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柳公子的魅力真的有那麽大麽……
大到讓兩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水火不容,險些大打出手,把魅力用在這種地方并不好吧……
連歆織默默地合上門,思及僅僅見過兩次面,沒搭過什麽話的柳公子,身子一抖,比起性格別扭的小公子,這位柳子奇才是真厲害,不久前那一副神秘到欠揍的神情,想來是因為霖彩兒和喬漫,讓兩個女人為他争吵,他,嗯,挺讨人厭的。
睡前吵架,睡的一定窩火,睡不踏實,在喬漫霖彩兒翻來覆去中,房門忽然被從外推開,卻是李碗在大半夜的時候回來,誰也不知道她先前去了何處。
李碗哼哼着小曲兒,心情很愉快,似乎不久前的那些糟糕情緒都沒了,她還開開心心的和其他三人打招呼,一副打算重新做朋友的姿态。
比起莫鐘事事為自己考慮,不顧他人感受的性格,李碗陰晴不定的才令人琢磨不透。
連歆織躺被窩裏,被子遮住眼部以下部位,眸底沒有半分睡意,在這般壓抑氣氛下,便是想睡也睡不着,聽李碗一個人一邊洗漱一邊嘀嘀咕咕。
李碗自言自語好一會兒,大意上是說,你們誰也別瞧不起我,等我發達的那天,忘不了你們誰的。
連歆織很想知道她說的發達,是指什麽,別又是靠着小公子吧,有了一次教訓,李碗應該不會再犯糊塗。
一夜過的并不快,連歆織推測了一下時間,大概子時剛過,她這肚子便開始鬧騰,疼的她翻來覆去睡不着,起身披着外衣出門。
茅房距離住的地方不算太遠,但走的這幾步路讓她感覺備受煎熬,匆匆鑽進茅房,會有半夜起來方便的現象,會不會是魚肉吃太多的緣故?到底該怪自己嘴饞還是小公子給的魚肉太多……
話說,在茅房裏想魚肉這種事,我,倒!
她緊了緊衣服打算回去,忽然耳聽不遠處有人小聲說話,時不時傳來幾聲嬌笑。
真的,她真不是故意聽的,快點走人不多管閑事為王道,奈何說話的兩人朝她這個方向來了,她一琢磨,索性躲在一棵大樹後,蹲身,等對方二人唠完再走可以吧?
剛剛把身子藏好,一男一女就說着話靠近。
那位少女一臉嬌羞之色,聲音柔柔地道:“柳公子,這般晚了,不回去真的可以麽?”
“哈哈,放心,這丁府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誰敢攔我?”柳子奇豪爽道,面容剛毅。
莫鐘酸溜溜地說:“你倒是自由,不像我,整日在竈屋忙着,也不得閑,只能趁夜色出來透口氣。”
“夜間行動不是更好麽,嘿嘿……”柳子奇笑的不懷好意,一把将人抱住,抵在樹上。
莫鐘嬌呼,欲迎還拒,撕拉一聲,胸部衣服破碎的聲音。
目瞪口呆蹲在樹下的連歆織腳都麻了,愣是沒敢站起來以表示存在、乃們別再旁若無人的摟摟抱抱可好?
沒了一個王典,不僅有小公子接手,還有一個柳子奇,那她到底是告訴小公子呢還是告訴呢還是告訴呢?
莫鐘的想法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管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活的更好才是目标。
莫鐘很享受和柳子奇在一起,她相信在不久之後,她不單單能拿到大把銀子,更甚的能和柳子奇成親,她就是有這個感覺。至于小公子,在沒正式見面之前,這人只能作為考慮中的一個。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柳子奇終于将莫鐘放開,二人又膩膩呼呼一會兒才作分別。
待兩人完全走遠,連歆織木着一張臉緩緩從樹下站起,揉着還有些不舒服的肚子回去,其實她很想知道,衣裙破了的莫鐘,就這麽有點露着的回去嗎?她剛才真的沒看到啥,白白的肩膀算不算?她想戳眼,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生活還要照舊,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磕磕絆絆少不了。
這一日,小公子吃着嘴裏的茄子,有點神色不振,這些時日下來,他發覺和莫鐘兩人間的事半點進展沒有,除了吃“她”做得飯菜,愣是沒見過她一面,這種事情發展的趨勢會不會不對?
他對低眉順目立在桌前伺候的小姑娘一招手,“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更主動一點?”
被問到頭上的連歆織一愣,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所指何事,她有點不知咋麽開口,莫鐘混亂關系的事她沒對任何一人說,小公子不僅不知道莫鐘與王典,更不知莫鐘與柳子奇。她不是喜歡嚼舌根的,別人私事如何不做評價,何況感覺牽扯很多,真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但現在問題是,随着時間的過去,牽扯似乎愈發多。
她想裝作不知道一些事情,但偏偏知道了,告訴小公子不對,不告訴也不對,因為說實話的往往是第一個被收拾的那個。唉,生活太艱難,艱難到她說個話都要左右搖擺,搖啊搖,搖啊搖,一不小心扭到腰,變成牆頭草。去她娘的!
