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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驕國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土地肥沃,“嘉玉”皇在位期間,表面上看風調雨順,人壽年豐,安居樂業。
實際上真正的情況等級森嚴,吃不上飯或者因為某些原因賣身為奴的人甚多,貧富差距十分大,大戶人家養了一大群奴仆供使喚打罵,這些奴仆沒有人權,一旦賣身生死由主人而定,便是官老爺也不可輕易插手管理。每年死在大戶人家手裏的奴才不計其數,有冤情的也無處伸冤。
躍馬鎮位于寒驕國東部,一個并不算富饒的地域,即便如此躍馬鎮依舊繁華,鎮上被幾大商戶控制,官老爺也要給這些商戶三分面子,其中一個很有名的商戶姓丁,這等大戶人家被提及每每都招來很多羨慕。
丁府做布莊生意,生意做得很大銀子頗多,府上的人錦衣玉食,連帶一些仆人衣着也比普通人家穿的質量好,鎮上很多人不知其中深淺,只看到好的一面便把自家兒子女兒賣進去為奴為婢,更甚的一些小丫頭自己嚷着要賣身進入丁府,連歆織便是其中一個,十三歲給人當奴才。
很多人都講,給人當奴才好,給人當奴才妙,吃喝不用愁,被主子罵了打了忍一忍很快過去,連歆織在沒進丁府前就有牙婆不停在耳邊這般說,她信以為真,以為給人當奴婢做的好了會有很多賞錢。
連歆織八歲那年娘親逝于疾病中,她和爹爹相依為命,生活并不算富裕勉強解決溫飽,過于平淡的生活從來沒有意外,老牛巷裏的很多人都是這般,呆在家裏的時間除了繡花便是去竈屋做飯,等着出門擺攤賣糕點的爹爹回家,不過這一切安穩的生活都被兩個女人打破了。
老牛巷裏最有名的不是教書先生,而是年過四十風韻猶存的謝媒婆,謝媒婆擅長給人保媒拉線,不論男女老少,在她眼裏沒有辦不成的事,當然,這種能力只限于對普通家庭中,大戶人家便不吃她那一套了,富貴之人講究的是門當戶對該怎麽來就怎麽來,不是誰巧舌如簧能幹預到。
連家是很普通的,對于謝媒婆來講完全不是對手,連歆織趴在門縫偷聽爹爹連大冬和媒婆的話,親眼目睹媒婆塞給爹爹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那婦人很漂亮,沒幾日便給爹爹續弦。
貌美的婦人帶着一個十歲小姑娘嫁入連家,讓原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更是貧窮。
連歆織曾經很失落,因為爹爹自己保證過再不娶旁人,不讓唯一的女兒吃苦,可惜,保證不過是一時的謊言罷了。後娘虐兒的道理每個人都懂,可不是每個人都信,比如連大冬就不信。
連歆織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身處的環境,平心而論後娘很能幹,在嫁入連家後把一切事務全部接手,待她既不親近也不冷漠,待十歲的小女兒卻甚是慈愛,她縱然沒被欺負沒受什麽罪,兩廂一對比卻明顯能看出其中差距。
連歆織從小對事物敏感,對一些事情不甚計較卻難免惦記,且在後娘進門後爹爹待自己的關愛少了,加之生活上的磕磕絆絆,她心覺不順便随着牙婆去了丁府,希望換一個環境生活。
在去丁府的那天連歆織覺得出門沒挑正日子,正好趕上一個犯了錯的婢女被打死拖出門去,那血從院裏一直流到大門外,凄慘無比,乍一見這般場景讓人心驚膽戰,日後有可能同作為府中婢女,她不可能不怕。
咽一口唾沫,摸摸發涼的脖子,手指頭都是抖的,只覺大戶人家是非多,平常人适應不能,不知那奴才犯了何錯落得如此凄慘下場,有點後悔因為一時沖動和牙婆過來。
牙婆心頭也叫了一聲倒黴,不過她是何許人也?見過被打死的婢女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防止跟來的幾個丫頭有臨陣脫逃之意,從容地笑笑道:“別覺得晦氣,應該把那奴才當成前車之鑒,到了府裏自然曉得如何做,主子可不會随便将人打死,定然是這不知死活的奴婢做錯事。”
話雖如此,幾個沒經過大風大浪的姑娘難免手指發抖,更甚的趴在牆邊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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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歆織稍稍安心一些,也想吐,邁出幾步看向牙婆黑了的臉只好憋回去,把那種惡心強行壓下,等會兒見了主子還需牙婆美言一番,萬不能在此時将人得罪。
