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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年把江澤珩從黑名單裏拉出來的時候,在攔截信息裏發現了兩條江澤珩發來的短信,短信來自七月十八號,問她兩年前是不是去過蓉城,然後兩個小時之後又發了句:那天……對不起。
今天已經二十四號了,許安年有點懵,這人不是說要把她的聯系方式删掉嗎?怎麽還給她發短信來了?還有,這去沒去過蓉城和那天的攝影展有什麽聯系嗎?怎麽說上對不起了?
不過,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得到了這句對不起,許安年很高興就是了,這表明江澤珩對她并不是毫無感覺,她還是有希望的。
許安年捧着手機笑得像個孩子,下班回來的顧和熙看到這一幕,笑着問:“發生什麽了好事?給你笑成這樣?”
許安年放下手機,摸了摸窩在她懷裏撒嬌的仙豆糕,對顧和熙說:“以後和你說。”現在一切尚早,她和江澤珩的事情還是不要和顧和熙說得好。
攝影展那天發生的事情,她雖然沒跟顧和熙透露過,但還是讓顧和熙察覺到了,這段時間她明顯感覺顧和熙的眼裏透着殺氣。
顧和熙像甩掉疲憊一般,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行啊!還賣起關子了。”
許安年微微一笑,然後把仙豆糕放下,起身走到顧和熙的身後,一邊給癱在沙發上的顧和熙揉肩,一邊調侃:“還好我家沙發質量挺得住,不然就你這坐法,非給我整塌了不可。”
“整塌了我再給你買個更好的,你姐姐我雖然沒你有錢,但工資也不差。”說着,拍了拍身下柔軟的沙發。
顧和熙享受足了許安年的溫馨服務後,還是老樣子進廚房做飯去了,今天的晚飯是豪華版家庭雞絲面,吃過晚飯,顧和熙洗了個澡,然後一家人又到小區裏散了會兒步。
散完步後今天所有的行程就結束了,雖然她們根本就沒有什麽行程。
而這邊披星戴月回到大院的江澤珩,以為家裏人都已經睡下了,控制着音量把車停在了院子裏。
夜裏睡不着在院子裏散步的江父聽見響動,從花圃裏走出來。
江澤珩看着逐漸清晰的身影,又看了眼身影背後的花圃,突然就明白為什麽這麽晚父親還沒睡下。
“回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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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擡頭望了眼黑嗚嗚的天空,然後對江澤珩說:“你租個離單位近的地方住吧,大院這裏還是離的太遠了。”
“這個明天說,現在太晚了,回去睡吧,爸。”
一聽這話,江父就知道江澤珩其實早有打算,雖然很想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決定的,又租了哪裏,但他既然說了明天說,那就明天再說吧。
其實江澤珩在第一次回家前就已經租好了房,打算回家後跟江老和江父說一聲,就般進去,但回家之後,在見到盡顯老态的爺爺和兩鬓斑白的父親的那一刻,他猶豫了,對于因為他的回來,而眉眼高挂的父親和爺爺,他說不出自己要搬出去住的話,于是就一直拖到了現在,但他沒想到今晚父親會主動提議讓他搬出去住。
第二天江澤珩早早起床出去晨練,回來的時候就見江父圍着圍裙端着兩杯豆漿從廚房裏出來,一副家庭主夫模樣的江父也看到了滿頭大汗的江澤珩,開口道:“快去洗洗,來吃飯。”
“嗯。”
吃過早飯後,江澤珩就跟江老和江父說了自己之前的打算。
江老聽完後雖然有些失落,但想起江澤珩的工作性質,也就不做挽留:“這樣也好,有個近處也好多休息休息。”
“你既然已經決定好了,那就盡早搬過去吧。”話落,江父又補了句話“但還是要偶爾回家一趟,回來看看你爺爺。”
江老看了眼自己別扭的兒子,明明就是想讓你的兒子,我的孫子,回來看你吧?
