋雨桐也算是回了魂兒,看着桌上的小涼菜,嘴裏都米香味,她這才真正的意識到,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真的很好,只希望往後餘生,不管發生什麽他們都能在對方的身邊,相互扶持。
下午她的精神已經恢複,為了騰出時間給自己和謝玄宇做幾身衣服,她必須趕緊趕工,縫制好淡紫色的衣裙,先在清水裏浸透,轉而提着衣領,将裙擺浸在搗碎的漿果汁裏。
黑紫色的果汁順着衣擺往上暈染,約往上暈染上去的顏色越淡,宋雨桐堅持了一會兒,見底部的顏色達到了自己的要求,就将裙子拎起,撐在竹竿上晾曬。
夏日午後的陽光格外炎熱,短短一個時辰,裙子已經幹透,她将曬幹的群重新放在清水裏擺洗,直到不再褪色,才再次晾曬,濕裙子顏色稍微深一點,但曬幹後顏色剛剛好。
等到謝玄宇下工回來,她已經坐在堂屋裏繡完了三朵合歡花,雖然平時他沒有特別關注過宋雨桐做繡活的事兒,但也知道每天的進度是多少,中午出門的時候,這條裙子還是淡紫色的素裙,可這會兒卻完全變了樣子。
“不是說好下午好好休息嗎?怎麽還在做活。”
“我有聽話去睡覺,但真的睡不着啊,再說白天睡多了,晚上走覺,現在繡花總比晚上好太多吧,即使點着蠟燭,光線也是暗的。”
話說的很有道理,至少白天繡花,對眼睛傷害的小一點,謝玄宇無言以對的去了院子裏,之前買了不少的柴禾,他得多劈一些,不然明天宋雨桐就沒有柴禾用了。
為了自己心裏偉大的養漢夢,宋雨桐日夜趕工,三件衣服完成工期縮短了十日,這日一早她就帶着自己的成品來找趙娘子。
張娘子對蘭花衣裙和青竹衣裙沒有太多的期待,以宋雨桐的手藝,這兩套衣裙完全沒有難度,她最期待的莫屬那件合歡花的裙子。
得知包袱裏就是那三套衣裙,她趕緊打開翻找,在最下層找到了合歡花的裙子,她将裙子展開,果真如圖上畫的一般,顏色由深至淺,她摩挲的布料,排除了換布料的猜測。
上面的織紋清晰也不是刺繡上的,那只能是染上去的,“小娘子這是自己動手染得?日後見水可會掉色?”
“不會掉色,這是我縫制好後浸染的,用料特殊所以只要處理好,以後都不會再褪色。”
雖然趙娘子很好奇,但也知道這東西都是秘方,不會随便說出來,所以她也不問,說起來染布她多少也會,只是沒想過做好了衣衫再染,以前都是先染整塊布再縫制。
她看了看上面的繡圖,又看看其餘兩件的,都符合了她的最高要求,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真的是打心底裏喜歡。
“走着,咱們這就去張府交貨。”
不出意外,這三套衣服得到了張家三位娘子的好評,小女兒最是開心,不等張夫人結算工錢,她就跑回自己的屋裏換上了衣裙,再出來時,全屋的眼睛都盯在了她的身上。
“哎,真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們瞧瞧我家小娘子竟然像變了個人,原本的黑丫頭,竟然有了幾分大姑娘的氣質,謝家小娘子真的是好手藝啊。”
張家小娘子開心的在屋裏轉,裙擺随着她的轉動散開,上邊的點點合歡花竟然像是散落上去的,随着她移動,每朵花都時隐時現,有的完全盛開,有的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張家的大女兒倒是有幾分矜持,但這會兒也是滿眼的羨慕,手裏抱緊自己的衣裙,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礙于禮貌,她不好随意離席試衣,只能坐在母親的身邊,看着自己的妹妹随心所欲。
張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摸摸她的腦袋,“你要去試就去吧,左右這裏沒有外人,要是哪裏不合适,剛好還可以讓小娘子幫你改改。”
宋雨桐和趙娘子也連聲勸着,她這才微紅着臉回屋試衣,其實別說張家的娘子們期待,就連宋雨桐自己也很期待,她也想看看自己設計的衣服穿在她們身上合不合适。
還好都沒有讓她失望,張家大女兒穿戴好後,還換了一個發髻,別了一根玉簪出來,真個人竟然像個不食煙火的仙子,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雖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卻總有種高不可攀的冷豔在其中。
“好好好,真是好看,瞧瞧她們姐妹倆,活潑靈動,一個文靜秀麗,這身衣服真是托出了她們倆的氣質。”
張夫人越看越喜愛,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兩個女兒,她對着門口的婆子揮揮手,那人轉身離開了房間,沒多久捧着一個托盤進來。
“這是之前和你說好的工錢,另外的一吊錢是給趙娘子的辛苦費。”
宋雨桐接過托盤,發現給自己的工錢竟然比開始說好的多了一貫,張夫人笑着說道:“這多出來的是賞你的,這三套衣服做的甚好,以後府裏的活兒就包給你了,你只管好好做,以後的錢只多不少。”
離開張府後,宋雨桐将多出來的一貫錢塞給了趙娘子,“這錢是我答謝娘子的,要不是有娘子提攜,我是斷斷不會有這等大運。”
宋雨桐清楚地很,曾經的王家婦手藝也很好,為什麽一直都是在接散活兒,而且趙娘子曾不會帶她見主家,畢竟這有可能斷了自己的財路,這會兒她能帶自己見主家,只能說她真的在幫自己。
“這錢我不要,你這是你應得的,雖然我引你結實了張夫人,但也是你自己的本事,再說你家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這錢你留着,我這裏的活計多的都要向外包,所以不差張家一戶,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
趙娘子說什麽都不肯收,最後宋雨桐只好自己留下,想着以後想別的法子報答吧,和趙娘子分開後,她徑直去了雜貨鋪,買了許多的彩線和粗布麻繩。
現在手裏的活兒做完了,她也得給自己和謝玄宇做幾身衣服,而且謝玄宇腳上穿的一直都是草鞋,她想給他做一雙千層底布鞋,天冷了至少布鞋會暖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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