丁府的宅院十分大,僅是一路走來匆匆觀看便能看出美輪美奂,到了應該是外院的大廳,低頭随着牙婆行禮。
坐在主位上的大太太身着墨綠色襦裙,面容有絲溫和,絲毫看不出剛剛處理掉一個奴才,不鹹不淡的聲音,“邱牙婆我還是信得過,把人都留下吧,月含,把銀子給了。”
“是。”
感覺挺容易的呀,或許牙婆所言不假,主子很溫和,大概是那個慘死的婢女犯了十惡不赦之罪吧,連歆織升起這個念頭。
粉色婢女裝的月含取出一只荷包遞過去。
邱牙婆接過荷包道謝一番笑着走人,承諾過的在主人家面前美言幾句的話半點沒有,被她帶來的幾個姑娘都有點不滿,卻礙于上方的大夫人而不能随意開口。
連歆織有點傻眼,覺得被忽悠了,忍不住悄悄擡頭偷看一眼邱牙婆背影,不料臉頰一痛,多出一個手掌印,被那個叫月含的美貌丫鬟甩了一耳光,聽對方聲色俱厲道:“不懂規矩的丫頭,主子面前哪容得你放肆。”
這叫放肆……連歆織被打得有點蒙,再不敢擡頭,使勁垂着腦袋朝地上看,仿佛地上被誰丢了一錠銀子,剛剛升起的主子很溫和念頭弱了些,都說狗仗人勢,沒主子的同意,狗也不敢随便咬人。
啪的一聲,她腳邊竟然真的不知被誰丢了一枚銅錢,她下意識想擡頭看看是誰,不過忍住了。
連歆織吃了一巴掌才長記性不随便擡頭,其他的姑娘卻沒感覺出被殺雞儆猴,她們是普通民戶出身,雖不至于沒見過銅錢長的何種模樣,但瞧見被随便扔在地上不禁有點奇怪,叫李碗的嬌嬌柔柔姑娘唇瓣微啓,不過是微微偏頭一看,頃刻間巴掌聲起,她臉頰瞬間被打腫,差點梨花帶雨。
月含眸中閃過一絲鄙夷,“沒見過世面的東西。”
跟随邱牙婆過來的一共六位姑娘,年齡大多是在十三四歲左右,被莫名其妙的兩吓,終于不再亂動。
丁大太太微微蹙眉,對月含得意嘴臉沒去說什麽。
大廳裏靜悄悄的,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的靜,又是銅錢丢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好巧不巧丢在連歆織腳邊,在地上彈了一下落在她鞋面,讓人注意到她的繡花鞋是黃色的,鞋邊繡着一點花花草草。
月含盯着她的腳看了片刻,似乎很摸不着頭腦地搖搖頭。
連歆織吓的大氣不敢多出,生怕對面那個面容姣好出手不留情的少女哪個心情不對再給自己來一巴掌。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又一枚銅錢落地,又一次砸在她鞋面上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次是巧合,兩次就有點故意了,低着頭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察覺出使勁盯着自己的那個月含少女的目光有多麽兇殘。
月含确實怒了,回頭看一眼大太太,見對方神情也有所不滿便上前一步道:“姑姑,一定是表弟做的好事,哪能由着他添亂?”
大太太揉揉眉心,胳膊肘撐在桌面,沒開口。
月含嘟嘴,無可奈何之下轉過身撒氣在幾個剛來的婢女身上。
小半個時辰後,連歆織鞋面被丢了不下二十枚銅錢,沉甸甸的,若感覺沒出錯,在鞋面每多一枚銅錢之後月含的怒氣就更盛一分,她所承受的瞪視壓力也跟着水漲船高,若這些銅錢都給她,她認了……顯然這麽一個小小願望不能輕易實現。
月含眼珠轉轉,蹲下.身子把丢在她兩只鞋面上的銅錢一個個撿起來收好,最後竟然笑眯眯道:“既然是表弟逗着我玩的,那我收起來好了!”
連歆織臉頰一僵,承受了那麽大的壓力,忍受了一陣陣的頭皮發麻,鬧到最好半點好處沒有,原來被耍得是自己,默默地将腦袋垂的更低。
給人為奴為婢第一條需要賣身,把整個人交到主子手裏,有一張叫做賣身契的紙張,六個姑娘一個接着一個走向桌邊,在桌面上那張白紙黑字的賣身契上按上紅色拇指印,第一張賣身契為三年期限,意思是給丁府當牛做馬三年,做的好了才能在第二張死契上按手印,死契是賣身為奴一輩子。
給人卑躬屈膝不好受,不過相比三年賣身契,更多人中意死契,三年的賣身契婢女每月可領月例多一些。
為銀子而折腰,一衆人從不認為可恥,寒驕國民風如此,大概也是那句笑貧不笑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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