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洗劍情冷

大半個月折騰下來,已經到了五月繁花盛開的時節。

“洗劍”泉邊的梅花早已凋謝,此刻桃花紛繁,滿眼粉白,煞是好看。

夕陽西下,唐玖靠坐在泉水中,嗅着淡淡的花香,惬意的閉目養神,碧荷和夏柳只着薄衫跪坐在水中,為唐玖擦身揉肩。小九站在桃樹下守衛,執行她暗衛的職責。

唐玖忽然睜開眼,淡淡道:“那日你裝死時為何要撲在我身上?”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的傳進小九耳中,碧荷和夏柳先是一驚,而後碧荷沖夏柳使了個眼色,二人都知趣的垂頭繼續服侍唐玖。

小九連忙回道:“小九為防賊人起疑對主人不利,所以……”

“所以你要用自己的身體護着我。”

小九垂首看着自己的腳尖:“主人可是不高興小九那日壓着您?”那日她已經暗運內力以一只手臂支撐着身體的重量,盡量不壓着主人了。

“若是他們那日當真戒心極大,上來先要在你身上補兩刀,你又當如何?”唐玖意味深長的問道。

“自然憑他們,小九不會哼出一聲,絕不壞了主人的大事!”小九嚴肅道。

唐玖目光灼灼的看着岸上的少女,良久,道:“你過來!”這只曾經野性危險的小豹子,如今早已被他馴服得對自己順如羔羊。四年多來,他對她的存在習以為常,仿佛她的守護和陪伴已經如同空氣般再自然不過,然而那日小九眼中的堅定卻令他的心瞬間一震——這個瘦小的身軀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他才真正的意識到:她的順從和忠誠與別的女子全然不同,她眼中沒有半點欲望和私心,從不向他索求什麽,真的只是默默做他的影子,全心全意的以他為天,令他如何不生出憐惜疼愛之情!

小九聽話的走到泉邊等着主人命令。

唐玖一擡手,示意碧荷她們退下。

碧荷神色微暗,夏柳也不甘的咬着嘴唇,但二人只得乖巧的起身穿衣告退。

唐玖以下巴沖泉中點了點,小九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咬了咬嘴唇,還是順從而麻利的褪下身上的全部衣衫,跨進了池中。自己的命都是主人的,更何況身體。四年前那一晚主人沒有粗暴的要她,而且四年來也從未要她“伺候”過,她已經很知足很感動。如今她已經成人了,主人想要,她當然要給。只是,她配嗎?

小九玲珑有致的身體健康而緊實,小麥色的肌膚在水中散發着野性的誘惑。唐玖的喉頭一緊,伸手拉她近身。

小九臉色微紅,男人的身體她從小就見得多了,更別說曾經在鬼晨子的折磨下那段不堪的往昔,可此刻面對主人,她卻覺得一顆心跳的好快,有種奇怪的感覺,臉上仿似發燒一般,站在溫暖的泉水中身體竟還冷得有些發抖。她有些怕,雖然她夜夜宿在主人卧房外,聽到春桃她們魅惑的嬌吟聲,似乎那件事并不都像鬼晨子對鬼珀師姐那般殘忍恐怖,可也許那只是因為主人對待小妾格外溫柔,而她只是個奴隸——她好害怕——怕主人對待她會如同鬼晨子一樣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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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小九的顫抖,唐玖小腹的燥熱愈加的強烈。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擡起小九的下巴,猛地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輕顫的櫻唇,霸道的挑逗吮吸。感受到小九僵硬的身體一點點在自己的懷中融化,他抓着小九的手引至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他此刻灼燙的□□。

唐玖站起身,小九乖巧的在水中跪下,一股強烈的憐惜撞擊着唐玖的心房,他知道小九心裏其實是有多麽的恐懼這件事,他不願自己的迫不及待令她的身體和心靈再受傷害。他拉起小九,在她背上輕輕撫慰——對待其他女人,他從未這般耐心,而這一次,他可謂算得上溫柔。

小九迷蒙着大眼睛,完全癱軟在主人的懷中,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受,雙頰潮紅。當主人終于沖破阻礙時,一切并未像她想象的那般恐怖,反而是那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覺令她無所适從,只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出聲。

那一日之後,唐玖雖并未再要小九暖床,然而七八天來,三位小妾卻也再沒被唐玖召進卧房,山莊上下不知小九底細的仆衆對此事津津樂道:三個新晉姨娘到底還是比不過一個少主養在身邊多年的漂亮女奴!

