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白隼之約
唐玖弱冠後的第二日,小九早早起身,給小白隼飽飽的喂了一頓。它是主人抓來送給小妾的,如今春桃成了他的小妾,她自然要把這鳥交出去了…...
小九将翟雨幫她買回來的大鳥籠挂在廊檐下,打開鳥籠門,抓着白隼想把它放進去,可是白隼似乎明白進了這鳥籠它便将無法展翅高飛,拼命的撲騰翅膀掙紮鳴叫,小九又不忍太用力怕傷了它,竟忙乎的一腦門汗。
唐玖一貫早起,不去理會還在夢鄉的春桃,徑自穿好衣裳,提起劍向外走,推開門正看見小九費力的跟雛鷹鬥争,随口問道:“做什麽要把它裝進籠中?”
小九身形一震,手下一松,小白隼趁機飛竄了出去,小九立刻反應過來,一個騰身便将飛了一丈高的雛鷹抓了回來。
小九用雙手松松的圈住小白隼,低頭向唐玖回禀:“主人,這白隼不老實,小九怕姨娘管不住它,所以想把它關進籠中,好方便您送給姨娘。”
唐玖皺了皺眉,“為何要送給她?”
小九詫異的提醒道:“主人在峪蟒山下不是說要抓只鳥送給小妾玩嗎?”
唐玖這才想起當日自己随口的一句戲言,他看着這個絕色而清冷的少女,心情忽然有些複雜。她身懷絕世內功,一套暗器透骨釘幾乎出神入化,龍膽鞭在她手裏也如活的一般,殺起人來便如吃飯喝水般眼睛不眨一下,連他這個主人都暗自咂舌,但同時,她卻也單純得猶如一張白紙。他當初買下她,只是任性而為,憑着一股想要馴服小野獸般的沖動,想要那野性冷傲的眼眸為自己而溫順低垂。長久以來,他只把她當做屬下,從未認真欣賞過她的美。事實上因為祖訓家規,他一直忽視任何女子,而那日當他被征詢選何人暖席之時,他卻極為自然的首先想到了她。當他幾乎要脫口說出小九的名字之時,其實他自己也不禁一怔。
唐玖一揮袖,廊檐下的大鳥籠立刻碎如篩粉。
小九有些吃驚,主人生氣了?她不該自作主張找來這個鳥籠?她忙抱着白隼垂首跪下。
“它是你的了,好好訓練它,傳信打獵都會是好手,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雄鷹怎麽能作為閨閣女子的玩物,豈不是暴殄天物!便如同小九一樣,一只長着利爪尖牙的獵豹又怎能被當做暖床的家貓!
小九猛地擡起頭望着唐玖。
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和興奮令唐玖心情頗好,提着劍大步向前院走去。
小九靜立在門邊,白隼站在她肩上,小家夥似乎正無聊的閉着眼睛打瞌睡。
雪莺端着托盤走進正堂,托盤上的茶壺裏飄出袅袅香氣。她步履輕盈的從小九身前走過,嫩黃色的衣衫配上腰間七彩的絲帶,宛如一只靈動的彩雀。
翟雨方才還皺着眉站在唐玖身側思索如何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務,此刻一見到雪莺立刻眼睛放亮,腰板似乎都直了幾分。
Advertisement
雪莺大大方方的将茶壺茶杯擺放在案上,斟了一杯茶雙手遞給唐玖:“少主,請用茶。”
唐玖眼睛都未擡一下,嗯了一聲:“放着吧。”
雪莺放下茶杯,乖巧的走到小九身旁,學她的樣子站在角落等吩咐。
小九幾乎沒有跟女子相處的經驗,此刻身邊多了一個少女,倒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自從這幾個女子來到山莊,這裏一下子熱鬧了許多,但她并不喜歡她們:因為她們太呱噪,因為她們瞧不起她,更因為她覺得她們不配侍奉主人——連她自己也說不出原因,只是覺得在她心目中,主人是神一般的存在,要一個仙子一般的女人方配得起他!