“不急,等下次休假再搬。”江澤珩說完這句,接着又說:“搬出去後,我會回來看您和爺爺的。”
江老欣慰的看着江澤珩,不錯,聽得出你爸話裏的暗示。
江父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樣,眼神閃躲地說道:“看我幹什麽,多看看你爺爺就行。”
江老嫌棄地看了眼江父,明明心裏就很開心,還非要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怎麽就生出了你這麽個“兩面派”。
江澤珩無奈一笑:“好,我會多回來看看爺爺的,然後順便看看您。”
江老實在是看不下去江父的別扭樣,笑着對江澤珩說:“你說的話我可記下了,要是到時候不見你人影,看我怎麽收拾你!”
許安年所住的小區雖然年歲已久,也沒有電梯,但環境綠化很好,位置也不錯,正好臨近消防中隊,對于獨居女性來說,也算是一種可靠的保障,然後交通也方便,高鐵站和機場都在附近,最主要的是租金不貴,對于那個時候剛畢業的許安年來說,簡直就是福音。
此時距隔壁鄰居搬走已經兩個多月了,新租客還不見人影,許安年傷好後,顧和熙走的那天還在嘟囔着這件事。
顧和熙走的第三天,一大早許安年被外面走廊裏砰砰乓乓的聲音吵醒,帶着點起床氣打開門來,就看見扛着各種家具的搬運小哥進了隔壁屋裏,原來是新鄰居要搬過來了。
外面的動靜從有到無,許安年也不是那種好奇的人,對于新的鄰居沒什麽感想,可接下去的兩天許安年一直沒有聽見來自隔壁的響動,也沒見過裏面有什麽人出來,搞得許安年也不禁好奇起來。
這天外勤回來,本該休假回家的江澤珩留在了宿舍。
楊顯允再次溜進江澤珩的宿舍,還是和上次一樣的畫面,看着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江澤珩,楊顯允問道:“東西都搬進去了?”
“搬進去了。”
“許姑娘把你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沒有?”
江澤珩僵了一下,然後繼續擦濕濡的頭發:“你找我就問這事?”
“那不然咧!我特好奇這事,你後面有沒有再給她打過電話?”
“沒。”說完,江澤珩把擦頭巾放在了椅背上。
雖然他沒給她打過電話,但他已經不在她的黑名單裏了,因為這段時間許安年每天都會給他發短信,第一條短信是回複他的那句對不起,她說她接受他的道歉,然後之後的短信全是問好,或者和他說那天她覺得很有意思的事情。
江澤珩一條沒回,但許安年并不介意,照常發。
如果早那麽幾天,也許江澤珩會和許安年說些什麽,但許安年回複的太晚了,江澤珩心裏的那股沖動勁兒已經過去了,面對許安年每天發來的短信,江澤珩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回應了擔心許安年多想,擔心以為他在給她機會,但最擔心還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然後深陷其中。
時隔七年,江澤珩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用。
第二天一早江澤珩就去了租的住處,住處臨近中隊,來去方便,路程僅需十來分鐘。
房子是戰友介紹的,江澤珩從十八歲開始就自己一個人生活,這次雖然解開了自己與父親之間的矛盾,但一個人生活慣了,他還是打算在外租個房子,戰友知曉後,就給他介紹了這個離中隊很近的老房區。
因為是戰友介紹的,江澤珩很信任,所以房也沒看就同意了,并且很快就把房子租了下來。
上次休假和家裏人說明後,因為房子裏沒什麽家具,江澤珩就讓秦時洲幫忙購買一些家具,然後找搬運公司幫忙搬進去,就在兩天前家具已經全都搬進去了。
因為租的地方近,江澤珩也不急,大早上起來和隊員一起晨練,一起吃過早飯後,才趿着涼拖,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走進小區,江澤珩就看見一群老人家穿着唐裝在小區花園裏打太極,找到所住的那棟樓時,江澤珩就被一個不知稱不稱得上是驚喜的驚喜給砸中了。
許安年手裏提着垃圾,穿着普普通通,但對于此刻來說很是“亮眼”的睡裙和人字拖,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驚得立馬把垃圾甩進垃圾桶裏,然後飛也似的跑上了樓。
江澤珩看着許安年遠去的,動如脫兔的背影,不禁笑出了聲。
粉色睡裙,不修邊幅的人字拖,還有亂糟糟的丸子頭,蠻可愛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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