春桃氣得摔東西撒潑,碧荷則在一旁明裏勸慰、實則煽風點火。

而小九依舊我行我素,冷漠無聲,混不在意衆人的看法。一直以來,主人從未碰過她一根指頭,開始時主人是因祖訓不得在弱冠前碰女人,可待到主人弱冠後,他仍舊沒有碰她,她以為主人嫌棄自己身份卑賤,也并不曾多想。而如今主人為什麽要了她?她也全然不明白。但心底深處一下子有種柔柔暖暖的東西躺在那裏,她唯一明白的是:不同于從前對鬼晨子的恐懼憎恨,對于主人的碰觸她一點也不反感抗拒,甚至有些戀上了與主人如此親密無間的感覺……

小九每每見到石刃,總發現他的臉色更加的陰郁,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總是帶着莫名的憂傷和悲憫。小九不懂,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石刃接到新任務,出镖前憂心忡忡的看着小九,叮囑道:“小九,我知道你對主人忠心不二,可是你也要多為自己打算,将來…..”

沒等他說完,小九嗤道:“咱們有什麽将來不将來,命都是主人給的,自然是主人讓怎樣就怎樣。”

石刃搖頭嘆息,終是欲言又止的離去。

這一日晚飯時分,唐玖正和慶叔、翟雨、以及傷勢基本痊愈的冷志宏同桌用飯,雪莺在一旁伺候。

春桃在碧荷和夏柳的簇擁下千嬌百媚的擁進正堂,立在門邊的小九剛要出聲阻攔,春桃便提着嗓子一疊聲的撒嬌道:“少主,奴家這幾日身子很不舒服,求少主給請個大夫瞧瞧。”

唐玖看了慶叔一眼,慶叔忙起身道:“姨娘身子不爽可以直接跟老奴講就行,犯不着跑來打擾少主,老奴這就遣人請大夫來。”

春桃不理睬他,徑自走過去輕拉唐玖衣袖,嬌聲道:“少主,您都好些日子不理奴家了,咱們姐妹三個可是想您想得緊呢,奴家這都相思成病了!”說罷偷偷的剜了站在唐玖身後的小九一眼。

碧荷在一旁幫腔:“是啊少主,姐姐這幾日來茶飯不思,總說沒胃口,動不動還幹嘔呢!”

春桃極委屈的沖唐玖點點頭。

“哦?”唐玖眼中精光一閃,一旁慶叔也神色微變。唐玖吩咐道:“叫人立刻請大夫來,直接叫到正堂來給春桃瞧病!”

三個姨娘神色大喜,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春桃更是暗自得意。

“大夫,我究竟是得了什麽病?”春桃頗顯急切的催問。

老大夫捋着胡須笑道:“恭喜姨娘,姨娘這是有喜了!”

“真的?”春桃滿臉驚喜,目光興奮的望向唐玖。

唐玖沉着臉沖翟雨使了個眼色,翟雨忙道:“大夫,請跟我出去開藥方。”說着便引着老大夫走出正堂。

春桃依偎到唐玖身前,嬌羞無限的道:“少主,奴家有了您的骨肉。”

啪的一聲,唐玖手掌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不大,但在大廳中卻顯得格外驚心,吓得春桃幾乎一跳。

唐玖冷冷道:“主母尚未進門,你一個侍妾竟敢先孕!唐門的規矩你難道不懂?看來從前賞你的那些藥你都沒有老實的喝了?慶叔,那就賞她一劑紅花!”

“少主?”春桃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抓着唐玖的衣襟哭求道:“少主,是春桃得意忘形不懂規矩,求少主饒了奴家,奴家肚子裏的畢竟是您的親骨肉啊!”她雖然明白這規矩,但卻終究心裏打着小算盤,想着待到生米煮成熟飯時,少主顧念骨肉親情定不會舍得不要她肚裏的孩子,所以每次雲雨過後都偷偷把避胎藥倒掉。當她幾日前知曉自己有了身孕後,更是想借此一搏,盼着少主今後會對她格外恩寵,沒想到少主竟然冷心絕情至此!

唐玖不耐的甩開春桃,一旁的碧荷和夏柳也都吓得魂不附體,唐玖沖她們喝道:“還不把她拉回去!你們兩個看着她喝了紅花,再去跟慶叔禀告結果!”