不過在這六姑娘裏,這個似乎脾氣很大的雪莺姑娘倒是還算不那麽讨厭,至少她比其他幾人有傲氣。主人弱冠之後,春桃成了小妾,碧荷和夏柳也先後服侍了主人,都被擡了妾侍的身份,一個個愈加的頤指氣使,對其他下人呼來喝去,偏這個雪莺爽朗直率,敢不搭理她們。而小玲和青杏姐妹被分到了翟雨和冷志宏房裏,成日見人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說不出的刻意做作。
“少主,石刃回來了!”冷志宏朗聲禀報,大步走進正堂,身後跟着一個高挑健壯的青年。
小九擡頭看去,難得的臉現興奮之色。站在一旁的雪莺一雙大眼卻緊緊黏在冷志宏身上,冷志宏感受到目光擡眼看去,雪莺粉白的俏臉上瞬間飛來一抹紅暈。
翟雨眸光一暗,這些日子他可謂是明示暗示窮追猛打,雪莺對他卻怎麽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偏偏一見到冷志宏這個大冰塊兒就做小女人狀……
唐玖擡起頭,那青年單膝跪下行禮:“主人,北邊程家那趟镖已平安送到,石刃回來複命。”這一趟镖走得可謂歷盡艱險,镖頭和兩個趟子手都折了,是他一力護镖保得不失,九死一生,不過也正好給了他許多私下行事的機會……
“起來吧!”唐玖見石刃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吩咐了一聲道:“我聽說路上出了些岔子,你應付的不錯,即日起就升為镖頭!下去好好休息幾天吧!過幾天我要親自出一趟镖,到時你也跟着。”
石刃稱是告退,轉身向小九看去,小九輕輕點了點頭,唇邊還極難得的勾出一縷弧度。石刃對她笑了笑,快步走出正堂,正與迎面而來的慶叔打了個照面,石刃颔首見禮,腳下卻未停留,與他擦肩而過。
慶叔臉色不善的回頭瞪了石刃一眼。對于少主從鬼隸買回來的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奴隸,他始終看不順眼。
唐玖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似乎忽然想起來,随口吩咐了一句:“雪莺,你去伺候石刃沐浴休息。”
“啊?”雪莺雙頰血紅,急的差點跳腳,目光求救般在冷志宏和慶叔臉上來回,冷志宏卻沉着臉不去看她。
翟雨焦急的沖慶叔殺雞抹脖的使眼色,慶叔看看他,再看看雪莺和冷志宏,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嘆息:冤孽啊冤孽,一個兩個都叫人不省心!他向唐玖道:“少主,石刃雖然做了镖頭,可怎麽說也只是個奴隸,讓雪莺去伺候他……恐怕不合适吧。”
唐玖冷眼掃了一眼,方才衆人各異的表情早被他盡收眼底,他懶得去理會衆人的心思,翟雨和冷志宏如今屋裏都有了女人,讓雪莺去伺候石刃也不過是想不厚此薄彼,犒賞他一番罷了,于是随口道:“那你就再另行安排吧。”
雪莺和翟雨都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氣……
“小九!”清脆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接着一個嫩黃色的身影奔到小九身邊,氣喘籲籲的問道:“你去哪兒?”
小九腳下不停步,冷冷的道:“去看石刃。”
“我陪你吧!”雪莺殷勤的提議,她有些怕獨自守在少主身邊,他身上似乎有種危險的氣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令她膽戰心驚。唉!之前還以為自己很有膽識,哪知自己那點氣勢也就在弱不禁風油腔滑調的小白臉翟羽面前有些作用……
“你為何不願意伺候石刃?就因為他是奴隸所以你不願意和他睡?”小九忽然直白的質問。石刃是她在這世上除了主人之外唯一牽挂的人,高大英俊的唐門新晉镖師石刃在江湖上已經頗有女人緣,很多富家千金專門指定要四海镖局的石刃保镖護行呢,可這個小女子卻不滿意主人的安排,小九有些氣憤和不明白。
雪莺啐了一口:“姑娘家也不害臊,這種話……你居然問得出口!果然奴隸就是奴隸!”
小九眼中寒光一閃,停下腳步轉臉瞪着雪莺,攥緊的拳頭終又放開。她說的沒錯。
小九恢複了漠然,邁步向石刃的住所走去。雪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方才一閃而逝的危險,紅着臉道:“唉!恐怕你還是個沒開竅的……我……喜歡的是旁人,怎麽能随便跟別的男人一起!”