對于膽子很小的姑娘,雖然很好控制,但丁彌骞也不是太過喜歡,與一點主意沒有的婢女說話很累。
他嘆氣一聲放下筷子,一切都要自己來。
丁大太太想給他找個懂事的丫頭,以防他日後娶妻笨手笨腳,與其讓他娘給挑到一個不滿意的,不如自己挑,這個丫頭用來做什麽,或者說能用來做什麽,他心中有數。
一邊摸着下巴他一邊思考,把莫鐘曬着這麽久,她應該明白如何伺候人,不随便使小性子了吧?他現在該琢磨的是如何把人收回來,收的不在乎一些,挑剔一些,又得讓人老老實實的。
他每次陷入思考都會摸下巴,連歆織知道他這一小習慣,故而從不在此刻去打擾,看一眼快要涼了的飯菜,沒出聲。
“每每提到莫鐘,你都是把臉一苦。”丁彌骞篤定的說。
連歆織心想,我有表現的那麽明顯麽。嘴上卻道:“不敢。”
“你說不敢,不是說沒有。”
“小公子看上的人,也未必是好。”她想了下,直言道,已經做好被教訓的準備。
“未必是好,也就是有不好的存在?”他蹙眉,在連歆織以為他會訓斥之際,他又問,“你在多久之前發現未必是好的?”
連歆織心裏咯噔一下,隐隐覺得最近時間自己做錯了一件事,面色蒼白道:“她,奴婢,奴婢不知道怎麽說,莫鐘的事,奴婢不想管,反正,她和奴婢想法不一樣。”
答非所問!
丁彌骞不悅,一向讨厭不回答正題、繞圈子的婢女。
手中茶杯放置桌面,沉思片刻,“你先把桌子收拾一番,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她不清楚他的打算是什麽,總之,她松一口氣,打算就打算,不是打人就好。
這會兒是大中午的天,連歆織回到竈屋開始洗刷碗筷,聽人閑聊,默不作聲。
最近幾日被婢女們提到的更多是燈火節,燈火節那日在橋邊放小船燈,這樣的習俗已經持續很多年了,說是去放小船燈的人能受到上天庇護,男子可以尋到好妻子,女子可以尋到好夫家。
沒進丁府之前,連歆織每年都去放小船燈,這樣的節日裏街上很熱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平日忙着腳不沾地的人都來湊熱鬧,偶爾路上不認識的人都能搭上話,很多人喜歡這類能讓人放松的節日。
連歆織每次都是按照習俗放一小船燈就早早回家,倒不是她不喜歡逛,是她朋友少,荷包幹癟,加之街上人擠人的挺累,還不如回家趟榻上好好睡一覺。
而在丁府,聽身邊的婢女說,諸如這般日子主子會給她們放假一天,可以回家看看。
連歆織記住了放假一天這句話,一直盼着快點到燈火節那日。
穆燕很喜歡和連歆織說話,因為突然就發現這姑娘除了悶頭幹活,一般情況下不參與別人的說三道四中,相處在一起讓人覺得安心,所以她總是去主動找這姑娘。
每到夜□□臨,回去房間的路上,連歆織的身後總是跟着穆燕,一開始她感覺很困擾,仿佛被另一個姑娘盯上了,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似乎有朋友的感覺不錯,心裏暖暖的。
這日天色漸暗,兩人并肩而行,小聲聊着,穆燕說:“小公子又和你提莫鐘了?”
連歆織點頭,望天,來到丁府,似乎人生最大的辛苦已經由攢嫁妝變成小公子提莫鐘。
穆燕拍拍她肩膀,“雖然經常被惡心,但有莫鐘這一層關系,你沒少賺。”
“是沒少賺。”她悶悶道,仔細想來,自己也挺壞,一邊認為莫鐘不好,一邊靠着人家和小公子各種接觸,收獲小錢錢無數,或許不想告訴小公子實話,也有自己的貪心在作祟呢?
穆燕其實不明白,為什麽很多男子都喜歡莫鐘,她思考過很多,一直沒有答案,眼見連歆織沒有再多說的意思,她也就把嘴閉上了,一點點想自己的事。
兩人各想各的,沒太注意前邊的路,以至于被突然沖出來的人吓一跳。
來者并非生人,而是有些時日沒搭過話的王典,此刻他一臉怒氣沖沖,沖着穆燕一頓吼,“你就不能不纏着莫鐘麽,有什麽不滿的找老子,別欺負一個弱女子!”
雖然被吼的不是自己,但連歆織黑線!
又一次被找茬的狀況到底是為啥?
乃攻擊的目标攻擊的方向完全跑偏,應該去找一個男人啊男人啊男人啊男人啊男人啊,不是吼一個姑娘啊姑娘啊姑娘啊姑娘啊……
關于弱女子一詞,用在莫鐘身上真的大丈夫?
還有哇,乃為啥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為別人喜歡欺負自己?這是有被虐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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