“不要啊!少主!”春桃絕望的掙紮着,唐玖冷冷的轉身離去,雖然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但她這種女人世間多的是,不過是玩物罷了,他從不曾将她們放在心裏。

小九漠然的跟在唐玖身後,看也不看癱在地上的春桃。唐門的規矩誰不遵守就理應受到懲罰,她不認為主人做的有何不對之處。

月朗星稀的夜,一個寂寥的身影獨坐在湖邊借酒澆愁,那男人臉上細密的胡茬更加顯得他郁郁孤獨。

一個窈窕俏麗的姑娘走到他身旁,與他比肩坐下,毫不客氣的從男人手中一把奪過酒壇,用黃莺般的嗓音道:“別再喝了,傷才剛好!”

男人似乎已經醉了,黝黑的臉上已經染滿紅霞,他側過頭微眯了雙眼去看那姑娘,繼而又轉回頭喝了一大口酒。

姑娘有些生氣,伸臂去奪他手中的酒壇,他雖熏熏然,仍舊本能的一晃手躲過了她的玉手。

姑娘憤恨道:“冷志宏!你就這麽沒志氣?為了那個小丫頭你就把自己灌成這樣!你是瞎子嗎?你看不見我的心嗎?”一雙美目盈滿水光。

冷志宏握着酒壇的手一頓,斧鑿般棱角分明的臉上隐隐現出一絲歉然。

盯着他的側臉看了良久,姑娘忽然甩了甩頭,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拿起冷志宏腳下一小壇尚未開封的酒,扯開蓋布,運了一口氣,對着嘴灌了一大口。

“你......”冷志宏一驚,擡手阻攔:“雪莺,你這是幹嘛?”

雪莺此刻只覺得從喉嚨到髒腑火辣滾燙一片,緩了好一會兒方悠悠道:“你因一個人難過,借酒澆愁……我又何嘗不是一樣?我今兒便陪你喝!”

冷志宏神色黯然,不再言語。

二人便各自抓着酒壇一口一口的喝着悶酒,一個是抑郁黯然,一個是委屈辛酸,直到三更天的更鼓響了,冷志宏忽然站起身,口齒不清的對雪莺道:“太晚了,你快回房睡覺吧!”

雪莺早已雙眼發直,站都站不起來,仰頭看着冷志宏,撒嬌般道:“我起不來,你抱我回去!”

冷志宏無奈之下只好彎腰将她打橫抱起,少女身軀柔然溫熱的觸感和特有的香氣令他下腹忽然一熱,他忙強自壓制下心神,步履虛浮的向雪莺的住所走去。

待他将雪莺放上床榻,為她蓋好被子,雪莺已迷迷糊糊半醒半睡,櫻紅的唇微微撅起,口中喃喃道:“冷志宏……大冰塊……臭瞎子!我恨你!我……好喜歡你……”

冷志宏注視着雪莺粉紅的臉頰,輕嘆一聲,轉身踉跄的退了出去。她的心,他懂,可他的心,卻早已給了那個冰冷的身影……他從來都是執拗之人,既然給了,今生今世便如何也收不回來了!

他回到自己的套間,推開門,房裏還為他留着一盞燈,睡在他卧房外間的青杏尚未睡熟,聽到響動便立時醒了過來,輕聲道:“冷爺回來了。”青杏聞道他一身酒氣,再瞧見他赤紅的臉龐,知道定是喝了需多酒,連忙披衣下床來服侍他洗漱。

冷志宏雙眼渾濁的看着面前乖巧柔順的姑娘,仿佛看到的是殷勤恭敬的服侍着少主的小九。他喉中一幹,下腹的燥熱又湧了上來,腦中再也無法思考,猛地抱起她,狂熱的吻上她顫抖的雙唇。

青杏驚呼一聲,癱軟在他懷裏。自從慶管家把她分給冷爺,他對她始終淡淡的,從未碰過她,甚至什麽都不要她服侍,他的人便如同他的姓氏,冷得讓人生懼,她很是怕他,最怕與他寒冰般的雙眼對視。而此刻,冷爺的眼中熾熱的□□仿佛要将她燃燒殆盡,她本就是浮萍一般逆來順受之人,便任命的閉上雙眼,憑他擺弄。

然而,男人口中深情的呼喚化作他身下之人枕邊的兩道淚痕:“九兒!九兒……”

翌日,冷志宏向唐玖禀告,要給青杏名分。唐玖自然應允,命慶叔替冷志宏張羅起來。

五月十五,冷志宏的婚宴之上,雪莺和翟雨都大醉了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各種河蟹,再河蟹!可以了嗎?

再河蟹!再再河蟹!

這樣還不過幹脆把全文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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