小九疑惑的看着她,喜歡……旁人……忽然恍然大悟。冷漠如她,身為暗衛,卻有着洞悉最細微表情的觀察力。是了,自從雪莺做了丫鬟,莊裏似乎真的有很多微妙的變化。翟雨則一見到雪莺就異常興奮,雪莺的目光卻總是追随着冷志宏,而本就少言的冷志宏則愈加的沉默寡語……“你喜歡冷志宏!”
雪莺驚訝的看着小九,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人小鬼大,別看平時不念聲不念語,居然一下子就被她說中了!
小九不屑的冷哼一聲,想象木頭一般的冷志宏和這個風風火火的雪莺姑娘在一起的畫面,只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好笑,而平素風流浪蕩的翟雨一臉苦瓜的樣子則更是難得一見。
“你有喜歡的人嗎?”雪莺頗感興趣的問道。聽說這個美貌的少女做了少主好多年丫頭了,進進出出無論何時見到她,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喜歡?小九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不懂什麽叫喜歡。”
“果然是還沒開竅!”她頗認真的教導道:“喜歡就是一見到那個人你就臉紅心跳,見不到他你會總是想他,很想和他一輩子相守在一起。”
小九低頭琢磨着雪莺的話,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沒有喜歡的人。我是主人的奴隸,我的命是主人賞的,一輩子都要守在主人身邊。”
雪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幸福?”
小九不再理她,只顧自己走路。
雪莺快步跟着,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巴終是沒有說出口。這個小奴隸沒救了!
石刃剛剛洗完澡跨出浴盆,屋內連炭火都未燒,他的長發披散在背後,渾身濕漉漉,精壯的身體在寒冷的空氣中散發着熱氣。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知道是小九,他不慌不忙的只抓過一條長巾圍在腰間。
小九穿過小院徑自推門走進石刃的房間,雪莺悠閑的跟在她身後,心中胡思亂想着:聽說那人雖然是個奴隸,但現在已經是位威名遠播的镖師了,少主很是器重他,不知道冷志宏跟他比起來,會不會武功更強些……“啊!”雪莺突然尖叫一聲,雙手掩面轉身跑了出去,到了門外跺腳喊道:“不要臉!快點穿衣服!”
石刃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兀自用手巾擦拭頭發上的水,轉而向小九笑道:“這些日子可好?”
小九點頭嗯了一聲,極自然的走過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在鬼隸,奴隸們幾乎都沒有完整的衣裳穿,見到別人的身體有什麽可大驚小怪!更何況她與他從小都是赤裸相見。
雪莺見沒人理會她,小九還居然坐在那裏泰然自若坐下來的同這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聊天,羞惱的跺腳甩袖跑掉了。奴隸果然是不知羞恥的!
石刃擦幹身體,邊穿衣衫邊問:“聽說你和冷志宏跟着主人出了趟門,可曾遇到危險?”
“暗算主人的都被我殺了。”小九輕描淡寫的說着,眼睛盯着石刃肩膀上的一道新傷,從懷裏取出一個淡青色小瓷瓶遞給他,以眼神詢問。
石刃笑着接過,似乎對傷口渾不在意。“有了主人這靈藥,不出幾日就好了。對了,主人這趟去了何處?可見了什麽人?”
小九難得的抿嘴一笑,沖外面吹了聲口哨,石刃滿臉疑惑,少頃,小白隼呼嘯着從洞開的房門飛了進來,穩穩地落在小九手臂上。小九拍拍雛鷹的小腦袋,沖石刃道:“主人只是在外面随便走了一遭,最後在峪蟒山抓了這只白隼就回來了。除了江湖上那些想打探釋家遺物的廢物,一路上沒見過啥特別的人。”
石刃神色一暗,複又極快的恢複正常,走過來坐在小九對面,寵溺的撫了撫小九的頭發,伸出手指逗弄小白隼。“主人把這個賞你了?”
小九興奮的點點頭:“主人要我訓練它,說以後可以用它來傳遞信息呢。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玲子,将來讓它只聽主人和咱倆的指令,訓練它在山莊、老宅和镖局各分號之間送信!”
石刃看着小九臉上珍貴的笑容,心中嘆息:蒼天作弄,如果有一天,當你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只怕今生再不會有展顏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